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太妃私下相处,这可是难得的培养感情的机会,自然是要把握住的。 幸而赵泽谦身上的伤不算重,用了药之后也能够下床了。 不多时,李氏便带着赵泽谦一起回来了,尚隐见状也没说什么,只让赵巡准备好后在偏门等着,便回去复命了。 赵巡父子二人准备了两辆马车,带了四个家丁,太妃身边则只带了一名丫鬟。 上马车时,太妃见到一旁候着的赵泽谦,也只是瞪了赵巡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见太妃没有反对赵泽谦跟着,赵巡脸上带出一丝笑意,呵斥一旁的赵泽谦:“快上车,一会儿机灵点,不要惹你姑祖母不高兴,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知道了爹。”赵泽谦也知道轻重,赶忙点头。 一行人上了马车后,家丁赶着两辆马车,先后离开了赵府。 他们离开后大约一个时辰,赵岐身边伺候的管家忽然来到太妃的院子,说老太爷请太妃过去说话。 留在府上的丫鬟为难地告知对方,太妃出去散心了,那管家无奈,只能如实告知赵岐。 听了管家的回复,赵岐那苍老的面容上并无太多情绪,只是幽幽地说:“我这女儿啊,自幼心思便重,谁的话也不肯信,连我这个亲爹,她也防着呢。” 管家心知老太爷是伤心了,便安慰道:“太妃许是不想此事牵连到老太爷呢。” 昨晚那么大的动静,赵岐怎么可能不让人去调查。 凭赵家的关系网,即便是明镜司封锁了消息,他也很快便得知,昨夜明镜司卫抓了一名四境,人还是在昌平坊被抓的。 自从调查到了香炉的下落后,太妃便说这件事要自己处理,赵岐心知女儿的手段,并没有插手。 他只知道,那香炉,如今应该就在昌平坊。 联系到这些,他自然而然地想到,那忽然被抓的四境,或许就与自己女儿有关。 本来想着叫她过来询问一二,谁知她竟出城了。 赵岐听了管家的话只是摇头:“她不是怕牵连我,她是怕我借机拿捏她。这孩子啊,过惯了高高在上的日子,见了谁都想压制对方一头,连我这个亲爹也不肯让上一让。” 管家略有些迟疑地问:“太妃该不会想要回北荒吧?” “不会。”赵岐语气笃定,“她恐怕是想了法子要联系北荒那边,又不想让我提前知道。” “那府上要不要派些人去保护太妃?听闻太妃这次出行只让巡少爷带了几名家丁,再就是赵隐了。” 赵家也供养了几名修为不错的修士,当然是不如太妃身边的人。 “赵隐……”赵岐轻声念出这个名字,半晌才道,“不必了,赵隐这孩子一心为了太妃,有他在,不会出什么大事。” 上京又不是北荒,三境已经足够应付大多是事情了。 管家点点头,片刻后又有些担忧地问:“那明镜司那边真查出了什么消息,该如何是好?老奴听闻,那执掌明镜司的白休命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赵岐面色淡淡:“只凭一个香炉,一个不明身份的四境就想指证赵家还不够,陛下不会让他乱来的。” 见自家老太爷这般淡定,管家也稍微放下心来。 赵岐看着外面阴沉的天色,说道:“太妃回来之后,请她过来一趟。” “是。” 赵府的马车晃晃悠悠地出了城,因为太妃只说散心,并没有具体的目的地,家丁不敢擅自做主,便听了尚隐的吩咐,沿着土路一直往前。 马车走出了很长一段距离,离上京也足够远了。 此时山间已经能看出一些绿色了,更远处还能看到一座庄子。 在庄子对面的半山腰上,有一座破败的小庙。 尚隐看到那座小庙之后,让家丁赶车往小庙去,家丁不解,但也不敢反驳。 感觉到了马车的颠簸,太妃出声询问,尚隐如实回禀道:“太妃,半山腰上有一座庙,属下远远看过,那应当是废弃的寺庙,或许可用。” 太妃微蹙了蹙眉,显然对尚隐选的地方不算满意,但他们今日走得急,并没有提前选好地点,也不能借用农家,不然之后血祭恐怕会被发现,那就更麻烦了。 如此看来,尚隐选的破庙倒也方便。 “就按你说的办吧。”太妃终于是应下了。 就在赵家的马车往山坡上赶的时候,阿缠与陈慧正站在庄子中,她们远远就看到了那两辆有些显眼的马车。 “这些人去那座破庙做什么?”陈慧好奇。 阿缠微笑着回答:“可能是去做什么亏心事吧。” 陈慧若有所思。 两辆马车有些艰难地来到了破庙前,好在这庙前后有片空地,勉强能够停车。 