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带他过去，我拿完药去找你们。” “…好。” 护士回头准备跟叶妄川说，就见到男人噙起嘴角，下颌线条锋利，朝着女生勾了勾眼梢。 她瞬间觉得自己多余了。 第5322章 他们需要重新来过 接下来几天。 乔念如果没在家里，就在成大师的实验室开视频跟风毓和时傅等讨论他们从艾琳娜的私人金库里找出来的‘褪色者’资料。 经过几人连续的讨论和电脑摹拟合成数据分析，结果出来不容乐观。 ——褪色者的辐射理论上具备改变人类基因的效果。 成大师实验室里有一块70寸的投影仪器。 现在上面投射出风毓、时傅和仲一流，他们在各自的实验室里，从乔念和成大师的角度能看到他们背后的实验室器皿。 仲一流率先开口，口气沉重的宣布：“我的实验结果表示人类哪怕在成年以后，基因仍旧会受到影响发生改变。这种在改变更像基因变异，早在很久以前就有人利用病毒试图改变人类基因，但比起病毒，核辐射的威力更大，影响范围也更广。” “如果只是病毒造成的基因改变，我们药剂协会还能想办法消灭病毒，制造出相关的特效药。但是核辐射……” 他流露出歉疚：“抱歉，不在我们药剂协会能解决的范畴里面。我现在的所有实验仅仅能够证明如果你提供的数据真实有效，那么按照理论来说会导致人类基因变异。” 风毓接过道：“我和副院长也对数据进行了模拟实验，如果那份资料属实。我们现在研究的东西不足以跟它抗衡。” 他透过镜头凝重的看向女生：“它搭载的能量太大，比起现阶段已知的所有武器蕴藏的能量大三倍。” “我们制作的东西只在你母亲的基础上进行了翻倍，跟‘褪色者’搭载的能量比起来起码差了一半。” 也就是说，他们现阶段已经快成功的‘东西’再一次沦为鸡肋。这个现实打击的谁也不好受。 他们研究的东西有用，但是对方的东西更胜一筹，他们如果想要赢，就必须想办法在现有的基础上将所有材料和承载力再进行加强…就现在来说无疑于登天难度。 “大家想放弃吗？”女生端坐在桌子最上方，手里转动着一根钢笔，等他们说完，她将笔帽倒扣在桌上，抬眼看向视频会议里的所有人。 风毓和时傅包括仲一流被她眼神震慑住了，都没有说话。 这时跟乔念在一起的成大师缓声道：“我不会退出研究。从我加入这个项目开始就清楚这是一场硬仗要打。我们z国人可以死，不能退。这是国家精神！” 风毓和时傅、仲一流都不是z国人，理解不到他说的宁死不退的精神，但从成大师表态后，可以明显看出大家没有之前紧绷，空气中弥漫的气氛不再凝重的窒息。 风毓率先笑道：“九所不退，我们第一研究所肯定也不会退。” 时傅话不多：“我们还需要药剂协会的帮助。” 大家都看向仲一流。 包括乔念也在看仲一流。 仲一流倏然被几双眼睛盯着有点不自在的别开眼，万般无奈哂笑道：“我说你们…搞得好像我让你们不要继续一样。” 第5323章 如果有更多褪色者资料就好了 他深呼吸：“我不是说了吗？核辐射不是我们的研究范围，但是人类基因序列属于我的研究范围。你们给我提供数据，我给你们提供结果！我没说要退出。” 乔念目光软化下来，抿了抿唇说：“谢谢。” 仲一流摆摆手：“别来这套。你知道我不习惯跟人打交道。” 他嘴上这么说，脸上表情肃穆起来，看向自己视频通话的另外几个窗口，郑重道：“Qiao找到我加入研究之前跟我说清楚了里面的艰辛和危险，我是考虑再三才决定加入。” “我们这个年纪的人了，本来就把生死看淡了许多。她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女孩都敢牵头这项研究，我这个老头子没道理遇到点困难就退缩了的说法。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们药剂协会。这是对全人类有益的事情，我们药剂协会愿意做无名英雄。” 风毓见他没有要退出松了口气，将话题拉回来，重新望向女生深沉道：“现在我们要推翻之前的所有重新找材料做实验。如果我们能拿到褪色者更多资料，可以节省许多时间。” “褪色者资料啊……”女生翘起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玩笔，钢笔在她指间灵活穿梭。 成大师微微皱起眉头打断风毓：“褪色者资料不好找，我们就用现阶段的资料进行研究。” 风毓反应过来，接上话：“是，现在的资料也够我们研究了。我就随口说说，大家不要放心上。” 这时女生放下那支把玩的钢笔，往后一靠，淡声道：“我想办法再找点资料出来。” 成大师马上转头阻止：“不行！” 他不等乔念说话，口气凝重地说：“褪色者是第六洲的秘密武器，他们一定藏得很深。你这次能拿到它资料，已经是侥幸。你还要再去找，去哪儿找？难不成你还要去一次第六洲？你上次才炸了他们港口，他们不会毫无防备任由你再混进去。我就怕你以为瞒过他们上岛，结果等待你的是他们早就准备好的天罗地网。” “你是这个项目的发起人，你不能出事。” 风毓也在一旁搭腔：“念念，成大师说的有道理。你不要冲动行事，现阶段的资料够用了。我们多花点时间多做实验丰富数据就行。” 时傅话不多：“成大师有一句话说得对，你是项目的发起人，你不能有事。” 乔念揉了下眉心骨，不知道被他们说服没有，抻开大长腿，长睫掩饰住眼底真实想法。 “我考虑考虑。” 成大师还想说什么，被风毓叫住：“成大师，你刚说的那个发动机可以采用分体式。是什么意思？” “你说那个……”成大师果然被转移注意力，给他详细讲解起自己在研究过程中迸发出的灵感。 风毓看似听得认真，时不时插话询问，实际上眼神不断地往乔念身上瞟去，观察她的反应。 女生倒是看不出多大个反应，容貌昳丽脸上混不吝的表情，眉眼淡淡的叫人揣摩不透她内心真实想法。 第5324章 不患寡而患不均 风毓有点后悔自己多嘴，干嘛提什么要找褪色者的资料。 成大师提醒他，他才想起来褪色者资料全在岛上，岛上又是塞隆家族地盘。如褪色者这等绝世武器，塞隆家族定然将它放置在最秘密的地方，这个艾琳家族继承人不知费了多少心血才能偷出部份资料，他们作为外来者怎么可能拿到绝密资料。 他不该提。 他就怕自己随口一句话引发出山洪效应。 所以拦住成大师继续说教的举动，根据他对女生的了解看来，乔念是个天生反骨的人。 你越是不让她去做的事情，她越是想要去挑战。 他怕成大师越劝，这位强硬行动派越来劲儿。 风毓直打嘀咕，却不好再问女生，心里盘算着等结束了给叶妄川打个电话说明下情况。 他怕乔念瞒着他们去找资料，有叶妄川盯着总要好一些。 * 等乔念从成大师实验室出来，就碰到等在门口的男人。 她拉了下单肩包快步走过去。 “你怎么来了？” 叶妄川伸手接过去，自然垂下头：“秦肆父母请你吃饭。” “？” 乔念眉头刚蹙起，就被一只手抚平。 “别皱眉。”叶妄川轻轻握住女生的手，将她拉近，低头吻上她的额头，再是她的脸颊。 乔念能感觉到脸上轻柔地电流滋滋窜过心脏，带动心跳加快发麻。 她只是略一停顿闭上眼，勇敢迎上男人的唇，化被动为主动。 两人的吻缠绵而深情。 叶妄川紧紧抱住怀中人儿，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怀中，这个瞬间，他们能感受到彼此的心更加紧密地相连。 不远处跟着来的秦肆坐在车上还保持着要开车门的姿势，转过头，僵硬的问车上另外一个人。 “他们平时也这样？” 顾三望向马路对面交颈相依的男女，挺淡定的回答：“秦少你不是有过女朋友？” 秦肆以前号称京市圈子里最会玩的太子党，比起薄景行和叶妄川，他朋友多，玩的花。 以前绯闻女友的名单从各路名媛到一线女明星，再到什么北舞女大学生，网上新晋青春网红……长长的名单拉出去能组一场足球赛。 秦肆梗着面红脖子粗，无语翻白眼：“我那能算女朋友？就TM一饭搭子。”不是那些‘女朋友’们没有投怀送抱过，而是他没碰到过想要进一步发展的人，也就没往深了处。 他以前带女朋友出去玩，也就吃吃饭，陪着去长安俱乐部打打牌…顶多让对方给自己削个水果，喂点葡萄。 “我如果懂他们怎么就亲起来了，至于跟观砚谈成现在的样子？”秦肆算起来没谈过正经恋爱。 如果不是观砚舍命就他那一次，他还没开窍。 顾三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点点下颌：“秦少，节哀。” “窝草你丫的。”秦肆更气了，还没来得及抬手抽人：“我活得好好的，节个屁哀。” 顾三就跟他说：“妄爷带乔小姐回来了。” 秦肆回头一看，两人可不是肩膀挨着肩膀并肩走回来了吗。 他面色复杂的看着两人，啧了一声：“小爷现在总算懂了那句话，不患寡而患不均是什么意思了。” 第5325章 不要，拉低智商 “嗯？秦少您说什么。”顾三没听懂。什么不患寡而患不均，秦少什么时候这么有文化了。 他翻译成大白话：“爷的意思是，又怕兄弟吃苦又怕兄弟开路虎，这次懂了吧！” 观砚从第六洲回来没多久就跑不见了，他满世界找人，到现在还没摸到人家衣角。 转眼再看自己兄弟跟女朋友感情好到亲自过来接女朋友下班，还得接个下班吻，他怎能不嫉妒！ 秦肆牙酸的快倒了，还得装做若无其事在某人拉开车门时道：“接到人了？” 叶妄川让乔念先上去，自己后面再上车，上来后关上车门，将乔念的包放在车上。 最后才搭理散发怨气的秦肆，挑眉惊讶看他一眼：“大姨妈来了？” 秦肆：…… 艹，人言否！ “来了给你生孩子。” 叶妄川透过后视镜瞥见他恼羞成怒的表情，挑了挑眉，曲起修长的手放膝盖处，散漫接话：“不要。” “？” 秦肆反应过来他在说不要什么，张了张嘴。 又听见男人悠悠哉的说：“拉低智商。” “靠！”狗言狗语！ 秦肆恨不得腾空站起来，可惜车顶不高，容不得他窜起来，他气得七窍冒烟，咬牙切齿道：“老子IQ120，没有很差吧！” 叶妄川偏头把乔念拉入战局：“你IQ多少？” 乔念单手托腮，眼神空濛回想了下。不确定道：“160-190？” 按照国际标准IQ满分200，而正常人的智商一般在90到110分之间。 根据智商水平，120到140分的个体被视为聪明人，而超过140分的个体则被认为是天才。 智商分数越高，表示智力水平越高。 人类历史上被公认过的大科学家爱因斯坦的IQ就达到惊人的165，乔念也在这个范畴内，可见她智商极高，这也是她能多项领域的重要因素之一。 天才从未被定义，也只有天才不会被定义。 叶妄川得到答案，深沉的黑眸抬望向坐在副驾的秦肆，给了他一个‘你说呢’的眼神。 秦肆：…… “联手屠狗是叭？” 他恨恨道：“每条狗死的时候，没有一对情侣是无辜的！” “你们这群刽子手！” …… 路上有秦肆插科打诨混时间就没那么无聊，乔念眨个眼的功夫，他们已经到了吃饭地方。 秦朗听说了乔念为了救秦肆和叶妄川单独去了岛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人带回来。 他心怀感激的同时，也有想要跟叶家将来的女主人搞好关系的心态在里面，就组了这次饭局。 他请人之前已经问过秦肆，从秦肆口中知道乔念一些喜恶。所以他这次没有搞出太大排场，主打一个家宴。 只叫来秦家几个亲戚陪着吃饭。 秦肆和叶妄川等了乔念一会儿，再加上路上耽误了些时间，等他们到包厢，包厢里坐满了人。 他们推门进去。 包厢里的人齐刷刷望过来。 乔念早就对各色打量的目光习以为常，在秦肆的招呼下找了位置坐下，叶妄川顺理成章坐在他左手边。 第5326章 秦肆父母想一起吃饭 她右边坐着秦肆。 顾三表示不适合参加这类家宴没跟上来，在下面等他们吃完出去。 “爸妈，这是乔念。” 秦肆主动介绍起来。 秦朗和秦夫人不算没见过女生，再见到乔念时，还是被女生出色的容貌惊艳了一下。 秦夫人反应极快，马上搭话：“乔小姐，我们之前在你升学宴见过，你还记得吗？” 乔念其实是个脸盲，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记事不记脸，连江离在她眼里都属于大众脸。 面对兴致勃勃的指着自己询问她的女人，女生眨了眨眼，没等叶妄川和秦肆替她打圆场，点点头，很给面子礼貌道：“有点印象。伯母好。” “你好你好。”秦夫人面露喜色，连连颔首，又忙不迭的叫服务生把菜单递过去。 主动道：“乔小姐你看看要加什么菜。” 乔念推拒了服务生递过来的菜单，大刀阔斧往椅背上靠去，淡声道：“伯父伯母点，我都可以。” 她能来今天的饭局纯粹给秦肆面子，否则像这种人生不熟的饭局，她压根不会来。 秦肆也知道她的性格，招招手让服务生到自己这边来，翻开菜单点了几道S省口味的菜。 反手关上菜单还给服务生：“让后厨上快点。” “好的，秦少。”服务生拿上菜单匆匆忙忙出去了。 秦朗作为男性长辈不太好找乔念说话，从他们进门就拉着叶妄川问了些叶老身体的话题。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乔念跟秦夫人本身也没话可聊，到后面主要听他们说话。 服务生很快鱼贯而入送菜进来。 “您说的建水河的信息站的事情，我还没听家里说起过。”叶妄川一边跟秦朗说话，一边用茶水清洗桌上的餐具，转手将仔细烫洗消毒过的餐具放到女生面前，再将女生面前没碰过的餐具拿到自己身边，继续进行清洗工作。 在场所有人将这一幕收入眼里，一个个心里无比惊讶。 京市太子圈的皇太子身份矜贵，平时吃个饭，围在他身边伺候的人里三层外三层，挤都挤不进去。 什么时候见他伺候过别人？ 偏偏叶妄川做的自然，一边帮女生餐具消毒，一边还眼皮不抬的跟秦朗说着话。 好似他手上行云流水的动作是早就养出来的习惯，习惯了替女生服务。 只有秦肆见怪不怪，对这些免疫了。 他妈凑过来小声问他：“叶少平时也这样？” 秦肆才抬眼看过去，看到男人又给女生倒了一杯热茶，不经意似的放在女生面前。 他没多大反应，寻常道：“他以前经常去乔妹妹学校接人放学，人家有时候晚点出来，他能买好奶茶在外面等一个小时。如果奶茶凉了，他还会中途再去换一杯。谁让乔妹妹胃不好，喝不得冷饮。啧！他心疼着呢。” 秦夫人听了若有所思，看乔念的眼神变得更热诺，又找了好几个话题想跟女生拉近距离。 奈何乔念对她说的珠宝、华服、拍卖会都不感兴趣，也没兴趣去坐私人飞机追时装周。 第5327章 念姐和妄爷离席走人 她全程只维持着礼貌时不时的应一两声，明显兴致不高，不想加入讨论…… 她不没兴趣不代表其他人没兴趣。 秦家这次只叫了家里的亲戚过来，也是考虑到如果单独约乔念出来吃饭容易冷场。 秦夫人在那里说时装周的衣服，就有两三个秦家的亲戚搭话。 “这次L家大秀你又是头排位置吧？去了哪些明星啊。” 秦夫人捂嘴笑道：“他们家每年都给我留位置，我也没注意是不是第一排。我没去晚宴，没跟那些明星合影。” 有人马上捧上去：“像你这个身份没必要跟明星合影，拉低身价。他们也就普通人追捧，在咱们这里什么也不是。就是个试穿衣服的人形模特。” 江离也是明星，乔念听到这里将手里杯子放回桌面上，没说话，神情淡了几分。 “对了。这次何佳也去了吧。你见到她了没？据说是斯坦福毕业的高材生，今年刚回家里跟着舅舅从商，将来打算走红路。” 秦何两家是世交。 何家没有秦家有钱，秦家没有何家那么多人走仕途。两家如果走到一起属于圈子里常见的强强联合。 秦夫人也有这方面意愿，只是她还有别的顾虑：“见到了，是个很有礼貌的孩子。” “那什么时候安排两家孩子见一面，我记得她跟秦肆差不多大，小时候经常见面，小学和初中还在同一个学校。两个年轻人就该多聚聚。”说话的人几乎挑明了两家暧昧的关系。 秦夫人看了眼自己儿子，迅速闪过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这个不是我做得了主的，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等他们自己去接触！” 那人敏锐的抓住重点：“秦肆不会有女朋友了？” 秦夫人刚说：“哪能啊。” 那人就马上贬低道：“外面的女人玩玩就是了，他可千万别当真。那些女人除了有几分姿色外，还能帮上他什么忙。你跟他多说说，年轻玩一玩可以，可别往家里带。” “嘎吱——” 她们的对话被椅子移动磨擦地面发出的声响打断了。 秦夫人眼见女生面色冷淡的站起身来，对他们道：“不好意思，里面空调太闷了，我出去透口气。你们先吃。” 她说着也不管满屋子的人什么反应，转身潇洒的推门出去了。 包厢里瞬间鸦雀无声。 秦朗皱了下眉头，偏头看向自己妻子，用眼神示意询问她们刚才聊什么了。 秦夫人一脸懵逼，冲他轻轻摇了摇头。她没说什么呀，不就是聊了下L家大秀的事情…… 在万籁俱寂中。 一直斯文温和的男人推着桌子站起身来，面对满桌子看着他的人，他虚虚的目光落在了秦肆身上，淡声道：“你如果处理不好家里就趁早分手。” 秦肆倏然白了脸，张了张嘴想解释。 叶妄川没给他解释的机会，转头跟秦朗说：“秦叔，我出去洗个手，你们先吃。” 秦朗沉沉点头：“嗯。” 叶妄川离席走人。 这下本就鸦雀无声的包厢里更加没人说话，气氛沉甸甸的压在每个人心头，只有秦家那几个亲戚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5328章 念姐：你打算什么时候分手 秦肆之前碍于在外面不好说的话，这会再也按捺不住脾气站起身，震得桌子叮咚响。 “我敬各位是长辈，有些话不好说，但看来今天必须说清楚了。” 秦朗皱眉：“秦肆！” 秦肆没理他，面容肃冷扫过全场的人，包括自己父亲母亲，说的坚定有力：“我不会联姻。对你们说的何小姐也没有半点兴趣！我跟女朋友的事情就不劳烦诸位费心。将来她愿意跟我结婚，我们就结婚。她如果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就不结婚了。所以不会有联姻，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我希望你们不要再拿我的感情当做聊天的话题！这样对我不尊重，更不尊重我女朋友。” 秦肆甚至不顾秦夫人惨败的脸色，拿上自己手机，连秦朗的面子也不给了，径直外面走。 说道。 “你们不用等妄爷和乔妹妹回来了。人家本来也不希罕吃你们这顿饭，这算是人家最体面的离开。” 秦肆走后。 包厢回归寂静。 秦朗看着满桌子还没来得及动过的菜色，板着脸拿起了筷子，没看其他人，淡淡的说：“吃饭吧。” 秦夫人心里很是难受，动了动，没心情吃饭，低声问道：“你也觉得我错了？” “何家那位人家斯坦福航天航空专业回来的高材生，将来肯定要走科研的路子。她爸是天眼的负责人之一，家学渊源深厚…我会这么选无可厚非，他怎么就不能理解我？” 她一个做母亲的人，想要自己的儿子在婚姻上找到更好的人很难理解吗？为什么连他儿子都不理解她。 秦夫人自身也不是在家里吃喝玩乐只知道去看秀的贵妇，她本身也算女强人，自己手里管着不少公司。 她脾气不算软和，认定的事情总是固执的不肯改变，在秦肆的终身大事上更是如此。 她当然知道秦肆现在的女朋友是乔念的朋友。 她想跟乔念处好关系，不代表她愿意用儿子的婚姻做牵线的桥梁，她始终不那么喜欢那位风情万种的女人。 根据她第一眼的印象就能判断出来，观砚绝不是一个可以为了男人甘愿束缚在笼中为家里操持的女人。 秦肆娶这样的妻子回来有什么用？ 她还在低声喃语：“我就是觉得何佳更好更适合。”他们家主管信息网络，何佳父亲又是天眼负责人之一，两家珠联璧合，再没有更般配得了。 秦朗沉了沉眸，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加重语气叫她：“行了，先吃饭！” 秦夫人眼角余光扫到包厢里的亲戚们，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不甘愿的闭上嘴，慢慢拿起了筷子。 满桌珍馐摆在面前，她却失去了胃口。 * 外面。 秦肆小跑追上离开的男女。 他顾不上喘气，长臂挡在两人前面，主要看着女生沉声道歉：“乔妹妹，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妈会提起观砚，她说的不代表我的意思。” 女生没理会他，微微歪过头，双手插兜挺酷的反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分手？” 第5329章 观砚是开在旷野的玫瑰 秦肆脸一白，双眼泛出苦涩；“我没打算分手……” 乔念打断他：“你们不合适。” 她说的很直接：“以前我没觉得你们不合适，觉得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跟其他人无关。现在我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太过自我了，谈恋爱是两人的事情，但谈出个结果需要争取家里的认可。” 她看着秦肆满脸痛苦的样子，淡淡说：“当然我这么说不代表观砚的想法，她没想过要跟你结婚，也不在乎个结果。但是话说回来，她没打算和你给不起是两回事。人的感情不是流水可以源源不断的供给给你。你给不了结果，还要让她被人莫须有的议论。我希望你能尽快分手，不要浪费她的感情。” 乔念极少如此严肃跟他说话，换做其他任何事情，秦肆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只是关于观砚。 他扯动嘴角苦笑道：“对不起乔妹妹，我做不到。” 乔念看着他，过了几秒点点头，迈过去继续走。 叶妄川落后半步，抬手在秦肆肩膀轻轻拍了下，紧跟着离开了饭店。 秦肆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心脏好似被撕开成一团毛线，扯出一根线头无限拉长虚化。 他握紧拳头，容色狼籍的转身往回走去开车，中途还拿出手机翻出薄景行的电话号码。 “薄二，出来喝酒。” * 乔念上了车还带着火，垂目面无表情系上安全带，就拿出手机横屏开了一局游戏。 路上不搭理人，好似当身边的男人不存在一样。 顾三感觉到非同寻常的气氛，升起车上隔档板，老老实实在前面开车，降低自己存在感。 乔念罕见输了游戏，冷眼看见手机屏幕升起的红色OVER，没了再玩下去的兴趣。 她手指搭在手机边缘，容色难掩烦躁，压得极低的眉眼锋利，唇角冷意妗妗。 叶妄川这时从旁边伸手拿走手机，待女生看过来时，瑰姿艳逸的俊脸浮起无辜之色。 “冤枉啊女朋友，你不能搞连坐那套。他是他，我是我。他没处理好，不该我来背黑锅。” “我没算你头上。”女生撇开眼。 叶妄川仔细观察她的神色，薄唇微扬：“那你一路上没跟我说过一句话。还不算连坐？” 