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乡下的亲戚,让他们想办法哄她出府,再过两日,她就能除掉这个祸害了。 另一边,严府中,慧娘再次与严立儒告假,说要去福安坊取她订做的笔。 当严立儒问她为何要定做毛笔时,她才支支吾吾地说,下月是他的生日,是送给他的。 “老爷,你能陪我一起去吗?”如慧看着严立儒的眼睛,“如果你不喜欢,还可以改的。” “……好。”严立儒答应了下来。 他最近总是做噩梦,梦到阿慧,每次看到梦中浑身是血的阿慧,醒来后他就想加倍对如慧好。 只要是她想要的,都给她。 算着时辰差不多了,如慧将严立儒支去茶楼等她,她则去福安坊左枝巷旁的店里取她花二两银子订的笔。 方玉与宁郎一同出了巷子,她的手还握着宁郎的手,恰好遇上了从旁边铺子里出来的如慧。 两人对视一眼,如慧的目光落在方玉和宁郎的手上,脸上露出惊骇。 方玉面色一变,对身旁的宁郎道:“快抓住她,若是被她说出去,我们就完了。” 宁郎也知晓此事的严重,上前一把抓住如慧,捂住她的嘴。 有方玉在旁遮掩着,他们见没人,便又进了左枝巷。 如慧被身强力壮的宁郎禁锢着,挣扎力度并不大,周围并无人被惊动。 严立儒在茶楼中等了半刻钟,始终不不见如慧回来,便起身去了她去的那家铺子。 见铺子开在左枝巷外,严立儒扫过一眼,眉宇间有淡淡的嫌恶。 他寻了店铺老板询问,才知道如慧已经取走了笔,可人却没有回去。 出了铺子,严立儒一眼就看到在巷子口,有一根折断的笔。 他抬头看向不远处停靠着的马车,目光一沉,迈步往左枝巷里走去。 如慧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那宁郎守在外面,屋中只剩方玉。 本以为要过两日才能收拾这贱人,没想到她今日竟然撞到了自己手上。方玉居高临下地看着眼中带着哀求之色的如慧,毫不犹豫地扇了她一巴掌:“贱人,勾引我相公的时候,可曾想到今日?” “我没有勾引老爷,夫人求求你饶过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是吗?” “是,以后夫人说什么我都会听。” “真是个乖巧的姑娘,难怪相公对你这般疼爱,可惜啊……”方玉冷笑,“可惜他看重的不过是你的脸而已。” “什么?” “你还不知道吧,相公曾经有个青梅竹马,与你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方玉陷入回忆,“她后来成亲嫁人了,相公还偷偷去看她。于是,我就偷偷告诉她相公,陈慧那个贱女人婚前便与人有了首尾,她相公果然信了,从此之后,天天打她哈哈哈哈。” 如慧安静了下来,目光沉静地看着方玉。 她当初只以为自己识人不清,从没想过是方玉从中作梗。 就在这时,门开了。严立儒一手抓住方玉的肩膀,想将她拨开。 并无人注意到,如慧伸出脚,勾住了方玉的脚踝。 两人同时用力,方玉一个趔趄直接仰头倒在了地上,后脑恰好磕在了床边的脚踏上。 严立儒上前将如慧解开,如慧站在他身侧却担忧地看着方玉,方玉还睁着眼睛,但脑后已经流出了大滩的血。 “救、救……” 严立儒看着方玉,并未上前。 “老爷,夫人是不是活不成了?”如慧面带惊恐。 半晌,严立儒才道:“去叫大夫。” “可是……可是我听说夫人的父亲是镇北侯,若是被他知道夫人的伤和你有关,他不会放过你的。” 严立儒僵住。 “老爷。”如慧在他耳边轻声说,“夫人在这里与人偷情,却被情郎与她的婢女联手杀害,无论如何也怪不到你身上。” 严立儒往前走出一步,又停了下来,他不知道在与什么抗争。 身后,如慧的声音还在:“等镇北侯回来,想必案子已经盖棺定论。” 方玉看着严立儒蹲在她面前,以为他会救她。 却见他将手中的麻绳缠到她脖子上,然后死死勒住。 如慧站在严立儒背后,看着目光从惊恐到绝望的方玉,微微笑了起来。 最后,方玉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如慧身上。 她看到了如慧脸上的微笑,看到她张开嘴,无声地叫了她:“阿玉。” 第35章 那头活尸怎么像是在追寻…… 方玉瞪大眼睛,她张着嘴想要发出声音,却已经来不及了。 陈慧!为什么如慧会是陈慧? 这个问题直到死,她无法得到答案。 