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兄妹，高H）_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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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者的麻烦之前，不会考虑婚姻。” 时傅顿了顿，声音飘远，“她不想连累别人。” 又说。 “叶妄川也知道她的想法。” 风毓问：“你问了小叶？” 时傅这次没理他，岔开话题；“徐意醒了。” …… 外面乔念碰巧听了半天自己的八卦，听到风毓把她婚礼都安排好了，忍俊不禁笑了笑，推门进去了。风毓见到她来一脸震惊，“你不是下午才来吗？” 乔念高挑眉，双手插兜，挺无辜的表情，“我说了下午来？” 风毓一脸吃瘪，“那倒没有。” 他刚想说，但是以你的性格怎么会凌晨三点发消息，早上九点不到就来研究所了。乔念径直走过去，路过他的时候还不忘说了句；“我暂时没打算结婚，您老好好当院长吧！” “你都听见了？”风毓更郁闷了。 “昂。”乔念承认的爽快，解释道：“听到了一点点儿。只听到您老纠结我结婚送什么礼物那段儿。” 风毓相信她不是故意偷听自己讲话，但说到底在背后说人家八卦是不好的行为，他老脸微红，有些赧然不好出声了。乔念走过去和徐意汇合。 “推动器实验做出来了？” “嗯？” 徐意半拥着外套坐起来，双眼还有残留的没睡醒的困囿，很快他就调整好状态，从迷蒙中清醒过来。 “做出来了。” 他拿开大衣起身要去拿。 “你要看？” 乔念点点头，“看看。” 徐意又快又稳找到抽屉里的文件，又折返回来，将文件袋交给她，“你看看，除了推送器的资料，我和副院长做的其他的研究数据都在上面。” 徐意道：“虽然你之前看过电子版本，但这个更直观，上面有我们的推演过程，还有实验过程的草稿。” 很多科研成果发布在SCI上面就是一串精确的数据，但是光有这些数据没有用。如何做出这些数据的过程才是最重要的！这也是为什么科学家不害怕将自己的成果公布出来。因为其他国家或者其他人拿到最终的结果，也只是看着那串数字抓脑袋，无法真正的明白其中奥妙。徐意将附带中间过程的文件交给乔念，也是百分百信任女生的表现。乔念一边听他说，一边迅速地翻动手里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复杂的公式，很多公式专业学生需要看半天才能明白里面复杂的计算，她却像台高速运转的计算机一目十行掠过去…… 第6454章不打算告诉风毓乔念很快看完上面的数据，放下文件袋，看着徐意他们的眼睛说：“第六洲也许会放弃褪色者的计划。” “什么！” 时傅和徐意，包括刚刚不好意思靠过来的风毓都被这个突兀的消息震得半晌没回过神来。乔念把他们在m洲召集科学家做六代机研究的事情简单的叙述了遍，没说她面对的艰难风险，只说：“虽然唐珂切尔没了，但是谁知道其他地方，F洲、L洲没有另一个唐珂切尔在进行秘密的研究。我们光研究褪色者恐怕不够……” 风毓皱眉，“可是我们又开始追他们的六代机研究麽？那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时傅和徐意默不作声，心里的想法和风毓一样，都想从乔念那里得到确切的方向。乔念被三双眼睛齐刷刷看着，抬手捏了下后颈，慢吞吞开口：“追不了。” 风毓三人继续眼巴巴看着她。乔念放开手，“我暂时没想好。”其实她想好了，只是不想把风毓他们拖下水，打算自己一个人去面对。风毓蹙眉重复道，“你没想好？” “嗯。”女生说的肯定，和平日里一样十分淡定的说：“等我想到应对的方法再说。” “记得跟我们说。”时傅醉心于研究是三人中最单纯地一个。徐意深深地看了女生一眼，欲言又止，终究没问出口。风毓拿不准她究竟是个什么想法，就说：“你一天主意多，反正到时候别瞒着我们就行。” 女生含胡回答：“嗯。” 风毓就没再执着，跟乔念说起其他事，“那个褪色者的进度还对不对了？要比对的话，我们抓紧时间，时间紧任务重，今天可能还弄不完。” “对。”乔念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情，只是中途接了个电话。她想起答应伊冯的事情，又跟等着她的风毓三人道：“稍等我一下，我去换个衣服，顺便打个电话。” “去叭去叭。”风毓挥手赶人。乔念给徐意点点头致意，就拿上东西去里间了。风毓等她走以后，才忧心忡忡道：“她不会瞒着我们吧。” 时傅随口道：“你想多了。乔念不是答应想好跟我们说麽？你还担心什么。” “是麽？”风毓呐呐，“我担心她最后不跟我们说。” “你呢？”风毓扭脸问：“你怎么看？” 徐意始终沉默低头摆弄着面前的试验台上的钢笔，仔细看就发现他摆弄归摆弄，指尖只是无意识的将钢笔拨弄来拨弄去，实际上心思没在这里，不知道飞哪儿去了。直到风毓问了他第二遍，他才跟回过神来似的，眼神平静淡淡答：“我不知道。” 风毓：“……”这孩子不等于没回答。他看出徐意大概率和锯嘴葫芦差不多，不会回答他了，他就放弃从徐意身上找答案，自言自语说：“还是得多看着点她……” …… 那头。乔念在里面给季林打去电话，让他帮忙给自己取个快递，再把快递寄到独立洲来。第6455章让季林去拿她交待了季林地址，又给了季林电话号码。乔念做完这一切，问好季林去上门取件的时间，又给伊冯打了个电话过去。伊冯那头没接，过了半分钟回了她短信。解释说自己和家人在一起，不方便接电话，怕家人听见，把家人卷进未知的危险中。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乔念就没多想，垂眼编辑消息告诉他季林会在两个小时内上门取件，让他准备好，把样本交给上门的‘快递小哥’就可以了。伊冯那边很快回消息表示知道了，会把样本提前准备好。乔念收到消息就没管了，换了衣服出去和徐意他们汇合，开始新一轮的核推演…… 这一忙起来就是昏天暗地。核试验不像其他实验能打一打马虎眼，从每一步准备工作开始到开始试验，人们必须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反应堆的每一丝变化。稍微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导致里面的核反应堆意外引燃，提前爆炸，或者出现燃料过量、引燃后燃爆数据太大的严重错误。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徐意和时傅等人都没吃饭。乔念和他们一起也没提吃饭这茬，等到时针走向九点……她站起身来，“差不多了。” 时傅和徐意浑身一震，提了提精神，跟在她后面，“还需要半个小时吧？上次我和徐意多等了半个小时。” “嗯，我用了蒸馏法。”乔念走过去熟练操作玻璃罩外面的精密仪器，一边调整上面的参数，一边解释道：“蒸馏法会更快激发核反应堆的化学反应，加快燃烧速度。如果实验成功的话，理论上会缩短实验时间。” 乔念一边说，一边看向旁边电脑上面的数据。打开的电脑屏幕散发出幽幽蓝光。乔念俯身过去操作鼠标往下拉，就见上面图表弹出来了最新的数据，紧接着，玻璃罩里面传出隔音后依旧沉闷令人震颤的爆炸声—— “轰——” 女生头也没抬，苍白的手指覆盖在鼠标上面迅速移动点击区块链构建出来的模拟大模型，再双击点开大模型图标，侧了侧身。 “出来了。” “我看看。”时傅挤进去。徐意紧随其后。两人一言不发看了接近半个小时，中途调出自己之前做过两次的实验数据作对比。时傅神情凝重不已，好半晌，他颓然放开鼠标，直起腰，转身看着女生，吁了口气，“三组数据差了0.5。” 他和徐意做出来的结果是整个核助推需要花费13.5秒，经过13.5秒猎鹰将会被推出发射井飞入预定的轨道里面去。但是乔念用新方法做出来的实验结果比他们多了0.5秒，经过周密计算最后得出结论——猎鹰飞出发射井需要14秒。两者之间看似只差0.5秒，也许还不如人眨一眨眼睛的时间。可无论是他还是徐意都清楚这0.5秒的重要性。 13.5秒和14秒意味着猎鹰可能会在发射井中提前爆炸！核武炸了自己的发射井…绝对是科研者巨大的失败。放在现实里，谁也无法承担得起这0.5秒的后果…… 第6456章今晚加个班再做一次时傅才表现如此凝重，“我个人趋向于你可能是对的，但在这件事情里面我个人趋向什么都不是！我们还要做第四次实验。” 徐意看了看墙上的钟表道：“副院长时间太晚了，先让她回去休息吧。” 他想立刻让清理小组进来打扫试验场地，马上进行新一轮的实验……时傅皱了皱眉，目光望向女生不甘心又开不了口。风毓早上说过她昨天凌晨三点多才到达独立洲，早上九点就过来和他们一起做事。这会儿都晚上十点了…中途没吃饭没休息，他自己醉心于科研倒是没什么，习惯了这种粗糙的生活。他看看自己带的两个年轻人，徐意就不说了，之前还和他一起熬了好几个大夜，今天又是熬了一整天。乔念……时傅视线在女生脸上疲懒的神情转了一圈儿，嘴巴张合，“算了，明天再……” 乔念似有所感抬眼，“没事儿，今晚加个班再做一次，看看到底是哪组数据出错了。” 时傅眼眸顿时放晴，“你也觉得要尽快弄清楚？” 乔念随口：“嗯。” 时傅高兴不已，马上道：“我去找他们清理，等半个小时后开始新实验。” 他着急忙慌的要去找人。走到半路又想起来，停下来扭头望向实验室的两人，“你们抓紧时间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徐意见他出去了，才转头面无表情跟乔念说：“副院长他是个实验狂人，以他的性格恐怕还要做第五次、第六次验证，才会得出结论。你答应他留下来就别想走了。” “唔，是麽？”女生兴致缺缺的，或者说她疲惫的提不起劲儿来回答徐意。徐意凝目看了看她，沉默道：“等副院长回来，我和他说，你先回去睡一觉。” 他不等乔念拒绝，马上又说：“你昨晚根本没睡不是麽？” 乔念转过头，黢黑的眼眸看着他，倏得勾起唇角开玩笑道：“你睡我床底下了？这都知道。” 徐意没正面回答，淡淡说：“你都说了第六洲不止在研究褪色者，还在研究第六代武器。既然我们追不上，没必要把身体健康搭进去追。” “你先回去休息，明天再过来就行。” 乔念问：“那你呢？” 徐意沉默半秒钟，如实回答，“副院长不会回去，一定要做第四次实验，我留下来陪他。” 他又解释说：“他年纪大了，一个人留在这里，我怕出状况。” “啧。”乔念嘁了一声，收回视线，挺平淡的，“所以我也留下来陪你们做了第四轮再回去。” 徐意不由得皱起眉头，清俊的脸露出复杂纠结的表情，似乎郁闷自己的笨嘴拙舌，又气恼乔念明知道他的意思非要留下来。乔念没注意他的表情，拧开水龙头冲了冲手，转身朝里面走，“还有半个小时，我去打个电话。” 她家里还有人，得打电话和叶妄川、顾三说一声，说她今晚上可能不回去或者很晚再回去，免得他们等…… 第6457章人死了里面。乔念找到保险箱里的手机取出来，倚靠在旁边垂眼解锁。她进去之前将振动改成了静音。入目果然有不少的消息涌进来，还有叶妄川的未接电话。她没管那些消息，先点进未接电话里面拨了回去。那边响了三声接起来。 “喂。” 乔念嗓音清淡，有些漫不经心地将目光投掷在外面的徐意身上，徐意在那里整理实验器材，一副不打算吃饭的样子。她拢了下眉心。就听见手机那头的声音。 “我在研究所外面。” 乔念立马站直了身体，拿起外套，我这手机往外走，“在哪儿，我出去找你。” 叶妄川报了个位置。 “等我一会儿。” 乔念掐断电话匆匆出去了。徐意见她匆忙离开的背影，尽管不知道她去找谁，心底却有个模糊的轮廓……乔念对什么事情都淡淡的，好像永远运筹帷幄，永远不会被动摇，很少有人和事会影响到她的行动，除了一个人——叶妄川。 …… 外面。三月的天气不算好也不算坏，夜色夹着点微风拂过，乔念走出去看见站在树影下的男人。叶妄川拿出打火机，低头点烟，靠在边上抽了一口烟，轻袅的烟雾笼罩在他挺阔的眉骨。后又百无聊赖的把玩手中的打火机，嗒嗒嗒哒打开合上，乔念就站在原地没着急过去。他等了一会儿，似乎想起什么似的揿灭暗红的星火，垂眼将只碰了一口的烟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乔念就在这个时候走过去，“等很久了？” 叶妄川没太贴近她，好像怕她闻到烟味，侧了侧身站在风口，“没，刚来。” “恩。”乔念假装没看到他给自己打第一个未接电话的时间在晚上8点，这会儿已经晚上十点。她抬眼望向面前的男人，言简意赅，“发生什么事了。” 叶妄川眸底兴味笑笑，“我不能来接你？” 乔念没回答，抿直嘴角眼神卓然看他，摆明了无比确定他有急事找自己…… 叶妄川瞬间被她眼眸击溃，微微偏过头，任由鬓角发丝坠入灯光中，“伊冯死了。” “！”乔念瞳孔骤缩，她猛地后退半步，睫毛颤动间瞳孔急剧收缩，仿佛有根看不见的针突然刺进眼底。 “死了？”她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找他确认。叶妄川看向她，“季林去你说的地方敲门，半天没人开门，他又等了半个小时，给对方打电话没人接。他意识到不对强行闯门进去，就看见伊冯仰躺在地上已经死了几个小时了。季林进去看到他的时候，他瞳孔散了，身体肌肉开始僵化，不可能救得了了。” 乔念腹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仿佛有双冰冷的手在绞拧着内脏，酸水漫上喉咙。她无比确定伊冯为什么而死。因为她从岛上带回去的那些营养液，更因为F45876号样本查出来的诺如病毒…… 她只是不明白赛岚怎么知道伊冯手里有F45876号样本。叶妄川有双看透人心的眼睛，深邃不见底，“药剂协会有他们的人。”笃定的，不加猜测的确信。第6458章其中有一对姐弟 “谁？”乔念指尖发麻，从尾椎窜起的电流瞬间麻痹指尖，手机从掌心滑落时，她甚至感觉不到疼痛。 “唉这不是你错的，念念。”叶妄川走过去将她揽入怀中，一只手环抱住她，另一只手轻轻按在她后颈处，指腹安抚性的轻轻磨蹭，“不要把什么都算在自己头上，你只有一个人，不可能做到处处照顾到。” 乔念侧耳听见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在声声心脏敲击中心情逐渐平静，拖着沙哑的声音道，“他本来不用死，是我没想到找人保护他。” “如果我没猜错，第六洲监控了他们的手机，从他给你打电话…或者从他发现样本里面的病毒并且把这个消息透出去开始，他就注定要出事。她不会留下后患，无论你当时有没有立马找人过去，他都会死……” 乔念沉默了，因为她心里清楚他说的是对的，赛岚很有可能监控了药剂协会所有人的手机电脑等设备，这对第六洲来说不过是抬抬手的小事。对赛岚来说，要一个人死也是抬抬手的小事。她甚至不会给这些自己轻轻捏死的‘蚂蚁们’一个眼神。可是凭什么？乔念心里突然涌起无限的忿怒，那些燎原的火几乎要将她肝脏脾肾烧成灰烬。凭什么季情在这些人眼里可以随便去死，伊冯可以去死，所有阻碍她道路的人都能轻易地去死。甚至她要走的那条路需要几千万，几亿人的生命为代价。凭什么她就可以轻易地决定其他人的生命，凭什么其他人只能被动的接受他们的安排。就因为他们是第六洲？因为他们生来就比其他人‘高贵’，普通人就只配做他们的垫脚石？只要石头稍微碍眼，他们就可以一脚踹开，甚至抹除那颗石头存在世间的痕迹？乔念从来没这一刻这么想明白过，人在愤怒到极致的时候，甚至连愤怒地情绪都欠奉。 “伊冯的家人。” 叶妄川沉默半晌，哑声答，“抱歉。” 乔念呼吸停滞胸腔猛然停顿，锁骨处的银项链在静止的空气中微微摇晃，三秒后才爆发性地深吸气。 “多少人？” “7个。” 叶妄川从季林那里得到消息起，和她此刻一样的心情，所以在等她的时候才会控制不住抽了烟。 “其中有一对姐弟，姐姐8岁，弟弟3岁。是他的儿子女儿，当天正好和他妻子在游乐园，被歹徒当街击毙……” “……” 乔念血管暴起，颈侧青筋如活物般跳动，太阳穴突突作响，仿佛有根烧红的铁丝正勒紧颅内神经，掐紧的手指指尖发麻，掌心处压出新月状的月牙。这些都比不上心脏的一泵一泵挤压的血压，那里被倒入滚油的油锅，在高温中汽化，从七窍喷出黑色的烟雾。理性像被塞进绞肉机的丝绸，那些“为什么”“凭什么”的质问在颅内撞出火星，最终都化作齿轮碾轧的钝响。她轻声说：“伊冯在电话里面跟我说，说之所以找我就是觉得我能更好处理这件事，他不希望牵扯家人进来。” 第6459章第六洲没出过女性继承者叶妄川横在她肩膀上的手往里收了收，想把人镶嵌进去，无法形容的情绪迫使他，“抱歉。” 乔念失神继续道，“他说他自己无所谓，他哪怕卷进来也要阻止那些人。但是他的家人……” 两姐弟，一个8岁，一个3岁，连同他们的妈妈一起暴尸大街上，被凶手残忍击毙。他说伊冯家死了7个人，这才4个，也就是说，甚至还有三个人因为这件事丢了生命。其中很有可能涉及耄耋老人。而她正在实验室做实验，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乔念从来没有如此挫败怀疑过，“如果他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还会把发现诺如病毒的事情说出来麽？” 叶妄川没回答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涉及到人性，没人能说得清楚人性，他掌心贴在她尾椎凹陷处，仿佛在托住随时可能碎裂的脊椎骨，指腹传来的脉动与她紊乱的心跳形成错位的共鸣。 “念念，正确的路上总会有人牺牲。没有没人牺牲就走通的路，何况你要在他们筹画了几代人的路上开一条新路出来，光靠你一个人不行，光靠几个人也不行，需要很多人的牺牲。” “老爷子以前也经历过这种路，他老人家一度难以入睡，一旦睡觉总是想起那些牺牲过得朋友、同事甚至陌生人。” “但是他说。” 叶妄川道：“正是因为有人前仆后继去做，才给了更多人淌过那条河的机会。” 乔念在他慢条斯理的语速中渐渐平静，慢慢抬起头，“我发现她的手段越来越激进了。” 她说的赛岚。第六洲自诩高人一等，他们连隐世家族都瞧不上眼，以前聂清如都需要巴结他们才能坐稳隐世家族女皇的位置。随着十老下落不明，赛岚上位，第六洲作风越来越外放，完全不符合他们对贵族的定义。西方认定的贵族应该低调高雅、不管内里腐烂成什么样子，起码维持住外表的光鲜亮丽。所以他们处理叛徒或者扫清障碍的方法总是委婉优雅的，比如十老和穆擎天喜欢用的‘借刀杀人’。他们扶持一个外在的势力出手，替他们解决掉碍眼的人，自己片叶不沾身，还是优雅高贵的世外家族。赛岚不是……赛岚先暴戾清洗第六洲内部势力，又用同样手段暗杀了不少不听话的名流，闹得人心惶惶。这次对待伊冯和伊冯家人的手段更是残酷，在一贯以优雅著称的第六洲那里几乎算不入流。她让人当街击毙普通人绝对会闹出不少动静，这些又需要他们动用自己的影响力去抹除…… “她没必要这么做。”乔念大脑彻底冷静，理智的分析出来，“除非她很着急。” “嗯，第六洲奉行的古罗马继承法，他们更承认男性继承者，除非在男性继承者没了的情况下，否则他们不会轻易地修改继承人规则。这些家族里面只有艾琳家族在上一代继承人选择中出现了有男性继承人的情况下，选择了女性作为继承人。” 第6460章也就是说她后面会越来越疯狂 “这也导致艾琳家族内部不平静了几十年，全靠上一代艾琳家族的族长手段够狠，站位站的好才没有闹出兄弟阋墙的闹剧……” 叶妄川撩起女生垂落的短发，垂眼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脸上，动作轻柔，语气更是轻柔地怕吵到她。 “塞隆家族不属于这种情况。她突然上位，家族内部未必全都服她，她想坐稳那个位置只有用暴戾手段震慑下面的人，吓得那些人不敢乱来。这种方式治标不治本，随着时间推移，内部不服她的人会越来越多……” 叶妄川意味深长，“再加上…前不久穆狄死了。外面传说是你做的，第六洲内部却不一定这么认为。他们会觉得赛岚想干掉所有塞隆家族的男丁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塞隆家族除了主支一脉，还有分布复杂的旁支，这些人不怕死麽？他们比任何人都害怕这场火烧到自己身上，所以一定会联合起来形成一股强大的势力在暗处和她较劲儿。” 叶妄川道：“她的日子应该不好过。” 乔念抓住重点，“也就是说她还可能越来越疯狂。”赛岚现在已经够疯狂了，第六洲内部再反对的激烈一点儿，她甚至可能做出更加疯狂反人类的事情来…… 比如那座岛上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在研究的诺如病毒…比如前段时间全球蔓延的奇怪的感冒…… 叶妄川坦然：“是。” 乔念抿了抿唇，眼神冷漠无比，离开他的怀抱，背脊又挺得笔直的，“…不能再等了！” 她没说谁不能再等了，也没说不能等什么了。说完这句就和叶妄川道：“我先进去了。对了，今晚上不用等我，我要和徐意、副院长他们再把之前的实验重复一遍。” 叶妄川问，“你晚饭怎么办？” 乔念迅速收拾好心情，又恢复平时的漫不经心，“再说。” 叶妄川秒懂，那就是有时间就吃，没时间就不吃，他眉宇动了动，深眸看女生一眼，没说什么。 “我先回去了。” “你的车呢？”乔念总算分神给他，望向他身后的马路，没看见车。叶妄川侧身让出路，转身示意她看尽头，“顾三在转角处。” 乔念就看到停在他身后和漆黑黑色融为一体的超跑，顾三注意到他们回头，适时亮起两个车灯，射穿浓重的夜色，好似在一片漆黑里硬生生劈出来条康庄大道。 “唔，那你走吧，我也进去了。”乔念确定他车来了，就不再耽误时间，轻轻解释，“副院长给了半个小时休息，时间快到了。” “嗯，我看着你进去。” “好。” 乔念不是忸怩的性格，单手拎着外套，转身走得格外洒脱，进去之前还背过身给叶妄川挥了挥手，就头也不回进去了。 “真是小没良心的。”男人微微摇头，低眸轻笑，嘴上这么说语调却很柔和。转角处顾三见乔念进去，将跑车缓缓开到男人身边，降下车窗问，“妄爷，回去吗？” 叶妄川直到那个身影看不见了，才回头拉开车门，施施然说，“去檀缘轩。” 第6461章难道和叶妄川吵架了半个小时休息时间眨眼过去，乔念回去的时候，时傅已经回来了，正和徐意商量下一步的实验。 “我们5分钟后开始？”见她回来，时傅没看出她周身压的份外低的气压，以为她刚出去透了气。 “随便。”女生摆摆手往里面走，“我进去换衣服。” 徐意见状微微皱眉，眼底闪过些许困惑。她不是去见叶妄川了吗？怎么心情不好，吵架了？没等徐意深入去想，时傅又拉着她胳膊继续起刚刚讨论的话题。 “你说那个燃料……” “您说。” 徐意强行拉回理智逼自己专注，将注意力重新放在时傅身上…… …… 里面乔念换掉外套，穿上实验室的防护服，再关上柜门的瞬间，她鬼使神差拿出衣服堆里的手机。屏幕亮起幽幽白光映照在她脸上，勾勒出朦胧不清晰的轮廓。乔念打开之前没看的那些消息。就发现仲一流早在一个小时前就给她发过消息，说的和叶妄川一样，告诉她伊冯的死。女生嘴角死死抿成直线，看着仲一流发来的消息，以及见她没回又多出来的一条又一条安慰信息。她心情五味杂陈，艰涩沉闷压榨胸口的氧气，连起伏的空气都变得难以呼吸。 [仲：伊冯的事情我也很遗憾，但你别往心里去，别觉得是你一个人的错，又什么都揽到自己头上。] [仲：我们药剂协会的人早就做好了舍生忘死的心理准备。当时我给他们分派营养液样本之前就问过他们了，他们自愿加入营养液样本的分析研究中，也知道后果。] [仲：谁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但是念念呀，你要明白生活就是会充满意外。也许这就是他的宿命。将来有一天我也面对这个宿命，我不会后悔也不会责怪你。] 乔念看着那一串文字变得逐渐模糊，像跳跃在半空中开始光怪陆离的排列组合，一会儿又变成裂开的无情大嘴嘲笑着她。她颌线瞬间绷紧，耳后颞肌突突跳动，像是有只无形的手突然扼住了咽喉，扶着柜门的手掐着冰冷的铝合金，指尖痉挛抽搐。仲一流说伊冯不会怪她，她不需要将责任揽在身上，说伊冯早就知道卷进是非里的后果…… 但是她不这么认为，伊冯也许自己做好了为科研、为拯救人类牺牲，他却从没想过自己的家人，几岁的孩子老母亲会卷进来。所以怎么能不算她的错？她怎么能心安理得对自己说伊冯也许不会后悔帮忙做那批营养液的研究分析…… 就算她身边所有人都说，结局无法改变。乔念仍旧懊悔当时没有立马想到赛岚可能监控了药剂协会所有人的手机通话，如果她能早点想到这一点，一切悲剧不会发生…… 那两个小孩不会死。所有人都不用死。她不能因为人死了，就安慰自己不管她的事，和其他人一样轻描淡写的说不是她的错……连她都不记得这些人命，又有谁替他们讨回公道？！乔念没回仲一流信息，面无表情放回手机，那双眼原本清澈的眼眸此刻像被墨汁侵染，变得幽深暗沉，杀气裹挟着寒意又压抑进深处。第6462章她不会让伊冯家人白死她不会让伊冯全家白死。没有谁就应该被牺牲！再伟大的理由都不是借口。赛岚…… 第六洲…… 这个梁子结定了！ …… 等乔念换好衣服出去，就听到时傅跟她说：“小叶晚点给我们送吃的过来，你跟他说的？” 乔念理衣服的手指顿了顿，略抬眼，回：“没。” 她没说过。 “哦。”时傅哦了一声不太在意，摆手道，“他刚才给我打电话问我想吃什么，我还以为你跟他说过。” 乔念糟糕的心情这会儿变得五味杂陈，起码没刚刚那么窒息压抑的难受了…… “正好。”时傅说：“我差点忘了你们还没吃东西。那等会儿我们一边吃一边盯着实验就行，也不耽误做实验。” “嗯呐。”乔念没意见。研究所也有食堂。但这个点食堂早就关门了，想在这个时候吃饭肯定来不及了。并且研究所的食堂需要他们过去打饭，之前三人谁也没时间走开，就都没去打饭。不代表乔念他们不会饿！叶妄川把饭菜打包送来完美解决了他们走不开的难题，非常贴心了…… 徐意看了女生眼，见她周身萦绕的压抑气氛似乎好了不少，就没不识趣的开口去问人家的私事。他主动走过去，开口道：“距离吃饭还有点时间，我们先商量下新实验的流程。” 他偏头看向旁边支这腿混不吝的女生，“我和副院长刚商量了下。你看这样行不行……” 他把和时傅商量的细节条理流畅讲了一遍后，就安静下来等女生的反馈。乔念眯着眼听完，锐利的黑眸如幽静沉敛，“没问题，接下来我们就这么做。” “你也觉得没问题就好。”时傅松了口气。三人聚在一起投入紧锣密鼓新一轮实验中。乔念也将m洲、伊冯的事情去压在心里没去提，全身心投入进去。中途顾三过来送过餐。红木食盒装来的六七个菜肴色香味俱全，兼顾了时傅和徐意清淡的口味的蟹黄水晶饺，也有乔念爱吃的重口味麻辣辣子鸡。乔念本来没什么胃口，看见自己喜欢吃的菜，也是指腹大动，不知不觉地吃下去半碗米饭，才抹干净嘴，又投入实验当中…… 这一忙就是六个多小时。这次实验结果出来依旧是乔念验证出来的数字，14秒。时傅抱着新出来的结果左看右看，又不死心的核对了两遍，确定仪器没出问题，实验过程合理合规。他吁了口气，轻轻拧起眉心，刚要开口，“乔……” 徐意一把拽住他胳膊，闪身挡在他面前，看向容色疲倦的女生，低眸沉声道，“天快亮了，今天先到这里，你回去休息吧。” 乔念仰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现在接近凌晨四点，和她昨天洗完澡上床时间差不多。她抬手按压疲惫的眉宇，看回去，“你们呢？” 徐意睁眼说瞎话，“我和副院长也准备回去。” 为了让自己瞎话听起来更真实，徐意补充道：“我们熬了几天了，该休息了。不然副院长身体受不了。” 第6463章妄爷还在等时傅在后面…他什么时候说过自己身体遭不住了？这小子……但他没不识趣的硬冲过去拆穿徐意的谎言。他们之前商量过让乔念先回去休息，徐意留下来陪他再做第五次实验，只是之前看到第四轮实验结果还是14秒，他一时忘乎所以，差点又开口挽留她留下来跟自己一起再来一次。徐意加重口气，“你先回去，我们收拾下就走。” 时傅也站出来说，“是啊，我们待会儿就走。” 乔念看了他们一眼，没从他们脸上看出端倪，两人都是一板一眼的表情，像复制粘贴似的，不知道还以为他们两个父子关系。 “行叭。”乔念没看出端倪就收回目光，转身进去换衣服拿东西。两分钟后迅速换好自己的东西出来，她见徐意和时傅还站在原处，高高挑起眉，满眼意外表情，“你们不收拾东西？” 时傅张合嘴巴，险些暴露。还是徐意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木着一张脸把他往里面拖，“刚在等你出来。我们现在就去。” 说着和时傅进了里面储存手机和衣服的房间。乔念见状抓了下额角，实在困得利害，就收起脸上的漫不经心，和里面的人扬声道，“副院长，我先走了。” 里面传出时傅回答，“啊，你快回去休息吧！” 乔念驻足等了一分钟，见里面还没人出来，抬眼又看了看时间，凌晨四点了，她就没在等他们出来先走了。 …… 乔念走了一路发了一路的消息，十分钟才走出研究所大门。凌晨四点的马路上空荡荡，只有飘荡的树影和挂在尽头的月亮温柔地照亮大地。乔念将自己缩在卫衣里，拉起拉链，刚发完消息有空抬起眼皮看了眼，就见那辆静静停在马路边的超跑。就像是心电感应。梧桐叶筛下的碎光中，黑色巨兽突然发出电子音般的轻响，车窗如虹膜收缩般展开。男人逆光的轮廓瞬间被车内琥珀色光晕浸透，眉骨在路灯下投出冷冽阴影，喉结随着吞咽动作划出流畅的抛物线。他指尖搭在方向盘上的姿态从容优雅，高挺鼻梁将月光劈成两半，深邃瞳孔里似有银河在旋转。 “下班啦？” 稀松平常的问话，就好像这会儿不是凌晨四点钟的马路边，而是下午四五点钟，他正常接她下班。乔念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又听见他轻叩方向盘道，“上车。” “……”他不会在这里等了一夜？乔念带着这种想法指尖刚掠过冰凉车门，车门无声滑下，暖光裹挟着雪松香气扑面而来，跟着来的还有车内扑面的暖气。 “饿了没？”修长的手指带动袖口滑动，金属打火机在中控台投下冷冽剪影，随着他手递过来的还有一瓶牛奶，“先喝点牛奶垫垫肚子，家里煲了粥。” 乔念接过来发现牛奶竟然保持着温热，她晃了晃手里的牛奶，一脸好奇地问：“怎么做到的？” 叶妄川半开玩笑道：“捂在怀里。” 第6464章你叫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唔。”乔念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暖了暖胃，整个人松懒滑进座椅里，肉眼可见的疲惫。叶妄川一边帮她升起车窗调高温度，一边踩着油门回家，问：“时老舍得放你走了？” “徐意让我走的。”乔念揉了下眉心，又不自觉拧起，“他们应该还要熬夜。” 叶妄川挑了挑眉梢，见女生神色如常，收回了目光，打开车上的车载音乐说，“睡一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嗯。”乔念没推脱，她昨晚没休息好，不然早上不会那么早去研究所，再加上今天熬的夜，算起来她48小时内只睡了5个小时，铁打的身体经不住这样糟塌，她身体往下滑，闭上了眼睛，还不忘说，“记得叫我。” 叶妄川没说话，调暗了车内的光线，只是默默地将速度放慢，开得更平稳了。 …… 翌日。乔念睡到十点才起来，起身去浴室冲了个凉水澡，又囫囵洗了把脸，擦干净水汽，走出房间。她拿起茶几上放的手机，打开来看。手机昨晚在充电，就被她调成静音，早上起来就看到戴维打来的电话。九点四十五分…… 乔念退回去看了看此刻时间，10:16，比起戴维打电话过来的时间过去半个小时。她没犹豫走向露台，拨回去电话。那边也是接的快。 “喂，老大。”戴维嗓门粗犷，中气十足，“我刚给你打电话，你没接…” 乔念：“嗯，刚睡醒。” “哦哦。”戴维道，“你叫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乔念眼眸冷肃，马上道，“说。” 戴维说，“你猜的没错，第六洲找了代理人动的手，他们没亲自下场。买凶杀害伊冯一家老小的是程家，这个家族说起来和你们z国有点关系……” 紧接着乔念就听见戴维讲了讲程家的背景。程家是从上个世纪国家动乱的时候崛起的家族，和其他带有商人性质的家族不一样，程家在这方面格外冷血，只认利益不看人和国家。程家这种做事风格为他们迅速累积了大量的财富，他们自身非常擅长经营，尽管家里主要的成员都移居海外了，还是凭借着一部分家族成员还在国内的根系关系，没少利用自己的两层身份左右做生意。程家大概发展规划还是立足海外。他们和其他普通的家族不一样，凭着几代人的财富积累，他们窥探到了天宫一角，知道世界上除了那些叫得出名字的富豪们外。还有传说中的隐世家族、第六洲。程家这一代极尽钻营之能，拼命地以在海外不受欢迎的黄种人身份想钻入隐世家族、第六洲的圈子。并且叫他们成功了。隐世家族那边和他们有不少的生意往来，他们能和雷纳德家族、大主教等谈笑风生，也悄然搭上了第六洲的大船…… 只是他们作为新兴家族尽管崛起的很快，也只是刚进入‘天宫’的新人，和那些老牌家族比起来声势稍弱需要再往上爬。第6465章程家有什么在乎的东西这次程家为了融入第六洲，帮着赛岚做下这桩骇人听闻的血案，也是觉得自己家在海外多年树大根深，又有第六洲撑腰，火烧不到自己身上，烧到自己身上也会轻拿轻放…… 他们昨天甚至还开了一场派对，庆祝家族里小孙子9岁生日，场面很大，去了不少M国名流。他们当家那位老爷子公开露脸接受了媒体采访，在媒体镜头中言笑晏晏的表示为了庆祝自己小孙子的生日，他们家族会成立一个专门帮助儿童的基金会，在里面捐助十亿帮助10岁以下的孩童。一番话赢得了满堂喝彩。在镁光灯和奢糜红毯里，没人知道同样的时间里，他们利用家里豢养的杀手当街枪杀了一个8岁和一个3岁的孩童！戴维道，“事情就是这个样子。赛岚把事情闹得很大，但确实没有亲自动手，只是找了条走狗帮她办事。” 乔念仰靠在阳台，低眸伸手摸出兜里的那枚硬币在指间转动，过了好半晌，她才漫不经心开口，“那就打狗给主人看！” “程家有什么在乎的东西。”她问。戴维答：“嘿，我就知道你不会放过他们，所以早就让人查过了！他们最近最大的事情就是完成牙买加港口的拍卖。前段时间牙买加那边公开招标，要找企业和他们合作开发经营他们的最大港口，那个港口每年货运吞吐量超过千万吨，如果拿下合作开发，就算前期需要投入一部分资金，他们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而且sun你知道的，商人只是商人，社会地位不高。可他们如果能拿下牙买加港口，他们手里就有了5个港口的经营权，世界那么多的货船需要从他们经营的港口通过，他们就能通过港口货运吞吐交易和背后的国家产生交际，从而拔高他们的社会地位。” “他们想要牙买加港口的经营权，来构建成自己不可撼动的商业帝国。这就是他们最近最重要的事情！” 戴维说到这里，又说，“说起这件事，我还查到点有意思的东西，你要听吗？” 乔念不喜欢卖关子，“说。” 戴维，“程家是个商人你知道啊。他们自身不具备基础建设能力，找海外的那些公司又钱多事多。他们每次都利用他们在国内的那些程家人的关系，以国内商人的身份拿下的z国的帮助，可以说是两头吃。” “这次他们也打得这个主意，联系了国内的公司帮他们做基建，将报价里自己的利润压得很低，看似自己吃亏，实际上把这部分的成本转嫁给国内，他们一毛不出，还能以价格优势更轻易拿到经营权。听说牙买加那边非常倾向于找他们合作，比起其他人给出来的分成，程家给他们的分成最高。这些小地方分享自己的港口经营权就是想搞经济搞基建，程家分的多要的少，可不是正符合他们的心意。” 戴维道，“程家拿下这次牙买加港口经营权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乔念淡淡地回了句：“是麽？” 第6466章念姐学坏了 “嘻嘻。”戴维贼笑，“不过你插手的话，事情就没那么好说了。” 他又说，“我查到他们后面两次找的国内的中间承包商都是乘风集团，你和乘风集团的那个袁永琴不是关系好吗？你要动手可以从袁永琴那里切断他们的供应商，打蛇打七寸。” 还有神马比人家打在腰子上更疼的！戴维迫不及待想看热闹，主动说，“要我帮你联系袁永琴吗？” 乔念指间抠着阳台边缘，下颚锐利，仰着头望向远处刚出来的太阳，勾起了唇角。 “不急。” “你不是要收拾他们？”戴维不明白，“不在他们拿下港口之前就收拾麽，那边快谈成了，你再不动手来不及了。” “嗯，让他们谈成。” 乔念懒洋洋地眯起眼睛，脸上全然是运筹帷幄的从容。 “以前我觉得搅黄他们的事情就是最好的报复，现在我看了几次别人怎么做，学了点经验。” “？” 乔念漫不经心道，“打蛇打七寸当然痛，时机也很重要。比起没吃到之前让他们吃不到，等他们吃到嘴里了，还要花钱吐出来是不是更让他们痛不欲生？！” “老大。”戴维打了个寒颤，“你说的那个别人不会是叶少。”只有叶少喜欢这么玩人。乔念没承认没否认，从阳台下来离开，重新回到房间里面，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痞怠道，“你说是就是。” 戴维：“……”您现在说话的口气也和那位八分像！ “行了，我挂了，还要去研究所。” 乔念没和他说下去，言简意赅说了声，听到他嗯，就挂断电话，拿上自己的东西出去了。 …… 几天后。牙买加进行了一场高规格的拍卖，程家不负众望拿到了港口的开发合作权，在签订合同的十年内，他们头三年需要投入一笔资金对牙买加港口进行基础建设，比如建设现代化的码头、给予现代化的装卸技术以及免费给牙买加港口修建一系列的仓库。当然在这三年内，牙买加港口不可能停止运营。程家仍旧可以从港口运营中攫取利润…… 当晚上的庆功宴上程家人可谓无限风光，程老爷子亲自出面，带领着程家十七口人亮相晚宴，接受来自全球的金融媒体的采访。在媒体记者采访过后，他们又和来自各地的邀请来的名流贵宾以及当地的官方一起进行了闭门晚宴。记者们没有被邀请进去，只能从漏出来的缝隙中看到里面奢靡的宴会场景，许多中东的石油大亨、全球轮渡公司ceo…凡是和港口贸易有关的大佬们来了七七八八，给足程家面子。宴会在欢快的氛围中结束了。程家所有人高兴极了，都为家族更上一层楼而红光满脸，更享受着来自全球的富豪们的追捧…… …… 翌日。牙买加港口的建设计划提上了程家日程，大儿子程维钧和往常一样联系国内乘风集团。打通了那位袁总的电话。 “喂，袁总。”程维钧言笑晏晏开口，“我们这边谈妥了，你看乘风集团什么时候开工？” 第6467章突然不和他们合作了 “什么开工？”电话那头女人诧异之极的口气，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这叫程维钧眼尾的褶皱僵了一瞬间，又迅速展开皱褶，用温和的口吻提醒道，“就是我们和乘风集团就牙买加港口开发的项目，你们觉得什么时候动工比较好？” “哦。”袁永琴恍然大悟道，“你说这个啊。” 程维钧隐约觉得事情发生了变故，依旧稳住心神，不着痕迹说道，“焕章应该跟你说过了？我们两家合作了这么久，袁总不会在这个时候跟我开玩笑吧？” “我怎么就跟你开玩笑了。”袁永琴没有笑意，一板一眼的说，“小程总是给过我一份合作计划，我看了看考虑到我们两家多次合作，就让秘书把合同拿去走流程了。” “但是董事会那边对这份合同有意见，他们不赞成这个合同上面的金额，我昨天和董事会开会讨论了一天，没有能说服董事会的成员。董事会那边按照职权已经将那份合同打了回来。我今天让秘书联系了小程总，怎么？程总不知道？” 程维钧噙在嘴角的笑容僵在边上，脸颊肌肉迅速抽搐，眼神凶狠阴毒，又深吸一口气，叫刚进来的秘书在门口等，自己拿上电话走向落地窗…… “袁总，您这个时候跟我说项目停摆不合适吧？” 程维钧皮笑肉不笑，“我们两家合作多年，每次都是那个价格，以前乘风集团的董事会都能通过，这次为什么不能通过了？” 这不是故意整他们么！袁永琴倒是用万分为难的口气答，“程总冤枉我了，我可没在中间作梗。是你们这次给的价格太低了。” “以前……” 程维钧话没说完。袁永琴强势打断，“以前你们给我们的项目符合政策补贴，上面拿了一大笔钱补贴给我们，再加上你们给的钱，当然够我们承接项目的费用！可是这一次我们经过风险测评发现你们不符合政策补贴，没了40%的补贴金，我们不能赔钱做你们的生意吧？” 程维钧听明白了，沉着脸冰冷冷道，“袁总说的我会去核实，等我核实清楚了再给您打电话。” “程总随意。”女人不卑不亢，甚至算不上热络。程维钧隐隐觉得她态度转变了，可袁永琴在商界出了名的女强人，走得就是硬骨头难啃的路子。以前他没特意留意过对方的态度，也许今天是自己多心了？程维钧自己还有一大堆火烧眉毛的事情要去做，没心情去计较自己那点微妙的落差感是不是真的，就客气的和袁永琴说了句，“回聊。” 他挂断了电话，迈腿折返回办公桌后面，准备拨打内线电话。 “叩叩。” 这时站在门口等的秘书敲门喊人。 “程总，我有急事向您汇报。” 程维钧蹙了蹙眉，带着被人打断的不悦扫了她眼，就让她先进来，“进来吧。” 秘书迈着小碎步快步进去，压住眉宇间火急火燎的焦灼，微微低头道，“国内程氏的云舟小少爷找您，他在会客厅等着。” 第6468章京市那边卡了程家分国内和海外两个部份，看似亲密无间一家人，实际上是上上辈就规划好的路子。海外这一支程家才手握程家主要命脉，地位更高一点儿。只是大家还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平时不涉及金钱利益的时候不会分的那么清楚，该怎么称呼还是怎么称呼。程维钧听说侄子来了，就放下准备拨号的听筒，对她道，“让他进来找我。” “好的。” 秘书转身赶紧去叫人。三分钟后，门外再次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程云舟跟着秘书敲门进来，秘书把人送进来后，很有眼力见的弯腰躬身退出去了，还帮忙拉上了门。偌大办公室只剩下程维钧和程云舟两个人。两伯侄间没多少脉脉温情，程维钧又正烦心之前和袁永琴那通电话，看到他就拉开椅子坐下，双手交错放在办公桌上面问，“你爸叫你来的？” “啊，嗯。是的。”程云舟很畏惧自己的这位伯父，畏畏缩缩的蜷着脖子，说话也是结结巴巴。程维钧皱了皱眉，看不太上这个国内程家送来让他们培养的侄子，耐着性子开口问，“你爸让你来跟我说什么。” “爸让我说……”程云舟看到他就心跳加速紧张的直咽口水，听到他口气不善诘问自己更是紧张得攥紧手指，眼看办公室里气氛越来越凝固，他把心一横，鼓起勇气一口气，“爸让我跟大伯说我们国内申请的补贴出了问题，被卡了下来，让我跟大伯说一声。他已经在找人找关系打听怎么回事儿了，从他现在打听出来的消息里似乎和京市有关。” 程维钧听到这里吃惊不已，再看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的侄子，瞬间明白国内程家让他来找自己的原因——这些机密消息的确不方便打电话说！他忙起身走到程云舟面前，拉着他衣服问，“和京市有关？你爸怎么跟你说的。原话是什么？” 