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兄妹，高H）_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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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周老太太、周叙行、梁丛临和梁锋，还有几个周家的人都在，所有人视线纷纷落在她身上像在动物园买票看到了大熊猫。各个目光稀奇。乔念唰的坐直了。她稍微收敛了下骨子里的散漫不羁：“不好意思，刚起来。” 下一秒。她问：“你们在谈事？” 周叙行还没见过她小女生放松的一面，噙着笑道：“我过来找叶少问下接下来的打算。” “哦。” 乔念直起腿，手肘撑着沙发站起身来，双手插兜跟他们点点头：“那你们聊，我出去透透气。” “欸！”在她打算腾地方之前，周叙行叫住她：“我们已经聊完了，你留下吧，我准备带家里人出去逛逛。” 周叙行顿顿说：“…附近有个购物中心，他们难得来这边，就当出来散心了。” “唔。”乔念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点点头，算听见了。周叙行走到她身边时，又停下来，欲言又止一番后，缓缓开口道：“我听说了佳琪的事情。” 乔念撩起眼皮黑眸看他一眼，没做声。戴佳琪做的错事和她关系不大，主要是米希尔是否追究责任，所以如果周叙行想找她说情，就找错人了。第5509章想要念姐表态的原因周叙行从她沉默里感知到她的态度，无可奈何笑了下，摇头解释：“我不是想帮她说情。我提起这件事，只是想跟你说声抱歉。” “不管是佳琪还是我母亲，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乔念这才抽出手，指骨分明泛着莹白冷光，人也是清清冷冷的不算接地气的类型。但是这会儿她态度挺好。 “小事。” 周叙行观察她表情，微不可察松了口气：“谢谢。” 乔念扬起眉，不明白他在谢谢自己什么。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起来之前，周叙行和周老太太带上周父以及梁锋等人过来找了叶妄川。一来是想要问一下叶妄川对接下来继续跟m国交涉事宜的安排和打算。二来就是想探探这位的口风，看他打算怎么处理戴佳琪，以及无意间得罪了乔念好几次的周母。期间周叙行好几次开口都被叶妄川滴水不漏挡回去了，人家话里话外只透出一个意思——看乔念。乔念要计较，他就计较到底。乔念不计较，周家就没得罪过他。这才是周叙行松了口气的根本原因。因为乔念给出来的态度是不打算计较，也就是说，周家不会被连累，戴佳琪也只需要承担自己的做错事的部份。周叙行看出她眼底疑惑，没解释，这次真心实意的放松下来：“总之谢谢你。” “……”乔念还是没get到他再三道谢的点。直到周老太太开口：“行了，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们了。” “知道了，奶奶。”周叙行搀扶着老太太，跟乔念说了一声，和其他人一起鱼贯离开了房间。等偌大套房彻底安静下来。女生捏着眉骨，往冰箱走去，下意识就想拿碳酸饮料，被从后面抻过来的长臂挡开，替她关上冒着滋滋寒气的冰箱门。 “你忘了不能喝冷的？”鼻息快要扑洒到乔念脖颈上，喷在后颈引起尾椎骨过电的酥麻。 “唔。”她又摸了摸自己的后颈，抬腿跟男人拉开距离，离那股笼罩而来的雪后松柏的香气远一点儿。但这个想法没成功，就被人攥住手腕拉扯过去，迎面撞上一双深邃的眼睛里面。 “你躲什么。” 乔念只顿了一瞬，就说：“没躲。” 叶妄川见她眼睑下还残留着些许深色色调，知道她这段时间都没休息好，不是一晚上睡眠就能补回去，慢慢的松开手，转身走向岛台。 “等着，不要喝冷饮，我给你煮杯热咖啡。” “啊。” 乔念聊胜于无的颔首，居然没再坚持要喝可乐，要知道她一般想干什么很少为别人三两句话改变主意。她走到沙发原来的位置重新坐下，大概被刚刚那一小插曲打岔有点醒瞌睡了，没再仰靠养神。而是拿出手机横放，打开游戏准备打一局游戏。她一局游戏还没玩完，就感觉到旁边的沙发下陷，面前多了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因为游戏进入末期，剩下的人都是高手，就她分神的功夫，手底下的操作的人物就被她早就发现正准备解决的狙击手一枪爆头。第5510章只能说明背后的人是个疯子 [OVER！] 手机里传出无情的音效，昭示着她输掉了这局游戏。乔念面无表情放下手机，伸手端起咖啡杯，低头喝了一口，本来以为会很苦，没想到入口绵密的口感。叶妄川在旁边问道：“怕你不喜欢黑咖，做的拿铁，怎么样？” 乔念咽下去，比他做了个OK的手势，懒洋洋的又喝了一口，才放下杯子往沙发一倒。 “丝滑。” 她重新拿起手机，这次没再开游戏，而是大致扫了扫收到的消息和邮件，以及没接的电话。戴维在公海运送一批货物、观砚和薄景行在F洲、风毓和成大师分别给她发了褪色者最新的研究进度…… 乔念打开一目十行扫过去。他们现在做的研究还是基于艾琳娜藏起来的那份资料上面的数据做出来的，要说进度，其实没多少进度。她记得之前弄到的那份加密数据也跟褪色者有关系，第六洲在m国附近还有个实验基地。如果她能拿到资料，他们就可以进一步的了解褪色者。只可惜…… 艾琳娜死了。其实她不死的话，乔念觉得还可以从她身上作为突破口了解到更多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想到这里，乔念想起来昨晚睡觉之前没商量出的结果。她偏过头，一双昳丽黑眸上下打量起身边风姿卓然的男人，“你身上的毒没有发作吧？” “没。”叶妄川噙起笑眼：“担心我？” 乔念盯着他眼睛看了几秒，蹙起眉头，指骨还握着手机边缘，挺烦的：“你既然不想进一步，大清早就别撩。” 叶妄川一噎，哂然摸了下喉结。够直接。也就她乔念能简洁直白的说出口，偏偏还让他没办法，总不能跟她赌气在这种情况下跟她‘进一步’证明自己。但是不证明自己，又总有种…自己好像不行一样的感觉。叶妄川太阳穴充血跳动，按压了许久，才勉强压下被挑衅的紊乱的呼吸，转而提起来。 “第六洲知道了。” “他们不知道才奇怪了。”乔念漫不经心的转动眼梢：“这里毕竟是他们的地盘。” 其实离开Z国，外面基本上被第六洲、隐世家族的势力浸透了。第六洲比隐世家族还要利害。隐世家族只是通过经济参与到各国中去，而各国中枢系统里面全是第六洲扶持起来的人。两者不是同一个概念。前者只能算有点话语权，后者才是做到了真正的高坐钓鱼台。这也是当初她跟隐世家族闹翻，隐世家族最多给她使点小绊子，针对她个人。而第六洲次次针对的都是Z国，狠掐她七寸，要她知道他们不玩个人英雄主义，要玩就要牵连她背后在意的‘东西’。这次艾琳娜暴毙，她又被叫到现场，她心里有数，这就是一个陷阱，而她就算没掉进去，也沾上了腥臭。乔念想得清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们爱来就来，我也想看看他们玩得什么花招，谁在背后动的手，目的是什么。” 总不可能就为了陷害她一下，就弄死艾琳娜吧？那只能说明背后的人是个疯子。第5511章亲眼看到了同一时间。穆狄站在纽市警察局的法医处，看着簇拥他进来的警察们分成两排双手垂落放在两侧，一个个静默无声。 “我要看看她。” 他颗粒感声音嘶哑，好似一天一夜没睡过也没说过话，喝过一口水。法医走到保存证据的那一排冻库前面，拉开其中一个，里面赫然躺着个沉睡的女人。女人还穿着囚服，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如果不是她唇角和发丝边缘凝固的黑色血迹…她看起来宛如睡着了。西装笔挺的男人跌跌撞撞靠近，看到那张魂牵梦绕的脸就出现在自己面前，如此安静，如此…死色。穆狄刹那间被泄洪般的痛苦淹没，半跪在冻库前面抓住女人的手，入手冰冷的触感凉进了他心底。 “艾琳娜。” “琳娜。” 他俯下身英朗非凡的脸贴在女人毫无生机的手背上轻轻磨蹭，如情人喃语。 “我回来了。” “你看看我。” “是我错了。” “我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男人勉力牵起嘴角，跌入幻境：“你看你，手好冷，你一定是太冷了所以才不愿意跟我说话对吗？” 法医不忍道：“穆狄先生，请您节哀顺变。” 法医的话不知道触动了那只机关，刚刚沉湎在温柔里的男人褪去柔和，锐利的褐眸看向他。扑面而来的沙砾冷意。 “节哀顺变？什么哀。” 他站起身来，面容冷酷的好似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鬼，死死盯住在场的人。手指着躺在那里早已经没有呼吸，甚至已经冻得结冰的女人。 “她没死！” “她只是跟我赌气，不愿意说话而已。” “她睡着了。” 所有人鸦雀无声。没人敢打扰他。穆狄面部神经痉挛，嘴角抽动，再次将目光落在刚刚说话的法医身上，看他的眼神如同看死人。 “你说她死了，那你告诉我，谁干的？” “我……” 法医瞠目。就见男人从西装腰侧抽出机械，只听清脆上膛声，黑漆漆的洞口对准了他的眼睛。 “告诉我。” “谁干的！” 法医双腿发软，险些跌坐在地上，面对生死威胁，他没有表现出法医专业从业者大无畏的英勇冷静。反而面色惨白，张了张嘴，张嘴就来：“有，有嫌疑人，但是…我们没证据。” “谁。”穆狄面无表情用枪口指着他。法医低声道：“z国有人看过她，他们来了之后人就死了。没有征得家属同意之前，我不敢解剖尸体，所以无法得到确切的死亡时间…但是他们是第一发现人。” 穆狄缓缓放下枪口，垂眸看着躺在那里了无生机的女人。平静中透出不顾一切的疯狂：“你说…乔念。” 法医愣了愣，反应过来：“对，她是叫这个名字。除了她以外，还有几个人……” 穆狄全然听不见了。他耳朵最后能听见的声音停在了那句‘对，她是叫这个名字’。他用力收拢手指，机械边缘凸起的硬块咯得他掌心绯红，这些都不能令他拉回一丝理智。第5512章她爱你，爱过你他满脑子回荡着一个声音——她就死了，害死她的人为什么还能好好活着！ …… 穆狄不是艾琳家族的人，尽管他想带心爱的女人走，去到一个只有他的地方，但是他无法这么做。希尔夫人他们已经在来的飞机上。他如行尸走肉般离开了警察局，站在宾利旁边接到希尔夫人的电话。 “你见到琳娜了？” “见到了。” “她怎么样？她是不是好好地，那些消息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 “她…”穆狄闭上眼睛，握紧手机：“…她睡着了。” 那边长久沉默，只听见急促呼吸声。 “哈。” “睡着了？” “连你去看她，她都不理你？她和你关系最好，你去见她，她怎么可能不跟你说话。” 穆狄心脏刺痛：“…对不起，伯母。” 希尔夫人发出痛苦哀鸣：“我不接受！我不接受她死了，我的宝贝儿天底下最优秀，她怎么会年纪轻轻说没了就没了。她前几天还在跟我打电话，让我不要担心她，让我多去看看她姑姑…穆狄，她怎么会死了。” “对不起……” 希尔夫人深吸一口气，声调陡然变得阴冷尖锐：“我要亲眼看到才会相信！还有，不管是谁干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你也不能放过那些人！她…她爱你啊。” 埃莉诺也跟着搭乘私人飞机在去往纽市的路上，就坐在距离希尔夫人两个身位的位置。她之所以没有挨着希尔夫人坐，主要是她这位好母亲在听到艾琳娜猝死的消息整个人陷入了疯狂之中，时不时就情绪失控。面对她的时候更加如此。看到她就会面无狰狞的说胡话，甚至想要动手掐她脖子，嘴里嚷嚷着‘如果不是你抢了艾琳家族继承人的位子，你姐姐就不会死’之类的话。埃莉诺跟她感情不深，自然不愿意任由她将丧女之痛发泄到自己身上来。好在她那位父亲还算冷静，知道他们将来惟一的倚靠是谁，没再跟以前一样和稀泥。他拦住了发疯的希尔夫人，让她坐了个远一点的位子。埃莉诺的位子和希尔夫人有一定距离，但不妨碍她在这架私人飞机上面听见自己母亲恬不知耻的谎话。 “她以前跟我说过，如果她不是艾琳家族的继承人，如果不是我们给与她太大的希望，她也许会跟你走在一起。” 这当然是假话。艾琳娜说过的那番话是——‘如果我是埃莉诺或者岛上其他小家族的女儿，也许会认为攀上穆狄就是自己人生的终极目标。可惜我不是那些人，我要的比她们多得多。我要的东西穆狄给不起我。’。希尔夫人包含恶毒咬牙切齿的诅咒：“你不能放过那些害她的人！不然她死不瞑目。” “我知道了。” 穆狄低低声说。希尔夫人又含泪讲了很多艾琳娜曾经跟他的回忆，直到穆狄那边挂断电话，她才痛苦不已放下手机。 “我不相信……” 她放下手机刹那就痛哭出声：“连穆狄都说琳娜死了，我不相信。” 第5513章利用别人感情牟利的人最卑劣 “别哭了。”中年男人将她拥入怀中，轻轻地抚摸她后背，安慰着她：“我们…我们还有埃莉诺，还要过下去。” 谁知他话音未落，就被希尔夫人猛地推开，迎上雷霆忿怒的质问：“你什么意思？” “我没…” 希尔夫人捂住耳朵，歇斯底里怒吼道：“我不听，我的宝贝尸骨未寒，你就想好了退路。那个孽种靠得住吗？你就想倚靠她。如果不是她，她姐姐就不会死。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你也是，这辈子都不准原谅她！” 埃莉诺不想打断她，听到她再一次将黑锅扣在自己头上还是没忍住脾气，不软不硬的顶了句。 “别什么都算我头上，你宝贝女儿在外面没少得罪人，她会死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你说什么？”希尔夫人撑着手大喘气。绿发少女回过头，跟她四目相对。冰冷的眼里没有丝毫的濡慕之情，只有冰冷的警告。 “我说她死就死了，别算我头上，我不背锅！还有，你还想让我帮忙就不要给我摆架子，我们家什么关系，你我心知肚明，你在外面给我体面，我自然会给你同等的回报。反过来一样。” 意思就是希尔夫人再动不动在外面说三道四，她也会相应的给希尔夫人一点厉害瞧瞧。 “你……”希尔夫人气得够呛，揪着领口红眼睛冷笑：“好呀你，你真厉害，你够可以。” 绿发少女不吃她这套。一句轻飘飘的：“谢谢。” 将希尔夫人恨不得食其肉的愤怒捏的粉碎。并且她说完这句就不耐烦的转过身去，再也不搭理发疯的希尔夫人。 “我是你，就不会在她死了以后还帮她说谎，她活着的时候不敢承认自己养了鱼塘，起码她死了可以遵从心意说一次没爱过。” “……”他们都知道艾琳娜压根没爱过穆狄，或者她最爱自己，除此之外，也对人动过心，那人不是穆狄。埃莉诺在说她之前在电话里面撒谎了。 “你不该骗人。” “利用别人感情牟利的人最卑劣。” 希尔夫人气的脖颈青筋虬露，硬是没敢再吵回去，她恨极也怕极了小女儿，唯恐这个忤逆不孝的小女儿跑去告诉穆狄真相。她在岛上闹了两天，她那位大姑子的态度分明是不愿意为了艾琳娜的死大动肝火。她只能依靠穆狄了。 …… 穆狄离开纽市警察局并没有好受到哪里去。家里不断地打电话命令他立刻回去，不准插手这件事。另一边他派人去调查的结果显示乔念是最后一个探监的人，但时间太短，无法证明是她杀的人。穆狄看着源源不断送回来的消息，只能借酒浇愁，痛苦不已。他是恨是怀疑乔念。但是他还没蠢到极点。在没有确切证据证明乔念做的之前，他不会冲动出手，机会只有一次，他父亲不会给他两次动用家里人脉的机会。他要给她报仇。所以不能找错人。不能冲动。他要等证据。等一个确定是某个人做的绝对说服他的证据，而那个‘证据’很快就自己送上门来了。第5514章纸条上面的内容这天他刚走出酒店，就有人迎面撞了上来。穆狄肩膀被人狠狠撞过去，身旁的助理眼疾手快扶住他，就没好气冲着乱跑的人呵斥。 “走路不看路啊，没看见撞到人了！” “……” 那人跑得飞快，不知道听没听见他的话，转眼就要没入人群中。助理面色微变，当即要追上去给他点颜色看看，没想到还没行动就被人叫住：“让他走。” “可是……”助理驻足，转过头：“他撞了您就跑。实在太嚣张了！” “不用管他。”穆狄缓缓地抬起被撞得手臂，张开五指，手掌心里多了一张纸条，纸条揉成了团子大小，就是刚刚那人跟他错身而过的时候硬塞进他手里面的。 “这是什么东西？”助理吃惊。 “看看就知道了！”穆狄面无表情开始解开纸团，上面用笔潦草写下的字印入他们眼帘。 ——乔念中毒了，仲一流在帮她研究解药，她的毒跟你要找的人的死因有关，你可以查一下她名下的财产失窃的事。助理看完后瞠目张嘴，偷偷观察起男人的表情。穆狄也在差不多时间看完纸条上面的内容，称不上好看的表情隐忍的鼓起青筋。他将手上的纸条揉成团丢进垃圾桶里，迈腿拉开迈巴赫车门，在弯腰上车之前冷酷吩咐道。 “去查。” “查纸条上说的是不是真的。” * 这两天大使馆又跟FBI进行了几轮交涉。交涉的结果超过预期。 FBI通过几轮谈判下来也明白自己临时找的借口在法律层面上站不住脚跟，继续跟周叙行打官司只会更加暴露出他们居心不良的真实目的。并且他们这次行动极大程度激怒了亚裔科学家们，许多科学家自发给周叙行作证，证明周叙行没有任何窃取机密的行为，FBI属于无故抓人。另外大量的留学生开始在FBI外面进行抗议游行，要求FBI放人道歉，给大众一个交待。重重压力下，主张继续扣押周叙行的声音开始式微，不得不顺从大部分人的意愿跟z国谈判。乔念作为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也在谈判人员之列。她带上梁锋、梁丛临出席。周家只派了周老太太和周父两个人作为代表，周叙行和周母等人留在W酒店，由大使馆派人保护安全。十点钟。乔念一行人到达谈判现场。国金大厦在鳞次栉比的纽市中心依旧高耸入云，熠熠生辉。他们谈判的楼层在六层，要先经过大厅上去。此时正是上班时间，许多穿着正装的工作人员进出大厦，全是步履匆忙，怀中还抱着文件或者正在打电话。乔念一行人一出现，足以吸引他们的注意。 “请。” FBI派人在下面等候，接到人往里面领，脚步稍快走在最前面带梁丛临他们去乘电梯。梁丛临一行人以乔念为首，女生漫不经心跟在后面，出于对正式场合的尊重今天没戴鸭舌帽，露出那张年轻的过分的脸。她垂下的碎发下眉峰锋利，一双黑眸吊着倦意，双手漫不经心插进兜，压着眉眼，全程没往旁边看。第5515章谈判并不顺利一直到进入电梯，身形彻底消失不见。才有人小声议论起来。 “这些人是谁呀？” “z国代表团里面怎么混进来个那样年轻的女生，她也是代表团的人？看起来二十出头？有二十吗？” “我看过那场官司，她好像是里面挺重要的人物，真年轻啊，近看比在电视上看见还要年轻。” “哇哦，是个漂亮的Y洲美女。” …… 电梯上到6楼。负责领路的人带着他们进到谈判的会议室门外，站住停下来回头道：“到了。” 有人推开门。乔念逆着光看到里面右侧已经坐满了人，正朝着他们的方向望过来。她带着梁丛临等人进去，找了个中间第二个位置坐下，将最中间的位置让了出来给梁丛临。 “梁校长请坐。”女生懒洋洋的，看起来不经意又比谁都懂得谦让和尊重的意义。梁丛临看了眼对面密密麻麻坐着的人，没更她再客套来客套去，理了理身上西装坐了下去。乔念是他们这次行程的主要负责人，按说应该让乔念坐在最中间的位置，但是乔念太年轻了，不管怎么样，为了避免麻烦，哪怕做做样子，他也需要作为z国代表稳定下心态。接下来就是双方开始谈判。梁丛临来之前就跟周家的人商量好了他们的条件，再结合京市那边的条件，他开始跟FBI交涉起来。既然是谈判就不可能多么和谐。双方一开始开出来的条件就不一样。 FBI给出来的解决办法就是不再追究周叙行‘疑似’偷盗数据，周叙行还可以继续留在m国交换学习。梁丛临这边开出来的条件苛刻的多，他要求FBI道歉，外加恢复周叙行名誉，并且要FBI这边公开声明承认错误。 “不可能！” “我们绝对不会答应！” “我们做的最大让不就是不继续追究责任。其他的免谈！” FBI的负责人脸色很臭，态度极其强硬，面对梁丛临开出来的条件只差摔杯子走人。梁丛临态度也很坚决：“我们提出来的条件就这些，你们不同意的话，我们就继续打官司继续耗下去。” FBI负责人也被激怒了，当即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冷笑两声，态度恶劣的说：“我们无所谓，只要他的家人耗得起，我们也耗得起，你们就留在这里打个一两年的官司，我们慢慢走流程。怕就怕他家人的签证没那么长时间，呆个三个月就得回去了。” 梁丛临沉下脸，抓紧文件夹边缘，控制自己的情绪才没有当众跟人吵起来。对方的做法实在流氓。哪像FBI，更像电影里面的地痞无赖。他深呼吸：“你们凭白无故的冤枉他人，给人家造成了名誉上的损失，我们只要求你们公开道歉，恢复我方科学家名誉，合情合理的要求在你们看来就这么难做到？” FBI负责人脸上透露出不耐烦：“是不是冤枉还不好说，只能说我们这次没有抓住他而已，谁知道他以前有没有偷窃过我们的数据，或者他也许将偷窃数据，只是这次没敢这么做就被我们抓住了。” 第5516章念姐：我给你谈就谈，不谈你更惨梁丛临气得混身发抖：“你！” 这时乔念不紧不慢的敲了下桌面，弄出来的响动引得所有人注目。她在一众目光中慢吞吞的开口道：“好一个受害者有罪论。” FBI的人表情都不大好看。乔念没管他们，从带来的口袋里面抽出来一份文件丢到他面前，微微扬起下颌。 “看看？”极度狷狂。 FBI负责人胸口起伏，怒视着她，没有动手，换来女生无情嗤笑：“我劝你捡起来看看，毕竟…你的眼神除了让我想起斗鸡外，没有任何作用，一直盯着我看挺好笑的。” 健壮的男人忍气吞声捡起来了丢在他面前的文件，本来是很不爽的随便看了一下。结果看清楚上面的内容表情骤变，越看越认真，越看越紧张，脸色也是变幻不定。他花了五分钟看完上面的内容，再看向女生时眼神都变得警惕起来。