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父亲,你回去吧。” 巧娘听说严立儒愿意帮忙安葬父亲,眼中满是感激:“大人愿意帮巧娘安葬父亲,巧娘这条命就是大人的。” 严立儒失笑:“不必如此,你回去吧,以后莫要轻易卖身了。” 巧娘脸上泛起一丝茫然,旋即道:“民女如今父母双亡,已经无家可归了。求大人将我带回去吧,我很能干的。” 严立儒看着那女子无措的目光,听着她哀求的话,心头微动。 他和阿慧实在是太像了,可阿慧的性子那么硬,这些年过得不好,也从不肯来求他。 如今阿慧不在了,却让他遇到了与她这般相像的巧娘,或许这就是天意。 沉默半晌,严立儒叹道:“罢了,那你便与我回府,做个丫鬟吧。” 听到严立儒肯将巧娘带回府中当丫鬟,不少人都觉得羡慕。 这可是严青天严大人的家里,必定家风严明清正,卖身能找到这样好的主家,也算是祖坟冒青烟了。 不然就巧娘这般容貌,自己在外生活,怕是迟早要被外面的豺狼虎豹祸害了。 巧娘不住磕头:“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处理完此事,严家的马夫下来将聚集的路人驱赶了,严立儒也转身回了马车上。 巧娘跟着上了马车,她坐在严立儒身边,一直垂着头,双手紧攥着身上的孝服,显得十分拘谨。 严立儒一直注视着她:“不必担心,待入了府后,你便在我院子里伺候。” “谢谢大人。” “巧娘这个名字也需要改一改。” “全凭大人做主。” “便改成如慧吧。” 巧娘脸上绽出一抹笑:“这个名字真好听,那奴婢便叫如慧了。” 严立儒终于满意了,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酉时中,马车终于停在了严府门外。 方玉久等严立儒不归,以为他遇到了什么事,听到下人说老爷回来了,立刻赶往大门口。 她刚到,就见一身官袍的严立儒从马车上下来,然后转过身,从马车上接下来一个年轻女人。 那女人垂着眼对他说了什么,她那不苟言笑的夫君竟然笑了一下。 随后那女人抬眼看了过来。 在看清那人的容貌后,一瞬间,方玉如坠冰窟。 陈慧! 下一刻她就反应过来,不可能是陈慧,陈慧是她亲眼看着断气的,陈慧也没有这么年轻。 可这样的想法并不能安慰到她,她眼睁睁看着她的相公与这贱人眉来眼去,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就在这里! 方玉手攥成拳,修剪精致的指甲断了两根她都没感觉到痛。 她一直以为,除去了陈慧,严立儒眼里就只有自己了。 可做梦也没想到,陈慧死了,严立儒竟然将这个与陈慧如此相似的女人带回府! 这算什么? 方玉强忍着心中怒意,开口问:“夫君,她是谁?” 还没等严立儒说话,站在严立儒身后的女子便上前行了一礼:“拜见夫人,奴婢名唤如慧。” “如慧,可真是个好名字。”方玉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她死死盯着如慧,仿佛想要将她的脸一寸寸刮花。 如慧却并未察觉到异样,抬头朝着方玉露出灿烂的笑。 “行了,管家,将如慧带去我院子,日后她就在我身边伺候。” “是。”管家看了看老爷,又看了眼夫人,上前带着还不明所以的如慧一起离开了。 跟着管家走出一段路,如慧转过头,看向与严立儒撕扯起来的方玉,嘴角微微上挑。 这还只是个开始。 从严立儒听了她的话,将她带回严府的那一刻起,这座府邸就注定再也得不到安宁,这都是他们应得的。 第34章 夫人是不是活不成了? 转眼,如慧到严府已经有七日了,头两日,院中的其他两名丫鬟并不让她上手,无论是吃食还是衣物,都不准她碰。 那种防备是很隐晦的,并不容易被察觉。 第三日,大概是她的身份终于被查证了,管家才叫她过去,写了卖身契给她,一同给她的还有二十两银子。 如慧毫不犹豫地在卖身契上按了手印,从此她便卖给了严家。 那之后,两名丫鬟对她的态度终于有所转变。按照管家的吩咐,如慧暂时被分到了书房伺候。 