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兄妹，高H）_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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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意思的样子，如果有意思，早就在一起了，哪儿等得到好几年都还是那种不咸不淡的关系…… “那是谁的消息啊？” 张阳他们那一群人还在问。秦肆没瞒着他们，板着脸，难得没有平日里的玩世不恭，脸上的表情挺燥，又跟见鬼似的，吐出两个字来：“红盟。” 能跟他们这个小圈子玩的人，多少有些背景，黑的白的都知道一点。红盟？似乎是个很厉害的黑客组织？秦肆也懒得跟他们解释太多，快止不住脸上的笑容，生怕自己看慢一点，手机上的邮件会消失似的，来回踱步，迫不及待的点开，当看到上面的附件附带了一张图，他赶紧下载下来，点开地图一看。地图很清晰，上面标记着一个红点。红点上面还画了个圈圈，写了一句话——货在这里。对方用的手写字体，一手楷书写的龙飞凤舞，凌厉张扬！从字看人，仿佛能从字里行间看出来这个人的狂和肆意。秦肆定定的看了好几秒那四个字，才往上一看，看到发件人，他张了张嘴，眼睛不由得瞪大了，几乎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冒出个名字来。 “sun？” 红盟一向名气大，黑白两道想找红盟办事的人数不胜数，网上挂上他们名头，指名想让他们接的单子也多。但是大家都知道红盟的人性子傲，做事一直都随心所欲，没有什么规律可言。有时候他们一个月可能会接三四单，有时候他们半年也不会接一个单子。红盟接不接单，接哪种单子，得看运气！而且要分人。比如红盟里面的细腰控，接单子的频率远高于其他几个人。其次是观砚…… 他们中最难接单子，也最厉害的就是传说中红盟的老大，sun。 sun几乎不接单子。神出鬼没，但红盟里最厉害的也是这个SUN，据说现在市面上各大银行用的防盗软件全是出自这位SUN的手，也就是说，人家这个技术，根本不屑于接黑市上的单子浪费时间…… 这次他们在追一批来自非法区的货，这个单子已经在网上挂了三个月，中途还找过CIA的人，想从对方口中套到点有用信息，结果屁用没有。没想到突然之间峰回路转，红盟接单了！还是他们老大SUN接的单，不止找到了货，连地图都有…… 秦肆一时之间没从喜悦中回过神来，简直懵逼了。还是江纤柔看到他这么高兴的样子，忍不住多嘴问了句：“秦少，你说的sun是谁啊？” 秦肆忙着把邮件转发给叶妄川，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她：“…一个黑客。” 牛X到爆的那种。第557章你们要找黑客的话，我也认识个人 “妄爷想查个东西，一直没人接单。”他又解释了句。 “哦。”江纤柔对黑客组织的事情不感兴趣，一听叶妄川想找黑客，随口接了句：“你们要找黑客的话，我也认识个人。” 见秦肆看过来。她矜持一笑，知道周恒峰在国内黑客界的地位安，所以说起话来底气十足，轻声说：“姓周，是我爷爷的一个学生，现在也是黑客，在国内小有名气。” 秦肆还没说话，她旁边的张阳忍不住露出惊讶的表情，插话进来：“江小姐，你说的该不会是周恒峰大佬吧？” 周恒峰的名字在国内黑客领域数一数二，众人都流露出羡慕来。 “周恒峰这个人性子傲得很，可不是那种会随意接单的人，想找他比登天还难。前段时间我家里公司出了点问题，我爸妈本来想找他帮忙，托了好几个关系，他都不肯来。” 说着，那人就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江纤柔，难掩羡慕道：“果然还是江小姐认识的人多，连周恒峰都能叫来。” 秦肆和叶妄川这个小圈子很难进，迄今为止也就江纤柔一个女生成功打入这个圈子。叶妄川不在，今晚上秦肆叫出来玩的不全是他们那个小圈子的人，还有些圈子边缘，想挤进来的人。比如这个说话的鸟窝头，就是典型家里有点钱，有点关系，又认识几个人，转着十八弯的圈子找到个机会蹭上今天晚上的聚会，自然是铆足劲儿想讨好秦肆等人。但他又不敢直接跟秦肆谄媚拍马屁，想来想去，想到个迂回的好办法——从江纤柔这边下手！他已经吹捧了江纤柔一个晚上，江纤柔说什么他都变的法子的夸奖，不着痕迹的捧高江纤柔的地位。这一套，这个圈子里的人早就见怪不怪，只是张阳他们看到他如此露骨的讨好，还是没忍住轻蔑的皱了下眉头。只有江纤柔被捧着心头飘飘然，挺受用的微微一笑，道：“周叔是我长辈，我只能说开口找找他，我也不能保证他一定愿意帮忙。不过……” 她话音一转，看向秦肆，恳切道：“不过我如果告诉他是你和妄爷的事，他多半不会拒绝。” 周恒峰是有几分骨气，也名声在外。但那要看对谁。叶妄川在京市也是金字塔顶端的人物，秦肆也不差，周恒峰再清高，也是个人，也要吃饭。他知道谁能得罪，也不能得罪。摆谱这种事，在对的人面前叫有骨气，清高，不落俗套。在错的人面前，那叫找死！江纤柔心里很清楚，周恒峰不是个傻子，还没清高到聂老他们那个程度，否则也不会跟自己家里交好，上次她打电话叫周恒峰帮她查追光的IP地址，周恒峰最后不也帮忙了吗？放在外面，他能帮着查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她拿出手机，马上就要给周恒峰打电话。这会儿秦肆已经把邮件转给叶妄川，见她要打电话，马上阻止说：“不用了。” 第558章周恒峰能跟sun比？江纤柔满眼诧异，抿了抿唇，矜持道：“为什么不用？不是说妄爷想查个东西，找了几个人都没查到？” 她觉得秦肆可能不大了解周恒峰，又轻声解释道：“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sun是谁，但周叔在在国内很有名气，应该不比你说的那个红盟的sun差，妄爷需要，我可以攒个局约周叔出来。” “呃，你说周恒峰不比sun差？” 江纤柔还没反应过来，沉浸在刚才大家的吹捧中，点点头，一副坦然的样子：“应该不比你们找的那个sun差，只是周叔平时为人低调，也不在网上接单，可能没那么多人听说过他的名字。” 秦肆：…… 所以红盟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可以在网上随便接单的三流黑客组织？ sun就是个网上空有其名的不入流黑客？秦肆见她一副骄矜随意的样子，就知道她可能听说过红盟，不然不可能说出这句话来。他听说周恒峰的名字，在国内黑客里面的确小有名气。但这次他们连国内比周恒峰厉害一百倍的人都找过了，不行就是不行！只有红盟接了单，不到半个小时就把邮件传过来，还附带地图！别说江纤柔，就算周恒峰本人在这里，恐怕也不敢说自己不比红盟的sun差。只能说江纤柔不知者无畏，才敢说出这种让人匪夷所思的话来。秦肆耳畔耳钉闪耀着，一脸玩世不恭，已经把心头那点情绪压下去了。周恒峰能跟SUN比？恐怕给人家提鞋的资格都没有！但江纤柔好歹是江离的妹妹，他不看僧面看佛面，也懒得跟他们去解释红盟是什么存在，sun又有多么牛叉。他拿着手机，还要给薄景行那边打电话，就干脆敷衍江纤柔一句：“下次吧，这次不用，我们已经查到了。” “我去打个电话，你们先慢慢玩。” 他说着，拿着手机就出去了。其他人面面相觑，张阳从他的话里品出来点什么，不着痕迹的往江纤柔身上看了一眼，但他是个人精，没表现出来，只是对江纤柔的态度没有之前热络。另外那个跟着朋友来蹭局，铆足劲儿想贴上他们圈子的那个小二代就没这个眼力见了。他见秦肆跟江纤柔说话的语气温和，越发的看重江纤柔在圈子里的地位，莞尔一笑，殷勤的给江纤柔倒了一杯龙舌兰，又找了个话题贴上去：“江小姐，我听说绕城要举办一个音乐交流会，到时候聂老也会参加的，还有很多国内外的大师。你应该也会去吧？” 江纤柔看着秦肆出去的方向，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哪儿不对，但她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听到旁边的人问起这个来。张阳他们也在旁边接话：“音乐交流会？什么音乐交流会？这么厉害怎么不在京市办，偏偏跑到绕城去……唔，最近妄爷也是，一直待在绕城，许久没有回来了。也不知道那个绕城有什么吸引力，最近大家都往那边跑。” 第559章很难拿的名额也给你念姐留着 “这次这个音乐交流会级别很高，是温家牵头，名额很难拿，算个小型的音乐切磋交流的私人盛宴，我也是听我姑姑说起来，我本来想去，我姑姑说拿不到名额。” 他视线一转，又落在江纤柔身上，笑盈盈道：“不过如果是江小姐应该拿得到名额。” 江纤柔才气出众，不管在娱乐圈还是高雅音乐圈都名气斐然，在京市一众名媛中出了名的才女。她这会儿拿起酒杯，晃了晃里面的龙舌兰，掩饰着眼底的得意和炫耀，撩起耳边的碎发，微微抬起下颌，妆容精致，五官出众，颇有明艳大方的美，骄矜一笑，跟众人承认道：“恩，我确实收到了邀请。到时候会去。” “能和聂老他们一起参加这个音乐交流会是我的荣幸，我也是抱着学习的态度去参加。” 有人在前面说了这个宴会的级别很高，名额很难拿。江纤柔就在后面承认她收到了邀请函。哪怕是张阳也情不自禁的对她刮目相看，原本冷淡下去的态度又稍稍热络了些。 * 傍晚，乔嗔跟着乔为民一起从省医院回了家。一路上她都在想音乐会的事。等到了家门口。她刚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沈琼枝就快步迎出来：“嗔嗔，你回来了？” 她双手搭在乔嗔的肩膀上，又是摸摸脸，又是左看看右看看，激动地眼睛都红了，哽咽地说：“瘦了。眼睛下面还有黑眼圈，是不是最近都没有睡好……” “我最近忙着备考，晚上又要练琴，肯定没那么多时间睡觉。”乔嗔不以为然的说，说完挣开她的手，不耐烦地说：“妈，你先放开我，让我进去吧，我累了。” “哦哦哦！看我，激动的都忘了。你快进来。”沈琼枝放开她，又跟在她身后，兴奋地说：“我给你炖了鸽子汤，等会儿好了，我盛一碗你先喝，家里帮佣的阿姨说这个汤喝了益气补血，你考试那么累，身体差，该好好补一补了。” 乔嗔走到沙发，弯腰接了一杯水，先喝了一口，没回答她。主要是不耐烦，总觉得她在自己耳边上絮絮叨叨。沈琼枝却自顾着高兴，没看出来她不耐烦，还在那里兴奋地说：“我已经订好你升学宴的酒店，这次我们不去水榭选。我订的寰宇酒店三楼宴会厅，亲戚我也通知了。还叫了你以前的班主任陈老师，另外，你爸那边的生意伙伴我也叫上一些。” 她说完，又问乔嗔：“嗔嗔，你有没有什么想叫的人，比如你的同学之类？你想叫的话可以全部叫上。” “本来你考上清大，我的意思要给你办个风风光光的升学宴，你爸说太高调不好，就改成叫上亲戚朋友一起吃个饭。虽然说了只叫亲戚朋友，但人多肯定热闹点，你有想叫的朋友、同学，到时候都可以叫上。家里不差那点钱。”她面露遗憾，挺失落地跟乔嗔解释一番。听她说起这个，乔嗔倒是想起一个事来，看向她，水眸自持的说：“舅妈说要请程午教授过来。另外我想叫上傅哥哥还有傅伯母。” 其他绕城的那些同学，如许絮、蔡妍之流，她压根瞧不上，当然没必要叫上。第560章谁打谁的脸还不一定只有傅戈一家人在她的邀请名单之内。乔嗔想着到时候程午也要来，不想自己的升学宴看起来太low，又吩咐沈琼枝道：“唐奶奶那边…妈你能让奶奶帮我邀请一下吗？毕竟是我的升学宴，我还是希望她能参加。” 绕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她又认识，且他们家能够攀上关系的就只有唐薇一家。唐家比不上江家。但在绕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家族。乔嗔还是想把他们叫上给自己撑场子。 “这个……”沈琼枝面露犹豫，倒不是她不想叫唐薇他们，唐家树大根深，乔嗔的升学宴若是唐薇肯来参加，她面子上也有光。只是上一次乔嗔过生日的事，他们就连累过唐家。当时唐薇已经流露出不想跟他们家过多接触的意思，虽然没明说绝交，但他们再去邀请，多少有点厚脸皮。不过自己女儿想要邀请唐家的人，沈琼枝就算觉得为难，依旧一口答应下来：“好吧，我到时候跟你奶奶说，尽量让你唐奶奶过来参加你的升学宴！” “嗯。” 乔嗔不在乎他们会不会拉下脸去求人，达成自己的目的以后，她心满意足的嗯了一声，放下水杯，准备回房间。谁知道这个时候，沈琼枝不知道是突发奇想，还是思考了很久，突然道：“对了，我还想邀请一个人。” “谁啊？”乔嗔原先不在意，很随便地说：“妈你想邀请谁就邀请吧，反正不差一两个人。” “她可不一样！” 沈琼枝抬起下巴，难掩脸上的得意和轻蔑，轻声说：“我想邀请乔念来参加你的升学宴。” 乔嗔手里拿的纸差点被她蹂坏了。 “乔念？” 沈琼枝还不知道乔念考上清大的事，神情不屑：“对啊。她以前不是处处想要压你一头，还害你弄丢了人艺的保送名额。这次你顺利考上清大，她却落榜，把她叫来一起吃饭多好啊，正好让她看看谁是乌鸦，谁是凤凰！是我们乔家对她不好，还是她本身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 乔嗔都没心情听她说什么，看到她那副激动兴奋的模样，动了动嘴，目光复杂，却无法说出下午她遇到的事。他们所有人都以为乔念当时没考上，谁知道人家考了650分，满分！何止考上了，按照温子虞的说法，这次清大迟迟没有公开成绩就是为了不让其他学校挖走乔念！！对她来说，这个事情要多打脸有多打脸，她怎么可能愿意让乔念参加她的升学宴。乔念若是真来了，到时候恐怕不是他们耀武扬威，而是人家像看白痴一样看他们。就如同下午的时候，在那家日料店，梁博文那群人看她的眼神一眼！乔嗔心烦意乱。幸好这个时候乔为民听到沈琼枝的话，不满的叫住她：“行了，嗔嗔考上大学是一个好事，你何必弄得大家到时候都不愉快。” “我看你是维护那个乔念……” “我不是维护，我只是觉得既然大家已经闹得撕破脸皮，就没有必要一直揪着不放，你好歹养过她十几年，何必非要弄得跟仇人一样！” 趁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争吵，乔嗔趁机跟沈琼枝道：“妈，我先回房间了。” 第561章嗔嗔，你下午说乔念打人的事 “嗔嗔，鸽子汤…”沈琼枝见她要上楼，顾不上跟乔为民争吵，身后喊她。 “不喝了。” 乔嗔脸上没多少血色，嘴唇颜色都很淡，匆匆上了楼。 * 楼上，乔嗔一进房间就关上门，把包丢在床上，心情烦躁的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咬着嘴唇，一颗心七上八下，没法安定下来。现在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乔念没考上清大。她无法想象清大放榜以后，大家看到乔念成绩时的反应！她爸妈还好，就算巴不得乔念考不上，也不会因为乔念考得好，迁怒到她头上。但乔嗔很清楚，卫玲不是这种人。她这次能顺利拿到音乐交流会的名额，多少有点卫玲想报复乔念的意思在里面，倘若卫玲知道乔念也考上了清大，甚至比她考得还要好，是不是还会无条件的帮助她，乔嗔自己心里都没有底…… 她心烦意乱从包里翻出手机，很想给傅戈打个电话，让傅戈问下温子虞乔念联考的具体情况。比如乔念考得那么好，为什么温子虞说乔念选了中医系？又比如乔念去中医系是哪个导师带她，有没有辅修的别的系，比如梁璐的临床系。这些她都想弄清楚。乔嗔消息都编辑好了，却迟迟没有发出去。她垂着弯弯的睫毛，又烦躁的把自己打出来的一行字全部删掉，将手机放回桌子上，心里无比纠结。她很想弄清楚乔念联考的情况，但她若是问了傅戈，等于告诉傅戈，乔念真考上了，还考了650分。她之前还和傅戈一起去御府吃饭，庆祝过自己考上清大。也在傅戈耳边上有意无意地提起过乔念没考上清大的事，她自己说过乔念没考上清大要灰溜溜的回绕城，这会儿又发消息过去让他问室友乔念考上清大的分科，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乔嗔这一个多月都过得顺风顺水，这是她一多月来头一次这么备受打击，连音乐会的事都没这件事让她觉得棘手。她双手抱着膝盖，把头埋在膝盖里，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中途沈琼枝上来过一次，敲她的门，说鸽子汤做好了，给她端了一碗上来，乔嗔都没抬起头，只闷声说自己已经睡了，不想喝。一直到她手机锲而不舍的响起来。一直埋着头，心烦意乱的女生才抬起头，伸手拿过桌子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就这一眼，乔嗔脸上的烦躁焦虑跟风一样散开，她水眸闪了闪，接起了电话。 “喂。” 手机那头的人许久没有说话。乔嗔耐着性子，把手机拿开，看到还在通话中，又放到耳朵边，声音越发的亲和，柔声道：“吴洁同学，你这么晚跟我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其实心里大概猜到吴洁找她什么事了，不过吴洁就像是送上门来的稻草，正好解了她燃眉之急！所以乔嗔有足够的耐心等着她开口！果然。手机那头的人足足沉默了两分钟，才晦涩的问她：“嗔嗔，你下午说乔念打人的事……” 第562章正好解了燃眉之急 “啊，那个事啊。”乔嗔眸子一闪，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马上截断她的话，故作为难道：“我听说她家里给她找了关系，恐怕会不了了之。只可惜那个被她莫名其妙打了的人，现在还躺在医院里面……” 手机那头又沉默几秒钟，问她：“所以乔念打了人就这样算了？” 乔嗔莞尔一笑，淡淡的说：“可能会没事吧。除非……” “除非什么？” 乔嗔握着手机，敛起眼底的狠厉，轻轻地说：“除非有人反映到学校那边去，不然这个事多半就轻拿轻放，当做没发生过了。” “其实她这次考得这么好，学校肯定知道她成绩，就算跟老师反应也未必有用，老师肯定要维护学校的生源，学校好不容易出个考上清大的学生，特别是你们班级，这次去了两个人，就她考上了，老师维护她也是人之常情，你也别想太多……” 她说完，也没故意怂恿吴洁，只把自己该说的话说了，就静静地等着吴洁那边自己去想。吴洁没直说自己怎么想，乔嗔只听到手机那头女生沉闷的声音：“我知道了，谢谢你，嗔嗔。” 乔嗔一听她那个声音，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心已经放下去大半，嘴上还假惺惺道。 “谢谢我做什么，这次我连累你了。你本来在A班过得好好地，因为我邀请你吃了饭，我看你们班上的人下午挺生气，我怕…怕他们以后排挤你。” 她顿了顿，又体贴道：“…乔念又是霸道惯了的性格。你这次公开站在我这边，我估计她以后都不会再理你！她不理你，她身边那些人…唉…也许事情没我想的那么坏！” “…我知道她的性格，她就是个小混混。今天也不分青红皂白的打别人，明天也可以不分青红皂白的打我，我不会坐以待毙！” “你会不会想太多了，她也不至于打你……”乔嗔彻底笑了，眸子里尽是嘲弄的神色，可惜吴洁在自己家里，看不到她此刻脸上的表情，只听到乔嗔温柔善良的声音劝说自己：“也许事情没你想的糟糕，万一有别人反映这件事，闹大了，学校不会不管的。” 手机那头的女生似乎不想多说下去，匆匆跟她道：“嗔嗔，就这样，我妈上来了，我先挂了。” “好的。” 乔嗔挂了电话。她微微一笑，又给吴洁发了个消息，把手机放下，刚才抑郁的情绪一扫而光，又恢复了平时骄矜的神态，勾着嘴角，起身去卸妆洗澡去了…… * 翌日。乔念一大早就被手机吵醒。她没睡醒被吵起来，一般起床气挺严重。这会儿撑着头，一双眼睛里收敛着被吵醒的烦躁，拿起床头的手机，压着火气，接起电话。 “喂？” 昨晚睡得晚，又没睡着，她声音哑得不行。沈青青还是咋咋呼呼的声音，焦灼的从手里那头传过来：“念姐，你快看看学校论坛吧，论坛快炸了！” 第563章吴洁实名举报 “恩？” 乔念没睡醒，脑子一时没转过来，慵懒又匪气的揉着太阳穴，漫不经心地回她：“炸就炸了，我又不是太平洋警察。” 貌似一中论坛这种地方不归她管，学校论坛一般有吧务管理员，和她有什么关系。 “不是。”沈青青挺着急的，一时半会儿又说不清楚，只说：“学校论坛炸了跟你有关系，念姐你快起来看看吧，我估计今天上学要有的闹了！” 乔念不大想管学校里小打小闹的事，她今天还打算去医院看陈叔。反正她现在清大的名额算是定下来了，沈慧也不怎么管她，她可去学校也可以不去学校，看她个人。但沈青青这么着急，乔念挂了电话后，还是强迫自己起床，一边去浴室刷牙洗漱，一边散漫的打开手机，搜索一中的学校论坛点开。顶层确实有一个飘红的帖子。发帖人写的吴洁。昨晚上凌晨十二点发的。今早上八点就飘到第一名，后面还跟着一个绯红的字，可见有多热门。她晃一眼，就晃到帖子上自己的名字。 ——我实名举报我校高三A班乔念校外打人！ “……”乔念咬着牙刷，太阳穴跳了一下，眼神又冷又燥，很烦。她打了卫麒的事连梁博文都不知道，吴洁从哪里知道这件事？她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影。她面无表情的点开帖子。只见楼主那一层洋洋洒洒的写着：大家好，我是一中高三A班的吴洁，我要向全校师生实名举报高三A班乔念校外打人一事，乔念平时在班上就喜欢拉帮结派，孤立其他同学，这次又在学校外面无故打人，将受害者打断三根肋骨，行为恶劣，严重破坏学校的校纪校规！我代表全体的学生严重谴责这种恶劣的行为，要求学校给予这种破坏校规的学生严厉公开的处罚！乔念漫不经心的目光落在她写的‘拉帮结派’‘孤立其他同学’几个字上，又不带温度的移开视线。随手往下翻了翻下面的评论。吴洁的帖子发出去没多久就有人回复。可见学生里面多得是不睡觉的夜猫子。 [桃子甜蜜蜜：哇！大晚上就刷到这么劲爆的帖子，高三A班的乔念学姐？我听过她名字，长得很漂亮啊，我们班上好多男生私下议论她，说她是我们一中的校花。原来校花也打架。━((*′д｀)爻(′д｀*))━!!!!] [飞翔的猫：我没看到乔念怎么欺负同学，我倒是看到楼主嫉妒的嘴脸了。] [呵呵一楼是我儿砸：实名举报？？这么牛？？] [爸爸的姿势你不懂：哇草，头一次看到这么精彩的帖子，楼主牛！我支持你。] [问就是乱码：没什么话想说咯，占个坑，坐等学校处理结果。] “……” 她翻两页下来全是口水话，乔念懒得看，退了出去。这个时候，梁博文、蒋婷婷、陈远他们都给她发了消息过来，乔念一个没看，淡定的刷牙洗漱完，换了套衣服，拿着手机下了楼。 …… 楼下顾三、江离他们都还没起来。第564章刚刚叫他什么？她只看到一个人端着咖啡从客厅走到沙发。叶妄川手里搅拌着咖啡杯，手指骨节分明，莹白修长，那只手干净又好看，完全可以胜任手模这个职业。他今天穿着一款黑色长款大衣，内搭自己给他买的衬衣，衬得身形劲瘦，腿又直又长。就挺惹眼！大清早谁不愿意看到美好的事物。乔念觉得挺洗眼睛，起码她刚被学校论坛上那个帖子辣到的眼睛这会儿舒服多了。她顺着楼梯下去。刚走一半，懒洋洋搅动咖啡的男人抬起头就看到了她，一双深邃的眸子微眯，瞳仁印出她的影子。 “起来了？” “恩。” 乔念走过去拉开冰箱门，本来想从里面拿一瓶依云的水出来，谁知道手刚搭在瓶子上，一只手比她还快，把依云拿开，撑着冰箱的门，挺霸道地说：“你不能喝冰水。” “？？” 乔念脑子没转过弯来。她以前都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哪儿来那么多不可以，不能。叶妄川深邃的眉眼仿佛看透她在想什么，半眯着眼睛，很危险，绯色的薄唇一碰，道：“忘记昨晚上肚子疼的事了？” 他不提还好，提起乔念就想起昨晚上肚子不舒服的感觉，小腹隐隐又有种牵扯的痛的错觉。她皱起眉头。手已经被他拉开。叶妄川关上冰箱门，好整以暇的说：“到沙发坐一会儿，等我一下，我给你泡杯水过来。” “唔。”乔念耸肩膀，其实想说她不喝冰水，接杯白水也行。但男人行动很快，松开她的手进了厨房。她没法，只能乖乖地走到沙发那边坐下，一边玩手机，一边听他的话坐在那里等。没几分钟，端着杯子的男人就走了过来。马克杯是她常用的那个，江离和小包子一起去给她买的，上面印着个猫咪图案，杯子是个牌子，很贵，一个杯子大概5位数，不过用起来比较顺手。她平时喝水一般用那个杯子。这会儿马克杯上面冒着热腾腾的烟，看得出他给自己泡的水很热。 “慢点喝，烫嘴。” “……”乔念接过杯子，本来以为里面是和他一样的热咖啡，谁知道看到一杯红糖水，里面还飘着两颗大红枣。她突然想起卫楼说的‘葡萄美酒枸杞杯，年轻人养身必备’，嘴角一抽，抬眸望向身侧弯腰端起咖啡杯的男人，忍不住说了句：“妄爷，顾三知道你懂这些吗？” 他平时看着不显山不露水，居然连女生来大姨妈该喝些什么都知道。她本来只是随口调侃一句，谁知道端着咖啡的男人深邃的眼廓看向她，挑起眉梢，眼神挺霸道，道：“嗯？你叫我什么？” 乔念：…… 她刚叫了什么？妄爷？好像没错啊。顾三和江离平时都这么叫他。乔念这么一想，身体有放松下来，喝了一口红糖水，甜的她心慌，挺烦，扬起眼梢，黑白分明的眼睛跟他对视，散漫地回答：“我叫妄爷，有什么不对吗？” 第565章以前不是都叫叶哥哥叶妄川看她懒散的窝在沙发上，扬起那张漂亮的过分的脸。还懒洋洋的问自己有什么不对，眸子低敛着，轻笑一声，很撩人：“没什么不对。不过你不是一直叫我叶哥哥？” 他声音属于低沉的类型，不用刻意压低声线已经很迷人，现在这种，乔念严重怀疑他是故意的！她抿了抿唇，手里捧得红糖水忽然不甜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浮气躁，她埋头喝了两口，再抬起头，定了定神，回过去：“我也跟着辰辰叫过你小舅舅。” 言外之意，你觉得不对，那叫小舅舅也行。叶妄川本来只是逗她一下，谁知道她会堵得自己无话可说，他放下咖啡杯，揉了下额头，那张丰神俊朗的脸透露着无奈，说：“小舅舅就算了，我没那么老。其他随便你叫什么，你什么叫的顺口叫什么。” “那就妄爷。”乔念难得赢他一次，心情挺爽，很爽快地说：“他们都叫你妄爷，我跟他们一样比较自然。” 以前她没觉得叫他叶哥哥有什么不对，后面…马甲掉了，她也懒得在他面前装样子。再叫他叶哥哥，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叶妄川没意见，特别是见她乖乖捧着自己给她泡的红糖水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眉眼也越发舒展开，一张祸水般的脸面朝着她，抬眸问：“等下有什么安排，去学校吗？” 昨晚上秦肆给他发邮件说红盟接了他们的单，还给他们截图了那批货的地图，他严重怀疑跟眼前的女生有关系。只是…… 叶妄川抿着薄唇，挺耐得住性子，没有着急问某人，免得激起某人的反叛心理。妄爷总好过小舅舅，也好过……好朋友！关系至少进展了一步，不是吗？乔念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又低头喝了一大口的红糖水，还是甜的不行，腻的她心头发慌，但至少肚子那一股隐隐作疼的感觉缓解多了，她放下杯子，挑起眼尾，懒散地说：“大概是去医院。” “去医院？” “恩。”乔念毫不避讳的点头，道：“我想去医院看看陈叔，另外让陈远去学校上课。” 陈远还不知道他的处分已经追回来了，临近高考，每一天都很重要，他不可能一直这么旷课下去。陈远……叶妄川半眯着眸子，鸦黑的睫羽垂下来，敛起眼里的精光，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谁是陈远，好像是一个经常跟在乔念身边的男生，长得一般，性格也相对内向，没有那个梁博文显眼，倒是每次看乔念的目光比起梁博文专注一些。他没把毛都没长齐的小男生放在眼里，很大度的拿起车钥匙，长身玉立的跟沙发上的人说：“走吧，正好我今天没事，我送你过去。” “额，我可以自己打车。”乔念不大愿意让他送，慢吞吞的起来。 “这里是别墅区，你叫外面的车也进不来，我反正没事，呆着也是呆着，陈婶请我吃过酸辣粉，她老公身体不好，礼貌上我也该去医院看一下。” 乔念：“……”请他吃过一碗七块钱的酸辣粉，他就会去医院专门跑一趟？第566章故意早早的来班上她虽然不明白叶妄川是干什么的，但京市叶家的人什么时候这么闲了？一碗酸辣粉也能收买？叶妄川撩起眼梢，眼尾是早起的绯色，在某些事上还是很强硬，不容分说的拿走她的手机，走在前面：“走了。” * 绕城一中一大清早就不安宁。来上课的学生早上一见面都是那句：嗳，你看过学校论坛没有？高三A班，本来该早读的时间，今天英语课代表却没有上去领读，班上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大家都拿出一本书摊开在桌上，看得人却没有几个，目光基本上落在第三排第二个座位上。吴洁早早的来了，她一早上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后背挺得笔直，绷着脸，脸上没什么表情，一直埋着头，似乎在认真看书。