忌惮道：“你想要做什么。” 乔念给了他一份历年来FBI手上沾染的人命官司，上面好几个涉及肤色问题，只要传播出去就会引发社会舆论轰动，足够让他们吃一壶，甚至引发不可想象的海啸。这些比梁丛临跟他们讲道理，讲道义有用的多。瞬间就将张狂的男人脖子上套上项圈，桎梏着他命门，逼迫他平视乔念等人。女生往后靠，敞开腿，眉眼轻狂恣行无忌的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言简意赅提出来。 “一，道歉。我要你们给周叙行本人道歉，承认你们的错误。” “二，发声明。在你们的社交平台上面发布声明，公正的给所有人讲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法庭的判决结果，以及你们其中涉及的违法行为。” “三，接受采访。恢复周叙行名誉，在网络电视、TV等媒体层面给z国科学家道歉。” 她每说一条都让FBI全员面色倏变，越变越难看。女生浑然不觉的垂下手，扬眉犀利的眼神扫过对面所有人，最后慢悠悠落在负责人身上。 “这是对你们来说最优选择。我要三天之内看到这三条，少一条，我们都不用再谈！” “你们这是蓄意挑拨舆论！”FBI负责人怒不可遏的撑住会议桌。换来女生轻描淡写的回应：“昂，我的个人行为，你可以试试抓我，我可以跟你们走，但是同样的，你考虑考虑自己承担得起后果。” FBI负责人面对赤果果的挑衅，竟然忌惮万分，半天没敢发作，只咬牙切齿的看着乔念。 “我说了，眼神杀不死人，我不是吓大的。既然大家走正常流程谈不下来，我们就用你们用的方法，走歪门邪道来谈。你可以说我耍流氓，我不介意，毕竟你们先给我们耍流氓。” * 一个小时后，会议结束。 FBI几乎全面接受了梁丛临开出来的条件，还被迫在这些条件前面加了一个期限。三天内。三天内他们需要主动道歉，主动给周叙行恢复名誉，还得主动解禁对周叙行的出入境封锁。 FBI的人在谈好的文件上签字后，摔门而去。第5517章穆狄找上门来梁丛临见人出去才松了口气笑起来，扭头跟女生说话。 “你给他们看的什么东西，把他们吓成这样子。” “一些他们做得‘好事’的证据。” 乔念将带来的东西收入文件袋中，发现FBI还把那份文件给带走了，有点讶异的挑了挑眉稍，没搞懂对方行为的意义。他们拿走那份文件，该不会认为她没有存档？那玩意儿她要多少复印多少出来，值得他们带走…… 梁丛临只见她拿东西的手一顿：“怎么了？” 乔念迅速回过神来，继续收东西：“没事。” “哦。”梁丛临解决了最大的难题，心里大石头落地，心情愉快的说：“我准备先安排飞机送周博士和他的家人回去，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等三天后FBI的道歉声明。你呢？先跟他们回去，还是等三天后跟我走？” 乔念系好牛皮袋上的封绳，漫不经心地说：“一个都不跟。我还有事没处理完，你们先走。” 梁丛临想问她留下来干什么，又发现会议室里还有不少人没走，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周父正好从他们身边经过，没听见他们聊什么，喜气洋洋问：“梁校长，一起出去？” “好。”梁丛临估摸着他要问自己回国事宜，颔首示意他走前面，自己马上跟出去。周父就搀扶着周老太太先出去了。梁丛临见状回头跟女生说：“那行吧，你自己注意安全，我在m国这三天，有事打我电话。” “OK。”乔念不觉得会找他，但还是给足面子。梁丛临也就表达下心意，也知道看起来的年轻的女生背后的势力有多惊人，恐怕永远也不会有什么事情需要他这位校长帮忙。 “那我先出去了。” “好。” 乔念停下手里在忙的事情，十分有礼貌的目送他出去。等会议室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慢吞吞整理好要拿的东西，最后一个走出会议室。出去就碰到在外面等了很久的人。 “谈谈？” “？” 乔念挑眉看向好久没见的人，没想到他会找到这里来，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微眯，嗤笑出声。 “我貌似没有拒绝的机会？” 穆狄面上平静如水，保持着抬起手臂让她去应急通道出口处的姿势，像机器人一样没有任何反应。乔念高高扬眉，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应急出口走去。穆狄紧随其后。两人走到监控死角拍不到的地方，乔念先停下来，转身面对面高大的男人，单手插兜，嚣张明媚。 “谈什么？” 穆狄鹰隼般的眼神兜头罩下来，将她从上到下逐一分析，似乎要看透她，半晌才开口说：“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乔念不太耐烦回过去：“如果我告诉你，她的死跟我无关，你是不是不会相信？” 穆狄低沉阴冷：“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乔念耸了耸肩，扬起下颚：“OK。你问。”从某种程度来说，她不想招惹上穆狄这个麻烦。原因很简单。她之所以留下来是想帮叶妄川找解药，就算找不到解药，也要盯着仲一流做出压制毒虫的特效药。第5518章来确认念姐是不是有杀人的理由乔念不想在这个过程中节外生枝，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这才是她耐着性子愿意跟穆狄走过来‘谈谈’的根本原因。穆狄长话短说。 “你是不是曾经闯入过她的金库找东西？” “？” 穆狄紧迫看着她眼睛，沉声：“乔念，我相信你不是个撒谎的人，做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过。你说没做过，我就相信你。” “嗤。”女生挺燥的眯起眼睛，不耐烦打断他：“你不用跟我用激将法，我是去过她金库，然后呢？你想问什么。” 穆狄冷不丁的：“你很讨厌她？” 乔念没想到他第二个问题如此‘幼稚’，顿了顿，似笑非笑看过去：“难道我要很喜欢她？” “我跟她还有你都算不上朋友，大家不是朋友就是敌人，你会喜欢自己的敌人？” “就好比你现在和我站在这里说话，你喜欢我？” 穆狄眸底一闪而过的阴鸷和厌恶压根藏不住，又引起女生毫不留情的嘲弄：“所以不要问我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浪费彼此时间。”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杀她，也没有理由这么做。” 穆狄突然打断：“没有理由吗？” 乔念看过去，就撞进翻涌恨意的眼睛里，稍微顿了一秒，反思自己应该有理由要弄死艾琳娜？就这么一瞬间的停滞落在男人眼里变成了‘证据’，证明了她的心虚。 “我已经问完了。”穆狄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转身就要走。临走之前又半回过头。轻声跟留在原地的女生道：“我只爱过她。” 乔念抬眼间，那人已经走得不见踪影，还是从应急通道离开的大厦，没经过电梯。穆狄都走了，她更没必要呆在这个角落。她慢吞吞的从角落走出去，下了电梯，在大堂和梁丛临等人碰头。梁丛临见她下来，跟周老太太说了句什么，就迎上来：“怎么啦，怎么下来这么慢。” “没事儿。”乔念不想让他担心，就没提穆狄找上门的事情，无所谓的抿唇，解释道：“接了个电话。” “哦。”梁丛临不疑有他，问道：“你等下总要跟我们一起回去吧？你跟我坐一辆车？” 乔念婉拒了他好意：“不了。” 迎上梁丛临微皱起的眉头。她说了个充足的理由：“我要去医院看看米希尔。” 米希尔身上的毒素打了血清开始慢慢好转，昨天就清醒了，医生的意思是让他多留在医院观察几天，以防万一出现突发状况。米希尔一向惜命，选择留在医院观察，等脱离了医生说的危险期，他再出院。乔念要去看望米希尔，梁丛临自然无话可说，抬手拍了拍她肩膀，沉声道：“帮我跟米希尔先生问好。” “行。” 仲一流也在那家疗养院，她去找仲一流的同时确实要顺便去看下米希尔，所以她没拒绝。 “还有戴佳琪……”梁丛临踌蹰怎么开口问。乔念就猜到他要问什么，没什么情绪的说：“他要追究。” 梁丛临一愣，双目错愕看向她。第5519章仲老：来找我要特效药？乔念挺烦的抬眸：“他们m国人没有我们那套‘得饶人处且饶人’的说法，他醒来以后我问过他，他的意思戴佳琪已经成年了，是个具有判断是非对错的成年人。他不会因为对方被抓住了，事后感到后悔并且给他道歉就原谅对方伤害他的行为，否则是对他自己的不尊重。他说他尊重上帝给他的生命，所以不能原谅戴佳琪无理的行为，会按照法律追究对方的责任。” “…嗯。”梁丛临许久叹了口气：“应该的。” 乔念知道他在惋惜什么，想了想又说：“米希尔说不会在m国对她提起起诉，他会等戴佳琪回国以后再委托z国的律师起诉。这样的话，戴佳琪可以留在国内承担刑事责任。” 梁丛临再次叹了口气，又拍了下女生后肩膀，轻声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我会跟周老太太他们说。” 梁锋等人在门口等了他好一会儿了，梁丛临也不好揪着乔念一直说，简单的聊了两句。他主动道：“既然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我就先跟他们走了。你自己注意安全，有事发消息。” “行。” 女生挺轻漫的答应。梁丛临匆匆追上其他人，先她一步离开了国金大楼，乔念在他们走之后，也上车去找了仲一流。 …… 疗养院里。仲一流才从实验室出来，手上的塑胶杀菌手套还没取下来，跟来找他的女生道。 “所以周叙行的事情解决了是吧？” “嗯。” 仲一流脱掉双手的手套，走过去接了杯水润嗓子，回头看她，眼神复杂。 “要我说让你少管点别人的事情，你肯定又不会听，还会在心里嫌弃我啰嗦了。” “但是你自己看看你，你管了他们的事情转头就得罪了FBI，将来万一有用得到人家的时候，人家谁还理你。” 乔念转动随便捡起来的一支马克笔，在手指间转动，混身混不吝的懒劲儿，说话也懒洋洋的。 “没有那个时候。” 仲一流没好气怼过去：“哦，没那个时候，你怎么前不久才找了IPA的人帮忙。” 乔念默了一瞬，旋即道：“IPA跟岛上没联系。” 仲一流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了，静静地看了她几眼，索性什么也不说，转身往操作台走去。 “他们做的试验实在逆天，我不想你得罪他们，但必须有人站出来阻止他们，不然我无法想象人类要被他们拖入什么样的深渊里面。” 当世界陷入混乱之前，必须有人逆光而行，帮着普通人先一步面对危险，这样的人放在电影里面叫超级英雄。仲一流不想自己身边的人成为超级英雄，因为英雄意味着牺牲，他不愿意自己当成晚辈的Q去牺牲。但他也知道这是乔念的选择，他尊重她的选择。 “你来找我是问特效药的进度？”仲一流岔开话题，主动提起来。乔念不藏着掖着自己的目的：“嗯。” 仲一流有点头痛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管玻璃管，递给女生说：“咯，给你。” 第5520章念姐：所以还是要找解药乔念顺手拿过来。就听见他说：“这个不是最终版本，只是暂时做出来控制他发作的药，里面含有吗啡肽，可以降低他血液里微生物的活性，对人体有一定的副作用，比如他会嗜睡、精神不济。” “嗯。”乔念点点下颚，抬眼看过去：“要多久才能做出最终版本的解药？” 仲一流笑出气音：“你当做个特效药出来很容易？” 女生拢好手里的玻璃管，垂眼：“没，我知道不容易。” 仲一流指着她手里的特效药说：“就这个都是我让药剂协会的其他人放下手里的工作加班加点研究出来的。你想要最终版本的解药，少说三个月，多说半年一年不一定。” 仲一流没说也许还要更久。 “所谓特效药一般都是市面上少见的疑难杂症，我们能找到的案例很少，还要利用有限的病例研究出专业的靶向药。你知道市面上很多免疫力疾病和癌症，十年二十年未必研究出来得了一种靶向药吧？事实也是这样！医学类里最难攻克的就是靶向药。” 他已经很收敛了，照样压不住眉眼中的意气风发，睨了乔念一眼，口气掩藏不住地意气洋洋。 “你以为不管隐世家族还是各国政要们为什么对药剂协会礼遇有佳。他们这些人还不是怕生病，更怕得了疑难杂症，将来有天求到药剂协会头上，所以提前接个善缘。” “唔。”女生眉眼恣睢，转身拉开包包拉链，将玻璃管塞进自己的包里，对仲一流的话不置可否。她装好药才看向老者：“也就是说，还是要想办法找到解药。” 仲一流敛目。 “你可以这么认为。” * 另一边。穆狄回到住处。进门就打来酒窖，从里面挑了一瓶烈酒出来，打开木塞，拿了个玻璃杯给自己倒上满满一杯酒。他脸色不虞仰头一饮而尽，又倾斜酒瓶再次倒满。助理看着他一系列的举动，好半天才敢小心翼翼靠近开口道：“穆少，您去找了那个人，结果如何？” 穆狄再次将杯子里的烈酒喝完，手臂青筋扎结：“是她。” “您确定？”助理刚要张口问怎么确定的，就听见男人冷沉沉的声调阴鸷道：“她和纸条里说的一样去过金库。” “去过……”助理想说‘就算乔念去过金库说明不了一定是她杀的人，光凭着乔念去过金库判断会不会太轻率’。 “我要的是她的动机。”穆狄没给他开口机会，就打断了，满脸即将滴落的冰冷，又给自己倒了今天的第三杯酒，狠狠闷下去，嗓子眼被烈酒辣的干涩刺痛，穆狄的眼睛都刺激发红。 “她亲口承认去过金库，就有了动机！” 纸条上面写的很明白，乔念在闯进金库的时候一时不察中毒了…现在他查到艾琳娜金库失窃属实、药剂协会仲一流在这里属实，还有什么好怀疑的？那个纸条上面写的内容全是真的！乔念有杀害艾琳娜的动机！至于证据？第5521章那就给他们再加把火 “哈。”穆狄猩红着眼睛杯子里的酒喝完，甩手，嘭的将杯子砸在墙上，咬牙切齿道：“我不需要证据，我也知道她如果做了不可能让人抓住马脚！她是什么人呀，有本事毁了维港，支身潜入第六洲救人…如果我一定要证据，艾琳娜要等多久才能下葬？” 穆狄捂住头，痛苦不堪的嘶鸣：“你知不知道，她死的时候甚至不肯闭上眼睛！” 他在法医那里看到躺在冰柜里面的尸体，那双眼里还残留着震惊、恐惧、不甘心。她没有闭上眼睛。连死的时候都不闭上眼。穆狄每每想到这里就心如刀绞，整夜整夜失眠，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她。他在梦里见到她一次次质问自己，为什么不给她报仇？为什么放过那些人？为什么让她一个人冰冷的躺在那里。 “她那天明明让我去看她，如果我没有回去，也许她不会遭遇不测…她才24。” 24…一切梦想刚刚扬帆的年龄，一颗耀眼的星星坠落，死得如此憋屈不甘心。穆狄睁开眼，眼里只剩下恨意。 “我不要证据。” “我要乔念给她陪葬！” …… 同一时间。同样的地点。背对着影子的女人还在修剪花枝，只不过这次她修建的海棠花枝，大朵浓稠纤妍海棠花从她指间穿过，开到糜烂。女人今天穿的露出系带的晚礼服裙也如同她养的海棠花一样雍容糜艳，夺人眼球。影子停在距离她几步之遥的位置，和上次一样在同样的距离站定，不再靠近。女人背后仿佛长了双眼睛似的，在他站定的刹那开口。 “回来了。” “嗯。” “穆狄调查了金库失窃和仲一流？” “是，他按照纸条上的提示去找了证据，我提前将证据准备好，他调查的很顺利。他现在已经确定‘凶手’就是乔念了。” “啧。” 女人轻轻啧了声，偏过头看着面前的海棠花，似乎不满意修剪出来的效果，慢条斯理的擦拭起花剪。 “太慢了。” “？” 影子听出她意有所指，抬起头又低下去，沉默等待女人的安排。女人和上次一样无情的剪掉面前不满意的作品，看着那朵开得极艳的海棠花掉在地上，抬脚从花蕊上碾过。迸溅的花汁仿佛流出来的眼泪。女人没有丝毫波澜踩过去，放下剪刀，用清水濯洗素手，垂眼看着水面倒映出来的影子。 “那你就再帮帮他们，帮他们加把火，加快点速度。” 影子不明就里开口询问：“您的意思是？” “光穆狄一个人疯怎么行？”女人轻声细语，忽略掉被她拨碎的水面倒映，宛如最好的情人低喃：“还是得两个人对着发疯比较好。” * 三天后。 FBI发表公开声明道歉，还接受了各大媒体的采访，负责人再次在镜头面前承认了错误，引发了舆论激烈讨论。不管网上的网友怎么说，FBI公开澄清的行为证明了周叙行的清白，尽管网上还有个别不和谐的声音，大部份向着周叙行，谴责了FBI不负责任的行为。第5522章突发状况周叙行也在这个时候发声表示不再留在m国实验室继续学习，将起程返回国内。机场少不了记者的围追堵截。不少记者得到消息提前到机场等待周叙行一行人出现，想要拿到周叙行的一手回应。乔念提前跟梁丛临说过不回去，叶妄川自然也留了下来。这次回去的只有周叙行和梁丛临他们。周叙行处理研究所的扫尾工作花了点时间，正好赶上和梁丛临一起，他们就选择了同一天回国。这天m国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的好天气。载着周叙行和梁丛临的车子稳稳地开在去机场的路上。周叙行还在跟梁丛临说话。 “乔念不跟我们一起回去？” “她呀，别管她，她说还有事。” “她是清大的学生？学的中医和音乐专业？但是计算机玩得不错？她有没有兴趣了解下航空航天。”周叙行还挺喜欢乔念的，动了心思。梁丛临一边坐在副驾一边看他，知道他在想什么，先替乔念婉拒了。 “她脾气不好，也没那么多时间，你就别想了，她不会转专业，也不会再多兼顾个专业。” 梁丛临说到这里没好气道：“以她现在的修分速度，我怀疑她就毕不了业！” 乔念休学一年多，快把清大当成背景板了。以前好歹去学校上上课，做做样子。现在她除非有事，不然很少去学校，就算去了也是呆在实验室里面，不然就是找人。更何况周叙行在国内是算不错的中流砥柱人才，但比起早就想收徒的成大师。周叙行最多算个小年轻。成大师都没能说服乔念跟着学，周叙行想收乔念当学生，纯纯多余了。周叙行不知道其中内情，也不强求，只是有点遗憾说：“可惜了，我觉得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是啊。”梁丛临在心里想，可不是吗，谁看不出来这种绝顶天才和普通人的区别。但天才之所以是天才，就是难搞。乔念比清大数学院那些天才难搞得多。 “你就别想了，等回国……”梁丛临话音未落，眼角余光瞥见斜前方冲出来的车子，骤然失声。 “——啊！” 伴随着撞击声。司机猛打方向盘踩刹车，车子剧烈旋转，摩擦着轮胎冒烟了，可算勉强停下来，没有造成更大的交通事故。梁丛临也从最初的撞击眩晕中回过神来，模糊看见那辆撞了他们的车子逃之夭夭。他摸出手机，拨出去电话。艰难开口。 “我们出车祸了。” …… 乔念接到电话的时候刚刚跟叶老爷子打完电话，找了个理由搪塞住老爷子，不让他过多地怀疑。她很少撒谎。乔念刚在电话里虽说没有跟叶茂山撒谎，只是囫囵岔开话题，让叶茂山误以为他们为了别的事情留下来，还是让她心累，好似打了个攻坚战，整个人疲得不行。梁丛临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进来。张嘴就是车祸。乔念马上拿起车钥匙：“你们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第5523章念姐摆烂梁丛临深吸一口气，在手机那头说：“我们没受伤，你别过来了，我打算直接去机场，尽早离开这里。” 乔念动作稍顿。又听见他那头在说：“我打电话给你就是想告诉你，自己注意点安全，这显然是他们的报复，你和叶少单独留下来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乔念忽略掉他后面的叮咛，沉声道：“你们真没事？” “我没事，只擦伤眉骨，皮外伤。” “周博士呢？” “他扭到了左手，但我们刚检查了下，没有伤到骨头，就是普通的扭伤。” 乔念悬着的心放下去，也不着急出门了。她将车钥匙重新放回去：“那就好。” 梁丛临份外冷静分析道：“对方没想致我们死地，更像是一种示威警告，会不会是FBI做的？” “不会。”乔念断然否决他的猜测，过了半会儿不紧不慢解释道：“他们有这个闲工夫何必答应我们的条件。” 她指的FBI早上还当众道歉的事情。 “你说得对…”梁丛临如梦初醒，也意识到自己猜错了人。可是不是FBI，他们最近还得罪过谁？乔念仿佛听得见他心声：“别想了，你和博士他们先回国，这边的事情交给我来查。” “嗯。”梁丛临不逞能，只说：“你自己小心一点儿，不然我跟叶老还有聂老他们没法交代。” “好。”女生答应的痛快，至于听没听进去就没人知道了。梁丛临那头挂断电话，乔念慢吞吞放下手机，转了下手腕，心情不大好，将手机丢在沙发上面，人也坐过去。叶妄川出来就看到她仰靠在沙发，用手挡住眼睛，似乎心烦意乱的一幕。他脚步稍顿，手插进兜里，慢步走过去。站在女生面前停下来。就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了一会儿。乔念耳聪目明肯定知道他过来了，但是她依旧维持着那个摆烂的姿势一动不动，连搭在眼皮上的手都没挪开半寸，仿佛不知道他已经过来了…… “哧~”叶妄川笑出气音，抽出手，手里面多了一颗包装鲜艳的糖果，他优雅拆开糖纸口袋，弯腰曲起漂亮的手指将那颗糖塞进她口中，低垂眼眸，好像在哄人。 “试试，草莓口味的。” 乔念能感觉到他靠近的呼吸，还有手指尖擦过唇瓣残留的温度，再加上口中多出来的这颗糖，总算舍得拿开搭在眼睛上的手，睁开眼睛慢吞吞的坐直了，叼着那颗水果糖咬进嘴中，嘎嘣作响。弥漫的草莓甜滋滋的味道驱散了没吃早饭引起的低血糖，她脸上的冷燥感消散不少，多了一丝懒洋洋的意味。 “你怎么随时都有糖。” 她挑起眼神：“之前是橘子糖，现在是草莓口味，唔~叶总改行当水果糖批发商了？” 