程云舟一开始跟触电似的吓得鹌鹑状，被问急了努力回忆道，“就，就说他拖了关系，大湾区所有能找的人都找了，被他找到的人提起这件事都讳莫如深，只说都督都解决不了。他猜测和京市有关。” 程维钧失魂落魄松开手，“怪不得……”怪不得袁永琴那个态度，乘风集团总部就在京市，可不是拿得到第一手消息。只是他还有一点想不通的地方。 “你自己回去，我还有事要忙。今天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说，也不要把你爸说的话传出去。” “好，好的。”程云舟多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答应的飞快。 “行，你自己回去。”就见程维钧丢下他，拿上自己的外套，匆匆忙忙出门了。留下他在办公室里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大伯匆匆忙忙要去哪儿，总不能飞回国内吧？ …… 一个半小时后。程维钧回到了程家位于富人区的半山公馆，这里又有一个非常诗意的名字香檀公馆，香檀公馆占据了富人区最好的位置。第6469章火急火燎回去找了程老爷子据说为了记念程家太爷爷第一任妻子取得这个名字，那位老太奶奶被留在国内，后来老太爷在海外又成家立业，等回国时，第一任妻子已经病逝，因为听说对方一生没有再嫁，一直等他回家，老太爷悲怆万分之下将住处改成了香檀公馆这个和周围截然不同得z国名字。他疾步回家，找到在外面修剪花枝的老者，才深呼吸放慢脚步。仍旧换来老者头也不回的呵斥，“瞧瞧你像个什么样子！我早说过，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不要慌张。” 程维钧肃容垂首挨骂，等程树峰骂完了，凑上前去，小心观察老人的脸色，小心翼翼开口道，“爸，我们得罪了谁吗？” “你在说什么？”程树峰刚刚给兰草浇完水，在佣人伺候下放下水壶，摆手叫佣人下去，转过脸，锐利的目光落在自己大儿子脸上，似观察似审视，大概是没看出端倪，又沉着脸，面无表情的跟他说，“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别跟我卖关子。我这里不是你卖关子的地方……” “是。”程维钧恨不得抹一把脸上的灰，好抹去自己的灰头土脸，强忍着被批评的委屈道，“国内出事了。” 他把今天早上发生的一系列的意外事故全跟老爷子说了遍，特别提到程云舟传回来的国内程家的消息。程维钧说完，小心观察父亲的神色，低声询问，“爸，我们得罪了京市的人？” “……”程树峰拧起眉头没回答他，像没听见他说话，整个人陷入沉思，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程家做事一向小心翼翼，再加上历史遗留问题，京市的人就算看出他们的一些小心思和谋算，但一直以来没人和他们计较，还是很希望通过程家这样成功的商人扩大国际贸易影响力。所以一直以来他们能拿到一些地方上的政策优惠，国内更是给他们开辟了方便之门，没少在一些国际纠纷上帮助他们。程维钧带来的这个消息叫他都半晌摸不着头脑，不太明白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以至于这么严重的后果。程树峰短暂考虑，就说，“我们已经和牙买加签订了合同，如果不能拿下国内的基建建设…那个合同会拖垮程家。” 他们给牙买加的价格是基于之前他们拿到的好处的前提下开出来的非常优惠的价格。他们若是拿不到那些优惠政策，那个合同就是赔钱合同！头三年基建找海外的第三方来做，一来成本是天价，二来海外出了名的拖延症，三年未必能完成基础建设…… 每拖延一年，对他们来说又是无法估算的损失。程树峰作为程家大家长当机立断，“我想办法联系京市那边搞清楚他们为什么卡我们的项目。” 他看向程维钧，说，“你去找于婧，让她让那位帮忙查一查，是谁在背后搞鬼。那位查这些比我们轻松得多，我们程家总不能被人整了，还不知道整我们的是谁吧！” 第6470章查到念姐了程维钧点点头，“好的，我回头就联系她。” 程于婧是程家下一代的骄傲，要不是生了个利害的女儿，他未必能顺利继承家里最重要的那部分，成为老爷子选出来的接班人。程维钧知道自己女儿的重要性，也知道她受到老爷子重视，从来将女儿当珍宝捧在手心，压根不是父母和孩子的相处模式。 “就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看得见我的消息。” 程树峰不以为然摆摆手，“嗐，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忙，没回你就不要一直找她。她看到了自然会回你。” 程维钧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在旁边赔笑道：“是，我知道她有事忙，放心吧爸，我不会打扰她。” 程树峰缓和神色，“那就各自去打听，有消息了互相说一声。” “好的。”程维钧满腹心事，又回里面去联系自己女儿去了。他始终觉得奇怪，最近程家并没有得罪什么人，就算有得罪的人都是些不起眼的小人物。莫非是柴可切尔家族？程维钧一边走一边想，又觉得不太可能…港口经营权的竞争已经落下帷幕，柴可家族将来还要和他们合作，有什么必要捅他们一刀。再说柴可家族的手伸不到国内去，国内可不吃海外这些老牌贵族的一套…… 可是国内…他们得罪了谁呀？ …… 这一查闹得程家鸡飞狗跳，从程树峰到程维钧，还有还在国内的程家一脉程焕章都用尽方法找关系。尽量想要通过知情人弄明白到底是谁在从中作梗。程树峰更是求到了自己没出过国前的朋友头上，他这些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到了这个年纪没几个活在世上，还活在世上的老古董们各有各的复杂的人脉网，还真就让他找到了一个七绕八拐的关系打听到了点儿东西出来。程树峰在客厅和老朋友打电话，听到对面说，“…你们得罪了叶家那位老爷子的心肝宝贝儿的女朋友，听说这次是人家亲自出面叫停了你们的资助款项，闹成这样子怕是不好转圜唷。” 程树峰勉强挤出笑容，缓和口气说道，“别啊老同学，你还是帮我找人说说情，疏通下关系，中间产生的花费我全报销。将来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跟我开口，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程家国内的关系倒是不值得外人惦记，他们在国外的众多关系还是很令人垂涎。那头短暂考虑就说，“行吧，我帮你想想办法，但是不保证成功哈。” “谢谢了老同学。”程树峰笑呵呵的挂断电话，挂断脸颊上的虚假微笑立马落下去，露出阴冷本色。 “叶家孙子的女朋友？”程树峰没在国内不代表他不知道几个主要势力的家庭情况，更别说叶妄川这样重要的家庭成员。他马上想起来是谁，又想到乔念，脸色变得难看，“那位sun…？她为什么跟我们作对。” 程树峰怎么也想不明白里面的弯弯绕绕，但他知道牙买加港口开发运营项目对自己家族的重要性。于是他马上转身去找关系联系乔念…… 第6471章你们谁认识乔念程树峰很快通过一个f洲中间商拿到了乔念的联系方式，他没着急打电话，将家里的子女召集到香檀公馆。等程维钧、程云舟以及在海外的程氏家族成员都回来了。程树峰在万众瞩目下由佣人搀扶着出现在公馆的客厅，面对一大家子乌泱泱的人。他坐在沙发主位，鹰隼般眼眸锐利扫过众人。抢先开口问，“你们谁认识乔念？” 公馆里的程氏族人有一脸懵逼的，“乔念？谁是乔念？国内的人？国内有个乔家么，怎么没听说过。” 还有人奇怪的，“老爷子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人。” 稍微知道内情的如程维钧和程云舟，一个个眉头紧锁望向端坐在沙发的老者，噤声不语。眼见客厅嘈杂了一阵归于寂静。程树峰面无表情道，“有认识的就站出来，趁我还没发火之前承认还有回旋余地。” 程家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从对方脸上看到惊惧、猜疑，就是没看到心虚。他们一个个面目茫然，不像装出来的。程云舟在国内长大，比起海外这帮子人对国内了解的更深。程树峰一提起乔念这个名字，他脑袋瓜子稍微转动就找到人物对号入坐…… 乔念这个名字在国内可谓如雷贯耳。他长期生活在澳区，也从身边的小伙伴嘴里不止一次听到过乔念这个名字。绕城高考状元考出惊天成绩，又是清大中医系百年一遇天才，还是他都听过的音乐创作人追光。这些马甲还算平平无奇的话，那乔念代表清大拿下一个又一个国际上的大比赛奖项足以让他们这些富家子弟注意到这个名字存在。但这些还不是主要的。他们这些出身显贵的人也有自己的交际圈子，澳区和京市的圈子不太一样，大家交流不算多，不代表他们不关注京市的动静。随着这些年国内经济崛起，澳区对京市的关注越来越多，他们没少跟着大人去关注京市和他们同龄人的佼佼者。其中就有赫赫有名的太子党。太子党的成员里面只有一个秦肆最为高调，身边朋友最多的，其他人神秘又低调，很少闹出新闻。但这个乔念却传出和太子党里的不少人关系密切，来往的很多。一开始澳区不少人猜测她属于澳区这边比较常见的学历捞女，泛指那些受到富二代们追捧的高学历美女。很快他们就听到京市传来的惊天新闻。人家不是什么学历捞女，而是太子党核心的那位女朋友。他们圈子的女朋友分作私下自己玩玩的，还有带出去给大家认识的，以及最少见的介绍给家人的女朋友。乔念属于第三种，那位正经的女朋友，带给家人认识，不止一次被人看到和被媒体拍到和他家里人吃饭。程云舟觉得传奇，以前没少和朋友们凑在一起的时候聊起乔念以及背后不断传到他们那边的新闻…… 他没想到自己到海外还能听见这个名字，还是从家族说一不二的程树峰口中听见她的名字。第6472章给念姐打电话这叫程云舟没忍住旺盛的好奇心问，“她怎么了嘛？” 程树峰锐利目光如刃落在他脸上，立马敏感地反问，“是你？” 程云舟被他眼神骇到忙摆手，“不是我不是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就是好奇问问…” 见程树峰还紧迫盯着自己，像不相信他的话。程云舟欲哭无泪强调，“真的！我不认识她！不对…我听过她，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 “我只是好奇…真就只是好奇嘛。” 程维钧揉了揉吵得发胀的太阳穴，走过去替他帮程树峰说话，“爸，云舟应该和这件事无关。” “哼。晾他也没这个本事！”程树峰慢慢收回狼顾般的目光，重新掠过人人自危的其他人。 “看来你们都不认识她，也没有得罪过她？” 程家有人鼓起勇气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程树峰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摆手叫来佣人，对佣人道，“把他们送回去。” 程家众人：“……”他们来了半天，又在这里等了半天啊，结果什么都没对他们说又叫他们走。众人心有不甘，拗不过程树峰这些年啊说一不二的行事作风，不敢忤逆程树峰的意思，一个个跟着佣人转身往外走。程树峰又叫住其中一人。 “老大留下来。” 程维钧停了下来，老老实实候在旁边去了。其他人见怪不怪了。程家一开始接班人之争闹得挺严重的，老二、老三和老五都有可能成为程树峰选中的人。谁叫闷不作声的老大生了个好女儿，本事大到可以攀上第六洲顶级的关系，程维钧不出意外被老爷子选中，他们想嫉妒都不行，谁叫他们生不出个利害女儿来…… 随着其他人陆陆续续离开走远。程维钧上前道，“于婧还没回我，应该还在忙。” “嗯。”程树峰没在意他忐忑压低的声量，招呼他过去，说，“我查到了幕后使绊子的人。” “乔念？” 程树峰看他眼，程维钧赧然，“爸你专门把大家叫来，又突然提起她，说明事情跟她有关系。” 程树峰只道，“还算没蠢到没边儿。” 程维钧表情微变，迅速低下头，不敢露出半点不满情绪，和往常一样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程树峰不在意儿子的反应，说正事道，“我叫他们来就是想确认一下我们家有没有得罪她的地方，现在看来是没人得罪她。” “那她为什么……”程维钧抬起头，满脸疑惑不解的神色。程树峰皱起眉头，半天答，“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是她！京市那边叫停我们补助的是叶家那位，乘风集团袁永琴又和她关系匪浅，传说袁永琴把她当女儿疼。只有她有这个能力让两方配合她截取我们的合作。” “可是为什么啊！”程维钧想不明白。程树峰拿起手机输入好不容易拿到的电话号码，神色淡淡阴鸷的说道，“所以要打电话问问呢。” 程维钧看向手机，看到他拨出去的号码，看着程树峰打开了外放和录音功能，跟着揪起心脏紧张起来。第6473章念姐把人拖黑了 “嘟——” 此刻响起的每一次电流敲在他心坎处，咚咚咚带着对呼之欲出的真相的紧张。 “嘟——”血管里流动的仿佛不是血液，而是冷却的铅水，每一次心跳都带着封锁血管的沉凝，到底是什么原因？那个乔念为什么这么做？怀着满腹的疑问，程维钧陪着程树峰等了又等，直到手机屏幕上的微光趋于黑暗，客厅里的嘟嘟声消失…… 程维钧愣住了，“爸？” 程树峰沉着脸敛眉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 他认为乔念没接电话无非看见陌生号码，只要他先报家门，对方知道他是谁，自然清楚他打这通电话的意思。他又在沙发坐了四五分钟，手机没收到任何回复，但程树峰不再等了，再次拨通那个号码。和上次一样，他依旧打开扩音和录音功能，准备多留一手！ “嘟——” 这次响了一声，就听到机械喀嚓的声音。一般接通电话前会有这种细微的声响！程树峰敛眉气场强大，嘴巴张合，喉管还没发出声音，就听见机械女声从听筒里面传出来。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程树峰张了张嘴，肾上腺素在太阳穴突突跳动。扭脸望向旁边的大儿子，不太确定的口气问，“我这是被人挂了电话？” 程维钧机械回答，“好像是。”还有个心里钻出来的想法，他不敢说出口。那个不像是挂断电话，更像是他爸被人家拉入黑名单了。程树峰快90高龄了，饶是跟得上时代的步伐，也不如年轻人了解的多，闻言又沉默的打了过去。这次还是那样，响了一声，就传出机械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 他咔挂断电话，不想听到里面的女声继续说下去。然后程树峰再次打过去。和之前两次一模一样。响一声挂断。他连续打了三次电话都是这样子，哪怕他不属于年轻人行列，也不是傻子，再次抬起眼，他眉宇笼罩着阴云，不太肯定的问，“她把我拉黑了？” 程维钧不敢回答，也不敢看他眼睛，模糊其词，“爸，她可能没注意您发过去的消息。” “荒唐！”程树峰铁青的面皮泛起病态的潮红，仿佛被岩浆灼烧过的冻土。 “咔滋咔滋——”他呼吸沉重喉结上下滚动，能清晰看见颈动脉暴起的青筋，如同冰裂的纹路爬满雪原。程树峰近乎暴怒的拍桌子起来，“她把我当什么人了！竟然敢如此慢待我！” 程家在国内只是一介商人，但他们手上毕竟还有海外港口，就是大人物他也见过不少。没想到今天比一个黄口小儿下了脸面，如此轻视戏弄。程树峰暴怒之下眼神狰狞可怖，转了转眼球，注视自己的大儿子，“她不给我们程家面子，我们没必要看在叶家的份上给她面子。牙买加港口计划是家族这十年最大的规划绝对不能出岔子！既然她非要横插一手，我们做两手准备。” 第6474章你接下来会给自己放假吗 “维钧。” “是。” 程树峰道，“你去联系海外有实力接下基建的公司，放出风声看看他们谁有意向和我们合作，再让我们的律师团和审计师团队去和他们接触，看他们给的价格是多少，选出至少三个备选的方案。” “好的。”程维钧嘴上迎合，心里叫苦不迭。全球工业体系里面只有国内最强。哪怕这些年海外那些媒体、水军再贬低，再把海外吹得利害，他们程家做生意的人最清楚什么是吹嘘出来的，什么是实在的本领。如果海外有能替代国内的承接商，他们也不会因为一个乘风集团不愿意接单而被弄得焦头烂额。老爷子让他去找海外的替代品，找不找得到先另说，光是成本只怕要往上翻好几翻。程树峰没理会他脸上的苦涩，继续说下去，“另外一定要联系上于婧，叫她为家族出出力，抽空帮我们处理了眼前的难题。” “程家在海外是有点势力，但毕竟是商人，对付下普通人还行，对付这种带点她们那些地方颜色的人就没那么好用了，所以这次爷爷请她出出面，务必替家里扫清障碍！” “爸，会不会连累到于婧？”程维钧想得更多。程树峰冷冷睇道，“怕什么。她是那位大小姐的心腹，又负责重要的项目，那位重视她还来不及，不会轻易地跟她生气。” 程维钧支吾点头，“是。” 程树峰淡淡道，“如果她拒绝，你就让她给我打电话。我亲自跟她说。” “她是程家培养出来的孩子，从小在您膝下长大，只要跟她说清楚里面的利害关系，她不会拒绝的。” “就怕翅膀硬了，不听我的了。” “不会的。” 程维钧再也不敢多嘴，连连答应了。 * 乔念干净利落地将那位程树峰的电话号码拉入黑名单，就对徐意道，“走吧，继续。” 徐意不过问她在外面的事，只当没看见，一边换好防护服，一边和女生道，“今天做完就彻底完成了我们的研究，接下来你就可以放假了。” “唔。”女生漫不经心的眼皮都懒得抬起来，盯着培养皿看，又拿起一根试管摇晃，混不吝说，“那感情好，我好久没睡懒觉了。” 徐意看了她眼，沉默收回目光。乔念正好放下手中试管，看向他，“等做完研究，你打算干什么？” 她不确定问，“给自己放假？” 徐意摇头，“继续做实验。我还有别的项目要做。” 乔念歪过头，似乎笑了，“这么拼？” 徐意被她目光笼罩，侧过身避开她的视线，垂眼答，“反正我没事可做，不如给自己找点事干。” 乔念察觉到他在闪躲，以为自己的目光太过于直白，很有自觉地收回了视线，摸了摸耳垂。 “咳。” 徐意察觉到了看她眼，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闪躲的太明显了，静默了半秒，找了个话题道，“你呢。” 乔念，“什么？” 徐意说，“你接下来会给自己放假吗？” 第6475章接下来只剩下个程序，念姐来做乔念诧异他问自己这个，还是给面子认真想想回答，“看情况，不一定放假。” 徐意静静地看她，等待她下文。乔念侧过脸，面容静谧，继续摆弄起试验台上的小玩意儿，莹白指尖穿梭过那些器皿，漫不经心又匪气。她像没看见徐意如有实质的注视，硬是没说下去了。她不能告诉徐意营养液的事情，也不想说她心里的打算…既然什么都不能说，就没有开头的必要。徐意看了一会儿移开眼，拿起口罩戴上之前，说，“需要帮忙就说，别一个人扛着，大家都愿意帮你。” 乔念倚靠在试验台边，一只腿站直，一只腿半曲起靠在那里，整个人气质松垮垮的很随性。大概没想到徐意跟她说这些，乔念撩起眼皮，眼尾骤然上扬，勾起个好看的弧度。 “唔，知道了。” “但愿你知道。”徐意定定说，“就算你不相信我们，还有个人总该相信。” “有什么不要憋在心里，起码告诉叶妄川。” 徐意说：“他一定会尽全力的帮你！” 乔念嘶了一声，挺意外地看他，很想问你什么时候和他这么熟了，又心里藏着事，多少心虚的摸了摸鼻尖，唔了一声算是回答。正好时傅推门进来，打断了实验室里逐渐变得奇怪的氛围，见到两人，时傅不好意思的开口，“你们等很久了？” 乔念站直了，“没，我刚来。” 徐意没说话，也是这种刚来的态度。时傅走进去换衣服，一边说，“准备准备开始吧。” …… 六个小时后，最新的结果出来了。 “核燃料制备，起爆装置设计，其中高爆炸药配置，实现链式反应已经完成。核试验验证也完成了。” 乔念敲着本子，转身和时傅他们说，“推出发射井的时间我们也通过实验得到了准确的数字，助燃剂的问题也解决了……现在只剩下投掷系统开发和应用部份。” 时傅取下沉闷的口罩，严肃地脸上罕见露出一丝轻松，眼尾夹着微不可见的笑纹说，“开发系统不是我们的强项，这个你需要另外找人了。” 乔念放下本子，言简意赅又足够让人放心，“我自己做。” 时傅点点头，“嗯，你是这方面的专家。” 他旋即又想到似的说，“等你做出投资系统还要配合发射井，我们再做次实操实验。” 乔念认同颔首，“这是当然。” 现在就是等乔念把最后的发射程序做出来就算完成了，时傅和徐意皆松了口气。时傅说，“等院长回来，我第一时间通知他这个好消息。” 风毓出去参加一个关于禁止武器扩散的高峰会议去了，不在第一研究所。乔念脱下外套搭在手边，跟两人道，“既然都搞定了，我先回去了？” “这么着急？”时傅还想拉着她再聊下他们研究出来的东西，以及想问问她第六洲最新情况。他见女生似乎有事，就不再挽留，“路上慢点儿。” “好。” 乔念把防护服放回去，拿了自己的东西，就跟徐意和时傅道别先走了。第6476章故意让他们查到乔念走出研究所还在玩手机，她今天倒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有一个去季家吃饭。季南找了她好几次了。她之前用有事要忙拒绝，这次实在推不掉了，季南搬出谢听云和谢韵，她就答应了晚上一起吃饭。她给叶妄川发去消息。然后切出微信界面。接到袁永琴打进来的电话。乔念将手机放到耳边，“喂，袁姨。” “没在忙。”袁永琴有点意外她这么快接电话似的，问了句。