沈青青咬着牙，看着她那副正义凌然的背影，就忍不住作呕道：“她倒是沉得住气，还敢来班上。” 今天早上是英语早自习，梁博文桌上却摊开一本语文书，半靠在墙边上，一看就没认真看书，一张帅气的脸庞露出冷笑，讥诮地回答：“她当然敢来学校，人家巴不得我们‘欺负’她呢，正好给论坛上帖子落了口舌，让学校里的人都知道我们班霸凌欺负了她，还能顺便把这个屎盆子扣在念姐头上，说是念姐指使咱们干的……不然你以为她这么早来班上干什么，找打啊？” “呸！她想得美。自己跑去跪舔乔嗔，跪舔错人了，就在网上发帖子污蔑念姐。念姐怎么孤立她了？又怎么拉帮结派了？”沈青青真恶心透吴洁的做法，冷声说：“念姐性格好，我们愿意跟念姐玩，就叫念姐拉帮结派？再说，我们孤立过她吗？本来她的座位应该在倒数第三排，因为她个头不高，老师提过她近视看不到黑板，人家蒋婷婷主动把前排的位置让给她，让她坐在前面。这叫孤立？哪次大家集体活动没叫过她？她自己不愿意参加也叫孤立她？” “好吧，就算这叫孤立，也是我们孤立她，跟念姐有什么关系？念姐刚转来我们班多久，半年？她被‘孤立’三年也怪念姐？” 梁博文看她气的脸涨的通红，跟熟透的苹果似的，挺想咬一口，奈何时间场合都不对，只能忍下来，默默地摸摸高挺的鼻梁，劝她：“你也别太生气了，有些人就是这样，嫉妒心强，得了眼红病，就算念姐什么都没做过，她也能从鸡蛋里挑出骨头。大家看出她是什么样的人就行。” 沈青青把书放下来，很烦躁的说：“我们就任由她平白无故的污蔑念姐？” “等念姐来了再说……”梁博文倒是没把吴洁放在眼里面，比较在意乔念没回他消息。不过乔念不回他消息，他心头更安定一些，至少说明乔念没把吴洁这件事放在心上，事情就没那么严重。起码不像吴洁在帖子里说的那么严重，说什么念姐这次把人打成伤残，有可能要判刑。事情真有这么严重，念姐早回消息了。第567章谁是吴洁，校长找你他们说话时没有故意压低声音，也没怕谁听到。所以吴洁听得清清楚楚。当听到梁博文说她嫉妒乔念，她咬住下唇，故意把后背挺得笔直，牢牢地攥紧手中的笔，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划痕。乔念在校外打人，她又没说错，他们凭什么说她嫉妒？她举报乔念违反校规有错吗？总不能因为她和乔念是同班同学，乔念做了错事，她作为知情人就不能蛤举报了。这和包庇有什么区别！吴洁握紧手里的笔，在心里告诉自己，自己没做错，做错的人是沈青青和梁博文他们，他们才是无视校规校纪的那个人。可班上那些目光如有实质的落在她身上，她原本以为自己早早来班上，A班如蒋婷婷那种成绩不好，又成天围在乔念身边打转儿的人肯定会找自己麻烦，结果她早早来班上，蒋婷婷那一伙人却并没有为难她，只是哼了她两声就把她当空气一般走开了…… 大家都不搭理她，吴洁反而被弄得很难受。正好这个时候，C班班主任路过这里，探头伸进教室喊了一声：“你们班谁叫吴洁？” 吴洁蹭的站起来，深呼吸，挺起胸膛：“老师，我是吴洁。” 捧着保温杯，看起来挺和气的C班班主任凝眸看了她一眼，表情挺严肃，难得没笑，跟她说：“哦。是你啊。跟我去校长办公室一趟，校长找你。” “好的，老师。”吴洁攥紧垂在身侧的手，放下笔，毫不犹豫地拉开椅子，跟了上去。她一走。后排的蒋婷婷一脚踹开桌子，烦躁的开口：“靠！校长叫她去干什么，她不会张嘴乱说吧？要不是为了念姐，我TM早上早就忍不住动手了，太鸡毛贱了！也不是她跟谁学的那套，瞧她那样儿，简直和B班的某人一模一样！” B班的某人还能是谁，她说的肯定是乔嗔。梁博文脸上也露出担忧的神色，看着吴洁的背影，掏出手机，又给乔念发了个消息过去。 * 一中校长办公室里。沈慧和几个高三的班主任都在，校长也在。大家气氛很严肃，都没人说话。吴洁一进去就看到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或站着或坐着一排老师，另外就是坐在转椅上的校长。她平时很少见过这种场面，紧张地手脚并列，都不知道该怎么走路了。一进去，就乖巧的低声喊人。 “校长好，沈老师好，各位老师好。” 沈慧今天穿着职业白衬衣，外面套着黑色开衫，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在后面，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很严肃，看到她进来，淡淡的嗯了一声。吴洁却觉得她对待自己的态度比起以前严厉冷淡的多。她咬着嘴唇，又想起昨晚上她跟乔嗔打电话时，乔嗔说的话。说他们班就她和乔念去参加了清大联考考试，她没考上，乔念考上了，沈慧肯定会偏心考上的学生，毕竟乔念代表着班上的荣誉…… 她原先不大相信，毕竟沈慧一直是那种很公平的老师，平时没见她偏袒过谁。这会儿她却心头一凉，相信起乔嗔说的话。第568章学校论坛上的帖子是你发的？吴洁一颗心跳的飞快，还在东想西想。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于校长见她进来，用手遮住嘴边，轻声咳嗽了一声，温声道：“咳，吴洁同学来了啊。” 吴洁眼睛不敢跟他对视，低下头，礼貌叫人：“校长好。” “你好。”于校长四十岁出头，声音温和，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反而劝她不要紧张：“吴洁同学，你不用紧张，我让刘老师叫你来我的办公室只是有个事情想问问你。” 吴洁稍微吐出一口气，一颗跳的飞快的心脏稍稍没那么紧张，她面容紧绷的抬起头，望向转椅上坐着的男人，声音很轻很小：“校长您问……” 她知道于校长叫她过来问什么，铁定和她昨晚上发的帖子有关系，她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于校长将她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态尽收眼底，收敛起刚才的温和，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双手交叉相握放在桌上，注视着办公室中央站着的女生，问她：“学校论坛上的帖子是你发的？” 出人意料，吴洁没有一丝退缩的意思，仰起头，后背绷直，点点头：“嗯，是我发的，我实名举报我们班的乔念违反校规……” 校长办公室里的老师都惊呆了。她从进门开始一直是那种软弱胆小的样子，大家都没看出她是那种深更半夜在学校论坛举报同学的人，这会儿见她毫不避讳的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几个班主任都吃了一惊。沈慧拧着眉，注视着她，急躁说：“你为什么要在学校论坛上发那种帖子，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先跟我说…” 她话还没说完，吴洁紧攥着双手，偏过头，看向她，倔强的咬着嘴唇，反问道：“我跟沈老师说，沈老师会处罚乔念吗？” “……”沈慧眉头拧的更紧，没弄懂她什么意思，她这话的意思怎么听起来像是她平常很袒护谁似的，但作为一个合格的老师，哪怕自己心头已经有些情绪了，沈慧还是一板一眼的告诉她：“我会先调查清楚，找乔念过来问问是不是有这件事，然后再上报教务处，等学校这边做出决定。” 吴洁压根不信她说的话，藏在眼镜后面的眼睛一片冷，紧攥着双手，脚尖并拢的又问：“那如果乔念不承认，沈老师是不是会袒护她？” “我不知道你问这个问题的意思是什么，你的意思是不管乔念她自己承不承认我都应该认定她做出了违反校规的事才叫不袒护她？” 沈慧沉着脸，眼神犀利又严肃。 “你们是一个班的同学，我自认我以前没有做出过袒护过谁的事，遇到问题，我们应该就事论事，而不是把个人的小情绪带到里面。” 吴洁咬着唇，一脸委屈倔强，不吭声。 “我不是说你不能举报违反校规的人，我只是说你有更好的方法来做这件事，不该用这种在学校论坛上举报的方式来点名同学。万一这个事情是你自己弄错了，乔念没有像你说的一样在校外把人打成伤残，你又该怎么弥补这个事情？” 第569章打电话让乔念来学校一趟吴洁平时学习好，是个考重点大学的好苗子，沈慧不想她在高考前三个月钻进牛角尖里把自己毁了。严厉的批评她过后，又温声细语地说：“你反映的这个问题，学校会去调查，你先把论坛上的帖子删了，别再扩大这个事情的影响。” 吴洁听到这里，咬着牙，猛地抬起头来，一脸倔强的看着她，道：“所以沈老师跟我说这么多还是想要包庇乔念对吧？” 沈慧弄不明白她怎么说不听，板着脸，扬声道：“我不是包庇谁不包庇谁，是这件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你不能单方面的在网上散布不实的消息！这会对其他同学造成不良的影响。” 她说的话，吴洁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清大联考的事。闻言抬起头，环视办公室里的一众班主任和校长，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咬着唇，掷地有声地说：“我知道乔念这次清大联考考的好，我们学校就她考上清大，学校为了升学率和荣誉肯定不会处理她。所以我才在论坛上发帖子，我就是要把这个事情闹大！” “她学习好又怎么样？像她这种动辄将人打成伤残的学生，留在学校只是害群之马！今天她可以在学校外面打伤别人，明天她也可以在学校里霸凌其他同学。” 她说的正义凌然，后背挺得笔直，仿佛真像她说的一样她举报乔念没有一点私心在里面，直挺挺地站在那里。 “我就是要代表正义的同学站出来举报她这种行为！学校不处理她之前，我不会删除论坛上的帖子。你们要删除，你们可以直接让论坛管理员删除，但是你们强行删除帖子只会让其他年级的学生都知道她乔念在一中有特权……” 学校高三几个班主任听着面面相觑，没见过像她善说不听，硬是要胡闹到底的学生。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直接删除论坛上的帖子吧，就像她说的一样，学校其他年级的学生和家长不知道内情，肯定以为学校包庇‘违反校规’的同学。不删除，放任那个贴子在上面吧，这个事情压根没有查清楚，像这种带有主观臆测的帖子一直放着不管，对A班乔念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变相伤害。再说学校好不容易出一个好苗子，又考上清大，他们就搞不懂了，这个吴洁为什么非要把事情闹得无法收场的地步，大家都是同班同学。有什么不能像沈慧说的一样，私下跟老师说，然后学校调查以后解决？ C班班主任眼看这个事情不能妥善解决了，瞥了一眼倔强站在原地，一定要他们给个交代的女生，抬头看向于校长，低声询问道：“校长，您看这个事我们现在怎么处理……” 于校长也知道这个事继续这么闹下去肯定不行，一来败坏学校名誉，二来乔念未来还有可能参加高考，哪儿能这么闹下去，再闹下去，学校家长看到了也要跟着闹起来了。他支手撑着额头，挺头痛地说：“沈老师，麻烦你给乔念打个电话，让她来学校一趟吧。” 第570章啧，一百万变三百万市医院兰苑住院处。乔念刚看完陈叔从病房里出来。陈远也跟在她身后一并走出来。乔念顺手关上门，把他领到走廊转角处，才倚靠在墙边，抬起头，眼尾匪气的问他。 “打算什么时候回学校上课？” “我还不知道，暂时就这样，我先留在医院照顾我爸。” 陈远还不知道卫麒的事情已经解决大半，见她问自己上学的事，表情晦涩难堪，眼角余光又看到不远处站在那里等乔念的男人。他在乔念身边见过好几次了。叶妄川。从京市来，似乎是念姐哥哥的好朋友。但他是男人，哪怕还没有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他懂得男人看女人的眼神，不一样。陈远想到这里，心头一阵苦涩，哪怕早就想好要放弃，再注视着眼前的女生，心头难免难受，他垂下眼睫，低声道：“…等他稍微好点，我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去读个成人大学。” 乔念听到这里，眉头紧锁，挺暴躁的抬眸看他一眼，反问道：“你不去参加高考了？” “我……”陈远低着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当然想参加高考，可他之前签了认罪书，档案上背上了处分，这种就算参加高考也没有大学肯要，何必白白浪费三个月时间。 “嗯？”乔念见他‘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似乎想到什么，微蹙的眉心渐渐舒缓开，直起腰，腿又长又直走过去，跟他面对面站着，声音听起来微微沙哑：“因为卫麒的事？” 陈远抬起头来，抿着唇，没说话。但他的眼神出卖了他的内心。乔念一眼就看出来，他就是因为卫麒找社会上的人逼着他签了那份认罪书的事，还以为自己背着处分，所以才说不去参加高考，想读成人大学。说起来，陈远和陈婶他们一个性格，都是那种打碎了牙宁可往肚子里吞，也不愿意跟她说，唯恐麻烦了她的类型。其实很多事情对她来说只是举手之劳，根本谈不上麻烦。何况当初陈婶一家对她那么好，就算是麻烦，她乐意！乔念眉心透着几分冷燥，拍了下他肩膀，轻声说：“你处分的事已经解决了，卫家没人来找过你？” 说起这个，陈远想起了昨天晚上来的那一群人，摇摇头，看向她道：“来过几个人，他们给我拿了一张三百万的支票，我没要。” 乔念收回手，哦了一声，一点不奇怪，一百万变三百万，这中间肯定又有某人的手笔，她抬眸看向陈远，脸上神情淡淡地说：“下次他们给你，你就拿着。他们本来就该给，你拿着也不算占他们便宜！” 陈远摇摇头，一张还青涩的脸庞坚毅勇敢，只说：“我不要他们的钱，我爸妈也不想要。” 他们拿了那份钱就代表原谅，各不亏欠。乔念听到他说陈婶也不想要那个钱，就没再说什么，正好这时，她手机响了。乔念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沈慧的电话，她没接，上挑的眼尾敛着低气压，按断了电话。抬起头跟陈远说：“明天记得去学校。” 说完她也不耽误，扬了扬手里的手机：“走了。” 转身又帅又酷的往走廊外走去… 第571章真的一点都没有吃醋？ “跟陈远聊完了？” 乔念刚过来，就见靠在墙边上的男人直起腰走向她，黑色的长款风衣穿在他身上颇有挺拔卓然的风骨，就挺惹眼。