叶妄川不理会她的调侃，深眸映出她的倒映，言简意赅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喀嚓——”乔念尖锐的虎牙咬碎口中的水果糖发出嘎嘣脆响，旋即双手手肘撑住身体，人往后仰，修长的脖子拉成满弓。那双阒黑的眼睛始终看着他，又在他对视之前，抢先一步挪开眼。第5524章等等就知道她想干嘛了乔念人懒洋洋的不着调，口气清淡：“我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不是有读心术？怎么每次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好像知道了。” 叶妄川充当了安静倾听者的角色，垂手站在那里安静听她说话。乔念又迅速看他一眼，撇下黝黑眼睫毛，周身涌起一阵挺燥的烦意，跟他说：“我总感觉背后有一只手在推动所有事情的发展。” 她把梁丛临他们出车祸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下。紧接着支起身。黑眸沉敛：“从艾琳娜暴毙到梁校长他们出车祸…全部都太凑巧了。” 乔念想到什么，微微蹙起眉：“…在梁校长他们出车祸之前，穆狄还找过我。” 她眼睛很亮，好似穿过重重迷雾抵达真相。 “你说我会不会怀疑穆狄？” “你不会。” 叶妄川见她垂落的发丝，伸手大拇指指尖抚过她侧颊撩至耳后，勾起唇角，十分轻松的语气。 “你既然问出来了，就说明你不会。” 乔念黑白分明的眼眸又看了他一眼，重新咬着糖果瘫回沙发上面：“无趣。” 他就是有bug，所以每次都猜的透自己的想法。叶妄川说：“你不用去纠结幕后的人，她要达成目的，不可能一直躲在后面，总会浮出水面。” 乔念半阖眼睫在想事情，嗯了一声，隔了一会儿，像想通了一般重新抬眼睫看过去。 “你说得对。” “等等就知道她想干嘛了。” …… 事实上没有让他们等多久。乔念就确定这件事跟穆狄无关了。因为她接到了纽市警察局的电话，电话里面NYPD的人希望她过去一趟，但没在电话里说什么事情。乔念拿上外套准备去看看。叶妄川紧随其后，圈住她手腕：“我跟你一块去。” 乔念看了一眼他攥紧的手：“恩。” 由季林开车。两人很快到了纽市警察局，等他们踏入警察局里面，迎面而来的警员纷纷露出复杂的表情偷瞄他们。乔念一律无视掉，踩着他们‘讶异、忿怒、厌恶’的眼神走到最里面，跟和她打电话的人接头。 “你给我打的电话？” “乔小姐？”女警员看到她，反应过来，放下怀中抱的文件，示意同事等等，又下意识的望向乔念身后站的男人。叶妄川出众的外貌很难被人忽视，女警员见她还带了人来，微微蹙眉，抿紧嘴，没说什么。 “请跟我来。” 乔念跟着她穿过长廊，走到更里面，还没走到目的地，她就嗅到空气中漂浮的大量硝烟味。再前面就是层层的人群，消防员正在灭火，火势已经得到控制，还剩一点火舌。她刚闻到的浓烟就是从这里冒出来。乔念从浓烟中还嗅到了些许福尔马林和消毒水混杂在一起的味道。她隐约猜到了起火点。 “人来了。” 女警在人群外喊了声。密密麻麻的人墙散开，让出一条可容一人通过的窄路，火舌外面站着几人，其中一对男女的脸映着火光，蓦然望过来，眼里的恨意快要喷出来了。第5525章着火了除了他们以外，乔念看到两个熟人。一个是前天才找到过她的穆狄，见他衣冠楚楚，发丝凌乱，可以猜到他才是匆忙赶过来的人。穆狄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如有实质的目光凝过来，像锋利的利剑恨不得穿透她。 “唔。”乔念勾起嘴角，回了对方个挑衅的眼神，懒得解释，轻声跟身旁的男人说：“看来他们已经把这口黑锅甩我身上了。” 叶妄川轻笑：“乔神还怕背锅？” “昂。怕倒是不怕，虱子多了不怕痒。我背的锅还少了？”她毫不掩饰的说：“就是有点不爽。为什么次次都是我背锅，你应该也有动机，他们怎么不怀疑怀疑你。” 叶妄川听着气笑：“谋杀亲夫？” 乔念斜睨过去：“你就不能认为是有难同当？” 叶妄川抓住她指尖捏了一下，宠溺气音：“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没有意见。” 乔念心满意足收回视线，双手插兜走过去，迎上几人吃人一样的视线，吊儿郎当。 “所以叫我来什么事？” 她刻意忽略一起来的绿发少女，默契没跟对方有任何眼神接触，好似不认识埃莉诺一样。埃莉诺从她出现开始就跟着穆狄他们看向来人，这会儿更是光明正大的看个够，反正没人注意到她。只不过她如此灼热的视线很快被人挡住了，埃莉诺不爽的抬眼，就见站在乔念身后的男人不知从何时起挪到了她左侧，好巧不巧，正好挡住她的方向，把乔念遮了个严严实实。 “嘁。”埃莉诺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压低声音，冷嗤一声，倒是不好当着自己父母的面再挪位置，默默将视线移向天空。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啊。可惜这么好的天气，她还得陪着这些人来处理糟心事。真烦。 …… “乔念。”希尔夫人没埃莉诺那么无所事事，在看到女生出现的瞬间，她就想扑上去。没想到她还没这么做，就换来女生无情警告：“我劝你不要过来，我不打女人，但先攻击我的除外。就您这种养尊处优的贵夫人，我怕一脚过去踹断三根肋骨，您又跟我哭，说我不尊老爱幼~我挺想尊老爱幼，所以劝你不要冲动。” 希尔夫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一股子从脚底直接窜上天灵盖，快要气冒烟了。面对轻描淡写警告她的女生，她还真忌惮的不敢再靠近，惟恐乔念跟说的一样对她动手。她养尊处优多年，断肋骨不可怕，她不能接受当众出丑的情况发生！但她又咽不下这口气，瞪着女生的眼珠子都快掉下去了，掐着手掌心，隐怒低吼：“你干的？” “什么？”乔念掏掏耳朵。希尔夫人更愤怒了：“是你干的对吧？” 乔念看着她愤怒的眼睛笑了，笑得放诞：“你有证据？还是你亲眼看到我放火了。” 希尔夫人痛恨她轻描淡写的口吻，咬牙切齿的挤出来：“除了你，还能有谁这么干！” 第5526章念姐：说得好，为什么叫我过来 “啪啪啪。”女生抬起手臂不走心鼓掌，懒散的视线跟她对视：“说得对，我也想知道。” 希尔夫人又要破防，被身旁的男人阻拦：“好了，医生不是让你不要情绪太激动，你的血压又要升高了。” “我怎么可能不激动！”希尔夫人斩钉截铁反问。艾琳森冲她摇摇头，轻抚她手背：“你冷静一点儿。” 希尔夫人深呼吸一口气，撇开头，来了个眼不见为净。艾琳森见她不再纠缠，沉脸缓步上前，跟女生面对面道：“乔小姐，我们死了个女儿！” 乔念正眼看他，坦荡又无畏抱臂：“所以呢？” 艾琳森不可避免的皱眉头，重复她的话：“所以？” “是啊。所以呢？”乔念坦坦荡荡：“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人出生，每天都有人死亡。你死了个亲人，所以呢？” 她只差没把‘跟我有什么关系’挂在嘴上，效果差不多。艾琳森瞬间明白了她在反问，脸上的神色没比之前的希尔夫人好多少，冷着一张脸。 “别人的死活或许跟你没关系，但艾琳娜的死，你敢说跟你无关？如果跟你无关，你现在又为什么会被叫过来。” “说得好。” 乔念偏头看向在旁边的女警，像才想起她这个人，眉宇间压不住锋锐之色，淡淡的瞥目。 “所以NYPD把我叫来干什么？” 女警没见过如此强大气场的Y洲人，被乔念问的一愣，张了张嘴，还没开口气势就弱了一半。 “我们怀疑……” “你们怀疑的理由和证据？有吗？没有证据，你们打电话要求我过来属于侵犯我的个人权益。” 女生不耐烦打断她。女警豆大汗珠冒出来了，忐忑不安，又张了张嘴：“您是艾琳娜女士死亡的第一发现人，我们……” “第一个发现的人不代表凶手，你读警察学校的时候老师没教过你这个基础知识？” 她格外强势。 “我会让律师跟你们对接。” “希望NYPD做好准备。” 女警表情变了又变，却被她身上强大的气场压制的哑口无言，只好频频地看向穆狄等人。乔念解决掉NYPD的人，转头就跟方才质问她的艾琳森耸肩膀道：“好了，解决了。你现在还有问题？” 艾琳森怒极反而笑了，一双冷沉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乔念，意有所指的说：“我以前就听说过乔小姐胆子大、谁也不放眼里。以前我还觉得传言不一定是真。现在看来，关于乔小姐的传言倒是很真实，形容得分毫不差！” “我不喜欢你们那套含沙射影的说话方式，不想听也听不懂，你如果想跟我说话，麻烦说直接点。” “好，好一个直接点！” 艾琳森怒极：“我妻子问的问题就是我想问的，她都死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他看向乔念身边的男人，转移矛头，指着叶妄川：“就因为他？你争风吃醋，连她的尸体也不愿意留！” “……” 乔念挺想鼓掌夸他分析的很精采，以后别分析了。第5527章乔念，你有动机她观察过艾琳森和希尔夫人，两人一个肉眼可见的不冷静，另一个看似冷静实际上听他说话就能听出来也没好到哪儿去。她不想继续跟不理智的人扯下去，干脆走到一直没说话的穆狄面前，迎着对方阴冷的目光开口道。 “周叙行一个小时前发生车祸了。” “？” “在去机场的路上，有一辆车突然窜出来险些跟他们对撞，后面那辆车看到他们碰到绿化带停车后，又逃之夭夭。” “你想说什么。” 穆狄不是蠢人，意识到乔念有话要说。乔念跟他有一定的身高差，气场却不差分毫，还隐隐压过一头。她轻描淡写反问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比如，如果你是我，你会怀疑谁？” 穆狄表情倏变，旋即冷笑道：“怎么，你觉得是我做的？” 乔念偏过头，越过他看向还没扑灭完的火苗，神色淡淡道：“你不也觉得是我做的？” “……”穆狄喉头滚动，眼里射出冰锥，冷冷道：“乔念，就算不是你放的这把火，你敢说她的死跟你无关！” 女生面对他咄咄的逼问挺好笑的回看他：“我记得不止一次说过跟我无关，你不信啊。” 穆狄又被堵了一下，眼睫半阖，英俊的脸庞笼罩在半火光半阴翳中，覆盖上一层寒霜。 “乔念，你有动机。” “？” 乔念顿了几秒，反思自己他说的动机是什么，又想起什么似得回过头，望向站在那里就引人瞩目的男人。嘴角抽动了下。 “不至于。” “……”穆狄盯着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旋即就转开头，拒绝沟通了。乔念看他样子就知道这就是不相信的意思。她也没有再解释的欲望了。 “我跟你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也许在你不知道的背后有人在推动这一切，你愿意跟我关在一个笼子里做野兽困斗取悦他人，我也没办法，你自便。” 她说完这些，没有了再跟这些人沟通下去的欲望，转身叫上人就走。 “我们走吧。” 她已经知道NYPD叫她过来干嘛了，就没有再留下的必要。 “乔念！” 眼看女生就要走出众人的视线范围。希尔夫人忍不住再次喊住人。女生没回头，双手插兜里，背影就透露出满满的燥劲儿。哪怕她没说一句话，希尔夫人也感觉到催促，掐住手掌心憋得脖子通红，忿恨地说。 “我不会放过你！” “随便你。” 女生走的头也不回。希尔夫人等两人离开，愤怒的推翻了面前的消防器材，愤怒充斥着充血的双眸，刹那间哭出来。 “我的琳娜…她太过分了！” “好了好了。” 艾琳森搂过她肩膀低声安慰。埃莉诺在后面看了一出好戏，兴致勃勃歪过头，拉了下要走的男人的衣袖：“欸，问你个问题。” “…松手。”穆狄脸色贼难看。被她视若无睹，继续兴致盎然的问：“你说乔念有害死我姐的动机，你查到了什么？” 穆狄眼神立马变得尖锐，上下打量她，透露出怀疑。第5528章要鉴定死者身份埃莉诺哂然松开手指，从他衣袖上拿开手，撇了下嘴角，拉长尾音：“别这样看我，我只是随便打听一下，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穆狄脸色很差：“跟你无关。” “OK。”埃莉诺举起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敷衍囫囵他：“你失恋你老大。” 穆狄表情扭曲了一秒钟，深吸口气，深深地看她，用语重心长的口气压低声量：“她是你亲姐姐！她去世，我不指望你跟你父母一样伤心，起码不应该跟现在一样。” 绿发少女敛起刚才的轻慢，抬眸跟他目光接触，没了之前的嬉笑容忍，多了丝嘲讽。 “你忘了那天我跟你说过的话。” “……” “闲的慌就去找事做，别来教我做人，我还不需要你来教。” 穆狄甩手走人。埃莉诺当没看见，从身上掏出手机翻出黑网的邮箱，给自己一直关注的邮箱里发去了一封邮件，就抬眼瞥见还依偎在一起的希尔夫人和艾琳森，耐着性子等了几分钟，等到艾琳沃的电话打进来，她才走到边上去接电话。 “嗯，着火了，我们没见到尸体…但是穆狄来了，他说确定就是我姐的尸体，人确实死了。” “现在消防在灭火，等火灭了以后，我打算让他们找出骸骨和我爸妈做dna鉴定。” “嗯，您放心，我会确定死者身份，有结果第一时间跟您说。” 埃莉诺三言两句打发掉自己小姑，又翻出邮箱看了眼，看到多出来的红点，扬了扬眉点开。就见到自己方才发出去的邮件有了回应。 [知道了。] 就三个字。没了。埃莉诺将邮件翻来翻去看了几遍，才确定人家就回了自己三个字，只好将手机默默揣回兜里。正好这个时候火灭了。消防灰头土脸出来。 “你们谁是家属。” 埃莉诺抢在希尔夫人之前走过去，直截了当跟NYPD的人提出来：“我们要做鉴定，麻烦尽快给我们安排。” “啊？”NYPD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往希尔夫人方向望去，主要埃莉诺太年轻了，正常情况下应该是长辈说话，而不是她来做主。希尔夫人果然脸色不好看，艾琳森同样为她如此冷漠的态度感到不悦之极，两人齐刷刷看向埃莉诺。埃莉诺顶着他们谴责又不悦的视线，平淡的说：“姑姑刚来电话，让我们尽快确认死者身份。” 希尔夫人掐着掌心，眼神快喷火了。艾琳森却在听到是艾琳沃的要求后，愣了愣，旋即收拾好情绪的，跟她说：“我知道了。” 然后转头去说服妻子去了。埃莉诺回头跟消防说：“带我去看看起火点。” 她走了还能听见后面传来希尔夫人歇斯底里的咒骂—— “她们姑侄根本不在乎我女儿的死，只想赶紧收拾完烂摊子了事，还有她，你看看她，她像死了姐姐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死的是她的仇人！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她，而是我的琳娜。” 后面的埃莉诺走远听不清楚了，也不想再听下去。她大步流星离开，当不认识后面的两人。第5529章念姐没有走外面。乔念没着急走，坐在车上等里面的人出来。她手机发出嗡鸣声。季林见她从中控凹槽拿起手机漫不经心解锁，有个什么新消息进来，乔念看了那条消息又回了对方…… “谁的消息？” 叶妄川也看到了。乔念回完将手机重新丢回中控凹槽，靠在椅背上没给自己系安全带，懒洋洋回答：“埃莉诺。” “她说帮我试探了穆狄的态度，穆狄一口咬定我有作案动机，她问我被穆狄抓住什么把柄了。” “你怎么说？” “唔？” 乔念过了半秒意识到他在问自己，咂舌哑然失笑，挺燥的眼尾飞扬，又嚣张又劲。 “我说知道了。” 季林多嘴插了一句：“乔小姐您知道？” “……”乔念瞬间无语，好在耐着性子：“我敷衍她的，我不知道，但她也不知道，所以没必要再讨论。” “再说，我不是在这里蹲了吗？”她毫不掩饰自己目的，“我也想看看他到底为什么笃定是我干的。” 三人说话间，穆狄率先从警察局出来。乔念抬手给自己系上安全带，就跟季林说：“我们跟上去，小心点，别跟太拢被他发现了。” “好。” 季林跟着肃穆起来，双手紧握方向盘，背后肌肉紧张的随时可以迸发力量，十分紧绷神经。穆狄没注意到他们停在树荫下面的车子，大步流星走向开过来的劳斯莱斯。在乔念他们的注意下。劳斯劳斯停稳了。司机从车上下来，小跑到后排去开门，又用手给男人做遮挡，训练有素的谦卑姿态。穆狄弯腰窜进了车里。司机又在外面关上车门，这才重新小跑到前面驾驶位，紧接着司机也上了车…… 劳斯莱斯发动，窜出尾气。季林在他们快要开过转弯的时候才发动车子跟上去，十分有经验跟前面的劳斯莱斯保持了三个车的身位。这样前面开车的司机既不容易注意到他们，他们又不至于跟丢了人。就这样跟了一路。在前面的劳斯莱斯踩着绿灯最后的几秒钟时间先过路口，季林不得不停在红灯前面等待…… “他们先过去了。” “嗯。” 乔念靠在椅背上眉棱松散，浑不在意的应了一声。 “前面是个短路口，跟不丢。” 季林看了看地图导航，又看了看红绿灯时间，握紧方向盘，十分轻松：“嗯，下个路口应该追得上他们。” 乔念安慰道：“这样挺好，我们跟的太紧了也容易被察觉。” 他们跟了穆狄整整一路，接近二十分钟车程，但凡是司机稍微留心一下，就会注意到跟在后面的黑色吉普车。季林跟踪的技术再好，也架不住这样一直跟下去…所以乔念觉得他们在红绿灯口等一会儿挺好的，降低降低对方的警惕心。而且他们等在路口也可以看见前面的劳斯莱斯。季林刚看地图，前面也是红灯。劳斯莱斯司机为了将车开的平稳，故意放慢了车速，一切都很正常，只要等他们这边的红灯过去，他们就可以继续跟踪。第5530章就在他们眼前出了幺蛾子乔念看了眼头顶的红绿灯。红灯已经在读秒。 5432…… 季林开始松开脚下刹车，神态轻松地准备跟上去。意外就在这时发生。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一辆疾驰的大车从对面横冲直闯过来，大车先是撞飞了马路中间的绿化栏杆，紧接着以近乎故意的方向转了个弯车尾狠狠地砸向正常行驶中的劳斯莱斯…… “滴——” 劳斯莱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撞得前面挡风玻璃破碎，车身凹陷进去，猛地滑向旁边，又连续撞上三辆来不及反应的形式中的车子。之后被撞冲出去的劳斯莱斯总算停了下来，在激烈的鸣笛声中，车身冒出浓浓的烟尘…… 那是爆炸前的征兆。 “天哪。”季林猛踩住油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短短几秒钟时间内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故。穆狄还在车上！季林迟钝的神经被刺激的猛跳一下，还没清醒过来，就听身旁‘咔哒’一声，乔念已经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 “我去看看。” “季林报警，然后叫救护车！”叶妄川跟着下车，下去之前不忘冷静的吩咐安排后续。季林也从最初震惊中回过神来，忙不迭找手机打电话。 “喂，你好，我在XXX路，这里发生了严重的交通事故，有伤员，麻烦尽快过来。” 他又打电话给交警。又重复了一遍。 “喂，你好，我在……” 季林打完两通电话，跟着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停好车，弃车下去追乔念和叶妄川他们了。 …… 因为前面发生了连环车祸。周围乱作一团。交通闭塞，堵得后面的车辆全部不能走了。再加上劳斯莱斯还在持续冒烟，挨得近的人顾不上自己的车辆纷纷下车躲得远远的。惟恐漏油的劳斯莱斯再发生爆炸。所以以劳斯莱斯为中心，周围300米内没有人，300米外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乔念就在这时拨开聚集的人群，冷静开口：“让一让。” 人群看热闹的居多，还有人比较冷静的选择报警，叫救护车和火警过来……几乎没人想要去前面，所以很快就给他们让出足够通过的一条‘小路’。乔念穿过人群径直朝劳斯莱斯走去。叶妄川始终跟她在一起。 “欸，那两人怎么回事儿？他们过去干什么，万一爆炸了……”、 “不知道，我总不可能过去劝他们回来。” “他们谁呀。” 季林追上就听到人群议论纷纷的声音，顾不上许多，加快步子跟上去，还不忘喊前面的人等等他。 “乔小姐，妄爷。” 乔念仿佛没听见季林在后面喊，飞快走到发生车祸的现场，先看了看撞过来的大车驾驶室的情况。大车车头凹陷，车身扭曲，箱门还在漏油，刺鼻的汽油味道弥漫街区，再加上这里停着不少没熄火的车子的确很容易发生爆炸。叶妄川沉着冷静拉开车门检查，回头深眸平静告诉她：“司机死了。” 第5531章救护车被他们想象中来得快 “嗯。”乔念眸色往下一沉，没说什么。叶妄川简单探手检查了下司机的颈动脉，又收回手，继续道：“从外表看起来他就是因为车祸死了的，具体有没有喝酒服药只有等法医采集了血液样本做检查才能有结果。” “如果这是一场有预谋的事故，我是背后设局的人，我会找一个穷途末路的人跟他达成交易，让他心甘情愿去死。或者…找一个自己培养出来的死士帮我完成这一局。” “我去看看穆狄。” 乔念走向另一边，去看劳斯莱斯里面的情况。劳斯莱斯正面撞上大车，大车车身被撞得凹陷下去，司机还死了，可见当时的冲撞力量有多大。乔念俯身看去，就看到坐在前面全身鲜血的司机，司机怒目圆睁，眼睛里还残留着惊讶和恐惧，鲜血淋漓的双手放在方向盘上，血流了一地…… 乔念光看到他涣散的瞳孔，就判断出来他已经没有生命迹象。 “司机死了。” 她一边说一边往后面走。那么大的冲击力下，后排也没好到哪儿去。但是穆狄的司机十分忠心，在遭遇车祸时，用尽全身力气打转了反向盘，使得后排穆狄坐的位置稍微偏出大车撞击的范围…… 所以乔念透过沾血的玻璃窗看过去，看见后排的人还在动，十分费力想打开车门出去。