乔念嗯了一声，转身回头望向研究所方向，又转回来，将手踹进兜里往路边走。 “刚忙完。” “那正好。” 袁永琴道，“我找你想告诉你个消息。程家开始在海外寻求新的合作伙伴儿了，他们没跟你之前说的一样一直缠着我。” 袁永琴不确定问，“没关系吧？” “呵。”乔念笑出气音，眉棱骤敛，周身不怒自威，片刻之后身上那股子提起程家就凝固的恣睢锐气如烟消云散去。 “他们愿意找别人就让他们去找，只要他们拿不到国内的优惠，他们就得往里面赔钱。” “等他们在这个项目里砸进去足够多的流动资金，我们再从其他项目上动手。金融行业，不管是多大的庞然大物，只要资金链断裂，就跟拔掉牙的老虎狮子只能眼睁睁濒死……” 她又漫不经心说，“何况，他们找合作方，我们还可以给他们送个合作方过去。” 袁永琴愣了愣，“你是说？” 乔念道，“戴维有几个挂牌公司，其中就有承建基建方面的公司。” “这恐怕不容易。”袁永琴实事求是道，“程家做生意发家的，港口这么大一个项目，他们肯定对合作方做各方面的调查，戴维的公司无法通过程家的调研考核。” “那就观砚。”乔念很淡定，丝毫不慌张，“观砚那里有主控股的公司，营业资质什么都有，又是挂在海外。本身就是做基建的，只要把价格开的‘合理’一点儿，不怕他们不病急乱投医。” “他们做基建不是为了港口的那些人，而是为了他们自己。工程的质量不重要，对他们来说，能打动他们的永远是价格。” 乔念道，“只要给他们一个足够心动的价格，鱼儿会上钩的。” 袁永琴说，“对了，京市那边传回来消息，说有人在打听你。我估计是程家找的关系，他们可能查到你头上了。啧！这帮人手伸挺长的，人在海外还能在国内找到查到你的关系。” “不然他们怎么能每次都拿到国内的补贴去发展他们自己？”乔念不意外程家能找到她，她压根没想过隐瞒，不然就算程家找关系调查也得花个三五个月才能摸到她身上…… 乔念不隐藏身份还有个原因，就是想让这帮人好好去想想为什么，为什么会被收拾，自己做过什么缺德事。她走神想，以程家那些人做事狠辣决绝程度，大概率不会认为雇佣杀人算什么缺德事。第6477章我过去只会让大舅哥不顺眼这些人总是这样自认为高高在上，就觉得可以随意剥夺其他人活下去的权力…… 让他们被人剥夺权力的时候，他们又会忿怒抓狂、委屈不甘心的质问为什么。对啊，为什么？那个8岁的小女孩和她弟弟死之前也想问问吧？为什么要枪击自己？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妈妈，为什么他们不能活…… 真相仅仅是他们父亲在犯罪的营养液里面检测出来了危害他人身体健康的病毒成分。所以他们全家都得惨死。乔念握着手机指骨发白，神情却是冷淡的，桀骜又反叛的，“既然他们想查我，袁姨。” “嗯？” 乔念说，“你帮我个忙。” 袁永琴顿时笑开，柔声道，“你有事直接跟我说就是了，我们之间没有帮忙不帮忙。只要我能做的都可以去做。” 乔念心头淌过一阵暖流，她不擅长言辞，做不出小女生撒娇的姿态，只嗯了一声，就跟袁永琴说了下自己要她帮什么忙。袁永琴听完疾呼，“哈哈哈！太妙了，念念！他们一定会狗急跳墙。” 乔念舒展眉宇，看见路边上停着的那辆炫酷的黑武士，就知道他又来接自己了。她朝着路边那辆车走去，一边跟袁永琴说，“袁姨，剩下就麻烦你了。” “小事而已。”袁永琴答应后，十分有眼见的，“你们那里时间不早了吧？我就不跟你说了。有消息联系你。” “好。”乔念一只手拉开车门，俯身坐上去。跑车副驾足够宽敞，坐进去人就陷了进去，还能舒展开腿，她挂了电话系上安全带，偏过头说，“我还以为你先过去了。” 叶妄川手懒洋洋地支在方向盘上，闻言似笑非笑道，“他们想请的不是我。我过去只会让大舅哥不高兴，就不互相看不顺眼了。” 季南看他不顺眼，他看季南也没多顺眼。比起江离，季南这个半路出家的表哥总是没边界感，时不时做出点拥抱之类的过界举动。他和季南属于互相看不顺眼，乔念在场，他们还能维持住表面的体面。乔念不在场，他们恐怕一句话懒得说。大家坐在那里干瞪眼，不如他有眼力见点儿，晚点过去。乔念揉了揉眉心，抬眼，“你和季南……” 叶妄川止住话题，“没矛盾。” “好吧。”他都这么说了，乔念不是要刨根究底的人，就靠在椅背上，懒怠道：“到了叫我。” “嗯。” 车子平缓开到季南约的吃饭的地方。 …… 季南订的檀缘轩是少数几个z国菜的高级饭店，和西餐的装修截然不同。服务生推开朱漆铜环大门的瞬间，便有身着月白长衫的管家引着季南等人穿过竹林夹道。十二间独立院落各有主题，「听松阁」的落地窗正对后海波光，「暗香榭」檐下悬着明代古琴，空气中若有似无的沉水香调来自博山炉中。主厨出身宫廷菜世家，每日仅接待三席，菜单依客人命理五行定制，银鳕鱼要用昆仑雪水慢蒸，佛跳墙里的老鸽需在武夷山岩洞中喂养三年。第6478章念念喜欢这些最妙是餐后奉茶的「问心盏」，青瓷碗底绘着《兰亭序》真迹，茶汤映出时，恍若穿越千年文人雅集。季南他们听了一路的介绍，被领进了听松阁的包间，几人落座后背后就是檀木嵌螺钿屏风。很快进来几个穿着月牙长袍的女茶师，跪坐在屏风后面开始为众人沏茶…她们动作轻柔，美轮美奂极具观赏性，隔着一层朦胧的屏风更有韵味。季南偏头跟谢韵道：“可惜念念还没来。她喜欢看这个。” 谢韵还没说话。一旁端坐的季凌风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扫了眼屏风后面的茶艺表演，突然出声道：“咳咳，等会儿让她们再泡一遍？” 季南扭过头。季凌风掩饰性喝水，淡声道：“我口渴。” 谢听云和南天逸也来了，谢听云当即扑哧笑出声，笑道：“姐夫，你直接跟念念说也可以。” 季凌风垂着眼睑十分冷淡不承认，“说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说念念这孩子外冷内热也不知道像谁的脾气。”谢听云嘴角擒着笑摇摇头，没非要拆穿他。 “我怎么知道。”季凌风假装没听懂，眉眼却融化许多，看得谢韵嗤了一声，懒得说他。也偏过头问季南，“念念什么时候来？” 季南看看手表回答，“快了吧？” 说曹操曹操就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不多时乔念和叶妄川到了，两人一起出现在包间里就给人眼前一亮的悦目感。乔念先看到谢听云他们，主动打招呼，“谢姨、南叔……” 她一路喊人，路过季凌风的时候，微微颔首，倒没跳过去，却只是喊了句：“季族长。” 季南偷觑自己父亲的反应，见季凌风正襟危坐脸上没什么表情，清淡客套的和乔念轻轻颔首，算是回应。季南心里不由松口气，又觉得好笑，赶紧起身让出位置招呼乔念坐过去。 “念念，坐我这里！” 他左边是季凌风，右边坐着谢听云，位置倒是不错，只是只有一个位置。乔念只看了一眼，随手拉开手边上的位置婉拒了，“不用，我坐这里。” 她左边挨着南天逸，右边空了出来，正好是个空位置。乔念当着季南的面，扭头跟还在和谢听云打招呼的人说：“你坐我旁边。” “唔。”叶妄川眼眸盈满笑意，似有似无的目光扫过对面的季南，就顺势拉开椅背坐了下去。季南眼睁睁看着对面那人轻描淡写挑衅了自己一眼，气得牙痒痒又不好发作，也跟着不甘心的坐回去。谢听云在中间打圆场，摁了下桌上的铜铃，外面开始鱼贯而入的上菜。趁着上菜的功夫，她望向坐下就不太想说话，眼睑压不住疲惫的女生，“我听院长说，你们在研究一个保密项目。” “嗯，已经研究的差不多了。”正好泡好的茶叶上来了。茶艺师给他们每人面前摆了一碗，青烟袅袅在乔念眼前逐渐散开，漂亮黑眸肆无忌惮的暴露在空气之中。第6479章你和赛岚怎么回事儿她先是端起茶杯压了压茶沫，紧接着转动手腕倒出多余的茶水，才送到嘴边喝了一口。武夷山的清香扑面而来，送入唇齿之中。乔念喝了一口眯了眯眼，偏头和叶妄川道：“这家茶叶不错，要不要给爷爷带点回去？” “老爷子爱喝绿茶，武夷山大红袍对他来说太刺激了。”叶妄川浅尝了一口得出结论，“倒是伯父喜欢。” 乔念点点头，“那就买点回去。” 叶妄川看了她眼，没当众问她是不是要回国。乔念也好像随口一说，说完重新坐回自己位置，和谢听云他们说：“你们聊，我听着。” 言下之意，她不太想说话了。季南和谢听云都知道她这段时间猫在研究所，眼睑下方的色块清晰可见，多半没休息好。大家都没强迫拉她进话题，各自找了点当下独立洲闹得更热的事情的出来说。乔念就和说的一样听着他们聊天，一边在菜上来后，埋头开始吃东西。叶妄川给她送过这家的外卖，z国菜做的不能算特别地道，但在独立洲这里能吃到这个水平的中餐已经超过她的预期，乔念不挑嘴的吃了不少，每次当她吃完碗里的，旁边的叶妄川总是一心二用的一边和谢听云他们聊天，一边跟多了一双眼睛般注意到她来，不动声色又给她夹不少菜。他每次还能准确挑中她正好想吃的菜色。乔念也就懒得伸筷子，心安理得享受起他服务来，埋头猛吃自己的，偶尔在话题落在她身上时接两句话。话题没在她身上，她就库库吃饭。一顿饭吃了一个半小时。谢听云、季凌风都不是健谈的人，等乔念放下筷子没十分钟，陆续跟着放下筷子。季凌风在大家起身准备走的时候，路过女生，突然压低嗓子说了今天和乔念的第一句话。 “跟我来一下。” 乔念对上季南有些担心的眼神，冲他摇摇头，再回头看向身旁的男人说，“我过去一趟。” …… 季凌风走到路边，找了棵树停下来。他转身面对着跟上来的女生，冷肃的脸上一如既往地冷峻淡漠，给人一种他十分讨厌你的错觉。乔念只看了一眼，抿唇加快脚步跟了上去，在他对面一步之遥停下来，跟他默默地对视。乔念没问季凌风找她做什么，季凌风也没马上开口。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站了几分钟。季凌风看着眼前女生那双酷似她母亲的眼睛，眉心间那道浅痕突然加深，霜刃般的锋利转瞬即逝。 “你和赛岚怎么回事儿？” “什么怎么回事儿？” 季凌风看出她装傻，眉心凝成川字，缓缓开口说：“聂清如已经死了，你妈的仇…也了了。你到底为什么还要卷进那些事情里面去？你明明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些事情有多危险。” 乔念也反问他，“你认为我妈怎么死的？” 季凌风久久无声，像不愿意回忆起痛苦的记忆，良久才说：“她死在公海，遗体都没留下来。” 第6480章我不能让人白白牺牲 “是啊，你觉得她死在聂清如和那些被聂清如召集去的人手里。”乔念清凉的黑眸看着他，“那聂清如呢，又是为什么要那么做。” “乔念！”季凌风眉峰骤然收拢，冷肃喝止。 “其实你知道对吧？你什么都清楚，所以当初你选择了回避，没有替她讨回公道。” 乔念勾起唇角，倏然笑了，好像困扰她的问题终于得到了答案。季凌风脸色难看之极，嘴角拉成绷直的直线，霜寒笼罩在眉宇间，如同鹰隼的目光紧迫落她身上。乔念没有回避他的目光，跟他四目相对，两舅侄就这么静静地对立站着，任由夜风从身侧吹过。季凌风良久才说：“你妈的愿望是希望你好好活着。她如果还在这里，一定会让你为她报仇陷入危险中！所以住手吧！” 他看着女生的眼睛，缓和了语气，“何况赛岚是叶妄川的亲生母亲，你和她闹得鱼死网破，他在中间怎么办？” 乔念笑了，“你果然什么都知道。” 还有为什么所有大人总认为只要生了谁，就恩情无限大。生儿不养，为什么当初要生，那些老一辈的人生孩子的时候怎么没问过孩子要不要这泼天的恩情。乔念道：“我不会停手。” 季凌风沉眸。她继续说：“我不是为了报仇，报仇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我还有其他必须要去做的原因。” 季凌风脸色铁青，低叱道：“你还有什么原因！无非和你妈一样的原因，要去拯救世界。这个世界不会因为的你不去拯救就毁灭了，就算世界会毁灭，那就让世界毁灭！总好过让我亲眼看着你妈死于非命，就让我看着她惟一留下来的骨肉也死在我眼前！” 他情绪激烈的争辩，“世界毁灭关你们什么事儿？那是所有人的事情！既然他们都不管，那就等它洪水滔天！” 乔念看着他额头暴起的青筋，和愤怒滔滔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收起了浑身的尖刺。 “我不能不管。” 季凌风握紧拳头诘问：“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能不管，为什么季情当初也这么对他说，说‘哥，我不能不管’。世界上那么多人，几亿、十几亿、几十亿！他们都生活在地球上，既然其他人都可以不知道不去管，为什么她们不能，为什么要去管，为什么要把自己放在危险当中。季凌风看着她仿佛看见二十出头的季情，季情没她强悍没她有能力，更柔弱更需要人保护一些。但是季情还是摇摇头，抿唇笑着对他说‘哥，我不能让相信我的人失望’。然后没多久他就收到她死于公海的消息。死无葬身之地！乔念看着他，缓声道：“因为我不能让别人白白牺牲。” “哈！”季凌风突然笑了，接着抬手捂住眼，放声大笑，“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鲜少有如此失态的时刻，连远处站着等他们的季南、叶妄川也听到他们这边的动静，纷纷看过来。第6481章我爸跟你说什么季凌风浑然未觉，整个人如陷入梦魇，盯着眼前的女生，质问道：“你打算怎么和第六洲作对？” “你应该知道她已经掌控了第六洲，连她父亲…这一任的塞隆如今都生死未卜。她有野心有手段，比你之前碰到的任何人都要强大，聂清如在她面前都只是提鞋的角色。” 他不等乔念回答，又快又急的语气如同雨点密集落下，铺天盖地的气压似乎想阻止住女生滋长的作死的想法。 “你说你要和她作对，你想过自己怎么全身而退没？还是说，你只是凭着一股子意气，白白浪费自己一条命。” “那是我的事。”乔念不为所动，很淡的，又不容置喙，“就算我白送死，也是送的自己的命。” “呵！”季凌风脖颈血管凸起，怒气上涌压迫了心脏，导致空气倒灌进呼吸道。他捂住胸口胸口发出擂鼓般震天响的咳嗽声，不等乔念上前，他又止住咳嗽，脸涨得通红，看乔念的眼神既生气又失望，还有许许多多复杂的情绪藏在里面…… 最后换成一声叹。季凌风恢复了平静，又板正一张脸绷直棱角，说：“既然你都想好了，我不拦你。” 季凌风淡声道：“你已经有了季家嫡系的戒指，但是海外一部分季家的人未必会听你的话。” “我已经把你的照片发给他们了。从今往后，你和我一样可以直接调动季家所有的资源，不需要再从我这里过一遍。” “……”乔念喉咙微动，还没来得及说话。季凌风道：“我知道你不在乎、不需要、也不想要季家的这些人。乔念，只要你还承认你从季情肚皮里爬出来。你永远改变不了你是季家人的事实！季家嫡系一脉没几个人了，季南和我都血统不纯，只有你是真正的纯正血脉，季家从先辈开始就立志以死保护家族正统！他们能为你去死，是他们的荣耀。” “如果有一天我和季南包括整个季家和独立洲都为你陪葬，也是我心之所向！季家若是不能保住最后一根独苗苗，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季家没有孬种。你不是孬种，其他人也不是！”所以你要和第六洲作对，那我们就全部和第六洲对立，殊死一搏，才是他父亲季无隼的风骨，他没这个风骨，季情有，可惜季情太弱了。除了继承了他父亲的风骨外，什么都没有。乔念不一样。乔念是最像他父亲季无隼的人。当初季无隼能以一人之力压住隐世家族百年气势，叫隐世家族匍伏百年无法翻身！他相信她做得到和她外公一样的事情！ …… 过了一会儿乔念和季凌风回到了人群中。季南赶紧找机会把人拉开，小心翼翼观察乔念的神色，低声问：“我爸跟你说什么了？” 他顿了顿又说：“我刚听见他在笑…他该不会为难你了？” 乔念看得见他小心翼翼之下藏起来的紧张之色，抬手拉了下鸭舌帽，“没。” 第6482章要出去一趟 “真的？” 季南不太相信，主要不相信他爸的性格能说出好听的话。但乔念坚持说没有，又不愿意说他们聊了什么，季南问了几句就听见季凌风冷声叫他。他悻悻然放弃了追问，跟乔念道：“他说什么你都别往心里去，他不比小姨少疼爱你，只是嘴巴硬。” “嗯。” 乔念像随口答应，又像真知道。季凌风第二次叫季南名字，季南不敢耽误，放开乔念的胳膊，行色匆匆道：“回去再联系。” 季南一步三回头，“记得回我消息。” 乔念总算施舍他似的应了一声，“嗯。” 季南听到她答应了，知道乔念说到做到，就把心放回肚子里，跟着季凌风、谢韵他们走了。谢听云和南天逸也被季凌风一并叫走，将空间留给乔念和叶妄川。叶妄川把车开了过来，下车打开车门，才问：“没事吧？” 乔念意外看他，顿了顿说：“你不问问我，他找我说什么了。” “唔。”叶妄川浅笑低音，低醇声线濯如春柳问，“他找我们乔神说什么了。” “……”乔念有种被戏弄的感觉涌上心头，当即看了他眼，抿唇答：“没什么。” 叶妄川拉住她手腕，细细摩挲细腻的皮肤，撩起的深眸专注关切：“没事？” 乔念一瞬间怒气烟消云散去，嗯了一声，紧接着说：“明天我要出去一趟。” “？”叶妄川挑眉。乔念却说，“不是重要的事情，只是去确定一下。” 叶妄川：“去哪儿？” 乔念注意力被他擎着的手吸引，目光往下移，有些漫不经心的回答：“罗马尼。” 不等他问，她收回目光平静又直白，“我暂时不能告诉你去确定什么，等我确定了再跟你说。” 那就是不打算和他一起去。叶妄川颦起眉尖，薄唇平直，正在考虑怎么说服她改变主意，又听见女生道：“放心，没有危险。” “薄小叔在附近，我会让他跟我一起。” “真的不让我去？”叶妄川依旧不放心，总觉得不能答应她。但乔念坚持。 “我有别的事情拜托你。” 乔念把和袁永琴商量的计划跟他说了遍，恣睢又烦躁道：“我明后天不在，未必能及时回消息。所以需要你帮我坐镇，别让鱼儿跑了。” 她绝对不会放过程家，这里面又涉及到国内，涉及国内的事情有他在事半功倍，叶妄川比她更适合出面。乔念道：“我联系了叶爷爷，他的意思也是该把这些蛀虫连根拔起了。” 之前因为历史遗留原因，让这帮子人吃尽了普罗大众的红利，京市本想着他们能和最早约定的一样先富带动后富，帮助区域经济繁荣。结果这些人越来越贪心，不止没有和最初约定的一样将红利分一部份给普通人，还将从国内赚到的钱卷到海外，拿去给海外提供岗位，投资建设，打通人脉关系…… 也就是说国内的钱全被这些人拿去海外讨好外国人了。第6483章分开行动乔念曲腿先坐上去，她戴着鸭舌帽雪白下颌灼眼，窝在黑武士酷炫跑车里契合又恣意。 “我后天就回来。” “真的没危险？”叶妄川歪头看着她，想着罗马尼不属于非法区、第六洲和独立洲这些势力的范围内，确实不太可能有危险。再加上乔念再次肯定回答：“嗯，放心。” 他没再说什么，绕到前面坐进驾驶位，升起车窗跟副驾的女生道：“我开慢点儿，你在车上眯一会儿。” 乔念是有点累了，没拒绝，舒展开长腿抵着椅背滑下去，再抬手用鸭舌帽遮住眼睛，就懒洋洋地说：“我睡了。” “睡吧。”叶妄川放轻声音道：“到了叫你。” “行。” 乔念说话时闭上了眼睛，嗅着身旁淡淡的雪松香气，让高速转动的脑子慢慢放松下来滑入假寐休憩中。 * 一天后，乔念出发罗马尼。叶妄川在她之后乘坐私人飞机回了京市。 …… 罗马尼位于m洲西部拉美洲，这一片区域和F洲同样属于相对贫穷落后的地方。薄峥作为icpo（国际刑警）的一员正好在附近处理一起跨境走私药品的案子。乔念接到他消息说，他们在走私团伙遗弃的一处仓库里发现了许多圆柱体形状的玻璃柱。薄峥说那些玻璃罩像极了乔念之前让他上岛帮忙运输的营养液的装载器。他还说他们在现场找到了有个圆柱体里还有没放干净的残留的液体，薄峥现在已经派人将那里保护起来，希望乔念派个人过来看看是不是和之前岛上一样的东西。乔念本来可以跟仲一流说，让仲一流安排个人过去看看，但她决定亲自来！独立洲飞拉美洲花了九个小时，飞机降落的瞬间，她开机就收到薄峥进来的短信。 ——[我在出闸口等你。] 她眼眸裹着几分清绝，稍稍抬起眉毛，这么着急？不是薄峥的风格啊。但乔念没多想就拎起只带来的一个黑色背包在空乘人员的礼送下出了舱门。她这次和之前很多次一样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没动用私人飞机，选择了独立洲的航班。从独立洲飞全球的航班本身也算小众的群体。航班和其他购票不一样，乔念进出都走得vip通道。她不需要拿行李，又走得vip通道出去，就很快出了航道到了薄峥说的等她的闸口。 “这里！” “……” 乔念还没出去，就见一个彪形大汉举着写了她拼音的牌子在那里热情挥舞，嗓门极大的大喊。 “乔小姐，这里！” vip通道没有普通通道那么多人，不代表没人走这里过，当即就有不少视线落在了她身上。乔念加快脚步和罗明汇合，半眯着眼眸微微上挑，口气挺燥冷的，“麻烦把你手里那该死的牌子丢了。” “嗯？”罗明挠了挠头，低眸看了看自己带来的牌子，十足委屈的问，“不可爱吗？我还专门找同事画了一个您的q版图。” 乔念目光在他引以为傲的Q版图上顿了一秒。第6484章开车的汤森是我们的人上面的女生戴着墨镜衔着烟鼻孔朝天望着天，酷是酷，就是不太像个人，更像什么反派角色，她抿了抿唇，面无表情冷酷道，“丢了！” “好吧…”罗明拗不过她，小跑到前面找到个垃圾桶，依依不舍将自己精心准备的机场欢迎牌丢了进去。那一步三回头的模样似乎还希望于乔念能改变主意，再让他把那个牌子捡回来。奈何女生心硬如铁早就走得只剩下个后脑勺，他再不跟上去就跟丢了人。罗明不得已忍痛放弃自己的机场欢迎牌，赶紧追上去，“乔小姐，等等我！” …… 20分钟后。罗明带着她七绕八绕总算在停车场最北端找到了停在那里的面包车。他主动走在前面介绍说：“薄队就在车上等您，他身份不方便，不然刚刚就是他亲自来接您了。” “唔。”