方玉死在了一个很寻常的日子里,被她痴迷了一辈子的相公,亲手勒死了。 死不瞑目。 房间里充斥着严立儒的喘息声,如慧站在他身后,垂眼看着已经失去了生命气息的方玉,心里并没有复仇的痛快。 在她全家枉死的二十年后,罪魁祸首才死在她面前,她只觉得这一切都来得太迟了。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严立儒背上,方玉死了,下一个……就该轮到他们的儿子了。 “老爷,接下来要怎么办?” 严立儒松开了勒死方玉的绳子,站起身道:“不必担心,将她身上的珠宝首饰都拽下来,力气大一点。” 如慧微愣了一下,便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了。 她将方玉头上的珠翠,身上的宝石坠子和项链,还有手腕上的两个玉镯都扯了下来。 因为用力过大,在方玉的脖子和耳朵上都留下了痕迹。 在她取走方玉身上首饰的时候,严立儒在屋中走着,来到桌旁,找了个角度将桌子推倒,上面的花瓶碎了一地。 他又撕下了一边床幔,将并没有叠好的被子扯下床,枕头也被扔到了床尾。 只是稍微做了些改动,这屋子看起来就像是有人在里面发生了争执。 “老爷,已经好了。” 如慧将首饰交给严立儒,严立儒将东西收好,对她道:“走吧,出去的时候什么都不要说。” 如慧点头,跟在严立儒身后往外走去。 他们走出房间后,严立儒任由房门大敞,带着如慧继续往前。 院子里,方玉的那个年轻的情郎正惴惴不安地站着,似乎在等他们出来。 见到严立儒,他非但没有转身就跑,而是迎了上来。 “大、大人,我们说好的……” 严立儒打断他:“放心,我早说过不会追究你,我和方玉还有话要说,你去街头的来福酒馆等着。” “是、是,我这就去。” “别让门口的丫鬟和车夫看到了。”严立儒语气依旧平静。 “绝对不会。” 那年轻男子得了严立儒的话,就像是得到了圣旨一样,整个人松了口气,头也不会地朝着外面跑去。 和如慧之前猜的一样,方玉与人偷情之事严立儒果然早就知道,连方玉的情人,都可能是他物色的。 严立儒这个人,果然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走吧。” 听到他的话,如慧有些担忧地回头看了一眼:“就这么走了吗?” 严立儒见她惴惴不安的模样,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不必担心,没有人会发现。” 两人避开了方玉的丫鬟和马夫离开了左枝巷,两人走到前街上了严府的马车,马车并不回严府,而是去了一间开在严府附近街巷的成衣铺子。 那铺子的生意不太好,掌柜正在柜台前打瞌睡。 严立儒走进去之后伸手在柜台上敲了敲,掌柜一个机灵:“严大人?” “让叶家兄弟来见我。” “是,小的这就去叫他们。”掌柜迅速答应下来,也不看店了,身形灵活地从后门去了后院。 很快,一对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兄弟走了出来,见到如慧也在,两人警惕地扫了她一眼,随后向严立儒行礼:“严大人,有什么需要我们兄弟去做的?” 严立儒出声道:“左枝巷外停着一辆马车,车上的马夫和丫鬟,还有街头来福酒馆里一个叫宁聪的年轻男子,将他们控制起来。 将马夫杀了,做出被人偷袭至死的假象,扔回左枝巷左手第二个宅子里。两天之后未时末,让那一对男女驾车出城,将这些首饰放在他们的行囊中。” 他将之前从如慧那里接来的首饰递给了兄弟二人:“可听明白了?” 其中一人接过了首饰,毫不犹豫地应道:“听明白了,我兄弟二人这就去。” 两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了,严立儒带着如慧回到马车中,这一次,马车是朝着严府驶去的。 两人出府这一趟,并未惊动任何人,也没有人敢对这府中的男主人指手画脚。 到了酉时,方玉院中的几个丫鬟开始有些担心了,以往夫人外出,从来不会这么晚还不归家,难道是遇上什么事了?” 她们一直等到戌时,都已经宵禁了,夫人竟然还没有回来。 一直伺候方玉的大丫鬟逢夏终于扛不住压力,匆匆赶往严立儒的院子。 “老爷,夫人白天外出后,至今仍未归府。”