她紧蹙的眉头稍松—— 还没等她叫人。 “他还没死……” 警笛声划破街区。乔念直起身，转身回头一看。交警火警和救护车竟然都到达了现场。她眯起眼睛。有一瞬间表情难以言喻。季林也在纳闷：“什么时候m国救护车来得这么快了？” 国外和国内不一样。国内有硬性指标要求五分钟内出警，十五分钟内到达…国外注重人文，在这方面没有要求，经常会导致普通人遇到问题报个警，等几个小时警察还没来…… 救护车也一样。季林常年呆在这边处理生意，在看到火警交警和救护车三方同时到达的时候，脸上难掩惊讶错愕。 “奇怪了……” 他是打过报警电话。但这个来的太快了。他没深究细想，就问女生：“乔小姐，我们还把人先弄出来吗？” 女生紧抿唇角，黑眸阒黑看不清情绪，转眼双手插进兜里，恢复了吊耳浪荡的轻漫，转身往他们车子的方向走。 “不了。” 季林站在原地有些无措，求助式望向落后一步的男人：“妄爷，我感觉乔小姐是想过来救人才来的，为什么突然又走了。” 叶妄川身形高大俊逸，闻言若有所思望向已经停好车匆匆赶来的医护人员和火警等…… 淡声道：“因为她发现已经没用了。” 季林：“？”不懂，什么意思？ “她不是想救人，而是不想背锅。”叶妄川没跟他解释，跟乔念一样重新穿出人群，给季林留下个背影。季林参不透他留下的哑谜，回头再看眼，已经有人协作开始撬开劳斯劳斯车门救人。他干脆离开了现场。第5532章穆擎天知道了第六洲。港城不眠夜。穆擎天自从得知穆狄在外面出了车祸，就一直没睡，等待消息的同时也在着手调查发生车祸的原因。查到的消息源源不断递进去。 “肇事司机男，36岁，孤儿，家里没有亲人，有个养母在两年前去世，后续就一直一个人生活，为人孤僻，独来独往，很少跟邻居接触，邻居们不是很了解他，只记得他早出晚归的跑车找生活，进出门习惯带着厚帽子，胡子拉碴长相普通。车祸发生后当场死亡，法医抽取了他的血液检查，没有查出酒精成份，也没有药物成分…” “出事那辆车是挂靠在考拉运输名下的一辆商用拉货车，那家公司的法人是m国人，从父亲那辈开始经商，已经做运输业几十年了，底细清白，没有查到跟任何人有瓜葛。” “少爷车祸发生当天纽市警察局内突发火灾，烧毁了存放在法医处的艾琳娜小姐的尸体，少爷赶到警察局没多久，乔…乔念和十老家那位也到了警察局，据说双方发生了言语上的争执，不过少爷没有参与，仅仅是跟乔念简单交谈了两句就不欢而散。” “他们说什么了。”穆擎天眼球周围布满没休息好的血丝，神情平静中裹挟着窒息的狠厉。穆家的暗卫书肃穆低下头，继续机械汇报，将穆狄和乔念在警察局的对话一比一还原了一遍。暗卫不是话剧演员，没表演天赋的他纯粹只是鹦鹉学舌，复述乔念的话时，没有丝毫个人情绪掺杂其中，就导致听起来格外的诡异。穆擎天面无表情听完，微拢指骨，面部肌肉抽搐，转动眼球目光落在暗卫身上。 “她怀疑穆狄做的？” “…乔念先离开警察局，但是道路监控显示她没回酒店，而是在外面车上等少爷出来。后面她一直跟着少爷的车，直到少爷发生车祸，她第一时间下车去查看了少爷是否活着。”暗卫就事论事道。穆擎天快速捻动指腹，这是他思考的时候会出现的动作，似乎这样子能让他更冷静去分析。暗卫就老老实实站在那里，像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没有主人的命令就不会累不会困也不会说话。穆擎天过了一会儿才想起还有人杵在这里，眉间竖纹深又重，抬抬手，示意暗卫出去。暗卫听从命令离开。过了大概五分钟，他踱步回到客厅，对着空荡荡的空气说：“你也认为是乔念做的？” 旁边的小房间里走出来一位老管家似的人，弯腰拱背，声线平缓又冷静地回答：“从目前的证据看起来的确是这样。” “哼。”穆擎天冷哼，不屑道：“目前的证据？你不觉得这些证据来的太巧合了。好像就等着穆狄出事，好争先恐后的摆在我面前，催促我赶紧去收拾‘罪魁祸首’！如果我没这么快查到这些一环扣一环的证据，也许真会认为是乔念做的，但现在我反而相信她也许跟穆狄的车祸无关。” 第5533章这就是针对念姐做的一个局 “那您要放过她吗？”老管家从上一辈的塞隆家族族长开始就跟在穆擎天身边，算算岁月，已经快五十年，十分清楚穆擎天多疑又残酷的性格。穆擎天闻言果然撩起嘴角，露出个冷鸷的表情：“就算不是她找人撞得我儿子，幕后设局的人这么做也是想陷害她。说到底，如果不是她，穆狄就不用遭受无妄之灾！” 言下之意，哪怕他心里清楚乔念跟穆狄的车祸无关，他也不会放过乔念。这就是穆擎天的霸道之处！他习惯于强权，站在高处俯瞰他人，轻易地决定他人命运。老管家迅速抬眼朝他方向觑见，又在穆擎天感觉到之前收回视线，没有开口提醒他，如果针对乔念等于上了幕后推手的当。 “你找人继续挖，一定要查出幕后推动这件事的人，我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搞鬼！”穆擎天自负身份，在他看来自己的独子险些死于车祸，不管是乔念还是幕后之人都要付出代价，都得给他儿子赔罪。 “至于她…”穆擎天很不喜欢乔念，以前他能容忍乔念不出手，是因为知道乔念和叶妄川的关系，等着看对手的笑话。偏偏那只老狐狸比他沉得住气。再加上穆狄这次在M国出事，险些丧命，穆擎天终于坐不住了，眼波翻起滔天巨浪。转身拿起身边上的青花瓷，松开五指，眼看见失去依仗的青花瓷快速下坠，掉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他脸上一闪而过明快的情绪，残忍勾起嘴角道：“不是有人塞给穆狄过纸条，穆狄还找人调查了仲一流的行踪……” “您的意思？”老管家试探道。穆擎天好整以暇掸掸衣领，又恢复儒雅温和的表象：“给仲一流找点事情做，让他没时间留在m国。” “好的。” 穆家的管家从不多问，悄无声息又缩回侧卧，从密道离开了。 …… 二十分钟后。从密道离开的老管家出现在了远离庄园的一处幽静小路上，这里的监控早就坏掉了，漆黑的小路几乎没人经过。但这会儿小路边上停着一辆甲壳虫黑色轿车，轿车线条流畅融入夜色中，不注意看很难发现轿车存在。老管家却径直奔向轿车，像早就知道这里有人在等他过去。 “小姐。” “嗯。” 女人低沉声线轻慢问道。 “穆擎天什么反应。” 老管家没有任何停顿将之前在庄园里跟穆擎天的对话讲了一遍，垂眼说：“他跟您最开始预计的一样，就算知道里面是陷井还是将穆狄车祸算在了乔念头上，要找乔念不痛快。” “他是这样的人。”女人在车里停顿了几秒才继续说道：“你就按照他说的去做，省得他怀疑你。” 老管家这才应声：“是，我明白了。” 女人又想起什么轻笑道：“他让你调开仲一流，你再做的绝一点，刺激刺激乔念。” “穆擎天是个狂妄自大的蠢货，乔念可不是，我看她挺聪明的，好像察觉到我了，到现在还沉得住气。” 第5534章还有连环死局等着乔念 “我要看他们鹬蚌相争，两败俱伤，只有一方上头，另一方无动于衷可不行。” 老管家能跟在穆擎天身边几十年，无论能力还是脑子都是一流水平，马上就理解到她的想法。 “我会让乔念‘恰好知道’是穆擎天做的。” “你办事，我放心。” 女人四平八稳说完，就说：“这里不宜久留，你早点回去，不要让人发现了。” 老管家临走之前才敢透过车窗玻璃看向里面坐着的女人，单面防偷窥玻璃将里面遮挡的严严实实。在夜色中，他只能看见女人姣好轮廓。老管家贪婪看了一眼，就马不停蹄离开了这条小路，等他回去还会谨慎的删掉这附近这一段时间的所有监控视频。等人走远了。轿车里的女人材轻轻敲着指节，觑了眼前面开车的方向，但她看不见前面的人，前面的人也看不见她。中间的隔板为她挡开所有窥视的视线。 “算算时间，他快毒发了吧？” “是。” 紧接着是影子沉闷的疑问：“您要管吗？” “嗤，我当然要管。” “那……” “以仲一流的能力应该给他做出了短期压制毒药的特效药，穆擎天这个时候弄走仲一流，对乔念的刺激还不够。” “您的意思是？”影子迟疑。女人优雅如糜地说：“我们不是查清楚了艾琳娜当初偷走的试验品，我记得那种侵袭力是致病菌能突破宿主皮肤、粘膜生理屏障，进入机体并在体内定植，繁殖和扩散，与一般细菌毒素不同，这种毒素是一种小分子脂肪酸，可抑制线粒体膜的通透性，造成肝、脑、肾、心脏等实质脏器的损伤。” “是…”第六洲一直在暗中研究细菌之外的微生物毒素，这些实验远超人类允许范围。影子以前跟在聂清如身边也很少接触这些方面，直到半年前到了她身边，才开始慢慢看到藏在深海之下的连隐世家族都不曾接触到的黑暗面。这些毒素也是第六洲的研究之一，他们甚至有完整的计划要利用这些东西对全人类动手。不过这些跟他没有关系。他不在乎世界今天毁灭还是明天毁灭，也不在乎每天外面要死多少人。他如今还活着只是为了复仇。谁帮他复仇，他就为谁做事。 “想办法重新激活他体内休眠的毒素，然后放出解药的最后一位药材的消息。” “我要乔念亲自来拿！” “…好。” “还有…等确定她要去找药，就找穆擎天的管家，让管家给穆擎天透露消息，顺带…为了防止穆擎天不动手，你找人松一松穆狄的呼吸机，别弄死就行，弄个病危，确保穆擎天上钩。” “是。” 影子就算再行尸走肉，再对外界的所有人和事无动于衷，在听到女人的话时，依旧无法控制的心脏重重跳动。这就是个疯子，她甚至不能称之为人。 “我会去办。” “好好帮我做事，你也想看到穆擎天痛苦不是麽？”女人轻描淡写拿捏住他。第5535章果然是条好狗女人半威胁半警告。 “你看到了，只有我才能让穆擎天的儿子出车祸，也只有我才能替你报仇，你只需要当好一条狗，就能给你的前主人报仇。” 影子忍受她的羞辱，屈辱抓住方向盘用力握紧手背青筋凸起：“是，主人。” “啧。果然是只好狗。” 轿车从夜色中来，乘着夜色悄然离开。 * 翌日。乔念大清早出门，到了目的地，换上一套浅蓝色工装，压低头上的工作帽，刷卡进入了郊区一个配件厂。厂房占地面积很大，里面摆放着各种大型的加工工具，很多机器正在如火如荼的工作。工人们来往行走将加工出来的机械往外面运送。乔念不着痕迹的戴上大白手套，观察四周的不寻常之处，目之所及就是一般的工厂，暂时没看见可疑的点。但乔念没放弃。她通过上次黑入研究所拿到的数据表示那家航空研究所疑似第六洲的人每隔一段时间会出入郊区这家航空飞行器零部件加工厂。他们往往会在这里停留半天甚至一整天呆在里面不出去。如果这里就跟她眼下看见的一样只是普通的加工厂，那些人没理由停留这么长的时间。就在乔念压低工作帽往前走，一只手从后面攀上她肩膀，紧接着身后传来男人疑惑声音。 “欸！” 乔念停下来脚步，但是没回头。叫住她的是个中年管理人员，上下打量起她身高，只觉得有点奇怪，开口问道。 “你是我们工厂的？那条生产线的？给我看看你的牌子。” “回主管。我是翼肋组的人，前不久刚进来上班。” 乔念回头低着头，取下磁牌递过去。中年管理人员看了眼磁牌上印的照片和人名，所处分组、工作编号，减少了点对她的怀疑，但还是开口道。 “你把头抬起来我看看。” 女生顿了半秒，缓缓抬起头，深绿色的眼眸和象征健康的小麦色皮肤跟照片上面一模一样。主管又用红外扫描核对了磁卡的真实性，才将磁卡还回去，满脸严肃地说：“既然来上班就好好在自己岗位上，不要到处走来走去影响别人正常工作。” “是。” 女生佝偻着头，畏畏缩缩，似乎很是胆小怕事，单薄的身材更降低了他人的警惕心。主管总算不管她了，交待了两句就去别的地方巡查去了。乔念从他走后，通过之前做的功课，很轻易找到翼肋组，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摆弄起通过流动带传递到自己面前的零部件。她旁边的人头一次见到她，露出讶异的表情，压低声音问：“新来的？” “嗯，今天第一天上班，以后请多照顾。”乔念丝毫不慌，淡定的好像她就是新来的工人。她旁边的人刚看见她在不远处和主管交谈，期间还给了磁卡，真信了她是新来的同事，贴心给她介绍。 “嗐，谈不上照顾，我们这里活儿不多，你就每天准时上班下班，不要乱跑就行。” 第5536章念姐混进去了 “不要乱跑？” “嗯。” 旁边的女人典型西伯利亚人，个头高挑英武，比男人还飒爽几分，性格也梗直爽快。 “我们这里最大的禁忌就是不能乱走，特别是不能去内燃机车间，据说是为了保密？” “嗯？” “我也不懂，估计涉及保密技术吧？” 她看着乔念热心的指点：“总之你记住上班期间不要乱跑乱看乱打听就行，之前犯了这些禁忌的人都被开除了。他们除了在这方面严厉外，其他时间不管我们，也没有卡工作量，这个工作整体来说还是很舒服的。” “嗯，谢谢。”乔念若有所思半阖眼睫，在心里迅速整合她透露出的信息。一个工厂不在乎工人的工作效率，却严格管控工人的活动范围，不允许工人在工厂内走动。这就很奇怪了。乔念视线瞟过旁边。机翼是内推器的基本部件之一。机翼的作用是支撑机身，提供升力，使航空飞行器获得飞行能力。机翼通常由多个复杂的结构构成，包括翼缘、翼肋、翼梁、燃油箱等。机翼的形状和大小根据不同的飞行需求而有所不同。旁边还有翼缘、翼梁组，燃油箱不在这里，很有可能在西伯利亚女人说起的内燃机车间。那里面很有可能并不是在研究所谓的航空飞行器，而是褪色者的实验室之一。乔念趁着中途去wc的机会，尝试着往里面走，才走到三分之一处就被人发现并且拦了下来。她只得掉头离开。好在她运气还算不错。在她走开之前正好有人要进去，她看见了那人在进入之前，先是刷了磁卡，又扫了指纹，然后通过红外探测仪进行了全身核对检查，才穿过三道钛合金制作厚重的门进入到里面。因为第三道门开启瞬间，第一道门已经开始关门，她无法看清楚里面到底藏着什么。但乔念几乎可以断定自己没找错地方。这里绝对跟褪色者有关！她‘乱走’的行为引起了放哨的人的注意，接下来乔念回到位子上，再也没找到可以接近的机会。她很沉得住气的在监视下干了一上午+下午，直到打卡下班离开工厂，她再也没离开过工位。工厂外。西伯利亚女人还以为她真是新来的同事，拍了下乔念的肩膀，热情的问：“怎么样，还习惯吧？” “还行。”乔念没少在实验室自己动手做小玩意儿，今天只是重复做点翼肋的小步骤而已，并不疲惫。西伯利亚女人冲她竖起拇指，压了压嘴角，分外吃惊又佩服的样子笑道：“我看你个子小小还怕你吃不消进度，没想到你小小身体里能量不小。” 好几个…小，乔念嘴角抽了一下，面对对方接近190的身高，也没法反驳她说的‘小个子’，就双手插进兜里，随口嗯了一声。 “你…有人说过你挺酷吗？”西伯利亚女人又突然道。乔念挑了挑眉，还没回她，就见一个骑着重装摩托的人过来了，将头盔丢到女人面前。然后单腿撑住机车，好奇看向乔念：“这谁呀？” 第5537章应该就是第六洲的实验室之一西伯利亚女人单手接住头盔，笑呵呵跟来人道：“我们组新来的同事，大家一起下班出来就多聊两句。” “哦，走了。”来人不在意的收回视线，催促她：“我肚子饿死了，先回家弄饭吧。” 西伯利亚女人跨上机车前，不忘问女生：“你…有人来接吗？这里不好打车。” “有。” 乔念还是懒懒散散的语调，挺独来独往的感觉。西伯利亚女人看她不像逞能的人，就带上头盔，拍拍前面的同伴：“我们走吧。” 她同伴拧动手把，重型机车发动机轰鸣，转眼间扬长而去。乔念顺着飘过来的风声还听见她们的交谈声。 “她看起来不像这里的人，有点像Y洲人，又生了一双绿眼睛，真奇怪。” “我看她挺酷的，我很喜欢。” 等她们消失不见。乔念才的深一脚浅一脚往远处的马路转角走去。果然有一辆不起眼的奔腾停在马路边上，半敞开的车窗外面搭着一只手，垂在半空中的手肘修长，流畅线条滑到手指尖，莹莹渡上层光。让人无端好奇起手的主人外貌好奇起来。乔念确定背后没有跟踪的小尾巴，才走过去拉开车门滑坐上去，立马闷声低眸道。 “先离开这里。” “嗯。” 不需要她多解释，男人升上车窗，双手搭回方向盘上，踩着油门，轿车缓缓从路边滑行离开。等开出郊区进入到市区范围内，遇到前面等红绿灯，他才侧目看向身旁滑窝在副驾的女生。 “怎么样，不顺利？” 乔念昨天就跟他说过今天要混进工厂的事情，还托他帮忙弄到了磁卡。磁卡是真的。但是她的身份、上面的照片和信息都是假的，这部份好办，乔念入侵了工厂的管理系统后台给自己加上了信息，所以主管才查不出来，因为后台真有她这么一位‘员工’的信息。至于绿色的眼睛…… 女生窝在副驾休息了十多分钟，稍微缓过劲来，就感觉到眼睛上面的不舒服，十分随意拉开中控想要找个镜子取下美瞳。但找了一下没摸到。乔念又坐直回去，烦躁放弃了寻找，说话口气里带上了点没找到镜子的躁郁：“没，挺顺利的。” 她把今天混进工厂调查看到的不正常的地方给他讲了一遍，末了觑向男人，打开车窗透气，顺带把手肘搭在上面。 “一座普通的航空飞行器加工厂需要那么严密的防护措施？只怕航天研究所里的实验室也没有他们那么大的阵仗。” 又是磁卡识别，又是指纹＋虹膜技术，最后那一层甚至还有红外线扫描全身的验证系统。 “聂清如的金库也没有这么严。”乔念面无表情说，眼底情绪晦沉，半晌又转头看向他。 “不出意外这里有我要找的东西，现在问题是我要怎么不惊动他们的前提下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还不能让第六洲警觉发现她在调查褪色者，不然成大师、风毓，所有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会受到牵连。但他们又需要更全面的关于褪色者数据，才能根据褪色者来研究出反制的武器。第5538章妄爷：那就报警叶妄川瞥见红灯变绿灯，单手开车，另外一只手轻轻覆盖在她手背上无声的安抚。 “不着急，慢慢想。” …… 轿车碾压过地上的香樟落叶开往了米希尔住院的医院。今天是米希尔出院的日子。出于人道主义，乔念打算来看看他，顺带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车轱辘开进医院停车场，乔念和叶妄川下车。乔念到地方之前打过电话，米希尔在海正综合大楼由仲一流帮忙做检查，主要查一查体内余毒清干净没有。两人进大楼直奔检查区域。谁知道还没走到地方，就看见检查区外面围了不少人，听见里面嘈杂的喧闹声。 “就是他。” “我父亲就是吃了你们的药死了，你们必须赔偿！” “还有我女儿…我女儿才八岁，我早上看见她嘴唇乌青送到医院，医生检查说她心脏衰竭。她之前一直好好地，自从开始吃你们的药，就大病小病不断，你们敢说药没问题吗？” 药…闹事…… 乔念眼眸微沉，拨开人群：“让一让，麻烦让让。” 穿过外面围观的人群。她很快看见里面的状况。只见仲一流被一个忿怒的中年男人死死拽住领口，米希尔在中间拼命劝阻男人发疯的行径。在他们旁边还有个跪地哭泣的女人，口口声声说自己女儿进了医院的那人应该就是她。除此之外还有几个男女，有老有少，嘴里呐呐的说着台词，无非是他们全是吃了仲一流研发的药物受害者的家属。 “呵！” 乔念看见这一幕气笑了，飒步流星走过去，一把从后背拽开闹事男人的T恤，把人往后一攘。 “谁！”男人满脸络腮胡子，个头不低，全身肌肉虬露，身体蓦然被攘开，站稳后怒声震天。 “我。” 乔念挡在仲一流前面，侧过身，单手插兜，从工厂出来没戴鸭舌帽露出那张过分年轻的脸庞，蕴藏着锐利黑眸清凌凌望过去，光气势上就压人三分。男人没想到攘开自己的人如此年轻，还是个女人，当即急赤白脸，粗着脖子，握拳就要挥过去。 “找死！” 他拳头还没打出去，就被人从后面桎梏住拳头，男人彻底怒了，一边回头一边嚷骂：“又他妈是谁呀！” 结果回头就撞见还是黑头发黑眼睛的人，只是这次从女人换成了一个男人钳制住他。 “你们……”男人愤怒不已，叫嚣着：“你赶紧给我放手，否则我连你也打。” 叶妄川风轻云淡的擒拿住他手腕，看都没看他一眼，视线越过他落在仲一流身上：“仲老，发生什么事了？” “我也不清楚。”仲一流上了年纪也不会拳脚功夫。他今天过来是为米希尔做检查，两人前脚从血液检查科出来就碰到这帮子人，一上来就对着他又攥又闹。他到现在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就报警，让警察来处理。”叶妄川当机立断，换来现场几个人集体懵逼。第5539章这事跟念姐有关乔念紧跟着他的话：“米希尔，盯住这几个人，别让人跑了。” “啊，好。”米希尔从焦头烂额中快速冷静，开始掏出手机对着闹事的几个人的脸拍照。一边嘴上恐吓：“我把你们全部拍下来了，你们别想跑，跑也跑不掉，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场面发生了反转。那几个闹事的人被他怼脸拍照过后，一个个心虚老实了不少，就在叶妄川拿出手机准备报警之前，医院的人总算匆匆过来了。因为仲一流认识院长，在院长的劝说下同意了先不报警，一行人被院长牵头叫到了调解室。医院调解室很宽敞，里面桌椅齐全，更像会议室。不过那些被带进来的闹事的人一进来，就又旧态萌发，要纠缠仲一流要说法。 “我父亲……” 男人刚一开口，只听身后桌上传来‘乓铛’重物落桌上的响动。他回过头就见到刚刚一把将他拉开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桌上，旁边还放着短驳手枪。漆黑冰冷的枪管仿若无声威胁，足以令调解室再次鸦雀无声。她自己仿佛不知道，撩起眼皮，冷淡的眼眸扫过四周，慢吞吞的开口：“不是要调解吗？还不开始？” 院长被她眼神扫过直冒冷汗，站出来充当中间人，先问了以胡子男为首的闹事的几人为什么来医院闹事，又为什么找仲一流…… 紧接着又把人拉到旁边，问了仲一流几句。两人重新回到房间，仲一流明显有了心事，脸上表情微沉，神色又严肃又沉默。乔念看出来他受到了冲击，找过去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仲一流抬起头看她，眼神纠结又欲言又止的摇头：“没事儿。” 他一连串的反应不像没事，反而像真有这回事儿。乔念也从来不是吃报喜不报忧这套的人。 “说吧，到底什么事？我们的关系，您老没必要瞒着我。”乔念扬扬下巴，又望向叶妄川的方向：“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臭皮匠.