她收回视线，嗯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又顿了顿，补充解释道：“我跟他说了让他明天去学校上学。陈婶这几天为他的事担惊受怕，刚被我说服回去睡觉。陈叔又躺在床上，没办法管他，他的事只有我多操心一下。” 叶妄川眉宇上扬，走在前面，原本深邃的眸子里是敛着点不爽，这会儿如云雾般散开，声线低沉撩人：“我知道你和陈家关系好，陈叔陈婶身体不好，你把陈远当成弟弟，又是你朋友，多照顾下也没什么。” 幸好顾三没跟来。如果顾三跟来了，铁定嘴贱想问他，妄爷你心里真的是这么想，刚看到乔小姐把手搭在陈远肩膀上一点没吃醋？奈何顾三没在，乔念也没往那方面去想。等上了车。乔念刚系上安全带，沈慧的电话又打过来了。她撩起眼尾，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尽管心情很烦躁，接起电话，声音却礼貌道：“喂，沈老师。” 叶妄川把车调头倒出去，手搭在方向盘上，没急着开回去，而是耐心的等她接电话。也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什么了，乔念眉头微蹙，精致的眉眼敛着不耐烦，嗯了一声，然后说：“我在外面，等下过去。” 去哪儿？叶妄川挑起眉梢，深邃的眸子看向接电话的人。乔念没往他这边看，摁下车窗，车窗往下降了一半，新鲜空气从外面流通进来，她眸子看向车窗外，一只手拿着手机，另外一只手搭在窗户边上，周身散发出浓浓的痞懒。 “好，我知道了。挂了。” 两分钟后，她挂了电话，放下手机，声音低沉地跟身旁的男人说：“我要去学校一趟，有点事。” “我送你过去。”叶妄川本来就在等她打电话，她一打完，顺理成章的说：“反正我今天没事，正好陪你一起。” 放在以前，乔念肯定会说不用了之类，今天却没说，应了一声，算同意了。从市医院往学校开的途中，她又翻了下学校论坛上的帖子，大概因为学生都上学了，那个帖子的热度更高了，浏览量直破一万，回帖子的人也变得多起来。乔念垂着眼睫，随便翻了翻，看到下面A班不少人站出来为她说话。 [青青子衿：我就是高三A班的人，我怎么没看到念姐欺负过谁？] [劳资扛枪撬地球：那些在帖子里趁机乱骂人，乱说话的，有本事来高三A班找你姐，你姐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高三A班蒋婷婷。我等着你们！] [花样跳水：我也是A班的人，楼主说乔念在班上拉帮结派，孤立其他同学太夸张了。只能说她人缘好，大家都爱找她玩。另外吴洁说乔念把人打成重伤这个事还没有查清楚，全是她一个人在说，我觉得最好理性看待，没必要先站出来指责一方，省得到时候自己打自己的脸。] 第572章打脸第一波乔念翻了翻，这几条帮她说话的留言下面都有很多攻击的人。说什么她考第一名全靠走后门。还有说什么她嫉妒乔嗔，为了挤掉乔嗔校花的位置，耍心机手段逼的乔嗔转学，结果乔嗔转头考上清大，他们学校也没能跟着沾光…… 她看了下，大多数的人都是跟着起哄的几个人在那里乱骂。她用脚指头都能猜到在帖子里面瞎起哄的那几个人是谁，不用想，多半是乔嗔身边跟着的几个人。乔念懒得再看下去，也不知道她怎么操作，只见她随手开了个软件，一中论坛上吴洁那个帖子就不见了。删完帖子。乔念翻出手机通讯录里的电话，打了一个出去。 “沈叔，麻烦你把乔嗔带上，来一趟学校。” * 另一边，沈敬言正好在乔家。他挂了电话，转身就看到从二楼下来的卫玲和乔嗔。卫玲这两天没睡好，精致的妆容也遮掩不住她眼睑上疲惫的痕迹，看起来没之前那么雍容华贵，但身上气质还在，尽管她脸上气色看起来没多好，依旧能从她身上看出那种被生活滋养出来的骄矜傲气。她正在和乔嗔说话。 “这个曲子你还要多练习一下，这次交流会很多音乐界的大师会来，以你现在的水平还不能够惊艳到聂老，好在还有半个月时间，这段时间里你只有多练习，特别是面对追光那种不是从正路子上出来的人，你只有走笨鸟先飞的路子，勤能补拙……” 乔嗔听着她用淡淡的口吻说她比不上追光，只能靠勤奋弥补差距，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但她是个极为识时务的人，很聪明的没有反驳卫玲的话，而是抱着曲谱，乖巧地点头：“我知道，舅妈，我会多练习。” “恩。”卫玲神情稍缓，又看着她，敷衍道：“你也不用太担心，这次我一定会让聂老收下你。” 她这次哪怕搬出家里的名头来，她也要让聂老收下乔嗔，这样一来，乔嗔和那个狼崽子的差距就拉开了！卫玲想到这里又想起还在派出所的亲弟弟，胸口气血翻涌，又差点没忍住那口气，眼神阴郁，看向身旁的女生，问道：“对了，你的升学宴的时间定下来了没？在哪个酒店？” “订下来了，在寰宇酒店三楼宴会厅。”乔嗔听她提起升学宴的事，紧张的抱紧手里面的曲谱，眼睛不敢看她，一颗心七上八下，很小声地回答：“时间的话，在这周末。” 早上她起来的时候特意逛了一圈一中的论坛和贴吧，果然在贴吧上看到吴洁发的帖子。她随手把帖子转给了许絮和蔡妍她们就没管了。乔嗔抿着唇角，在心里计算着时间。有许絮他们在下面回帖带节奏，事情应该发酵的差不多了才对，也不知道学校会怎么处理乔念。事情闹得这么大，学校肯定要给其他学生和家长一个交代，不可能再包庇乔念！乔嗔这么一想，稍稍放下心来，舒了一口气。第573章嗔嗔，你知不知道学校发生什么事？卫玲没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嗯了一声，淡声道：“你的升学宴在这周末寰宇酒店三楼宴会厅，对吧？” “是的，舅妈。” 卫玲理了理披肩，神色冷淡地说：“我知道了，等下我给程午教授打电话，跟他说一声。” 乔嗔眸子难掩喜色，她还没高兴够，就见沈敬言拿着手机走到楼梯口，拧起眉头，问她：“嗔嗔，你知道一中发生什么事了？” 乔嗔笑容僵硬在了脸上，下意识的抱紧怀中的曲谱，脸色看起来不大好看，紧张地摇头：“我……我不知道。” 卫玲看了她一眼，又偏过头，凝眸看向沈敬言，问：“一中发生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沈敬言拿着手机，头痛的说：“刚念念给我打电话过来，让我带上她去学校一趟，我估计是学校有什么事。” 卫玲一听到乔念的名字，脸色就往下沉去，板着脸，不大高兴：“她又想干什么！嗔嗔早就不是一中的学生了，她喊你带嗔嗔过去想干嘛？” “我就是不知道，所以才问嗔嗔知不知道。” 沈敬言也记得乔嗔在参加清大联考之前就把学籍转到隔壁绕城五中去了，按说不归一中管，但…… 他抬起头，看向乔嗔，眼神稍暖，温声说：“嗔嗔，你去收拾一下，跟我去一中一趟吧，过去看看到底什么事。” 卫玲嘴唇浮现一丝冷意，冷哼了一声，尽管脸色不大好看，最终昂着下巴，没有多说什么。卫麒还在人家手里，她就算恨乔念恨得入骨，也只能按捺着脾气，听之任之。 * 此刻黑色辉腾已经停在一中教学楼前。叶妄川拉开车门，跟她一起下车，神态自然地开口：“我陪你一起上去吧。” 乔念本来不想让他跟着一起，但眉宇动了动，没说什么，淡淡地嗯了一声，就走在前面。她不是第一次去校长办公室，之前也去过几次，乔念对去校长办公室的路驾轻就熟，很快就到了办公室外面。她没直接闯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礼貌地敲了两下门，撩起的眼眸里敛着匪气，声线低沉地说：“报告，我是乔念，可以进来吗？” 里面马上传出校长的声音。 “进来吧。” 乔念敛起眼梢，抬手压了压帽檐，从外面走进去。她步子走得不快，甚至有点漫不经心，身姿散漫，周身的气场却强大到让人很难忽略她的存在。 “她就是乔念？” 乔念刚进去就听到一个女人尖刻地说话声。声音轻浮透着嫌恶，道：“看起来就一副小混混样子，怪不得会在学校外面跟人打架！” 啧~乔念懒洋洋抬起眼，就看到办公室里头人不少，除了于校长外，几个高三的班主任也在，还有几个跟班主任他们年龄差不多的中年男女，其次就是站在角落里闷不做声的吴洁。大概是感觉到她看过去的视线，站在角落里不发一言的女生迅速抬起头，朝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马上又心虚似的低下头，避开她的视线。第574章我是她的家长，怎么了乔念倒是无所谓，只看她一眼就慢吞吞的收回目光，走到沈慧面前，敛起脸上的轻慢神情，礼貌道：“沈老师。” “你来了？”沈慧揉着头，挺头痛的说：“我本来不想叫你来，但是……” 事情闹成这样子，吴洁还把自己家长喊来了。吴洁的家长又是家委会的成员，她妈在家长群里一闹，好多家委会的家长也跟着一起跑到学校来，要求他们学校给个说法。她都没想到吴洁心思这么多。这下只能让乔念过来。她话没说完，乔念心里已经知道七七八八，摁住她肩膀，安抚性的垂下眼睫，道：“我知道，沈老师，你不用跟我解释。” “就是你在学校外面跟人打架，把人家打成伤残，还在学校里面欺负我女儿，拉帮结派，孤立其他同学？” 刚说话的那个女人见没人理她，又黑着脸，拔高声量的质问起来。 “你父母呢？就你一个人来？你家的家长都不管你？” 叶妄川双手插兜，一张脸挺惹眼，从进门开始他就刻意收敛着自己的气场，这会儿半眯着眼睛，看向闹事的女人，扬声道：“我是她家长。怎么了？” 校长一看到他，后脑勺就扯着疼，这位爷怎么会跟着一起来学校，这不是闹着玩吗？但愿今天这个事能妥善解决，不然…他一中校长的位置坐得稳没，还是个问题。 “你是她家长？” 烫着一头卷发的女人一脸不相信的上下打量他：“这么年轻？别是她在校外随便找来的人，冒充自己家长。” 许久没人在他面前用这种口气说过话，叶妄川有些新鲜的挑起眉梢，脸上露出兴味的表情。校长怕他生气，忙帮着解释：“吴洁的妈妈，这位就是乔念的监护人，我见过他。” “他真是那个女生的监护人？” 刘丽娜还不是特别相信，又一脸怀疑的看了叶妄川几眼，慢慢地收回视线，勉强给校长一个面子，道：“好吧。既然校长都说了，我就当他是那个什么乔念的监护人。她本人也来了，监护人也来了，她违反校规的事情，学校该给我们一个交代了吧？” “这个事……”于校长飞快看了站在一旁没说话的男人一眼，说：“这个事还没查清楚，再说我们刚才叫了几个A班的学生过来，他们都说乔念同学不存在班级霸凌、欺负同班同学的情况，也没见她跟谁打过架，都是吴洁同学一个人在说，具体怎么回事，我们还没弄清楚…” 坐在那里的女人陡然拔高声音，很不爽的质问：“于校长，你这个意思就是我女儿撒谎？我家女儿我最清楚，学习好，性格也好，从小到大都是学校尖子生，她成绩在你们一中也是名列前茅，她不可能撒谎。” “她既然说出来，肯定是平时没少被这个小混混欺负！班上那些同学不敢说，不就说明她在班上横行霸道惯了，大家都不敢出声。” 第575章终于来了她这纯粹是在耍无赖，撒泼了！沈慧气的够呛，站出来帮乔念说话：“刘女士，我是她们的班主任，我从来就没听说过乔念欺负谁，班上那些同学也没有受威胁，他们只是说实话而已！” “呵呵。”刘丽娜双手抱胸，冷嘲地看着她，道：“吴洁说你们学校会包庇她，我还不相信，现在算是见识了！” “行，你们说她没有在班上欺负同学，我就当她没在班上欺负同学。那她违反校规的事，你们又怎么说？总不可能也是我女儿污蔑她。” “这个……”沈慧还没问乔念打架的事，迟疑着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中年女人的脸上浮现出嘲弄的表情，冷笑着说：“你们别说还没查清楚！这种东西去警察局一查就能查到。再说，她打了人，人家病人肯定还躺在医院里，想查也能查得到。” “我现在就代表家委会问你们，她违反校规这件事，你们学校到底打算怎么处理？” 不等沈慧他们说话，她又接着道：“按照校规这种肯定要记过，受处分。她情节这么严重，我们家长的意思很统一，要求开除她！” 其他几个来办公室的家委会成员也互相帮着说话，说来说去，就一个意思，开除乔念。于校长被他们闹得心烦，再看那位爷逐渐冷下来的眼神，夹在中间堪比夹心饼干，他没搭理那些家长，偏过头，态度温和的问乔念：“乔念同学，你看过吴洁在论坛上发的帖子没？” 乔念双手插兜，眼神挺黑，毫不避讳的承认：“看过。” “那打人的事……” 乔念抬眸看了他一眼，没直接回答，而是看向旁边咄咄逼人的女人，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地开口：“我违反校规你们要求开除我，如果你女儿违反校规，你也会让学校开除她？” “…你什么意思？”刘丽娜被她眸子里的冷芒惊到，没第一时间回答，心悸以后，慢慢回过神来，马上拧起眉头，回答道：“当然……” “恩。”乔念嗯了一声，看向站在角落里的女生，眼神很淡，就像是在看个陌生人，平静地说：“我也不用学校开除她，还有三个月要高考了，该给处分给处分就行。” 她说的淡漠，仿佛吴洁的处分已经下来似的。角落里戴着厚重眼镜的女生蓦然抬起头，一双眼睛绯红，紧攥着双手，握成拳头不忿地说：“乔念，你不用吓唬我。你把人打进医院是事实，我没诬赖你！” “啧。”被她指责的女生看起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压了压帽檐，那张精致漂亮的脸看起来挺邪气，似笑非笑的勾了下唇，没有继续看着吴洁，而是声音淡淡地说：“你说的是不是事实，等会儿人来了就知道了。” * 沈敬言来的比想象中还快。乔嗔跟着他一路往校长办公室走，越是临近办公室，她越是紧张，一颗心跳得飞快，总有种不安的感觉。第576章打脸第二波眼看着沈敬言已经走到校长办公室的门口，乔嗔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后背紧绷，跟着沈敬言一起进去。 “抱歉，久等了。路上有点堵车。” 沈敬言一进去就先客套的打招呼。办公室里弥漫着剑拔弩张地气氛，以吴洁妈妈为首的好几个家委会成员并不满意学校处理这件事的态度，在等他们来的这段时间内又跟校长扯了好几回皮，大有逼着学校处置乔念的意思。乔念倒是懒懒散散的靠在椅子边，跟吴洁说完那句话后拿着手机玩起了手机。她不开口，叶妄川也淡定的很，就似笑非笑的找了个位置坐在她不远处，没玩手机，悠闲地喝着C班班主任给他接的水。他这尊大佛往那里一坐，沈敬言一进来就看到了，心头咯噔一跳，一颗心往下沉去…… 叶妄川在这里，看来今天叫他来的事不是什么好事！就是不知道这么急把他叫过来，到底是什么事。沈敬言心头惴惴不安，目光落在不远处依靠在那里，身形修长的女生身上。绕城十月的天快入冬了，这几天温差大，临近下午，太阳被云层遮住，天气比较冷。