逢夏神情忐忑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严立儒的表情。 她是伺候方玉的贴身丫鬟,就算一开始不知道夫人每次出门都去做什么,但时日久了,总会在对方身上发现一些不该存在的暧昧痕迹。 若不是这次夫人宵禁了仍未归家,她也不敢惊动老爷。 “你可知夫人去了何处?” “奴婢不知,但夫人是带着逢春一起出的门。” 逢夏说完等了半晌也不见主子回应,偷偷抬起头,只见严立儒沉着一张脸似乎在思索什么。 半晌才听到他开口:“这件事不许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夫人院子里的几个丫鬟,如果她们敢出去乱说,本官饶不了她们。” “是,奴婢一定不会让她们乱说话。” “回去吧,若是有人问起,就说夫人去了郊外的灵安寺小住几日。” “奴婢明白了。” 回去的路上,逢夏还未进院子,就被一名老者拦下了。 “小丫头,你们夫人呢?”老吴头询问到。 逢夏神色自若地将严立儒教她的说辞对这老者说了一遍:“夫人去了郊外的灵安寺,说要小住几日。” 老吴头微蹙了蹙眉:“怎么之前没听说过?你们这几个丫鬟也没跟去?” “是夫人临时决定的,她只对我们老爷说了。” “哦。”听闻严立儒知晓此事,老吴头便不再追问了,背着手踱步离开。 方玉消失的第二日,府中并无任何异样,除了如慧和方玉的几个丫鬟外,所有人都以为她只是出了一趟门。 但是一大早,京兆尹便亲自来了刑部衙门。 见到了严立儒,那位京兆尹脸上露出一抹为难之色,吞吞吐吐半晌,才终于将此行目的说了出来:“严大人,下官接到左枝巷百姓报案,说发现一户人家夜不闭户,有贼人闯入,进去不久那贼人便一边喊着杀人了一边夺门而逃。” 严立儒似有些诧异:“难道死者与近来的活尸案有关?” 京兆尹嘴里发苦,硬着头皮道:“那死者似乎是尊夫人。” “什么?”严立儒一愣,“你说什么?” 京兆尹死死低着头,不敢看他此刻的表情,又迅速重复了一遍:“那位死者是尊夫人。” 严立儒沉默许久才问:“她是怎么死的?” “尊夫人似乎与人发生了争执,被人用麻绳勒死的。她身上的金银首饰都消失不见,那闯入宅子的小贼身上并未搜到尊夫人的首饰,他也不承认自己拿过任何东西。” “那宅子的主人是谁?” “……宅子的主人是一个叫宁聪的男子,这宅子原本是尊夫人过户给他的。尊夫人死后,这个宁聪也消失不见了。” 京兆尹背后的冷汗都冒了出来,他又不是第一次断案,都查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是不清楚的? 严大人家的那位夫人不但给他带了绿帽子,还被情夫给杀了。 这件事一旦传出去,严大人怕是脸面无存。 “多谢宋大人将此事告知严某,这案子……” 京兆尹忙道:“这案子就交给刑部了,严大人放心,本官并未将此案内情告诉任何人。” 严立儒微微颔首。 刑部接手此案后,严立儒将案子交到了心腹手中。 第二日,那人便追踪到了凶手的痕迹,在他们赶车出城后,直接将二人射杀。 那人带着的刑部司吏在马车上找到了属于严夫人的首饰,证实了车中男子就是杀害严夫人的凶手。 随即,他们又得知车中女子乃是严夫人的贴身丫鬟,这起凶案的起因也找到了。 严夫人养的情夫与她的贴身丫鬟互生情愫,两人决心私奔,却苦于没有盘缠,便在严夫人与情夫厮混之时将她杀害,取走她身上昂贵的首饰,一起亡命天涯。 杀人凶手与帮凶因为拒捕被格杀当场,这案子并无任何疑点,就此便可以结案了。 严府众人是在方玉离府的第三日,刑部司吏上门,将她的尸体运回严府的时候才知道他们的夫人并没有去什么寺庙,而是被人害死了。 终于被从祠堂放出来的严呈听到他娘被杀的消息几乎傻了,明明前几日还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死了? 他红着眼睛抓住那刑部司吏的手臂,朝他吼:“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那司吏吞吞吐吐也不肯说。 严呈更是认为其中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揪着那人衣领:“你说不说,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那司吏终于忍不住大声道:“严夫人是被她的情夫与贴身丫鬟害死的。” 