叶，刚打完电话进来就被点名了，有些无奈地对上她的眼神，又宠溺的认栽，走过去跟仲一流说：“乔念不是您想的那种人，您可以直接跟她说。” 女生闻言挑了挑眉梢，投去个眼神，仿佛在说‘你知道怎么回事儿’？叶妄川避开她询问的眼神，垂手等待仲一流的决定。仲一流纠结了一番后，最终下定决心，抬眼肃穆的望向她道：“一年前你的亲人找过我。” “？？？” 乔念好像听懂了，又好像一个字都没听懂。 “我的亲人？” 她以为又是沈敬言之类的人，眸色微冷：“谁？” 仲一流踌蹰，沉眸开口道：“你的叔叔。” 乔念仿佛被敲了一记闷棍。又听到仲一流考虑之后，肯定的回答：“你们z国叫…二叔。” 江宗南。乔念脑海中浮现出名字，还有名字代表的那人，抿了抿唇，喉咙变得干涸沙哑：“他找您干什么？” 仲一流观察她的表情，迟疑着慢慢说：“他妻子有个侄儿想进药剂协会，他找我帮忙。” 第5540章连累了药剂协会乔念多聪明的人，几乎瞬间将所有的事情串连起来，得到了一个事情的真相。 “这个事情跟他有关系？” “恩。”这次仲一流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他虽然从医科大学毕业，但临床药学经验不足，我就让他跟着其中一个成员学习，正好他跟的那个成员皮埃尔是心脏专家，正好参与了一项扩血管类药物的研发工作…皮埃尔考虑到他是我特招进来的人，皮埃尔就带上他一起加入了这个项目。” “然后他干什么了？”乔念想知道后续。仲一流沉默了几秒钟过后，暮色沉沉开口道：“…他还年轻又不是正式的成员，在这个过程中没有受到其他专家的重视，但是皮埃尔很相信他，将自己的部分实验交给他在做。” “其中有一些实验并没有成功，但他隐瞒了这一事实，告诉皮埃尔成功了。这就导致研究出来的药物本身就存在问题，偏偏那批药物做药剂实验的时候没检查出问题，直到投入全球使用…用在人体上面才逐渐发现了有问题！” 一开始病人出现问题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怀疑药剂协会是提供的药物有问题，而是怀疑病人有其他毛病。当然也有医生往药物的方面怀疑过，但药剂协会在医学界名声太高了，那些怀疑的声音被权威专家们压制了下去。怀疑的年轻医生们没有话语权去发声，只能眼睁睁看着病人继续服用药物出事…… 直到昨天晚上才压不下去事情。大家开始正视药剂协会提供的心脏病药物的问题。仲一流这段时间为了叶妄川中毒的事情离开了药剂协会，离开之前还专门叮嘱学生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不要找他。所以他是刚刚从院长口中得知这个事情，又火急火燎给药剂协会打过电话，才确定事情是真的。药有问题，他们药剂协会该承担责任。而且人是他特许进了药剂协会，他这个会长难辞其咎。 “现在还有病患家属在药剂协会要说法，协会里也很乱…”仲一流眉眼间带着抱歉，就是没有对乔念的责怪：“我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我得回去一趟，不然光靠他们处理不了乱局。” 他抬抬眼又望向叶妄川，拍拍男人肩膀轻声道：“我回去会找时间继续研究解药，你不用担心。” “您老现在该担心我吗？”叶妄川深瞳看过去，十分自然的开口：“需要我帮忙开口。” 仲一流颔首，接受他的心意：“暂时还不需要，需要我会跟你说。” 仲一流说完看向重新回去跟几个病患家属沟通的院长，撑住太阳穴揉捻了一会儿，才头痛的说。 “我会尽快召回那批有问题的药，然后尽快商量出补救办法，至于已经造成的伤害，药剂协会该赔偿赔偿……” 也就是说他们以为自己站在正义的一方，结果这次真的是他们做错了事情。虽然这个错误不是他们的本意，但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要承担责任，每个人都一样。第5541章念姐不会束手待毙米希尔临时作为仲一流的律师留下来跟病人家属谈赔偿以及后续事宜，院长和仲一流单独出去了。转眼间就只剩下乔念和叶妄川好像没事一样。女生看不清眼睛，只露出一截灰败颓丧的眼尾睫毛很长投下一片阴影，瘦削的肩膀有点塌但气质却依旧清冷周正。上身黑色T恤，她一手推开门，往日白皙漂亮的手现在布满血管骨感而又瘦削。 “我出去透透气。” 叶妄川见她推门出去，不放心她一个人，也跟了出去。走到走廊就见乔念靠在栏杆处，掏出手机正在打电话，口气里是压抑的火气，哪怕极力克制也压不住。 “…所以你以我的名义找了仲老？” 她很少有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刻。 “你没有说我的名字，只说你让他帮忙？”女生仰起的脖颈处喉咙锋利，不留丝毫情面反问道：“你哪来的情面能让他帮你塞人进去？就凭你们一起吃过几次饭？你心里很清楚吧。只要你找他，哪怕你不说我，他也会看在我的面子上答应你。所以你用了我的人情，还没告诉我一声。” “还有，叶妄川是怎么知道的？”她近乎冷嗤叫停对面的解释，垂眼压下冷锐锋铓：“事情发生以后，你得到消息，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而是害怕我不肯帮你妻子的忙，所以你又背着我给他打电话对吗？” 她实在太聪明，聪明到不需要别人一字一句勾勒出真相就能串联出事实真相。对面的男人挫败道歉：“对不起，念念，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子。我……” 乔念无可挑剔的五官像呼啸的冷风割裂出来的立体，无比冷静地说：“回头转告唐婉茹，唐洋害死人了，就他做的那些事情够他枪毙了！而我不会保他，还会把这件事情一五一十告诉爷爷。让老爷子做决定。” “念念…”江宗南声音里充满痛苦，还想挽回局面。乔念冷冷打断他：“别叫我。你既然瞒着家里所有人做了，就做了选择。你选择你的妻女没问题，但你背刺了所有人，就不要再喊我，我们之间应该无话可说了。” 她挂了这通电话，情绪还被架在高处，久久无法平复心情。乔念手肘搭在栏杆外面，手里握着手机望向外面等了好几秒钟，等逐渐收拾好情绪，她准备转身回去。就碰到脱下外套准备过来的男人。 “你来的正好。”乔念看到他过来，短暂怔愣半秒恢复过来，用来得正好的表情说：“我刚要去找你。” “嗯？”叶妄川过去将外套披在她肩膀上，低眸眼眸：“什么事？” 乔念肩膀骤然多了温暖的温度，略一走神，又被拉回现实中。她转了下手腕，手机跟着在指间穿梭：“我不想再被背后的人牵着鼻子走了。” 叶妄川对上她那双明亮透彻的眼睛，透过那双眼睛看到里面的不羁、张扬和不被任何束缚住的孤狼气质。 “哦，你打算怎么做？我陪你。” 第5542章都给我来疗养院乔念说要把事情告诉江维尚，就真没帮江宗南隐瞒，回酒店第一时间给江老爷子打去了电话。她在电话里照顾老人家的情绪没把话说那么重，但江维尚不是一般老人，从乔念三言两语的描述中知道了事情全貌，气得血压飙升，在护工的照顾下吃了一颗降压药才缓和下来。他跟乔念说了让她不用管，自己会处理，转头就给江宗南打电话，让他把全家人叫过来。江维尚在家里说一不二，江宗南又历来孝顺，哪怕知道家里老爷子这个时间让他去疗养院什么意思，还是放下手中工作让司机备车。江尧从非法区天宸回来，这两年也在打理公司事务，接到电话时跟江宗南一样都在公司。江尧就通过内线电话联系了江宗南，过了一会儿行色匆匆赶到地下停车场，找到江宗南座驾。司机摇下车窗跟他打招呼：“小江总。” “嗯。” 江尧应了一声，拉开后排车门坐上去。江宗南已经坐在里面，板着一张脸，眉头紧锁愁绪满脸的样子。江尧坐上去拉上门，瞟眼看向中间升起的隔板，明知道司机未必听得见他们说话，还是放轻声音。 “爸。爷爷教我们过去什么事？” “……” 江尧见江宗南不说话，眼睛望向窗外疾驰的景色，又顿了顿继续道：“我在电话里听到爷爷的口气不大好，发生什么事情了？” 江家没涉足医疗领域，江尧并不太知道医学界最近有一批心脏药有问题的传闻。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隐约的第六感告诉他发生了大事。江宗南没回答，或者说没想好怎么说。转而问了句风牛马不相关的问题：“你给你妈打过电话没？” “我妈？爷爷还叫了我妈？”江尧露出大吃一惊的表情，错愕望向他。江维尚自从江纤柔坐牢后，就对唐婉茹不冷不热，就算唐婉茹跑去疗养院看望他，他多半也不会见，只打发护工说他在休息不见客……这种情况下，爷爷突然要见他妈？江宗南撑住眉弓，太阳穴凸凸直跳，没心情去管大儿子错愕的目光，精疲力尽道：“我打她电话不接，你给她打个电话试试。” 江尧倒吸一口气，看到他疲惫的神情，终究没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听话的找到手机给唐婉茹打电话。 “嘟——” 紧接着机械女声响起。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江尧掐断电话，放下手机跟江宗南道：“妈正在打电话。” …… 两个小时后。江宗南、江尧，连在临市工作的江离都被叫了回来。唐婉茹总算姗姗来迟，穿着香奈儿家最新套装，拎着爱马仕铂金包包在护工的带领下来到了江老爷子的病房。她看到江宗南和两个儿子都在，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老老实实喊了江老爷子一声爸，就转头走向江宗南身边，用手背碰了碰江宗南的手：“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第5543章还不知道自己要被清算了 “你去哪儿了？”江宗南当着江老爷子的面不敢直说，压着脾气问。 “我…在外面喝水啊。”唐婉茹支支吾吾，旋即又理所当然起来：“我前天去探视了纤柔，见她在里面过得不好，我心里不舒服，约了朋友在外面逛了逛，没看到你电话。” 江纤柔江纤柔…自从江纤柔进去了，她老把纤柔挂在嘴边上，每次都能换来江宗南的歉疚。唐婉茹用习惯了这招，但凡她有事要找江宗南帮忙，或者她又做了让江宗南无法接受的事情，她就会说起江纤柔。她在江宗南身上试验过无数次，百试不爽。 “你哪个朋友？”江宗南却没如她的意，反而进一步盘问起来。唐婉茹脸色迅速冷下去，不高兴道：“你什么意思？我还不能心情不好和朋友出去逛逛了？” 江宗南见她不高兴，又一次颦起眉头，抬手摁按眉心，不自觉语气缓和下来；“我不是那个意思。” 两人你来我往了好几句，江维尚才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冷冷淡淡道：“聊什么？大声点，我们大家跟着你们一起聊一聊呗。” 他语气不重，却足以震慑住在场所有人，也包括已经年过四十的江宗南，站在他病床前面跟鹌鹑鸟一样。江维尚却没将他们表现出来的孝顺放眼里，几乎冷笑道：“你现在主意大了，什么事情都敢瞒着我干，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老头子不是在疗养院，而是埋进土里面了。” “爸——”江宗南急急抬起头。江维尚看也没看他，转而看向被震得不敢装腔的唐婉茹，锐利的眼神将她从上到下扫视了个遍。旋即冷淡而平静的开口。 “你们家条件普通，家里还有不少糟心事，按说你是嫁不进来的，但是江宗南喜欢，所以我从来没有反对过。” “爸。”唐婉茹开始拘谨不安。江维尚好似没听见过，继续说道：“你嫁进来后，没少在家里作出是非，后面甚至闹到他们两兄弟绝交，我也没跟你计较过。” “爸，我做错了什么，您直接说可以吗？”唐婉茹是真的怕了，主动道。 “直接说？可以啊。”江维尚看着她眼睛，看透她藏起来的卑劣：“你把女儿教导成冷漠无情、嫉妒心重、没有是非大局观的人，最后导致她年纪轻轻走上歧路。这些我念在你是一个母亲，又为江家生了两子一女，起码江离很优秀的份上都没跟你计较，还让你留在家里，供你昂贵的消费……” “爸。”唐婉茹几乎站不住脚，呐呐打断他。江维尚也不生气，反而突兀的问了句：“我听说你这一两年很喜欢用江纤柔坐牢的事情来胁迫江宗南？” 唐婉茹脸色唰的雪白一片，惊愕看向老爷子。反观八十来岁的老人面上波澜不兴任凭她看个够，留下沟壑的脸上不只有岁月的痕迹还足够从容。 “你应该已经听说自己侄儿惹下的滔天大祸了。” 第5544章本来你们离婚了我不该管江维尚不介意当着江尧和江离的面把事情说清楚，微微扬起下巴示意她说话：“你打算怎么解决？你还是打算用江纤柔坐牢来胁迫他帮你解决？” “我……”唐婉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在江老爷子面前几乎失去立锥之地。事实上昨晚上唐婉茹就得到了消息，她第一时间找江宗南摊牌，在江宗南暴怒后，哭哭啼啼的道歉，然后求江宗南帮帮她侄子，江宗南拒绝以后，她后面又给江宗南跪下，说起了江纤柔。江宗南最终松口答应帮她。她今天也没去和朋友喝水，而是唐洋的妈找到了她，还有家里一帮子亲戚说警察已经上门找他们打听唐洋的去处，求她帮忙走关系。唐婉茹记得自己如何一口答应下来，又是如何坦然接受了一众亲戚的羡慕和感激。这些都让她逐渐找回到当初还被京市贵妇圈吹捧的满足感。然而当江维尚此刻字字见血的质问她时，她从亲戚那里得到的一丝丝虚荣感和全身血液迅速冷却了。她张了张嘴，喉咙几乎发不出声音，眼泪却先流了下去：“…爸，那毕竟是我侄子，他也不想，不是故意的。” 昨晚上她也是这么跟江宗南说的，哭着抱住江宗南的大腿梗咽的说唐洋不是故意的，唐洋只是太想出头了。 “所以你知道他害死了多少人？”江维尚锐利的眼睛近乎洞穿她眼泪背后的无知虚伪。唐婉茹面如猪肝色，张了张嘴，这次没能说出口。江维尚又看向一旁的江宗南，用失望至极的语气问：“你呢？你又知道她侄子害死多少人没？” “我……”江宗南仿佛被老爷子当着两个儿子的面甩了响亮的一耳光，将他作为父亲和男人的尊严全部扫在地上碾碎。江维尚报了个数，威严的老脸无比冷漠：“这还是当下的人数，如果后续还有人受到影响，这个数字还会往上递增。你知不知道每一个数字背后代表的是什么？” “是一个家庭。” “说得好，是一个家庭。”江维尚狠狠地捶桌子，怒不可遏的冲着他诘问道：“那你还有什么脸面给念念和妄川打电话？你想干什么？啊！你想只手遮天，想让这些人和这些人背后代表的无数家庭含冤吗？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就敢这么做。” 江维尚实在气得厉害，江离赶紧过去给他顺后背，低声劝道：“爷爷，您消消气。” 江维尚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一点，只是看着对夫妻的眼神依旧没什么好情绪。 “一年多前你们离婚不离家，我念在她除了没管教好江纤柔外，江尧和江离还算养的优秀，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愿意让她给你戴绿帽子，我这个当父亲的无话可说……” “爸！”江宗南痛苦不已，也不敢相信自己父亲会说这样的话。 “爸爸。”唐婉茹也是顿时六神无主，别说帮唐洋说情，连自己都要保不住了。第5545章薄景行让我转告你江维尚心意已决，抬起手，见所有人再次安静下去，满心疲惫的说：“但是她留在家里就是个祸患，连带上你也跟着脑子不清醒了，我就不能坐视不理下去。” 他看向江宗南：“你从明天开始不用去公司了，我绝不允许江家的人利用特权妄图草菅人命。我和我那一辈的人都不能接受自己的后代从屠龙者的人成为恶龙。” 卫老到死还在完成U盾。叶茂山这个年纪了还坚守一线。他身体不好，也不是武官，但作为文官，江维尚从来不觉得自己不如同辈的人。直到现在，他深深地为自己汗颜，同样都是那个年代过来的人，他教养出来的后代跟人家比差的远了。如果不是还有念念…… 江维尚再看唐婉茹和江宗南，心意已决。 “你顾念你们二十年的夫妻情份、顾念她是你孩子的母亲一直无法下定决心，哪怕她把家里搅得天翻地覆，哪怕你跟她已经离婚没有法律关系，你还是放不下她。” “我不逼你。” “从今天起，我没有你这个儿子。我会把这个消息传出去告诉所有人，以后你姓江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我死了也不需要你来奔丧。” 江尧从最初的震惊中已经逐渐拼凑出事情原貌，既吃惊于自己母亲的愚蠢伶不清，又错愕于老爷子的决然。但他只是握紧了拳头又很快松开，别开了眼，没有看唐婉茹脸上的惊慌和无助，也没有开口替唐婉茹求情。他从非法区回来这两年看了太多，听了太多。现在他无比清楚乔念和自己妹妹的区别，也知道乔念一直在为国争光，做的也是他想做做不到的事情。他当然心疼自己的母亲，可他明白爷爷的做法，江家的人可以在其他方面犯错，但涉及法律，甚至人命。没有人有特权！ * m国。仲一流回去着手处理药剂协会的闹剧。乔念也在帮他处理药剂协会之外的烂摊子。她正在阳台边上打电话。 “嗯，你以自己的名义承接下所有的赔偿，还有找细腰控，通过全球医疗系统药物库查清楚还有多少药剂流落在外面，让他尽快将这些药品全部回收了。” “OK。” “等一切结束，你给我发个清单，我把钱打给你。” 观砚忍不住笑道：“老大，你跟我说这些就没意思了。咱们几个谁差钱啊。” “哦。”她话音一顿，想起来似的：“细腰控差钱~以前在红盟总部那厮天天叫嚣要去非法区卖P股，也不看看他一头鸟毛挂牌能值几个钱。” “他听到了又要跟你闹了。”乔念漫不经心流转眼眸，眼底掠过一丝笑意，整个人挺轻松的。观砚听出她口气中的轻肆，将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正色道：“sun，赔偿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名下投资了不少医疗产业，到时候找个药企出面承担责任，保证把这个事情办的妥妥的。家属要多少钱，我尽量赔偿，只要他们要的数字不太过分，我都给。” “不过有句话，薄景行让我转告你。” 第5546章妄爷都查的清清楚楚乔念有些意外：“他还跟你在一起？” “唔。”观砚话不多，含胡道：“他说还没弄完这边的事情，还要在这里多留半个月。我无所谓，反正半个月后就要去南非当自愿者，他在这边，多个人吃饭。” “嗯。”乔念没提薄景行身上还有九所要管，正常情况下不可能有这么多空闲时间一直待在F洲。算算时间，薄景行这次在F洲快呆了大半个月，他说还要呆半个月，意味着他在外面超过一个月时间。如果他单纯只是处理事务，乔念不认为他效率这么慢。除非另有所求！但秦肆那边…… 她想起秦肆就头疼。叶茂山前天跟他打电话时无意提起，秦肆跟家里闹得挺僵的，秦朗被气得心梗进过一次医院。两父子差点断绝关系。外界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闹起来，乔念知道原因，但说实话，观砚是个洒脱的人，做了决定很少改变。她现在人在沙漠，很长时间不会去京市，也不会跟秦肆产生交集，时间久了，以观砚的性格可能就放下了。秦肆放不下，也就只有秦肆放不下了。 “他让你转告我什么？”乔念没在她面前提秦肆，将话题拉回去。观砚没想到秦肆和京市那里去，将薄景行的话通过电话转达到位：“他说，普通人怎么知道药剂协会，又怎么认识仲老，还知道仲老在医院里面，准确的找到仲老的人去闹事。他问你想没想过里面有推手在推动，让你和叶少小心一点儿。” “昂，帮我谢谢他。”乔念早在第一时间就知道这些，还是感激薄景行的提醒。在这个人情冷漠的社会，有时候有人愿意提醒你两句，其实挺难得的，乔念不是个不识好歹的人，薄景行愿意第一时间提醒她，她记这份心意。女生敞开腿低眸说话间，余光瞥见走过来的人影，压低嗓音跟手机那头说：“我还有事，回聊。” 观砚还没回答。她就挂断电话，将手机放回兜里。转过身仰靠在阳台处，单脚曲起踩在墙边，整个人压不住的混不吝的恣纵，还有睚眦必报的乖张。 “怎么样，查到了吗？” 叶妄川就在她面前，想动手拨正她被风吹乱的碎发，又忍住喉咙滚动了下，轻捻指腹，看着她的眼睛说。 “查到了，和你说的一样。他们不止要动仲老，还打算动穆狄。穆狄下午的飞机飞第六洲，再这之前，他早上要进行一场骨科手术，给髌骨打钢针固定，以防止在移动的过程中髌骨穿破旁边的动脉。这场手术属于保密级别，穆擎天一共给他找了六个全球顶尖的外科手术专家共同进行手术，其中有一位华裔专家，他在三个月前出过一次医疗事故，造成一位儿童死亡，事情没闹大，不然他将身败名裂。” “手术、华裔、专家，还正好有软肋可以威胁……”乔念几乎笑了：“他们为了牵连到我身上费了不少心血啊。” 叶妄川手揽住她后腰，轻轻往自己身边带：“打算怎么应对？” 第5547章妄爷：都行乔念被他身上淡淡的雪后青松的泠香环绕，搭拉下眼皮，把玩他领口的徽章。 “唔，我不喜欢被动去解决，你既然连保密级别的手术和他们找的人的背景来历都查的清楚就再帮我个忙呗。” “好。” “我还没说是什么。” “都好。” 叶妄川低头跟她鼻尖相触，深眸映照出她影子，深暗的要将她纳入自己的身体里保护起来。乔念就仰头轻轻碰了下他薄唇，落下一个很浅不带情欲的吻，抬手勾住他后脖颈，又跟猫科动物似的微微抬起头在他喉结处又浅贴了下，看着他喉结受到外界碰触的刺激上下滚动，这才眼眸中盛着笑意道。 “我告诉你……” 她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来告诉他。 …… 凌晨。远在第六洲的穆擎天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按说他的身份地位不会将这种小事放心上，甚至不大会点开来历不明的短信去看。偏偏对方十分清楚他心理似的，第一条短信内容言简意赅。 [有人要在明天的手术中对你儿子动手。] 