慵懒的低着头玩手机的女生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卫衣，肩膀上松垮垮的系着外套，帽子拉着，只露出削冷的下巴，唇色极淡，莹润的唇形却生的极好，微抿着，整个人看起来敛着恣意。 “呵，我还以为你叫了谁来，他是你家长？” 吴洁的妈妈此刻脸微沉，沈敬言刚进门，她迫不及待地尖刻挑衅。 “你让我们等人来，我们等了，现在人来了，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个交代了？” 吴洁看到乔嗔跟着一个中年男人进来，其实心头一惊，有点慌，但她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懦弱，从刚开始被叫进校长办公室开始，她虽然表现出很紧张的模样，但始终很沉得住气，除了乔念把她激怒过一次以外，她一直表现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乖乖的好学生，戴着眼镜，话不多，看起来柔弱听话，反衬出乔念更像她说的那种市井混混…… 所以吴洁看到乔嗔进来尽管有点慌，但她马上咬住嘴唇，低下头，没有跟乔嗔有任何的眼神接触，也没打招呼，就仿佛她跟乔嗔关系很一般似的。只是她年纪摆在那里，再沉得住气，本能动作上还是会流露出紧张来，吴洁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的抓着衣服，挺用力，手指指节都泛白了。别人可能没注意到她不小心流露出的细节，但叶妄川是什么人，她从乔嗔进来的神情变化全部落入那双精明深邃的眸子。叶妄川啧了一声，没戳穿她，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喝水，等着乔念处理。自从沈敬言进来，乔念就收起手机，抬起头，敛起的眼尾挺匪气，脸上没什么表情，跟沈敬言打招呼：“沈叔你来了。” “路上有点堵车，耽误了一会儿。”沈敬言被眼前的情形弄得有点蒙，抬眸看她，问道：“念念，这是怎么回事？” 第577章社会你念姐，人狠路子野他想问这些老师和家长是怎么回事，刚那个家长咄咄逼人的要交代又是要什么交代。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但乖巧站在他身后的乔嗔却无比清楚眼下的情况，脸一白，咬着嘴唇，低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跳却不停地加快速度，似乎要快要冲出喉咙。看来吴洁成功把乔念打人的事情闹大了，还聪明的找了家长来闹事……学校和她设想的一样，不敢明着包庇乔念，现在是要做出处理的时候。她掐着手掌心，水眸闪烁，又觉得快意，又心里不安，不知道乔念这个时候把她叫过来想干什么。还有沈敬言对乔念的态度，也是让她不安的原因之一。乔念打了卫麒，又找关系走后门摆平这件事，就算舅舅念在以前的情分上不能拿乔念如何，也不该这种态度，总觉得像是忌惮乔念似的！可她在京市呆过一个月，很清楚沈家在京市的地位，也知道自己舅舅的本事，每天来沈家拜访多如牛毛，一个个全是能上新闻节目的人物。乔念再厉害，也就是考试考得好，上得了清大。背后有个亲生父母，家庭条件还行……这些全加起来，也比不上沈家，她搞不懂沈敬言为什么要对乔念如此客气。乔念看到一直躲在沈敬言背后的女生紧张到悄悄握成拳头的手。唇角勾起的弧度嘲弄又邪佞，双手插兜，抬眸，凌冽的目光直视问她的沈敬言，声音微哑，沉着血气：“没什么，乔嗔告诉我班上的同学我在校外把人打成伤残，别人过来学校要我给个交代，要公了。” “……” 乔嗔猛地抬起头，一双杏眼倏然睁大，似乎不敢相信她会当这么多人的面把话说得这么直白！直接说她指使了吴洁！她就不怕自己不承认？！乔念却回她一个淡淡的眼神，那眸子只有淡漠和从容，似乎真没有害怕两个字。 “你说你在校外把人……”沈敬言第一时间怀疑自己听错了，下意识的重复乔念的话，说到一半，他眉心直跳，偏过头看向躲在自己身后的乔嗔，尽管压着火气，语气也并不算好：“嗔嗔，这到底怎么回事！” 乔嗔没想到他没有问乔念，先问自己。看自己的眼神还有些气急败坏的意思，心头吓了一跳，抬起头，脸色泛白，张张嘴，先摇头否认：“我，我没有。” 否认完以后，她定定神，又委屈巴巴的望向男人，开口道：“舅舅，你知道我今天一直在房间里跟舅妈练琴，我压根没来学校，怎么可能找她麻烦……” 这个倒是实话。沈敬言眸子微凝，脸上的愠色稍缓和下来，扭过头，再看向乔念，轻声道：“念念，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也在乔家。她没说谎，她今天一整天确实跟着你卫姨在学琴，应该没时间玩手机。” 乔念也不跟他绕圈子，一双眼睛又犀利又燥，直接反问他：“那吴洁是怎么知道卫麒的事？” 第578章直接把证据甩她一脸 “陈远还没回学校，我身边的朋友都不知道这件事，只有吴洁昨天跟她一起吃过饭。” 乔念的语气极为冷淡，却锋利的要命：“我想把事情闹大没必要用这种方式！你觉得这件事是我告诉吴洁还是她说的？” 沈敬言政场沉浮几十年，不是白混的。听她这样一说，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他脸色骤然沉下来，眼神压着怒气，也没说话，转头看向乔嗔，那眼神冰冷刺骨。看的乔嗔如坐针毡，站不住的咬着嘴唇，眼泪已经掉下来了，抬眸，抽抽搭搭的解释：“我…我是说过卫麒的事。但是我只是和同学吃饭，聊天的时候无意间提了一句，我没参与进去，也没故意想把事情闹大。” 她哭得凄凄惨惨，看起来确实有几分可怜。乔念却早就忍耐够了，等她说完，冷淡的把手机拿出来，丢在沈敬言面前。 “这是学校论坛上的帖子，帖子我删了，里面的几个ID我还保存着。全是乔嗔以前班上玩的好的人，你可以看看。另外，后面还有一个截图，是她跟这里面那个ID叫旭阳朝升的女生的短信。早上八点发的，里面有她转发帖子给对方，让对方去看看帖子的短信。” 乔嗔根本没想到她连这种东西都有，一张脸煞白，眼神盛满惶恐，死死地攥紧了拳头。乔念，乔念怎么会有她的短信记录？！乔念懒得跟她眼神对视，单手插兜，压了压帽檐，露出来冷削的侧脸：“聊天可以是无意间说漏嘴，短信也是无意间发的？昨晚上你和吴洁打过一通电话，一通电话打了十分钟，那通电话也是无意间打的？” 乔嗔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的干干净净，看她的眼睛震惊又慌张，站在那里，摇摇欲坠。 “我……” 面对沈敬言沉下来的脸色，她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可心里的害怕又迫使她抓住沈敬言的胳膊，着急的解释：“她只是打电话过来问我联考的事，我们没聊什么，她妈妈就上楼了，她就挂了电话。那个帖子…我是早上起来无意间看到，然后转发给了朋友。我没让她们在帖子里带节奏……” 她又看向角落里的女生，给了一个警告的眼神，再回头，又抓紧沈敬言的胳膊，眼泪打湿了睫毛，哀声道：“舅舅，你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可以问吴洁，我们昨晚上是不是只是聊了联考的事。” “不用问了。”沈敬言脸上没什么表情，沉着一张脸，没说怪她，可眼角眉梢流露出来的冷漠才是最令乔嗔胆寒的地方。她脸色惨白，心头慌得一批，抬起头，鸦黑的睫毛上挂着眼泪，看起来梨花带雨一张脸，柔弱的让人心疼，轻轻地咬住唇瓣：“舅舅我……” 沈敬言没看她，冷漠地拉开她的手，转头，气度沉稳的跟坐在那里的于校长解释：“校长，关于学校里传的乔念打架的事……” 第579章乔嗔被按在地上摩擦于校长在旁边看了个大概，心里多少有点数，马上客气道：“您说。” “这件事情是个误会。两人没打架，是我侄子自己摔了一跤，从楼梯摔下去，摔断了肋骨。嗔嗔她不知道从哪里听说风言风语，变成了乔念把我侄子打进医院，其实当时乔念只是刚好在场，她没动手，一切都是我侄子自己不小心，下楼梯的时候没踩稳……”沈敬言谈吐有度，看起来沉稳又大气，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他这么一说，乔嗔的脸色骤变，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她最清楚卫麒绝对不是自己摔下楼梯，摔断三根肋骨，绝对是乔念打的。因为当日在京市，卫玲亲自打电话过去，没打通，是卫麒身边的小喽喽自己说的，卫麒被乔念打了。事后沈敬言带着她匆忙赶回来也是为了这件事。她舅舅为什么要帮乔念撒谎？沈敬言说话语气很稳，沉声道：“嗔嗔没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就跟身边朋友乱说，给学校造成这么大的影响，非常抱歉。这个事情，我会回去好好教育她。” 他没废话，直接叫上乔嗔过来。 “嗔嗔，给学校领导道歉！” 他这么干脆利落的处理，其他人都惊呆了，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变化。乔嗔慢吞吞地挪动过来，站在那里，感觉到四周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仿佛扒光了她的衣服一样耻辱，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都快要咬破了，张嘴，用细若蚊足的声音，跟校长说：“对不起，于校长，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弄清楚……” 明明，明明就不是这样的！乔念明明就打人了，为什么是她道歉？沈敬言冷着脸，在她给学校领导道完歉以后，又沉声命令：“还有乔念，你也应该给她道歉。” 乔嗔血液倒灌进脑袋里，原来还是苍白的脸色因为屈辱涨的通红，她迅速地抬起头，目光在触及沈敬言寒戾的眸子时，又发颤的垂下眼睫毛，指甲快把手掌心抠烂了。她咬着牙，走到乔念面前，小声说：“姐，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弄错了，我不是存心想让吴洁在论坛上挂你，我只是顺口一提。早上那个短信，我也没别的意思，可能是他们理解错了，想为我出头才……才在帖子里发了不该发的东西，没想到会给你造成困扰。” 这番话说的漂亮极了，乔念没想到她这个时候还想着狡辩，话里话外都是别人的错，她一点错都没有！她顺口一提，没想到吴洁会发帖子。她顺手转发，没想到B班那些人会为她出头。所以她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得站在这里，平白无故的跟自己认错。这样一来，显得自己多么跋扈。而她，还是清清白白的乔嗔！ “啧。”乔念眼神挺冷，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又冷又燥的看她，偏过头，反问了她一句：“乔嗔，你玩这套玩了十几年不累吗？” 第580章社会行为障碍，是病乔嗔一口银牙差点咬碎了，在沈敬言的注视下，她只能睫毛微颤，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咬着唇道：“姐，我是真心跟你道歉，我不知道会闹成这样……” “呵。”乔念抬手压了压帽檐，表情挺不耐烦，抬眸看她一眼，冷冷地说：“行了，你不累我都看累了。你当自己还在读小学？乔嗔，十岁的时候，你说你不懂，人人都相信。你现在十八岁成年了，你跟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只有两种可能，一种，你懂了装不懂。另外一种，我建议你去挂个脑科！” 她是真的挺烦，眼角眉梢毫不掩饰那股子不耐烦，挑起眼尾，黝黑的眸子藏着大清早被吵醒的戾气，眼角拉着细微的血丝，挺邪匪：“社会行为障碍，是病。早看早治疗，还有机会康复。省得你到了三十岁还是这一句，你不烦我挺烦。不然你就离我远点，别时不时出现在我面前！” 乔嗔一张脸乍红乍白，差点挂不住脸上的表情，若不是沈敬言在旁边虎视眈眈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可能早忍不下来，爆发了。这会儿她却只敢低下头，一句抱怨反驳的话都不敢说，屈辱的不行。吴洁的妈妈坐在那里看了半天，没看明白他们闹哪出，皱着眉，不耐烦地打断几人的话，扬声道：“你们在这里自说自话了半天，还没说清楚，她打人的事情到底打算如何处理。我先说，我们家长绝不同意她这样子的学生继续留在学校读书。她这样的小混混，我害怕带坏我家孩子……” 沈敬言明显感觉到办公室里温度骤然冷下来。他都不敢往坐在那里的男人的方向看去。他一想到叶家那位年轻人还坐在这里，他心里就跟扎着一根刺似的，坐立不安。特别是这件事还牵扯到卫麒，他就更烦了！所以一听到不知道谁的家长还在那里挑事，不等学校这边说话，他凌厉的站出来，看向吴洁的妈妈，抢先沉声道：“这件事我已经跟校长说明了原因，是嗔嗔听错了，拿出去跟同学乱说，让同学误会了，我刚让她道了歉。您也在这里应该看到了才对！” 吴洁的妈妈马上扬起眉，一脸不服气的冷嘲：“哼，你是她叫过来的人，你说是误会就是误会？” 她目光落在站在那里脸色苍白的女生身上，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尖刻讥讽道：“她这么大个人了，连打架还是不小心从楼梯摔下去都弄不清楚？” 乔嗔从小都是天之娇女，以前乔家没没落，她被沈琼枝和乔为民捧在手心里疼，何曾受过这种气。现在她却只能死死地咬着牙，拼命地忍耐着羞辱，心里乱七八糟，没有头绪。她根本搞不懂为什么会闹成这样子。按说乔念打人的事情被学校知道了，该倒霉的人是乔念才对，怎么变成她？沈敬言没于校长的耐心，见她揪着这件事不放，脸上的客套也冷淡下来，眼神挺冷漠，说：“这位家长，摔倒进医院的人是我妻子的亲弟弟，我有必要包庇谁？我说他们没打架就是没打架，人是自己不小心从楼梯摔下去，至于为什么嗔嗔听错了，这个我不需要跟你解释。” 第581章沈敬言终于知道后悔了他一身西装，一看剪裁质地就是名牌，再看他周身气度也不像是普通人。吴洁的妈妈不敢太放肆，可到底急了，声音拔尖起来：“行，你说没打架可以。但你家孩子随便跑去跟朋友嚼舌根，吴洁就是听了她的话才闹出这么大的事，你们家长轻飘飘一句道歉就想糊弄过去。想得美。” 她指着乔嗔，声音尖刻难听：“小小年纪，长得人模人样，背地里却挑拨离间，你父母怎么教你的？