如慧发现,严立儒的生活非常有规律,每日下值回府后,先与方玉一同用饭,用完饭便去书房。 每晚戌时入睡,他宿在自己的院子里,并不与方玉同住一处。 至少在如慧入府的这些时日,她没有见到严立儒靠近过方玉的院子,倒是方玉时常过来送些汤汤水水,但也从不见严立儒喝。 这两人的关系和她预想中的,竟全然不同。 严立儒待方玉如此冷漠,以方玉的性子根本不该忍下来,偏偏她就忍了。 他们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如慧一边打扫着已经很干净的书房,一边思索着。 书房门打开,严立儒走了进来。 见到背对着他,用鸡毛掸子有一搭没一搭掸着挂画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的如慧,他仿佛看到了自己还在求学之时,那时候的年轻的阿慧。 那时,她每次犯了错,老师罚她去打扫书房,她就会偷偷叫来自己,让自己帮忙干活,她则偷懒拿着鸡毛掸子掸灰,然后用力过猛,毁了老师一幅得意的画作。 那次被老师发现,老师拿着鸡毛掸子追着她跑了大半个院子。 回忆中美好的过往让严立儒严肃的面容缓和下来,这时如慧仿佛终于察觉到有人进来,转过身见到他,有些慌乱地想跪下:“老爷。” 严立儒上前扶住她的手臂:“府中并没有那么多规矩,不必下跪。” “奴婢知道了。” 严立儒眉头皱了皱:“你不用自称奴婢。” 如慧愣了愣,才道:“是。” 她见严立儒走向书案,刚想要退下,却又被喊住:“你过来,为我研墨。” “可是如慧不会研墨。” “无妨,我教你。” 等如慧走过去,严立儒先在砚台中点了些水,然后拿起墨条开始研磨。如慧好奇地看着,没等严立儒让她做,她便问:“大人,我能试试吗?” “好,你来吧。” 如慧很快就学会了如何研磨,严立儒也不再看她,开始写字。 这是他少时就养成的习惯,每天都要写一张大字,至今依旧没有改变。 他书案上放着摊开的字帖,那字帖很有些年代,纸张都泛了黄,上面的字体如慧一眼便认了出来。 那是她父亲的字,她父亲的书法曾经被许多文人追捧。 这字帖,是当初父亲写给严立儒的。 她只看了一眼便不再看,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 大约半个时辰后,严立儒终于练完了字,见如慧盯着桌上铺着的纸,问她:“你认字吗?” 如慧摇摇头:“不认得。” 顿了一下,她满怀希冀地问:“大人能写下我的名字吗?我想知道大人为我取的新名字是什么样的?” “自然。”严立儒笑着应下,又取了一张空白宣纸,在上面写下如慧二字。 方玉端着甜汤来到书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仿佛又看到了当年已经订婚的陈慧与严立儒,他们在她面前毫不掩饰的亲昵。 她那时笑着站在一旁,心里却有烈火在灼烧。 她很想立刻将这个小贱人发卖了,但不行,上一次她与夫君因为这贱人吵了一架还未和好,若是再因她起了争执,说不定会让夫君把人护得更紧。 方玉深吸了几口气,心想,想要对付这个替身的办法多得是,总能让她抓到机会。 她抬手敲了下门,严立儒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了过去。 见到方玉,他只淡淡道:“夫人来了。” 方玉走进书房,将手中甜汤放在桌案上,笑道:“这是我专门为夫君熬的甜汤,夫君尝尝。” 如慧见方玉进来,赶忙上前行礼:“夫人,奴婢就先退下了。” 如慧离开后,方玉才说起了正事。 “相公,呈儿被关了这些时日,已经有所反省,是不是该让他出来了?” “急什么,再关他五日,好好磨一磨性子。”严立儒又取了一张纸,似乎打算作画。 他这般冷淡的态度方玉早就习惯,她偏偏就爱严立儒这样的姿态。 当初他对她就是这样的态度,那样疏离,那样高不可攀,后来还不是娶了她,还与她生下了呈儿。 只可惜…… 方玉及时止住了念头,笑道:“夫君心中有成算便好,对了夫君,再过一个月父亲就要回来了。” 听到镇北侯要回来,严立儒才有了些反应:“知道了。” “那夫君是否要搬来正院与我同住,若是父亲发现我们分开住,怕是会不高兴。” 