穆擎天不是轻易被带节奏的毛头小子，如果他没有特别在意对方发的短信里的内容，都不会回消息。但事实就是涉及到自己独子，强势如穆擎天也难免落了俗套。他明知对方故意透露消息，还是忍不住编辑消息质问。 [你谁？] [叮——] 他还没放下手机，下一秒对方就回他了。 [乔念。] “乔念？”穆擎天感到不可思议，他还没找上对方的门，她就敢拿陌生号码给自己发短信。穆擎天近乎狞笑扯动嘴角，压下瞬间迸发的怒气，拨了电话过去。 “嘟……” 那头竟然还接了起来。 “哈喽。” 女生年轻的声音里随意又带着刺激人大脑的嚣张，穆擎天第一时间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AI可以模拟一个人的声线，模仿不出她说话时那种欠打的轻漫，能在跟他通话时还这么嚣张的人。除了乔念本人，他不信还有第二个人装的出来。 “你发的短信什么意思？”穆擎天言辞冷峻而严肃，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沉甸甸的重量。但这些对乔念没用，女生吊儿郎当开口道：“穆老，来打个赌吗？” 穆擎天眉头拧成深重的川字纹，口气算不得好：“拿我儿子的生命健康跟你赌？” 乔念像听不出他话中含着的反讽，淡淡道：“我们有句老话叫做不怕贼来偷，就怕贼惦记，不知道穆老听了以后有什么感想。” 穆擎天没做声。但乔念娓娓道来那句谚语撬动了他的心防。穆狄就是他摆在明面上的软肋，但凡有脑子的人都喜欢拿穆狄作为筹码来跟他谈判，穆擎天气愤之余也无可奈何，谁让他只有一个儿子，将来指望这个孩子继承家业。穆擎天口气缓和了不少：“你有什么直说。” “行。”乔念见他愿意平心静气跟自己谈，也不是个喜欢浪费时间卖弄情绪的人，言简意赅。第5548章念姐先下手为强 “你当然可以根据我的提醒，以防万一地换掉那些专家或者干脆不进行手术，但是我想说的是如果幕后的人一定想让我们斗起来，‘他’就一定还会在穆狄身上动手脚！你当然自信有能力护得住你儿子，可人生总是充满意外，你总有看错眼或者他自己不愿意听你的话脱离你看护范围的时候，就比如这次车祸…只要你不解决背后的人，这样的车祸还会有无数次，你能保证下一次他能好运的再次活下来？” “乔念，有没有人说过你很适合跟人谈判。”穆擎天眸色艰深，倒是理智冷静，没正面回应她的话，也没顺着乔念要带着他节奏走，而是说了句风牛马不相关的话。乔念不置可否嗤笑：“也许你是第一个。” 穆擎天笑不出来，抓住鼻烟壶五指紧扣：“如果真有幕后之人，你这是打算推我出去跟‘他’斗，我凭什么顺着你的心去做？” 他和乔念的关系可不是朋友，说敌人还差不多，还是那种立场不同绝不可能和解的死敌。手机那头的女生面对他犀利的发问没有丝毫慌张，只一句话，就隐隐压过穆擎天的势头，将穆擎天打回原形。 “原因很简单。” “——因为我没想过要穆狄的命，但‘他’想。” “你也不是顺着我的心，而是你想你儿子好好活着。你不怕他死了，我也无所谓。” “所以我打电话过来不是跟你合作，就是想跟你打个赌。用你儿子来赌，我帮你抓到人，你帮我咬‘他’一口。” “年纪轻轻报复心太重可不好。”穆擎天故意找茬，主要是他心里不痛快，也很不想让她痛快。他还从未被人如此牵着鼻子走。但乔念的话就像套在他脖颈的缰绳，迫使他尽管心里万般不痛快，也不得不顺从。 “你如此睚眦必究，总有一天会后悔，我劝你做人大度一点，别折损了自己福气，做个无福之人。” 因为不愿意当背黑锅的人，就被他们说是睚眦必究。因为不想放过背后算计自己的人，就叫做不大度。因为她不是他们理想中只知道默默承受，不挣扎不反抗，他们就信誓旦旦说她不愿意吃亏，而吃亏是福，她不吃亏就等着折损福气。乔念明明心静如水的冰凉，听到他一字一句的话胸口又像是燎原之火，指尖抵在玻璃窗前，玻璃上面模糊的钩勒出轮廓。 “那按照你的说法，你应该很有福气，为什么唯一儿子还被人撞到医院躺起。” 乔念看见玻璃上的人跟她视线遥遥相望，瞳眸覆的碎冰下面是灼热的岩浆。她转身往房间里面走。 “我不是外面那些人，穆老不用给我洗脑，我不吃这套！别废话了，你就说跟我赌吗？” 穆擎天从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开始已然变脸，再听到这里，连连短促的冷笑。 “我跟你赌。” “你最好在保证穆狄安全的前提下抓到动手脚的人，或者如果没有你说的动手脚的人，耽误了穆狄的手术…乔念，我会算你头上！” 第5549章那就合作愉快了 “行。那就合作愉快了，穆长老。” 女生扬起尾音，懒洋洋的恣睢无忌。穆擎天还想问她细节，她已经反手挂断了电话。然后走到沙发把自己甩过去坐下，发了个链接过去，再给穆擎天编辑短信。 —— …… 同一时间。季林带人完成了任务，从医院悄无声息的撤退，等走出医院大楼，他们脱掉身上的护工衣服丢进了垃圾桶上车。有专门的人负责开车，季林上了副驾就从中控台翻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妄爷。”电话响了两声接通，季林正色坐直了身体。 “嗯。”听筒传来男人低沉的声线，应该刚洗完澡，氤氲着些许水汽弥漫的暗哑。 “办妥了？” “是。” 季林另外一只手在膝盖上放的板正，一本正经的汇报导：“我们按照乔小姐的要求在附近安装了我们的监控，每一个位置都提前埋好了人。” 季林说到这里，压低声音。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下午他们来了。” “中途没被人看见吧？” “妄爷放心，我们很小心，再加上有您安排的人帮忙，没人注意我们。” 他们这次行动没惊动任何人，没人知道他们已经布置好了天罗地网，等待对方撞进来。能在m国有能力做到这一步的也只有叶妄川。 …… 下午。还有三个小时就要进行手术。这场手术无比重要。全球六位顶尖外科手术专家齐聚一堂，除此之外，穆擎天还安排了一支全能的医疗团队保驾护航，以确保手术过程中万一发生意外，能马上有其他科室的专家顶替上来。穆擎天人没来，但全程有人跟他视频汇报。医院从中午开始戒严，手术楼被穆家找来的人包围起来，连一只蚊子也飞不进去。在这种高压环境下，进入手术楼的人能不说话尽量不说话，一个个埋头专注自己的事情，尽量不给自己惹麻烦。 “站住。” 高大的黑人保镖拦下一位穿着蓝绿色手术制服的女生，上下打量，目光掠过对方漂亮的眉眼，落在她眼睛上，旋即超女生伸出手，面无表情道：“你的通行证呢，拿出来看看。” 女生似乎是个不疾不徐的性子，闻言慢吞吞从衣服口袋掏出证件递过去。保镖一把抓过，低头认真检查一番，还专门放在阳光下折叠，确定上面的家族印花压痕，这才开口询问。 “你是要进手术室的人员之一吧？” “嗯。” 女生鼻音闷瓮，给人种漫不经心的松弛感。保镖皱起眉头将证件塞回去，凶神恶煞催促道：“手术快开始了，你别再出来了。” “好。” 女生纤白的手勾起证件上的绳子绕了一圈，将证件揣回去，双手揣进兜里，大摇大摆进去了。 * 转眼距离手术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各个专家已经针对穆狄最新的检查结果开了一轮讨论会了，现在结束商讨，各自准备准备就要进手术室。第5550章念姐给过他机会查理刘刚换完手术服，正要进消毒区域进行全身消毒，身后攀上只手轻拍了下他肩膀。 “谁！”他本就紧张，声音很大的猛回过头，就触及一双深绿色的瞳眸，是个穿着手术护士服的女生，看着年纪不大，不像外国人，眉眼轮廓有东方韵味。 “你是？”他拿不准在哪里见过对方，再加上自己做鬼心虚，转过身去第一时间压制住了脾气。男人只微微皱起眉头，努力地回想。 “我们认识？” 女生看见他使劲回想的样子，勾起嘴角，好心替他解惑：“我们不认识。” 男人眉头紧蹙，挺直了腰杆儿，重新审视起面前的女生，不认识为什么从背后拍他肩膀？女生仿佛有读心术，下一秒补充道：“准确地说是我认识您，您不认识我。您是纽特种外科医院的专家，我看到过关于您的报导。” Hospital for Special Surgery，简称HSS。始建于1863年，是m国建院最早的骨科专科医院，是康奈尔大学医学院的附属医院。后面逐渐演变成为现在的HSS。 HSS作为全球首屈一指骨外科医院，在完成髋、膝关节手术成功率高达98%，穆擎天把在这里的专家找来了，可见对穆狄手术的重视。 “你…”查理刘被她一连串的介绍弄得满头雾水，总算反应过来有哪里不对：“你会说中文？” “啊。”女生并不紧张，绿眸看向他眼睛坦荡道：“我爸是z国人。”她爸的确是z国人，她只是没说自己也是z国人。 “这样啊。”查理刘再打量她那张极具东方轮廓的脸，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稍微缓解了脸上紧绷之色，露出个虚伪的假笑：“我父母也是Z国人，只是后面移民了。我们算半个老乡。” 乔念就看着他的眼睛，突兀问了句：“我感觉您很紧张，是为了后面的手术吗？” 查理刘面色一僵，眼里浮现出防备来，立马错开眼：“…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乔念措辞，也是在给他机会：“或许您有烦恼可以跟我说一说，大家身上都流淌着华夏的血统，就像您说的一样，我们是半个老乡。” “够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你不要再跟我说话，影响我手术了！” 查理刘沉下脸打断她的话，搓了搓手上的消毒酒精头也不回往里面走去。乔念被留在原地，目送着他先一步进手术室的身影，双手垂落在身侧蜷曲了下手指，又飞快压下眼底涌起的躁郁，抿了抿嘴角，往前一步进入了中年男人之前站的消毒区域，任由四周喷射出的酒精丝雾粘在身上。良言难劝该死鬼。她给过他机会。他非要撞上去，乔念也不可能为了他一个人改变计划，否则对方一旦警觉，她将再难抓住线头追上去。 * 与此同时。第六洲穆家。庄园内气氛分外沉重，佣人们放轻手脚进出，能不发出声音尽量不发出声音，路过客厅时他们甚至屏住了呼吸。第5551章现在才知道是陷阱管家就是这个时候过去，手里端着刚泡好的红茶走近穆擎天，见穆擎天一边处理堆积的合同，一边支开ipad在看什么视频，就弯腰将红茶放在穆擎天手边上，轻瞥了一眼看不出端倪的ipad屏幕。 “您在看…电视剧？” 他那一眼只看到屏幕上晃过去的衣服一角，眼尖判断出那是医疗行业的人穿的衣服。他有点奇怪穆擎天怎么会对电视剧感兴趣。 “不是电视剧。”穆擎天忙里抽空瞟见手边上的红茶，端起来喝了一口，温度刚刚好，茶水入口温热了他久绷的神经。他舒缓身心，捧着莹白的白瓷茶杯往后仰靠，慢慢松开紧簇的眉头说：“那是个监控。” “？”管家骤然看过去，眼神锐利。穆擎天并没有注意到他一瞬间看过来的眼神，半阖眼皮疲惫的说下去：“昨晚上乔念联系了我，说有人想利用穆狄的手术混水摸鱼挑拨我跟她的关系，看我们斗的两败俱伤。” 管家尽量稳住声音：“您相信了？” 穆擎天抬起眼皮看他一眼，管家瞬间低下头避开了他看过去的目光。 “我没那么容易相信别人。” 穆擎天只是随意的扫过去，没带审视的意味，也从未怀疑过跟在自己身边几十年的老人早就背叛了自己。管家却在等待他说下去。 “她跟我打赌，赌注是她帮我抓住下黑手的人，我帮她查出那人的身份…我答应了。” 穆擎天口气森冷之极：“我也想知道是谁策划了车祸，又是谁把我唯一的儿子当做挑拨离间的砝码！就算十老那个老东西也不敢这么做，我想知道谁把我们两父子当马戏团的小丑玩弄。” 管家能感受到他这一刻身上迸发的怒火，只得始终埋着头，完全不敢抬起来。好在穆擎天习惯了他‘知情识趣’的一面，并没有意识到他的沉默，只当他识趣的没乱接话而已。穆擎天放下咖啡杯，冲他摆摆手。 “行了，你就待在我身边陪我好好看看，看乔念说的是不是真的，看是不是有人想动手。” 他随口的一句话堵住了管家想要找借口溜走通风报信的机会。管家深知再开口说要走开，穆擎天疑心病重一定会怀疑上自己，他只得按捺住满心焦躁，不安地伫立在男人身后，看着穆擎天操作竖立在桌上的ipad，才发现这个监控还不只一个镜头，而是可以切换视角，将医院以手术室为中心点，各个出入口封锁的死死地！管家齿骨砭冷，通体生寒，看看ipad又看看专注调试的穆擎天，几度想鼓起勇气找借口离开。都被穆擎天不经意打断。 “你过来帮我看看这个，我想把它窗口放大。” “…好。” 管家找不到机会离开，只能在心里默数时间，期望还有其他人知道乔念和穆擎天之间的约定，知道医院手术室现在是个巨大的陷阱…… 但事情似乎没朝他期待的方向发展。管家在帮忙调试ipad期间，眼尖看到了他们安排的人从镜头一晃而过…还看到了一个不属于手术室的年轻身影。第5552章果然动手了 “她……” “乔念？” 穆擎天也看到了一晃而过的女生，认出里面的人。 “没想到她亲自过去了。” 听他的语气，了解穆擎天性格的人就知道他已经相信了对方的说法。管家一颗心落入深渊，冰凉彻骨，在手术开始前最后三分钟，顾不上会不会被发现，硬着头皮开口说。 “穆老，我…想去趟洗手间。” 穆擎天果然回过头，眯起了一贯多疑的眼睛打量他，一寸一寸的目光仿佛烈火烧过他的脸。管家只能硬着头皮站在原地不动，任由他打量，只是神情有些尴尬和哂然。穆擎天到底相信他们几十年的情谊，几秒钟后挪开眼，摆摆手放行：“快去快回。” “是。” 管家匆匆走开。他不敢在走廊等地方就掏出手机，而是钻进洗手间里面关上门，这才警惕的掏出手机发出去条消息。 —— * 手术室有硬性规定不允许做手术的医生使用手机，所以在手术开始前的那一刻参与手术的医生们全部将手机放进了外面的储物室。黑黢黢的柜子锁住了外界的联系，也锁住了通风报信的可能。乔念顶替的麻醉助理的身份进的手术室，她没什么需要做的，只用陪着麻醉医生帮忙递一下针筒。麻醉医生要跟全程以确保病人不会在麻醉过程中醒过来，她这个助理当然也需要全程留在手术室里观摩。乔念倒不想观摩，她找了个角落不起眼的位置坐下，开始观察起手术台周围忙碌的医护人员们。查理刘心理素质不算好。穆狄这台手术对骨外科专家来说并不棘手，他却在手术开始的半个小时内就急得满头大汗，旁边的手术助理护士给他擦了不下十次了。他额头的汗水依旧顺着后颈往下滚落，比起其他正常进行手术的医生，他看着实在突兀。 “唔。” 乔念目光从他身上挪开，开始打量起其他人。她不相信背后的人只安排了查理刘这一手，以对方一环扣一环的缜密狠毒的手段，绝不会只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人身上。华裔专家是a计划。手术室里还有他们的b计划。她亲自过来监工就是在寻找对方的b计划，以及为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制造一个完美不在场的证明！她目光滑过一个又一个可能的人，顺带关注着手术台上的动静…… 幸好穆狄被推进来之前已经打了麻药昏迷了，不然等看到她的脸再推麻药，只怕没那么配合。乔念眼角余光瞥见手术灯照射下偷偷摸摸的闪过的寒芒，眼疾手快抓住了对方的手。 “你在干什么？” 手术室所有人看过来。被抓住的正是满头大汗的查理刘，他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手术钳，正对准躺在手术台上穆狄的腓总神经。膝盖周围最重要的神经是胫神经和膝盖后部的腓总神经。这两条神经到小腿和脚部，提供感觉和肌肉控制。一旦这两条神经其中一条出毛病，就算接好骨头，这人也废了。第5553章念姐在，没意外 “你在干什么”女生再冷嗤的问了一遍。 “放…”查理刘直冒汗，能感觉到周围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有多怀疑和震惊，他鼓起勇气，却结结巴巴：“放手。” 乔念不止没松开，还攥的更紧了，把他扯离手术台，言简意赅跟其他人说：“他有问题，暂时不能让他参与手术，你们继续。” 就在其他人还没回过神来时。手术台左边其中一个机器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又拉了回去。主要负责这次手术的专家一看仪器上的反常心率，马上反应过来快速吩咐道：“快，给他推一针强心剂。” “是，史密斯医生。” 护士匆忙的拿过早就准备好的针管，准备推针。这是手术室里常见的一幕。很多病人在麻醉的手术的过程中因为失血等等原因可能会出现心率异常的状况，就需要打一针强心剂之类的稳定心脏以免造成严重的后果影响手术。这么常见的一幕，又是在查理刘刚被抓包之后发生的小插曲，几乎没人去在意。大家要不然就在关注仪器上乱跳的心率，要不然就还在看紧张的发抖的查理刘狡辩。只有乔念注意到了。她再一次稳稳抓住了趁机作乱的护士，目光如炬，像探照灯洞悉人心：“你针里面装的什么。” 护士急赤白脸，马上反驳：“就，就强心剂啊。” “强心剂？你确定这是强心剂。”乔念反扣住护士命门用力一捏，护士手中的针管掉在了地上，滚到了她脚边上。护士吃痛大喊：“你干什么，放手！” 乔念不止没有松手，还抓得更牢了：“针里面的液体是不是强心剂放显微镜下面查一查就知道了，你撒不了慌。” 护士表情僵硬，脸上褪去血色，开始慌张的咬住下唇瓣，眼神闪烁不定：“就，就是强心剂。” 乔念没答理她，扭头跟手术室里呆滞住的众人道：“让外面的人重新换一批药品进来。” “你……”主刀医生踌躇片刻，在想怎么问。女生像知道他要问什么，坦坦荡荡开口道：“我是穆擎天雇佣来的人，负责保护少爷的安全。” 主刀医生听见‘穆擎天’三个字，已经信了大半，面色怔忪再看看明显心虚的查理刘和护士，心里有了计较。转头就吩咐另外一个医生：“你亲自跑一趟，盯着点重新拿几支强心剂过来。” “好。” 被他支使的医生赶紧出去，抓紧时间去找强心剂。乔念倒是很淡定，见他还在看自己，微微扬起下颚示意他看手术台边的仪器。 “那个仪器是突然叫起来的。” “她既然想在针剂上动手脚，额说明未必是病人的心率出了问题，你们最好检查一下机器。” 她话音未落就有人马不停蹄的检查了心率仪器，不出意外就跟她说的一样有人乱动了按键导致的机器上的心率乱跳。 “主任，不是心脏的问题。” “先把机器参数调回来。” 第5554章念姐可不会坐以待毙 “好。” “机器参数调回来了。” 手术室里拉响的警报声蓦然停止了—— 仪器上面再次出现的心率线条回归正常弧度，可见乔念说的没错，机器被人动了手脚，穆狄心脏没问题…… 在场的所有人后知后觉惊出满背冷汗，如果病人没有异常，他们一针强心剂推下去…指不定反而闯祸了。更别说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护士刚刚手里那支‘强心剂’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好了，大家集中注意力。” 主刀医生拍了拍手，将所有人吸引到他这里，强行冷静道：“大家互相配合一下，先完成手术。” 他知道手术台上每一分钟无比珍贵，不能一直耽误下去，尽管心里还有很多疑惑，主刀医生眼下也顾不上计较。 “你，过来帮忙顶替下助手的位置。”他看向一旁的麻醉医生沉着要求道。麻醉医生从位置上爬起来：“好。” 手术室事急从权。麻醉医生也马上进入角色，站在旁边帮忙送刀擦汗，大家麻利的开始新一轮的手术。好在穆狄这次手术的难度不高，中途发生的小意外没有影响最后的结果，手术非常成功。穆狄在三个小时后被推出手术室，送往无菌病房观察。主刀医生正换下身上的手术服，站在走廊跟女生搭话：“你好像对手术室很了解，也是医学生？” 乔念已经将查理刘和那个护士交给了穆家的人，闻言神色松懒：“啊，算是。” “算？”主刀医生十分惊讶她用‘算’这个字。乔念却无所谓耸肩膀看他眼睛说：“因为我大学主修是医学专业，但我现在还在休学中，所以算半个医学生。” “原来如此。”主刀医生听完没觉得有什么，还想问乔念在哪所学校进修：“你……” 他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听到不远处又传来嘈杂的吵闹声。 “着火了。” “快，赶紧找到起火点灭火。” “在楼下。” 紧接着就有穆家的人迅速找到她。 “乔小姐，下面着火了，穆老问您知不知道是谁干的，能不能帮帮忙……” “不知道。” 女生不等他说完，转身就走。 “但是可以帮你们忙。” 她转眼没入人群。穆家的人没想到她说走就走，还走得这么急，这么愿意帮他们的忙，一时片刻呆愣了几秒，反应过来马上拿起对讲机匆忙道：“穆老让封锁这所医院，一定要揪出放火的人！” …… 医院消防通道的楼梯里，谁也没看到女生在转过监控后就快步进了消防通道。她闪身进去后，立马换下身上的深绿色衣服，从里面的人手里接过鸭舌帽扣在头上，抬手往下压低了帽檐。她顺手将脱下来的衣服丢进了医疗垃圾桶。 “乔小姐，他们已经戒严了所有出口，我们的人在东南门，您要出去就从那边走，他会放您离开。” 给她递帽子过去的也是个女生，从身高身形看起来都和乔念极其相似，连发色和发型都差不多，垂眼压低声音说话：“接下来我会代替您留在这里让监控拍到我的背影，迷惑住他们。” 第5555章我们只有一个小时 “嗯，你自己小心。”乔念看了眼叶妄川安排的人，临走之前叮咛她。那个年级跟她相仿的女生面对眼下紧张地状况十分沉稳老练：“您放心，我会平安等您回来接替我。” “好。”乔念双手插兜，答应的爽快：“我尽快回来。” 说完，也不耽误时间，抬手拍了下女生的肩膀，再不啰嗦，转身大步流星的顺着消防楼梯离开。她给穆擎天打那通电话，可不是单纯想帮穆狄当一天的贴身保镳，她说过要反击，就不会再把掌控节奏的机会交给背后的人。 …… 医院东南门有穆家留下的看守人员。穆擎天的亲信都在第六洲，不可能将整个影子家族的人调到这里来，影子家也不听他差遣。所以他用的是岛上培养出来的雇佣兵，也有部分他自己养的私兵，这部分人不在第六洲的管辖范围中，同时也意味着没有第六洲严格的筛选制度很容易混进不相干的人。