尚隐让家丁将马车赶到破庙后,才扶着太妃下了马车。 赵巡下来后,见到只有一个破庙,不由好奇地问:“姑母,怎么在这儿停下了?” 太妃语气随意地回道:“坐车有些乏了,在这儿歇歇。” 赵巡见赵隐扶着太妃进了破庙,心思一动,姑母这话更像是借口,她看着并不像是出来散心,更像是有事要做。 看出了些端倪,赵巡便不再开口,反而是赵泽谦嫌弃地看着破败的寺庙,庙门和窗户都已经没了,庙里还有褪色的破碎泥塑,和破旧的供桌。 这庙不大,里面到处都是灰尘泥土,还有野兽吃剩下的小动物的骨头杂草。 他根本不想在这里多停留,便指着对面的庄子道:“姑祖母,不如去那边的庄子歇息吧,那里干净些。” 太妃淡淡扫了赵泽谦一眼,没有理会他。 “赵隐,让家丁也进来歇息吧。”太妃出声吩咐。 尚隐点头,出去了一会儿,很快四名家丁也跟着进了庙。 原本就不大的寺庙,忽然进来九个人,便有些拥挤了。 此时太妃坐在丫鬟特地搬来的凳子上,她手中拿着一本书,书页翻开,露出了里面的金页。 赵巡父子一直注意着太妃的举动,直到他们听到噗通的声音,才转过头,就见到那四名被带进来的家丁全都失去意识,倒在了地上。 “赵隐,你在干什么?”赵巡抓住赵泽谦的胳膊,警惕地往后退了几步。 尚隐没有开口,太妃却开口斥责道:“多大的人了,一点都不沉稳。” “姑母,这到底是要干什么?”赵巡问。 “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和泽谦安静些,不要打扰赵隐。” 赵巡眼珠转了转,说道:“有什么事,姑母可以吩咐泽谦来办,这孩子手脚勤快得很。” 太妃看出儿子的小心思也没有点破,只觉得有些好笑:“行了,你们俩安分些,别添乱就好。” 尚隐将那四名家丁都拖到太妃面前不远处,将失去意识的四人手腕割破,眼见殷红的血汩汩流出,赵巡父子的面色都变了。 那些家丁的出血量显然并不正常,赵巡也看得出来,继续下去他们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他并不在乎人命,可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行为。 太妃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等尚隐都处理好了,她才将金页取出,只拎着其中一角,让剩余部位浸在血中。 金页浸入血液中后,开始迅速吸收血液,渐渐地,原本寻常的金页上散发出明明灭灭的金光,随着那四名家丁越发青白的面色,金页上的光芒越发的耀眼。 终于,那金光不再闪烁,金页吸饱了血,离开太妃的手,漂浮在她面前。 此时,倒在地上的家丁已经有一人失去了呼吸。 太妃看也没看他们,她结果丫鬟递来的小刀,在食指上割出一道口子,正欲用自己的血在金页上写字,她忽然又听到了人倒地的声音。 她抬头看了眼赵巡父子,见他们都直勾勾地看着她身后,便也转过身。 她这才发现,身边伺候的丫鬟竟忽然倒下了,而对她动手的尚隐正慢条斯理地收回手。 “赵隐,你在做什么?”太妃蹙起眉,呵斥道。 尚隐转过头朝太妃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祖母,你不是和祖父保证过吗,爹娘的第一个孩子要姓尚。你该叫我,尚隐。” 第161章 你……没有死? 这个名字才说出口,太妃的脸色就变了:“你在胡说什么?” 她死死盯着尚隐的脸,似乎是在怀疑,眼前的人是被人顶替了。然而无论怎么看,都没有看出一丝异常。 可是赵隐怎么可能这样对她说话,她将赵隐从小养在身边,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他没有伪装十几年的本事。 “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 尚隐嗤笑一声:“太妃觉得,有人对我说了什么呢?是说,赵家与北荒王联手,害死了尚家一族人的事,还是说,你为了北荒王妃的位置,亲手杀了祖父的事?” 太妃面色沉了下来,这些过往已经很多年没有提及过了,今日从尚隐口中说出,让太妃出奇的愤怒。 她不得不承认,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原因,眼前的人脱离了她的掌控。 