严立儒并未应下,反而目光沉沉地看向方玉:“你觉得父亲会因此斥责我吗?” 方玉不自觉地吞了下口水,严立儒的眼神让她有种秘密被人窥探的感觉,她赶忙移开目光,强笑道:“我只是随口说说,夫君不必放在心上。” 之后几日,方玉一直让人盯着如慧,让他们将如慧与严立儒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如实上报。 第一日,她得知严立儒在书房里教如慧写字。 第二日,如慧为严立儒做了上不得台面的萝卜糕,她让严立儒吃,严立儒就吃了。 第三日,如慧进了严立儒的卧房为他收拾床榻,虽说很快便出来了,但以前从未有丫鬟敢踏入他的卧房。 第四日…… 每日来汇报的严立儒院子里的小厮见夫人恨不得生撕了他的模样,不敢再说下去了。 虽然老爷和那如慧姑娘没有做过什么逾越之事,可任谁都看得出来,老爷对那位姑娘甚是喜爱,怕是不久之后,这府里就会有一位姨娘了。 “贱人、贱人、贱人!陈慧,你这个贱人!”方玉发疯似的将房间里的摆设都砸了。 丫鬟们只敢在外面守着,谁也不敢上前劝阻。 “吴叔,你出来。”方玉砸完了东西,理了理散乱的头发,突然出声。 一个年约六旬的老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间中:“姑娘有何吩咐?” “你去杀了那个如慧,让她悄无声息地消失。” 被称为吴叔的老者冷淡地拒绝道:“侯爷只让属下保护姑娘,杀人不在属下职责之内。” 说完,人就消失了。 方玉被气得差点一头栽倒,她咬着牙恨恨道:“你当我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她不能在府里处置那个小贱人,那就只能将人引出府。 只要出了府,把人弄死了,严立儒就不会再追究了。 她很了解这个男人,就算是他放在心里多年的陈慧,见到她没救了,他便会立刻放弃。 这个冷心冷肺的男人,心里最看重的只有权势。而她爹能够给他权势,所以他义无反顾地娶了她。 就算他爱了陈慧多年又如何,最后还不是来迟一步,只能眼睁睁看她去死。 方玉下定决心之后,反而没有那么愤怒了。面对一个迟早会死的人,还有什么可在意的。 第二日就是他们夫妻二人约定将严呈放出来的日子。方玉满心期待着严立儒归家,以为等他回来儿子就能从祠堂里出来了。 谁知严立儒归家之后竟黑着脸拎着棍子去了祠堂,她听到下人的汇报后吓得赶忙往祠堂赶。 她赶到祠堂时,严呈正被小厮们押着,人已经挨了好几棍。 严立儒年轻时候尝试过练武,可惜并无天赋,只能算是个不入流的武者。但也好过耽于酒色的严呈。这次他丝毫没有留手,棍子打在严呈身上,那声音让人胆寒。 “夫君这是做什么,呈儿已经被关了半个月,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方玉上前抱住严立儒的手。 “做错了什么?”严立儒强压怒气将方玉甩开,让小厮们都退出去才又开口,“这孽障有没有告诉过你,那头活尸快进阶了?” “怎么可能?”母子二人同时发出惊呼。 “你不知道?”严立儒怒视儿子。 严呈惨白着脸色摇头:“不知道,这不可能啊,外祖父明明说过,活尸只吃寻常人的血肉是不会进阶的。” 方玉恍然大悟:“难道是那头活尸要进阶了,这才不受呈儿的控制,自己跑出去了?” 见儿子并不像是知情不报故意隐瞒,严立儒总算没有方才那么生气。 又听方玉问道:“夫君,到底发生了何事,惹得你大动肝火?” 严立儒吐了口气:“刑部昨日抓到一头活尸,已经就地斩杀处置了,结果今日又发生了活尸伤人案。” 显然,薛明堂抓住的那头活尸并不是严呈母子养的那头失去控制的活尸。 后来他也招来薛明堂问过了,被抓的活尸只有一阶,分明是刚刚被制造出来的。 能够在短时间内制造活尸,而且还知道声东击西,显然是那头二阶活尸开始朝着三阶提升了。 无论妖魔鬼怪,三境之后便进入了不同的层次,活尸会产生智慧。 他必须要在那头活尸进阶之前将它处理掉,幸而薛明堂还算有些能耐,这些时日虽然并未摸到那头二阶活尸的踪迹,但也没有再死过人,他还能勉强将这案子压下来。 