啊！” 乔嗔一张脸白的跟纸差不多，一戳就破。面对指责，她心里委屈的不行，却不敢辩解，硬生生的忍着，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下来。可是这一次没人把她的眼泪当回事。沈敬言脸色很难看，言简意赅道：“嗔嗔没弄清楚事情就跟朋友说是她不对，但她只是说了而已，发帖子的人是吴洁，不是她。” “她和吴洁年纪差不多，她乱嚼舌根已经为自己的行为道了歉，吴洁发帖子也该承担自己的责任。”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跳不出一丝毛病。硬是说的想推卸责任的女人哑口无言。吴洁更是浑身颤抖，控制不住自己害怕的情绪，一脸茫然慌张的看向乔嗔，咬着唇，终于沉不住气了，哆哆嗦嗦地说：“叔叔，是我自己发的帖子。可是她不跟我说乔念在校外打了人，只要学校知道肯定会处理，我不会在论坛上发那个帖子……” 沈敬言一开始就相信了乔念的话，只是乔嗔在他面前一向乖巧懂事，又是自己的亲侄女，有着血浓于水的亲情，他内心始终保留着一丝对乔嗔的维护，愿意去相信她是无辜的，可能只是碎嘴，说漏了嘴。但吴洁这番话彻底撕开了乔嗔的真面目。他脸色沉的快滴出水来，脸上肌肉极冷硬，表情明显流露出失望来。乔嗔被他脸上的愠色吓到，一脸慌张的反驳：“你别乱说！我只是跟你说乔念打人，没让你到论坛发帖子，这些都是你自己干的，你别推到我头上！” 说着，她有不安的仰着头，水眸氤氲着雾气，急的要哭了似的，去拉沈敬言的胳膊：“舅舅，我真的只是跟她提了一句而已……” “你的事回去再说！” 他话音刚落，吴洁的妈妈又跟着急切地纠缠上来：“事情闹成这样，你们被想推卸责任，你们惹出来的事，凭什么让吴洁一个人承担，要处分大家一起处分，谁也别跑。” 乔嗔一听到处分，整个人都不好了，犹如兜头一桶冷水淋下来，淋的她再也淡定不下去。 “舅舅，我不能被处分……” 她好不容易才考上清大，怎么能背着处分去大学？ “……”沈敬言甩开她的手，面沉如水，都不想为她说话了。人家吓唬她两句，她就当真，这种心性和魄力，距离刚刚乔念的表现差的太多，他现在真有点后悔当初为了那点血缘关系，选择了她，而没选择乔念…… 没考上清大又如何，沈家的财力人力，再加上那孩子那张惹人的脸和心性，成就绝不会差。他真是被鬼糊了眼睛！第582章现在知道后悔道歉了 “这个事……”沈敬言刚刚说话。就在这时，一直在懒散的坐在那里的男人把手里的水杯轻轻放下，杯子叩着桌面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原本办公室里气氛一点就燃，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氛围里，这种声响应该没人注意到。偏偏不止于校长立刻往那边看去，就连正在说话的沈敬言也闭上嘴巴，下意识的看过去。叶妄川今天穿着衬衣和休闲裤，裤长勾勒他的腿长，一双大长腿笔直修长，挺惹眼。外套的黑色风衣某种程度上拉长了这种视觉效果，服帖出性感的线条。他那张脸本来就长得好看。顾三那种糙汉子都知道那句传播很广的话，京市有三种绝色，天色水色和叶妄川。可见他容颜有多绝胜！他黑白分明的眸子微眯着，侧着脸，鼻梁高挺又迷人，连乔嗔的视线都情不自禁地被他吸引过来…… 他菲薄的唇掀起，眼神挺冷，又有种懒洋洋地感觉：“沈先生，你怎么教育你家孩子是你的事。既然事情弄清楚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前半句他说给沈敬言听，后面显然说给于校长听。于校长反应飞快，马上从椅子上起来，忙笑道：“看我，都忘了这码事。” 他是个聪明人，偏过头，没跟叶妄川说，转头跟乔念客气的说：“乔念同学，事情已经弄清楚，你可以先回去了。后面处理结果出来我会让你们班班主任通知你。” 他顿了顿，抬眸看了眼角落总算知道害怕的吴洁，惋惜的收回视线，低声表示：“你放心，这件事学校肯定会给你个交代。” 吴洁这种算恶意诽谤造谣同学，按照校规校纪上的条款，一个处分肯定跑不掉。要不是刚才乔念说过临近高考，吴洁成绩好，没必要为这种事情开除她，恐怕学校这边为了让叶妄川满意，很有可能开除吴洁。吴洁把于校长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猛地抬起头，镜片后面的眼角有些泛红，害怕的攥紧拳头。她扭头看看方才毫不犹豫把错全推到她头上的乔嗔，再看跟那个周身气质冷淡疏离，却从来没有欺负过她的女生，终于忍不住鼓起勇气，扬声喊住要走的人：“乔念。” 乔念脚底下一停，回过头。吴洁看到她漆黑的眸子印出自己此刻狼狈的样子，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呜咽着说：“那天你和梁博文他们走了以后真的是乔嗔故意告诉我，说你在校外打了人，把人弄成伤残，还跟我说只要我把事情闹大，学校铁定会处分你。我一时鬼迷心窍才把这件事发在论坛上面去……我知道我做的不对，不该嫉妒你。但若不是乔嗔在电话里面怂恿我，说我告诉老师没用，老师肯定会因为你成绩好包庇你，我也不会想到发论坛。对不起……” 她又愧疚又悔恨，更多的是害怕自己受到处罚。她捂着脸，眼泪从指间溜出去，哭得挺伤心。第583章乔嗔这次闯大祸了乔念看着她哭得不能自己，甚至站不住的，揪着衣服失控地蹲在地上，眼梢冷峻，没有被打动，只冷静的看着蹲在地上哭得伤心的女生，问了她句：“你是A班的人，从高一就在这个班上，你在论坛上发帖子的事我们抛开不说，你为了把事情闹大，故意在帖子里说班上人排挤你的时候，你想过别人吗？” “……”吴洁哭不下去，抬着头，眼神愣怔地看着她，眼泪顺着眼角落下去，咬着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来。她想起蒋婷婷给她换的座位。想起班上每次聚餐大家都从不忘记叫她。想起自己有次身体差，体育课来大姨妈，肚子疼的不得了，班上的女生帮她去跑小卖部买纸，男生帮她去给男体育老师请假，乔念还带她去学校医务室拿药…… 这一次，她眼泪是真切的掉下来。吴洁捂着脸，没脸见人，溃败地不住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乔念把手插在兜里，一脸燥郁的看着她，眸子黑得不见底，轻声说：“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是一直照顾你的同班同学和老师！” 可惜道歉这个东西，迟了就是迟了，迟来的深情比草轻，对不起三个字也一样！没有谁会无条件去原谅另外一个人，再深的感情也架不住造作，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吴洁哭得厉害。她妈担心她哭的背过气，顾不上跟沈敬言还有乔嗔扯皮，过去拍她后背安抚她去了。叶妄川路过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时，脚步稍微停下来，内敛的眸子睥睨地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廓却流露出真正的上层圈子的压迫感：“卫麒的事，你们既然不安于私下处理，那就公了。” “叶少，我们不是说好……”沈敬言吃了一惊，张嘴道。 “我之前是答应老爷子退一步，不把事情闹得太难看。”他顿了一秒，那双漂亮的过分的眼睛睨过乔嗔，手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手腕上的佛珠，眼梢压着凶戾的红色：“不过你们不怕闹得难看，我也就没必要自作多情的给你们这个面子了。” “……”沈敬言脸都青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卫麒坐牢已经够丢人！他们就是因为卫麒坐牢的事太丢人，找过好几个关系，找到叶老爷子那边，通过叶老爷子这一层，才把条件谈成私下处理卫麒的事，卫麒照样要坐牢，只是不用被公开审理，毕竟他们这种家族，出了这种事能静悄悄地办了最好。偏乔嗔一闹，他们饶了七八个圈子好不容易才达成的协定，全给毁了！他们还理亏在先，人家不给这个面子，他们也只能硬吞下苦果！叶妄川没看他的脸色，冷冷淡淡地说：“我会跟蔡刚打招呼，等刑期判下来，该新闻通报通报，该走的流程都走一遍。” “……”沈敬言没想到这事还要闹上新闻，一心慌，不死心还想找乔念说情，奈何乔念走在前面，他抬头就看到个背影而已，人已经出去了…… 第584章顺理成章让媳妇儿接电话车上。乔念一上车低着头就在玩手机，手指时不时敲打屏幕，专注的样子似乎在回谁消息。叶妄川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另外一只手，手肘放在车窗边，整个人弥漫着疏懒的气质，一改方才的强势，抬眸，透过后视镜，问身旁的女生：“等下去哪儿？” 乔念刚回完梁博文的消息，闻言抬起头，沉吟片刻，道：“回家吧。我想回去查点资料。” 上午她去医院看过陈叔，陈叔双腿的情况不大好，她跟骨科医生聊过，骨科医生说陈叔常年躺在床上，股骨头有坏死的迹象，长此以往，就算后续地医疗技术跟得上去，陈叔恐怕也无法动手术…… 国内有关瘫痪长期卧床导致肢体损伤的资料她都看过，陈叔的情况复杂，很多资料上的病例并不是适用于他的状况。乔念想在外网上找找看有没有类似的病例。 “嗯。”叶妄川单手倒车，辉腾车内空间大，他看乔念穿得薄，这么冷的天她只套着一件薄卫衣，压着帽檐，看起来不冷，人倒是有点缩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冷。他扬起眉毛，收回搭在车窗边的手臂，将车窗按上去，不着痕迹的按开空调。江离这款车专门找过4S店改过配置，车内一切配置都是这款车能拥有的顶配。车载空调也一样！风吹起来不闷人，又温暖舒适。乔念本来没注意到他随手的小举动，但脖子忽然没那么冷，她抬眸一看，看到了关上的车窗，抿了抿唇，嘴上没说什么，心头却有所触动。就在这时。他放在边上的手机响了。乔念看他在开车，顺手帮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递给他，低声问：“顾三的电话，接吗？” 叶妄川没伸手去接电话，挺自然地说：“我在开车，你帮我接一下。” “……”乔念下意识的蹙起眉，看了眼他明明空出来的右手，敛起黑眸，瞥见前面的显示屏，打开了车载蓝牙，接通电话。 “喂，妄爷！”顾三咋呼的声音中气十足在车内循环。乔念开的车载蓝牙，声量不小，再加上他铁憨憨的声音，那声量就更大了。她被吵得头疼，又伸手过去把声音调小，才收回手，继续玩自己的手机。 “喂？妄爷？怎么没声音。呃，没打通？” 她低着头都听到那头的背景音沙沙地响，没一会儿，又听到顾三铁憨憨的声音疑惑的响起来。 “奇怪，打通了啊。怎么会没声音？” “喂，妄爷，听得到吗？”他自说自话以后，又抱着手机问。叶妄川目光放在前面的路上，一边开车，一边听到他在那头秀智商，头挺疼，都不想搭理他，但怕他继续在乔念面前秀自己的智商下限，嘴角一扯，慢条斯理的开口：“听到了，说吧。” “妄爷，你听到了啊，那你刚为什么不出声？”顾三马上顺着杆子爬过来，他还挺郁闷的语气。叶妄川：“……” 因为你全程就没给我出声的机会！顾三倒不是真想要他回答，想到自己刚得到的消息，不等叶妄川回他，就兴奋地不行地说：“刚九所传来消息，说那批货查到了，他们让海关把货成功卡了下来！” 第585章顾三：我看sun起码四十来岁他不知道自己这通电话被开了车载蓝牙，乔念在车上也听得到。贼兴奋地跟叶妄川汇报：“秦少亲自带人去抄的货，这次收获不小。” 叶妄川单手握着方向盘，露出一截苍劲有力的手腕，手腕上戴着一串质朴的佛珠，佛珠边上还有一个seven的银色手环，惹眼又性感。他没电话里的顾三那么兴奋，神色淡淡地，好似一点不意外，散漫地回电话里的人：“嗯，我知道了。” 顾三太兴奋了，没察觉出他淡定的语气，还在那里难掩激动的说：“我们追查这批货查了好久，所里的人加了一个月的班也没查到这批货的下落，还是秦少聪明，想到找红盟……” 提出要找红盟的人是叶妄川，秦肆只是按照叶妄川的想法去执行了而已。顾三不清楚里面的转转道道，真以为秦肆想到找红盟这条途径，咂嘴感叹：“这个红盟也太厉害了！九所的技术部查的都要哭了，一点线索都没找到，您说他们怎么查到这批货？啧！这种技术当黑客太可惜了！” “若是他们肯进九所就好了。”他声音压低，语气遗憾：“可惜我听说红盟的人都不服管教，做事没有章法，全凭心情，他们那样子的人，一向恃才傲物，恐怕没那么容易为谁做事。不会甘心被我们驱使，也知道红盟的那个sun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能管的住这群人？” “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才能让这群人心甘情愿的听‘他’的话！” 叶妄川斜偏过头看了眼窝在那里头也不抬玩手机的女生，她帽檐压得低，只露出一个精致冷削的弧度，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看得出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键盘，多半在回消息。他收敛起视线，目光重新放在前面的路上，微微掀起薄唇，从喉咙溢出一声轻笑，道：“恩，是个很厉害的人。” sun绝对和乔念有关系！至于是不是本人，他才不能一百分的下结论！因为某个人太沉得住气，听到顾三在电话里提起红盟，还能淡定的头也不抬，仿佛没说她似的。弄得他十分的肯定不由得减少两分。但也有七八分把握。他让秦肆试试去找红盟也有试探的意思在里面，红盟不常接单，更别提像这种查货的单子，他们几乎没接过，若是接了……叶妄川眉眼挺深邃，没继续往下面想。顾三还在那里兴奋地说：“…秦少说红盟半年没接过黑市上的单子，我们运气好，是他们这半年来接的第一单，而且还是他们中最厉害的sun接的单子！秦少说他第一次见这种厉害的人物，以往九所的人就算查也只能查到个大概，这个sun直接把精确的地图发给他，还写了四个字——货在这里！啧~这人有点狂！” “非法区的货他也敢动，真敢接这个活儿，不愧是红盟的人。我看‘他’这个做事风格，起码四十来岁。没这个岁数，没这种魄力和实力！” 第586章赚两百万亏两个亿 “妄爷，那批原石我们怎么处理？” 