比如现在，乔念大摇大摆走到东南门，穆家负责看守这个后街小门的雇佣兵却在看到她第一时间打开了门让她走。乔念没问他是谁的人，压低鸭舌帽后直奔街区，外面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乔念在看到那辆黑色辉腾勾起唇角，第一时间走过去，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上给自己系上安全带。 “走吧，我们只有一个小时时间。” 医院那边找到起火点+扑灭火苗再打扫清理完火场，差不多就一个小时能完成。她需要在这一个小时内去做完自己的事情再回到医院，出现在监控和穆家人面前。叶妄川递给她一杯果茶，目睹她捧过去窝在位置上放松下来再发动车子，黑色轿车悄无声息的来，又悄无声息的驶出医院范围…… * 同一时间。第六洲穆家乌云密布，任谁都能感受到庄园内的压抑气氛。穆擎天在三个小时内全程没有坐下，不断地跟外界联系，以确保穆狄的安危。 “穆老，那支针剂里的药物查出来了，是丙泊酚，这个剂量下去，少爷很可能当场死亡。” “呵，好样的！真是好样的！” 穆擎天暴怒砸碎了手边的几个缠丝金鱼缸，面容狰狞青筋暴起。 “他们还真敢要我儿子的命！” 管家在旁边心如死灰，明白一切都无法挽回，只求事态不要蔓延到第六洲来。 “那个女护士怎么说？” “那个护士交代说自己只是拿错了药，并不是故意的。” “哼，不是故意的？”穆擎天已然愤怒到无法维持儒雅的表象，冷冷道：“那就想办法让她说实话！从她自己身上下手，从她家里人身上下手…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我要最快的速度拿到实话！” 因为他已经决定要一查到底。不是为了和乔念的赌约。他从来不是遵从游戏规则的人，什么赌约，他从来不屑于去遵守约定。他之所以追究到底，是因为针管里面查出来的丙泊酚极大程度激怒了他！他无法容忍背后的人三番两次试图害他断子绝孙！第5556章现实版的狼来了管家在一旁还想挽回：“也许…这是乔念的一个局。” 他话音未落。穆擎天又接到新切进来的电话。 “穆老，医院着火了，着火点未定，初步判断在少爷住的病房下面，我们在排查并通知了火警。” “……” 穆擎天抿紧唇角，仿佛被人闯入地盘的猎豹猛地抬眼看向旁边恭敬地管家，语气森冷。 “这就是你说的乔念做的局？” “这。” 管家百口莫辩。这个真有可能是乔念干的…因为在他已知的计划里面并没有纵火这一项计划。可是他怎么说前面都是他们做的，后面这把火跟他们没关系？管家心里清楚，就算他能豁出去说，穆擎天绝对不会相信！谁会相信前两次‘狼来了’是同一个人，第三次‘狼来了’是真的狼人。 “我刚刚就想问你，你去洗手间怎么花了那么长时间，还有现在为什么一再针对乔念？”穆擎天不再掩饰对他的怀疑。管家心头凛然，赶紧将乱七八糟心思藏起来，和以往一样顺从又恭敬地低下头解释道。 “我只是觉得她一再找过少爷的麻烦，嫌疑最大。” “是吗？” 管家低着头：“是的。” 穆擎天鹰隼般锐利的视线在他身上扫射半天，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的轻声道：“但你以前不是喜欢多嘴的性子。” “……” “你自己大概没发现今天话太多了。” 管家倏然抬起头，对上穆擎天精明的眼睛又重新埋下去，闷声说：“涉及少爷，我…没能控制好自己。” “是嘛？”穆擎天不置可否，不知道信没信他的话，管家跟了他几十年心里明镜似的，穆擎天这个反应就是没相信，起码已经开始怀疑他了。果然下一秒就听到冰冷如霜透着淡淡阴鸷的嗓音传来。 “管好自己！” “你应该清楚我最恨背叛！” “十老也许会给背叛者机会，我不会。” “在我这里，一旦发现背叛我的人，不管是谁，我都会让他尝尝千刀万剐的滋味。” “你亲眼看见过应该知道我不是威胁谁，是友善的提醒你。” “穆老放心。”管家背杆儿绷的笔直，面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仔细看能看见他在听到穆擎天提起‘千刀万剐’时眼底一闪而过的恨意，那种藏在心底里的仇恨如地狱冒出来的幽兰鬼火经久不灭。再他再眨眼时，又恢复了面无表情机械的忠诚。 “我绝不会背叛您！” * 另一边。黑色轿车驶入郊区，开到了一家不起眼的加工厂外面安全地带，和早就等待与此的季林、顾三等人汇合。 “乔小姐。” “乔小姐。” 季林和顾三分别下车跟乔念打招呼，他们身后还站着几十号人手，各个身手矫健目露凶光，一看就是出来‘干事’的好手。事实上这些人确实也是叶妄川连夜从四处调来的人手，全是他埋在m洲这边的精英。这些人最常跟季林打交道，偶尔也见过顾三。第5557章我们要速战速决他们知道季林和顾三，一个是妄爷在M洲的负责人，一个是常年跟在妄爷身边的左膀右臂。两人在众人心目中地位很高，却没想到两人在妄爷开车带人过来后，竟然异口同声的忽略了妄爷，先跟少夫人打招呼。众人：“……” 乔念推开副驾车门利落下车，就感觉到无数好奇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关门的手一顿，慢吞吞的抬眼看过去。那些人触及她视线又立马低下头，要不然就别开眼假装看风景…演技拙劣的没眼看。 “想看就看。”乔念知道他们没恶意，挺随意的说。大家齐刷刷盯过去，那眼神跟动物园看到珍稀动物差不多，恨不得把人盯出朵花来。还有人有眼力见先嘴甜喊人。 “少夫人好。” 乔念抬手拉鸭舌帽的动作停了下来，看向那个叫她少夫人的小黄毛，嘴角抽了一下，给面子的含胡‘嗯’了一声，眼角余光就接触到某人似笑非笑的眼神，硬是烧热了她耳垂…… “咳。”乔念迅速冷撇开眼，跟还齐刷刷看着她的几十号人说：“接下来要麻烦各位帮我个忙。” 她话音未落，小黄毛积极响应：“少夫人请讲！” 乔念：“……”谢谢你，可以不用这么大声。其他人被喊得热情高涨，也是双眼放光等着乔念开口，如果不是他们身上血煞气味太重，怎么看怎么像一帮子大型犬，只差摇尾巴了。只可惜他们一个个长得凶神恶煞，实在没什么可爱之处，如果不了解状况的人远远看过来，只会认为他们在恶狠狠地狠瞪着中间说话的人，只有惊恐没有半点温馨可言。不过乔念从来不是普通女生。她的人生经历跟普通人不一样。压根没被几十个大汉围住该有的羞赧和害怕，十分淡定的开始给他们分配任务。 “…所以我们时间有限。” “我15分钟内要拿到东西，没问题吧？” 叶妄川叫来的全是个中好手，胆大心细，没少干这类刺激的任务，丝毫不紧张。 “少夫人放心。” “对，少夫人不用担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好。”乔念自动忽略少夫人的称呼，舒展手脚，从车上拿下防毒面具戴上，眼眸微泠。 “散开动手！” 其他人早就穿好了夜行服，顾三打开后备箱，众人有条不紊拿过自己的防毒面罩。季林不紧不慢拿出信号枪，在安静得郊区，朝着天空开了一枪。 “嘭——” 信号枪可没有消音。枪声就是信号。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黑衣人们训练有素的俯冲下山丘，将早就准备好冒着烟的毒气气罐丢进加工厂。灰绿色雾气刹那弥漫整个车间。 “什么？” “什么东西。” 很多人来不及反应就将来历不明的烟雾吸入肺里，他们没能站起身来，两眼一翻白倒在地上。个别反应快一点的人，比如昨天跟乔念说过话的西伯利亚女人第一时间掩住口鼻。 “快，有毒！” 第5558章念姐，弄不开就炸开她还聪明的撕下布料，顺手抄起旁边的矿泉水倒在布料上面打湿重新盖住口鼻…… 很多人遇到火灾会这么做，可以最大程度的阻止吸入有害气体，她算是反应快的，也确实站起身来了。可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她只看到几十号人踹开工厂的门进来，带头的隐约是个熟悉的身形。但是她没来得及细看，就感觉大脑脑叶传来一阵难以抵挡的眩晕，紧接着她眼前画面摇晃起来。她单手撑住流水台，还打翻了手边上拧开的矿泉水，也没能阻止住身体中毒后的反应。她不甘心的仰头倒了下去。在后脑勺即将撞上被掀翻的铝合金尖角之前，有一只手及时拽了她一把，避免了悲剧发生。西伯利亚女人涣散的眼眸清明了一瞬间，眼前的重影合成了一个完整的身形，就在她前面，将她放置到旁边安全位置。她还听见淡淡的嗓音飘落在耳边。 “放心没事，好好睡一觉。” “你是……” 她昨天碰到过一个新同事，但是今天那人没来…这个在她意念模糊的耳边说话的女人，声音怎么那么像她昨天碰到的那位‘同事’。然而无边黑暗来袭。西伯利亚女人不甘心闭上了眼睛。乔念将人往旁边一放，看着叶妄川的人开枪解决了几个负嵎顽抗的看守者，径直朝紧闭的密码门走去。她没有身份信息，但不妨碍她抓了一个面熟的男人提溜过去。男人一样中了毒，浑身虚软像一摊烂肉被她粗暴拧到门前，不知道他们之前吃过什么身体似乎有一定的抗药性，竟然没跟其他人一样马上陷入昏迷，还能勉强开口说话。 “你是谁？” “你想干什么？” 他色厉内茬：“我劝你立刻离开！” 裹在黑衣中的女生像没听见他说话，将他的磁卡粗鲁的按在第一层密码门前面。只听‘叮——’一声。第一层密码门打开了。乔念把他拽进去，又将他指纹和眼皮扒拉开，进入第二层密码门。如此连续开了两层密码门。走到第三层密码门前面。男人剧烈挣扎起来。 “别——” “我没有权限，别乱来。” 乔念看过第三层密码门的验证方式，要全身红外线扫描，估计跟聂清如曾经用过的验证系统一样。一旦非权限的人闯进去，没有通过验证的瞬间就会被墙壁四周的激光穿过分割成无数块。她将负责人丢在地上，啧了一声，让出几步开外。马上就有人补上她的位置，朝着扫描区丢过去几枚长筒形的圆柱体，在加工厂的人还没看清楚那些抛进去的圆柱体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激光先一步检测到‘入侵物’。红色的激光精准射中圆柱体。只见惊人的亮光闪过，乔念和闯进来的人早就有准备第一时间趴下压低身体。 “轰隆隆——”地动山摇过后。那扇紧闭的密码门被炸得粉碎。但令人惊讶的是她让人丢出去的圆柱体威力如此巨大，却把控的极好，只是炸开了门没有伤害加工厂其他人。第5559章需要有人帮她把消息传回第六洲乔念在爆炸过后起身，向前弯下手肘，示意身后的人跟上。 “凡是反抗者，格杀勿论！” 冷酷的。强硬的！不带一丝犹豫的下命令。和她在外面表现出得仁慈截然不同的果断。季林回头望向瑰姿艳逸的男人：“妄爷……” 叶妄川始终注视着乔念，连余光都不曾分给他，却知道他想说什么一样，用轻描淡写的口气说道。 “里面的全部是研究褪色者的人，他们不是普通人，可以说…不能算是人。” 第六洲想做人类清理计划。而乔念在做的就是清理这些藏在污垢下的所谓的人上人。这是一条不可能不沾血的路。他陪她走到底！叶妄川在激烈枪战开始之前甩开季林护在了女生后面，坚定地护住她背后的弱点。而乔念也真的头也不回，放心将后背托付给他，一路向前…… 15分钟。他们的人荡平这所第六洲藏起来的加工厂，乔念果然在保险箱里面发现了自己要找的褪色者的数据。她将里面的牛皮袋全部带走，还拿出u盘拷贝了电脑里面的资料，在时间跳到最后一分钟取下u盘，跟季林交待。 “烧掉这里。” “好。” “记得不要连累到不相干的人。” 季林轻笑，拿出打火机上前：“乔小姐放心。” “嗯。”乔念应了一声，带上资料往回走，顺带叫上叶妄川：“时间差不多了，我得马上赶回去。” “我送你。”叶妄川刚结束战斗，取下头上的防毒面罩，露出俊美逼人的脸。乔念已然疲惫至极，大步流星走在前头：“走吧，希望医院那边还来得及。” 叶妄川一边跟她走，一边拿出手机看了眼，云淡风轻说：“芙莉莲没联系你就是没问题。” 他们分作三路。叶妄川送乔念回医院，完成早就计划好的不在场证明。顾三将资料带回去。季林和一部分人留下来进行扫尾工作。一切有条不紊进行。乔念在完成这一切坐在车上时，翘起二郎腿，靠在椅背上低眸翻看手机邮件，想了想，发了封邮件出去。她还需要一个人帮忙将‘消息’传回第六洲，所以找了老朋友帮忙。 * 与此同时。纽市警察局，绿发少女刚陪着艾琳森和希尔夫人从警察局里面出来，再次得到了还没调查结果的坏消息。希尔夫人满身怨怼不出意外的再次乱发了脾气，一耳光扇在了无辜的人脸上，扇得对方半张脸迅速红肿起来。希尔夫人还不认为自己过分，将满腔怒火全发泄在他人身上。 “废物！你们都是废物！” “警方为什么还没结果？我不是让你想办法无论如何也要找人走流程把人抓起来吗！” “结果你这么点小事办不好！” “夫人……”挨了打的人委屈的抬起头想为自己辩解，就换来希尔夫人再一次雷霆暴怒扬起手。 “你还敢顶嘴！” 眼见又要落下耳光。埃莉诺从后面擒住她的手，顶着她怨毒的目光，轻飘飘地说：“琳达是姑姑的人，你见好就收吧。” 第5560章游戏开始了希尔夫人咬牙切齿命令道：“你松手！” 埃莉诺嗤笑松开手，再希尔夫人又一耳光甩在艾琳沃给他们安排的女人脸上时，她轻蔑的看向发疯的母亲。 “我说过她是姑姑的人吧。” “是有如何？”希尔夫人铁青着脸要跟她赌气一样，又一次抬起手作势要扇挨了两耳光的女人：“她办事不利，我不能教训她？” “可以。” 绿发少女顶着她的目光眯眼望过去，平静表面下是汹涌的暗潮，冰冷冷的拍打过去。 “姑姑现在还愿意给你体面，你再作下去就不一定了。” “你！” 希尔夫人扬起的手硬是没能打下去。艾琳森也在这是阻拦了她，转而忿怒的指责起少女：“你妈也是太想给你姐姐讨回公道了。她只是想乔念付出代价，你很难理解？” “啊。”埃莉诺啼笑皆非：“想要乔念死的又不是你们一个两个，谁成功了？你们想让人付出代价，她就一定会付出代价？” 她也懒得说‘何况她这位好姐姐的死因未必是乔念’的话，说了自己这对父母也不会相信。艾琳森气得面色铁青冒烟也没能换来她一句服软的话，反而等到了她冷漠提醒。 “姑姑不喜欢别人踩在她头上耀武扬威，特别是装模做样找茬的人，你们可以继续。” 艾琳森扶着瘦的形销骨立的希尔夫人，一句话不想跟她说：“我们上车。” 希尔夫人再次流下了伤心的眼泪，像刚刚发疯打人的人不是她一样，被强壮的男人搀扶上了车。刚挨了两耳光的琳达替他们关上车门，向绿发少女投去隐晦感激的目光，轻声道：“谢谢小小姐。” 埃莉诺本来也有收买人心的意思，冲她客气的勾起唇角，算是收下了她的感激。琳达就先上车去了。埃莉诺在上车之前感受到贴身的手机的振动，走到另外一边掏出手机看见提醒的新邮件。她有点意外的打开。就看到很少主动联系她的人给她发来了新的邮件。她高挑眉打开了那封邮件。埃莉诺高高挑起的眉迅速落回去，玩世不恭的脸上露出错愕来，紧盯着短短的几个字。她回岛以后，没少接触各类信息，多少知道点第六洲的核心机密，也从自己姑姑那里知道这边有一个加工厂。她虽然不知道加工厂里面有什么，但知道这个地方很重要，是和特姆岛甚至比特姆岛还要重要的地方之一。乔念…跑去动了加工厂？！她心头狂跳，又默契get到对方发来这封邮件的意思，想了想，走到旁边去打通了艾琳沃的电话。 “姑姑，我收到个消息。” …… 褪色者的研究地之一被不明团体袭击对于第六洲来说也是撼动所有人的大消息。这意味着可能泄露了‘褪色者’的信息。在艾琳家族族长传回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第六洲核心家族的成员就赶到保密区的会议室。十老照例是上位者，坐在最中间的位置，旁边坐着影子家族的老太太，影十也在。第5561章让他们全部出去然后就是布朗家族、道威尔家族，还有托马斯、加西亚，以及代表新贵族势力的罗德里格斯家族。另外艾琳家族代表艾琳沃也到场了。现在还没来的只剩下穆家。穆擎天作为塞隆家族最强分支之一，岛上排名第二的决策者，他没有到场，会议就无法正式进行。大家齐聚一堂更多在闲聊。影十的奶奶疑心很重：“好好地怎么会有人知道褪色者的实验室，不会是有人故意走露了消息？” “您怀疑岛上的人？”托马斯家族的族长搭话。换来她双手交错放在桌上意味深长的语气：“我没这样说，但…总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泄露了消息。现在谁在外面谁嫌疑最大。” “影老指的我们吗？”艾琳沃还是一副道姑打扮，头发一丝不苟全梳在后面挽起发髻，全身上下套在沉闷的黑色装扮里，没有任何的首饰点缀装扮，没有一丝女人味，死板木讷好像出家很多人。在场的男女却没一个人敢轻视她的手段，连快人快语的影十奶奶也不得不正视跟她说话。只是态度不算友好。 “哼，谁知道呢。你们家的人出了名的胆子大，我听说你之前选定的那位继承人在外面还藏了个金库，里面搜集了不少你们家族的秘辛打算用来威胁你。” “影老从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艾琳沃不咸不淡道：“我竟然不知道有这种事。” 影十奶奶没回答，面无表情觑她。艾琳沃任由她打量，坐直了身体：“她人已经死了，死人是不会泄露秘密的，更别说她也不知道实验室所在，就算她还活着也不会是她做的。还有一点我希望您老不要误会了。是我们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就赶紧通知了大家，如果泄密的事情跟我们有关，我有什么必要这样做。” “也许你就是这么想的，故意扰乱我们的思路。”影子家族誓死维护塞隆正统，对有心和穆家联姻的艾琳家族自然没好脸，影十的奶奶辈分摆在这里，说话办事十分不客气。艾琳沃沉下脸，瓮动嘴唇低沉警告：“影老，我尊重您长辈的身份，您别太过分了。” “我随口说说，你激动什么。”影十奶奶就是刺她几句，倒没有要跟她翻脸的意思。两人你来我往吵架，引起其他人旁观看热闹。这时坐在上位的灰袍老人不轻不重磕下茶杯，杯底碰撞桌面发出不轻不重的脆响声。 “咚。” 闹得乌鸡瞪眼的两人像按下暂停键，不管心头是否消气，不用上位者开口，两人已经坐回自己位子收敛起来。十老掀起眼皮吩咐藏在黑暗中的人。 “去看看穆老怎么还没来。” 说话间。迟迟没来的人推门而入。穆擎天身边跟着管家，旁若无人进来后，径直坐到了第二个位置，黑云压顶的气势汹然。他一进门不管其他人如何看待，只看上位的灰袍老人，张嘴就说：“让他们都出去，我有话单独跟你说。” 第5562章你害怕岚姨？坚定维护十老的这一派系的家族的人瞬间皱起眉头，影十奶奶刚要开口，就碰上穆擎天朝自己看过来的眼神。阴鸷纰裂，跟以前不一样，像被什么彻底激怒了的眼神。影十奶奶悚然。就听见十老平和的声音。 “你们先出去等我。” …… 十分钟后。偌大的议会室只剩下三人。十老、穆擎天和管家。当然还有各自隐匿于黑暗中的保护者，这些人的被他们默认为死人，无所谓在场不在场。管家倒是想离开，他想找机会通知外界，但穆擎天没给他机会，看似无意又全程将他带在身边，连此时此刻都没交待他出去，管家无从找到传递消息的机会又不敢轻易妄动…… 但他心里如热锅上的蚂蚁爬个不停，焦虑不堪。 “你想单独跟我说什么。” “赛岚呢。” 穆擎天张嘴就问。灰袍老人眯起眼。穆擎天不等他回答，自顾自说道：“让赛岚也来，我有话问问她。” 十老不算温和派，见状威严的脸庞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只淡淡对他说：“你最好有事。” 穆擎天才是温和派，今天脸上也没有笑容，曲起的手指轻叩桌面，黑色会议桌倒映出他阴戾的眼神：“当然有事，有大事。” …… 赛岚住所。 “父亲找我？” “是，十老让大小姐过去一趟。” 来人毕恭毕敬不和她有任何眼神交流，全程低头看脚尖。赛岚眯起眼睛，也没想过找他打听什么事情，就淡淡道：“我换套衣服马上过去。” 来人让出路，任她上楼去换衣服。十老不是个温和的父亲，赛岚很清楚自己父亲是个是什么样的人，对她的容忍度有多少。她不到两分钟就换好衣服下楼，外面的车辆已经等好了。她弯腰上车，在来人陪同下前往会议室。 …… 赛岚就住在保密区。距离议会院的距离不远。没几分钟车辆停在了议会院门口，她施施然下车，朝着议会走进去。路上她碰到了不少人。布朗家族、道威尔家族，还有托马斯、加西亚…都是熟悉的面孔，甚至还有好久没见到的影十。影十在人群中朝她看来了一眼正好被赛岚捕捉到了。她遥遥朝着影十看过去，给了对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影十在触碰到她视线的第一时间躲闪开来。赛岚越发意味深长了。她总觉得对方知道了什么秘密，也许是从她只言片语中察觉到了什么，又联想出了些东西。不过眼下她找不到时间去试探。改天有机会抽空试试对方每次看到她都避之不及的原因，如果是她猜测的那样子，影子家族或许该换个继承人了。赛岚这么想着遗憾的走进了长廊，离开了众人的视线范围。道威尔等人不能来这里。卡特米勒两兄弟却有机会来。两人平时跟他关系不错，见他躲闪，用手肘轻轻肘击了他腰腹，压低声音说：“你怕岚姨？” “没有。”影十面无表情避开，拒不承认自己的失态。第5563章我们一件一件慢慢来卡特米勒两兄弟也觉得他没道理害怕：“我也觉得搞错了…你们家跟十老走得近，岚姨看着你从小长大，跟你亲姨一样，你没道理害怕她。而且你不觉得她长得很美吗？像…像一朵摇曳的幽兰。” 塞隆家族的人皮相优越，赛岚确实有超越年龄的本钱，影十却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我没害怕。” “……” 两兄弟互相对视一眼，觉得无趣，都不再答理他。只有影十腾起一阵烦躁，不知道从哪儿说起，他转身躲到了人少的转角处，降低了存在感。 …… 里面。赛岚优雅敲门。 “父亲，我可以进去吗？” “进来。” 里面传出十老的声音，赛岚敛起嘴角的弧度推门而入。她一进去就看见了端坐在椅子上的穆擎天和站在穆擎天身后的管家，她眼神从穆擎天身上飞速掠过，看都没看管家半眼，走过去走到了十老面前，孝顺的问候。 “父亲，您叫我来有事？” 