原本的哭喊声一瞬间都消失了。 得到消息赶过来的吴老头脚步也顿住,脸色十分精彩。 他虽是被侯爷派来保护方玉的,却也不会时时刻刻贴身保护。 有时候方玉不需要,他便不会跟着。 他从没有想过,方玉不需要他跟着的时候,是去会情夫。 吴老头并没有听信那刑部司吏的一面之词,上前掀开盖在方玉身上的白布探查起来。 他发现方玉后脑有一处磕碰伤痕,却并不是因此而死,而是被人勒死的。 他轻易便推断出方玉死前的过程,她被人推倒倒后磕到了后脑,然后凶手用麻绳勒死了她。 耳垂和脖子上的痕迹是首饰被拽走留下的,那凶手杀人之后抢走了她的首饰。 吴老头站起身,看向最后走进府的严立儒,语气像是质问:“严大人,我们姑娘被害这么大的事,为何不告诉我?” 严立儒脸色却比他更难看:“你整日跟着夫人,为何不告诉本官她时常出府是去了何处?” 吴老头立刻气弱:“我不知道此事。” “难道本官就该知道吗?”严立儒深吸一口气,“她夜不归宿,本官为了她的名声替她寻了借口,结果呢?你知道昨日京兆尹上门时,本官在想什么吗?” 吴老头沉默不语。 “本官这张脸,被她丢尽了。”严立儒黑着脸,一字一句道。 此刻,就连一贯嚣张的严呈都不敢再说一个字。 好半晌,严立儒情绪渐渐平复,才开口道:“此案两名嫌疑人因拒捕被就地处决,此案已结。” 说完他转向一旁道:“管家。” “老爷。” “置办夫人的丧礼。” “是。” 严立儒又看向吴老头:“阁下还有什么疑问?” 吴老头本想质疑严立儒让手下杀掉两名嫌疑人的行为,可又转念一想,似乎能够明白他的做法了。 如果嫌疑人不死,人进了刑部大牢,问出了口供,镇北侯之女与人偷情被杀之事可能就瞒不住了。 到时候不光是严立儒丢人,他们侯爷同样丢人。 最后,他只能道:“没有。” 严府的葬礼办的很低调,周遭百姓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严青天的夫人日前遭遇不测,被歹人所害。 方玉出殡那日,还有不少百姓冲着严青天的面子,在路边设下路祭,一时间很是肃穆悲凉。 阿缠在严夫人出殡的第二日,在茶楼听严青天断案故事的时候,听到隔壁桌有人问说书先生:“刘老,听闻前几日严青天的夫人被害身亡,可有此事啊?” 那说书先生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确有此事。” 周围立刻嘈杂起来,有人已经喊了起来:“莫不是严青天为百姓申冤得罪了权贵,那些人暗害了严夫人?” “这个老朽就不知了,不过大家不必担忧,凶手在严夫人被害不久就已经被绳之以法,严青天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恶人。” 阿缠捻着花生的手微顿了一下,耳边还充斥着“好人没好报”的声音。 她仔细将花生壳压开,从里面挑出三枚红皮花生,又将花生皮搓掉,一粒粒送入口中,细细咀嚼。 炒过的花生很香,伴着今日听来的故事,就更美味了。 说书先生下半场的故事还没讲完,阿缠便付了账离开了茶楼。 前些日子,封旸送来了一把门钥匙和一叠地契与房契,都是季婵母亲留下的嫁妆。 她这些时日一直在归拢那些嫁妆,除了郊外的庄子未曾去过外,其他的铺子宅子都去了一遍,也与租铺子的掌柜们重新定了租赁契约。 今日她好容易有了闲暇,倒是听了一出好戏。 想来慧娘在严府的日子还算安稳,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离开严府,又会如何脱身? 这样的念头只在阿缠脑中一闪而逝,还未深究,却见她的店铺外,站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直到走近了阿缠才有些意外地叫出对方名字:“赵闻月,你怎么在这儿?
相关推荐:
赘婿
小怂包重生记(1v2)
她戒之下 under her ring
大唐绿帽王
铁血兵王都市纵横
小可怜在修罗场焦头烂额
宣言(肉)
穿越后我被阴鸷帝王标记了
姑母撩人
狂野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