叶妄川眼廓深邃，声线低沉：“暂时放在那里，让秦肆守着，等我过去再说。” “也好，我跟秦少说一声。” 车上没开音乐，乔念也没带耳塞，听的到顾三说话，当听到顾三说她四十来岁时，她挑起眉梢，抬手又压了压帽檐，整个人越发懒散的窝在座位上，目光却落在手机上，正好这个时候，手机震动起来。她低头一看。细腰控的消息。乔念点开消息，看了下。 [细腰控：大佬，你自己查自己的货几个意思？] 乔念眸子极黑，慢吞吞地打字。 [sun:查的时候没注意。] [细腰控：这个算理由？！！！] 乔念睫毛稍稍动了动，认真思考他的问题，回消息过去。 [sun：我觉得算。] [细腰控：……] [细腰控：你牛！] 乔念看到他一脸闪过来的两条消息，没回，很快新消息又弹出来。 [细腰控：那批原石起码几个亿，刚下面的人传来消息说货给人端了……] 很多人都以为红盟只是一个黑客组织，连非法区不少人都这么认为，但他还有狐狸、观砚几个人却清楚，sun还玩原石。从F洲运原石回来再转手卖到世界各地。这门生意以前也有人做过，做的挺狠，基本上都是从F洲低价从那些穷人手里抢夺挖出来的原石再弄回来，干的是血色买卖。 sun也做原石生意，却更像是正常买卖。他们有一条自己的渠道，跟当地一些穷苦的人们合作，以原石售卖的百分之35利润分成，收下他们的原石，再加工售卖，最后把钱给他们。这么做利润稍微薄一些，但更有人情味，这也是他一直愿意跟着这位大佬干的原因。虽然他们的原石来源和售卖更像正常的商贸来往，但他们毕竟和非法区扯得上关系，沾上非法区三个字，在各个港口都算黑货。这批货他们算折了。 [细腰控：大佬，我知道你钱多，不差钱。但是你下次突发奇想接单之前麻烦你看看到底什么活儿，这么亏下去，我们迟早破产！！我不想去非法区酒吧卖屁股还债。] 乔念看到他最后一句话，扬起眉梢，忍不住嘴角翘起，挺邪气。手指敲着键盘回他消息。 [sun：放心，你的姿色白嫖都没人要，你想卖也得有人买。我更倾向于送你去F洲煤矿干活，干一天活收一天工资，不担心失业。] [细腰控：……] [细腰控：卧槽无情！] [细腰控：我想卖屁股分分钟的事好么，人称浪里小旋风，帅裂苍穹！可问题我特么长得再帅，也架不住大佬你这么造作啊。一次几个亿，我……可能卖不动。你接个单才两百万，反手送几个亿……这种做生意模式，图什么？] 乔念掀起眼皮，敛着眸子里的兴味，没跟他开玩笑，挺正经的回他。 [sun：博君一笑？] [细腰控：…大佬，我也爱笑，能考虑下我么？我天天给你笑，笑到你破产。] 第587章还担心怕乔念听到乔念支着下巴，听到顾三还在跟叶妄川说原石、红盟的事，收起懒散的回他。 [sun：这次是意外，放心，应该不会有下次。] 之前她不知道怎么还人情，那批原石就算她还了一部分人情。乔念回完消息就从软件退了出去，没打算再回。细腰控一向是几个人里最话痨的一个，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在干什么，成天闲的不行，不管群里谁搭理他，他都能拉着对方聊上两个小时，名声在外，她不想被缠上，跟他两个贫嘴。她前脚退出红盟的软件，后脚，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乔念看到来电显示，敛起刚才脸上的轻松恣意，多了一分认真，拿起手机放在耳边，接起电话：“喂。” 她声音不属于乔嗔、吴洁那种娇软小女生的声音，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嗓音偏哑。但是那种很好听的微哑，语调慢下来，听起来就想拨弄的大提琴琴弦，莫名的撩人。叶妄川本来还在跟顾三打电话，听着顾三跟他说那批货的事，也变得心不在焉起来。 “妄爷，我怎么听到乔小姐的声音了，你跟乔小姐在一起？”顾三因为正在跟他谈的事情很重要，警觉性很高，第一时间闭嘴，不再提红盟和非法区的事，也不说九所内部的东西，道：“那我等您回来再跟您说。” 他倒不是防着乔念，只是在他心里，乔念就算再厉害，也只是比普通女高中生厉害一些。像他们接触的这些东西，华夏九所、红盟、非法区，对于普通人来说恐怕听都没听说过。他不是看不上乔念，只是有些东西他觉得乔念还不到能去接触的层次。而且这些东西太私密，很多京市大家族都想知道，他怕乔念听到以后随口跟班上同学聊天就泄露出去，他们后续处理起来会很麻烦…… 叶妄川一听他警惕的这么说，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但乔念和sun两者的关系他自己还没查清楚，就算查清楚，没有当事人的同意，他也不会透露出去，所以没拦着，低沉的恩了一声，随手按断车载电话。车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就听到女生窝在那里打电话的声音。 “现在？倒是没什么事，我今天去看了陈叔，状态不大好，跟他医生聊了几句，准备回去查下海外的资料，看看有没有类似的病例……很严重？唔…我可以过去一趟。什么时间？” 叶妄川就听到她声音低沉的跟那头的人熟络的聊起时间，最后挂了电话。等乔念挂了电话，他眉微挑起，不动声色的开口道：“发生什么事了？” 乔念刚把手机放下，偏过头，精致漂亮的脸正对着他，挺烦躁地说：“我朋友家里的老人生病了，听说病得很严重，希望我去帮他看看。我明天要去京市一趟。” 她朋友是京市人？叶妄川露出意外的神色，但没有特别意外，只是奇怪她这次去京市考试，她那个朋友怎么没约出来吃饭。 “要不要我给你订机票？” 第588章卫玲恨不得扇乔嗔两耳光乔念抬眸看他，轮廓柔和，看起来没有那么排斥，好像已经慢慢习惯跟他的相处模式，没有把他当成外人对待，摇摇头，道：“不用，绕城飞京市的航班很多，我自己买就是了。” 她说着停顿了一下，想想又说：“他也有可能帮我买好机票了，到时候再看吧。” 要帮一个人买机票，就需要知道那个人的姓名和身份证信息，叶妄川倒是不知道她那个‘朋友’跟她关系熟悉到连她身份证号码都知道，眸微眯起来，挺危险的，但他没说什么，只温声说：“需要帮忙跟我说一声，顾三买机票的业务熟，有些没了的航班他也能买到票。” 乔念想起上一次她和梁博文从京市回来，就是他说的那种情况，已经没了机票了，但他硬是帮她把经济舱的机票换成了头等舱，她拿到机票才知道他私下帮自己升舱的事。乔念想到这里，心头一暖，没有跟他客气，挺自然地颔首：“OK，没有我跟你说。” 叶妄川看着她对自己毫无防备的模样，薄唇翘起，也不再说话。车子静静地往别墅驶去。 * 此刻乔家的气氛凝重的不行。卫玲拉长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她不说话，乔为民和沈琼枝两个人都不敢说话，毕竟这次嗔嗔因为一己私欲捅出大篓子，别的不说，害得卫玲的亲弟弟要上社会新闻，这件事不管怎么说他们家都理亏，更别说乔嗔以后还要去京市发展，未来需要靠卫玲提携。沈琼枝在卫玲面前一贯拿乔，仗着自己大姑子的身份，没少无脑冲动的说话，现在也不敢开口。倒是沈敬言扯开衣领，率先开口，跟沙发上生闷气的女人说；“好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在这里生气也没用，叶家那位不给面子，我们不可能再去找叶老讨人情，只有认了。” 他轻飘飘认了两个字说的轻松，卫玲心头却无比郁簇，一腔怒火找不到发泄的点。如果外人惹出这种事连累她弟弟，她说什么也不会轻易算了。偏偏乔嗔是沈敬言的亲侄女，她不好死揪着不放！但她弟弟已经够惨了，本来还在少管所里蹲着，被乔嗔这么一闹，这下好了，不止要进去三年，还要上电视新闻。他们这种圈子，卫麒上了电视，未来还怎么在圈子里抬起头来做人？！她恨不得掐死乔嗔，给她两耳光。卫玲喘着粗气，面色极为难看。 “你也别生气了，起码叶家那位只说让蔡刚走该走的流程，没说要多让卫麒进去蹲几年。” 沈敬言跟她夫妻多年，如何不了解她此刻心里在想什么，他自己何尝没被乔嗔这次背后搞得小动作气的半死，只是就像他说的一样，事情已经发生了，没有回旋的余地，他们只能想开点。 “他还是顾念着两家的脸面在，新闻这个事，你也别想太多，一般人不会看这类社会新闻，网上的新闻稿我会找人压下去，尽量降低存在感，没多少人会知道卫麒进去的事。” 第589章听说卫楼也喊了人他压低了声音，嗓音很低沉，说的铿锵有力，好像是那么一回事，可心里有多少心虚，他自己清楚。这只是自欺欺人的做法而已。真到了他们这种圈子，谁会在乎大众看法，在乎的是你这个人身上有没有污点。没上新闻的污点都可以洗白。上了新闻，卫麒未来的路断了大半！叶家那位是真的面慈心狠，手腕高杆，一句话就打在他们的七寸上，还留着余地，让他们敢怒不敢言。 “嗔嗔考上了清大，又被程午教授看重，未来前途光明，她这次没做对，我已经说过她了，她不是傻子，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你……”沈敬言深吸一口气，又看着她说。 “我知道。” 卫玲当然知道乔嗔考上清大，若不是乔嗔顺利考上清大，乔念没考上，她刚才就忍不住扇乔嗔两耳光了，之所以忍下来，不就是看在她未来的前途上吗！卫玲慢吞吞的掀起嘴皮，眼神冷酷回望沈敬言和乔家人，冷酷地说：“她以后少自作主张，想做什么一定要提前跟我们商量。再这样自作主张，我这个舅妈也管不了她！” “当然，当然，我回头一定说她。”沈琼枝知道乔嗔这次闯了大祸，见她肯松口，忙不迭地点头赔笑。卫玲懒得搭理她，心头火气正旺，干脆不看她，把头偏到一旁，面色沉凝地跟气度出众的中年男人道：“妈刚给我打电话说老爷子快不行了。” 沈敬言心里咯噔一跳，眉心蹙起，马上问：“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卫玲压低声音，挺烦：“从昨天开始老爷子就出现短暂昏迷的现象，医生说有颅内出血的情况，傍晚病危过一次，早上人又清醒过来，刚才好像又出现血压升高，昏迷的现象，很有可能是中风……” 中风算是一种老年常见病。严重情况不一，有的人中风不严重又及时治疗，复建后恢复的跟正常人没差别。但若是情况严重又没有得到及时治疗，那就不好说了。最严重的情况是当场人没了。好一点也有可能出现偏瘫、影响智力等……也就是说，好一点也有可能失去生活自理能力。卫玲今天穿着盘扣旗袍，外面搭着披风，没有避讳乔为民和沈琼枝他们，神情严肃的跟沈敬言慢声说：“我外公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好，这两年更是……常年卧病在床。如果真是中风，情况可能真的不大好了。我本来计划今天回京市，卫麒又出了这种事……” 提起这个她语气就不大好。沈琼枝和乔为民站在那里跟犯错的小学生似的抬不起头来。好在卫玲没精力搭理他们，深呼吸，道：“我妈准备找梁璐给老爷子动手术，听说卫楼也喊了人，还不知道喊了谁。国内能跟梁璐齐名的脑外科教授几乎没有，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叫的国外的专家？” 卫玲一提起自己这个堂弟，脸上闪过厌恶和忌惮。第590章念姐到京市了沈敬言比她沉稳，思忖片刻说：“应该不是国外的专家。老人家一直不相信国外的医生，从生病起就坚持找国内医生看病，国内脑外科最好的专家就是梁璐，妈找来梁璐，量他们也找不出比梁璐更厉害的医生……” “也是。” 卫玲点点头，心里还是很烦，抬头跟他说：“我明天还是要回去一趟。老爷子在关键时刻，我不能让妈一个人面对。” 若真是中风，那就涉及分家产的事。卫家家大业大，人口众多，分家产可不是一件小事，这个时候谁在老爷子病床前多露面，分下来的东西可能就不一样。大家不都抱着这种念头，好多人从外地赶回去吗？沈敬言常年混迹政场，如何不懂里面的弯弯道道，一面点头沉声道；“恩，你回去一趟也好。” 一面越发被乔嗔气的不行。如果不闹出卫麒这件事，卫玲今天就能回去，这下他也暂时回不去，要守着卫麒这边判决下来。 * 翌日。乔念早上十点的飞机从首都机场出来。刚下飞机，她整个人都痞懒的不行，从飞机通道出来，她一只手揣在衣兜里，另外一只手拿着个黑色的手机，手机上插着耳机，一根白色的线顺着帽檐塞在她耳朵里。 “喂。” 十点到京市，乔念早上七点的飞机，五点就起床准备了，拿了药和一些到时候可能会用到的东西，江离送她到的机场，还拿了机票，排队过安检，可以说她早上几乎没怎么睡，这会儿困得不行，半眯着那双漂亮的眼睛，眼角处有没睡好的一抹嫣红色，这种颜色着在她眼角，莫名的给人邪佞的匪气。她路过自动贩售机的时候，顺手买了一杯罐装咖啡，干脆利落地扫码付钱后，乔念弯腰从下面捡起咖啡罐，拉开拉环，喝了一口。十月的京市比绕城还冷，北方天气干燥，她一下飞机就发现自己穿少了。幸好这里的自动贩卖机里有卖热咖啡，温热的咖啡从手掌心传来热度，乔念稍稍暖和了些，抬起头，靠在那里，看了一眼人来人往的机场，又垂下眼睑，瞥见自己的手机。来电显示是叶妄川。那头男人声音低沉撩人，背景声音很杂乱：“下飞机了？” “刚下飞机。”乔念又仰起头，喝了一口咖啡，纤长又白皙的手握着咖啡罐，懒洋洋的在手掌里转起罐子来，鸦黑的睫毛遮着她的瞳仁，就是很好看。她回完又想起来似的，挺不自然地问：“你呢？” “呵。”手机那头传来男人的轻笑声，仿佛从喉咙溢出来，如琴弦拨过：“这算礼尚往来的关心？” 乔念问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就那么一问，听他一说，反倒有点接不上话。好在叶妄川就那么一说，马上又道：“我也刚下飞机，正准备过去。看了看时间，你差不多该到了就给你打个电话问问。” 他昨晚就带着顾三一起走了。乔念不问也知道他去了哪儿。应该是去港口接那批货。也是，几个亿的货~ 她撩起眼尾，唔了一声，困得眨眼睛，算自己知道了。第591章对方的声音过于年轻叶妄川听出她没睡醒，让身边的人安静暂时别说话，再温柔的低声道：“到了那边自己注意安全，有事给我小姑打电话，她在京市，我跟她说了你今天过去，她手机24小时开机，随时等着你叫她。” 乔念没想到他还跟叶蓝说自己要过来，一时沉默，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低声说：“我不一定有时间跟叶阿姨吃饭。” “我知道。”手机那头的男人仿佛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跟她说过你来京市有点事，不一定有时间跟她吃饭，她不会打扰你。你先忙你朋友的事，忙完有时间就约她，没时间就算了。