乔念无所谓跟上去，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更想尽快去到薄峥说的那个废弃场地看看。面包车门恰好在这时从内打开，露出里面许久未见的男人，他侧着头正在和司机说话。鼻梁很高，皮肤也白，坚毅的薄唇无时无刻不紧抿着，多了丝不近人情的冷漠距离感。 “队长！”罗明喊了声。那人回过头来，黑眸恰好看向他们，黑黢黢的眼和乔念目光正好撞上，两人目光在半空中交汇，旋即克制又礼貌的互相轻轻颔首，就算打了今天第一面的招呼…… 看得罗明抓耳捞腮，“乔小姐，这里到处是监控，我们先上车再说吧！” “嗯。” 乔念跟上去。罗明先坐上后排，乔念也跟着上去。薄峥在靠外面的位置，长臂一揽关上车门，就对前面的司机道；“开车，回基地。” “好的。”司机透过后视镜偷瞄了眼上来的女生，眼神压不住的好奇和八卦。薄峥倒是在车子启动的第一时间和乔念解释，“别担心，开车的汤森也是我们的人，值得相信。” “我相信你。”乔念答。不是相信其他人，是相信你的判断。薄峥领会到这一层含义，冷峻眉眼柔和了许多，开口道；“谢谢。” 乔念不答，径直说：“说正事吧。” 薄峥见她一只手拿着包，另外一只手搭在屈膝的腿上，整个人漫不经心中透出少见的疲惫。他不再耽误时间，就说：“我们是追踪一起跨国的du品交易追到拉美洲，在调查犯罪团队的过程中无意中查到了他们频繁和一个叫本杰明的人联系，我们又通过调查本杰明这人发现他们长期大量的购买违禁药品，并将药品带到一处工厂。我们查了那个废弃工厂是做轮胎的，绝对用不上那些药品。但是他们对药品的需求量很大，大到…他们甚至找了当地的du品犯罪团伙给他们运输这些违禁药品进来。这是我闻所未闻的事情！” 罗明在旁边大喇喇接腔，“是啊，那个仙人想得出来找贩du的帮他们运输药品的？这不是神人是什么。” 第6485章被拦下来 “所以队长就想，他们做的搞不好是比那些贩du份子做的还大的犯罪的事情。他就让我们紧盯着那个本杰明，要去探探那座工厂的底子。” “谁知道那个本杰明跟泥鳅似的滑不溜手，我们卧底人员够小心得了，结果在我们突击工厂之前，那些人连带着本杰明全跑了。这他娘的还不是最气人的！等我们花了大量时间人力物力冲进去，那个工厂里面所有东西都被他们打砸破坏的差不多了。除了那些玻璃缸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的，他们竟没来得及弄坏外，里面什么都没有！” 他在说话时，薄峥就没说话。等罗明将情况说的七七八八。他再看着乔念补充道：“一共10个玻璃体，其中九个被打扫的极其干净。最后一个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些人只来得及放掉里面的液体，导致玻璃缸底部残留了些许的营养液。” 薄峥看着她，表情冷肃认真，“我这次叫你来就是让你看看那些剩下的营养液里面能不能提取出来点东西。起码让我们知道那些人想干什么。” “他们要干的事情不是icpo可以管的。”女生神色淡淡，好似只是随便聊天提起来。罗明蓦然拔高声音，“神马玩意儿是我们icpo管不了的？” 前面开车的司机汤森也不自觉的竖起耳朵，再次通过后视镜偷看了女生一眼，只觉得这个年轻的东方女人说话太嚣张了，一上来就说icpo管不了。她知不知道国际刑警组织业务范围多广？他们和国际警察那帮人不一样，手里有着各国给与的实打实权力。 “没什么。”乔念喇喇坐在那里，压低鸭舌帽不愿多说，只说：“先带我去废弃工厂看看再说。” …… 路上薄峥又跟她说了说他们的处境，直言他们被本地黑帮盯上了，那些du贩们收到消息知道icpo在调查他们，这帮子丧心病狂的亡命之徒们已经打伤好几个国际刑警。他这次在那么远的停车场等乔念也是为了低调，不想乔念沦为这些人的目标之一。女生全程安静的听，不太发表意见，整个人恹恹的不上心的样子，看得前面开车的汤森一阵火起，更不明白队长和罗明为什么对着一个二十出头的组织外的女生说那么多的机密信息。面包车在一个小时后停在了薄峥说的废弃工厂前面，还没下车，他们就收到了盘查。几个穿着制服的icpo警员走过来敲开车窗，见到汤森和薄峥等人，露出和善笑容开玩笑道：“薄队又出去了？” 汤森翻出自己证件给他查看。那人随便看了看，就还给他，笑嘻嘻说：“你这张脸化成灰我都认识！” 汤森随口答：“该走的流程要走。” “唔，不愧是薄队带的人。”男人习以为常，摸了摸脸上的大胡子，正要放行，突然他眼睛一转落在后排，注意到车上多出来的陌生面孔，稍微收敛起笑容问：“那是谁？” 他指了指乔念。第6486章念姐：别问，问就是40 汤森一时为难，“她是……”他在想怎么回答好，一个新来的东方女人？还是说薄队的朋友？薄峥横插进入两人交谈里，“我找来的专家。” “专家？！”大胡子两眼发直愣了愣，满脸不可思议看向车上明显年轻的过份的女生。什么专家这个年纪？正常说起专家，不都该白发苍苍或者四五十岁成熟稳重给人可以信任的厚重感么？车上的女生超过二十了没？大胡子不太敢确定，东方人长相普遍偏年轻，好比薄峥快三十了，他们西方人看他还跟二十出头似的，所以他不太能确定东方人实际年纪…… 或许这个女生只是看着年轻，实际年龄和薄队差不多，也是快三十了？但是作为专家，三十岁实在太年轻了！年轻的不像专家。大胡子也这么说出口了，“哪方面专家啊？” 薄峥面不改色，“药剂学。” “学医的？”大胡子脸上表情愈发古怪，上下打量着乔念，嘴里嘀咕，“学医不得更老麽。她这么年轻就成专家了？” 这时女生抬起头来，露出清隽上扬的黑眸，语调慵懒又正式道：“不好意思，我40。” “啊？”大胡子怀疑自己听错了，瞠目结舌到眼珠快掉下去，确认道：“多少？” 乔念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谎，“40，虚岁41。” “卧槽！”外国人不知道实岁虚岁的算法，只听她说40，顿时求证般看向罗明和薄峥。这长相…四十？那他算什么？猴子成了精？他才31啊！跟这位40岁的女专家一起走出去，像人家爷爷辈儿的人。罗明和薄峥最初都愣住了，架不住乔念平静无波的又承认了一遍年龄，他们一个忍俊不禁，一个板着冰块脸看不出情绪。罗明憋着笑对大胡子道，“啊，对！乔小姐40了，今天刚满40。”准确说回答你那一秒刚满40…… “真40？”大胡子听不懂中文的博大精深，看看乔念再看看他，摸着头感慨了句，“罗副队，你得好好保养啊。” 罗明刚刚还洋溢的笑容僵在嘴边上，翻了个白眼，挥手送他句，“滚滚滚！” 大胡子摸头头嘿嘿笑，“人家薄队和这个专家都这么年轻，你看看你那张脸不该好好保养么，怪不得你这个年纪在你们国家还没找到对象。” 他和海外大多数人一样结婚晚，但是女朋友没少交往，20出头就有了孩子，现在有三个前女友两个小孩儿。罗明这种三十出头还没孩子没前女友和感情经历在他看来极为不可思议，他们平时也没少调侃罗明。罗明又挥挥手，心塞说：“行了行了，你们查也查了，该让路了吧！我们还要去现场看看。” “嘿，知道啦，耽误不了你们的事。”大胡子拿开趴在车窗口的手，站直了让行。司机启动车子开进去，才忍不住开口问，“乔…专家真40岁了？” 薄峥微凉的嗓音穿过车内，“她开玩笑。” “是我妹妹。” 意思就是比他小。第6487章还有一处有残余的营养液薄峥三十左右，乔念比他小，那就是不到三十，就是目测的二十左右。汤森顿时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简直不理解女生怎么做到在他们被盘查的时候一点不害怕的说谎话的。还是那么离谱的谎话！关键所有人就这么信了。他敢说乔杰那个sb相信了！他不由又透过后视镜偷看了女生一眼，一边开车道，“呵呵，乔小姐真幽默。” 后排乔念垂着眼再次压低帽檐，遮住眼眸降低存在感，似乎不太想说话，也没加入这个话题里。她刚之所以说40也是不想和那个大胡子在门口耽误时间，她能看出对方对她年龄的疑惑。既然往上多说几岁可以让他人信服，她不介意给自己加几岁，但不代表她想聊天…… 她坐了9个小时飞机，连酒店都没去，混身黏腻着汗液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和谁聊天的。薄峥似乎看出她的疲惫，和汤森道：“先去现场吧！” 汤森就住嘴不再聊天，专心将车开往现场。 ** 同一时间。叶妄川早就到达了京市。他没着急回去，而是入住了王府井附近的洲际酒店，这里今天要举办一场规格极高的商业论坛。海外有十几家大型跨国集团的决策人来参加，其中包括汽车领域、奢侈品领域、科技领域以及当下热门的人工ai和半导体…因为来的人都是商界大佬，京市极其重视，专门让商务部门的相关人员出席峰会。海外来了那么多商业大鳄，国内也不会少。盈科科技、黑石集团、乘风集团都在其列，还有海贰、米家科技等，以及做实业的各类矿石集团、建设集团代表。这些人都是提前一天或者早早来到现场。秦肆在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和张阳跑到了顶层敲开001号房门，等了几分钟，等到里面的人开门。他们看见换了睡衣擦着湿漉漉头发的男人，齐齐对视一眼。 “窝草，你真回来了！”秦肆搓着手跟见鬼似的挤进去，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 “我收到消息还以为谁放出的假消息，老虎不在家，小喽啰们拿着老虎当吉祥物。” 他走到酒柜拿出一瓶香槟，转身回头望向玄关往回走的男人，“开一瓶？” “不喝。”叶妄川拿开擦头发的毛巾搭在后颈处，灰色浴袍领口顺着脖颈线往下延伸，慵懒又性感。秦肆看着忍不住咂嘴，“你说说你，回来又得勾走多少小姐姐的心。你就忍心看着那么多名媛小姐姐们为你不肯降低标准，等你到28。” “闭不上你的嘴就缝了吧！”叶妄川扯下毛巾丢他脸上，正好覆盖住他喋喋不休那张嘴。他眉宇还有没散去的水汽氤氲着高挺的鼻梁，薄唇潋滟，走到桌上拿了瓶水拧开，抬眼看向秦肆淡声道：“别把女人的价值看得那么肤浅。现在是21世纪，封建社会早就亡了！” “艹。”秦肆扯下脸上的毛巾，嫌弃丢到沙发上面，愤怒不已的嘴脸斥责道：“兄弟对你两肋插刀，你反手插兄弟一刀是叭！” 第6488章妄爷为程家来的 “我就tm随口那么一说，就开个玩笑，你就把你擦屁股的丢我脸上，合适么！不行，你必须赔偿我。” 他把香槟放茶几上，往沙发一趟，双腿跟着踩在茶几上，一副哄不好的样子。叶妄川也没要哄他的意思，气定神闲喝了一口水，才淡扫过去，“你就不应该开这种玩笑。” 不该拿性别开玩笑，也不该拿女性开玩笑。他并不觉得好笑。秦肆摸了摸鼻尖，自己把自己哄好坐了起来，“好吧，你知道我这张嘴…哎唷，我错了行吧。” 叶妄川瞥他眼，施施然找了一处沙发坐下，“跟我错了无所谓，谁让我们是‘兄弟’，跟观砚也这么口无遮掩的，怪不得你发的消息人家一条也不回你。” “呵呵！”秦肆这下皮笑肉不笑了，彻底不笑了，“你就非得提！” 但他很快又忸怩不住，欲言又止贴近过去，状似不经意的开口，“你怎么知道我跟她发消息，她跟你说的？” 秦肆问，“她还跟你和乔妹妹说什么了？” “骂你的你也听？”叶妄川轻睨和他拉开距离。秦肆先脸色一阴，复而又磨牙隐忍，“你说吧！我承受得住！” 叶妄川静静看了他几秒，有些遗憾的表情，“她没提起你。发消息的事情是我猜的。” 秦肆脸上所有情绪如潮水褪去，半晌挤出个难堪的笑容，眼神黯淡无光，“哦，我就知道。” 观砚和乔妹妹一个脾气，真走到分手那步，她才不希罕骂前男友，也懒得和身边人提起前男友的名字。他真的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 秦肆打起精神来，“对了，你这次回来…真要参加那个峰会论坛？”他和张阳就是得到这个消息来的。张阳从进门起就表现的很有分寸，知道自己属于后面跟着秦肆加入进来，在秦肆和叶妄川说话时，他一直在旁边保持沉默，直到秦肆说到这里，他找到机会才说了第一句话。 “我和秦少听到外面在传这个消息，说…叶家要出席这次论坛。但是老爷子很久没有出面参与过这些活动，大小姐又在外省没回来。所以我们猜测是您回来了。” 叶茂山不会做生意，也不管商务这块，叶蓝倒是懂得这些弯弯绕绕，可叶蓝也不是参与这些峰会的人。她正好不在京市，更不可能是叶蓝。叶家除了这两位和一些旁支外，只剩下叶祁辰。叶小少爷才7岁，说难听点小学鸡一个，就算绝顶天才也不至于代表家里出席正式场合，再说老爷子把叶小少爷看的眼珠子似的，很少让叶祁辰在人多的场合露面，生怕刺激到他又想起小时候的心理阴影。张阳很聪明，于是说：“妄爷为程家来的？” 最近程家四处走动找关系。他早有所耳闻。对方找不到秦家和薄家这些家里面，但通过七拐八绕的关系找到了他们家里来。他一听和叶妄川有关系，当即把人送走了，直言帮不上忙。第6489章有一瞬间像乔小姐但他也知道了程家想申请的资金被卡的事情，并且对方找到他家来了，张阳还谨慎地多留意了下好骄这个事儿。他知道的内幕比秦肆还多。 “谁？程家？”秦肆果然不知道，歪过头找人求证。那眼神仿佛在问，怎么跟程家扯上关系了，程家又是什么鬼东西。 “澳区程家。”张阳在旁边解释道，“他们背后还有个海外程家，就是最近拿下牙买加港口十年合作开发项目的那位。” 秦肆肃穆，“他惹到你了？”他问的是叶妄川！ “不算惹我。他们做的事情太恶臭，该整治下了。”叶妄川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眼，没看见乔念给他发消息说到了，微微皱了下眉，翻出薄峥的微信。他点开对话框。他和薄峥的聊天记录干净的如同一张白纸，可见平日里两人基本上0交流。他只稍微停顿了下，修长的指尖敲着键盘给薄峥主动发去了消息。 “你在干什么啊，跟你说话没反应。”秦肆凑上去。 “没什么。”叶妄川收起手机躲开他抻过来的脑袋，顺带抬手抵开他身体，起身去拿充电器。 “嘁。”秦肆切了声，表示自己的不满情绪，“别以为我不知道乔妹妹没理你。” 叶妄川从抽屉里找出充电器出来给手机充上电，再扫他眼，“找事儿？” 秦肆瘫在沙发，双眼微眯，“反正小爷孤家寡人一个活着也没意思了，您要不然弄死我？” 叶妄川走过去踹了他一脚，十足恶劣，“起开。去帮我办个事再死，给你风光大葬。” “艹！”秦肆又给气得鼻孔喷气，弹坐起来，咬牙切齿的质问，“我们到底还是不是兄die！” 叶妄川推开他，勾起薄唇勾起个好看弧度，黑峻峻的眼眸觑过去，气定神闲中带着矜贵，“是兄弟就砍你两刀？” 秦肆：“……”妄爷什么时候这么冷幽默了？？？ “杀人犯法，我看还是算了。” 他带着刚洗完澡出来的特有沙哑嗓音，“或者，砍你砍了也不会死人的地方？” 他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寒武纪化石般的纹路，目光不经意轮过秦肆的双腿之间。 “靠，别想！” 秦肆立马捂住那里，并拢双腿跟见鬼似的坐直了。 “扑哧。”张阳憋着笑，尽量埋低自己脑袋，降低存在感…只有他觉得刚刚妄爷的神态语气像极了乔小姐怼人的样子麽。叶妄川憾然收回目光，就看着他，丢给他一张参会者的证件，翘腿坐在沙发上跟他说。 “帮我……” …… 2025博鳌论坛现场。许多大佬在记者的跟拍下走进了会场，会场里面不允许媒体拍摄，只有少数获得官方认可的媒体可以进行远程拍拍照片，极大程度给与了现场来的海内外大鳄们足够自由可以在会议开始之前和志同道合的朋友聊聊天。程焕章也在其内。不过和他门庭冷落比起来，袁永琴身边来敬酒交流的人络绎不绝。他拿着酒杯站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机会趁机过去，扬声道：“袁总。” 第6490章双方交锋，互不相容袁永琴还在和上个人行吻面礼，分别在彼此左右脸颊处轻轻贴了贴又分开，那位卓越的海外女商人还有话想和袁永琴说，见状只得拍拍袁永琴肩膀，说自己先去其他地方，等会议结束再联系。袁永琴始终保持微笑目送对方离开，才敛起唇角弧度转过身去，马甲西装内套的白衬衣干练又犀利。她气场不输给现场的任何一位男性。 “程总这是？” 她眼眸如中午时分阳光炙烤下湖水里嶙峋的石头，看着有两分客气的笑意，笑意却不大眼底。 “找我有事？” 程焕章心里暗恨，嘴上笑着和她客套，“袁总这话说得，大家认识这么多年好歹是朋友。我看到朋友不该过来打个招呼，哪里是有事才找袁总。” “哦。”袁永琴不太给面子揭穿，“我还以为程总是为了之前那个项目找我。” 这种彼此之间心知肚明的东西被人直白的揭开来说，对其中一方无异于当面打脸。程焕章被抢了话，脸色不太好看。他握紧手头杯子，挤出笑，鹰眼狼顾道，“袁总说笑了！” 袁永琴不置可否，“既然……” “袁总都提到这个事情了，我其实也想和袁总聊一聊。”程焕章没给她说完的机会。 “乘风集团和我们合作这么多次，难道袁总这次就不能帮老朋友想想办法麽？” 程焕章意有所指的说：“乘风集团在海外的业务也需要走海运，大家是合作伙伴儿，碰到难关更应该携手合作。我听说袁总和乔小姐关系紧密，既然我们和乔小姐之间有误会，我们又很想和解。袁总何不做个成人之美，帮我们在中间说和说和。我相信以袁总的本领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袁永琴对他提出来的要求闭口不谈，反而提出来个问题，“我记得当初我们合作的时候，你们承诺过要优待国内的船只，说过大家是同胞，要互帮互助。” 这也是程家一而再拿到国内资助的款项的原因。程焕章眼神闪烁，倏得笑了。 “袁总，我们是商人！” “嗯？” “商人讲究规章合同，你说的那些，只是说过啊。”程焕章有高高在上的俯视也有耍弄别人的轻蔑，又将这些情绪遮掩在笑容之下。袁永琴深深地看他，像第一次看透他，短暂狠厉目光过后，她也跟着用酒杯遮掩住红唇笑起来。 “程总说的是。” “所以袁总，我刚刚说的……”程焕章自觉威胁+提醒的差不多了，迫不及待开口想提起之前的要求。谁知道袁永琴十分果断拒绝了。 “我听清楚程总刚说的话的意思了。不过很抱歉！乘风集团只看利益的话，更不能和你们合作了。” 程焕章倏然冷下脸，佞狞冷笑，还没来得及放狠话。袁永琴道：“除非你们拿到援助资金，不然程总不能让我做亏本生意不是麽？” 她学着程焕章意味深长眼神看过去。 “毕竟……” “将来的生意是将来的，眼下的利益才是眼下的！没有规章合同的好处，我怎么敢相信别人的承诺？” 第6491章唉呀，好巧碰到程叔叔她还笑笑，反问道：“程总，你说是吧？” 这赤裸裸的快羞辱到自己脸上来了，程焕章脸颊肌肉猛烈抽动了片刻，勉强答：“呵呵。” “黎老先生来了，我就不奉陪了。程总自便吧！” 袁永琴拿着酒杯翩然而去，丝毫不顾及身后程焕章青白交加的脸色，走得丝毫不留恋！程焕章攥紧细细的酒杯，大力到要将杯子折断似的，手背青筋暴起，就在他忿恨交加转身的刹那。有人喊住了他。 “这不是程叔叔？” “……”这个声音？程焕章转身之前调整好表情，迎面看见了很久没见过的青年。秦肆嘴角擒着笑，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西装革履十分挺拔走过去，脖子上还挂着参会人员的证件，仿佛大好的有为青年和他打招呼。 “程叔叔。” “秦…”程焕章只在之前秦肆的母亲去澳区旅游的时候接待过他们，就见过一次面，一时之间不知道做出什么反应来好，“秦少。” 秦肆抓起他的手，十分亲热，“嗐！程叔叔叫我名字就好，上次我和我妈多亏了您招待。” “呃……”他记忆中秦肆只是陪她妈来庄园喝了会儿下午茶，对待程家人不冷不热的。秦肆惊讶道：“您忘记了？我们还约好下次品尝您珍藏的葡萄酒，您还说您在海外有座葡萄庄园专门培育红玉葡萄酿酒。” “……”程焕章被他的热情弄得云里雾里，呐呐了半天不知道怎么接话。秦肆最擅长外向社交，似笑非笑看了他眼，拉着他胳膊往边上走，“我们这边聊。” 十几分钟过后。 “程叔叔，你看我这边还有点事情要办，就不跟你聊了。” “啊，好的。” “我把电话留给你。”秦肆主动给他留了个电话号码，看着程焕章记下来，找了个时机先走了，留下程焕章一个人驻足原地陷入沉思。 …… 张阳就在会场转角等他，见他脚步匆匆走过去，抻手抓住他衣服，“秦少。” “你怎么在这里？”秦肆看到他，左看右看，又看他问道：“妄爷讷？跟你一起下来了？” 张阳松开手回答：“肯定啊，妄爷跟袁总他们走了，大概是被拉去见长辈去了。” “哦。”秦肆见怪不怪，勾起嘴角说：“我把他交代的事情办好了，那个程焕章大概率会上当。那老小子听到我说的眼睛都亮了，要不是妄爷要的多，他估计当场就要找我帮忙。” 张阳道：“妄爷要整的人，还没谁逃得掉。” “程家仗着自己在海外有点资本，这几年飘得厉害，怕是忘记了谁在他们背后撑腰，他们才有现在的声势。之前他们找到我家里来，还用航运威胁了我家，啧！怪不得妄爷要出手打压他们，他们是真被惯坏了。” “他用航运威胁你？”秦肆惊讶不已。张阳很平静说：“程家不是第一次用航运威胁别人合作，以前国内只要有谁不愿意跟他们合作，他们就暗示要卡人家的海运。只是大家都选择忍气吞声没传出去，事情才没闹大。” 第6492章等着吧，回头收拾他程家是历史遗留原因，大家都知道一般情况下上面不会轻易动他们。普通公司跟他们作对不吝于以卵击石，做生意的人大多希望和气生财，很多人吃了亏也认了下来。以至于程家这些年行事越来越霸道，也越来越喜欢拿自己手里的航运说事儿。 “嗬，真是利害啊！”秦肆笑了笑，挺混不吝的，眼里一霎掠过轻蔑之色。什么程家，不过是小渔村里面发展出来的一些混混之流，三教九流的出身让他们拽上了。秦肆冷下脸。 “等着吧，回头就收拾他！” 什么程叔叔。程焕章后面还真跟他装起绿眼王八，当自己是长辈了。 “天要使其亡，必先让其狂！” 秦肆淡声留下这句话，就去找人去了。