老夫少妻_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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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 对面的齐盛干笑两声，旁边传来女人微弱的哭啼声。齐盛警告似的低声安抚了两句，接着对着通话语焉不详道： “家里有点事，璟年多体谅一下。既然小林在你那里我就放心了，之前和你说的你也别忘了。” “当然，伯父说的话，小侄警记于心，也希望您不要食言。” 周璟年不咸不淡地说完，反手就把电话挂断。看着熄灭的屏幕，眼中冷意未消。这老东西。之后几天，周璟年每天都是早出晚归，中午的时候就让曲谭给林星安带饭。曲谭来了几次也熟悉了，有的时候没啥事还会和林星安聊上几句，只不过没有一次敢进来。哪怕周璟年并不在家。林星安都不知道对方究竟给曲谭什么样的心理阴影，让他就算再累也不敢进来半步。今天曲谭来的时候一脸郁色，敲门的声音都不如之前清脆。林星安问了两句，本来没准备得到回答，可曲谭却像是见了救星一样，大吐苦水。总结曲谭一连串的发言，林星安大概知道对方为什么烦心。为了周璟年。周璟年这几天似乎很忙，没日没夜地赶进度，有的时候可能一天到晚什么也不吃，然后每日也睡的极少。末了曲谭看着林星安的眼中突然放光，满怀期待地嘱托： “你有空一定要劝劝周哥，再这样熬下去就算是铁人也受不了啊！” 林星安握着门把手的掌心紧了紧，他垂着眸低声道： “我可能劝不动。” “怎么可能！” 曲谭大声反驳。 “除了你之外，估计没人能劝动周哥了。” “要知道虽然周哥天天不好好吃饭，但一直记着要给你带饭，这不，还没到饭点就给我发消息，催我过来。” “你说你不行，我可不信！” “是吗？” 林星安还有些不确定，那边曲谭已经拿出自己的手机，给他看周璟年和他的聊天记录，以证明自己所说不假。 “你要是能劝动周哥，我曲谭佩服你是这个！以后你说东我绝不说西！让我当牛做马我都愿意。” 曲谭拍着胸脯保证的样子仿佛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试试吧。” 林星安没把话说死，但就这不确定的回应都让曲谭阴转晴。看起来对方真的很相信自己可以改变周璟年的作息。当天晚上周璟年回来，林星安看着他眼底持续好久的青黑，状似不经意地向对方提起曲谭。 “怎么突然说起他？他说什么话惹你不高兴了？”周璟年一边脱外衣，一边回应，语气倒是没有平日里那样轻松。 “没。”林星安摇摇头，“就是觉得每天麻烦他送饭挺不好意思的。” 周璟年哼笑一声，活动着手腕进客厅，腕部关节活动发出“咔咔”的声响，修长的手指从僵硬逐渐变得灵活起来。 “不用和那小子客气，他不来也没什么事做。” “我是想买点食材在家里做，这样不用他来回跑了，而且还能给自己找点事做。” “家？” 周璟年关注的重点似乎有些不同，他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手上的动作都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如果你不同意的话就算了。” 林星安语速极快地加了最后一句，接着掩饰般转过头去。他没听到周璟年说出口的那句疑惑，说出刚刚那段话已经让他紧张到不行。尽管知道周璟年面对他的时候脾气很温和，但第一次请求对方还是有些忐忑的。 “好，如果你觉得累的话，就还是让他带饭。” 周璟年轻笑着答应，眸光一闪，又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从玄关的抽屉里拿出一枚钥匙来。思考了一下，他又把钥匙握回自己掌心，转头对林星安道： “正好，今天时间还早，要和我一起去超市吗？回来也让我尝尝你的手艺。” 第9章白色的雪花飘落，洋洋洒洒地覆盖大地，冷风吹过脸颊，有些刺痛。林星安缩了缩脖子，让自己半边脸都埋在围巾里。围巾是周璟年出门前给他带上的，看着平平无奇，却极能保暖。被围巾包裹着，林星安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在寒风的凌冽中也能很轻易地凸显出来。是周璟年身上带着的淡淡气味，像是不算热烈的暖阳，温暖却不会给人燥热的不适。林星安抿着唇，埋头紧跟在周璟年身后。