即便这件事严呈并不知情,但也不妨碍严立儒看他不顺眼,严呈出祠堂的日子遥遥无期,方玉也不敢求情了。 严立儒回到院子时,院中的两名丫鬟正在与如慧说刚才发生的事,另一名还在问如慧:“如慧姐姐,你到底是如何泡的茶,喝了你的茶,老爷就不肯喝别人沏的茶了。” 如慧笑着回道:“都是寻常的步骤,没什么特别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那里有一道像刀口一样的红痕,不过消退的很快,就快瞧不见了。 见严立儒回来了,另外两名丫鬟不敢再说话,如慧神色自若地跟着他进屋去伺候。 进了严立儒的卧房,如慧替他更衣,又将刚泡好的新茶替他斟上。 见到姿态越发规矩,言行举止与阿慧越来越像的如慧,严立儒一整天的疲惫总算消散了许多。 “老爷,明日我能出趟门吗?” “要去做什么?” “明日是我父亲的生辰,我想去祭拜他。” “好,我会告诉管家。”严立儒毫不迟疑地答应下来。 “多谢老爷。”如慧微笑,走到他身后替他捏肩。 明日当然不是她父亲的生辰,却是方玉会出门的日子。 如慧发现,每隔七日,方玉就会出一趟门,而且只带一个贴身丫鬟却不带护卫,这还是她偶然发现的,那名时刻跟随方玉的护卫,竟然在她出门的时候依旧留在府中钓鱼。 这府里的人似乎都对方玉的行为习以为常,观察了两次之后,如慧就觉出不对劲了。 如慧也是嫁过人的,这两次方玉回来后,那模样可不像是刚买完了心仪的衣裳首饰。 第二日一早,如慧早早出了门,却并未离开太远。 等她见到了方玉坐着一辆与平日里奢华风格不相符的低调的马车出门的时候,她跟了上去。 马车的速度不快,只是路程有些远,一直到左枝巷才停了下来。 方玉在丫鬟的搀扶下进了巷子,直奔一个二进宅子。 进去的人只有她,丫鬟将她送去之后便在马车中等着。 等了足足一个时辰,方玉才在一名年轻英俊的男子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她脸上还带着淡淡驼红。 如慧站在街巷的另外一段,眼中清晰地映出对面那两人的举动,那年轻男子似乎在痴缠方玉,方玉似乎给他塞了一张银票,便坐上马车就走了。 目送马车离开了,那男子才回了巷子。 这属实有些意外了,她以为方玉如此痴迷严立儒,会对他一心一意,从一而终。 可这住在左枝巷的年轻男子又算什么? 严立儒知道此事吗? 以她近些时日的观察,严府中鲜少有事情能瞒过严立儒的眼睛,连她都能在短时间内发现方玉的异常,严立儒会没有发现吗? 或许这就是他与方玉分院而住的原因。 随即如慧又摇摇头,应该不止。 严立儒这人,心机深沉,他摆明了不愿意应付方玉,方玉却也只能随着他,或许就是因为心虚。 这么好的拿捏方玉的手段,可能是意外造成的吗? 如慧看了眼左枝巷,她已经开始怀疑,住在那里的年轻男子,说不定认得严立儒。 之后的时日,严府依旧相安无事。 有一次,如慧对严立儒提了个有些过分的要求,让他在回府的时候替她买天街附近的一家甜饼,严立儒竟真的买了回来。 接了甜饼,她分了一半喂给严立儒吃,他竟也吃了。 严立儒不喜欢甜食,即使当年,陈慧喂他他都不肯吃,如慧就更没有这般大的脸面。 如慧将余下的饼收好,她等的时机终于到了。 这日严立儒休沐,也是方玉出府的日子。如慧以为方玉会换个日子再去,不想到她竟准时出门了。 马车里,方玉的丫鬟还在劝说:“夫人,今日老爷休沐,我们不该出来的。” 方玉嗤笑一声:“相公如今被那贱人迷得神魂颠倒,哪里还能看得见我。前几日,相公竟然还从外面带了吃食给她。” 她心情不好,自然要找人发泄。 宁郎年轻力壮,虽在她心里比不上相公,可相公婚后一直鲜少与她同房,她也是有需求的,这些年过去,她心中的苦闷又有谁知道。 丫鬟不再劝说,方玉也垂下眼,心中盘算着也是时候了,前两日她已经找了那贱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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