这时前排出来了一行西装革履的人，互相谦让着走进会场。 “啪啪啪啪——”全场鼓起雷鸣般掌声。张阳还在回味秦肆刚留下的那句话，一抬头就看到走在一群中年人中间格外年轻那人。叶妄川身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暗纹西装，挺括的肩线与利落的腰线完美交汇，笔挺的身姿在水晶灯下如同一株破云而出的雪松。和周围上了年纪的一帮子人形成鲜明对比。 “是叶少？” “是他。” “这位好久没露面了吧？” “今天早上就在传他会出席，我还以为谣传，没想到人真来了。” 张阳听着周围一声一声窃窃私语的议论声。台前的那一排大佬们落座在自己的位置上，叶妄川年级最轻，却坐在了靠近c位的位置。他旁边就是六十多的商务部负责人，那人在落座之前甚至先笑着谦让他先坐。张阳看见青年十分有分寸，并没有因此做出喧宾夺主的行为，矜贵有礼貌的又谦让回去。一直到最中间那位先坐下，他才谦卑坐下，墨色头发与冷峻面容在银质袖扣的反光中更显锋锐。当真传眄流精，光润玉颜。无愧于京市名媛在私下偷偷称呼他‘第三种绝色。 2025博鳌论坛在掌声中开始，从最中间的负责人开始讲话，又有好几个业内的大人物一一讲话了。张阳看着话筒一路传递，坐在最靠近中间位置的男人却没参与发言，只是偶尔帮忙递一递话筒。饶是如此，他一举一动依旧是这场博鳌论坛中的焦点，吸引了最多人的眼光。一般这种商务性质的论坛会除了讲话环节，后面还有提问和记者采访环节，以及合照等。除了最开始的讲话环节是前面一排的大人物说话，后面的两个环节都属于各大企业ceo们能够参与的环节。一般来参会的ceo们会牢牢抓住这个机会询问自己关心的自己行业的政策、以及将来的风向。现场来了上百号企业家，第一排的人当然不会每个人都回答，这种时刻又会涉及到举手抽答。这里面的学问更多了。抽谁起来提问，给谁回答。这不单单是‘随便’选的人，还涉及到第一排的人对提问人的态度、重视度以及提问人背后的背景。第6493章都6493章：这就沉不住气了上面抽谁起来提问本身就是一种风向标。程焕章积极举手，每一轮都参与了举手环节，以往博鳌会议里他怎么也会被抽起来两到三次。这次他满怀信心，想着最少也会被抽起来一次，他连想问的问题都准备好了。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他前面的袁永琴、后面的科兴手机的ceo都被抽起来了，只有他坐在人群中成为了孤岛，被人从头到尾的忽略。他前后左右都有人起来，只有他无人问津！这还不算完。提问环节结束后，程焕章的脸色就不好看，到了最后的合照环节，他发现以往他总能稳稳地占据第一排，这次却被挤到了最末尾的角落里面。他别说站在第一排c位旁边享受记者们的拍照了，站在他前面的欧洲人人高马大的遮挡住了他大半的身形，他在大合照里只勉强露出半张脸，就像在无声嘲笑他如今的境遇落差有多大！程焕章眼底阴鸷翻涌，在拍完合照后，就走到角落翻出不久前才存下的秦肆的电话号码。想了想，编辑了条消息发过去。 …… 不远处秦肆和张阳站在一起，都在等叶妄川结束合照环节过来找他们，大家一起去吃个饭。就在这时，秦肆感觉到兜里的手机在震动。他摸出手机，低头看去。 —— 程焕章的消息跃然眼前。秦肆将手机递过去，让张阳看，“这就沉不住气了。” 张阳接过来手机也看到程焕章发来的消息，毫不意外的勾唇笑了笑，把手机换回去。 “程家太贪吃了。” “是啊。”秦肆没着急给程焕章回消息，打算先晾一晾对方，毕竟上杆子的不是买卖，他们这边太主动了容易打草惊蛇。他收起手机，慢条斯理的说：“他们已经在联系海外的资本接盘了，还不肯放弃国内的好处。处处都想两头吃、两手抓，两边的好处都要，也不怕自己吃成个大胖子，把肚皮撑破了。” “嘻嘻。”张阳笑而不语，心里明白程家接下来的下场，已经在心里盘算着回去清理下家里和程家的合作往来。程家这些年涉及的业务很广，和他们家有一定的往来，但不是直接贸易往来，很多都是二级往来。就是通过第三方公司，双方在某些项目上面有一些合作。张阳心里默默想，该斩断这些合作了。不过他打算做的隐秘一点儿，不然自己家亏钱事小，惊动了上钩的鱼儿坏了妄爷和秦少的事儿是大。 “什么时候告诉妄爷？”张阳问。秦肆努努嘴，示意他看，“人还没下来，等他忙完吃饭的时候说呗。” 张阳顺着他目光看去，看见叶妄川陷入人群中，依旧是众人围着的焦点中心…… 他点点头：“说的也是。” 张阳想起来，“我今天中午定了耄耋轩，这家新来了个S省大厨，专业做S菜三十年，一手地道辣味火遍大江南北。” 第6494章他就是个醋坛子！他说：“可惜了乔小姐没和妄爷一起回来。我原本想着请乔小姐试试老厨师的手艺…太遗憾了。” 秦肆觑了他眼，用手肘肘击他肚子，低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到处搜罗s菜名厨。你想干什么啊？” 张阳弓身躲开，嘴上笑着，“我哪儿能啊，就是正好碰到，顺便给大厨们提供个就业岗位。再加上我们家人也爱吃这一口。” “嘁。”秦肆懒得拆穿他就说：“你看着点舔，别舔翻车了。咯~~你看到的那位可不是表面上风光霁月主儿，他就是个醋缸子！小心你抱大腿抱得太起劲儿，不给人家留表现空间，人家反手把你拉黑了。” “嘿嘿。谢谢秦少提醒。”张阳老神在在道，“所以您看我这不是先叫上妄爷一起吗？回头妄爷觉得好吃，下次乔小姐回来，妄爷就能带乔小姐来吃了。我就是中间一二道贩子，帮忙定位置的角色！” “牛啤！”秦肆又忍不住啧了一声，朝他竖起大拇指，心服口服了。他是给过张阳机会，但张阳能走到今天，和叶妄川、乔念都建立起不错的关系全凭他个人本事。就张阳这颗七窍玲珑心，又愿意吃亏、有眼力见有情商，怎么会不在圈子里如鱼得水的自由。秦肆到这里抬起手打在他肩膀上，半开玩笑半调侃，“张少！苟富贵，勿相忘！” 张阳当然嬉皮笑脸凑上去笑说必须不能忘之类的讨巧的话，两人一来二去的打趣了两句。叶妄川那头也结束的差不多了。 ** 罗马尼。乔念跟着薄峥进入了一处废弃工厂。从踏入这里开始刺鼻药味瞬间钻进鼻腔，金属管道在天花板蜿蜒盘绕，大型搅拌罐匀速运转，发出沉闷的轰鸣。 “不是说这里废弃了麽？”乔念看着还在运转的机器转头问。 “是废弃了，不过不是之前就废弃了。我在来的路上跟你讲过啊，这里之前是个轮胎厂，表面上还是天天有工人来上班制作轮胎。一直到我们盯上那个犯罪集团，又顺着犯罪集团摸到本杰明这条线，查到这家工厂以后，这家工厂才被那些人弃用的。” 薄峥没来得及回答，罗明抢先说。罗明道：“队长说要尽可能的保留这里的证据，就没让大家动里面的东西，他们的机器该运作还是在运作，和他们离开时一模一样。” 罗明走到搅拌罐前面，抬手拍了拍罐身，冷嘲道：“你听到这里的声音会认为这些在加班加点的加工对吧？” 他抬手邦邦拍了两下，里面传出空气传播的回响，乔念瞬间理解他想表达的意思。 “里面是空的？” 罗明倏得笑了，拿开手，“还是乔小姐聪明，听一下就听出来了。我们当时为了确定里面搅拌的东西还专门派人搭梯子爬上去看了。结果里面鬼都没有，白开了个机器在那里制造噪音。” 罗明嘴角下拉，眼神沉远，“那帮子人聪明得很！他们就是利用这些杂音掩盖他们真正做的事情！” 第6495章麻烦帮我取一支里面的液体乔念绕着工厂转了一圈，没看到薄峥说的那些玻璃管，就在她皱了皱眉头想问的时候。薄峥突然按下墙边的拉闸，“这里。” 眼前那扇陈旧生锈的铁门栩栩打开，眼前的制药工厂仿若未来世界的科技堡垒。天花板上，智能轨道灯精准定位，为每个操作区域提供无死角照明，蓝白色的光线，与设备散发的幽光相互交织。超净工作台搭载着全息投影，技术人员可以隔空操作，指令数据以三维模型引导机械臂精确抓取试剂。大型反应釜被透明的纳米材料包裹，内部药液的化学反应清晰可见，罐体表面的触控屏实时更新各项参数。自动化传送带上，药瓶被智能识别系统分拣，机械臂按照预设程序，将成品药精准码垛。罗明在旁边适时开口，“利害吧！乔小姐。” 他的脸被里面的白炽灯光映照的明亮又虚无，罗明说，“我和队长第一次看到这里面的东西时也是这个反应。” “谁能想到陈旧的轮胎厂里面藏着高精科技的制药厂。” 他带着乔念我那个那些玻璃仪器走去，其中有九个大圆柱和薄峥说的一样早就被人放空了。地上缝隙里还残留着药物挥发散发出来的浓重的味道，也就是她在外面的厂就闻到的药剂的味道。直到他们走到最里面那个圆柱体前面，里面还留着绿色的营养液，乔念他们的脸映照在玻璃试管上，荒诞又艺术性十足。 “要取出来看看麽？”薄峥问。乔念走开检查了一番操作区域的仪器，将背包随手甩在一旁，拉开板凳坐下去。 “麻烦帮我抽取一支里面的液体。” “好。” 薄峥人冷话不多，做事却十分迅速有效，也很了解这里面的设施，很快就戴着手套用这里的针管抽取了一泵营养液出来。乔念这时也戴好了手套口罩，开始接手这一泵营养液的成分分析。这里的设备十分的完善。可见那些人走之前只来得及损毁了重要的资料和研究材料，没来得及砸掉这里的设施设备。或者说对他们来说只要毁掉研究资料和样本就够了，没必要管这里的设施设备。乔念正好用这些先进的仪器进行实验。她先提取了一部分的液体放在显微镜下观察了片刻，又讲这些东西转手移到旁边的一台仪器。指尖在触控屏上飞速敲击，移液器精准吸取待测液体，注入光谱分析仪。紧接着乔念又将剩下的液体导入试管，将试管稳稳插入高效液相色谱仪，按下启动键，仪器开始运转。两台机器同时运作，发出嗡鸣声。她双臂环抱胸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很快获取成分数据，神色冷静从容从单肩包里面再翻出手机，找到伊冯死之前传给她的邮件，那份邮件里面附带了一份报表。乔念仔细核对三份数据上面的数字，以及弹出来的成份，好看的眉头死死地拧在一起，表情变得越来越严肃。第6496章他死了罗明和薄峥都感受到了空气里的肃穆氛围。罗明凑到薄峥耳边轻声嘀咕，“队长，这玩意儿该不会真有毒吧？” 薄峥目不斜视盯着女生手中的手机和两张打印出来的薄纸，没答理凑上来说话的罗明。他背肌紧绷，站立如松柏，直到女生一直没说话，他才沉声打破空气里的沉凝死寂。 “怎么样？是不是和之前岛上的一样的东西。”薄峥这会儿心里有答案了，只不过找乔念再确定下自己的猜测。女生垂眸记录数据，鸦羽般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片刻她放下三份报告，抬起头，深邃的黑眸宛如幽潭，不见波澜，却透着能洞悉一切的锐利漆黑的眼眸。 “是诺如。” “诺如？” 罗明和薄峥齐声。乔念没心情给他们解释什么是诺如，就把手边的手机递过去让他们自己看上面伊冯的报告。伊冯发来的邮件上面详细罗列了什么是诺如病毒，病毒的危险性有多大，以及病毒传播性有多广泛。薄峥和罗明越看脸越白，越看越是胸口如同揣着烧红的烙铁坠坠往下沉…… 许久。薄峥才将她手机还回去，找回自己声音开口道，“我们不能让他们把病毒传播出去！” 乔念接过手机，垂眸冷漠道，“来不及了。” 她手机散发出来的屏幕微光罩在侧脸，叫人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薄峥和罗明还是感觉到那一刹那沉下去的气氛。 “为……” 乔念轻叩手机屏幕，目光落在那封十天前发到她手机的邮件上面，用极度冷静的口气说：“给我发邮件的专家死了。” “嘶。”罗明倒吸口凉气。薄峥看过去，“怎么会死了？” 乔念眼神仿佛在问‘你说呢’，薄峥被她眼神烫了下，一时之间喉咙窒息无法发出声音。乔念放下手机，紧接着道：“一家7口被人灭口，连他70岁的母亲和两个不满十岁的小孩都没放过。” 她一只手撑在旁边的试验台上，另外一只手虚握，扯动嘴角看向两人，似乎还有心情开玩笑。 “幸好他家没养宠物，不然连狗都活不下来。” 长久的死寂般的沉默过后，薄峥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无声安慰，“不是你的错。” 乔念垂眼又轻笑了声，“嗬。” 不是她错的么？所有人都说不是她的错。但人就是因此死了的！因为她牵头去查的东西死了的，怎么能算不是她的错，又怎么能说和她无关？乔念没正面回答这句话，眼神冷寂，转头看向薄峥，“把你们在找的那个人信息发给我。” 罗明反应过来凑上前，“你说本杰明？” “唔。就他。”乔念转身走过去拎起板凳上面的黑色肩包，重新走到两人面前，言简意赅，“再给我安排间住的地方，我要多留几天。” 薄峥看着她强调，“这里不安全。” 乔念漫不经心的表情，“是啊，世界哪里安全？只要想永远安全就要先呆在不安全的地方！” 第6497章我要留下来薄峥抿直唇角，似乎在考虑又似乎在挣扎说服自己，这份挣扎没持续太久，他就做出决定，穿着皮靴的脚尖朝外碾转，“我们住的条件很简陋，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罗明跟了上去，“是啊，乔小姐未必会习惯。” 乔念单手拎包跟在后面，跟他们走出去，不以为意说：“保护好现场，别让人溜进来了。” 薄峥先出去打开车门，“知道。” 旋即又转身看向后面跟上来的女生，神情认真说：“我们在不知道这里的东西之前就派人把这里24小时守住了，更别说现在知道里面那些东西是什么…所以放心！不会泄露出去。” 汤森看他们出来，抻长脖子探出车窗，正好听见这一句‘里面的东西@￥……’。他不好插入薄峥和乔念交谈中，转而低声问罗明，“你们知道里面那些鬼玩意儿是什么了？是什么啊。” 罗明巴掌覆盖在他面前，把他脸推开，高深莫测答，“别问，总之不是好东西。” 汤森不满的皱了下眉，嚷骂道，“干嘛，对我还不能说。” 罗明打开车门坐在副驾上，把面包车后面让给薄峥和乔念，一边给自己系安全带，一边扯谎，“就一种复杂的新兴du品，你也感兴趣。” 汤森缩回脑袋，不太感冒的闭上嘴巴。他们icpo的人都猜测这家工厂里面是一个高级加工厂。这跟他们常年和犯罪集团打交道有关系，他们经常追踪那些犯罪分子很清楚他们中有部份属于高学历高智商的犯罪人才，人家会炼化会提纯，制造出更难被发现的新兴的药品出来。所以这次他们发现轮胎厂里面藏着的制药窝点，他们先入为主认定这就是个二级加工厂。汤森不再问，罗明和薄峥以及乔念也不打算告诉他。现在知道诺如病毒的人很少，少一个人知道，少一分危险。乔念不怕他们透露出诺如病毒的存在，就怕他落个和伊冯差不多的下场，被蛰伏在黑暗处的毒蛇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咬一口。面包车从废弃工厂离开，又开到了附近的一处三层的筒子楼停下来。 “到了。” 薄峥率先打开车门。看着里面的乔念，邀请道：“你先下来看看，不习惯的话，我再想办法。不过你既然要留下来就最好和我们住在一起，不然那些盯上我们的本地地头蛇见你一个人落单，保不齐会对你下手。” “是啊是啊。”罗明忒了口口水，满脸厌恶道：“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没一个好东西，手里的腌臜玩意儿多得很。” “乔小姐你要留下来就最好不要落单，不然就算你身手了得，也抵不住人家人多。” 连他们都不敢去闹市区住，就怕惹出社会新闻，影响到普通人。他们堂堂ipco，被这帮子混蛋逼到这栋破旧的筒子楼，可见那些人多么穷凶极恶，手段残忍。罗明领着她上楼梯，还不断说：“小心点，这里楼梯窄，别摔了。” 第6498章现在就可以给我滚乔念一路上没什么情绪的，任由罗明他们在她身边说，直到罗明带着她推开一处房门。她和里面十几双眼睛对视，才慢慢地挑起眉。 “啪啪。”罗明拍拍手打断双方的对视，主动叫里面的人，“大家来一下，集合说个事。” 里面的人稀稀拉拉响应，从简陋的桌椅中间站起来，不太愿意离开自己的电脑。乔念也趁着这个机会扫了一圈这里的环境。一百平的房子里里面只有杂乱的十几张木桌木椅，有些桌子边缘都刺毛了，要不然就是被涂鸦的凌乱不堪。不过这会儿这些桌上基本上平均摆放着一台电脑，几张椅子横七竖八的拖在边缘。按照桌子和椅子的数量来算，有些桌子甚至分不到椅子，怪不得她进来的时候看见有些人单腿坐在桌子上打电脑，她还以为是外国人性格狂放不羁，喜欢坐在桌子上不坐板凳儿。罗明给一帮子皮糙肉厚的汉子们介绍，“这个是乔念，我们请来的专家，也是薄队的朋友。” 乔念挺给面前上前一步打招呼，“你们好。” 房间里鸦雀无声。十几号人有的皱眉，有的还在懵逼中，就是没多少欢迎的气氛，气氛好似凝固的水汽随时可能落下暴雨。罗明转过头，礼貌客气跟乔念介绍直勾勾盯着他们的十几号人，“乔小姐，这些是我们的技术员，负责留在基地追踪调查那帮人活动轨迹。之前查到本杰明也是靠他们努力。” 汉克斯极其不悦的插嘴，“跟她说这个干什么呀。” 薄峥站了出来，“她是我请过来的专家，已经知道我们在调查的犯罪团伙以及本杰明的事情了。接下来她会和我们一起继续调查本杰明和那些人的踪迹！所以我希望大家在合作期间能坦诚相待，减少沟通成本。” 房间里又是一阵死寂，大家不要说合作意愿不强了，有的人干脆直接摆出排斥的态度。特别是最开始说话的金发绿眼男人，当即咧嘴毫不留情打断，“开什么玩笑！她要加入我们团队？我们团队里面还没女人加入的先例。” 有人小声嘀咕，“就是啊，女人玩什么计算机，回家玩玩厨房里面的面包机得了。” “…白白加入一个人来增加大家的工作量。” “就是啊。” “够了！”薄峥攥起眉心，拍得桌子震天响，硬是将这阵喧哗压下去，用绝对强势的姿态呵斥，“ipco是看实力的地方，什么时候变成看性别了！这里不是你们搞性别歧视的地方，谁要在这里玩性别歧视那套，现在就可以给我滚！” 他指着门口的态度绝不像说说而已！众人被他严厉训斥的态度压住了气焰。 “没人走是吧？”薄峥放下手。他虽然未动怒，但仍具有威严，让人敬畏，“既然没人走，接下来我不想再听见和案子无关的闲话。” “是，队长。” 下面有一个人应声。其他人也零星应声。第6499章我怎么没听过她的名字薄峥如刀片的目光刮过几个主要反对的人，目之所及，那些人纷纷低下头，汉克斯不情愿的张合，“是，队长。” 乔念全程双手插兜看热闹，没有要插手的意思。她心里很清楚，不管她现在做什么在这些人眼里都不对，就像薄峥说的一样，只有实力能证明一切，叫那些细碎的杂音闭嘴！薄峥解决完底下人躁动的反叛，就转过身对她说，“我给你安排间单人宿舍。” …… 乔念跟着去看了自己的单人宿舍，说是单人宿舍不如说就是一个房间里面只放了一张床。乔念转了一圈不足十平米的房间，将自己的单肩包甩在惟一那张1.2米的木板床上，拍了拍床面。薄峥在后面有些歉疚开口道，“这里只有这个条件。如果你不能接受，我把你安排到市区吧。” 乔念转过身目光如炬反问道，“你们不是说惹了当地地头蛇盯梢，我去不了市区吧！” 薄峥皱皱眉，目光划过她细瓷般白皙的皮肤和比起男人们算不上多健壮的体格，多少有点赧然。 “是不太方便，不过不是不能办到。我可以安排几个人跟着你，保护你的安全。” 乔念往床上盘腿一坐，手掌往后撑，挺吊儿郎当的扬起眼，“不必了，没那么矫情，我以前睡过比这还差的地方，照样睡得很好。” 她说的小时候被绑架的那段时间，她跟着绑架犯睡过货车，也睡过冰冷的甲板，后来被带到贩卖人口的基地，她跟着简妗、陆执睡过硬邦邦的地面也睡过茅草堆。薄峥给她提供的‘单人宿舍’和那些地方比起来算条件优渥的了，起码有张床睡觉。 “比起这些。”乔念掀起薄薄的眼皮，黑黢黢的眼眸静谧的看着他，“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本杰明的资料给我。” 薄峥顿了顿，马上开口：“现在。” 他又加了句，“前提是你做好准备了。” “东西会有点多。” 他语速极快，“你刚下飞机，我的意见是你先休息一晚上，等明天再开始弄。” 乔念噙着一双犀利的眼眸似笑非笑，“在这里休息？”算了吧！这里是能给她提供个睡觉的地方，她也能睡，但是非必要她想尽快弄完早点回去，毕竟她能吃苦不代表她喜欢吃苦。薄峥听出言外之意，不再多说。他转身出去拿资料之前说：“叶妄川很担心你，他给我发了消息。” 这次乔念眼神软了下来，唔了一声，懒洋洋地示意自己听见了，一只手已经去摸包里手机。薄峥不再看转身离开，给她留足空间。 …… 外面的大房间里。薄峥一走，压在这帮子大老爷们头顶上的低云散去不少，有些心思又逾越浮动起来。汉克斯跑过去一把勾住罗明脖子，把人往腋下夹，一边压低声音跟他打听道：“你们刚刚领回来那个人真是专家？什么专家啊，我怎么没听过她的名字……” 汉克斯想了想自己这行的潜规则，又歪过头，碧绿的眼睛跟猎豹似的锁住罗明的脸，眯起眼。第6500章人家比你们厉害 “她给自己取得代号叫什么？” 计算机行业很多不露面，就喜欢搞神秘感那套。很多大神说真名未必有人认识，但你一说他们给自己取得英文名铁定拍脑袋恍然，原来是他啊…… 谁知道他提起这个，罗明却眼珠子乱转挣开他的手臂箍夹，拒不回答他的问题，“这个我不能说。” “反正人家就是这方面的专家，比你们利害。” 罗明比起大拇指，对他说：“人家是这个！” 汉克斯脸一下子沉下去，眼神写满了不服气，当即就不乐意了，“嘁，你就吹吧！你连她名字都不敢说，还敢说她比我们都厉害！谁相信呀！能比我们厉害的有几个？” 何况那个谁还那么年轻，一个东方女性…能玩得来什么计算机？但凡是今天来个金发碧眼高挑御姐，他可能还信任两分对方有点本事，一个孱弱的东方女人能比他们厉害？呵呵！别说他不信。其他听见罗明话的人都忍不住哈哈笑起来，一个个嘴上没说嘲讽，眼角眉梢透出来的全是嘲讽乔念的。汉克斯更是再次勾住罗明的脖子，意气风发的说：“你告诉我们她代号什么，我们就相信你的话。” 罗明拨了下他手臂没拿开，正色道：“不行！我不能说。” 