幸好周璟年要去的超市距离不远，没两步就到了。林星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答应了对方，也许是太久没出门，也有点想呼吸新鲜空气。反正，来都来了，不如把需要的东西一次性买齐。进了超市，带路的人不知不觉就变成了林星安，他在前面挑食材，周璟年就在后面跟着接过，扔进购物车里。周璟年饶有兴趣地看着林星安认真对比的模样，这倒是他没见过的样子，成功地勾起了他的好奇。 “你会做饭？” 想到刚刚林星安对自己说的话，周璟年现在才意识到对方话语中隐藏的信息。 “会一些家常菜。” 林星安手中不停，四处挑拣着看着不错的蔬菜。他是会做饭，也是如今他在那个学校的谋生手段。林母是个软的，齐盛让她不要联系林星安，她就一点都不敢动，就连这回也是齐盛发话了，她才敢说两句。没有生活费，林星安只好在学校里找一些勤工俭学的事情做，来保证自己可以活下去。在学校食堂打工就是其中一项。也是因此，他从打下手学起，逐渐独立，在后厨繁忙的时候能够顶上。林星安想了下，转头看向在一旁等待的周璟年，问道： “你喜欢吃什么？” 周璟年靠在旁边的柱子上，没个正形的样子，却又有几分洒脱不羁，不像是来逛超市的，倒像处在度假期的富家公子。不过也是，如果周璟年父母没有因为意外去世，家里也没有因此破产欠债，他还是那个遥不可及的天之骄子，过着林星安难以想象的生活。 “我？” 周璟年有些意外，不过对于这个问题还是认真思考了一番。 “都可以，你擅长做什么？” 林星安见他思考那么久，还以为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菜来，万万没想到，对方最后居然得出这么个结果。他抿抿唇，回了个好。算了，问一个平时只吃泡面的人想吃什么，也是他昏了头。结账的时候，超市里网络似乎出了点问题，两人只好在收银台附近等了一会。负责结账的收银员年纪比较大，现在有只有他们一组客人，闲极无聊，忍不住找些话题和两人聊。 “你们看着关系真好，大过年的给家里买东西呢？” 林星安还没说话，旁边的周璟年回道： “对，给家里买东西。” “哎，你们兄弟关系真好，不像我家那两个小子，成天就知道吵架。” 收银员感叹，但看两人脸色有异，又有些不确定，再次问道：“你们是兄弟吧？” 林星安不知道怎么，在对方说他们是兄弟的时间，脑海中忽然闪过那张红色小本本，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求救般看向周璟年，期待对方都能再次解答。可是这次周璟年却没有第一个问题那样，回答的那么爽快，反而似笑非笑地看过来： “刚刚我答了，这个问题不该轮到你了吗？” 林星安张了张口，又沉默地转回头，含糊不清地回答： “嗯，是的。” 幸好收银员没再揪着这个问题继续问下去，刚好这个时候网络连接上，林星安只想赶紧结完帐，拎着东西就跑。周璟年付了钱，顺手就把台上的东西全拿了，自己手拎着。林星安想去接，没接到，只好跟着对方身后。周璟年身长腿长，走起来像一阵风，刚刚来的时候似乎是刻意放慢了胶布，林星安觉得跟着并不费劲。现在回去，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着急，走起来压根没顾及林星安的速度，这让他只能加速去追，没一会就开始喘气。等电梯的时候，林星安偷觑了一眼周璟年。很少见的，没有带着他惯常的笑，哪怕是有些嘲讽的冷笑。林星安心里有些忐忑，他感觉，周璟年好像是生气了。刚刚那两句对话反复在他心里回放，林星安觉得，是不是他说错什么话了？如果这样说的话，大概只有他回答的那个问题了。对方，因为自己说他们是兄弟而不高兴？林星安思来想去，大概也只有这一个可能。 “抱歉。” 进门之后，林星安突然对周璟年道。 “刚刚对别人说我们是兄弟的事，是不是冒犯到你了？” 周璟年回身，蹙眉疑惑： “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林星安低着头，语气平淡： “我们本来就不是兄弟啊。” 林星安觉得，周璟年是该生气的。自己和他本没有什么关系，如果不是他收留自己，可能连现在的同居关系都不会有，何况更亲密的兄弟关系。周璟年这样优秀的人，有自己这样的兄弟，估计也会觉得拉低了他的档次吧。没想到他解释之后，周璟年冷了脸色，但嘴上却说： “一些无聊的八卦罢了，我还没放在心上，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个生气。” 