她背对着尚隐的手抓住漂浮于空中的金页,语气沉静地问:“你在为尚家抱不平?” 尚隐没有否认:“我只想从太妃身上讨个公道。” 太妃眯了眯眼,冷声道:“公道?你想要什么样的公道?尚家不曾养育过你,是我辛辛苦苦培养你长大,而你现在要为了从未见过的尚家人,对我出手?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字字句句,都是在拷问眼前人的良心。 尚隐沉默着,听着她的声音逐渐提高。心想,如果是赵隐的话,一定会动摇。可惜,赵隐听不到她的话。 “他们是你的血缘亲人,难道我不是吗?”太妃的质问声在破庙中回荡,字字铿锵。 “我们当然是亲人。”尚隐语气带着嘲讽,“如果不是凭借这层亲缘关系,你又怎么可能知道尚家所在,又用这个消息,换来了如今高高在上的身份呢。” “是谁告诉你的?” “太妃是不是忘记了,当年你为了从我娘口中得到尚家的御鬼秘术,用我的命来威胁她。她配合一次,你就让我去见她一面。”尚隐一字一句地说着,“她死的时候,你都还特地让人带我去送了她一程。” 太妃确实不大记得了,对她而言,那只是个不能再渺小的事情了。 她肯留下赵隐这个孙子的命,就已经是她仁慈,至于那个她并不满意的儿媳,对她而言,不过是一块踏脚石。没有了利用价值,自然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太妃终于明白了,她说:“所以你从小就怨恨我害死你娘?” “是啊。”尚隐的目光从太妃身上移到了那对瑟缩在一起的父子身上。 “除了你,还有赵巡,凭什么我娘死了,你们却能活得逍遥自在,这多不公平啊。”看着眼神惊恐的赵巡父子,尚隐又说,“今日我本来只想找你们两个报仇,谁知爹非要带上弟弟,我怎么好让你失望。” 赵巡的嘴唇哆嗦着:“我是你亲爹,你敢对我动手,你就是大逆不道。” 尚隐扯动了一下唇角,没有理会他,而是将目光移回了太妃身上:“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太妃可以安心上路了。” “确实可以上路了。”太妃手中的金页忽然冒出血光,不知何时,那金页吸了太妃的血,连页片都变成了血红色。 太妃下手狠狠一抓,从金页上散发出一阵阵波动,除了手持金页的太妃不受影响,不管是尚隐还是赵巡父子全都捂着胸口,一脸痛苦。 金页上的波动越来越强,赵巡与赵泽谦双双栽倒在地,生死不知,尚隐则表情狰狞地抓着心口处,呕出了两大口血,他硬生生将背后的墙震碎,远遁而去。 直至尚隐的身影消失,太妃抓着金页的手还在不停地颤抖,甚至因为太过僵硬,无法伸直。 她静立在破庙中片刻,无法确定金页会对赵隐造成多大的影响,眼下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京中。 心中这么想着,太妃快步往外走去,走出庙门时,她转头看了一眼倒在角落的亲儿子与亲孙子,随后毫不迟疑地迈步出去了。 眼下她无暇顾及旁人生死,只能暂时先保住自己。等她回了京,在找人来救不迟。若是他们没能坚持到那时,也只能怪他们命不好。 太妃拿着金页,先去了破庙后面,拉扯的马全部倒在了地上,显然也没有逃过金页的攻击。 不能骑马离开,太妃目光扫视周围,忽然又注意到了对面的那座小庄子。 她没有再犹豫,快步往那庄子走去。 等她走下了半山腰,尚隐从破庙后面的一棵树后显出了身形,他抬手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目送太妃往庄子而去。 今日的庄子很安静,因为阿缠说要休息,不想被人打扰,庄头便让庄户们都回到自己家中,不让他们四处走动。 那些庄户很是听话,早早的关门闭户。而且他们的住处靠后,就算前面有什么声响,也听不到。 所以庄子的大门被拍响的时候,好一会儿都没有人应门。 正当太妃以为庄子里没有人住的时候,大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 陈慧看着满头珠翠,服饰奢华的太妃,面上露出诧异之色:“这位夫人,不知有何贵干?” 太妃的目光从陈慧身上扫过,规矩不错,言谈举止也算有礼,从衣着来看,出身不算太差,想来家中薄有资财,但应该不是官宦人家。 