他知道告诉这些人乔念就是红盟的sun，一定能镇住这帮子飞猴子，可问题是他不能说。这涉及到非法区、以及乔念的隐藏身份。薄峥和他说过，说有一股大势力在追乔念，导致乔念不能在国内呆下去，需要再外面暂避一段时间锋芒。这次他们把人家从外面叫来本身就不对，罗明怎么也不愿意给乔念招惹麻烦。所以他有些恼怒了。 “你们不相信算了，松手。” “哎唷，开个玩笑。” 汉克斯松开手，摊开手掌朝上，一脸无辜你怎么开不起玩笑的意思。罗明看着火大，拍了一巴掌，压抑着怒火中烧的情绪，“不信算了。” 汉克斯努努嘴，刚要说——那你告诉我她的代号叫什么。就见薄峥回来了。他眼睫一垂，做贼似的迅速缩回手，老老实实地缩到一旁去了，那样子和薄峥不在时截然不同。就跟教导主任来的前后反差一样。薄峥眼角余光瞥了他眼，没过问他们之前在聊什么，走到汉克斯面前沉声吩咐。 “把本杰明的资料拷贝出来给我。” “我要全部。” 汉克斯猛地抬起头，绿眸写满不可思议，抿直唇角强调道：“队长，这是机密！是兄弟们熬了多少个夜晚才查到的东西……” 薄峥朝他伸出手，简短有力，“给我。” 汉克斯攥紧拳头，胸口激烈的起伏了一阵，盯着他的眼神也发狠，但薄峥始终用无动于衷的表情和眼睛看着他。 “靠！”汉克斯转身一拳砸在木桌子上，按照他吩咐去整理资料去了。薄峥好似没听到那一声突兀的震天响，又背着手走到另外一个人面前，同样的不容置喙的态度说：“你们之前不是说追踪不到那批du贩的行踪了麽？你去把那些人的资料，他们最后出现的地点拷贝下来，我让她帮忙查一下。” 第6501章压根不在意他们的小把戏 “队长？”那人吃惊，结结巴巴的，“我们查了，那些人刻意隐藏了行踪，没用信用卡没用手机也没出现在人口密集的场所……” 薄峥：“我知道。” “所以我让你把资料整理给我。” 小黄卷毛露出憋屈的表情来，站在原地不动了几秒钟，但承受不住来自薄峥身上源源不断的压迫感。他最终不情不愿挪腿，“知道了，队长。” 两人都心不甘情不愿，做事效率变得很慢，一个拷贝的活儿，他们足足弄了快一个小时。其中汉克斯还故意将一些他们早就排除了无用信息一并拷贝进去，在心里恨恨地想，薄队和罗明不是说那个人比他们利害吗？既然那么厉害，应该不会用他们花时间排除的资料吧，就让她自己去识别！一个小时后，薄峥从两人手上拿到两个黑黝黝的u盘，撩起眼皮看了他们眼，“没使坏吧？” 两人都挺心虚，互相不敢看彼此眼睛，声音洪亮掩饰自己的心虚，“没！” 薄峥深深看他们一眼，从他们手中拿走两个u盘走了。 …… 那头乔念刚挂断电话没多久，正在搜个东西，薄峥进来看到她盘腿把电脑放在腿上。他就走过去，将两个u盘递给女生。 “你要的东西。” “谢谢。” 乔念接过暂时放在旁边没有马上用上。薄峥觉得稀奇，又有点难得的八卦心理，多嘴问了句，“你和他打完电话了？” 见女生仰面抬眼瞧她。 “我是说他答应你留在这边？”薄峥不自在摸了下耳垂，掩饰自己一个大男人还这么八卦的尴尬。乔念眉眼挺疏冷也挺狂的，积着点不耐烦的腔调，“我做事不需要谁同意。” 她是个成年人，可以告知叶妄川自己在干什么，但绝对不认为自己需要经过另外一个人允许才能干什么。 “抱歉。”薄峥意识到自己表达问题，以及用了惯性思维，迅速哑声道歉。 “嗯。”乔念随便应了声，见他还杵在这里不走，直接撵人道：“我还有事情要忙就不送你了。” 薄峥听出赶客的意思，更尴尬自己之前问的问题，走之前说，“那个u盘有你要的资料。” “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在里面玩把戏……” 乔念道：“我自己会看。” “嗯，有问题叫我。”薄峥不算话多的人，和她说清楚后，乔念又有赶人的意思，他没多停留离开了，顺带帮忙拉上了门。不大的屋子里刹那归于平寂，女生目光一直落在电脑屏幕上面，她的页面停留在程家在海外的华硕资本股票页面，乔念看着上面繁复的数字和图形，偏了偏头，手指尖不紧不慢的点在了enter键。页面快速跳转。与此同时华硕资本的后台显示有个海外资本账户大量的购买了他们的股票，反应到股市上面变成了道琼斯指数大涨，所有华硕资本相关的股票跟着水涨船高，在收盘之前涨到了一个新高度。 ** 一天后。京市。第6502章你和乔妹妹吵架了秦肆看着新闻上面关于华硕资本又一天高位收盘的信息，拿起ipad，赤脚走到包厢另一头。 “靠，乔妹妹干的？” 他把ipad递过去。才叫人注意到隐匿在光线阴影处坐在沙发的男人。这家酒吧开在秦肆名下，一开始只是秦大少爷搞出来朋友一起聚会玩的地方，所以专门选择了工体之外的不那么热闹的区域。但是因为秦肆爱玩会玩，平时邀请朋友过来的时候偶尔会请几个驻场活跃气氛，再加上这里酒好又装修的有格调，时间久了，生意竟然不错。不过秦大少不缺钱，就算酒吧生意好到爆，每天的位置供不应求，他还是专门留出一块区域不对外外放。卡坐位于酒吧最暗的角落，水晶吊灯的光晕在男人宽肩处碎成星芒。他单手支着下颌，黑色高领毛衣勾勒出流畅的颈部线条，衣摆在转身时掠过皮质沙发，发出细碎的摩擦声。调酒师第三次擦拭同一块杯沿，目光总被男人垂落的黑发勾住，那头发像月光冻成的丝缎，在阴影里泛着幽墨光泽。叶妄川端着酒杯瞥了眼他递过来的ipad，威士忌杯沿凝结的水珠顺着修长手指滑落。 “再来一杯。”他开口时喉结滚动，声音像浸了冰的大提琴。吧台边三个穿吊带裙的女人同时压低了声音，他却浑然不觉，指节分明的右手正无意识地叩着桌面，腕间腕表折射出冷冽的光。当他仰头饮尽琥珀色的酒液时，锁骨在布料下若隐若现，喉结折射着酒吧冷光凌冽。整座酒吧突然安静了三秒。所有人都看见那道剪影在光影交界处舒展肩线，分明是血肉之躯，却像雕塑家手下最完美的作品——每块肌肉都在优雅中暗藏力量，连呼吸都带着让人屏息的压迫感。秦肆能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游弋在他们这里的窥探视线，不由又靠了声抱怨道：“改天我一定让保罗把这里加一盆绿植挡一下，不然简直没隐私可言了。今晚上到处都是看你的男男女女，要不是我这里规矩严，他们快扑过来了。” 秦肆的酒吧有一条硬性规定不允许客人打扰老板专门留出来的卡座的人，哪怕想过来敬酒也好，喝醉走错路也好，凡是发现了，一律让保安丢出去，并且以后再也不接待。之前有不信邪的男女试过了，管你什么绝世美女，舞蹈学院清纯校花还是想来这里装逼的跋扈富二代全部丢出去。时间久了来这里玩的人都知道不能靠近角落的卡座，默契地遵守着这里的规矩。但今天中途出现在卡座的男人实在容色太耀眼，以至于不少人蠢蠢欲动的想过来…… 秦肆早就习惯了这种场合里这位菩萨的杀伤力，早早用耳返安排了保镖过来堵住了来路。他这会儿瞧出点不同来，琢磨着问，“你和乔妹妹吵架了？” 叶妄川摸着玻璃杯的手动作一顿，继续漫不经心的摇晃杯子。第6503章钱太少了 “嘚！跑我这里借酒消愁来了。”秦肆心里有底了。但他挺幸灾乐祸的，双臂抱胸看着卡座的男人道，“你也有今天！该！” 叶妄川这时撩起墨砚似的眸子，清风如徐扫过他，不紧不慢地，“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吵架了？” 秦肆竖起眉，十分不屑，“你们没吵架我刚问你乔妹妹，你不吭声。” 叶妄川懒得跟他说，“我们没吵架。” 乔念就不是那种要跟人争个面红脖子粗的性格，她不会吵架，只会迅速冷静的做出决定。这次也是，她到了罗马尼和薄峥碰面就决定要留在当地追踪第六洲研究药品的研究员的行踪。他们打电话的时候她才说起来，不是商量，只是通知。叶妄川其实清楚她能在做一个事情之前跟人说一声已经是不容易的进步了，但罗马尼那边太混乱了。光靠薄峥和icpo那帮人他不放心。他不放心也没在电话里非要她先回来，只是想烦躁的想要尽快结束手里面的事情去罗马尼找人。不知道怎么就落在秦肆眼里变成了他们吵架了。叶妄川微微走神，想了想和乔念吵架的画面，竟然忍不住勾起唇角愉悦的笑了笑。秦肆惊悚看着他，“不是哥，你笑什么？你有病吧！你被乔妹妹冷落疯了。” 叶妄川撑起脸看了他眼，瞳孔像淬了冰的黑曜石，带着几分慵懒的京腔骂道：“秦肆，你不想活了？” 秦肆瞬间就怂了，秒举手投降，“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为了不被叶妄川继续追究，他主动提起来，“这两天那个老东西有去找你吗？” “谁。”叶妄川手撑着下颚，姿态随意的坐在那里，眼尾微垂时睫毛投下阴影，像古教堂彩绘玻璃上的裂痕，端的是一副‘荣曜秋菊，华茂春松’的模样。看得秦肆又忍不住嫉妒了一秒，下一秒移开眼给自己倒了杯酒，道：“还能有谁。” “程焕章。” 叶妄川这才懒散的抬眼，“他啊。” 秦肆忍不住又被吸引过去目光，等着他下文，“他还没上当？” “他是想给圆梦基金注资，开了十个亿。”叶妄川薄唇轻启，吐出句，“我拒绝了。” 秦肆还震惊于程焕章真舍得上面，又听见他说拒绝了，整个人弹起来，追问道：“为什么啊！送上来的钱不要白不要，你当时叫我去找他，给他透露信息，不就是想摆他一道？” “10个亿，钱太少。”叶妄川顺手将杯子滑到他手边，人往后仰，腰背微弓，“他从国内拿的好处才止这个数？” “啧！几百个这个数都有了吧？” 秦肆握着酒杯怔在原地，不禁思考，华硕资本对外将这些年来商业上面的成功归咎于程树峰领导有方，实际上懂的人都懂，全靠国内的支持，他们才能发展的这么好。华硕资本这些年来赚的钱，有一半要分给国内才对。他们不止不回报国内，还想反咬一口确实恶心人。第6504章程家死定了 “你要几百个亿，他们也不会给你啊。”秦肆直言不讳，“太多了！你要的太多了，他们不会上当。” “你就让他们上当。”叶妄川不以为意撩起眼皮，提起来，“他们手里有几个港口快到期了，按照合同当地会优先考虑他们，可如果当地非不考虑他们呢？还跟他们提起新的条件，让他们帮助当地基建。你说他们急不急？” “……”秦肆嘴巴张开又闭合，张合之下，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自己的声音，默默给叶妄川倒了杯水递过去。恭敬道：“妄爷您喝水！” 叶妄川似笑非笑胲他一眼，接过水杯，容貌极盛的俊脸这会儿有点乔念常有的恣睢姿态。 “所以我给他提了个新项目，川南的一个基建正好差了几百亿，他们愿意的话，我也愿意帮他们牵线。” 秦肆露出吃了苍蝇的表情，给他竖起大拇指，川南贫瘠，那里想回本可不容易，基本上就是做公益了。他倒是想起来个事。 “那乔妹妹买他们股票干什么？”秦肆拿起ipad又把股市收市页面打开，让他看看。 “不做高他们的股票价格，等续租的消息传出去，怎么让股民都去买股票，以为他们续租成功。等股民也去买了股票，他们股票彻底做高，他们敢续租不成功吗？他们不成功就要蒸发几千亿的股值。稍不留神还会被停牌处罚。比起几千亿和停牌下市的处罚，程树峰那只老狐狸知道怎么做出抉择……”叶妄川翘起二郎腿，长腿交叠出禁欲的欲感。 “他没得选。” 从拿下牙买加港口十年合作开发合同开始，华硕资本和程树峰就失去了选择的权力。其他的都不是鱼饵，鱼饵是牙买加的合作合同…程家贪得无厌又准备了那么久必然要吞下项目。他们吞下项目就再不能回头，只有被推着一步一步朝前走。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程树峰一定会赌一把！ “牛啤。”秦肆听到这里才明白所有的闭环是什么，也明白了乔念和叶妄川联手在做什么。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段多么的稚嫩可笑，和人家顶级的智谋相比差了多少。他之前以为叶妄川只要程家出出血，出点钱给他们点下马威，这哪儿是下马威的局。这是要蚕食下鲸鱼的庞然大口。 “程家死定了。” ** 又过了一天。乔念查完手里的两个u盘上的信息，走出了自己房间，绕到十多人聚集的那个大房间推门进去。她扫了一眼就看到今天薄峥和罗明都不在这里，只有一张张她记住的陌生面孔。其中一个金发绿眼的男人引起她注意，就多看了一眼，似乎在回忆他的名字。汉克斯被看得十分不爽，猛地丢下鼠标站起身来，恶劣地嘲讽道：“唷，薄队请来的专家舍得出来了？” 他又看看时间，十分不客气的讽刺乔念，“可惜没到吃饭的点，还没人送盒饭过来！” 言下之意，乔念就是个跑到他们这里来只知道吃饭睡觉的酒囊饭袋！第6505章呵呵，老子不服乔念没答理他，径直走进去，“薄峥呢？” 整个屋子一片寂静，谁也不说话，都不回答她，好像没听到她问题似的。要不然埋头干活儿，要不然和汉克斯一样带着嘲讽仰着头抱臂看她。乔念站住脚再问了一遍。 “薄峥在哪儿？” “嘁！” 终于有人忍不住，正是一直看她不瞬间的绿眼睛汉克斯。汉克斯站起一米九的大高个投下的阴影将女生整个笼罩在内，显得乔念在y洲人中不算矮小的身高对比的娇小玲珑。 “小妹妹把我们这里当游乐园呀，跟我们玩起小蝌蚪找爸爸，让我们带你去找你爸爸？” “可惜哥哥们没空陪你玩！” 乔念抬腿踩在旁边的桌上，霸气十足撩眼拦住要走的男人。 “？！” 汉克斯骤然被人挡住吓了一跳，错愕看向她，看见乔念气定神闲的模样，当即黑着脸，沉眼冷声呵斥道。 “让开，我没时间陪你玩。” “你很不服？” 乔念没让开，微微侧身往桌子边靠去，干脆坐在桌子上，两条腿都在踩在对面的椅子上，彻底挡住了他去路。汉克斯白净的脸皮涨得通红，额角青筋直跳，攥紧拳头瞪向女生，“我再说一次，看在薄队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马上给我让开！” “哦。”乔念不以为然的反问道，“我不让呢？” “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汉克斯上前动手去拽她胳膊，打算把人拉拽开。 “滋啦——”他人高马大，长腿跨过去的同时撞到椅腿刮擦地面的刺耳声响。汉克斯没管刺耳的声音，阴鸷着脸欺身而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像铁钳般扣住女生手腕。变故就发生在此刻。乔念借力转身的同时屈膝顶向他下腹。 “靠——”汉克斯吃痛闷哼着踉跄半步，被激怒之下他另一只手突然掐向女生的咽喉。乔念后仰避开锋芒，发梢扫过桌上的水杯。汉克斯没做好准备抓了个空，身体失去重心的瞬间，乔念反手扣住他手腕猛地反拧，将他整个人压在黏腻的桌面。他前额撞上木桌边缘时，头顶刚好触到倒下的水杯，顺着桌子蜿蜒往下流的水柱找到新的路线。往他头发、额头、鼻梁上淌水。画面狼狈极了。汉克斯当众受到奇耻大辱，反应过来立马激烈挣扎起来，想挣脱乔念的钳制。 “劝你别乱动。”乔念指尖抵着他暴起青筋的后颈，感觉到他绷紧的肌肉在西装下跳动，“现在你右手桡神经受压，再挣扎的话，我就不能保证了。” “！”汉克斯要进舌根，气得眼珠子都要凸出去了，又怒不可遏的动了两下。乔念也不客气，当即加重手下力道，看着手底下的人瞳孔因剧痛骤然收缩，方才染着水渍的白衬衫袖口此刻染上他额角的血珠。 “服不服？”女生手上力道稍减，淡声问道。汉克斯充血的眼球死死盯着女生那张精致的脸蛋，喉结滚动着发出破碎的笑声。 “呵呵，老子不服！” 第6506章不用，比你想比的 “我承认你有点暴力手段，那又如何？我们搞技术的靠脑子吃饭！你武力利害又如何？凭什么让我服气！” 他嘴上这么说，全身肌肉和骨骼被压得疼得直抽气，心里暗暗地想怪不得网上都说z国人会武功。妈的薄队和罗明就算了，一个瘦瘦的z国女人也能把他压在桌上动弹不得，今天真是丢人丢大了！他脸上和耳朵火烧火燎的烧热，嘴上却不停输出，“有本事跟我比计算机啊！” “薄队和罗明都说你比我们厉害，让老子看看你有多厉害，我就心服口服！” “不然你今天废了我，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服！你再横也就是过来拖后腿的关系户。” “啧！”乔念咂了下嘴，挺烦的皱起眉，黑眸扫过手下满脸通红挣扎怒骂的男人。她慢慢松开手，“比什么。” 汉克斯得到自由第一时间活动起被拧的变形的胳膊，一边躲的远远的，满眼警惕地开口。 “比手速如何？” 乔念：“可以。” 汉克斯道，“别说我欺负你，本来我想比点复杂的，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不为难你。” 乔念径直往前走，打断他，“那就比病毒。” “谁先攻入对方电脑，黑掉对方的c盘，谁就赢！” “哈？” 汉克斯掏掏耳朵，不敢置信的看向她跟上去。 “你可别后悔。” 乔念走到人群中，挑选了其中一台电脑，让电脑前的人让开，“不好意思，借用一下电脑。” “啊，啊好。”那人本能起身让开了。等他自觉站在旁边看着女生落座，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摸着自己后脑勺郁闷…他凭什么让开啊，他和汉克斯才是一起的，应该同仇敌忾针对外来者啊！不过他让都让开了，再叫他一个大男人舔着脸反悔也不好意思。他只得默默落在旁边，接受来自周围同伴儿的眼神攻击—— 乔念找了台电脑坐下后，右手握鼠标，左手敲了敲键盘测试了下性能，就抬眼看了汉克斯一眼。 “你坐哪儿？” 汉克斯右手神经还在疼，闻声冷哼一声，往旁边走去，“我用麦克的电脑，省的说我欺负你。” “不用。”女生活动手腕骨，眼皮都不抬一下，挺狂地回，“用你自己的吧，我也不想欺负你。” “靠！”汉克斯脸一黑，跟旁边人道，“把我电脑拿过来！” “汉克斯，真要拿你电脑？” 麦克觑了旁边的女生一眼，觉得对方听不懂，就直言不讳说，“你电脑安装的蜘网系统！” 汉克斯犹豫了两秒，见女生旁若无人开始翘起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拿来！” 妈的他还想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让一让，但这个女人太嚣张了，他必须打击下她嚣张的气焰，不然她真以为icpo没人了！麦克没一会儿把他电脑搬到了桌上，把桌上原本的电脑移开，不大的屋子里给他们腾出了以两人为中心的一片空旷区域。其他人都围在2米开外，形成一个圆形的包围圈。第6507章他还是觉得自己被人轻视了所有人都很激动。他们倒不是觉得胜负还有悬念，而是迫不及待想看汉克斯虐渣渣。刚刚麦克直接说了汉克斯电脑里面装了蜘网系统，对方都没半点反应，说明神马？说明这个薄队找来的外援连红盟都不知道！她但凡知道红盟，就听说过蜘网系统，那可是红盟极少几个对外开源的系统之一。这个系统有个特点——它就像蜘蛛网一样坚不可摧的保护着电脑的系统不让病毒入侵。乔念那台电脑上面什么都没安装，汉克斯的系统里却有防御极高的蜘网系统，可不就是找虐了麽？乔念等了他几分钟，半眯着眼有些发困，偏头望过去，“准备好了没？” “……”靠这个女人！汉克斯仿佛受到巨大羞辱，加快手上检查的速度，检查好电脑性能后，曲着一双大长腿双臂抱胸往椅背上一靠，冷哼唧着说：“好了。你要不要检查一下？” “先说好，我不占你便宜。” 他语速极快，“你可以检查我电脑里已安装的程序，删掉你觉得违规的程序。” “哦，不用。” 乔念右手搭在鼠标上，懒洋洋地歪坐在椅背上，头偏着，周身拢着漫不经心的从容，就挺有松弛感的。 “你自己说不用，待会儿别哭！”汉克斯冷眼觑着她恨不得半搭拉上的眼皮，明显感受到自己被人小瞧了，不忿道，“你就算哭了，我也不会让你。” “行。”乔念不在意点点头，漆黑的眸底印出一片光，偏头去，“开始吧？” “……”他还是觉得自己被人轻视了！汉克斯抵着后槽牙，双手放在键盘上面，全身心投入，“开始！” …… 比赛开始。乔念指尖敲在青轴键盘上，每一声“咔嗒”都像猎人扣动扳机前的保险栓，代码如绿色的河流在屏幕上奔涌。其他人保持安静观赛，但在看到女生超乎常人的手速时，不由得正色，多了几分认真地眼神。之前他们都以为薄队和罗明找来的专家不过是个草包，现在他们虽然看不出对方是否比汉克斯厉害，就这一手流畅的代码编程手速证明她起码不是个门外汉…… 两人都很专业，那比赛有得看了！乔念的瞳孔映着 Nmap扫描结果，目标 IP的 445端口正渗出诡异的延迟。她忽然勾起唇角，食指在触控板上划出弧线，Wireshark窗口里的 tcl握手包突然炸开红点：“开着 SMB漏洞还敢挑衅？” 汉克斯能听见她说话，却没理会她，嘴角噙着一丝微冷的讥笑，加快自己的进攻速度。乔念指尖连按三下，Python脚本如毒牙般咬住对方开放的共享目录，却在即将植入木马时，整面墙的 IDS警报突然发出蜂鸣，红色警示灯开始在天花板上流淌。 “蜜罐陷阱。”乔念低声自语，指腹蹭过下唇的咬痕，微微抬眼朝旁边的绿眼男人看去，高高扬起眉梢，多了点兴趣，“有点意思。” 汉克斯只当她死到临头还在装，抬起头回了乔念个轻慢的眼神，抬手划过自己脖子，做出斩杀的手势挑衅她。第6508章你的攻击太慢了乔念突然扯下左侧屏幕的 HDMI线，甩到备用笔记本上，十根手指在两块键盘间交替起落，像在弹奏一曲数字狂想曲——她正在拆分攻击流量，用 Burp Suite将 HTTP请求伪装成无害的图片加载，同时让 Metasploit在后台搭建 Socks代理。 “端口跳的挺快。”汉克斯看到这里倒是舍得说话了，不过他脸上的表情依旧轻松，“可惜来不及了。” 乔念的电脑已经被他海量的假数据包围，她电脑无法处理那些海量数据就会有被卡死的一刹那。只要她电脑被卡死。他就赢了。汉克斯几乎胜券在握，为了更大程度打压女人的嚣张气焰，他将所有的木马程序输入完第一时间停手，放开键盘和鼠标，停止一切的攻击，开始好整以暇的欣赏对方手忙脚乱的样子。