林星安发现自己解释完，对方似乎更生气了，于是只好闭嘴不再说话。两人沉默地做着自己的事，周璟年回来之后就去了自己房间，留林星安一个人在客厅。林星安清点了买的东西，随便挑了点蔬菜和肉，去厨房开始做饭。等到饭菜都做好了，也没见周璟年出来。想到中午答应曲谭的事，林星安在对方门前犹豫很久才硬着头皮上去敲门。可手指还没挨上门边，紧闭的房门突然就在他面前打开了。 “有事？” 周璟年注意到他此刻的动作，问道。 “嗯，饭好了，要来吃饭吗？” 听到林星安的话，周璟年朝他身后望了望，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就缺一个用餐的人。周璟年点头答应。林星安松口气，也在餐桌边坐下。对面的周璟年视线扫了扫眼前的食物，知道林星安所言不虚，确实是普通做饭水平，远不如他带回来的那些食物精致。但热腾腾的饭菜香味诱使着他动筷，想要一尝其味。出乎意料的好吃。有种家的味道。周璟年顿了顿，看着林星安格外沉默的模样，心中意味不明地叹了一声。他刚刚确实有些不高兴，但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何，听到林星安否定他们的关系，心里的不悦更是达到顶峰。所以他否认完才一声不吭地回房间。后来在房间里他又有些后悔，明明是自己心情不佳，却要把气撒在林星安身上。实在不是明智的做法。而且闹脾气这种事也实在太幼稚，是他前世都不会做的事情。 “很好吃。” 周璟年突然出声，让林星安忍不住抬头望向他。明明刚刚还有些不高兴的人此刻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好像他做的食物真的取悦到对方一样。 “你明天，不，以后，如果不忙的话中午可以回来，我做好饭等你。” 林星安捏着筷子，状似不经意地接话。 “好啊！” 周璟年忽然很给面子地爽快答应，速度快的都让林星安惊讶。 “明天应该可以，不过以后还不能确定，如果不回来我会提前说的。” 林星安听到这后面的补充才确定周璟年不是随便答应的，这才是对方的风格。 “好。” 饭后林星安洗了点水果，正在收拾餐桌的时候，发现周璟年还没有离开，像是正在等他。 “来。” 周璟年冲他招了招手，眼中带着笑意。 “伸手。” 林星安放下手中的果盘，发现手上还有未干的水珠，于是擦干之后才一脸疑惑地伸出来。一枚小小的钥匙，带着一团毛绒绒的球做成的钥匙扣落在了他的掌心。 “钥匙？” “家里的钥匙，之前你身体不好，怕你出门吹风就没给你，现在给你也方便你进出。” 周璟年解释着，还是他惯常的随性语调，但却能感受到些许不平常的高兴。 “谢谢。” 林星安握了握手里的钥匙，还带着对方身体的温度，钥匙本来是坚硬的，但掌心被那颗大大的毛绒球蹭的有些痒痒，钥匙在其中的存在感瞬间被削弱。他没继续问对方为什么突然生气，又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心情变好。多说多错，林星安鼓起勇气说那一次就够了。第二天，周璟年果然如他所说的，中午准时出现在家门口，两人一起愉快地用了午餐。之后几天，周璟年基本都会回来，偶尔实在太忙，也会让曲谭来取一份。曲谭和林星安也熟悉了，忍不住抱怨周璟年把自己当做外卖员，真成跑腿专业户了。 “我自己都还饿着肚子呢，闻着这味更饿了。” 林星安安静地听完曲谭的抱怨，反问道： “不是你说的，只要能让你周哥好好吃饭，你当牛做马都愿意吗？” “这……” 曲谭被林星安的问话搞的哑口无言，心中有一丢后悔，最开始夸下的海口。但瞥见林星安带着笑意的眼眸，他又忍不住红了脸。 “原来你也会开玩笑啊，我还以为你不会笑呢。” 林星安眨了下眼睛，敛了眸中的笑意。他只是很少笑，并不是面瘫，怎么可能不会笑？ “以后你要是来拿饭，我就多做一份，你就没必要再跑去别的地方吃了。” “真的？！” 曲谭两眼放光。最近他们都在说，林星安做饭究竟有多好吃，能让他们能节省吃饭时间就节省的周哥都能保证，每日一顿不拉地吃完。现在自己有机会品尝，曲谭能不高兴？ “那感情好，以后他们再叫我外卖小哥我就那拿这个气他们，他们想吃都没机会呢。” 林星安看着活泼开朗的曲谭，也忍不住心情好起来。曲谭看起来年纪比他大不了多少，却远比他天真开朗，一看就是一直生活在阳光下的人。有一点羡慕的心情在心底弥漫。