乔念回头看他，越看越想起秦肆，想起刚在包厢里秦家人嬉笑聊天说的那番话，心里好似缠绕着毛线团，没有一处顺气。 叶妄川突然靠近她，伸手拨开她额前碎发，顺手抚平她紧皱的眉心，呼吸轻轻扑在脸上。低声道：“观砚是个成熟的人，她自己会判断。秦肆如果不值得，她不会沉沦进去。” “我知道。”乔念眼眸微冷：“我只是不喜欢不相干的人在背后议论别人。” 观砚不应该跟任何人比较。 “观砚就是观砚。” 观砚不是常规意义长出来的温室花朵，不代表观砚不够优秀，她是非法区长出来的玫瑰。 暴烈炙热，艳丽夺目。 如果秦肆和观砚不能走在一起，不怪玫瑰长刺，是想要摘下玫瑰的人一开始就搞错了玫瑰应该生活的地方。 第5330章 放心，我不为秦肆说话 温室里长不出非法区的玫瑰。 旷野自由生长的玫瑰也不该被放置在温室里，任凭外面的人对她指指点点，点评她的花瓣是否娇艳，规定她的枝丫是否合乎标准…… 秦肆在这方面做的太差。 乔念多少对他存在了不满。 叶妄川知道她话里的意思不是要插手别人的感情，仅仅是朋友被人恶意点评的维护。 “放心，我不为秦肆说话。” “他在这个事情的处理上面确实有所欠缺。” 他没有站在任何一边帮忙说话的意思，就事论事道：“这跟他的成长环境有关系。秦家奉行宽容教育，和我还有薄二不一样，他高中就出国了，在国外度过整个青春期。家里没管过他学习，也没要求他早早接触家里的事情。一直到前年他碰到观砚才开始正式接手家里的关系和生意…那之前他只能算偶尔帮一帮家里的忙。这就养成了他在处理事情上面习惯听从家里的安排，父母会给他安排好一切，不需要他操心。” “他只有在观砚的事情上面头一次违逆了父母的安排，放话出去要靠自己能力站住脚跟。” “这一两年来他做的不错，算很快适应了高强度的工作压力，顶住了来自家里的催促。但是他算是起步晚，就算再努力也改变不了他起步比旁人晚的事实。他还需要家里的帮助，有时候家里说两句，他不太好驳斥家里的面子。” 乔念心头那股子毁天灭地的躁郁之气散去不少，下意识的又要蹙起眉头，就被男人指腹轻轻拂开。 “别皱眉。” 她能感觉到他指尖贴着皮肤传递过来的温度，走了走神，刚想说什么。 叶妄川手机响起来。 乔念收回情绪，耸耸肩膀示意他：“你先接电话。” 叶妄川收回手，拿出手机低眸扫了一眼来电显示，居然是叶茂山打过来的电话。 这个时间点按说老头子已经睡了。 叶妄川接起来：“喂，爷爷。” 叶茂山声如洪钟：“你在哪儿？” 他余光瞥见身旁的人儿，轻声道：“我跟乔念在外面吃饭，怎么了？” “啊，念念也在？”手机那头叶茂山不自觉降了调，声音温和了不少，不像跟他说话时公事公办的强硬：“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吃饭？吃的什么？吃饱没有？你也不多关心关心念念。” 叶妄川无奈轻笑道：“行了，我没开公放，她听不见。您老找我什么事，直接说吧。” “你这个臭小子！”叶茂山拔高声调又要教训他，话到嘴边想起正事，按纳下暴脾气：“你来家里一趟，电话里面不好说。” “现在？”叶妄川看了眼手机上面的时间，不算早了，到底什么急事需要他这个点过去一趟。 叶茂山不愿在电话里面多说：“你先过来跟你说。” 末了还加上一句。 “念念愿意也可以过来。” “行吧。” 他这头话音刚落下，叶茂山已经挂断了电话。 “……”叶妄川有点无奈拿开手机，瞥了眼自己身边坐着的万人迷团宠，噙着眼眸里的深邃道。 “老爷子让你跟我一起过去，去吗？” 第5331章 半夜找人过去，果然很紧急 乔念不是个喜欢纠结的人，很快从今晚饭局的不愉快中抽离出情绪，闻言没什么波澜的点点头。 “嗯。” 她其实就是表面看着冷淡，对待长辈比许多人尊重礼貌地多，只要不是太忙，她都愿意给足长辈面子。 * 叶家老宅临近九点依旧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乔念他们到了以后，很快发现还有人也在这里。 背对着他们站的男人如同白鹤，转过头来，露出熟悉的面庞，抬手推了下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镜片折射过一层幽光，藏在后面的狐狸眼微眯，不意外看到叶妄川和乔念一同前来，闲哉哉跟两人打招呼。 “乔小姐，妄川。” 长身玉立站在那里不是薄景行是谁？ 他今天穿着深色衬衣外面套着咖色西装，领口叠放着深蓝色丝巾，雅致笔挺绅士风度。 “我就知道叶老叫了你们过来。” 他落落大方跟乔念道：“乔小姐，好几天不见，过得好吗？” “还行。”乔念跟他不算太熟稔的关系，也不算陌生人，薄景行先打招呼的情况下，她也没落人面子。 薄景行礼貌跟她说完话，就抬眼跟叶妄川道：“秦肆在叫出去喝酒，听口气心情不大好。我来了这边，也不知道他遇到什么事了。” 乔念拉了下鸭舌帽，当没听到他们的话题，跟两人道：“我去找蓝姨。” “好，她在里面。”叶妄川先回答了她，再回答薄景行：“别管他，他吃饱撑了。” 薄景行：…… 秦肆干什么惹到大少爷了。 他不是个八卦的人，见叶妄川四两拨千斤让别管，他就不管了，跟他道：“叶老叫你回来应该是为了天文台的事情。” “嗯？”男人尾调上扬，大概不知情。 薄景行继续道：“贵省山里的天眼损坏了，工程师组前天就过去了，据说现在还没修好天眼。并且有消息说，国外搞得星链影响到天眼的卫星信号接收，导致天眼部份功能罢工。工程师组的人搞不定，想找个外面的技术大能支援一下。叶老叫你回来多半是想问你认不认识这方面的技术人员。” 叶妄川说起正事收敛起轻漫：“怎么回事？这不是一直由何家负责。” “嗐。”薄景行言简意赅跟他说了下事情的前因后果，然后说：“天眼主体损坏跟前段时间贵省大风有关系，至于为什么收不到卫星信号了，我只能说…可能是有些人故意给我们使绊子。” 他没说哪些人。 叶妄川听出他没说完的意思。 天眼是Z国最成功的尖端科研之一。 它能够监控地球周遭的物体及太空陨石，提高对外来威胁的监控能力。还能在光射电天文学领域有着重要作用，能够探测到电磁波谱中的射电波，这些波长的电磁波能穿透星际尘埃和气体，从而观测到可见光望远镜无法观测到的天体现象，如脉冲星、银河系中心的黑洞等。 这些研究数据又可以帮助国内众多科学家在天体物理、空间科学、地球科学等多个领域中取得优势。 第5332章 何家的人办事效率差 “天眼”还可以地震预警，监测卫星和导弹等物体的运动轨迹，提供预警和防御能力，建立导航系统。 所以无论如何，他们都不能丢掉天眼的信号。 这也是叶茂山如此着急大晚上把他们叫过来的原因。 叶妄川沉眸：“等老爷子出来再说。” …… 叶茂山进去接电话了。 薄景行和叶妄川在外面都能听到他中气十足的暴怒咆哮：“他们什么意思？三天了还没找到补救方案。” “等？等什么？国家这么大个项目停摆在那里，等夏天还是等秋天？等就能让天眼自己好起来。” “我知道！我没有逼迫他们。我不是他们搞学术的人，但我行伍出身，起码懂得一句话——前路凹凸就去填平它！他们提前了三天过去，到现在问起来还是那句话，让我们再等等，等他们查缺补漏。老廖，我不是针对他们，三天了，主机上面的信号板缺失这个总是我们外行人看得出来的吧？时间过去三天了，他们连这个都解决不了，还要他们干什么？” “我都没提卫星信号的事情，就修复损坏的主机这么简单的问题，他们三天没给出一个可行的方案！叫我怎么不生气？” 叶妄川和薄景行相互交换个眼神，皆从目光中看出不虞。 三天还没一个确实可行的方案，效率低下到极点。 叶茂山还在里面说话。 “…行了，我不关注他们何家找了什么人过去，我这边也找了人，大概明天到。” “还没确定时间，等我确定好了再跟你说。” 一阵悉悉索索的衣料磨擦过后，叶茂山从里面走出来，脸上是还未来得及收起来的韫色。 “你们来了？”口气不善。 老者体魄硬朗，跟他说的一样周身行伍出身的煞气，虎目龙睛迸着锐利，如刀刃锋利。 他往堂口椅子一坐，转了转头，又回头看向面前的两个小子，硬梆梆问道：“念念呢？” 薄景行敏锐感受到他们不受待见，默默地往边上站了站，让出位置让叶妄川挡子弹。 叶妄川早就习惯了老爷子的‘不待见’的，闲哉哉的散漫回答：“她进去找小姑了。” “嗯。”叶茂山神色缓和：“来了就好，我让王妈做了银耳莲子羹，回头给念念盛一碗。” 他又狠狠瞪了面前的孙子一眼：“你看你都多晚了才带念念出去吃饭？她胃不好，你就不知道多上点心！” 叶妄川被训得没脾气，头点的小鸡捉米似的：“是是是，您老人家说什么都是，我有错，我悔过。下次一定记住在七点之前叫她吃饭。” “哼。油腔滑调！”叶茂山短促冷哼。 叶妄川面露无奈之色，耸肩膀笑笑道：“那我说什么，说自己没听见，还要继续饿到您孙媳妇儿。您不得拿拐杖打我？” 叶茂山容色稍霁：“你知道就好。” 叶茂山笑道：“又不是没挨过打，我能不知道您的拐杖打人有多痛？您老人家放心，我保证照顾好她。” 第5333章 我可以提供材料 叶茂山叫他来毕竟是说正事的，话题就此跳过乔念介入正题：“贵省天眼项目出了点问题。” 叶妄川也收起吊儿郎当接话：“刚薄二跟我说了，和前段时间贵省大风有关系，说是吹落了两张信息板。” 叶茂山十分头疼的撑着头：“…事后工作人员去找了回来，两块吹落的信号板落点不好，都有不同程度的损毁，肯定没办法再用了。我们想找新的补上去，工程部那边说之前没做多余的补救的信息板，想补救还需要现做。他们进度很慢，我就想问下你们九所有没有办法加入进去帮忙？” 他主要在看薄景行，如今薄景行负责九所的运作，更了解九所内部状况…… 薄景行沉吟道：“九所信息部有不少人，不过擅长射电天文领域的人不多，还没有天眼本身工程部的人在这方面研究的深。” “嗯。”叶茂山也不失望，像早料到他会这样说。 当初国内筹备天眼项目就找来了射电天文领域最专业最牛的一批人。国内很难找到比那批人更利害的人也正常。 九所不是万能的。 涉及这类本来就尖端的领域更是如此。 “你呢？”他虎目灼灼望向一旁没吭声的年轻男人：“你有什么好办法。” 叶妄川见他问到自己，诚实道：“我手里没有射电天文领域的人才…要找只能从黑市上找，人好找，但有个问题——涉及天眼的数据属于超级机密，我不能保证在对方参与进来的同时，会不会泄露出去我们方的数据资料。” “……”叶茂山沉默不语。 这也是他自己担忧的部分。 天眼的数据必然不允许泄露出去，他们没法请外援，只能找自己人去干。 自己人又半天摸不到方向，三天过去拿不出个有效解决方案出来…他们陷入了死循环中。 叶妄川见他不自觉流露出的疲惫之色，打破沉寂道：“我倒是有办法可以解决信息板所需的原材料。” “你是说通过F洲？”叶茂山知道他在外面的势力，只是知道的不够全面，以前也没问过他。 叶妄川倨傲内敛：“除了F洲，还有M洲…只要市面上有需要的材料我都可以弄到国内来。” 这话说得很狂，又很稳。 叶茂山认真看了看自己孙子脸上的神色，别开眼，没像普通长辈那样马上揪着人问个不停，而是选择尊重他的隐私，给足他自由空间。 “现在难解决的不是原材料，而是技术…我想问问念念有没有办法…” 他们三人在外面等了小半个小时。 乔念总算出来了。 左手还牵着叶祁辰。 京市混世小魔王在她身边乖巧的跟童话里的小王子似的依偎靠在乔念腿边，那叫一个可可爱爱。 薄景行不算没见过他这一面的人，也不自觉多看了几眼。 换做以前，叶祁辰早就发现凶狠的望回去了。 今天乔念在他身边，他好像没发现薄景行多流连在他身上的目光般就没往那边看一眼。 第5334章 乔小姐可以把朋友联系方式给我 他全程乖乖让乔念牵着手，亦步亦趋跟在姐姐身边。 “姐姐，我晚上可以跟你回家吗？” 软软糯糯跟夏天的冰淇淋一样甜蜜。 薄景行立马偏头往某人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看到男人兴味的挑眉。 “不能。” 薄景行：…… 叶祁辰显然也听到了自己小舅舅的拒绝，他假装跟没听到一样，仰头大眼睛盛满忧郁。 “姐姐，我想跟你回家。” 乔念触及他那双眼眸心里早就融化了，抬手摸摸他的头，很自然地答应了：“当然可以。” 叶祁辰露出真心的笑容：“真的！” 乔念还没回答他。 叶妄川就从背后把人拎起来放到一旁，十足恶劣的逗弄：“光她答应了可不行，还得我同意了。” 叶祁辰小脸瞬间臭的不行，扭头就跟叶茂山告状：“外祖父，他欺负我，打我，掐我脖子。” 叶茂山立马瞪过去：“你欺负小孩子干什么？” “辰辰到我这里来。” 叶祁辰慢慢挪过去，眼睛还贴在乔念身上，恋恋不舍的恨不得乔念一声召唤就小跑回去。 叶妄川看着他那娇气的样儿，短促轻笑摇摇头，好歹没有再继续逗他了。 乔念抄手看着他们打闹，翘了翘嘴角，愉悦从眼底溢出熠熠生辉，是少见的柔和。 叶茂山也跟她说起贵省天眼的事情，问乔念能否帮忙。 乔念想想说：“我不擅长射电天文领域，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这样啊。”叶茂山很少从她口中听到不擅长的事情，尽管有些失望，但很快就调整好心态。 “我再想其他办法。” 乔念叫住他：“…我虽然不擅长这个领域，但是我有个朋友是这方面的专家。如果她愿意帮忙，也许可以解决眼下困境。” 叶茂山眼前一亮：“她在京市？” 乔念摇摇头：“她不在国内。” 叶茂山难免着急：“那……” 乔念知道他迫切的心态，拿出手机走到旁边去说：“我打电话问问她的意愿。” 叶茂山在那里焦急等待。 乔念没让他等多久，几分钟后打完电话折返回来，跟着急想要知道结果的老人道：“她正好在Y洲，我跟她说了，她愿意帮忙。今晚的飞机落地贵省。但是我怕是需要明天才能过去。” 她手里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 关于褪色者和他们之前研究的那些数据，她需要熬夜做个汇总给成大师他们。 她今晚肯定去不了贵省。 但是观砚在那边人生地不熟，总不能到了地方没人接待，人家专门过来帮忙，他们没人接太不礼貌了。 这时旁边的薄景行站出来表示：“我去吧。” 他见乔念他们都看过来。 薄景行沉稳坦然道：“我本来要去贵省看看，正好早点出发。乔小姐可以把你朋友的联系方式发给我，我去机场接她过去。” 不等乔念回答。 他又施施然地说：“我们找人家过来帮忙，总不能让人家等我们。这不是z国的待客之道。我先过去接人。” 第5335章 何佳也来了 “行。”乔念走过去把观砚的电话号码给他，又将他的电话号码发给观砚说：“我给她说一声。” 薄景行颔首：“放心，我会照顾好你朋友。” 乔念不担心这个，毕竟他们两个又不是不认识，就直接说：“是观砚。” 薄景行立马反应过来，狐狸眼难得错愕。 “她……” “她不是专科出身，但在星链卫星领域没人比她更利害。非法区的防空系统就是她和天宸参与合作出来的。” 乔念仿佛知道他要问什么，平静陈述道。 观砚本来就优秀，只是不是常规意义上成长出来的花朵，是玫瑰也可以是自己的松柏。 薄景行眼中错愕渐渐变成沉稳，微微颔首，礼貌又尊重：“是我思想狭隘了。” 他知道乔念身边不存在普通人，观砚只是比不普通还要令人意外惊喜一点点。 他郑重承诺道：“你放心，我肯定照顾好她。” “恩。” 乔念跟叶茂山说了下明天的安排，叶茂山身体原因不能去现场，听完女生的安排心里有了谱。 跟她道。 “我提前给留在天文机构的人打招呼。” “好的。” 观砚比她早到，会早一步去天文台，乔念就没有跟叶茂山推辞，省得薄景行带不进去人。 * 贵省天文台。 三天来工程部的人没有商量出应对的方案，导致其他人无从下手，只得原地等待工程部那边先出图纸。 因为修复工作停滞不前，天气也从前两天暴风雨过后的晴朗又开始飘来乌云，隐隐有下雨趋势。 天文台本身的工作人员在搜集到气象数据后，无比烦恼的抱着头发抓挠，烦躁跟其他人说。 “气象预测今晚要下雨，搞不好又是大到暴雨。还有2级大风。工程部的院士们还没商量出怎么修理天眼？” “还没呢。” “这可太糟糕了。等变天下雨了，岂不是更难抢修了。” 他同事拍他肩膀轻声道：“天眼没那么容易抢修，我们等通知吧。” “嗯。” 戴着厚重眼镜片的男人见他依旧愁容满面，想到什么，眼睛亮了起来安慰他：“你也别太担心了。何院家那位斯坦福航天专业的高材生来了，要不了多久就会出方案。” 愁容上脸的人听到这话，紧压的眉心松开些许，勾起唇角露出点笑容：“但愿吧！” …… 在临时选用的会议室里。 天眼工程部的众人已经到期了。 这次牵头的何院身旁跟了个年纪不大的美女，手里拿着一沓厚厚的文件夹，头也不抬的跟在自己父亲后面翻看数据。 其他人走知道她的身份，就没有人提起异议，主动跟来人打招呼。 “何院。” “何院你来了。” “何院晚上好。” 五十出头的男人双鬓染上霜色，文人风骨气息卓裕，腰杆挺得笔直，不苟言笑的跟和他打招呼的人道。 “大家坐下来聊。” “坐。” 众人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开始准备今天的晚会。 何院回过头看向还站着在看数据的美女，招呼她：“佳佳，你也坐下。” 第5336章 人凑齐了 “嗯？”美女抬起头来，桃面杏腮，如清风拂过心间，让人眼前一亮。 她意识到周围所有人都坐下了，只有她一个人还站在那里太醒目了，赶紧在自己父亲身边拉了椅子坐下去。 何院转头就给所有人介绍起来：“这位是我女儿，何佳。她是斯坦福航天专业毕业，主修射电天文领域。师从卡尔·约翰斯基，在这方面小有研究，我这次叫她来也是想从其他角度再来商量看看我们能不能解决眼下的问题。” 卡尔·约翰斯基首次发现了来自银河系中心的射电波，开创了射电天文学的先河。此后，射电望远镜得到了广泛的运用。 何佳师从这位大名鼎鼎的射电天文领域科学家，还说只是小有研究，实在太谦虚了。 众人看向她的眼光炙热，对她来到抱有巨大希望。 何院打断众人狂热的注视，用钢笔敲了敲桌面示意大家看他那边去，继续说道。 “除了何佳外，九所也找了人来帮忙。他们大概凌晨三点到，我的意思是大家今晚加个班，等九所的专家过来，我们一起开会讨论。” “啊——” 会议室里哀嚎遍野。 凌晨三点开会能熬死个人。 有人不高兴的提了嘴：“他们找来的人也跟何佳一样，能帮上我们的忙？什么履历啊？国内射电天文领域的人都在这里了，还有什么专家需要我们等到凌晨三点陪着开会？” 中年男人不悦的拍拍桌子，示意众人安静。 他颦眉，话不多。 “这是上面的安排。” 其他人心里再不愿意，听到这里也不再抱怨。 他们服从命令。 何院见全场安静下来，脸上依旧没有丝毫松懈的紧绷感，转头看向身侧的女儿。 “你来说说你的见解。” “好的。” 何佳自信满满的放下自己研究了一天的数据，开始在小课板上写写画画起来，一边写公式，一边讲解起自己的看法。 以及她在国外留学查阅的资料上面记载的相关事件发生时，那些人是怎么修复的损毁部份。 …… 凌晨三点。 外面开始下起雨来。 不算密集的雨点大滴大滴打落在挡风玻璃上面，薄景行亲自开车去机场接到人，见到下雨了，有些讶异。 “下雨了？” 观砚临时从国外飞过来，又连轴转的上车赶去天文台。从她上车开始就靠在副驾驶闭目养神。 这会儿听到薄景行说话，她才虚虚睁开眼眸瞥了眼前面的嘀嗒的雨滴，扯了下嘴角。 “这就叫大？” “？” 薄景行偏过头看她。 只见容貌明艳逼人的女子半阖眼眸困倦之极的抱胸靠在那里，懒散的说：“你们运气不好。西伯利亚吹来的季风还是影响到了这边的云层，不出意外的话，这点雨滴只是开胃菜，再等半个小时就会变成大雨，凌晨四点二十左右还有西南风。到时候你就会见识到什么叫做风雨交加，暴雨如注。” 薄景行没问她怎么这么清楚贵省天气，而是抓住另外的重点：“你的意思是等下还有暴风雨？” 第5337章 我答应过sun 观砚睁开眼，桃花眼里压不住血丝，她坐直了，拿起薄景行准备的矿泉水拧开盖喝了一口。 这才像是稍微清醒头脑看着车窗外面逐渐变密集的雨点，平静又漠然说：“雷暴+狂风。” “什么？” 薄景行脚下踩的一重，开得笔直的车辆朝旁边晃了下差点出车祸。他自己都吓了一跳猛打方向盘掰正打滑的车轮胎，回头一看人家美女坐的端端正正，压根没把这段小插曲放心上。 薄景行少见如此异性，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出于礼貌关心问道：“抱歉，你没事吧？” 观砚这才注意到他似得眨了下眼睫，喔了一声，撩起滑落的头发：“我以为你在炫技。” “没事，我在F洲、非法区玩惯了飞机坦克，你这个不算什么。” 薄景行不禁莞尔：“是吗。” 观砚撑着下颚看了他几眼，下意识脱口道：“你这个皮相放在我们非法区……” 她差点脱口而出能卖不少钱。 “什么？”薄景行狐狸眼潋滟看过来，唇边还噙着春涧般的笑意。 观砚立马闭嘴坐回去：“没什么。我说你长得好，可以考虑娱乐圈出道了。” 她差点嘴瓢。 调戏了人家京圈正儿八经的少爷。 她现在对京圈这帮子人挺烦的，也不想跟这些人扯上关系，如果不是sun开口找她，她才懒得管贵省的事情。 说白了她没有国籍也没有归属，从头到尾都在非法区，玩的是游走灰色地带的生意。 对这些在框子里长大的人敬谢不敏。 特别是她和秦肆在一起后，不得不面对秦肆家里人以后，她更是对这些人过敏。 这些人骄傲自大、固步自封，眼里永远充满了条条款款的规矩，要求人按照修剪生活。 他们自己也是活在规矩中，不是她想要的人生。 “是吗？”薄景行没计较她的玩笑话，反而重新牵头起之前的话题：“如果等下会有雷暴天气……” 观砚撩起眼尾：“嗯，就跟之前天眼毁坏时一样，那个极端天气又要卷土重来了。” “我本来想跟sun说一声，看样子也不用了。他们明天过不来，也许后天也来不了。” 如果天气太差的话，飞机无法在云层中穿行很容易出事故，大部分的航班都必须停飞。 之前贵省就连续好几天飞机停飞。 薄景行刚才差点出车祸也是听到她说会有雷暴天，猜测他们又会碰到极端天气，血气起伏导致的…… 他敛起眼底的轻松，一边稳稳地掌控方向盘往天文台赶去，一边询问起观砚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吗？” “我又不是雷公电母。”观砚下意识的说回去，余光瞥见薄景行正襟危坐的侧脸，意识到他不是红盟那帮子人不能开玩笑，又用手虚虚的挡了下额头，轻拍了两下自己的头，压住脾气道：“…你们天文台那边如果没有做准备肯定要出事。如果他们做了准备就当我没说，能最大程度降低损失。不过不管如何，我答应过sun要帮忙，我说到做到，我会尽量帮你们。” 第5338章 你这个在现实中行不通 她说着又像是不在意耸了下肩膀：“当然，也得你们这些人愿意让我帮忙。” 薄景行看了她一眼，沉着又稳重道：“观砚小姐只管放心，我将全力协助你。” 观砚不再说话了，重新靠在椅背上开始闭目养神，抓紧时间休息。 * 等迈巴赫在雨中疾驰碾过地面的水滩开进研究基地，又在警卫那里核对过身份过了检查站。 薄景行找到停车位，将车停进去，又从车门里抽出黑色雨伞先走进雨幕中为副驾位置下来的人撑起一片天。 “观砚小姐，我们进去吧。” 观砚还是栗色卷发皮衣皮裙，摇曳生姿的穿搭，她踩着细高跟跟着男人的步伐进入天文站。 两人的组合一路上吸引了不少关注的目光。 观砚倒是无所谓撩了撩头发，美女本来就是用来看的，长得漂亮不让人看还长那么漂亮干什么。 薄景行则不着痕迹的侧身替她挡住了大部分好奇的目光，护送观砚到了会议室门口。 “到了。” 他推开会议室的门。 里面唰的无数目光聚焦在他们身上。 薄景行将还在滴水的雨伞放进伞篓，侧身让路示意观砚先进去：“您请。” 观砚没跟他客气先一步迈进会议室。 其他人的目光这才注意到她，不少人暗暗皱眉，毫不掩饰眼神里的质疑和轻蔑。 这就是九所带来的专家？ 哪个搞科研的人会穿成这样子，看起来就不靠谱。九所这次在干什么？怎么带了个这种女人过来。 连何佳也惊讶看向进来的女人。 薄景行在国内名气大，九所又跟科研挂钩，不少人认识他。 中年男人率先站起身来欢迎：“薄少，好久不见。” 薄景行礼貌跟他握手：“何伯父。” “这位是……”何院看向观砚，尽量没有情绪外露，却也掩饰不住不解：“专家？” 薄景行走到观砚旁边语气温和跟众人介绍起来。 “这是我从国外找来的专家，观砚小姐在射电天文领域有很深的见解，自己也是卫星星链专家…她这次是来帮我们修复天眼的，希望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合作愉快。” 会议室里只响起淅淅沥沥的鼓掌声。 可见他们并不怎么欢迎这位看起来不像专家的专家。 观砚也不在乎他们内心怎么想，径直走过去，走到写满公式的小黑板前面背过手仰头看起来。 她看的专注，甚至没有要走流程跟大家互相认识一下的意思。 她的态度桀骜不驯，似乎总是对周围的人不满，不愿意与任何人合作。 何佳这时走过去，站在观砚旁边轻声道：“你能看懂吗？” 观砚诧异的回头看过去，触及比她小两岁的女生眼里的骄傲，敛了敛跋扈的气场。抬手指向书写板的某处。 “你这个在现实中行不通。” “？” “那是我老师……” 观砚打断她：“你考虑过贵省的天气和地势地貌没有？如果你把这两样东西考虑进去就会发现你根本测定不出风势以及地貌的横截面积。你得不到准确数据的情况下使用这个公式去套用算出所谓的落脚点很有可能导致整个天文望远镜彻底毁坏。” 第5339章 薄景行站在她这边 她们交谈声吸引来不少人的注意。 观砚没管其他人，只跟何佳说话：“妹妹，书本上教我们的知识没错，但是放在现实里面你要运用它们就要观察周围的环境。自己多去现场跑几趟，不要光靠着别人采集来的数据轻易地下判断。探索太空的东西造价不会太便宜，你一个小小的误差就会导致一切归零重来。所以现实不是你在实验室和学校看到的电脑摹拟演练，你这个公式下去，造价百亿的天眼就坏了。” “你能保证一定不能成？”有人帮何佳说话，挺不服气的反问观砚。 观砚闲哉哉回头，对他可没有对待何佳那么温和讲道理，眼神冷淡又挑衅，张扬明艳的回答：“我就算能保证，凭什么给你保证？” “你们在这里三天都没有进展，倒是有精力针对别人。谁给你的自信？家里没镜子吗？” 嘴巴又毒又犀利，问得找茬的人面色倏变，掐着拳头全身发抖，气得够呛：“你——” 也亏得他是搞学术的，不然以他破防的反应只怕不止气的颤抖这么简单，早就挥拳头了。 观砚如此不给众人面子，也让在场的人脸上不好看，越发排斥起她这个外来人员。 何院脸色一沉，看似没针对观砚，看着薄景行皮笑肉不笑道：“薄少，你找来的这位…专家是什么意思？” “唔~她心直口快，何院你们别介意。”薄景行顺口打哈哈，摆明了维护观砚。 何院面色更加不好看，冷冷道：“你们来之前，我们大家在一起开会讨过了。佳佳的方案是目前最可行的方案，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观砚将包丢在其中一个椅子上面，西仰八叉坐过去，双手合十放在桌上，桀骜扬起头。 “马上就要来暴风雨了，你们做好准备没？” 何院等人站着，她一个人坐下，所有人再次将视线投注到她身上，这次是再也无法压抑的愤慨。 论资排辈也轮不到一个小辈坐着听他们说话，这人好没有规矩！ 观砚挑眉：“没有做准备？” 有人按捺不住又想跟她起争执，被身旁的人摁住肩膀摇摇头，让他不要如此节骨眼上吵架。 何院别开眼，再次看向薄景行，继续没说完的话：“我们这些人这几天观测过地形，没人比我们更了解这里的地势形貌。” 观砚单手撑着脸，打断他：“你们了解这里的地势形貌，不了解洼地容易形成堰塞湖的道理？” 何院忍无可忍道：“我们有循环排水系统！哪怕下雨天眼也不可能形成湖泊！” 观砚桃花眼深沉跟他对视半秒钟，突然勾起红唇笑了，拿过桌上的水杯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 她一只手握着水杯，一边饶有兴致看着中年男人说：“你事先检查过自己的排水系统？确定你的排水系统能经受得住跟前几天一样的极端天气，不会被一天一夜的暴雨冲垮？” “你什么意思？”何院沉目。 第5340章 真的开始下暴雨了 气象局的人就敲门进来，匆忙走到他们前面说：“何院，不好了。我们最新查到的气候数据表示接下来外面的大雨会变成暴雨，如果云层没有被季风吹走的话，还有可能变成极端雷暴天气。” “如果派飞机驱散……”何院愣神马上急切道。 他话还没说完，气象局的人就摇摇头，满脸为难回答说：“外面起风了。机场那边已经有大量的飞机延迟航班，作业飞机虽然不用载人，这么大的风向也上不了天。随着晚上风力越大，作业飞机越是很难上天。” 何院胸口好似压着沉甸甸的石头挪不开，呼吸被压榨的只剩下游丝粗细，艰难吞咽。 天眼是他们所有人的心血，并且投入了大量的科研资金做出来的成果。 他不能允许出事。 他几乎在气象局的人话音刚落下，就放下成见，转身看向坐在那里没个正形的女人。 一改自己之前的针锋相对，恳切开口道：“您既然提出来了，肯定有解决办法吧。” 观砚喝了口水：“有啊。” 所有人在看她。 她轻轻颦起眉，放下水杯，淡淡道：“土办法。谁跟我顶着雷暴天去检查排水系统，顺带该修修该补补。抢在大雨来临之前排除掉bug，就不用担心雨水损坏系统了。” 众人哑然。 雷暴天气和一堆引电的金属材料呆在一起纯粹找死呢。 观砚不理他们，起身说：“我答应过我老大要帮忙，所以我肯定要去，至于你们…你们自愿。” 薄景行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搭在强壮的小臂上，站出身来：“我也去。” 观砚回眸看了他一眼，想说你这种身份的公子哥儿还是不要凑热闹了，回头被雷劈死了，家里不得追杀我八千里找我赔偿。 可她对上男人薄薄镜片后的那双狐狸眼，又觉得还是闭嘴吧。 她以前没少接触过薄景行这种沉着稳重型的男人，这种人跟秦肆不一样，一旦决定的事情极少有人能动摇他们。 观砚怕麻烦，所以打消了开口的念头。只想尽快搞定排水系统，回头再帮忙修好破损的信息板，她就好功成身退回去了。 …… 凌晨三点半，外面黑鸦鸦一片，天好像破了个口子开始向下倾泻雨水。 雨水如灌注般噼里啪啦打在伞面。 观砚不甚在意跟身后的男人道：“你不用给我撑伞。反正待会儿要打湿衣服，撑了也没用。” “啧。”薄景行轻笑，呼吸拂过她耳廓：“起码不是现在。” 观砚愣了一下：“……”什么起码不是现在？ 她很快get到对方的意思，他是说就算等会儿会淋湿，起码现在不会让她淋湿？ 观砚从来都是撩别人，很少被人撩到，一时竟不知道怎么接话。 薄景行这时将雨伞往她那边倾斜了些许，风淡云轻打破僵局：“走吧，我跟你一起过去。” 观砚不是会因为男人一两句话就不知所措的人，很快将那点小暧昧气氛抛在后脑，转身大步流星踏入雨中。 第5341章 大家都来了 天上闪电在云层中穿梭如同随时会砸下来的巨龙。 观砚争分夺秒在排查着场地里的排水系统，尽管来的飞机上她就收到了薄景行发给她的部份资料，大概了解这里的构造，可她毕竟不是参与建设的工程师之一，难免需要花费更多时间摸索。 天上的雨越下越大。 如她说的一样，他们走进来没用到十分钟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雨水淋湿透了，压根用不上伞。 薄景行后面果断丢掉黑伞，跟她一起扎进雨幕里：“观砚小姐，你告诉我需要怎么做，我来帮忙。” “你去看那边，看看里面的排水渠有没有被泥沙和落叶堵住，如果有就把它们清理出来。” 观砚好不忸怩的指挥起来。 她自己正在将发现的淤堵部分清理干净，手上脸上都是不小心粘上的泥巴，被雨水冲刷而下，看起来十足狼狈。 但她自己好似不在乎手上的脏污，神态举止自然不娇气，好似一株旷野盛放的玫瑰。 从来不需要别人欣赏她的好，她只为自己盛放。 头顶闪电落下，砸出银白色亮光。 薄景行站在亮光之下窥见暴雨中的人儿，形容不出这一刻来自灵魂的颤鸣。 他很快想起来观砚和秦肆的关系，将一瞬间的心绪归于深处，没有说一句多余的话，做一件多余的事情，默默按照观砚的指使挽起衬衣袖子蹲下身开始清理淤泥…… 灰色的泥点弄脏他整洁的衬衫，薄景行恍若未见，让观砚去好收拾的地方，将更低洼的地方留给自己去做。 整个天坑巨大，两个人的效率还是太低太低。 就在雨水从观砚下巴跌落在水洼里时，有人从里面出来了，加入了他们中间。 “我也来。” “麻烦告诉我哪些是你们排查过的地方，哪些需要我去排查。” 观砚在雨水冲刷中费力睁开眼对上对方视线，就看到何佳那张皎月般被娇养出来的却不骄纵的小脸。 “是你？”她心情不错指了指自己和薄景行还没来得及检查的方向：“那边。” 何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并不多话，抬步往那个方向走去，瞬间加入他们埋头苦干起来。 随着何佳到来。 后续又来了不少人。 连何佳父亲，那位学究气很重的老工程师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天上暴雨如注，还吹起大风。呼啸风声好似天地喉咙深处隐藏着一只沉睡已久的野兽，在那一刻突然苏醒。 声音低沉而有力，像是从地底深处传出的隆隆雷鸣，震撼着周围的空气。 每一个字音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沉甸甸地压在听者的心头，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心悸。 所有人干的热火朝天，没人去管头顶悬着的危险。 天将大亮之前，他们总算将排水渠全部清理出来，确保接下来白天下整天的雨也不会导致雨水聚集成池。 观砚撑着腰率先走出天坑，不等其他人休息，挥了挥有气无力的手臂招呼道：“走吧，大家一起去商量下怎么解决卫星封锁的事情。” 第5342章 悬于高空的科学家虚无空洞 何院转头叫上组里成员：“各自收拾一下去会议室集合。” 观砚注意到他。 上了年纪的他，因为熬夜，脸色显得尤为不好看。 原本布满皱纹的脸庞此刻更添了几分憔悴，皮肤仿佛失去了水份，干燥而暗淡。眼圈深重，像是涂抹了一层厚厚的黑色颜料，透露出疲惫与困倦。 这会儿他还强撑着要跟上节奏。 靠，z国这些人这么拼的吗？ 观砚突然于心不忍了。 “那个，我想了下。我要去酒店洗澡换身衣服，大概要三四个小时。我们……“ 她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抬头跟中年男人商量道：“我们早上十点见？” 薄景行不着痕迹看了她一眼。 观砚站在原地落落大方，好似真的是她非要作的洗澡换衣服吹头发敷面膜才能继续一样。 何院皱了皱眉：“……” 但他回头看到其他人来萎靡不振，仿佛被熬夜的疲惫所侵蚀的模样，稍加考虑颔首答应了。 “那就十点。” 观砚随手脱下穿了一夜的高跟鞋，一只手勾起细带，赤脚踩在地上，转身给大家挥了挥手。 “十点见。” 薄景行同时侧头跟何院说：“伯父，我也先走一步。” 何院实在累得够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点点头：“去吧。” 薄景行高大的身影朝女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 他叫来自己女儿。 踌躇思考片刻问道：“你觉得九所请来的专家如何？” “你说观砚姐？”何佳同样熬了一夜，双眼迸发出前所未有的亮光，毫不掩饰自己的崇拜心理跟父亲承认：“我不知道她毕业于哪所学校，但是她很强！比我师兄师姐都强。让我想起了老师。我老师也总是对我们说搞科研不能局限在实验室，局限在实验室里不可能做成最顶尖的科学家。就算我们能成最顶尖的科学家，这种科学家也悬在高空上，中间是虚无的空白。” “我以前不懂老师说的意思，直到现在我好像懂了。” ——悬在高空上的科学家中间是虚无空白。 她懂这句话了。 “嗯。”何院低低嗯了一声，疲惫脸上看不出情绪，抬手拍拍女儿的肩膀，认真道：“你接下来要抓紧机会跟着她好好学学，看她是如何处理卫星星链封锁危机的。” “好。” 何佳跃跃欲试。 * 京市。 贵省暴雨的新闻传到了京市，也传进知道天眼还没修好的众人的耳朵里。 秦家搞信息工程的，对天文信息搜集也有涉猎。 秦朗一大早起来就在早餐桌上说起了贵省天文台的事情。 “…那边从昨晚开始连绵大暴雨，现在所有飞机全部停飞，也不知道何院他们有没有好的解决办法了。” 秦肆今天也在家里，正埋头吃吐司，闻言头也不抬，好似跟他不相干一样。 秦夫人心里不舒服就忍不住说：“我听说何佳也过去了。她是斯坦福的高材生，又是何院的女儿，有她加入应该很快能解决。” 第5343章 你女朋友拿什么跟她比 秦肆面无表情放下手中吐司，就要拉开凳子说：“我吃饱了。” 秦夫人面色微沉，低叱：“你给我坐下！” 秦肆僵直了片刻，见她不断地拍打心脏的位置，抿了抿唇，慢慢坐回了位置上。 秦夫人见他重新坐下，拍着桌子没好气说：“我知道你不喜欢何佳，你可以不跟何佳在一起。你喜欢谁？你跟我说，我和你爸帮你撮合。” 她话还没说完。 秦肆眼尾猩红看她：“你不是知道我喜欢谁？” 秦夫人跟他僵持片刻，别开眼，没有半分斡旋余地的口气：“不行！我不同意。” 秦肆蜷起拳头。 秦夫人重新看他：“儿子，她不是你的良配！你觉得她会愿意为了你留在京市，做你的贤内助，放弃自己事业跟你在一起？” “我打从见她第一眼就知道她不会为了男人放弃自己事业。她喜欢你，也仅仅是喜欢了。” “如果她愿意放弃事业嫁给你，我不是棒打鸳鸯的恶人，我愿意成全你们。你呢？你有信心说服她吗？” 秦肆心乱如麻，看着她不错眼：“为什么她跟我再一起就必须放弃事业？为什么她不能做她的事情，我做我的事情。婚姻就一定要有一个人牺牲吗？” 秦夫人理智道：“你需要一个能陪你出席社交场合，处理好人际关系的妻子。” 秦朗在一旁附和：“何佳是个不错的女生。” 秦夫人接腔：“她斯坦福名校毕业，和你年龄相当，又是书香门第，跟你门当户对。” “关键是她这次去贵省帮忙修复天眼，等修好天眼，她会是眼下年轻一辈中最受瞩目的预备役射电天文领域科学家。” 秦夫人为了儿子的将来，选择做个坏人。 “而你女朋友，那个观砚，她能吗？” 秦肆想起薄景行说过观砚也去了贵省，猛地抬起头，对自己母亲说：“她能，她也在贵省！” “嗤。”秦夫人毫不掩饰轻蔑的眼神，看着自己儿子：“何佳的父亲是国内射电天文领域的开创者之一，她老师更是号称射电天文领域之父…她名门出身，名师教导。你女朋友拿什么跟她比？” “秦肆，你喜欢她掩盖不了她配不上我们家的事实！”秦夫人说了重话。 秦肆听不下去了，双手撑开椅子跟餐桌上的两人道：“你们慢慢吃，我去公司了。” 秦夫人还想说什么，被秦朗覆盖住手背打断：“吃饭吧。” “…嗯。”她只得作罢，心里却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依旧不认可观砚进他们家门。 观砚有钱没错，秦家也不缺钱。 他们家要的儿媳妇必然门第相当，观砚无论如何不符合她的标准，她不会同意两人走到一起。 …… 另一边。 刚要准备出门的人额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观砚换上薄景行准备的套头毛衣和阔腿裤，踩着松软的帆布鞋刚走出房间，顺手接起来。 “喂，sun。” 京市的乔念望向窗外跟她说：“贵省暴雨，所有飞机全部停飞，我恐怕要晚点过去。” 第5344章 看来不是一次两次了 “没事，我已经跟薄景行说过了。”观砚单脚勾上房间，就看到同样穿上休闲装的男人从对门走出来。 薄景行大概才洗完澡，头发松软的垂在额头，挺直鼻梁上面夹着轻薄的镜片，遮住那双狐狸眼。 乍一眼看起来好似清纯男大，让人眼前一亮。 她挑了挑眉，很快从美色上面挪开眼，跟手机那头的女生说：“我们预测到贵省会出现极端天气，猜到你们可能来不了。” “你放心，该处理的我们已经处理了，这边有我在，你就安心跟叶少约会。” 乔念习惯她说话不着调：“我们下午到。” 观砚走到电梯门停下：“飞机没停飞？” 手机那头传来女生从容淡定的回答：“我们开车过来，大概要十个小时，已经在路上了。” “你……”观砚哑然，本来想说没必要这么拼，又想起昨晚上工程部那些搞科研的跟她一起掏了一晚上的水垢，默默将话题咽回嗓子眼：“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开慢点。” “好。我打电话过来就是跟你说一声，挂了。” “嗯。” 那头挂断电话。 观砚跟着放下手机摆弄起来。 薄景行听到‘叮’的电梯到达的响声，提醒她：“观砚小姐，电梯来了。” 观砚收起手机往里面走。 他绅士的落后一步。 两人进入电梯，薄景行修长手指按下-1楼按钮，偏过头，跟她说话。 “…何院刚打电话过来说他们已经到了，我们现在开车过去大概十分钟。” 他话还没说完。 只见观砚手机又响起来。 薄景行很绅士的闭嘴，示意她先接电话。 观砚不确定是谁打来的电话，重新摸出手机，扫了眼来电显示，眼角眉梢的轻松瞬间化为烦躁。 她当着薄景行的面挂断。 然而对方好似一定要打通她的电话，才挂断又响起来。 观砚绷直嘴角，面无表情的再次挂断。 如此反复了三次。 对方死心了。 不过就在这时，她手机‘叮’的一声微信消息提醒。 观砚周身笼罩着冰凌般的不好惹的冷气，沉了沉眼，点开了那条微信语音。 她没设置听筒模式。 秦夫人的声音在狭小的厢体里扩散开来。 “观砚啊，阿姨听说你也在贵省，你碰到佳佳了吗？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帮我照顾下她麽？” 薄景行有点尴尬…… 大家都是聪明人不可能听不出来秦夫人话里另外一层含义，让观砚照顾何佳，相当于告诉观砚，何佳是她心仪的人选。 他作为一个普通认识的人，不方便听到这种私密的话。 他看过去。 观砚勾着头摆弄着手机，没有回复秦夫人，也没有拖黑她，只是紧蹙的眉头可以窥见她烦不胜烦的心情。 就在这时，门口传进来亮光。 薄景行打破僵局道：“观砚小姐，我们到负一楼了。” “嗯。”观砚没提那条不小心公放的语音，将手机揣回去，率先迈腿走出去：“走吧。” 薄景行看着她挺直的后背，再想到秦夫人锲而不舍又是打电话又是发语音消息的行为，看来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在后面跟上去。 第5345章 念姐和妄爷在赶去的路上 同样在连夜赶来的还有乔念跟叶妄川。 这次顾三有别的事情要做。 由叶妄川亲自开车赶去贵省。 他从晚上四点收到贵省暴风雨导致航班取销的消息开始，就从京市出发往贵省开去了。 乔念给观砚打电话那会儿，他连续开了6个小时，已经到了跟贵省毗邻的S省。 叶妄川将车开入休息区加油，顺带去超市里给女生买了早餐和饮料，拿到停车区。 两人实在高颜值，站在一起的效果就成了但凡进休息区的车子都会在他们身边放慢速度。 叶妄川将菠萝包递给女生，又替她拧开水，熬夜过后的嗓音低沉迷人：“先吃点东西垫肚子。” 乔念接过来问他：“你不吃吗？” “你吃。”叶妄川静静地等着给她递水，他身材高挑，双腿修长，宛如阳光下的松树，英挺而有力，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面容坚毅，目光深邃，透出一种从容与稳重。 乔念吃了两口菠萝包，从他那里接过水又仰头喝了几口咽下去，再把水还给他说。 “我们等下路过绕城，先下高速路去找个饭店吃饭。等会儿换我来开，你就休息一下。” 叶妄川眼底漾着阳光，抬手给她整理了下碎发：“为什么要专门去绕城吃饭？” 乔念觑了他眼：“你挑食啊。” “我什么都能吃得下，你又不是这种人。难不成我要让你饿肚子到贵省？我没那么残忍。” “你注意到了？”叶妄川一直以来都是个冷静自持的人，他的眼神总是深邃而平静，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 然而，在那一刻，他的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心跳突然加速，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涌上心头。 乔念茫然望过去：“这不是很明显吗？” “起码到现在为止，你是第一个发现的人。”叶妄川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激动。 乔念举着自己咬了一半的菠萝包，再看开了一夜车进超市不给自己买早餐的男人，抬了下眼。 “哦，我以为很明显。” 叶妄川情不自禁曲起手指弹了下她光洁额头，满眼化不开的宠溺：“乔神说的都对。” 乔念：“……”大清早的他浪什么浪。 乔念低头又咬了一口菠萝包，咀嚼吞咽，默默地填饱肚子。她不是个挑食的人，起码在需要的时候，她从不挑剔食物。 她三两口解决掉叶妄川从超市买的面包又灌了几口水，稍微恢复点精力，朝他伸出手。 “车钥匙给我。” 叶妄川勾住她肩膀将人推上副驾，弯腰勾身给她系好安全带：“我来开，好好休息你的。” “你……” 乔念还没反应，他顺手关上车门，走到另外一边上车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调好车上的空调温度。 就偏过头。 “你再睡一觉就到了。” 乔念抢不过他，只有任由他继续驱车往贵省开去。 路上她收到秦朗发来的短信，大概意思想代表妻子为那天在饭桌上的不愉快给她道个歉。 第5346章 我不是这个意思 乔念看在秦肆的面子上，不至于不回他，但跟他没话说，只出于对长辈的礼貌回了简单的两句话。 [QN：第一，观砚是我朋友，她不需要跟任何人比较。第二，秦伯父不用找我道歉，我不是当事人，无法替她去原谅谁。] 之后秦朗没再找她。 乔念当秦朗没找过自己一样，将手机丢在一旁，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面纠缠。 毕竟这件事就像她回秦朗的短信上面说的一样，是观砚的私事。 她跟观砚感情再好，也不代表要去插手观砚的感情生活。 只是秦家这次的做法着实让她寒心。 秦肆如果摆不平家里，就不配和观砚在一起。 叶妄川瞥见她微蹙的眉头，就算没看到她回了谁消息，也温声道：“别去想了。好好睡一觉。” 乔念将椅子往后调，仰靠在椅背上面，拉低鸭舌帽遮住眼睛开始闭目养神睡大觉。 * 临近中午时分。 天文台的众人俨然已经将观砚当成这次修复行动的核心人物，连何院等人都围着她转。 何佳更是跟的寸步不离，恨不得陪着观砚去上厕所，争分夺秒从观砚这里多学习实践知识。 薄景行敲门从外面进去指挥室，带来了两大袋的外卖，提溜放在简易的桌子上面，招呼还在忙碌的人们吃饭。 “我让餐厅炒了几个菜，大家停一停手上的工作先过来吃饭。” 观砚第一个抻腿撬开转椅舒展腰肢起身朝桌子边走去。 熟稔跟男人道：“有什么菜？” 薄景行将其中一份盒饭递过去：“其他人中餐，给你准备了牛排+华尔道夫沙拉。” 观砚从他手中接过属于自己的那份午餐，挑眉看去，桃花眼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咸甜口。” 华尔道夫沙拉起源于阿斯托利亚酒店，主要食材包括圆生菜、西芹、苹果、核桃和蛋黄酱，口味咸甜，是经典的美式沙拉。 她跟sun不一样。 她习惯于非法区的口味，而非法区主要以法餐和西餐为主，她不大爱吃炒菜。 薄景行一边给其他人分发午餐，一边沉稳从容回答：“我点餐的时候给乔小姐打电话问了下你的喜好和不吃的东西。” “哇哦。”观砚找了个位置坐下，一边打开餐盒，一边勾起唇角星眸如辰刚要调侃他两句。 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又亮起来。 观砚余光瞥见来电，好心情不复存在，拿起手机站起来往旁边走：“我去接个电话。” 薄景行不至于认不出秦肆电话号码，十分绅士的做了个‘请’的手势，一句多余的话没问让开了路。 …… 外面。 观砚接起来。 “喂。” “你在国内？”秦肆语气急躁。 观砚蹙起眉：“有事？” 秦肆有些莫名的悲痛，喊她名字：“观砚…我希望起码这个时候你能站在我这边。” 她口气冷淡：“所以你是不满我的态度，也认为我没有跟你一起去讨好你的父母，就是没站在你这边为你着想？” 秦肆急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第5347章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分开 观砚压住胸口窜上来的闷气，反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秦肆没想好怎么说。 她径直打断道：“我自认为在这段感情里面没有亏欠过你，你在非法区救过我一次，我也在岛上豁出去过性命。我们扯平了。如果你在这段感情里面感到疲惫，秦肆，我们可以分开。” 秦肆反应巨大：“我不分开。” “可是我累了。” 观砚站在天文台悬空的走廊边缘，半个身体趴在透明的玻璃栏杆上，好似下一秒会从上面掉下去。 如同蹁跹飘落的蝴蝶，坠入深渊。 “秦肆，我累了。” 她单手握着手机，垂下眼睫毛，眼神空茫疲惫：“可能我没谈过你们这种正经的恋爱。” “我尝试过去理解你们的恋爱，也试着配合过你和你的家里人吃饭。结果显然易见，我不是一个讨长辈喜欢的人。我不喜欢委屈自己，也不喜欢被人发号施令的生活。所以…其实我们不合适。” “你在贵省？”秦肆打断她的话，匆忙道：“你呆在那里等我，我过去找你。” 观砚喉咙滚动，千言万语化为叹息。 她不喜欢两女争一男的修罗场，更不想自己成为其中的主角表演滑稽的笑料给别人看。 那头秦肆已经火急火燎挂了电话。 观砚心浮气躁回过头，还没从情绪中抽离出来，就被人攥住手腕强行拉离栏杆。 头顶传来男人愠怒的声音：“你干什么？” 观砚：“？？” 薄景行又惊又怒：“你要跳楼？” 观砚：“？？？” 她手腕被攥的皮肤刺痛，扭了扭手没挣开，抬眼无奈的望向抓住她的男人：“薄少，麻烦你先松手可以麽？” 薄景行低眸触及她平静无波的眼睛，不像寻死觅活的眼神，手上一松，观砚趁机抽出自己的左手，活动了活动关节，发现自己手腕皮肤被桎梏红了一大圈，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我今天出门肯定没看黄历。”不然怎么倒楣透顶了，站在走廊接个电话被人当成要跳楼。 薄景行略带歉意的开口：“对不起。” 观砚苦笑摆摆手：“算咯，我又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你是为了拯救失足美女情急之下拉了我一把而已。” 薄景行被她逗乐，莞尔勾唇，看着她试探性开口道：“何院他们整理出了卫星信号消失之前的数据，大家想请你过去看看。我不是故意出来听墙角，但是还是为自己不小心听到你打电话的事情道歉。抱歉，观砚。” 观砚斜睨他，干脆背靠在栏杆上，双手往后撑住栏杆，扬眸讶然道：“你们京市的人是不是都喜欢这样子。” “什么？”薄景行还是出门那套休闲的冲锋衣，额发柔软，看起来比以往年轻亲切许多。 观砚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致居然有兴趣跟他吐露心声，道：“我说你们京市的人是不是都喜欢活在条条框框里面。” 不等薄景行回答。 她又觉无趣道：“算了，也不是所有人都活在条条框框里。sun和叶少就挺好。” 第5348章 薄景行：问你自己的心 观砚眼眸微微黯然，好似倏灭的灯火失去光亮。 所以她跟秦肆注定不合适而已。 她突然想抽烟了。 观砚手往兜里摸去，转念想起这里是贵省天文台，不是非法区，大家都是传统学院派路子出来的人。 她如果在这里抽烟只怕又要令人不能接受了。 “欸。”她敞开双手头往后仰，修长的脖颈折出好似濒死天鹅颓靡的美感：“我只是想谈场恋爱而已。” 她就没想过要结婚，没想过以后。 现在所有人都逼着她为了未来让步，多么可笑？她的未来为什么一定要为了爱情让步。 人的一辈子里面绚丽多彩的追求那么多，她凭什么必须把爱情看的比天大？！ 好似她不愿意为了爱情退步，就是无情的那个人一样。 观砚挺烦的，也不掩饰自己的烦躁。 薄景行目光在她身上顿了几秒，大概能猜出她为什么烦恼，碍于朋友情面他本不该发表任何看法。 但是薄景行这瞬间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相信你自己，问你自己的心，信任自己做的选择。” 观砚抬起头，看他的眼神有些惊诧，像没想到薄景行会接话一样，旋即陷入沉思，喃喃道。 “问自己的心，相信自己的选择……” 她的选择…… 观砚脑海中的念头逐渐清晰，好似一下子挣脱樊笼，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如同珍珠般闪耀。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像是星星在夜空中闪烁。她的脸庞因为笑容而显得更加生动，仿佛一朵盛开的花朵，散发出迷人的芬芳。 “你说得对！” 她的笑容如同初升的阳光，灿烂而温暖，仿佛能驱散所有的阴霾。 “谢啦。” 观砚一改之前的颓靡，走过去拍了下薄景行肩膀，步履轻松：“走吧，进去看数据！” * 京市。 秦肆放弃即将开始的会议，抛下所有人往机场赶去。 本来他可以动用家里的私人飞机，但动用私人飞机需要跟航空局沟通线路，拿到审批手续。 秦肆赶时间就放弃了私人飞机出行，让助理给他买距离贵省最近的S省航班。 贵省联绵大雨导致航班中断，他打算先飞隔壁省，再驾车进去。 助理见他一路低气压，轻蹙眉心，看向车窗外疾驰的景色，小心翼翼坐在副驾驶位问他。 “小秦总，您丢下海外合作商就这么走了，没关系嘛？” “我让沈董他们接待了。” 秦肆面无表情说道。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 “哦。”助理不敢多问，似懂非懂点点头，车子又开了一路，助理手机嗡嗡响起来。 他看着来电赶紧接起电话。 “喂，啊，在在在。” 他透过后视镜看向后排气场颓靡冷冽的男人，迟疑片刻，小心翼翼的将手机递过去。 “小秦总，夫人电话。” 秦肆看过去，没伸手。 助理就只能一直举着手机，也不敢催促他，夹在中间万分可怜的模样。 第5349章 念姐他们到了 秦肆到底不忍心，从他那里拿过手机，刚放在耳边就听到那头自己母亲压不住怒火的诘问。 “我听说你连会都不开了，说走就走？” “嗯。” “你知道我们和恩斯集团的合作在即，不容有半点失误吗？” “知道。” “你知道？”秦夫人拔高声调：“人家恩斯集团的老先生亲自来了，你人跑了，交给手下的董事会成员去接待别人。你跟我说你知道这次合作很重要？！” 秦肆眉眼淡淡：“对不起，我有急事要做。” 秦夫人倏然静下去，隔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问道：“你在哪儿？” 秦肆不想隐瞒：“去贵省的路上。” 秦夫人不理解：“你去贵省干什么？” 不等秦肆回答。 她猛然想到答案：“她也在那里？” “是。”秦肆下定决心要让家里接受观砚，直白道：“我要去找她，跟她求婚，让她嫁给我。” 手机那头传出秦夫人不可置信的声音：“你疯了？秦肆。” 男人微微沙哑语调：“你就当我疯了吧。” 秦夫人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干脆挂断电话，把手机还给前面的助理，眼神冷淡看过去。 “把手机关机。” 助理拿过手机，就看到秦夫人的电话号码在屏幕上跳跃，额头顿时冒出细密的冷汗。 这…… 秦肆目光如炬：“关机！” 助理短暂天人交战，选择听从他的指令，手指颤巍巍按下了挂断按钮，紧接着将手机关机。 车箱内再次陷入沉寂。 这次助理和司机通通大气不敢出一个，也没谁再多嘴多舌询问他为什么丢下一大堆烂摊子不管非要去贵省了。 因为他们刚刚听得很清楚，老板说要去找人求婚。 求婚…… 秦氏集团的继承人要结婚了！ 一旦外界知道这个消息，只怕又是好一番热闹…… * 观砚还不知道秦肆为了她跟家里闹得不可开交，甚至真的不顾暴雨飞机停飞想办法赶了过来。 她和天眼工程师们专注在抢修工作上面，忙得脚不沾地，压根没心情去想别的事情。 乔念和叶妄川他们傍晚才到天文台，正好赶上观砚他们在商量从哪里拿到修补信息板用的原材料。 叶妄川从外面推门进去，当场打断了众人的讨论。 “大家不必担心材料，我联系了原厂商，最快明天送达。” 以何院为首的人全部站了起来。 “叶少。” “呀，是叶少来了。” “叶少。” 观砚和薄景行同样看到来人。 薄景行起身锤了下男人肩膀，轻笑道：“来了？” 然后他立马跟乔念打招呼：“乔小姐，又见面了。我没想到你们能赶过来。” 乔念将单肩包放椅子上，挺直接的说：“我不放心观砚一个人在这里。” 薄景行余光看向身旁的人。 只见女人跟流星般扑上去，搂着女生亲亲抱抱：“老大，你总算来了。想死你了。” 乔念不习惯别人靠太近，还没来得及隔开她，叶妄川已经出手将人后领子拎开，挺不客气的：“站好，好好说话。” 第5350章 我先调试看看 “啧。”观砚顺势让开了一点儿，桃花眼妩媚眨了下，跟女生吐槽：“连女人的醋都吃，没劲儿。sun，你不考虑换个男朋友？非法区那么多大好青年，再不济还有戴维那里。他那里男人多，盘靓条顺八块腹肌，谁会为了一个男人绑定自己大好青春。咱没必要啊！” 叶妄川一记眼刀刮过去。 观砚吐吐舌头，没把他威胁放眼里，拉住乔念胳膊，大有挑衅的意味：“老大，你男朋友要弄死我，我好怕怕~” 乔念抽出手拍了拍她后背，被闹得头痛：“你惹他干什么？” 观砚抽离软骨头状态，站直了拨弄手指甲道：“季林抢了个单M洲的生意，害我亏了不少钱。我找叶少开个玩笑，帅哥一笑千金啊。我折合折合算下来勉强算个不亏本。” 叶妄川手掌按压额角，很上道的开口：“哪单生意？我让季林和你签个合作开发。” “(＾－＾)V！”观砚心情瞬间明媚起来，立马冲着女生言笑晏晏道：“我想了想啊，戴维那里的男人除了八块腹肌外，没什么看头！sun你还是继续跟叶少交往，这年头像你男朋友这种英俊多金还大方的男人太少了，你可得代表我们抓住这位凤毛麟角的好男人~我代表妲己支持你！” 乔念忍无可忍：“闭嘴。” 观砚做作的捂住嘴，桃花眼洋溢的笑容骗不了人，从看到乔念开始，她眼里漏出的真心愉悦感染到了一旁的薄景行。 “如果你们提供材料，那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们卫星信号被封锁的难题。” 薄景行打断两人愉悦的氛围，将众人拉回正轨。 “乔小姐，你有办法吗？” 他将注意力投向乔念，充满希望询问。 他的态度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何院身边的十几号工程师隐隐骚动，大家交头接耳的观察女生。 如果说观砚够年轻够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那乔念比观砚还要小几岁，看起来更不像跟科研挂钩了。 女生身穿一件宽松的军绿色外套，外套上带有一些磨损的痕迹，显得更加有味道。内搭简约的白色衬衫，领口微敞，透露出几分不羁。风格独树一帜，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酷劲儿。 她还是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不算低，能看到她雪白的下颌和那双漂亮的眼睛。 ——年轻。 所有人对她的第一印象。 这应该是个在读大学生？ 何院饶是经历过观砚的冲击，再看到如此年轻的女生时，本能对对方的专业水平产生怀疑。 不只他如此，其他人差不多同样的心理。 薄少怎么会问一个年轻女生该怎么办…这种场面在他们看来十分吊诡，怎么看都不像现实会发生的场景，就在他们面前上演了。 乔念习惯周遭人注视的目光，没将其他人的眼神放心上，自然走过去拉开单肩包拉链，从里面翻出带来的笔记本电脑。 “我先调试看看。” 她黑色笔记本电脑外壳磨损严重，边缘露出金属色泽的边框，老旧的就像是用了十年没换即将入土的产品。 第5351章 数据对接失败 她自己没发觉似的，走过去随便找了个人。 “你们电脑主机在哪儿？麻烦带我过去。” 她找的正是何佳。 何佳愣了愣，条件发射看向自己父亲寻求意见。 中年男人蹙起眉头，犹疑不定看向薄景行，又望向叶妄川：“叶少，这……” 这关天眼系统的主机，里面有许多保密数据，他不敢轻易让人用带来的电脑衔接数据。 叶妄川冲他颔首：“我替她担保。” 何院混身一震，再看女生的目光多了份探究，没再犹豫，跟何佳交代：“带她去吧。” 何佳得到父亲首肯马上跟乔念道：“请跟我来。” 她带着乔念去主机房。 那里面都是存储数据用的超级电脑，何佳见到乔念夹在胳膊下面的笔记本，没忍住好奇。 “妹…美女…呃…” 喊完她有点不好意思摸摸自己的脸。 乔念看到了，主动道：“叫我名字就行。乔念。” “啊，好的。我叫何佳。你也叫我名字就行。”按理说她比面前的女生大几岁，完全可以让对方叫自己姐姐，但何佳不知道为什么没敢这么说，总觉得眼前的女生气场很强。 “你刚想说什么？”乔念扬眉问道。 何佳猛地回过神来，好奇盯着她带来的笔记本电脑，指了指主机房里的其他电脑。 “这里用的都是超级电脑，你要接上主机运算的话，你电脑配置太低很容易卡机。” 她好心道：“需要我为你换台电脑吗？” 女生已经到地方拿出数据线接好，再回来连上自己的笔记本，淡声感谢了她：“不用，我用自己的就行。” 何佳尽管担忧，良好教养驱使她没有多说。 她看着女生开机，开始对接数据，那台外表老旧的电脑没跟她设想中一样卡顿，反而比她带来的电脑还快的运算。 何佳看的下巴快掉地上，见女生十指在键盘翻飞，敲着代码，忍不住多嘴：“你这台电脑……” 乔念一边输入代码，一边回她：“你喜欢改天送你一台。” “啊。”何佳有点高兴，又意识到自己打扰到人家工作了，珉珉唇，在旁边小声道：“谢谢你。” “昂。” 乔念随性应了一声，重新投入到数据当中。 她工作的时候很少分神，就全神贯注投入到工作当中，手指在键盘上敲个不停。 连何佳什么时候出去，叶妄川和薄景行一行人什么时候又到了她身后来，乔念一概不知。 等她敲完最后一个代码，按下Enter键，之前断开连接的卫星信号开始重新尝试连接。 众人目不转睛望向屏幕上虚化转动的圈圈，紧张等待结果。 大概过了十分钟。 电脑屏幕上弹出红色感叹号。 乔念微微眯了下眼睛，面上表情不算太意外，转过身对身后的几人说：“情况比我想象中复杂。我方卫星信号失联不像是意外，更像被人为切断了信号。也就是说，与其说星链影响了我们的信号，不如说他们故意用星链遮挡住我们的卫星信号传输！” 第5352章 念姐：明天还得看她的 “哇噢。”观砚啧了一声，桃花眼敛着锋铓：“谁干的？” 乔念和叶妄川心里都有了人选，只是当着众人的面没有说出来。只说：“今天太晚了，等明天材料到了，修复好所有信号板，我再试试看……” 薄景行见两人眼神交汇，顿时了然于胸跟其他人道：“伯父，各位，大家昨晚上没休息，今天又这么晚了。不如今天早点回去，等明天材料到了，我们再讨论解决办法。” “嗯，你说的有道理。”何院眼底压不住的红血丝，没固执非要今晚解决，转身拍拍手，让其他人聚集过来。 “今晚先回去休息，明天……” 他扭头问叶妄川。 “叶少，明天几点能拿到原材料？” 骄矜贵重的男人微微垂眸，算了个时间：“八点。” 何院回头跟其他人说：“明早八点半准时集合。没问题吧？” 其他人纷纷回答。 “没问题，何院。” “没问题，院士。” 何佳举起手：“我八点过来检收材料。” 何院颔首：“我跟你一起。” “行了，今天散了，各自回去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场硬仗要打！”他吆喝众人散场。 大家熬了一天一夜又是大半夜在暴雨中疏通排水渠，早已身心俱疲，听到命令各自散开回住处。 中年男人自愿走到最后面，等人走的七七八八。 他再走到女生面前，沉吟开口道：“明天我们能找到解开星链封锁的办法吗？” 乔念脸上闪过错愕惊讶，像没想到他这位德高望重的院士会走到自己面前心平气和的询问自己问题。 何院看出她的吃惊，莞尔一笑说：“吓到你了？抱歉，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担心我们开发的系统能不能修好。” “我一开始不大信任你们，是我太偏执了，钻牛角尖觉得你们不是科班出身。但是这两天跟观砚女士接触下来，我能感受到她在这方面的实力，我尊重有实力的人，更感激你们能来帮忙。” 他言辞恳切，十分认真。 说的一旁吊儿郎当的观砚不自觉收起轻佻，有点哂然。 乔念注意到观砚的改变，回眸认真的看着他道：“我对射电天文领域了解的不多，只能起个网络辅助作用。明天还得看她的。” 她目光径直看向观砚。 何院顺着她目光看过去，眼神平和，没有意外，冲观砚微微颔首：“好的，谢谢了。观砚女士。” “咳。”观砚干咳一声，收起自己不正形的站姿，恭恭敬敬的：“我尽力。” “嗯。” 何院就带着何佳先走了。 何佳走之前还要了观砚的联系方式。 放在以前观砚肯定不会给别人自己的号码，但何佳态度端正，十分有礼貌，眼里对于射电天文的喜欢不是假的，观砚只短暂考虑就给了她电话。 薄景行送走所有人，走回来跟两人道：“好了，人都走了。你们今晚住哪儿？” “你们呢？”叶妄川问。 薄景行拿起车钥匙，自然回答道：“附近的一家酒店，离这里开车20分钟。” 第5353章 薄少只给他们订了一间房 叶妄川替女生收起笔记本电脑，拉上包包拉链提在手上，长腿傲人：“我们也住那里吧。” 薄景行没意外：“行，我找人安排。” 他一边往外面带路，一边打电话给助理让安排房间。挂断电话随手还把酒店的定位分享给男人。 “一会儿酒店见。” 叶妄川手机贴身振动了下，他估计是薄景行发来的定位，嗯了一声：“酒店见。” 观砚还想跟乔念坐一车，薄景行把车开到了她们旁边降下车窗，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观砚小姐，我好歹给你当了两天司机，这种情况下你就不要撂下我一个人回去了吧？” “……” 观砚只得给女生说。 “sun，我们酒店碰头。” “嗯，好。”女生抬手拉了下鸭舌帽，黑眸看着她拉开副驾的门上了车，薄景行跟她招呼一声。 “我们先走了。” 乔念目送轿车碾压过水滩提前驶出天文台。 没过一会儿。 叶妄川也开车过来了。 他长手穿过中控台替她打开副驾的车门，看着侧身望向前方的女生轻声道：“念念，上车。” 乔念收回目光上了车，一边给自己系安全带，一边突兀的问了句：“薄景行喜欢什么类型？” “嗯？”男人手一顿，瞥见她不像是对薄景行有意思，只是寻常提起，又重新给她递了水：“他？没听他说起过。” 薄景行像泥鳅似的滑不溜手，极少在外面表现出偏好，不过叶妄川能理解他，他手握九所重地，肯定不能让外界轻易窥探到他的喜好，免得惹上不必要麻烦。 不过作为多年好友，叶妄川多少知道一点薄景行的事情。 “他没特别偏好的类型，更注重感觉。我个人认为他更喜欢能跟他灵魂共振交流的人。而不是单纯只是漂亮，单纯只是家世好或者性格好。” 叶妄川说到这里，黑眸注视她半晌：“你不会无缘无故的问起他来。是因为什么？观砚。” 乔念抻直长腿，舒展坐在副驾上，没承认也没否认，眼神望向前方说：“我总觉得他们两个中间的气场不大对。” 叶妄川倒是没注意：“薄景行有分寸。” 乔念想到观砚和秦肆那摊子烂事，又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抬手按了下眉心，不去钻牛角尖。 “先回去再说。” “嗯。” 叶妄川调好空调温度，踩下油门往酒店开去。 …… 等到了酒店他们办理入住才知道薄景行只给他们定了一个房间，虽然是套房，但确实在一个房间里面。 叶妄川微微蹙眉打算换，乔念拦住他，不是很在意的说：“就住这里吧。反正只将就一晚上，而且不是有客厅吗？你睡主卧，我睡外面沙发就行。” 前台也在那里道歉：“客人，实在对不起。贵省暴雨，这几天酒店客房爆满，只能挤得出一间房了。” 叶妄川瑰姿艳逸站在那里，眉头紧锁，像在考虑。 以他的身份地位，要找个住的地方不难，只需要给当地打个电话一切难题迎刃而解。甚至他们可以换个酒店住，没必要一定要住在这家酒店。 第5354章 念姐：我睡沙发 乔念显然等不耐烦了，攥住他手腕，认真看他：“就这里吧，将就一晚上。” 叶妄川只觉得心脏被清浅啄了一下，肇事者还浑然未觉察，肌肤和肌肤贴近的热度如此旖旎。 他喉头上下滚动，跟乔念四目相对，无奈妥协了。 “你说好，就好吧。” 他们拿到薄景行留下的房卡去了顶层，刷开卡进去。 他们这次住的酒店图距离天文台近，只是普通的五星级，又碰到贵省大雨机场停飞。 很多人滞留在这里暂时走不掉。 酒店惟一的总统套房早就被人定下了，他们这间套房也是套房，但不是总统套房那么大，能有主卧客卧。 乔念进去大概逛了一圈。 这间套房不算小，主卧挺大的，外面还有客厅和茶餐厅，现代轻奢风装潢走冷调质感路线。 她专门走过去用手撑了撑沙发的柔软度，感觉还行。 乔念就将东西往旁边单个沙发一甩，先进卧室道：“我先洗澡洗头发。” 她从昨晚赶路过来，一路上没休息好，身上黏糊糊的早就想冲个澡，冲掉汗水蔫在身上的不舒适感。 叶妄川随后进来，闻言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目送女生进了主卧关上门，听到里面传出淅沥沥的水声。 过了没几分钟。 门外响起敲门声。 叶妄川起身走过去开门。 “叶少，您要的衣服。” “给我吧。” 叶妄川没让人进来，从客房服务那里接过衣服关上了门。然后走到主卧外面，敲了敲门，轻声道：“我给你准备了换洗的衣服，给你放进去吗？” 里面水声暂顿。 传出女生氤氲水汽的声线。 “进来。” 叶妄川犹豫了下，抬手打开门，推门进去。 主卧的浴室里水汽弥漫看不清楚里面的人的轮廓，却给人一种朦胧湿漉漉的暧昧因子旖旎蔓延。 他很有绅士精神的没有乱看，走进去把干爽的衣服放在卧室的床边上，背过身跟里面的人说。 “我放床头了，你等下出来换上。” “唔。” 里面淅沥沥水声。 叶妄川没有打扰她洗澡，转身先出去，顺手将门带上。 半个小时后。 洗完澡的女生换上清爽的衣服从里面走出来，手上还拿着毛巾擦水，她头发稍长了些许，到耳垂的位置，发梢侵着水湿漉漉披在肩膀上面，被她粗糙的用毛巾擦了几下，就放在一旁不管了。 乔念让出位置，跟他说：“我洗完了，你去洗澡吧。” 她大马金刀往沙发一坐，捞起笔记本电脑放腿上，开机准备跟观砚沟通下星链的事情。 她自己沉浸在明天要处理的难题上，没注意到男人进卧室拿了吹风出来，又走到她身后插好插头，修长的五指勾起墨砚般短发，打开吹风机调至最小风轻柔地给她吹起头发来。 直到乔念感觉到后颈传来的暖风，她下意识的扭过头。 就被一只手扶住脖颈，桎梏住她的动作，轻柔又温和。 “别动，你忙你的。我帮你把头发吹干。” 第5355章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 “啊。” 乔念嘴上应声，眼神飘忽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了，搁置腿上的电脑已经开机，观砚先给她发了消息过来。 她也没点开看看。 等到披在后面的头发全部吹干，男人悉悉索索的收好吹风，跟她说：“好了。” 乔念紧张僵直的后背收到命令般松弛下来，回过头看他：“你……” 叶妄川拿起换洗衣服挺自然的说：“我进去洗澡。” 乔念想起他有洁癖，还极端挑食…是个金贵玉尊难养的真少爷，就目送他进去，再翻出红盟软件上观砚发来的消息。 她去一眼扫过去。 观砚在问她是不是岛上动的手脚，又问她明天早上几点过去，还问了妲己的消息。 妲己前段时间离开京市跑去玩去了，乔念暂时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不过他有通过网络准时给辰辰上网课，乔念不太担心他安危。 乔念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找她。 她手指在灯光下莹白透亮敲打键盘。 [sun：这家酒店有送餐服务吗？] [观棋不语：？？] [sun：我要点餐，你帮我问下薄景行。] [观棋不语：？] [观棋不语：你为什么不自己问？] [观棋不语：老大你没吃晚饭？] 乔念思考了下，不藏着掖着。 [sun：给叶妄川订。他一路上没吃东西。] [观棋不语：？] [观棋不语：？？] [观棋不语：？？？] [观棋不语：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大晚上还得吃你们狗粮。] 乔念勾起嘴角，眼神愉悦，一边看星链的资料，一边等她回消息。 没一会儿，右下角红色的聊天软件再次亮起来。 乔念放弃看了一半资料，点开那个消息。 果然观砚回她了。 [观棋不语：他说酒店有送餐服务，你打客房服务电话点餐就行，他们做好自己送过来。] 乔念抽空打字回她。 [sun：谢了。] 观砚大晚上吃了狗粮又做了传话筒，大概心里不太爽，甩给她个肌肉猛男的表情包。 乔念就没再回，起身找到电话，打电话订了餐食，再回去坐在沙发上面继续研究卫星星链的资料。 她在这方面近乎空白，只能抓紧时间补一补射电天文领域的知识。 …… 一个小时后。 进去洗澡的人总算出来了。 酒店也把乔念刚点的晚餐送进来。 “洗完了？”女生刚从晦涩繁复的射电天文研究论文里面抽离出来，整个人清清冷冷的好似情绪不高，在餐桌旁边招呼他：“我给你点了吃的，先吃点东西再睡。” “你点了什么？”叶妄川走过去就看到一桌子菜。 乔念面前也摆了碗碟，指腹扣在银搪瓷做的刀叉上，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唔，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中西餐都点了一些。还给你点了份养生粥。你可以先喝点粥养养胃再吃其他的。” 叶妄川拉开椅子坐下，扫眼一看发现桌上果然百花齐放，有生滚海鲜鲍鱼粥，也有菲力牛排和洋葱玉米浓汤，甚至还有几道冒着热气的S省菜色，外加一份BJ果木烤鸭。 第5356章 万一我心情很不好呢 “啧~”他不禁莞尔：“这算什么，中西合璧？” 乔念递给他纸巾擦手，俏皮接了句：“珠联璧合？” 叶妄川愣了下，才意识到她在跟自己玩接龙，啧了嘴：“乔神心情很好啊？” “你错了，万一我是心情很不好呢？” 乔念手肘撑在桌上，用刀叉插起来颗小番茄喂进嘴里狠狠咬一口，一口爆浆换来她更恶狠狠地咀嚼。 她抬眼见他不吃东西看着自己，顿时扯动嘴角，无赖的冲他笑笑：“射电天文太难了，看得我头疼。” 射电天文是一门极其复杂的学科，不单单涉及高数物理等，还有地理和天文领域。 乔念不怕其他几样，最怕地理和天文。 她看着复杂的陨石走向运算，太阳风暴和球形引力，就一个头比两个大，无比头疼。 “不是还有观砚。” 叶妄川给她切了块牛排，将盘子推倒她面前，动作优雅从容，灯光打在他优越的肩颈，给人朦胧矜贵感拉满。 “先吃点东西。” 乔念看着送到自己面前切好的牛排，又看看他：“我给你点的……” 叶妄川重新盛了一碗粥：“嗯，陪我吃点儿。” 乔念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只是随口说了说，她浮躁的心就定了下去，拿起刀叉开始陪着他吃起了晚饭。 一顿晚餐吃完，他们没收拾桌上的残局，放在第二天等酒店的人上门收拾。 乔念看了眼墙上的时间。 晚上十一点半。 她想到叶妄川开了一天的车，就起身回到准备回客厅：“你先去睡吧，明早叫你。” 叶妄川这时扶住她肩膀，将人往主卧推：“你去里面睡。” “呃，什么意思？”乔念不肯进去，望向客厅沙发：“说好你睡床，我睡沙发。” 客厅沙发不算小，对于一米八几的男人来说肯定算不上大，乔念合理怀疑他无法伸直长腿。 她手撑住门框不肯进去，嘴上道：“你睡不了沙发，我睡着刚好，你进去睡你的。” 叶妄川把她往里面推了推，回去拿过乔念的笔记本电脑折返回来，将电脑塞她手上。 “进去睡。” 乔念嗅到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很清新好闻，但她紧簇眉头，黑眸挑起：“叶妄川……” “嗯。”叶妄川将她堵在门口，他的眼神深邃而专注，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他抬手，指尖轻轻地在乔念的脸颊上滑过，那触感如同丝绸般细腻，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 乔念能感受到他指尖传递过来的温度，那是一种让人心安的温暖。 “你……”乔念的心跳加速，她感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那触感让她有些走神，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 “念念听话，进去睡？”叶妄川眼眸越发幽暗，呼吸渐渐变得急促，仿佛在预示着接下来的动作。 他微微低头，唇瓣缓缓靠近乔念的脸颊，然后轻轻地印了上去。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乔念能感受到叶妄川唇瓣的柔软和温暖，那触感让她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沉浸之中。 第5357章 妄爷可以去普陀寺出家 叶妄川轻触并没有持续太久，但却足以让乔念的心彻底沉沦。 一个轻轻地贴面，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乔念还有点乱。 叶妄川打破沉寂，抬手拂过她垂在耳廓的发丝，噙着嘴角，瑰姿艳逸引人犯罪：“你再不进去，我们就一起睡。” “我不可能让你睡沙发。你如果不舍得，那我们就一起睡床。” “……” 乔念只短暂无语了几秒，黑眸抬起，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是你守身如玉，又不是我不愿意。” 这次换叶妄川被说的呛住喉咙，指腹在她耳垂轻碰又收回去，眼神缱绻纠缠：“早点休息，晚安。” 乔念看他转身要走，突然伸出手勾住他小指，拉住他的手。 “？” 叶妄川回过头来，似乎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抓住自己的手，乔念嘴唇还有刚才亲吻过后的余热。 她盯着男人适合接吻的薄唇，鬼使神差的开口邀请道：“要不，接个吻？” 叶妄川的眼神在一瞬间从惊愕转为幽暗，他反应迅速，紧紧抓住乔念的手腕，将她紧紧地抵在墙边上，呼吸变得急促，身体紧贴着乔念，让她无处可逃。 “念念，我不是柳下惠。” 乔念感到一股强烈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让她心跳加速，脸颊发烫。她想要挣扎，但叶妄川的力量让她无法动弹。 她挑衅式冲对方反笑：“是嘛？我看你比柳下惠还柳下惠，快可以去普陀寺挂号出家了。” “……”任何一个男人都经不起这种挑衅和邀请！ 叶妄川低头，深深地触着她的唇。他的唇瓣柔软而炽热，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 乔念感到自己的嘴唇被他温柔地晗吮着，那种触感让她感到一阵眩晕。 她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浸。 空气中弥漫轻浮过沐浴露的淡淡香气。 叶妄川的吻越来越深，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掉。乔念能听到自己心跳在加速，呼吸变得急促，身体也开始发软。 在事态将失去控制之前，紧紧桎梏住她手腕的男人靠着惊人的自制力松开了手，将头埋在她脖颈处平复呼吸。 “不行。” 乔念能感觉到他身上传递过来的灼热温度，背脊抵在墙边很想问他为什么不行。 但黑暗里她自己的呼吸紊乱，轻轻喘气，喉咙滚动却没力气发出声音。 叶妄川已经调整好呼吸，放弃进去冲个凉水澡的冲动，整理好她的衣服，平稳呼吸道。 “进去睡，早点休息。” “……” 乔念看着他克制的放开搭在自己腰肢上的手，转身往客厅走去接水，不好再说让他一起进卧室睡的话，不然就显得太过于露骨的邀请了。 她揉了下自己发烫的脸，想起明天还有做的正事，收起刚刚浮动的心思。 乔念没再矫情，进了主卧，准备再看看没看完的资料…… 叶妄川等她进去以后，曲起长腿仰靠在客厅沙发上面，拿出手机看了看没处理的消息。 第5358章 秦母也会来 叶茂山从小对他要求严苛，不代表在物质亏钱过他，叶妄川第一次睡沙发，套房的沙发不小，对他的身高来说过于憋屈，他只能曲起一条大长腿，另外一条腿干脆踩在地面，勉强能容得下身体。 他先将工作的事情处理完，旋即退回到微信，打开微信页面，看到上面一串的红点。 最上面是薄景行的消息。 来自一个小时前。 [薄二：别谢，做兄弟在心中。] “呵！”今晚被迫在沙发将就一晚上的男人墨砚深眸扫过消息，薄唇喝出短促冷笑。 他看了看时间超过凌晨了，就没再回薄景行，省得他狗嘴里吐不出好话，懒得折腾。 他继续往下翻了翻，翻到几个小时前秦肆发来的消息。 [秦肆：妄爷，你和乔妹妹到了没？] [秦肆：你们看到观砚了吗？她不接我电话，你看到消息可以让乔妹妹帮我跟观砚说说情，让她接一下我电话。] [秦肆：你没看手机？] 消息停在这里。 叶妄川指腹点在屏幕上面，微亮的薄光照在他脸上，将他神情照的沉敛，他抿了下薄唇，回了过去。 [y：你们的事情自己处理。她不接你的电话，你就给她发消息，她愿意接肯定会接。乔念不适合掺和进去，她们是朋友，她把你也当朋友。别为难她！] 秦肆那头没回。 叶妄川不确定他是睡着了还是没看见。 他回完这条消息，就往下滑，看到一个没事不会给他发消息的头像也有红点。 叶妄川点开。 [秦伯父：秦肆和我太太好像都去了贵省，如果他们发生冲突，叶少，麻烦你帮忙劝一劝。] 叶妄川从沙发坐起来，后颈青筋牵扯到后脑勺，后脑勺沁凉生疼，从他紧蹙的眉头可以看出他有多不愉快。 秦肆来贵省了？ 秦夫人也来了？ 他想到观砚和何家的人也在，手撑在额角摁了摁，起身去给秦朗打了一通电话。 等他再回来，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毕竟不是秦家的人，不方便说的太直接，只含蓄的问了下秦朗对于观砚的看法。 秦朗是个成熟果决的人，在这个问题上面回答的含蓄又表明了立场。 他先夸了一通观砚。 到这里叶妄川已经猜到他的态度。 果然。 秦朗夸完观砚优秀，转头就贬低起秦肆，说秦肆不够成熟，玩心重，不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叶妄川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没再提观砚到底有多么优秀，岔开话题闲聊几句就挂了电话。 他想了想。 重新坐回到沙发，双手捧着手机编辑消息，还是给微信置顶的女生发了条消息告知了一二。 [y：秦肆明天可能会来。] [y：他妈也会来。] 里面静悄悄的。 手机也没回消息。 叶妄川估计她要不是还在忙就是没看消息，不再强求的起身去柜子找出条薄毯，搭在身上闭眼冥神。 * 次日。 天色大亮。 他被客厅外面的晨曦照射眼睛吵醒了，掀开被子起来，打了客房服务的电话让他们准备早餐送进来。 第5359章 他们是不是忘了是谁救人 七点五十四。 主卧里面传来走路的声音，紧接着主卧房门打开，女生顶着一头凌乱的碎发从里面走出来。 “早。” “过来吃早餐。” 叶妄川的给她拉开椅子，自己去对面坐下。 乔念眼里浸润还没睡醒的躁郁，走过去，用脚勾开椅子坐下去，拿起一块吐司衔在嘴里，心不在焉的吃起来。 叶妄川知道她这是没睡醒的表现，安静陪着她吃了会儿早餐，见她周身戾气散了些。 才开口道。 “你手机呢？” 乔念咬着一半的面包片，抬起头，星眸似讶异他会问这个，但还是很快散漫的回答：“昨晚没电了，放在床头充电。” “你没看到我给你发的消息。”叶妄川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了。 乔念慢半拍眯起眼睛：“你给我发了消息？” 叶妄川没说话。 她隐约有所感，眉弓骤敛，放下早餐起身回房间找到手机，开机，翻出叶妄川的聊天记录。 果然看到他在凌晨给她发的消息。 乔念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往下沉了沉，盘腿坐在餐桌边，精致的脸上神情恣行无忌：“他们什么意思？” 熟悉她的人都能感觉得到乔念身上的怒火，可见秦肆和秦肆母亲这次的做法激怒了她。 叶妄川不想在这个事情上帮秦肆说话，公事公办的说：“秦家可能不认同观砚。” “呵。”乔念气笑了，手摁着眉心，硬生生将满腔火气压下去，却从黑眸中透出来：“笑话。什么叫做他们不认可？他们以为自己是谁？观砚还轮不到他们来认可！” 叶妄川没有接话：“我知道你生气。” 乔念快要被气疯了，胸腔里的怒火如同被点燃的火焰，完全压不下去。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次，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然而，怒火却像一头难以驯服的野兽，在她心中肆虐着，让她无法平静…… 乔念没了吃早餐的心情，推开餐桌站起身来，面容冰冷疏远：“告诉秦肆，如果他管不住家里的人，伤害到观砚，我肯定站在观砚这边。” 她冷冷撂下句：“管好他妈！” 连早餐都不吃了，走到客厅找到自己的背包，转身摔门出去。 无辜被好友连累的叶妄川抵着额头，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子，跟着起身，顺带去里面把女生来不及拿上的笔记本带上，给薄景行打去电话。 “在哪儿？” 那边秒回：“天文台。你们还没过来？” “马上过去。”叶妄川说完。 薄景行所有所感的沉默了片刻：“…出什么事了？” 叶妄川言简意赅将事情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末了道：“我不确定他们几点到，谁先到。如果我还没过去，你记得拉开点，别让他们起冲突。” 薄景行没正面回答，语调略沉：“秦肆在干什么？怎么会闹成这样子。”可见他对秦肆这次的处理十分不满。 “还有伯母是不是忘记了，之前秦肆出事，是观砚不顾危险和你们去第六洲找人。她……” 第5360章 秦家这次做的太过火了 薄景行的教养不允许他在背后议论长辈，从他的口气可以感知他的态度：“秦家这次做的过火了。” “嗯，我不想参与他们感情上的事情。”叶妄川确实对别人的事情不在意，特别是感情私事。 他看似亲和，实际上才是最置身事外，却凉薄的人。 “你帮我看着点。”秦肆好歹跟他从小一起长大，多年朋友，他不至于不管秦肆。 叶妄川叮嘱了薄景行，又说：“如果伯母来者不善，记得保护好观砚，她如果说了不好听的话。你就告诉她，观砚是我小姑认得干女儿，希望她客气一点。” “叶姨什么时候多了个干女儿？”薄景行清浅的笑道。 但他心里明白叶妄川这是在变相的维护观砚，也跟着郑重道：“你放心，我说了会接待好贵宾。观砚小姐是为贵省天眼系统过来的，我还不至于让她在这里受委屈。” “嗯，谢了。”叶妄川轻声道谢。 薄景行飒爽道：“应该的。” 等叶妄川挂断电话，拿着乔念的电脑跟着出去，才隐约觉出点不一样来…应该的？ 这算薄景行‘应该’做的范畴内？ 他不是一向不爱管闲事？ * 天文台。 观砚还不知道秦夫人也要来。 她甚至都忘记昨天秦肆在电话里面说让她等的事情，全身心投入到帮助天眼突破卫星信号封锁中。 昨晚上她跟乔念在电脑上讨论过了几个方案，她早上来得早，就先跟何佳还有何佳的父亲以及众多工程师商量起方案的可行性。 “…所以我的方法说完了，大家有什么看法，踊跃说出来，我们一起再商量。” “你说不突破封锁，换个接壤的卫星信号…但是我们在哪儿去找那么合适的卫星信号。” 中年男人沉思过后，第一个提出问题。 观砚自信飞扬，桃花眼潋滟明媚，指了指自己鼻尖，示意所有人看她：“我呀。” 唰—— 一排目光看过去。 观砚落落大方在他们注视下开口道：“我有几颗卫星组成的小星链，没他们的大，范围也没那么广。但是不好意思，我的星链也成型了。他们可以封锁独立卫星的信号，封不掉同是星链的信号。” 星链封锁单颗卫星信号的原理很简单，就是以多欺少，仗着自己成形圈子扰乱单颗卫星传递的信息。 观砚有自己的星链，就不是单颗卫星。 她倚靠在课板前面，侃侃而谈的样子光芒万丈：“你们如果信任我的话，我可以租给你们一颗卫星，将终端服务器授权给你们，等你们自己造出完整的星链，再把权限还给我。” 何佳忍不住递给她一瓶水：“砚姐，润润喉咙。” 观砚对女孩子一向宽容，接过她递过来得水，尽管没喝，还是愿意分神跟她说：“谢谢。” 何佳脸颊泛起红晕，心跳的飞快，眼神闪烁躲开，却难掩脸上的崇拜之色。 她是真的对观砚崇拜极了。 因为短短两天时间，她学到太多学校里教不了的知识，见过太多世面，越发懂得自己老师警省她的话。 ——科学家从来不是悬于苍穹之上用来展示的头衔，而是脚踏实地做事的人！ 第5361章 砚姐就是牛 观砚低头喝了口水润嗓子，给其他人消化的时间。 等她觉得时间差不多了。 观砚再一次开口。 “你们考虑好了跟我说。” 她眼睛里充满自信神彩，每当她开口，那双眼睛就仿佛成为了最耀眼的焦点，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这是我想到最有效最快捷解决问题的办法。