但女生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发现被入侵的混乱，她眼皮都没抬，左手在键盘上敲出一行命令，右侧屏幕立刻弹出 iptables规则链，将所有SYN包导向虚拟黑洞。汉克斯皱了皱眉头。就在这一瞬间，乔念抬起头，像感觉到他几秒钟前的注视，左手还放在鼠标上，头偏着，有些懒洋洋地通知。 “你的攻击太慢了。” “接下来到我了。” “3。” “2。” “1。” 伴随着倒计时结束。她呼吸突然变得绵长，指尖在键盘上的落点精准如外科医生。她调出Nessus扫描报告，瞳孔在“CVE-2023-32634”漏洞编号上定了半秒，嘴角的冷笑终于漫开——对方居然用了未打补钉的 Jenkins服务器。代码在编辑器里快速拼接，她在 Payload里加入反弹 shell，最后一刻突然修改了端口号，用netcat命令将监听地址藏进 DNS缓存的间隙。就这一瞬间—— 双方局势反转！乔念的电脑变得干净无比，而她旁边汉克斯的电脑服务器状态页面像被撕裂的锡纸般扭曲。 “我靠！” 汉克斯正疯狂敲击键盘，大概发现了异常的 HTTP POST请求。但为时已晚，林砚的食指悬在回车键上，盯着倒计时读秒。 “你还有0.3秒。” 0.3秒够干什么？眨眼的时间罢了。汉克斯额头蹿落一滴热汗，脸上涨得通红，眼睁睁看着自己电脑在短时间内陷入黑回天乏术的状态。更惨烈的是他自认为无敌的蜘网防御系统在女人面前脆弱的跟张纸一样，一捅就破了。 “怎么会？”汉克斯两眼直愣愣的看着电脑，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怎么输掉了比赛。乔念后仰靠进电竞椅，听着旁边传来的设备重启蜂鸣，看着自己屏幕上跳出的“ROOT@HUI-SUN”权限提示符，指尖轻轻敲了敲麦克风：“建议下次给你的蜜罐也打个补丁，毕竟——” “再好的防御系统也是人研发出来的程序而已，有人研发就有人破坏，别太信任别人造的东西。” 汉克斯抓乱头发，赤红双眼直勾勾看向她，双手拍在桌子上面，咬牙切齿道，“再来！” 他不服气！乔念看了眼电脑边上的时间，十分钟过去了，她没兴趣再陪人玩十分钟的猫鼠游戏。第6509章我找到那帮人在哪儿了她抻腿推开桌椅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输了不服气的男人，黑眸好似灼人火光，淡漠又能洞烧灵魂。 “别让自己像输不起一样。” 汉克斯瞬间咬紧牙齿，额角绷出青筋，忿怒、羞愧和失控种种情绪涌上脸，以至于他瞬间的脸色变得极其不好看。但和乔念对峙了半秒钟后，他攥紧指节握着鼠标的手松开了，颓然靠在椅背上，泄力般开口，“我输了。” 其他人更是在短短十分钟内经历了情绪的大起大落，他们没比当事人汉克斯好多少。大家都有种被高高拽起来，又重重跌落谷底的失重感。以至于大家的大脑还处在阵阵眩晕中无法回过神来。汉克斯这就输了？输给东方来的女人？对方还只用了十分钟就打败了拥有防御优势的汉克斯？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魔幻的现实麽？ “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薄峥去哪儿了？”乔念不在意他失魂落魄的反应，淡淡问回最初的问题。其他人鸦雀无声。他们在icpo里面技术不如汉克斯，汉克斯都被人料理了，他们没勇气再去挑战。可是他们同样不好背叛战友。乔念目光梭巡一圈就落回到了绿眼男人身上，点名道：“你来说？” 汉克斯抬起头，表情犹豫不定，嘴巴张合又抿紧，迟疑着不愿意开口。乔念表情逐渐不耐烦，黑峻峻的眼眸映照出他的影子，轻啧一声勾起嘴角，说不清轻蔑还是冷嗤。 “所以你们icpo还真搞性别歧视？” “当然没有！”汉克斯反应很大，立马说，“我们里面有女同事，我顶头上司还是女的！” “所以你为什么不肯说？”乔念表情平静无波。汉克斯却羞愧躲开她看过去的目光，因为他好像被对方洞悉到内心深处最龌龊的想法。 ——他不歧视女人，但歧视黄种女人。他尊重他们国家的女人，但从小受到的教育和接触到的常识让他本能的瞧不起y洲人，其中尤其鄙夷女人。在他们的教育印象里面对y洲的女人最大的印象就是一群依附于男人，喜欢同性竞争的软弱又心机的生物。他们很多老一辈的人甚至将y洲女人称呼为漂亮的两脚黄猪。他接受过教育倒不至于如此侮辱别人，可是他内心深处还是会对不是自己同类的y洲女人抱有轻蔑的态度。他内心深处有种说了就约等于矮了y洲女人一头的不忿不甘心…以及被羞辱感觉。 “我……” “滋啦——”乔念撞开桌子，腿蹬拖着地面发出尖锐的响动划破了屋子里刚缓和下来的气氛。女生单手插兜扫视全场，突然扯起了嘴角，眼神毫不掩饰的乖戾冷漠，“我找薄峥是想说从你们给的u盘里查到了你们要找的那帮子犯罪团队藏身地址了。但你们既然这么厉害，想必不需要别人帮忙。” “什么！” 所有人惊愕看向她。她找到那帮子du贩在哪儿了！他们突然激动起来。汉克斯更是狂热瞪大眼睛—— 第6510章凭什么给你们 “这是地址。” “但是我凭什么给你们。”她的声音像冰镇过的代码编译器，每个音节都带着二进制的冷硬，乔念指尖捻着黑色u盘，轻易地让u盘落地，然后她当着icpo所有人的面，鞋尖踩了上去。 “喀嚓——”只听见一声脆响落在众人心头。女生抬脚走过，黑色u盘在她脚底下碎成碎片，暴露出里面的数据卡，一般来说只要数据卡还好好地，外壳碎了就碎了。但是让汉克斯他们绝望的是……乔念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后脚毫不留情的也从破烂的u盘处踩过去。等她再抬脚，地上的蓝绿色u盘数据卡也被毁坏的七七八八，冒出一缕烟。而乔念看都没看一眼，径直走出了大门，往外面走去。她除了帮icpo顺手查了那批犯罪团伙的信息，还查到了本杰明的线索。她原本想着把东西交给薄峥，自己去找本杰明，现在看来不必了…… icpo的人那么有本事，就让他们自己去找。他们找十天也好，半个月也好，甚至找不到也好！跟她没关系了。 …… 三个小时后。薄峥和罗明回到基地，两人表现出不同程度的疲惫颓靡，因为他们再次抓了个空。等他们千辛万苦赶到群众举报的地方才发现那里人去楼空，班驳的墙面上被人用喷漆喷出黑色的笑脸嘲笑他们再一次被耍了。 “什么？” 当罗明听到汉克斯等人支支吾吾说出比赛和激怒乔念，乔念毁掉u盘走人的事情时。他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快脱离眼眶掉出去了。左手手指颤巍巍指着汉克斯他们，脸颊肌肉抽搐，“所以你们把人气走了？” 汉克斯白皙的脸庞一阵青一阵红，尴尬至极低下头，“我不知道……” 薄峥早在他们说完第一时间推门而出，这会儿回来沉着脸说，“人走了。” “靠！”罗明气的猛砸桌子，瞪汉克斯等人的眼神恨不得将他们嚼碎了吃下去，嘴上更是忍不住怒骂，“你们脑子有问题！你知道她是谁吗？跟人家比计算机，比病毒？哈？我是你老师，我棺材板要压不住了。” 汉克斯：“罗副队，那个…我老师活的好好地。” “我知道！”罗明吹胡子瞪眼睛看着他叱责，“你快死了！” 汉克斯：“……”也不必如此咒他。 “要不然我去给她道歉。”他主动提出来，就是脸上的表情还有点不自然，说不上不情愿，只是单纯地感到没面子。他自认为自己让了一大步，却不想换来罗明再一次的冷嘲热讽，“道歉？你以为人家缺你个道歉？” 汉克斯涨得脸红脖子粗的反驳道，“那她想怎么样？总不能让我给她下跪认错吧！” “别。”罗明气不过冷笑道，“净说些不值钱的东西。” “……”他说自己下跪不值钱？！汉克斯还没来得及暴怒，就见薄峥走到两人中间，把他们两人隔开来，板着冰块脸，冷冰冰的开口：“吵什么？要不要给你们去酒店开个房间慢慢吵？” 第6511章念姐走了屋子里本来就低沉的气氛越发的低气压，压得汉克斯和罗明双双低头，其他人一样大气不敢出。薄峥见屋子里安静下来，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稍微没那么头痛后，再泰然道：“一部分人去修u盘，另外一部份人跟我找人。” 汉克斯张了张嘴，想说他们早就尝试过了修复被踩坏的u盘，没什么用的…修不好了。薄峥目光正好落在他那里，见状仿佛知道他内心想法，不带温度的说：“自己闯的祸，自己解决。有本事闯祸，没本事解决算什么男人。” “你不就觉得自己特别男人，所以不低头吗？” 汉克斯好像凭空挨了一耳光，脸一白，默默地闭上了嘴巴。薄峥懒得理他，叫上罗明一起出去。等罗明跟着他走出屋子，刚甩开汉克斯等人，薄峥就停下来，面容端肃道：“乔念可能查到本杰明信息了。” “真的？！” 罗明先是大吃一惊，旋即高兴，高兴了不到半秒想起乔念已经走了，脸上兴奋地表情黯淡下去，变成了担忧。 “乔小姐不会一个人去找本杰明了？” “嗯。” 薄峥点点头。 “我喊你出来就是想说这个事儿。她被我们叫到罗马尼来的，不能出事儿。否则我没法跟叶老和叶妄川交代。” 还有江老、袁姨一帮子人。包括他那个侄子也是乔念的朋友。不管是出于自己比乔念大一辈儿，勉强算她半个长辈的身份，还是出于人情，薄峥都无法让乔念出事。 “本杰明背后的人很复杂，她单枪匹马容易出事。” “我马上让汤森去找人。” 罗明转身就走。薄峥在原地抽了根烟，丢掉烟蒂，用鞋尖碾碎猩红的烟头，绷着脸掏出手机给这两天频繁联系的那人拨了个电话。电话接通的瞬间，薄峥走向僻静处，“喂。” 他把自己这边的情况言简意赅说了遍，毫不意外在一阵长久的冰寂之后，听见男人折竹碎冰的质问。 “薄峥，这就是你说的保护？” “……”这臭小子！薄峥被直呼名字有瞬间哑然，片刻后，哑然变成了沙哑的道歉：“对不起，我没管教好手底下的人。” “我不喜欢对不起这个词。” “……” 薄峥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电话那头传出忙音，叶妄川已然挂断了他打过去的电话。薄峥捏着手机又有了抽烟的冲动，他很有自制力的忍耐住了，抬手抚摸这自己右侧脖颈，偏了偏头，眼神微凉的往回走去。刚刚他忙着把罗明喊出来，不代表不和汉克斯那几个小兔崽子计较，犯了错就要受惩罚。这是icpo的规定！几分钟后，几个常年蹲在电脑前的icpo技术员们一个个如丧考批出现在了外面开始跑圈儿。用薄峥的话说。 “既然你们一个个有闲心去找别人麻烦，想必大家都精力充沛，那就先绕着住的地方跑50圈。” ** 程家。程树峰看见从外面匆匆回来的大儿子，他指节敲在胡桃木桌面上的声响像老枪上膛。第6512章不甘心也不服气 “怎么样？” “父亲。” 程维钧见到老人立马停下来，走到老者面前恭谨垂手。 “嗯。”程树峰摆了摆手，不在意似的，那是双眼尾垂着刀疤的鹰眼，瞳仁深处凝着经年不化的霜，仿佛随便眨动一下，就能把空气冻出裂痕。 “我在问你事情办的如何了。” “海外那边我们到期的三个港口的都督都不愿意和华硕续约，我亲自去了几趟，他们态度很坚决，说是有更好的合作对象…我最后一次和他们谈的时候，他们倒是松口透露了一点儿，说他们这次不单单是想售卖港口的运营权，还参考了牙买加这次的项目开发，打算在竞拍中加入基建的条件…他们希望我们能在拿到港口运营权的同时帮他们搞基建。”程维钧额头泌出细汗，短暂踌蹰过后，老实巴交交代了。 “哼。”程树峰半靠在雕花太师椅上，椅背的麒麟纹硌得肩胛骨凸出明显的棱角。 “还有呢？袁永琴那边怎么说？” 程维钧抹了把脸：“焕章也去拜访了她几次，她和之前说法一致，必须让我们拿到扶持才肯往下谈。” “除此之外，焕章还去找了国内其他几家和乘风集团差不多的公司，那些公司一听我们的来意就拒绝了。他们和袁永琴一样，要国内的扶持才肯接项目，说如果他们没拿到国内扶持做我们的项目没利润……” “这些人真够可笑！我们华硕拿到项目对他们也是面上有光的事情，他们却要计较那点蝇头小利。” “他们就不想把港口留在和z国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华硕手中？这个时候注重起利益来了。”程树峰却纹丝不动，唯有眉峰压着的阴影在额前投下两道深沟，像被恼怒灼出来的裂痕。程维钧不敢搭腔，轻声道：“这些人惯会趋吉避祸，如今上面不满我们，他们自然不肯和我们合作。” 程树峰绷直眉峰，抬眼问道：“程焕章上次提的那件事你怎么看？” 程维钧肃着长脸有些紧张，偷偷观察他表情，摸索着回答：“…我们不能失去那三个港口的续约权，可如果找海外的企业来做基建成本太高，我们一来二去等于给当地人白打工。华硕要做的话，还是得在国内找人来做，成本低、用起来方便。” 程树峰打断他：“人家不和我们合作。” “他们不和我们合作是因为拿不到国内的扶持，如果我们能搞定上面的扶持，他们还是十分愿意和我们合作。” 程树峰眯起眼睛威势十足的看他，缓声质问：“所以你的想法是……” 程维钧这次抬起头，“父亲，叶家摆明了态度要我们吃瘪，我们除了低头外，别无他法！毕竟叶家在京市的地位……”不是他们澳区出来的家族可以撼动。他没敢讲心里话。但他心里很清楚。程家除非不走国内这条线，否则不可能绕开叶家拿到上面的扶持资金。他们不吃这个亏也得吃！可是程家毕竟横行久了。他能理解自家父亲心里的不忿、不甘心和不服气！第6513章于婧让我们等消息程维钧沉声：“我们只要加快把产业往海外转移，总有一天不会再受国内掣肘！” “但这次…我们只能吃亏。” “我们股票的价格经不住续签港口失利消息冲击，一旦走漏风声，我们的股票会面临大跳水，对公司极其不利。” 程树峰静静听他说完，突出颧骨如老树根，眉宇间笼罩的阴云却渐渐消散，好似没入了空气里不存在了。半晌。他开口：“叶妄川提出来的项目需要几百亿资金，相当于我们这些年从z国拿到的扶持资金总和！” “谁会想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可是我们没办法，父亲。”程维钧也是眉头紧锁着，目光沉沉。 “嗯。”程树峰面无表情，眼神深处透出阴冷，“所以我们可以出钱，但不能叫人家认为我们程家好欺负！他想从我身上咬下几百亿的资金，就得付出几百亿的代价。” “于婧那边还没回话？”程树峰突然关切的问他。 “她刚刚回我了。”程维钧面上露出星星点点的笑容，笑着说：“她说一切尽在掌控，让我们等消息。” 程树峰紧绷的面皮有了些许缓和，抬手招呼他过去，程维钧赶紧上前站到了桌子面前。就见程树峰将一枚印章交到他手里。 “这个是董事长印章。” “你拿着。” “爸？！”程维钧又惊又喜，握着印章不撒手，眼睛直冒光。程树峰接近90岁高龄依旧牢牢把控着程氏权柄，他说起来是现在程氏的去家主，却时时需要找自己父亲汇报才能做事，否则他调不动公司里那帮子老人听话。程维钧喜气洋洋抬眸问：“您交给我这么贵重的东西……” 程树峰看透他的小心思，垂下眼皮，淡声说：“不是给你，是给于婧。没有你女儿，你拿不到印章。” 程维钧有瞬间的滞涩，但很快又扬起眉眼，十分恭顺的听训：“是，父亲。” 程树峰懒得计较他的心思，继续说完：“我是给你了印章，但给你是让你去京市一趟，代表我和上面签下西南开发合同，等你回来还是要把它还给我。” “……”程维钧背脊僵了一下，片刻又放松，“是，父亲。”他就说老爷子不会轻易放权。 “印章不过是个象征意义，只要我还活着，你拿着印章也没用。” 程树峰又不急不缓训斥，“瞧你方才得意忘形的样子，哪儿有点我的儿子该有的沉着！去了京市把招子放亮点，那里呆的全是人精！叶家没一个好对付的，老的就是个老狐狸，这一代更不好对付了！” “是，父亲。” “人家还比你小一辈儿，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他说到这里再看看唯唯诺诺的大儿子，气不打一处来，冷沉道：“要不是于婧从你媳妇肚子里爬出来，我还真不打算把印章给你。” “于婧是家里的骄傲，也是我的骄傲。”程维钧显然经常被他这么劈头盖脑的骂，脸上只有麻木地服从。第6514章叶少今晚有时间吗程树峰摆摆手，“行了，赶紧去准备下飞京市把事情办了。” 几百个亿啊！程树峰想想心都在流血。他喊住要走的程维钧，“等见到叶家那位想办法说说好话，看他能不能抬一手，能给华硕节约点就节约点儿。” “好。” 程树峰说到这里心里涌起一阵不安，又说：“…你尽快搞定上面的扶持资金，避免夜长梦多！” 程维钧当天飞往京市。他先通过等在京市的程焕章找到秦肆，又约了秦肆吃了顿饭，才通过秦肆的关系把叶妄川约出来。等他心心念念的人总算出现在面前，程维钧十分敏锐地察觉到男人身上萦绕的冷厉。他暗暗心惊了下，一边找秦肆打听消息。 “叶少这是…不高兴？” 秦肆正在品尝他带来的上好的龙舌兰，端肃着酒杯舒展眉眼浅尝了一口，才慢吞吞撩起眼皮，“哦，他啊。他最近内分泌失调。” “？” 秦肆说完迎上两双错愕又迷茫的眼睛，放下酒杯又笑了笑，挺玩世不恭的改口道：“哎呀，我开个玩笑。两位程叔叔不要紧张~” “我们叶少有几天高兴的啊，这已经是他平时最高兴的样子了！” 他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忽悠别人，“不信你问澳区的程叔叔上次见到他，妄爷是不是也是这个脸色。” 程焕章闻言和程维钧交换了个眼神，不着痕迹肯定了秦肆的说法，上次他见到叶妄川时，叶妄川也是叫人捉摸不透的模样，好几次和他说着说着玩起了手机，像给谁发消息，又半天没见到对方回信息。 “这样啊，我还以为叶少今天心情不好，我来的时间不巧了。”程维钧见状扯动了下嘴角，露出个勉强的轻松表情，十分好说话的样子。秦肆笑呵呵搭腔：“巧得很巧得很。程叔叔什么时间来都巧得很。” 三人都不说话了。各自心知肚明。程家这次来送钱的，一送还是几百个亿，作为收钱的甲方，谁会嫌弃送钱的人来的不巧了。程维钧笑容越发勉强，嘴角差点笑不出来的时候，叶妄川总算坐过来，坐下就给他们送过去一份文件袋。 “程总先看看？” “好。” 程维钧没想到他如此直接，干巴巴地伸手勾过文件袋，没背着程焕章，和程焕章一起看起里面的内容。叶妄川给他们的是一份详细的合作合同，里面写的清清楚楚华硕资本这次需要注资多少投资于西南建设，以及后续产生的收益要怎么分成…… 程维钧只看了前面部份，对后面分成没多大兴趣，一目十行扫过就算完事儿。他温吞收起文件，抬眼问：“叶少今晚有时间麽？我订了个饭店，晚上有空一起吃个饭？” 他还是想和叶家谈谈少投资点儿的事儿。为此他还专门叫程焕章安排了几个高校美女，清一色高智商大美人，不是虚有其表的明星类型，专门照着这位叶公子喜好挑选的人。秦肆一听就门清里面的门道，饶有兴致的看向自己好友。第6515章步步紧逼叶妄川靠在谈判椅上，指节轻叩桌面的节奏比对方心跳慢半拍，眸色反光遮住了眼底翻涌的冷意，惟有拇指碾过钢笔尾端的刻纹。 ——那是他每次捏碎对手筹码前的习惯动作。秦肆就知道程家的人想多了。果然。 “我晚上要陪老爷子吃饭，提前半个月说好了…所以…抱歉。”他说着抱歉，却没抱歉的意思，更像上位者对下面的人一句轻描淡写的囫囵，大家面子过得去就行。程维钧笑容滞涩半秒，又很快恢复如常，马上说：“叶少太客气了！肯定是陪老人家吃饭重要，我们改天再约。” “明天我就不在京市了。” “呃蛤蛤，叶少要出门？” 叶妄川双手交错放在身前，慵懒的回答：“是啊，去找女朋友。” “……”这下程维钧笑不出来了，有些无措也有些揣摩不透他的意思。他也不能冷场，只得强打精神说：“你和女朋友感情真好。年轻人和我们那代不一样了，真令人羡慕啊。” “程总羡慕可以再找一个。” “什么？”程维钧僵在原地，一度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叶妄川这时耸耸肩膀，露出今天第一个笑意，浅浅的不达眼底：“开个玩笑，程总不介意吧？” 程维钧深呼吸强压下胸口隐忍不发的情绪，脸颊肌肉抽动，硬是又粉饰过去：“不介意。我只是没想到叶少性格这么活泼。” 叶妄川不置可否：“年轻人沉不住气。” 程维钧不再搭话，只觉得怪不得出门前程树峰再三提醒他京市的人难缠得很，看看这些公子哥儿，小小年纪一个个说话藏锋，步步紧逼又处处装傻，倒是把他个老江湖打得措手不及，节节败退！叶妄川这时再打破僵局，没碰桌上的酒水茶叶，单手凫着水杯突然问：“华硕打算什么时候注资？” “呃……”程维钧下意识皱眉，还没来得及回答，又听见他漫不经心的逼近。 “不如先让华硕资本将资金转入国内公司，再让国内的小程总和我们签约，这样大家都方便。” 他刹那间明白叶妄川想做什么——叶妄川要他先打钱！一旦华硕的钱进了国内账户就跑不掉了。他们到时候想反悔也不能反悔了。程维钧深吸一口气，显然不愿意轻易地答应如此霸道的条款，就见叶妄川在他之前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又慢条斯理放下去，眼神始终落在他身上。 “其实西南那个项目华硕不做的话，乘风集团也在联系我。” 他好像只是随口闲聊。 “毕竟乘风集团一直在扩展海外项目，袁总似乎听到什么风声，正准备大干一场。” 他说：“华硕实在为难的话，我不勉强程总。” “我们不为难！”程维钧明知道这是个陷阱，也知道乘风集团和叶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偏偏他不得不跳进人家挖出来的坑里面。只因为他赌不起！那几个到期不肯续约港口以及高得离谱的股价无一不在逼着他做出选择。第6516章不能忘记自己真正目的叶妄川问：“钱什么时候能到账？” 程维钧憋屈。 “给我一周…” 他还没说完。叶妄川道：“今晚之前可以吗？” 程维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