最近几天周璟年都很忙，不仅中午没空回来吃饭，就连晚上回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凌晨。林星安虽然待在自己的屋子，却一直听到对方开门关门，进屋的声音之后才入睡。这天中午，曲谭破天荒没在饭点来了。原来是周璟年有一份文件落在了家里，但又急着要，所以才让曲谭来取。 “我就不进去了，你帮我拿一下吧。” 曲谭挠挠头，最后还是没有迈出进门的那一步。林星安心里有些虚，这几天有在打扫家里的卫生，但并没有进过周璟年的房间。他的房间是长期上锁的，周璟年也从来不管，两人的共同活动范围只停留在客厅厨房之类。对方很尊重他，他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打破和对方的这种默契。趁别人不在，进别人房间总有一种在窥探别人隐私的感觉，虽然对方一直很坦诚地把房门虚掩，从不上锁。周璟年的房间门轻轻一推就打开了，进去之后，林星安却愣住。这间小屋极其简陋，不仅家具摆设少，就连窗帘都没有，睡觉的床还是张临时搭起来的行军床。除了这些地方外，其余的部分堆了很多的纸箱，像是刚搬进来还没拆封的东西，全都堆放在这里，连下脚的空间都很少。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一个能长期住人的房间。这和他住的那间屋子截然相反。林星安心头一时极其复杂。曲谭在门外有些着急地问有没有找到。林星安顾不上复杂的心绪，赶紧进门找对方需要的资料。资料不难发现，就放在电脑桌前面。林星安拿资料的时候不小心动了下旁边的鼠标，电脑屏幕一下子被唤醒，上面还停留在没关闭的页面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字母，以林星安现在的能力还不太能看懂。他没有管，拿了资料就出去。曲谭见他成功找到，也松了口气，拿着文件匆匆离去，也没空多聊两句。晚上周璟年照例很晚回来，却发现往常都没出现的林星安破天荒地还在客厅，抱着双膝坐在沙发上，面前是他之前给对方的笔记本。林星安见到他回来，把正在播放的视频关上，模样似乎有些踌躇。 “你回来了啊。” 林星安说完就觉得这问话干巴巴的，又不知道该补充点什么，只能舔着唇，无所适从地看着对方。不过周璟年不是喜欢把他的话掉在地上的人，立刻接道： “是啊，这么晚了，不睡吗？” “还不困。” 林星安摇摇头，看着周璟年，也不说话。他有点想问对方房间的事，但又不知道从何问起，所以才会犹犹豫豫坐在这里那么久。 “有心事？” 周璟年却很轻易地看出他与平时不同，在他旁边坐下，先是瞥了眼林星安面前的屏幕。这段时间林星安也逐渐熟悉了电脑的用法，能够灵活的使用一些浏览器软件等，此刻屏幕上正在放的是他找的一部网课。本来之前他看的还挺认真，可今晚这节，他反反复复拉了好几次进度条，因为看着看着就走了神，没注意屏幕上老师在讲些什么。周璟年面对屏幕上课程的名字，神色微顿。 “听不懂？” “……嗯。” 周璟年“唔”了一声，将进度条往回拉了点，思考了半分钟后开始为林星安讲解这道题。周璟年的声音低沉，带着丝磁性，加上那极其标准的普通话，讲起题来得心应手，简直比屏幕后的老师还要清楚。其实周璟年刚说完两句林星安就明白了，只是他不想打断，于是盯着对方看。周璟年注意到他的视线，讲解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等到整道题都讲完之后，他才回头，看着林星安问道： “懂了吗？” “嗯。” “来试试，解解看。” 林星安迟疑了一瞬，慢吞吞地复述了一遍解法。在他说话的过程中，周璟年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看，他有点想躲，但两人距离实在太近，根本躲不掉。林星安说完之后，半天没等到周璟年回复，只好轻声提醒对方。 “你的心事不是因为这个。” 周璟年敏锐的指出林星安想要掩饰的心绪，语气十分笃定。 “所以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林星安被周璟年如此直球的问法问懵了，但让他撒谎他又说不出来，只好低着头不说话，希望对方可以自己放弃。可他忘记了，周璟年要是那么容易放弃，就不是周璟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