你们放心，我对你们天眼的数据不感兴趣，我是个体户，拿着你们的数据也派不上用场。我这次过来就是帮朋友的忙。她亲自跟我开口了，我才过来一趟。如果你们实在不放心，我可以找个担保人。” 观砚桃花眼四处转悠，看到了打完电话进来的男人，勾起潋滟红唇，抬手纤纤玉指指了过去。 “他帮我担保。我保证不在终端动手脚。” 薄景行抬起眼，对上以何院为首的好几双看过来的视线，尽管没听清他们在讨论什么。 修长的手仍旧推了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大长腿往前迈，风衣垂在大腿处，衬得他身长如玉。 “嗯，我给她担保。” “哇偶。” 观砚曲起手指放嘴边吹了声口哨，跟个轻佻的女流氓似的冲来人眨了眨眼睛。 旋即她回过头重新面对何院等人。 “我不会在这里呆太长时间，你们尽快考虑！” 何院慎重道：“你稍等，我们开个短会。” 观砚耸肩，自然地说：“OK。你们自便。” 她放下水杯，往外面走去，答应并身体力行的尊重何院等人，主动出去给他们腾位置商量。 她路过薄景行时，脚步稍顿：“你也要过去商量？” 薄景行唇畔含笑摇摇头：“不。我没有相关权限。” “？”观砚歪着头诧异的看他眼，又收回目光，朝他指指：“那我们一起出去？” 薄景行双手插兜毫不犹豫的跟上：“走吧。” 观砚跟他并肩走在一起，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儿，气氛好像变得暧昧起来。 她摸了摸耳垂，将心头一瞬间纵过的奇异感觉抛在脑后，大步流星出去了。 薄景行跟着出去，替里面的人虚掩上门。 他们来到走廊。 专门找了相对偏远的地方停下来，正对着电梯口。 观砚随口问了句：“sun还没起来？” “他们在来的路上了。”薄景行接过话。 “哦。”观砚就没什么话好说了，微微粗气眉头，总觉得四周的空气黏腻又奇怪。 她甩了甩头，就感觉到薄景行在看她，观砚心里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你为什么会做星链？” 男人说话的声音，往往蕴含着一种独特的魅力与力量。如同陈年的美酒，他的嗓音深沉而富有磁性。 观砚将他的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才理解到意思，慢吞吞的回答：“什么为什么？” “个人名义做出一条完整的星链需要烧掉的金钱数不胜数，你并没有那么需要它。” “哦。”观砚听懂了。 她往栏杆上一靠，勾唇：“因为…我有钱。” 薄景行扬眉。 观砚也捕捉到他微微扬起的眉梢，明艳张扬，毫不掩饰自己的叛逆：“因为姐有钱，有大把的钱，还悠闲。” 第5362章 还是来了！ “平时没事情可做，可不得追求追求自己的爱好。我做星链没什么伟光正的原因，纯纯个人爱好。” 她挑衅式目光：“我愿意为了自己的个人爱好砸钱，不算犯罪吧。” 薄景行一句‘不算’还没滚出喉头，电梯门叮的打开了。 两人顺着响动看过去。 观砚先看到从里面走出来的人。 秦夫人穿着茶白色简约套装，左手挎着经典的鳄鱼皮包包，岁月似乎格外眷顾她，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反而增添了几分从容与优雅。 她的眼神明亮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透露出一种内在的智慧和宁静。 观砚看到她从电梯里走出来，目光微凝，笑容也淡了几分。 还没等秦夫人走过来开口。 走廊另一头疾跑过来的年轻男人一把攥住她手腕，将她拉住，顾不上额头细密的汗水，猛地睁大眼睛，眼神中难掩忿怒之色。 “妈，你想干什么！” 秦夫人骤然被他拉住，眸色一沉，呵斥道：“松手。” “不松。你先告诉我，你想干什么！”他的眉头紧锁，仿佛能夹住一片怒云，整张脸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 他的声音也带着几分颤抖，却更加坚定地说道：“这是我的事情。你能不能尊重我？” 秦夫人怒极反笑看他：“我只是想找观砚说几句话，怎么就不尊重你了？” 她不顾秦肆阻拦，用力挣脱。 秦肆眼见她可能受伤，手上力气一松，秦夫人顺势挣脱他铁钳似的禁锢，调整呼吸，噙着笑走向观砚。 就在她快靠近观砚时。 薄景行不着痕迹挡在了前面。 “伯母，好久不见。” “…你。” 秦夫人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见是薄景行，勉强停下来打了个招呼。 “你父母身体还好吗？” 薄景行进退有礼：“他们很好。” 秦夫人就找不到话题可说，余光看到被他挡在身后的女人，索性直接冲他开口道。 “景行，麻烦你让开下。伯母有话找观砚聊聊。” “伯母有什么话改天再说吧。观砚小姐是我们九所邀请来的贵客，我还得陪她四处逛逛。” 薄景行身材高大，挡在观砚身前，如同一堵坚实的墙，能抵挡住袭来的狂风暴雨。 观砚站在薄景行的身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抬头望去，只见薄景行的背影如同一个坚固的屏障，将外界的纷扰隔绝开来。 秦夫人似乎没想到薄景行会拦住她，不让她过去。她表情略显难看：“景行……” 观砚只短暂走神，就拍了下挡在前面的男人后背：“没事儿，让她过来吧。” 薄景行扭过头，见她平静如常，短暂沉吟片刻，选择尊重她的意愿，往旁边让开了半步，但还是站在她旁边。 秦夫人不是蠢人，自然看得出来他的行为传递出来的信息——他跟观砚站在一起！ 秦夫人一时片刻弄不明白薄景行为什么要这么不遗余力的护着观砚，目光越过他，落在静静站在自己对面的女人身上。 第5363章 她不想跟你聊 无可否认，观砚长得很漂亮，所有明媚的词汇放在她身上都不违和，她足够打动人心。 特别是男人的心。 可秦夫人却不喜欢这种类型的儿媳妇，太不端庄，不稳重，也不是秦家想要的人。 她好歹是个养尊处优几十年的太太，倒不至于跟电视剧上面演的似的闹得面目狰狞。 她走到观砚面前，反而盈盈带笑：“观砚，好久不见。” “妈！” 秦肆铁钳般的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秦夫人丝毫不理会他，继续看着眼前的女人道：“我记得上次见你还是在京市医院，我和秦肆的爸爸想请你吃饭好好感谢下你舍命就他的情义。可惜第二天你就离开了京市，我们也没来得及请客。” 观砚静静地看她，眼神很平静，好像在等她一次性说完。 秦夫人尽管尴尬，还是说完：“正好今天佳佳也在，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要不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你，秦肆，还有我和佳佳，佳佳的父亲。你看可以吗？” “妈！你够了！”秦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带着强烈的情绪。他的双手紧握成拳，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发泄内心的忿怒。 秦夫人充耳不闻，笑盈盈跟观砚道：“你可能不知道佳佳，她是斯坦福大学高材生，家里父母和爷爷奶奶都是射电天文领域的专家。你来这里参观，薄少还没跟你介绍吧？她父亲就是这里的主工程师之一！你喜欢天文学，等饭桌上还能跟何院近距离沟通。” 她没说一句观砚的不好，也没说任何让两人分手的话。 她是如此的温和可亲，体面端庄。 但观砚听得出她每一句看似温和的话语背后藏着的尖锐和排斥，那是不喜欢一个人，极其想让对方‘识趣’才会有的行为。 观砚意兴阑珊淡淡道：“我就不去吃了。” “我们分手了。” 她随手抛下的炸弹，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花。 “观砚。”秦肆倏然红了眼。 她看也没看，反而直视秦夫人：“您儿子很优秀，我也很欣赏他。但是到此为止了，您不用再给我打电话发消息或者亲自来找我。我对上演八点挡的狗血剧没兴趣，不想当里面的主角。我高攀不起你们家，也希望阿姨您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沉默不语，仿佛被定格在了这一刹那。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绷与冷场，每个人都感受到了那股无形的压力。 秦夫人前所未有的尴尬：“我……” 秦肆越过自己母亲，面沉如水去拉观砚的手：“我们出去谈谈。” 观砚蹙起眉头避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我在电话里面说的很清楚了。” 秦肆快抿破嘴唇，又要伸手去拉：“先出去聊。” 观砚已经避让到了最边上，再没有可避让的位置，正好这时，一只手擒住了秦肆的手腕，拽住了他。 “她不想跟你聊。” 第5364章 薄少：今天我在这里 秦肆猩红的眼抬起，正对上好友薄薄镜片后面的那双淡泊狐狸眼，不是薄景行是谁。 “？”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薄二，你什么意思？” 薄景行已经再次走到观砚前面，替她挡住所有人，肩膀宽阔，背影伟岸，无需多言，便给人安全感。 “我在这里，今天，无论何人，无论何事，都不能违背她的意愿带她走。” “？！” 秦肆简直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声音，喉咙咯咯滚动半晌才铁青脸挤出来句。 “薄二，你在说什么。” “抱歉。”薄景行松开他的手腕，依旧站在观砚和他中间，阻挡开他靠近：“我不能让你带走她。” 秦肆脑子嗡嗡响，乱成一团乱麻理不清头绪，只震惊错愕的看着他，像是第一次认识他。 “你……” 薄景行避开他的视线转过身，一身松拓傲骨温柔低头看向自己身后的女人，轻声开口道。 “观砚，你要跟我走吗？” “……” 观砚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自己说出如此有歧义的话，但她撩起桃花眼迅速看了眼想要纠缠她的秦肆和站在一旁表情怪异好奇看他们的秦夫人…只短暂沉默了一秒。 就走过去跟薄景行并肩：“走吧。” 秦肆当即露出痛苦的表情喊她：“观砚，求求你，我们再单独谈一谈。我父母的意见不代表我的意见，我没打算听他们安排，你相信我。” “走吧。”薄景行挡在观砚左侧，低声又说了句。 观砚跟他走出去两步又停下来，柳眉微颦，跟身旁的男人说了声：“你等我一下。” 然后她回头大步流星走回去，跟秦肆面对面站在了一尺远的距离。 “观砚……”秦肆看到她走了又折返回来，又吃惊又惊喜。 却见她只距离自己一步之遥，伸手想去拉她。 观砚轻轻松松躲开他伸过来靠近自己的手，跟他保持在互相碰不到的距离，冷静地说。 “你别过来也别碰我。你再靠近一步，我立马走人。我说到做到！” 刚想上前的秦肆果然顿住脚步，表情万分痛苦的钉在原地看她，想跟她解释：“不是我带我妈来的，你相信我……” “我知道。”观砚打断他。 秦肆张了张嘴：“那……” 观砚明艳的瓜子脸没有多余的表情，桃花眼仿佛看透他内心所有疑惑，动了动嘴皮。 “秦肆，我承认自己喜欢过你。你是我为数不多真心对待的男人，我也想过要不要跟你一辈子走下去。” 秦肆眼眶一热，隐约感觉到她想说什么，痛苦的呻吟：“别，别这样子对我……” 观砚狠狠心道：“但是。爱情不是我们生命中的全部。不是我的全部，也不是你的全部！” “你看得出来我不可能改变，你爸妈也不可能接受我。秦肆，你在想什么？你想靠时间跟我和你爸妈耗，跟我和你爸妈磨。你到底想跟他们耗还是想跟我耗多一点儿？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只要感情再深一点，我再爱你一些，我迟早有一天愿意为了你妥协让步，最后成全你阖家团圆的梦想？” 第5365章 秦肆，分手吧 秦肆露出痛苦不已的表情：“不是……”他自己都觉得这两个字在当下如此的苍白无力。 可他除了这两个字外，竟然无法找出更多的语言让观砚相信他不会这么做，没有这么想！ 观砚摇摇头：“不，你是这么想的。但是我告诉你，我永远不会为了爱情放弃自己独立的人格。如果有一天我为了你放弃自己所有的爱好和事业，乖乖当你的妻子，你们家的儿媳妇。那观砚就死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观砚这个人，只有一个为了爱情抛弃自己的女人。” “我没有想要你放弃所有！”秦肆眼睛绯红充血，再次想要靠近她，被观砚一个手势钉在原地。 “是，你没有这么想。你只是期待有那么一天，你期待没有错，这是人的共性。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你家里人同样没有错，但是大家的目标不同就是走不到一起去。” “你想说什么？”秦肆其实明白她表达的意思，只是揣着侥幸心理。 观砚看着他，眼里映出他的影子，这一刻如此冷静从容，泠然理智：“…我觉得不管现在我们有多少矛盾，起码最开始开始这段感情的心情是真的。既然开始足够美好，我不希望在结束的时候闹得一地鸡毛。我有必要跟你一个解释，跟你说清楚我内心真实的想法。我要跟你分手，不是你不够好，也不是你做错了，而是我们真的不合适。” “秦肆，分手吧。” * 天文台天眼操控室里面。 何院和一众工程专家已经快商量出答案。 “这是最好的办法。” “是啊，院长，没什么好犹豫的。我们心里都清楚全球除了她能拿出星链外，几乎没人能够拿出星链来帮助我们突破对方的卫星封锁。而她又是独立个人，不属于任何国家和组织，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办法给我们选择吗？再说薄少也愿意帮她担保，您也知道薄家不可能做出伤害郭嘉利益的事情。” “爸，我觉得砚姐不是想趁机窃取我们数据的坏人。我这几天跟她交流下来发现她懂得好多，如果她想要太空数据完全可以通过别的手段拿到，没必要还把星链借给我们。” “对啊……” 几乎所有人都赞同相信观砚，按照观砚提出来的办法解决眼下困境。何院还是内心摇摆不定，有些犹豫。 “我不是不愿意相信她和薄景行，而是这个事情事关重大，我不敢轻易做主。” 大家集体沉默了些许。 理解他的犹豫。 何佳想了想道：“爸，你不是说昨天来的那位身份贵重，可不可以问问他？” 何院立马反应过来：“你说叶……” 何佳点点头：“他的身份肯定能担得起责任。” 何院迅速拿起手机跟其他人道：“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打个电话马上回来。” 他走到旁边去给叶妄川拨了个电话，在电话里将他们大清早起来和观砚商量出来的办法跟那位交待了下，轻声开口询问他的意见。 第5366章 这是什么修罗场 “叶少，事情就是这样子。我们该不该用观砚提出来的办法？如果这样，审核手续那边……” “我会找人批审核，你们先按照她说的办，出了问题我负责。” 何院纠结的表情雨过天晴，晴朗出大半，马上答应道：“好的，有叶少这句话就够了。我也相信观砚。” 手机那头的男人轻嗤，低沉迷人嗓音透过手机低低传出去：“我不是相信她，而是相信另外一个人。” 何院：“？” 他好似有千里眼，接着道：“我相信我女朋友。” 何院：“……” 何院：“……”所以呢，他都五六十了，还得大清早被年轻人秀恩爱？ 他作为一个从七十年代就开始搞科研的学院派，对感情不说一窍不通起码不擅长，更别提应对别人秀恩爱的行为了。 何院足足沉默了两秒钟才干挤出来句：“祝你们百年好合？” 他说完暗暗懊恼。 他在说什么啊。 手机那头传出男人愉悦的声音：“谢谢。” 何院：“……” 何院想挂电话了。 好在叶妄川岔开了话题，正色道：“何院长你可以相信观砚，她是来帮我们的。” 何院也从微妙的尴尬中缓过神来，想点头又意识到叶妄川看不见，沉声严肃的回答：“我相信。” 他相信观砚真心帮助他们。 毕竟一条完整星链造价不敢想象，观砚将其中一颗卫星借给他们，变相破坏了自己好不容易做成的星链的完整性。 观砚没必要为了骗个数据冒如此大的风险。 何院打完这通电话，迅速跟其他人商量出了结果，就让何佳出去叫人进来。 “好的！” 何佳抱着文件夹满心欢喜的跑出去，准备把给他们空出空间让他们开会的两人叫回来。 出去就看到走廊外面站了不少人。 除了她熟悉的观砚姐、薄少以外，还有两个人。 跟观砚姐站在一起的男人双眼猩红的好似要哭了一样，旁边还有个气质雍容的贵妇人表情复杂的看着两人。 她觉得两人很眼熟就走近看了一下，认出人来。 “秦伯母？” “佳佳。”秦夫人也看到她出来了，扬起眉，有瞬间的尴尬，端庄的神情崩坏了片刻，就走过去牵起何佳的手，亲昵招呼：“你怎么出来了。我好久没看到你了。你爸还好吗？” 何佳不习惯她握着自己手的行为，又不好意思当众抽出来，就解释道：“嗯，我们在里面开会，我爸也在里面。” 她有点奇怪秦夫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伯母，您……” “我过来有点事。”秦夫人到底是女强人，三两下敷衍过去。又用余光偷瞄着观砚和秦肆两人，特别是观砚，她心情有点复杂，不得不说观砚刚跟秦肆说的那番话触动到了她，她内心很欣赏观砚的知情识趣以及聪明的头脑，只是观砚有句话说的对，他们家里不可能接受这样一个儿媳妇。 所以秦夫人短暂的遗憾过后，就收回那点余光，当众对何佳道：“你中午有时间吗？我还有秦肆，和你爸爸一起吃个饭？” 第5367章 观砚认识何佳？ 何佳想也没想拒绝了：“不好意思伯母，这两天我们应该都抽不出时间来，吃饭也就在食堂吃。”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等我和我爸回京市，我再单独请您吃饭。” 她倒不是想讨好秦夫人，就是单纯觉得人家邀请了自己，自己没时间拒绝了，理所当然该重新约个时间。 秦夫人拍着她的手无比自然笑了笑：“我理解你们工作忙，科学家就是这样子。” 说完，秦夫人还不着痕迹朝两人方向又看去。 观砚自觉已经跟秦肆说清楚了，没理会秦夫人时不时落在身上的瞄目，利索的转身跟等待的薄景行道：“我们走吧。” “嗯。” 薄景行芝兰玉树的外形出挑极了，跟浓艳的玫瑰走在一起竟然不显得不和谐，反而有种浓墨重彩的雅致。 两人走在一起的画面吸引了所有人目光，何佳也看到两人要走了，顾不上跟秦夫人寒暄，拉开她的手，匆匆忙忙道：“伯母，我要去忙了。” 然后当着秦夫人的面一路小跑追上观砚，在旁边叽叽喳喳：“砚姐，我爸找你。我们进去吧。” 秦夫人等他们进去，才紧锁眉头侧过头问秦肆：“观砚认识何佳？她该不会蓄意接近何佳破坏你们的关系吧……” “妈，到现在你还认为观砚会这么做？你是不是对她偏见太深了。你没听到她刚才对我说的话？她不希罕嫁给我，也不稀罕我们家。所以你担心全是多余的！” 秦肆俊脸表情难看的紧紧握住拳头，手背青筋凸起，骨骼分明泛起青白，用力绷紧嘴角。 “她要跟我分手了！” 秦夫人看到他眼下猩红的痛苦之色，别开眼，理亏但是依旧强硬的说：“她跟你不合适。” “呵。”秦肆痛苦到极点已经不想再跟她争执，转身就走。 “你去哪儿？等等我……”秦夫人见他不等自己，拿着包包追上去。 秦肆充耳不闻，长腿快走，只想赶紧离开这个令他窒息的地方。 他无法报复秦夫人的行为，也无法原谅她的行为，只能不顾一切地躲避逃离…… * 乔念满身戾气进了天文台操作室，进去就看到眼前的场景。 ——何院等人围在观砚周围，他们中间放着一个星空沙盘，观砚手执旗帜正在沙盘上给众人推演。 “我的星链在这个位置。” “包围你们的星链在这个位置。” 她又拿起红色旗帜插入下方，给其他人说：“天眼在我最后放旗帜的位置。” 大家看着她插满旗帜的沙盘陷入思考，猜测她想表达什么。 观砚趁机说：“现在问题来了。我们要找出对方星链封闭最薄弱的点和我的星链距离那个点最近的卫星。你们有办法吗？” 薄景行沉眸，曲起指节轻叩桌面问中年男人：“要不要我把航空部的总师调过来帮忙？” 何院面露迟疑：“你说张总工？” 薄景行薄唇呵气：“嗯。” 何院为难问道：“会不会来不及？” 第5368章 念姐来了 “张工今年七十高龄，肯定不能跟我们一样坐十几个小时的车子过来，或者又是转机又是转车一路奔波。贵省连天大雨，私人飞机都开不进来…如果要让他来，就得等贵省雨停以后。我们耽误不起时间。” 薄景行刚要说：“还有个办法。我们可以用战机将老博士送进来，这样子……” 就听到后面女生清泠打断他们：“我来！” 薄景行和何院齐齐回头，就见女生拉起卫衣帽衫，戴着鸭舌帽，眉眼压得极低，混不吝朝他们走过去。 “乔小姐。”薄景行十分客气打招呼。 女生越过他，跟中年男人四目相对，黑眸平静无波澜，却有一股牵引的魔力让人不自觉注视她的眼睛。 “你们说的找出对方星链的薄弱之处，我也许能做到。” 何院不禁吃惊：“你不是说不擅长这个领域……” 乔念将包随意放在椅子上面，闻言转过身跟他面对面说话：“啊，不擅长。” 何院有点被耍了的不高兴：“那你还……” 女生嚣张打断他：“因为我是黑客。” 何院：“……”黑客？所以呢？他们在说射电天文，和她是不是黑客有什么关系。 乔念仿佛看透他的腹语，周身戾气又张扬：“因为全球没有多少我不能黑进去的系统。星链也一样！” 嚣张！ 让全场陷入死寂的嚣张！ 按说换个人在一群顶级专家面前如此嚣张的撂下话，多少有点油腻滑稽之感。 偏偏她没有。 她天生自带领导全场的气势。 由她说出这番话，就是莫名的叫人相信她没吹牛。她真有这个本事，可以黑进星链系统。 观砚心潮澎湃：“老大，你终于要露一手了吗？” 别人不知道眼前看似年轻的女生到底有多6，她再清楚不过…星链系统号称全球最强防御系统之一，她早就想看看顶级和顶级的对决。 要知道她之前试过几次，都没有成功，还白白损失了她好几台高性能电脑，让她懊恼不已。 薄景行也看向女生，温文尔雅开口道：“乔小姐需要我们准备些什么？” 女生想了想对他说道：“需要你们先把这里的所有网络切断了，打开信号屏蔽器。” “那你……”何院不自觉上前一步。 又迎来女生淡淡一瞥：“我自有办法。” 他短暂考虑迅速做出决定，跟身边几个专家道：“我们按照她说的办，先切断信号。” “好的。” 来这里的专家肯定比工作人员更了解天眼系统，由他们负责切断信号再合适不过了。 