她本想立刻表明身份,不过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改变了想法,她对陈慧道:“我在路上遇到了些意外,正好看到你们家庄子,想要买匹马代步,不知你们庄子里可养了马?” “这样啊……”陈慧点点头,“倒是养了两匹马,不过只是寻常马匹,恐怕入不得夫人的眼。” “无妨,能否牵出来让我瞧瞧?” “自然是可以的。”陈慧答应得爽快,她引着太妃走入庄子。 两人往前走了不远,便看到并排的三间屋子,其中一间屋子的屋门打开,门前摆着桌椅,椅子上还坐着一人。 太妃抬眼看过去,坐在椅子上的女子身材娇小,容貌极好,但眉宇间带着几分疏懒,明明见到了她走来,也只是掀起眼皮看过来,并无多余反应,规矩还不如引路的人。 太妃还在心中猜测两人的关系,就听陈慧道:“夫人,马匹养在后面,还请您在这里稍微歇息一下,我去去就来。” “好。”太妃点点头,她心中虽然还在警惕,但又觉得赵隐在京中也无认识之人,不应该与人有所勾结。 况且她手中还有金页足以防身,这两名女子就算心怀不轨也伤不了她。 太妃被陈慧引到阿缠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等陈慧走了,阿缠拎起小茶壶,给自己添了杯茶,然后又将茶壶放到太妃那边,似乎是在示意她口渴了就自己倒水。 太妃对她这副样子不大瞧得上,她沉默地坐了一会儿,才开口询问:“姑娘是这庄子的主人?” “是啊。”阿缠抿了一口茶,懒洋洋地回道。 “不知姑娘芳名?” 阿缠眼波流转,偏头朝太妃笑了笑:“我姓季,叫季婵。” 太妃原本放松的身体忽地变得僵硬,她的脑袋仿佛涨了起来,耳中嗡嗡作响。 季婵,她竟然就是季婵。 太妃很少会记住不重要人的名字,但是这个名字,她却只听了一次就记在了心里,因为这个名字让她联想到了那只狐妖。 她不喜欢这个名字,自然也不喜欢这个名字的主人,只是她并不知道,这名字的主人究竟是何模样。 如今,却在这里亲眼见到了,这显然不可能是一个巧合。 她看着面前娇弱无害的女子红唇微启,对她说:“或者太妃也可以叫我另一个名字,阿缠。” 太妃面色铁青地站起身,她双目圆瞪,似乎受到了不小的刺激,椅子咣当一声倒在地上,谁也没有多看一眼。 “阿、缠?” 阿缠眉眼弯起,笑得很好看:“是缠绵的缠,因为我有一个妹妹,叫阿绵,所以我叫阿缠。” 太妃心中原本的那一丝侥幸也在阿缠的话语中彻底消失,眼前的人,虽然和那只狐妖长得截然不同,但她就是狐妖无疑! 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阿缠就是这样介绍自己的。 “你……没有死?” 这一刻,太妃终于意识到,为什么赵隐会背叛她了,一定是因为阿缠,这只狐妖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策反了赵隐。 之前阿缠就是用这样的手段勾引了她儿子,如今又变成了赵隐。 阿缠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手指勾着披风的系带,系带上坠着的毛球球晃了晃。 “托太妃的福,差点就要死了,结果又活了过来。”阿缠眉眼弯弯,她如今的容貌不及当初,但在太妃眼中,却是一样的让人厌恶。 “身为狐妖竟敢夺舍人族,这消息传出去,你必死无疑。” “是啊,我实在怕死得很。”阿缠依旧懒洋洋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恐惧,“所以,只能拜托太妃,替我保守秘密了。” 太妃冷笑一声,正想再次使用手中金页,她忽然感觉自己的手失去了知觉。 “你做了什么?”太妃一脸惊怒。 这时,陈慧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依旧平静无波:“没做什么,就是给你种了点尸毒。” 二阶之后,陈慧早已能自由控制体内尸毒,不需要再使用自己的血了。 太妃这才想起,赵隐曾和她说,季婵身边跟了一只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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