十老示意她看对面：“他找你。” 赛岚不生气，施施然侧身对上穆擎天像没事人般主动开口问道：“穆老找我什么事儿？” “嗤！”穆擎天发出嗤之以鼻的嗔笑，缓缓将一封音频文件甩到她面前的桌上，淡声道：“大小姐看看？” 赛岚挑起眉，没有弯腰去捡，而是居高临下注视他，半晌意味不明的说：“穆老在现在的位置上坐久，不会忘记谁才是塞隆家族的主支，谁是分支。” “……”穆擎天锐利的鹰眸寒光凛冽盯着她。赛岚不疾不徐：“…塞隆家族族规第一条第一例就写着分支需要无条件的臣服于主支，看来您全忘了。” 穆擎天压了一口怒气，打了个响指。他身后的管家不需要多言绕过去弯腰捡起桌上的音频文件，双手恭敬递过去：“大小姐。” 赛岚接着这次机会才跟他有了短暂的接触，只一眼就发现了管家隐匿投来的焦急目光。她伸手去接文件的动作略有停顿，只是很微妙的一下子很快就如水面波纹消失不见。她迅速的翻开文件看完。没去拿里面的MP3。文字类的文件里面主要写了关于穆狄车祸的详细调查资料，还有司机的个人资料。赛岚扬起手中文件袋：“穆老给我看这个干什么？您不是有怀疑的对象了。” 穆擎天避而不答，阴沉着一张脸望向灰袍老者一字一句说：“今天穆狄要回第六洲，在回来之前我安排了专家给他做髌骨手术，穆狄在这场手术中险些发生了意外！” 灰袍老者面容平静，低昂声线平缓说：“你把她叫来就是为了对峙这个？那我让其他人先进来。” 穆擎天冷笑制止道：“别急啊。我们一件一件慢慢来！” 赛岚慢慢眯起了眼睛，收敛起脸上的表情，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个预感从有人找上门开始就存在，到现在逐渐达到顶峰…… 穆擎天指着里面的音频说：“幸好我找了个人帮忙阻止了意外发生，顺带抓住两个试图不轨的人。我找人查了他们，查到了点有趣的东西。大小姐和十老不听听？” 第5564章让大家都进来看我们的笑话 “和谁有关。”灰袍老者才是真正的八风不动，眼皮上褶皱不变，稳稳坐在第一把交椅上面开口问。穆擎天知晓他的利害，也不绕圈子直接道：“您的好女儿，我们塞隆家族的大小姐啊。” 赛岚表情微变。十老点点头，也不问穆擎天怎么查的：“查清楚了？” 穆擎天跟他视线交锋，唇角噙着冷笑弧度：“我这点本事还是有的，不至于搞错对象。” 他转而看向赛岚，讥讽又恼怒：“我倒是小瞧了大小姐心狠手辣的程度，为了对付自己儿子的女朋友，竟然把我儿子牵扯进去，又是车祸又是手术上面动手脚，甚至在手术结束以后还不死心的放了一把火想要烧死他。怎么？我儿子犯了天规，活该当工具人。” “什么火？”赛岚眼神微动。穆擎天往后延展一靠，冷嗤道：“大小姐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没必要再装傻了吧。” “……”赛岚抿紧红唇没有说话，强忍住没有往管家的方向看去，她心里却不如表面表现得那么平静，纠结于穆擎天说的火。她并没有安排人放火，但从穆擎天的只言片语中已经知道自己的计划暴露，安排的人还被对方抓了起来。她作为幕后指使的人，被人家当众揭穿身份丝毫不惊慌，短暂沉默过后，就坦然地说。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没让人放火。” “哼，我确实不相信。”穆擎天一点脸面不留给她，也没必要留给她：“你接二连三想要穆狄的命，我没道理相信一个凶手的话。” 他转而望向灰袍老者，气势汹汹地说：“连大小姐都承认了，您老是不是该给我个说法？” “你说找了人帮你，谁？”灰袍老人问了个出人意料的问题。穆擎天越发冷嘲，迎上他的视线：“乔念。” “…她主动找上我，要跟我打个赌，我本来不想答应，但涉及到穆狄的生命安全就试了试，没想到人家真帮我抓住了一条大鱼。” 他意有所指又再次把头偏向赛岚的方向：“大小姐可真聪明啊，把我和我儿子当枪使。小的不行又换大的。你刚刚口口声声跟我说塞隆家族的族规，想必把族规记得很清楚。” “我就想问问你，族规里写了我们可以兄弟阋墙，自相残杀麽？还是族规里面写了主支可以肆意残杀我们旁支？” 他看似在问赛岚，实际上在逼迫十老要一个说法。灰袍老人淡淡威严的嗓音打断了他发怒：“我后面会给你一个交代，在这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说完了就让其他人先进来。” 穆擎天将他这个反应当成包庇赛岚，当即扬声道：“可以啊，那您把所有人叫进来，让大家都听听我们塞隆家族的家丑有多丑陋！” “你要见人，我也把她叫过来了，你有话直接说，我不喜欢跟人拐弯抹角。”灰袍老者竖纹深重，转动鹰隼的褐眸注视着他，眼底闪过一丝不耐迹象。第5565章全部被算在了赛岚头上穆擎天不是第一次跟他打交道，听见他渐沉的语气，知道已经踩到了他的临界点，意味深长的表情看向赛岚。 “大小姐知道我们在m国的褪色者研究基地被人强行闯入的事情吗？” “你说什么？” 涉及褪色者，哪怕赛岚本人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有了吃惊地反应。穆擎天却像看笑话一样看着她的‘表演’：“大小姐不知道这件事？” “谁干的？”赛岚没跟他计较，直接问。穆擎天高高在上的反问她：“这要问你啊，你觉得是谁干的？谁有那么大胆子明知道那里是褪色者的研究基地，还大手笔摧毁了基地，抢走了研究资料！” 他咬重‘胆子大’。赛岚微微蹙起眉陷入深思：“乔念？” “哈！”穆擎天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情不自禁的笑出声：“哈哈哈哈！” 他笑得前俯后仰，还捂住肚子，不住地看着赛岚，那摸样无需多言就知道在嘲笑赛岚。灰袍老者支着手摁住眉弓，压住一阵又一阵烦闷叫住他：“我说了不喜欢绕圈子。” 穆擎天止住笑，瞬间绷成一张弓，缓缓坐直了身体，面容冷戾如索命阎王恶狠狠地开口道：“那我就直说了。” “大小姐你又是找人制造车祸，又是在手术上安排人手动手，还找人纵火……我以为你手段到这里应该就差不多了。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大胆，还要想乔念死！” 赛岚终于知道穆擎天想干什么了。她来不及制止。穆擎天说道：“你为了我和乔念杠上，还安排了这场‘好戏’，不惜摧毁我们在M国的研究基地，为了方便我发动手里在岛上的力量针对她，专门弄了这一出也要给我一个‘师出有名’的理由是吧？” 赛岚终于开始全身僵硬，生硬的反驳：“我没有也没必要！” 穆擎天早就不信任她，看着十老怒火难抑的拍桌而起：“赛岚！你敢说车祸不是你做的？医院里面那些人不是你找的？这些只要我和你父亲非要查，你就算处理再干净，我们也能查到证据。” “是我……” 穆擎天不给她说但是的机会，当即冷笑继续道：“你承认了？承认了那就好！” “你是不是没想到乔念也察觉到你的计划，她提前联系上了我，我也不想当你手里的工具答应和她配合，结果让我揪到了你。我提前封锁了医院的消息，就是想抓到你的马脚，但我没想啊！你的胆子这么大…为了满足你的私心，竟然敢动褪色者…如果不是看在我们同为塞隆家族的份上，你以为我会提前让那些人出去？” “这个事情闹开了，第六洲各大家族谁还会服我们塞隆家族的统治？他们又会怎么看待我们！” 穆擎天看她的眼神狠厉如刀刃刮过，狠狠道：“如果不是为了大局，现在就不是我们关上门跟你说。你还有脸扯到乔念…我是厌恶她，但这件事你少往她身上扯！” 第5566章念姐对她做了个插眼睛的手势他绝不容许赛岚就此轻松啊抵赖过去。穆擎天抬抬手，管家从身后沉默递过去ipad。他将ipad放在会议桌上，解锁黑幕，屏幕上亮起微光。穆擎天冷眼看向会议室中几人，冷叱：“你不是说是她做的吗？可惜！她从着火开始一直待在医院。这里到处都是监控和我的人，她有没有离开医院没人比我更清楚！” “我就是她的不在场证明！” * 医院里。乔念在消防通道和芙莉莲做了交换，换上芙莉莲身上的衣服，重新推门走出去。他们已经找到起火点顺利扑灭了火舌，‘保护’了穆狄的生命安全。穆家的人正在找她。乔念就恰好走了出去，让找寻她的穆家人碰了个正着。 “…你怎么从这里出来？” “怎么，我不可以走这里？”女生淡淡的反问，在对方来不及辩解中往前走，将消防通道甩在身后：“我看你们半天没找到起火点，过来看看消防通道这里有没有异常。” 她背影在医院四处出没，看起来很像在四处巡逻检查有无可疑之处，和她说法吻合。乔念这时仰面突然看向其中一个监控摄像头，好像有所感应般和相隔几千里的赛岚的眼睛撞上。明明她只能看见摄像头黑漆漆的光泽表面。她还是双手插兜，对着镜头露出个嚣张恣睢的笑容，然后她抬起左手，缓缓地做了个插眼睛的动作。张嘴用唇形说。 ——我看见你了！大概只有赛岚才能明白她这句话里蕴藏着的深深地挑衅和恶劣。但她没给赛岚反应时间，就好似随意的挪开了视线，跟着找来的穆家的人走开了，给监控镜头留下个大摇大摆的背影…… * 同一时间。赛岚气得额角青筋直跳，人走的看不见了，她脑海中还能浮现出女生隔着镜头跟她对视，又抬手插眼睛的动作。她强压着怒气，听见穆擎天嘲弄的声音。 “你不是说之前的镜头里面她都没有正面，监控里面的人不是她本人，现在证明了是她本人，大小姐就没话说了。” “呵，你被她耍了还给她数钱。”赛岚面色铁青挤不出笑容，转动眼珠跟穆擎天针锋相对。她已然明白乔念在干什么了，又是怎么利用自己的计划反将一军，一石二鸟的把她套进去。赛岚更清楚现在不是和穆擎天争论对错的时候，磨着牙咬牙切齿的说：“我没动过研究基地。她把褪色者的资料偷走了！” 穆擎天根本不信：“…都到这个时候，你还一口咬定是她做的，想祸水东引，大小姐可真是越活越回去！” “制造车祸的人是你，在医院动手脚的人也是你，还有摧毁研究基地的还是你，乔念始终在医院里面根本没时间做你说的事情！我倒想问问你，你拿走褪色者的资料做什么？是为了做戏做全套嫁祸给乔念，还是有更多野心！” “不管你是为了什么目的，褪色者是第六洲最高机密，你不应该用褪色者来做筏子！” 第5567章被念姐狠狠摆了一道 “……” 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被他一口气说完了。赛岚就没找到插进去的机会，听见穆擎天给她前后衔接逻辑清晰的安排了一沓罪名，彻底气笑了。 “我说了不是我。” “你说不是就不是？你刚才还承认了是你。”穆擎天死咬住她不放，就像鳄鱼咬中水面上的猎物准备拖进黑水里。赛岚失去跟他争论的兴趣，转而望向一直是没表态的灰袍老人，面色难堪的说：“父亲，我没找人窃取褪色者资料也没有破坏研究基地，这个事情不是我干的，您最好查一查是不是跟乔念有关系。我怀疑她算计了我，把我带进了沟里，除了我，还有穆老，都被她耍了。” 赛岚说到这里眼底真切的闪过遗憾，真可是聪明的女人啊，为什么没有生在第六洲，没有高贵的血统，不然真是她梦想中的儿媳妇…现在嘛，她只是更加确定不能留着这样的人存在。她原先的计划是想要穆擎天和乔念鹬蚌相争，弄得两败俱伤，她既可以借乔念的手除掉穆擎天这个阻力，扫平他们家在岛上的碍眼石头。又可以利用穆擎天解决掉乔念，方便她重新给儿子找个好的联姻对象，她看出叶妄川很喜欢那个小丫头，只要小丫头还在一天，他恋爱脑的儿子大概率不会接受其他女人…她还想要个基因优越的孙子，当然需要扫平障碍。这是她拿穆狄做工具人的根本原因，死一个穆狄可以帮她解决掉眼下最麻烦的两件事。多么划算的买卖。谁知道就叫乔念察觉到了她的计划，并且短时间内神不知鬼不觉的摆了她一道，反把她逼进了胡同…… 赛岚惊人美丽的脸上没有被抓到现行的心虚，迎上自己父亲算不上有温度的眼神，理所当然的说：“我说的句句属实，父亲你不相信可以查。” 她又转头看向穆擎天，继续说道：“族规里面只写了我们不能手足相残，没写我们不能竞争。您既然查到我找人弄得车祸也抓到了手术室的两人就知道我没要穆狄的命，我从头到尾只是让他受了点伤害，远远达不到你说的杀人灭口……” 穆擎天黑如锅底的脸色更沉，抓住扶手的手用力一迸，还没来得及发作，又听见她嗤笑。 “…再说，您就没做过类似的事情吗？还是说人死了，您就不需要我帮您回忆回忆了。” “……”穆擎天滔天的怒火好似被按下暂停键，神情一僵，转而看向灰袍老人的方向。十老垂着眼皮听着他们争论不休，像被吵得疲惫了，也不知道还在认真听没有，也判断不出他听出赛岚话里的暗示的意思没。穆擎天一下子气短了，隐忍着怒火不发，重新坐回了位置上去，一言不发，只是还看得出他的不满和忿怒。赛岚没管他，重新将目光投注在老人身上：“褪色者是我们执行多年的计划，绝不能被一个黄毛丫头破坏了！” “至于其他的。”她咬牙，眼底飞快掠过一丝凶狠怨戾：“…我愿意接受惩罚。” 第5568章看似平静背后的暗流涌动她清楚穆擎天暂时偃旗息鼓，不代表今天这件事就过去了，她之前做的那些车祸、医院以及小动作都还没被清算，现在不说不代表等会儿不跟她算这些账。赛岚清楚自己的处境，她绝不敢扛下‘褪色者’的黑锅，必须为自己正名…… “我做的事情全认。” 她又意有所指望向穆擎天，表情阴沉桀骜的捏紧拳头。 “我没做过的事也认不了！” 灰袍老人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看不清情绪，如凉薄缠丝般视线落在穆擎天脸上。 “她说她没做过，你怎么看？” “哼。” 穆擎天很想脱口而出一句‘我不信’，可他不是傻子，人家十老问自己这句话就不是在寻求答案，而是提醒他了。穆擎天哪怕憋得额角青筋凸起，也硬要扯动嘴角拉出个狰狞的笑容：“我听您的话！” “嗯。”十老像听不出他口气中浓浓的不满，面无表情看向赛岚：“我会调查研究基地的事情，但你亲口承认加害族人无从抵赖，你去惊雷领20鞭，死活不论。” “是，父亲。”赛岚微微弓下头，露出的后脖颈皮肤白皙细腻。穆擎天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又趋于平静，阴阳怪气了一句：“十老真是舍得啊！” 惊雷堂隶属塞隆家族的族内交规矩的地方。但凡塞隆家族的人从小在惊雷堂的教育下长大，他们要学习、也要在这里塑造人格。一个人的人格没那么容易塑造，特别小孩子充满了奇思妙想，天生具有反抗精神。惊雷堂利害之处在于他们和塞隆家族相生相存多年，早就脱离了家臣的范畴，变成一柄悬在塞隆家族所有人头上的执法鞭。穆擎天见过惊雷堂用来惩罚犯错的人的鞭子，足有三根手指粗细，上面密布倒刺，常年浸泡在冰盐水里面。普通人别说挨20鞭…一鞭子下去都能半个月爬不起来床。十老张嘴就是要处罚赛岚去惊雷堂领20鞭家法，饶是穆擎天来之前打定主意不会善罢甘休，面对这个结果，他也无话可说！ “您也不怕打死了……” “打死了就是她的命。”十老好像在说阿猫阿狗，就是不像说一个人，也不想说自己女儿。惹得穆擎天再次僵硬脸庞，扯拉嘴角呵笑：“还有外孙就是不一样，不像我…只有一个孩子，穆狄出了事，我就绝后了。” 十老避而不接话，反而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茶，轻碰桌面，淡淡飘目看他：“穆老满意这个结果，等会儿人进来以后记得不要再提起不相干的话。你是个聪明人，自己都说我们是一体的。那等下在对外的时候，我希望我们步调一致。” “呵呵。” 穆擎天皮笑肉不笑，在挪开眼前，还有湿冷毒蛇的目光从赛岚身上舔过，好似毒蛇吐了吐舌信，暂时按捺不发。 “我听您安排。” …… 两个小时后会议结束。其他人开始离开。她在会议过程中全程没露出端倪，甚至还主动跟穆擎天说过话，只是穆擎天没给她面子而已。第5569章她知道那张平静表情下面的暴戾她不像被抓到马脚的人，伪装出来的面具很强大，直到…所有人都散场只剩她和十老默契留了下来。会议室的门从外面被拉上。 “父亲…”赛岚上前一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面前的人猛地站起身来，扬手一耳光甩过来。 “啪！”又快又狠的一声脆响。外面如果还有没来得及走远的人一定能听见里面的耳光声，猜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赛岚捂着半张脸，殷红的唇角扬了起来，既病态又美得惊人。她缓缓抬起头，盈盈的眼眸在灯光下如一汪泓水，里面映照出灰袍老人阴狠恣睢的面容。那是外界很少见到的一面。赛岚从小到大却没少看见过他撕开平静表象下的暴戾，好像小时候那个女人也常常脸上带伤，每每被她看见，她总是遮掩说自己不小心碰到的。然而有一天晚上她却听见了家里压抑不住的惨叫声。她那个时候还很小。外面下着雨。沥沥淅淅的雨拍打在窗户上面，伴随着风雨中女人的惨叫求饶，像极了童话故事里的吃人一幕。她蜷缩在床上抱着玩偶等了很久也没等到惨叫声停下来，直到她鼓起勇气走出去，想要去看看是不是她的妈妈在哭。哥哥发现了她，用忧郁的眼神看她，在楼梯口将她拦下来，将她带回房间温柔的哄她睡觉。她全身心的依赖着哥哥很快进入了梦乡。梦里面没有磅礴的大雨和女人的惨叫…只有哥哥温柔细雨的轻抚和娓娓道来的童话故事。故事里公主是所有人的宠儿，拥有美满的家庭，爱她的父母和哥哥，还有可爱善良的民众…… 她在故事里心满意足。直到… 第二天醒来，那个女人死了。就如同父亲不冷静的一面，如同现在一样暴力、冷漠和凶狠。灰袍老人看似干瘪却精肉紧迸的手捏住她下巴，将她的脸对准自己，居高临下的看她。 “你以为穆擎天会就此放过你？” 赛岚不知道痛一样抬起头，硬要看他那张脸，好像吸入令人愉悦的秘药，气管被钳制，她吞吐不清说道：“…当，当然不会。穆狄是他的命根子，我动了穆狄，还被他发现了，他一定不会放过我。” “哧哼。”十老精锐的目光刮过她的脸，刮过她痛得面容扭曲还要笑的样子，仿佛捏着一块垃圾充满嫌恶的放开手：“无能的东西！白活了几十年。” 赛岚被他甩的脖颈牵扯肌肉刺痛，却又一次坚定地偏过头正视他，半阖颤动的睫毛，红唇勾起来温温凉凉低喃：“但是父亲，您不也厌烦了他一次又一次以旁支的身份觊觎您的位置。我只是给您制造了合适的机会，我们该动手清理门户了。” “我们？”十老仿佛听到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睥睨斜下的眼神仿佛在问她，你配和我说我们？赛岚掐住指尖，改口道：“不是我们，是我。” 灰袍老人慢慢恢复了高冷，又是漫不经心的，像全世界都无法如他的眼睛的超然。第5570章是啊，因为穆擎天盯上我了只有赛岚知道这份平静下面常年压抑的真面目。她笑着承诺道：“我死了您还有外孙，的您不用担心我，我会发挥自己最大的余热。” 十老坐了回去，优雅的端起茶盏品起了今年北欧送来的新茶，伯爵的茶庄百年茶树只产一点茶叶全送到了他这里来。他如同所有爱好品茶的贵族沉溺在自己得到的新茶叶里面，只有赛岚从这份雍容沉默中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坦然整理了下自己的脸上痕迹，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 “回家！” 赛岚上车才卸下笑容，露出脆弱脖颈处侧脸的淤痕。等回到府邸。影子已经在花房等候了很久，见赛岚回来，他全程低着头没敢看，所以不清楚赛岚垂下的头发遮挡住了什么。他跟在女人身后汇报外面的消息。 “…乔念和穆擎天达成了合作，她出现在了医院手术室里面，我们的人被她抓住了。” “另外还有个令人想不通的事情。” “…医院着火了。” “穆擎天将医院封锁的非常严密，我总觉得有诈，就没有让人混进去，只看到消防车过去，来来回回又花了一个小时才扑灭火势。您回来之前，我得到的最新消息说穆狄已经乘坐穆擎天安排的私人飞机起飞了…我们的任务失败了。” “乔念和穆擎天只怕不会争斗起来了。” 赛岚从回来就背对着他，拿起托盘上的剪刀修剪起花房里一簇簇开的正好的花卉。他说他的，她修剪自己的。等影子将姗姗来迟的消息说完，她才放下剪刀，将素白的手侵入旁边的山泉水中浸泡片刻，又伫立任由女佣用丝绸轻轻地擦拭手上残留的水渍…… 影子习惯了她穷凶极奢的生活，对此场景没有任何的任何反应，静静地等待赛岚给他指示。赛岚涂完手上的香膏后，总算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回答：“是啊，因为穆擎天盯上我了。” “……”什么意思？影子敏锐抬起头去瞄她的脸色，就撞上女人优雅表象下凶狠的目光，好似早就蛰伏等待的巨鳄，正阴冷冷的等他犯错，好张口一口咬掉他的头颅…影子没由来打了个寒颤，从脚底凉到后背，迅速收回了视线，也不敢再抬头偷看了。赛岚看到他迅速低下的头，知道自己刚刚的态度足以震慑住他一段时间不敢耍花招。就慢慢地开口说道：“我最近会闭关一个月。” 影子吃惊：“这个时候？” 赛岚如有实质的目光压着他不敢抬头，见他半晌还是抵着头颅，女人材慢条斯理的说：“我要做个美容项目，在我的脸恢复好之前不想见客而已。你一样可以找我，我会通过其他方式联系你。” “是。”影子跟在聂清如身边多年，十分明白女人们喜欢的那些种类繁多的美容项目，所以没怀疑赛岚说的话。 “在我闭关这段时间你找人盯紧乔念，最好不要让她脱离我们的视线，我要随时知道她在哪儿在干什么。” 第5571章念姐，我现在确定是个陷阱了 “…是。” 影子只觉得她变态，却也不得不服从命令。 “还有。”赛岚叫住快要走的人。影子不得已停下来，重新站在原地低头等待她下达命令。他只听见赛岚冰冷的声音说起：“她送了我这么大一个礼物，我不回报她说不过去。你去放出消息，告诉她最后一味药的信息，我要……” 影子安静地听完，又迅速抬起头目光复杂看过去，只觉得眼前的女人比当初的女皇还要疯。女皇至死都惦记着翟西城，还有作为人的感情在。眼前的女人如此美艳绝伦，华贵优雅，却好似已经缺失了作为人类该有的情感，只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