没一会儿何院就带领一众专家仔细地切断了的内部信号重新回到这里。 叶妄川也在这个时候到达了天文台。 观砚围在乔念身边帮忙递东西，顺带帮她搭建一个独立的小型信号基站。 “sun，弄到这里可以吗？” 乔念从包里找到笔记本电脑开机，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看着她递过来的数据线，点点头。 “随便。” 观砚笑了：“那就这里。” 第5369章 一般人做不到，但她是sun 乔念看她弯腰联接上数据线，沉眉看了她片刻，措辞开口道：“我听说秦肆的父母过来了。” “啊。”观砚还在忙手里的事情，闻言没多余的反应，好似她不是当事人一样：“我跟她说清楚了。” 观砚抬起头，补充道：“我跟秦肆分手了。” “……”乔念毕竟不擅长安慰人，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你…还好？” 观砚直起腰耸肩膀：“挺好的，该干嘛干嘛，没有男人也不会少块肉，我也不是第一次分手。” 乔念知道观砚只是不希望她担心，秦肆如果跟她以前谈的‘男朋友’一样，观砚也不会为了救秦肆得罪第六洲。 只是秦肆家里人这么反对，换成是她，她也不会为了个男人委屈自己去求一个成全。 所以乔念没有多说，走过去将手搭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没事就好。” 观砚眼窝一热，酸涩涌上鼻腔又很快压下去，扯了扯嘴角勾出一个勉强的弧度。 “嗯。” 乔念又轻轻地拍了她的肩膀，无声安慰，然后就不再提起这件事，转身过去调试电脑去了。 “呼。”观砚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情，也跟着全身心投入到工作当中。 两人不是第一次合作。 乔念基本上不用开口，观砚就知道她需要什么东西，直接给她递过去，等正式开始之前。 观砚专门过去跟何院长等人打了个招呼，让他们保持安静，尽量不要在乔念敲代码的时候打扰她。 何佳倒是十分紧张拽住她。 “砚姐，乔小姐她…能行吗？” 也不怪她没有信心。 昨天他们就没能连接上信号。 观砚恢复明艳张扬的脸上洋溢着嚣张，挑眉十分肆意的说：“为什么不行？昨天不行是因为她不是射电天文领域的人。今天我们又不是要修理主机系统，而是入侵别人的系统。正好专业对口！” 何佳蓦然想起女生曾经说过她是个黑客，又张了张嘴：“黑客有这么厉害……” “那要看她是谁了。sun就有这么厉害！”观砚没多解释：“你先看看再说吧。” 何佳无条件信任观砚，就闭上嘴站到旁边去静静地注视等待着女生开始操作。 …… 乔念没耽误时间，等一切安排就绪，她让观砚给她当副手，听她口令先尝试攻入对方星链系统。 观砚不是第一次跟这个系统较劲，已经摸到一点门路，并没有被对方系统里设置的陷阱迷惑，避开了最开始的攻击。 就算这样也不容易，她短短时间内额头密布细汗，可见这种信息战打得多么的焦灼耗神…… 乔念就在一旁目不斜视看着星链系统一次次攻击观砚的电脑，双手抱臂，微微倚靠在椅背上，嗓音沉稳略暗哑。 “继续。” “……” 观砚咬牙继续坚持，试图绕开层层叠叠的陷进黑入对方的主机里面去…… 随着大屏幕上显示的观砚攻击的微妙变化，紧张的气氛逐渐弥漫开来。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人喘不过气来。每个人的心跳声都仿佛被放大，清晰可闻，如同鼓点般在耳边回响。 第5370章 她行不行啊 “嘀嘀嘀——” 机器急促尖锐的警报声拉响。 何院等人面色倏变。 “失败了。”何佳手指因过份用力而呈现的有些青白，此刻，她紧张的满头大汗。 大屏幕上面观砚入侵失败后，对方顺着网线摸过来疯狂攻击他们的主机，观砚逐渐失去控制权，双手狠狠砸在键盘上面，仰起头，眼睁睁看着对方一步一步蚕食掉自己的电脑…… 直到电脑黑屏。 观砚面色苍白好似打完一场败仗，扯动嘴角，回头跟身旁的女生道：“幸好sun你预想到结果，提前让他们切断这里的信号。” 乔念盘膝将电脑放腿上面，从屏幕上收回视线，黑睫垂落敛住眼神中的锋芒，淡声道。 “你做得很好。帮我避开了不少陷阱，我也看出点门路来了。” “真的？”观砚中微妙的失落心情中被人拽出来，桃花眼重新有了亮度：“老大，你有把握？” 女生先回答了她第一个问题：“嗯。” 旋即再说第二个：“六成。” “六成……”观砚得知后有些意外，六成对普通人来说算是很高的把握，毕竟过半了。 但是对于乔念这种从无败绩的天之骄子来说，六成把握不算高，甚至有很大不确定性在里面。 乔念拉低自己的鸭舌帽，微微弓腰，打开自己的电脑，微微垂落领口可见下面冷白的锁骨。 她短发垂落肩侧，弧线利索又干脆。 她电脑开机了。 观砚自觉屏住呼吸，扬起莹白的脖颈注视着大屏幕上面看乔念打算怎么入侵到对方的主机。 操纵室里的大屏幕黑了十分钟屏幕过后再次亮起来。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秒都显得异常漫长。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严肃与焦虑，眼神中透露出不安与担忧。他们或紧锁眉头，或抿紧嘴唇，仿佛都在竭尽全力地应对着这突如其来的紧张感。 尽管观砚早就提醒过他们不要打扰到乔念工作，还是有人扛不住巨大的心理压力轻声道。 “她没问题吧？” 没人回答他。 他又自说自话：“观砚那么厉害都没成功，她能不能行？” 薄景行和观砚来的比较早，这里的人更了解观砚的实力，而不了解乔念的实力。 就算观砚说乔念在这方面很厉害，可他们刚刚亲眼见证了观砚如何失败的，难免有人心气浮动，开始怀疑起来。 “她看起来还那么年轻，我听说还没从清大毕业吧？” “也不是计算机专业的学生。” 何院等人倒没有这么说，但不得不承认他说出了大部分人内心深处最担心的地方。 叶妄川站在那里，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谁规定一定要计算机专业的学生才能做好黑客，你规定的？” “我……” 他的眼神冷冽，声音也冷得让人心颤。这种简单而直接的冷漠，让人轻而易举察觉到他的的情绪。 那个质疑乔念的男人吓得面色发白，缩了缩脖子，躲在了自己同事身后，暗自懊悔自己心直嘴快，怎么就把心里想法说出来了。 第5371章 应该是红盟几个主要成员之一的观砚 何院这时挡住叶妄川锐利的目光，在中间打圆场道：“算了叶少，他没恶意的。” “我知道。”他知道，但是不允许有人在自己眼皮底下说他女朋友的坏话。 何院多少摸到点这位太子爷的脾气，回头叮嘱自己的成员说话注意点，就重新看向大屏幕。 他不好再跟叶妄川说话，转而对脾气相对温和的薄景行道：“薄少，乔小姐她……” 薄景行勾起嘴角，温文雅致：“如果她不行，国内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能行。伯父，你还记得周家那位吧？” “你说京市周家……”何院愣一愣，蓦然联想到了周家以家里出了两位黑客出名，当时其中一个还在九所效力。后面不知道干什么，周家迅速没落了下去，当时名噪一时的那位周姓黑客一夕之间销声匿迹。 “嗯。”薄景行告诉他没猜错，就是那个周家，长身玉立遥望乔念和观砚的方向，悠长道：“周家那位曾是她的手下败将！” 何院：“！” 他顺着薄景行的视线重新落在女生身上，敛起了之前的怀疑，多了一份安定力量。 * 远在万里之外的M洲某航天中心。 纯白色未来感的建筑里面无数全球顶尖的科学家正在开始一天的忙碌，他们大多面前放在一杯黑咖啡用来提神，其他时间就目不斜视的专注在自己的事情上面很少有交流。 今天则有点不一样。 这些本应该跟以前任何一天一样各忙各精英科学家们破天荒的聚拢在了一起。 在他们前面是一块巨大半悬浮的蓝光大屏幕，上面分秒跳闪着精密的数据。 四周静得可怕，只有屏幕发出的微弱光线在每个人的脸上投下阴影。 每个人的目光都牢牢锁定在屏幕上，不敢有丝毫的偏移。 他们的眼神充满了紧张与焦虑，仿佛屏幕上的每一个数字都牵动着他们的神经。 突然，屏幕中出现了不属于这里的一串代码！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 “又来了！” “靠，哨兵竟然没有摧毁‘他’的电脑吗？” 星链的系统又名暗网哨兵，暗网通常指黑客活动的地方，“哨兵”则意味着监视和防范。 这个防御系统凝结了十几个最顶端的科学家和网络信息安全大能们的心血，号称世界上最坚不可摧的系统。 它不止可以防御入侵的敌人，还能摧毁敌人的电脑和主机，追踪对方的ip落脚点，一键报警抓人。 他们今天之所以放下手里正在忙的工作聚集在这块大屏幕前，就是前不久入侵过他们好几次的那个黑客竟然又来了。 在跟他们的防御系统较量了半个小时后，对方如之前几次一样落败，但也跟之前几次一样。 星链的系统没有能追踪到对方的ip和落脚点。 这是他们迄今为止见过最难缠的对手。 “我分析过‘他’的攻击模式，像红盟的人。” “红盟？” “对，非法区一个黑客组织，在黑网上面十分出名，他们有几个主要成员。我事后用电脑分析过这个人攻击的方法和一些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惯性小细节，‘他’很有可能是她，红盟主要成员之一——沙漠玫瑰观砚！” 第5372章 不是观砚，是你念姐 他说的信誓旦旦。 这里的人也不像外界不了解非法区、独立洲等地区。 他们或多或少跟第六洲有着关连，自然知道世界之大，除了人们了解的几大洲几大洋外，还有一小部分时光洪流中的大家族们掌握着如非法区、独立洲等隐匿在大众认知之外的地区大佬。 这些地方往往卧虎藏龙。 红盟就是这些地方里的一支组织。 “红盟攻击我们的系统做什么？”有人提出疑问。 有人解答：“她自身也是天文爱好者，致力于追逐外太空文明，寻找人类之外的生命体。她有可能是想要星链采集到的外太空数据？” “…就因为这个？” 大部分人不相信沉默了。 “谁知道呢！有些人做事随心所欲，本来就没什么道理，特别是这些地方的人，想到什么做什么。只要她没成功就行。” “是啊，我们有哨兵系统在，怕她做什么。她也只是来回折腾，浪费时间罢了。” 众人周围紧张的氛围消弭大半，气氛之间变得轻松起来。 大家抱着看热闹的心情看起大屏幕上哨兵系统和入侵黑客的交锋，等着看黑客被哨兵系统绞杀的片甲不留。 在他们放松心态开始抱着看热闹的心围观起顶级黑客再次挑战哨兵系统的同时。 他们发现事情开始朝着不对劲的方向发展…… 这个人开始的路数跟观砚的差不多，也是进来以后就用Nmap，一个用于端口扫描和网络发现的工具，扫描了解星链网络的结构和设备…… 但是观砚紧接着使用的Metasploit，她没有这么做，而是直接跳过这一步，用Nessus扫描漏洞，寻找攻击入口。 “她改变入侵方式了……”有人呢喃。 之前几次这位‘观砚’都是以守为攻的方式，通过躲避星链系统各种的陷阱往里面钻营。 那这次‘观砚’激进许多。 她不再拘泥于一定要避开陷阱，选择开放自己的网络防御，跟星链系统硬拼。 这种方式就好似换成两个人。 ——她和星链系统同时持剑互相朝对方的心脏处攻击，谁的速度更快武器更锋利，谁就将成为赢家。 “omg，这太疯狂了。” 从未有人想过用如此粗鲁暴力的手段入侵全球最坚固的系统。 她选择了所有人都不会选择的方法，以锐不可挡的锋利恣睢姿态跃然于一众科学家面前。 “这是观砚？我怎么觉得换了个人。” 观砚不是这个风格的。 可是谁也没接腔。 因为他们不知道换成了谁。 大屏幕上乔念已经开始用THCHydra暴力破译起星链的密码，要入侵主机，抢夺星链系统的掌控权。 “这人…”有人憋不住涨红脸：“这人好生霸道！” 她压根不是常规入侵手段，更像是庖丁解牛，将星链的哨兵防御当成案板上的庞然大物，再用小刀切分成精致的小段。 她把号称全球最强防御系统的哨兵系统当成了玩具，将这里变成游乐场。 这…是一个黑客能拥有的实力吗？ 太匪夷所思。 太夸张了！ 第5373章 人类怎么可能和超级电脑对抗 “她不会成功……”金发碧眼的科学家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他们引以为傲的防御系统攻击速度变慢了。 “啊！哨兵的攻击速度慢下来了。”人群中有人立马发出惊呼声，指向悬浮大屏让众人快看。 大家脸上写满不可思议。 有人呢喃：“我的天啊，她怎么做到的。人和超级计算机对抗怎么可能赢？” 有人嗤之以鼻：“超级计算机诞生于人类采集来的数据，它们本来就没有人类利害，是现在的人将ai捧得太高了。世界上总有天才胜过计算机，只是你我不是天才而已。” 她这番话换来同伴的沉默思考。 如果在这之前有人在全世界最先进的太空探索工作室对着一群顶尖的科学家说什么人类大脑足以战胜超级计算机。 她一定会换来中人不留情面的嗤讽。 人类只不过是灵长类动物，怎么可能超越超级计算机的计算能力，机器不会累不会卡顿，但是人类的大脑会啊。 但此刻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们不相信——这世界上就有这样一种天才用来碾压他们认知！ “观砚这么厉害？”有人失神片刻不由得说：“那她之前几次入侵咱们的系统闹着玩吗？” 悬浮大屏上面黑客以锐不可挡之势突破哨兵系统的防御盾，她极为狡猾，在找到漏洞的瞬间将自己的病毒投放进去…… 星链负责人看到这一幕头皮发麻，立马转身往里面走：“我去打电话！” “……” 其他人仰着头还在密切关注这一场人类与超级计算机的博弈。 * 同一时间。 “乔念抓住他们漏洞了。” “她开始入侵对方主机。” “如果对方不能及时修补漏洞，我们就能成功将木马程序植入进去。然后拿到他们保密的数据。” 薄景行负责跟何院等人讲解进度，俊脸难掩高兴之色，为乔念找到突破口感到由衷高兴。 何院等人也倒吸一口，没想到女生年纪轻轻真有这等本事黑入星链的主机系统。 大家心跳如鼓，眼睛转也不转紧紧地盯住头顶上方的大屏幕，尽管不太能看得懂上面不断刷新的程序，依旧紧张得一秒钟也不敢错眼。 气氛焦灼又紧张。 就在这时，薄景行又开口说话了。 “对方开始回防，想要堵住漏洞。” 他蹙起眉头，忍不住说：“好快……” 何院等人一颗心提在嗓子眼，倏然回头眼巴巴望着他：“什么意思？什么好快。” 一旁没怎么开口说话的叶妄川沉敛回答道：“他说对方的程序员来的好快。” 何院等人咬紧牙关用尽力气控制住自己紧张的心跳声，重新撇过头看大屏幕，在心里默默为乔念祷告，祈求老天爷保佑乔念成功查到数据，不然天眼可怎么办…… 薄景行回头推了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薄薄的镜片后面狐狸眼微眯起来：“现在算什么？乔念1vsN？他们倒是够不要脸。” “嗤。”叶妄川扑哧一声，骄矜俊容泛起哂然讥讽之意被他压制在唇角。 第5374章 念姐：看我给你秀 他扯了扯薄唇一角：“这就是一场攻防游戏。他们占据上风的时候肯定稳坐钓鱼台，不急不躁。五分钟前双方互换局势，变成乔念占据上风…换成你，你还会讲究是不是一对一？” 薄景行若有所思：“…不会。”他只在乎输赢。 叶妄川噙着唇角，不再回答他，也不再看他，将目光重新落在几米开外的女生身上。 观砚就在她旁边围观。 她几米开外还有他们十几号人的眼睛紧迫的盯着等一个结果，何院等人都紧张的满头大汗。 惟独她作为主角没有被压力压垮不说，好整以暇的盘腿坐在椅子上面，一只腿随意踩在地面，整个人往后仰。 外面的光线照在她身上能看见她清晰的面部轮廓，光阴也偏爱她，顺着女生下颌滑入衣领，勾勒出纤长脖颈线和脆弱的锁骨…… 她抬起头跟管演说了句话。 他隔得远听不清楚她们说了什么，只见观砚眼前一亮，就回去拿了u盘过去。 女生莹白修长的手指截住u盘，夹在手指间穿梭把玩片刻，似乎觉得挺有意思的，还掀起唇角轻笑了下。 叶妄川眼神来回滑动触摸，眼底都是缠绵。 “她会赢。” “？” “乔念在我这里，永远不会输。” “……” 薄景行猝不及防吃到狗粮，还算冷静地抬手推了下眼镜，顺着他视线看过去—— 不过看的不是乔念，而是乔念旁边的观砚。 他若有所思凝眸：“嗯。” …… 乔念不知道有人在看她，或者说她一旦进入状态就不太在乎外界看她的视线，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观砚指了指电脑。 “sun，他们开始修复漏洞了。你来得及吗？” 乔念插好u盘，重新活动了手指，双手搭在键盘上面目光随意扫过屏幕上面不断往上刷新的代码。 她嗤笑。 “乌合之众。” 她语毕，已经开始了反击。 一边散漫跟观砚道：“看好了。黑客不玩人海战术，也不怕他们玩人海战术。数字的世界里面，人多没有用！” * 另一边，M洲某航天中心。 他们前一秒还在庆祝己方胜利。 “漏洞开始修复了。” “他们木马植入的速度变慢了。” “哨兵系统被重新激活，马上就可以继续查杀入侵病毒……” 众人发出欢呼声，鼓掌庆祝着属于他们的‘胜利’。 果然。 人类想要战胜超级电脑还是太不切实际了。 更不要说他们除了世界上最坚固的防御系统外，还有最顶尖的程序员，足够应对前来挑衅的黑客们。 眼下这位非法区的沙漠玫瑰即将迎来自己第六次失败——所有人殷勤期待着看他们的系统驱逐这位嚣张的黑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每一秒都如同重锤敲击在众人心脏，每个人屏住呼吸牢牢地盯住悬浮屏上面攻防变化。 就在这时。 他们看到‘观砚’被逼入死角。 有人露出轻松地笑容：“还是哨兵系统赢了啊。我还挺想看这位非法区黑客还会不会再来自取其辱。” 第5375章 我们失去了控制权 他话音刚落下。 场面上攻防形势陡然逆转。 之前看似被逼入绝境，马上将被重新激活的哨兵系统绞杀的木马病毒突然改变了策略。 它直接跟哨兵系统撞在一起。 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 就听见里面星链的程序员们发出咒骂：“艹，快！紧急停止自毁程序，快点输入密码。” “组长，我们这个时候输入密码有可能会被对方窃取走。你确定吗？”有组员急躁问。 为首的男人顾不上许多，趴在他们椅背后面中气十足的怒吼：“少他妈跟我说这么多！赶紧的！” 星链有个终端终极程序，在于如果碰到极端危险的状况，系统会自动查杀所有的程序，格式化数据…… 一般顶级武器启动装置里面都有这种程序，就是为了防止有一天他们的东西落入外人手中。 星链也一样。 这次这个黑客和以前所有的黑客不同。 那些试图入侵星链主机的黑客们总是想着寻找漏洞，破坏哨兵系统，进一步拿到数据。 这他妈个黑客就是个疯批。 她不按套路出牌，激活了星链终端自毁程序，逼迫他们去终止程序。而他们不得不这么做…… 星链的数据不能格式化。 起码现在不是格式化的情况。 “组长……” “输入密码！” 程序员咬牙输入他们的究极密码。 屏幕上格式化一半的进度条停了下来，大家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看到对方狡滑窃取了他们的密码。 病毒刹那间入侵星链主机，他们失去了主机的掌控权。 程序员马上尝试移动鼠标，就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在操纵电脑上面的鼠标。 “艹！”他狠狠一拳打在键盘上面，砸的键帽飞起来。程序员抓着头发，双眼猩红回头看向自己上司：“我们失去了…控制权。” 他的上司一个卷发的白人男人咬紧侧腮，脖颈青筋暴起，二话不说匆忙道：“我上报第六洲。” 留下来的人仰着头眼睁睁看着他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动，屏幕上的电脑页面好似有人操作般不紧不慢的进入文件夹，开始拷贝起来里面的数据…… 对面的人在拷贝的过程中大概闲的挺无聊的，还找到小程序从里面翻出主机自带的卡牌游戏玩了起来。 这无疑在挑衅在场所有人的尊严。 一群顶级科学家+程序员被气得歪嘴斜目，眼珠子快瞪出去了，偏偏还拿对面的人没有办法。 他们这边已经无法控制主机，控制权在对方手里面，并且对方还有他们的密钥…… 在他们终止主机格式化的瞬间，他们就输了。 整整十分钟，对他们来说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久到所有人从震惊愤怒到麻木。 他们被迫看了十分钟的低智卡牌游戏，拷贝的进度条终于到达100%，对面拷贝完了！ “…我敢肯定这是我们最耻辱的一天。”星链工程师之一发出灵魂的颤鸣。 他们太丢人了。 被人在眼前偷了家，还看着人家如何拷贝走他们的资料。 第5376章 念姐yyds！ 乔念甚至没有马上撤离，还在他们的文件夹里面挑挑选选，翻找看有没有别的想要的数据。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当面打脸的吗？”有人失神喃喃，哂然恍惚：“她简直不把我们放眼里。” * 贵省天文台。 女生成功拷贝了星链的完整数据，顺手替对方格式化了程序，顺便给他们制造了点小麻烦。 观砚眼睁睁看她将蝎尾病毒植入星链主机，瞠目咂舌嘟哝：“我替他们捏把汗。” “你还是为自己捏把汗吧。”女生搞定一切切除自己电脑里所有有关于行星链的信息，打扫完战场，掀起薄薄的眼皮褶皱，黑眸清明：“他们以为我是你。” 观砚：“……”知道，她是背锅侠嘛！ 乔念取下电脑插得U盘抛过去：“现在能找到他们最薄弱的点了吗？” 观砚单手稳稳接住，抱以莞尔轻笑，拿着U盘往一台新电脑走去：“放心交给我。” “恩。”乔念不擅长射电天文领域，做完自己能做的合上腿上的笔记本，抬眼见观砚招呼其他人。 “你们可以过来了。” 何院等人早已迫不及待跟上去，围在她身后形成一个以她为中心的屏障，都在等观砚导出数据。 何佳和薄景行等人走在最后面，路过女生的时候，星眸噌亮没忍住小声道：“黑客都像你一样利害吗？” 乔念先是抬起头看到她，露出不明就里的表情，不耐的掏掏耳朵，看着她满脸崇拜的鹅蛋脸。 “你问我？” “嗯嗯。” 何佳将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乔念看着觉得可爱，口气不知觉柔和下来：“不一定。反正我没碰到过比我厉害的。” 她没有炫耀的口气，仿佛只是实事求是的说，就足以让人信服。 何佳翕动嘴唇，还想说什么，听到前面父亲在喊她：“你怎么还没过来，赶紧过来啊。” 何佳不好意思的跟女生鞠躬：“抱歉，我爸叫我过去了。” 乔念颔首。 她才小跑过去看观砚他们商量换卫星。 …… 有乔念搞到的星链独家内部数据，他们想要找到星链最薄弱的点变得容易许多。 不到两个小时时间。 观砚已经跟何院等人商量出最佳地点。 正好观砚在那个地方有个卫星。 两人又是好一番商量，观砚答应将那颗卫星暂借给他们使用，并且当众交出了后台密钥。 乔念帮忙将卫星绑定上天眼的主机，等通过繁杂的手续，已经停止运行一段时间的天眼连上信号。 操纵室里的电脑大屏幕上总算出现了该有的数据画面。 这一突破性的胜利引得在场专家无不热泪盈眶。 “太好了！总算能有信号了啊。” “是啊，要是上百亿的项目砸在我手里面，我死也闭不上眼睛。” “谁不是呢。我这几天就没睡个好觉，昨天给我女儿打视频，我女儿还说我瘦了好几斤。贵省天天下雨，天眼又一直没有信号，我能不瘦嘛。” “解决了事情就好。” “嗯。” 大家提了一周多的心情总算落回去，众人才感觉到疲惫和饥饿感来。 第5377章 何院要请吃饭 何院抬头一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半了。 他拍拍手示意大家看过去，主动开口道：“今天太晚了，明天再把剩下的收尾工作做完就行，没必要熬夜加班。这次辛苦大家了，我请大家吃饭。” “组长，你这是要大出血了。”几个专家们纷纷开起玩笑。 何院心情好也不计较：“我知道一家饭店味道不错，我们各自回去洗漱一下，七点在餐厅集合如何？” “我们可不会错过何院请客。”大家解决了难题，心头最大的石头落地，笑意盈盈的应和。 何院不跟他们闹，转身又走到乔念等人面前，态度诚挚的开口邀请道：“这次多亏了观砚和乔小姐帮忙。不然我们还没这么快解决难题。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两位晚上一起吃个饭？” 观砚毫不犹豫望向女生：“我听sun的，她去我就去。” 何院看向乔念，耐心等她答案。 女生挺燥的抬手拉了下鸭舌帽，不得不改变原计划，迎上中年男人期待的目光：“嗯，去吧。” 何院露出久违的笑容，马上道：“我回头把地址发给你们。对了，我还没有你们的联系方式……” 他拿出手机来。 乔念翻出自己微信二维码递过去。 何院虽然是个搞科研的，也不是什么老古董，见状也翻出自己的微信，加上了乔念的联系方式。 “我添加你了。” 乔念看到自己通讯录下面出现了红点，当着他的面点了通过，莹白的光渡在她面容如玉：“乔念。” “我的名字。” 何院秒懂，马上笑道：“好，我给你备注上。那我待会儿就把定位发给你，你们不着急，慢慢过来。” “好。” 她实在不算热络的人，但何院没有从她身上感觉到一丝一毫的不尊重，反而能感受到她的包容。 他不再跟女生硬聊，跟薄景行和叶妄川打了个招呼后，就先跟顺路的几个专家走了。 薄景行等人走了才推了下眼镜调侃起女生：“乔小姐，你这长辈缘挺好的啊。何院很喜欢你。” 叶妄川隔开他，帮女生收好笔记本电脑，单手拎起单肩包折返回来跟女生道：“走吧，我们先回去。” 然后他回头跟薄景行交待：“观砚就交给你了。” 薄景行搞搞挑起眉，倒是没说话。 乔念和叶妄川离开以后，他准备叫上观砚一起走，就看到穿着摇曳红裙的女人正在摆弄着打车软件。 见他走过去，女生抬手做了个停下来的手势，然后别开眼走到一旁接起电话：“我在天文台，嗯，你什么时候过来…是比较远，我可以给你加钱。好，五分钟后见。” 薄景行听到这里取下眼镜，拿出绒布细细擦拭镜片上压根不存在的灰尘，等她打完电话重新走回来。 他才歪过头，狐狸眼狡黠：“我以为经过这段时间相处，我和观砚小姐起码算朋友吧。” “怎么会呢？”观砚扬起唇，从不掩饰自己的耀眼明艳：“我从来不跟前男友的朋友当朋友。麻烦！” 第5378章 我不跟前男友兄弟当朋友 “啧，好无情。”薄景行嘴上这么说，眼睛却在观察她：“那妄川……” 观砚眼睫微卷：“他？他是我姐妹儿的男朋友，跟我前男友有关系吗？” “……”薄景行被反问的一愣一愣，半晌明白过来觉得新鲜，嘴角不可抑制漾起来，又彬彬有礼道：“观砚小姐总得给我一个送你回去的机会。不然我不好交待……” “你不好交代是你的事情，我已经帮了你们不少，我没必要还要为你的情绪负责。”观砚拿起自己的包，准备跟他擦肩而过。 薄景行被她说的摸了下高挺的鼻梁，颇为无奈跟上去：“外面在下雨，滴滴一时半会儿过不来，我送你……” 观砚已经走到了门口看了眼打车软件上面的距离，大概是被他吵得有点不耐烦了。 她半阖狭长桃花眼，明眸带着攻击性，倏然看向跟过来的男人：“我想我说的不够清楚。我谢谢你之前在秦肆和他妈面前替我说话，但是我不想跟你们那个圈子的任何人扯上关系。特别是你和秦肆本身还是朋友的前提下，我不想跟自己找麻烦。我这么说，你听懂了吗？” “…我想听不懂，奈何你说的太明白了，我貌似很难装傻。”薄景行莞尔一笑，倒是没有生气的意思。 他头一次被人如此拒绝，还是被一位异性，多少有点掉面子，但他为人沉稳绅士，从来不是会因为掉了面子就大吵大闹的男人。 薄景行短短时间内判断出观砚此刻的心情，就不再执着于一定要送她回去。而是很识趣的退后一步说：“我答应妄川和乔念要送你回去，你既然不想跟我扯上关系。这样吧，我开车跟在你的车后面。观砚小姐，这样没问题吗？” “随便！” 观砚有点烦躁的回答。 她自觉自己说的够清楚了，搞不懂薄景行为什么还要跟着她，非要以一种另类的方式‘送她’。 薄景行像不在乎她陡然间烦躁起来的态度，薄唇噙着笑，保持在跟她两步的距离靠在柱子旁边陪她等车。 外面是瓢泼的大雨。 贵省这次大雨连绵下了两天了。 到现在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观砚看着自己喊得车碾压着雨水开了过来，正准备冲入雨中，手肘突然被人拉了一把。 紧接着一件带着温热体温的外套罩在她头上。 观砚还没看清楚，就听到男人低醇雅致的嗓音：“拿着，外面在下雨，别淋湿了。” 观砚眉头紧蹙，本来想把外套还给他，又生出叛逆心理，连谢谢都没说一声，双手举着他的外套冲进雨里上了车。 车上她将淋湿的外套丢到一旁的座位上，跟司机报了下酒店地址，再压着眉看向车窗外。 就看到薄景行只穿着单薄的衬衣冒着雨拿着车钥匙去开自己的车去了，雨中挺拔身影让她想起之前他挡在自己面前的景象。 观砚收回目光，跟司机道：“走吧。” 她不知道薄景行为什么要把外套给她挡雨又为什么执着非要送她回酒店…她也没兴趣深究里面的原因。 第5379章 薄二牛啊 观砚手机亮了起来。 她看了眼，颦眉熄灭屏幕，往后仰靠在坐位上面阖目养神：“师傅，到酒店叫我。” “好的。” 前面的滴滴司机一口答应下来。 观砚没有心理负担的假寐了一路，也不去管跟在他们后面的那辆车。 等司机叫醒她，观砚下车进了酒店，回房间洗了个澡，又回了几封国外询问她卫星的邮件，观砚披着浴袍去窗边打了通电话。 “不是被入侵了…嗯…是我把F5027号借给了z国。” “没有为什么，我个人决定。你们暂时不用管…不是永久借给他们，他们会还。” “嗯…下次有消息我会提前告知你们。” 观砚挂断电话，拿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沥沥淅淅还在下雨的道路，又收到乔念发给她的地址。 她犹豫要不要去。 实际上她有点不想去了。 就在观砚犹豫的时候，手机又‘叮’的一声响进来一条新消息。 她打开微信。 之前置顶的头像显示着33未读信息。 观砚没去看。 而是看着下面最新进来的那条消息。 [薄：观砚小姐，你收到吃饭的位置了没？不介意的话，等会儿我们一起过去吧？还是我开车。] 观砚：……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执着于当司机。 她莹白指尖悬在屏幕上方刚准备编辑消息回绝他。 薄景行新消息又进来了。 [薄：贵省连续暴雨，晚上不好打车。我理解你不想跟前男朋友的朋友过多接触，但是我想我除了是他朋友外，我们也算半个朋友。除非你认为我们不算朋友，不然我想不到你非要跟我划清界限的理由。] 观砚：…… 刚打好腹稿的拒绝硬生生被人家一顶‘高帽子’镇压回去，噎的她无言以对。 她总不可能在前不久薄景行还帮她挡住秦肆他妈的情况下，翻脸就说他们不算朋友…… 观砚从小在非法区长大，非法区没什么封建礼法，反而更多的是人情世故。 她做不出一再打脸薄景行的行为。 观砚站在窗前考虑了几秒钟，回了消息。 [观：那就先谢了。] 对面酒店套房里。 刚洗完澡出来的男人拿起手机看到十分钟前得到回应的对话框，还有那句简扼明了的道谢，翘起嘴角。 黑睫还在滴水。 他目光向下，修长的手指编辑消息回过去。 [薄：半个小时后酒店大堂外。] * 另一边。 同样眺望整个贵省大雨的酒店套房里。 秦夫人强势的夺走男人手中的酒杯重重磕在桌上，强势道：“秦肆，你必须跟我去！” “我如果不去呢？”喝的满身酒气的秦肆抬起头，猩红的眼睛看着她，无声对峙，直到他颤动的眼睫微微下炙也换不来自己母亲丝毫退让。 秦夫人冰冷的话语如同悬在头顶的冰水兜头淋下来：“你爸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秦肆手指触碰到手机屏幕，上面显示有秦朗的未接电话，但是微信却安静至极，没有一条消息。 观砚没回他…… 第5380章 甩了秦肆一耳光 秦肆的心脏好似被人切成了无数块还要强作完整，看着自己敬重的父母，只剩下心碎。 “我们秦家就那么不堪？我在你们心里就那么没用？我们家就只能靠联姻，靠你们出卖儿子的婚姻才能维持住家族今时今日的地位？” 秦夫人被他质问的撇开眼：“…我没有要求你一定要跟何佳在一起。你也可以找别人……” 秦肆歇斯底里：“我他妈有喜欢的人！” 秦夫人回过头，斩钉截铁道：“她不行！” “观砚不行！” “呵！”大概是伤心到了极点，秦肆怒极反笑，看着她的眼睛，讥讽出声：“为什么惟独观砚不行？你们无非想找个可以掌控的儿媳妇人选，就像掌控我一样掌控我接下来的人生。因为她是自由的风，你们握不住她，所以你们不允许我跟她在一起。你们说白了就是想继续掌控我……” “秦肆！”秦夫人忍耐开口叫停。 秦肆恍若未闻：“我说的不对吗？你们那么喜欢卖儿子，干嘛不直接宣布我们订婚，还有什么需要我专门过去跟人家吃饭的必要。你们看好就行了啊，我的意见从来不在你们考虑的范围……” 伴着一声响亮的。 “啪——” 秦肆头一偏，所有话语粉碎在空气中。 他维持着挨了一耳光的姿势动也不动，好似魂魄也丢在了这一耳光里面，成了个木头人。 直到套房里传出秦夫人压抑的哭声。 秦肆勉强转过头，看到自己一向要强的母亲捂住脸在哭泣。 他原本已经死了的心再次抽搐，多年来对父母的感情占据上风稍微拉起他的理智。 他伸手摁住秦夫人的肩膀，嘴唇翕动开开合合：“别哭了。我去，你说的饭局，我去吃。” “我只是为你好…”秦夫人拿开手，遮掩的眼睛红彤彤的还有没掉完的眼泪：“我是你妈，我还会害你吗？” “……”秦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嘴角抽动像个小丑，想笑也想哭，却麻木空洞的做不出表情来。 秦夫人抹了把泪，继续说：“何佳出身名门，又是年轻一辈中少有走科研路子不作妖的女孩子。你也见过她，她长得是你以前喜欢的类型，性格安静又乖巧，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不满意的。你现在不满意只是还没跟她接触过，等你接触过了，肯定会喜欢上她。” 秦夫人自己跟何佳相处过，十分喜欢这位姑娘不矫揉造作的脾气。 何佳同样天之骄女出身，满门凊贵，比起当初传的名声在外的江纤柔等人还要出色的多。 但是她不骄不躁，没有江纤柔那些人目下无人的毛病不说，还有一颗纯净包容的心。 这才是上流圈子里面最难得的女孩子。 秦夫人是经过千挑万选才给儿子选出来的相亲对象，结果被说成卖儿子，她心里同样不好受极了。 “你先跟她接触接触，如果实在不喜欢，我们再说可以吗？”她还是知道不能将人逼得太紧了，又用商量的语气跟秦肆说。 第5381章 观砚小姐分手后，有什么打算 秦肆看着她陈恳的劝说，心里满目疮痍还要逼迫自己点头：“好。” 秦夫人擦干眼泪高高兴兴打电话让人准备换洗的衣服去了，顺带不忘提点他：“你快去洗个澡，混身酒气。” 秦肆被她半推进了浴室。 水汽氤氲的浴室里，他拿起手机想要跟观砚说一声，说自己不会真的跟何佳相亲，说自己只是应付一下家里…… 可是编辑好的消息就在眼前，他失去了发出去的勇气。 对话框里面只有他一个人的消息。 他好像独自坚持的木偶在自说自话，他不确定观砚有没有看见他发过去的那些消息。 是没看到还是不想回，或者根本不在乎。 秦肆最终删掉了编辑好的消息，将手机丢在洗手的凹槽里，走进里面冲起冷水澡来。 …… 晚上六点半。 观砚准时到酒店大厅外面等人。 她刚准备发消息问人到哪儿了，面前就传出滴滴车喇叭声音。 观砚抬头看到停在不远处的黑色宾利滑行到她面前，车窗放下来，露出薄景行那张无可挑剔的俊脸。 “观砚小姐。” 他勾起唇角打招呼。 观砚走到后面准备拉开门，就发现车门被锁死了。 她重新折返回看台，眯起眼眸看向车内的男人：“你什么意思？” 薄景行西装衬衣娩在手肘出，手上戴了块百达翡丽的腕表，气质超群，闻言薄薄的镜片后面狐狸眼涟漪。 “观砚小姐要不坐副驾？” “？” “你坐在后面，我看起来像你下午打到的滴滴司机。”他轻描淡写的理由很有说服力。 观砚没想到他如此注重形象，耸了耸肩膀表示：“好吧，我没想那么多。”一边拉开前面的车门，在心里烦躁这些京圈的太子党们过场真多，幸好她待不了太久就会离开，不然她快烦死了。 她上车以后自己系上安全带，就开始把头偏向车窗外观赏起外面的雨景，完全不想跟薄景行交流一样。 薄景行极为有耐心，换成其他人碰到这种冷遇怎么也得找两句话说，他没有。 观砚不想跟他说话，他就不说话，安安静静开自己的车，稳稳将人载向今晚的目的地。 直到碰到个红绿灯路口。 他看到看了一路车窗外风景的女人意兴阑珊收回视线，拿出手机，迟疑了几秒钟点开了微信置顶的那个头像。 薄景行良好的教养不允许他做出偷窥女性隐私的行为，他别开眼看向车窗外，但是观砚手机折射的光线正好映照在车窗上面。 薄景行无可避免的看到了她翻看秦肆发来的微信页面的画面。 车内的氛围变得干燥。 “咳咳。”他曲起拳头虚掩在唇畔轻咳两声提醒观砚他能看见。 观砚听到声音回过头，就撞进男人深邃的眼眸，她滞了一秒反应过来，面无表情暗灭屏幕光线，将手机丢回到包里，单手支着下颌，重新眺望起窗外的雨景，心情也跟下雨一样潮湿阴冷，不美妙极了。 薄景行突然开口道：“观砚小姐分手后有什么打算？” 第5382章 观砚：姐搞事业 观砚撑着腮：“搞事业。” 薄景行见前面红灯变绿，踩下油门稳稳开过交通堵塞的路口，侧颜挺立，笼罩着雨天熹微的光线。 英俊惑人。 “挺好的。” “嗯？”观砚听到意料之外的答案偏头看他，带着点好奇：“好？你们不都觉得女人只要留在家里结婚生子就够了吗？” “扑哧。”薄景行轻笑，大概是觉得有点冤枉，狐狸眼朝她方向轻睨去：“观砚小姐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难道不是？ 薄景行双手稳稳握着方向盘，跟她说话也目视前方认真的开车：“不是所有人都需要爱人牺牲来成全感情。我和我家里人没有这种观念，并且我有个外号，你大概听到过他们喊我薄二。” “所以呢？” 薄景行：“所以我上面还有个哥哥，我是不婚主义。” 观砚重重挑起眉，终于认真打量起他，眼里还有自己都没注意到消弭下去的防备之心。 但薄景行注意到她收起来的尖刺，扬起嘴角，循序渐进道：“你后面会离开京市？” 观砚感觉自在不少：“啊，去南非抓偷猎者。” 七月份是南非动物大迁徙的日子，七八月偷猎者极其猖獗，他们会抓住野生动物聚集一起迁徙的机会大肆猎杀珍稀动物，售卖皮毛和菱角等方式获取暴利…… 这些暴利堪比毒药，会吸引大量不怕死的亡命之徒。 国际动物保护协会每年会组织志愿者去南非保护动物，可惜效果一般……观砚不属于他们的成员。 她跟IPA达成了协议。 她会独自行动，一旦碰到极端偷猎者她拥有开枪击毙的权力。 薄景行踩了下刹车，有点意外的偏头看她。 观砚不在乎他看过去的目光里面究竟是好奇还是不理解，双手搭在后脑勺往后仰靠，轻佻地说。 “看我干什么。不允许黑客干动物保护？” “我只是觉得…你跟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观砚偏头美眸潋滟：“我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你别误会了。我只是喜欢狩猎自以为是的‘猎人’。” “是麽。”薄景行没有拆穿她的谎言，一个跨国女商人喜欢天文学，致力于野生动物保护…她说只是喜欢狩猎，那就是吧。 两人都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或者说薄景行一开始就只是想要找个话题不想看她沉溺在淡淡的悲伤气氛中。 眼看观砚周身萦绕的淡淡的难过好似不见踪影，他绅士的选择安静下来，留给她足够休息的空间。 * 另一边何院等人已经到了吃饭的地方。 他让服务生先把几个专家带过去，专门叫住自己女儿：“佳佳，你跟我一起在门口等下其他人。” “额，好的。”何佳听话的留在最后，让叔叔伯伯们先过去。 何院等人走远了。 他迈开腿，对女儿道：“你跟我过来一下。” 何佳跟上去。 两人走到一处绿植处，何院先停下来站定，米表情复杂看着自己成长的亭亭玉立的女儿开口道：“我有话对你说。” 第5383章 其实今晚是让你相亲 何佳还是小女孩心性：“爸，你到底要说什么呀，还专门把我叫到这里来。等会儿砚姐她们来了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何院莞尔一笑，伸手戳了下她额头，笑着摇头：“你呀你，我看你就没长大！” 何佳撅起小嘴捂着自己脑袋催促他：“爸，你有话就直说吧。我还等着观砚姐过来想问她几个关于射电天文的问题呢。” 何院尊重她的意愿，不再浪费时间，直截了当的告诉她：“等会你秦伯母会带着儿子过来跟我们一块吃饭。你怎么看？” “什么？”何佳嘴上嘟哝：“我不是跟伯母约好等我们回京市再另找时间一起吃饭吗？” 何院径直道：“她来了贵省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话间约到吃饭，我想着我们接下来几天还有得忙，大概抽不出时间来跟他们单独吃饭，所以就借着今晚的时间叫他们一起过来了。” “哦。”何佳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频频越过他肩膀看向门口的方向，像是在等人。 “你……”何院知道她一心扑在射电天文上面，干脆跟她直说：“你妈跟你秦阿姨是好朋友，她跟你妈说过很多次了，说她很喜欢你。他们家意思很清楚了，就是想我们两家关系更近一步。所以我叫你过来是想告诉你，这顿饭有点相亲的意思。你到时候可以好好看看秦家那孩子，如果你也喜欢，我们当然支持你。如果你不喜欢，我和你妈好跟人家说清楚。你明白了吗？” 何佳从一开始的不明白到后面听懂了，娇俏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又羞赧又生气。 “你们为什么替我答应相亲，我没想结婚。” “唉。”何院叹了口气，只说：“我的意思是再留你几年，你妈不同意，怕女孩子年纪大了不好找。” 何佳气得跺脚：“那就不找啊！谁说女人一定要结婚嫁人，我就不能有别的追求？” “你当然可以有别的追求。”何院只有一个独生女，当然希望她继承自己射电天文领域的事业，但一方面妻子的话也让他举棋不定，他看向何佳认真道：“我没有强迫你非要跟谁在一起。你如果感觉到不自在就当今晚上只是大家一起吃个饭，不是相亲。还有，你不是见过他吗？我也是看他长得还可以，现在又专心在接班家里的公司……” 何佳捂着脸散去热度，叫住他：“我不喜欢不喜欢！我没想要结婚，起码现在不想！” 何院举起手认输：“行行行，是我错了。小姑奶奶，你别嚷嚷了。小心别人听到了，对你影响不好。” “呼~”何佳吐出一口浊气，平复心情，看向他道：“爸，我现在只想在专业领域上再进一步，你回去好好跟我妈说说。好吗？” 何院看到她白皙杏脸上面认真的表情，心软的一塌糊涂，松口答应了：“好，我回去会跟你妈好好谈谈。但是幺儿，今晚上的饭还是要吃的，不管我们什么打算，你该有的礼貌要有，明白吗？” 第5384章 其实今晚还有两个客人一起吃饭 何佳点点头：“我知道。” 她从小受过良好的教育，家里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早已经将尊重与礼貌刻在骨子里面。 否则当初观砚提点她一味套用方程式的方式不对的时候，何佳也不会那么快就接受批评，进而追着观砚跑。 “我去门口等观砚姐了。”何佳逃也似的跟她爸说完，立马开溜，像是跑慢点就会被抓起来卖掉一样。 看的何院又是好一阵摇头，心里越发坚定了要跟妻子说明白的想法。 他女儿还是个小孩子，根本没开窍，相亲…还是太早了！ * 何院约的七点吃晚饭。 薄景行的车六点四十五泊入饭店门口。 西府棠有专门负责帮客人停车的泊车小弟，他将车钥匙交给对方，客气道谢：“麻烦你了。” 惊得泊车小弟僵在原地半天翕动出：“…我的工作，我，我应该做的。” “嗯。”薄景行将车钥匙放在他手里的时候依旧客气的颔首以示尊重，才走旁边拉开车门。 “小姐请下车。” “……” 观砚不知道他在演什么，解开身上安全带下了车，正准备进去，就碰到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的何佳。 何佳蹦跑向他们，直奔观砚：“观砚姐。” 观砚被她热情吵得耳蜗疼，抬手遮了下眼睛，一副拿她没辙的表情：“你怎么在这里？” 何佳毫不犹豫的回答：“我在这里等你们啊，我怕你找不到包厢在哪儿，专门等你过来。” 观砚：“…其实不用。” 何佳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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