我只是说你有事可以找她，她在京市有些人脉，一般的事，她可以帮你摆平。” “另外，我让顾三给你定了个酒店，你想住之前的公寓也行，我把房门密码发给你，里面阿姨每天准备了新鲜的果蔬放在冰箱里，你不想弄就叫外送。” 乔念恩了一声，没有抗拒他的安排，抬眸看了看时间，跟他说：“挂了。” “急事还可以找一个人，我把他号码发给你，他也今天回京。” “好。” 乔念挂断电话，放下手机就看到他消息传过来。上面有顾三订的酒店的位置和房号，还有位于莱茵公寓的房子的小区房号和密码，另外就是一串电话号码。后面跟着一个人名。秦肆。乔念黑眸扫过两个字，想起昨天车上听到顾三一口一个喊得秦少，大概知道这个秦肆是谁了。看来他亲自过去查货，这位秦少就暂时回京。她眼神挺痞气，把号码存下来，又翻出通讯录里的电话号码，刚要给卫楼打电话。就看到一个来自京市的陌生号码打进来。乔念半眯着眸子，接通电话，一个陌生的男声从那头传来。是卫楼叫来接机的人，说已经到了机场外，看她航班到了，问她大概什么时间出去。乔念问清楚他的具体位置便挂了电话，拿着手机往航站楼外走去。 * 机场外面，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马路边上格外醒目。倒不是车子有多贵。京市繁华，路上随便一辆车基本上都是30W+起，像奔驰宝马这类的车子放在路边上根本没有人会特意去看。但这辆车不一样。车牌太惹眼。京.00089的车牌往马路边上一杵，直接把旁边的迈巴赫风头压了下去，基本上从机场出来的人都会朝这边看上一眼，好奇地想看看这辆车来接谁。车边上，一个六十岁出头，头发花白的男人拿着手机正站在那里打电话，神色焦急，说话语速也快。 “…恩，飞机到了。乔小姐还没出来，我刚给她打过电话，她说她才下飞机，自己过来找我。少爷，我听声音，这位乔小姐似乎很年轻。我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卫家的老管家一腔焦虑，犹豫着跟那头的人汇报着。他倒不是质疑什么，只是刚他打电话时，对方的声音过于年轻，他实在担心这位从绕城找来这位神医靠不靠谱。第592章卫家怕是要闹翻天卫老的病迫在眉睫，若是再不动手术怕是来不及了。可楼少坚持不让梁璐教授给老爷动手术，拖下去，万一卫老有个三长两短，别的不说，家里那些长辈绝对不会放过楼少。卫老以前最疼的就是楼少，他也是从小看着卫楼长大，私心里他自然站在卫楼这边。但这件事真不能搞砸了，只能期望绕城来的那位神医有点真本事吧！他前脚放下手机，后脚就看到一个女生朝着他这边走过来。他活到这把年纪，早就看淡男女之事，对外貌也没那么在意，可那个女生长的实在太惹眼。黑色的连帽衫套在她身上，衬的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肤白的耀眼，脖子很长，脖颈处有一颗红痣。大概和天气原因有关系，她手都揣在衣兜里，好似在听歌，耳朵塞着耳机，慢吞吞地朝着这边走过来。终于，走到他面前站定。抬起帽檐，老管家就看到一张漂亮的过分的脸，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向他，很有礼貌地问：“你好，请问刚才是你给我打电话？” 老管家楞在当场，一时没反应过来，错愕地看着面前绝对不超过20岁的女生，望着她那张过分年轻的脸庞，哑然失声：“您是…乔小姐？” 这…… 绕城来的神医，这么年轻？！乔念撩起眼尾，目光触及他花白的头发，很客气的点头：“你好，我是乔念。叫我名字就行。” 老管家：“……” 现在不是他怎么称呼的问题，他无法想象等会自己带着这位绕城的神医回去，家里人的反应。卫家怕是要闹翻天！ * 乔念窝在去卫家的路上，顺手给卫楼发了个消息，告诉他自己已经在车上了。回完消息她怕自己在车上睡着，打着哈欠开了一局游戏。卫家此刻人来人往，青瓦白墙门口停着不少车牌号0开头的车子，车子不见得全是好车，但懂行的人都知道，京市但凡是车牌号以0开头的车主一般都是Z商界的大人物。那是要上新闻的人。秦肆今天也来了，他九点到的机场，没回家，接到家里的电话，马不停蹄地赶过来。这会儿瞌睡连天，整个人透出生人勿进的气场。张阳跟着他一块过来，见他哈欠连天，眼睑下面还有青紫色，开玩笑道：“秦少，你这看起来怎么像是一夜没睡，该不会……” “别TM乱想！”秦肆一脚给他踹过去，不耐烦地说：“有事飞了趟国外，刚回来，换成你坐十几个小时飞机下来也这样，你还指望多精神？” 张阳摸了摸鼻子，很聪明的没问他去国外干什么。秦肆和妄爷是一个圈子的人，自己还差着一截，他们那个圈子干什么，自己最好别打听，打听多了，容易讨人嫌。他犯不着为个八卦被剔出圈子。正好这个时候，他看到一道高挑的身影路过，压低声音道：“秦少，是江小姐。她肯定跟着梁璐教授过来，我问下她卫老的情况。” 第593章只有三分把握，还有可能偏瘫秦肆和卫家算远方亲戚，两家一直在走动，所以他下了飞机家都没回急忙赶过来。但他本人对这件事没多大兴趣，老人年纪大了，身体不好，生病很正常。秦家没想在这档子浑水里捞好处，也不屑于站队伍，自然谈不上热络。不过张阳想找江纤柔打听一下情况，他倒是不介意听一下，毕竟是长辈，他也不是全然不关心。江纤柔刚跟着梁璐来没多久，张阳叫住她时，她正准备去内院。看到张阳和秦肆，她勉强停下脚步，大致透露了点里面的情况。 “卫老的情况不大好，半个小时前又有昏迷的迹象，现在别人叫他，他已经没什么反应，只偶尔应一声，神志明显不清醒……” 卫家把卫老的病情捂得严实，知道的人不多，张阳听她说得沉凝，一脸错愕道：“这么严重？” 江纤柔跟着梁璐团队过来，这会儿也算万众瞩目的一员，她颔首，问她的人明明是张阳，她抬眸却看的秦肆，说：“反正卫老这次的病情很凶险，怕是中风导致的脑出血，颅内形成血瘀，必须马上动手术。” 秦肆本来没睡醒，眼皮子都快粘在一起，现在清醒过来，皱着眉头，低声问她：“有几分把握？” 江纤柔知道他问的手术有几分把握，思考片刻，竖起三根手指头：“三分。” “这么低？”这下秦肆都情不自禁地露出惊讶来。她抿着唇，眼神骄矜，轻声说：“这还是要马上动手术，我导师说，三分把握病人还有可能偏瘫。都这个时候了，卫家那个卫少硬是不让我们动手术，说手术风险太大，老爷子年纪大了，怕撑不住，非要等一个人来，坚持认定那个人也许有不动手术也能把人治好的办法。” 江纤柔说到这里，语气透出微微的不屑，不以为然地说：“中风从来只能靠手术解决，我没听说过有不动手术就能治好的办法，他一个外行人，别是被别人骗了！国内还没有在脑外科方面比我的导师更厉害的专家，他这么拖下去，只会耽误卫老治疗，把情况弄得更严重！” 张阳点点头，信服的说：“的确，国内没有比梁璐教授在脑外科方面更专业的医生……” 江纤柔作为梁璐的亲传弟子之一，闻言没说话，抿着嘴角，但脸上的神情却透出傲气。秦肆看了她一眼，倒是没反驳。梁璐确实在脑外科领域很厉害，国内没几个人比得上，黄老也许能比肩，但黄老早就封手不干，再一个原因……黄老毕竟是中医的大师，再厉害，那也是中医，真到了人命关天的时候，和西医没得比！他听说这次卫英为了请动梁璐，付出不小代价，答应在资金上援助梁璐今年的研究项目。以往梁璐研究的项目都是乘风集团那边在打钱，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乘风集团忽然驳回了梁璐团队的项目提案，选了另外一个医学相关研究的项目，在医学界还闹出不小动静。梁璐若不是缺钱，恐怕也不敢接手卫老这台棘手的手术，毕竟搞砸了，那是会砸自己招牌的事！第594章妄爷绕城来的妹妹他一晚上没睡觉，想到还不知道多久能回去，手滑进兜里，一脸郁闷地开口：“走吧，先过去看看。” 卫楼叫来的人是骡子是马，等人来了溜溜就知道了！等这边的事情完了，他还要花时间和妄爷绕城来的妹妹吃饭，有可能还得负责给对方安排酒店，当向导。秦肆一想到叶妄川发过来的电话号码就头疼。他又不是搞接待的，这种小事，随便叫个人都能做，搞不懂为什么非要喊他亲自去。听顾三说年纪挺小，那女生从绕城来，才18，还没上大学。她不好好呆在学校里面读书，不知道跑出来干什么，估计又是个成绩不好的主儿！秦肆很不耐烦干这种事，但妄爷亲自开口，他还是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只是闹不懂那么个小地方来的妹妹，能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别是个土包子才好，京市就这么大，到处都是熟人，他可不想过几天圈子里就传出他带着个土包子在京市各大景点瞎逛的八卦。 “也是。一直站在这里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专家，不如去里面看看。” 张阳没意见。江纤柔本来就要去找梁璐，更是没意见，耸耸肩，抬眸道：“一起过去吧。” * 内院里气氛沉凝，好多拿着公事包的人都在这里。梁璐也在。她板着脸，脸上隐忍着怒气，但是这里不是她可以发火的场合，她只能硬是把火气咽下去，却也不想说话，马着一张脸坐在那里。卫英最先沉不住气，冷声道：“人还没来？你说的人到底什么时候到。” 卫楼倚在墙边，他个头高，勾着脖子正在看手机消息，刚看到乔念给他发的在路上的消息，再算算时间，估计她快到了。正好听到卫英发难，他把手机收起来，站姿站直了，手滑进衣兜，看起来一脸玩世不恭的态度：“快到了。” 卫英最看不惯的就是他这副无所事事又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态度，怒火中烧的开口：“你刚才也说快到了，这都一个小时，人还没来！卫楼，你闹够了没，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不是你胡闹的地方！你说你在绕城认识一个神医，我就没听说过国内有比梁璐教授更厉害的专家！” “哦，那是你见识少。” 卫英咄咄逼人，他却轻飘飘一句见识少，直接让卫英一拳打在棉花上面，气得卫英脸色当场变了。秦肆他们过来就撞见这么火爆的场面，他情不自禁的咂嘴，偏过头跟张阳道：“嘶，这个卫少脾气够呛啊。” 梁璐人还在这里呐，他就如此直接，怎么说，还挺有性格。不过秦肆不大赞同他这种做法。人嘛。身份地位再高，未来都难保自己不生病，梁璐毕竟是国内医学界的顶级专家，他一句话把人给得罪了，未来需要的时候再找人家可就难了…… 江纤柔面沉如水，目光冷嘲的落在年轻男人身上，眼神轻蔑，低声说：“听说他一直窝在绕城，很久没有回京，可能在小地方呆久了，弄不清楚状况，小地方能有什么厉害的医生能跟我的导师比较。” 第595章还真有点不学无术的气质张阳应声道：“也是，我也觉得卫少有点太冲动了。” 正在争执间。老管家领着一个人从外面进来。卫楼吊儿郎当的把手搭在脑后，目光越过卫英一群人，掀起薄唇：“人来了。” 来了？众人齐刷刷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只见跟着卫家管家走进来的女生步履散漫，黑色的卫衣罩着鸭舌帽，大概天气冷，她把连帽衫的帽子也扣在上面，双手揣在衣兜里，有一根耳机线顺着帽檐塞在她耳朵里，脚下踩着一双帆布鞋，黑色高帮匡威，每一步都走的挺稳，却又给人随性的感觉。秦肆第一眼印象只有一个——年轻！江纤柔跟他说卫楼找了个绕城来的神医的时候，他脑海里浮现出的印象应该是个耆老八十，瘦骨伶仃套着一身中山转，就像电视里面演的江湖游方医生的形象。可真正看到这位绕城来的‘神医’，别说那些老一辈的人，连他这个自诩新时代的年轻人都有点无法接受。他上下打量着走进来的女生，目光透着好奇。这个女生多大？看样子应该没满20岁。黄老68岁才成为医学协会名誉会长，梁璐35岁进入医学协会成为其中一员就被国内医学界奉为奇迹。这个‘神医’顶多18、19岁…… 秦肆嘴角勾起一个兴味的弧度，他之前不觉得卫楼会被人骗，但现在他有点认同江纤柔的观点，卫楼这次搞不好被人给骗了！女骗子倒是长得挺漂亮。秦肆目光划过女生牛仔裤包裹下又直又长的腿，再掠过帽檐下露出的冷削侧脸，啧了一声发现这个类型貌似是妄爷喜欢的款！还是这一款里的极品！他正琢磨着要不要拿出手机偷拍照片发到群里去，就听到身旁江纤柔见鬼般失魂落魄的声音：“乔念？” 张阳一直在看热闹，闻言扭头问她：“江小姐，你认识她？” “……”江纤柔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掐着手，看向渐渐走近的女生，压低声音道：“认识，我堂妹。” 她真不想承认有这么个堂妹！她搞不懂乔念怎么会跟着卫家的管家来，烦躁补充道：“她一天不学无术的，前段时间才闹出打架的事，不知道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秦肆偏头望向她口中据说‘不学无术’的女生，那一身的桀骜不驯，别说，还真有点不学无术的气质！ “她来这里干什么……”江纤柔跺着脚，烦的不行，场合上她又不愿意跟乔念扯上关系，不愿意去做出头鸟。 …… 大家逐渐回过神来了。庭院里开始出现窃窃私语的声音。 “她就是卫少说的绕城来的神医？这么年轻，高中毕业没？会什么医术。这不是闹吗？” “你没看梁璐教授的脸色都青了，这样的黄口小儿，卫少非要坚持说比她厉害，也太羞辱人了。梁璐再怎么说也是进了国际医学协会的人，要比也是跟黄老那种级别的人比较，这个……有点太过分。” “我看她ABCD都没有背全，太胡闹了。” 第596章隐藏大佬，辰辰的腿就是她治好的外人尚且议论纷纷，卫家一大家子人更是各个脸色不大好看，卫楼把梁璐拦在外面，叫他们等这么久，等来的人竟然是个年轻的女孩子，这不是胡闹的事，这种行为简直让他们卫家在圈子里丢了个大脸！改明儿传出去，能笑掉别人大牙！女高中生能和梁璐教授比较？还什么神医？！狗屁神医！院内相对宽敞的一角，有人看到乔念时，和江纤柔一个反应，都在第一时间认出人来。 “念念？” 卫明轩没想到自己儿子叫来的神医竟然是个高中女生，正走神，听到她的声音，偏过头，问道：“叶总，你认识楼儿找来的医生？” 叶蓝今天穿着黑色的斗篷大衣，大衣廓形极好，她内搭着白衬衣又是荷叶边，整体造型看下来气质英朗又不失优雅，她早就过了五十岁，凭着出色的衣品，硬是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叶蓝看到乔念出现在卫家也很惊讶，片刻之后，她稍稍想通了点，据说卫明轩的儿子一直呆在绕城，呆了好几年，顾三说过，念念黑市上卖药丸认识不少人，两人认识也不奇怪。她当即点点头，道：“认识，我外孙的腿就是她治好的。” “她小小年纪，医术这么厉害？”卫明轩错愕道。叶蓝毫不犹豫的点头，话里有话的说：“她…怎么说，比你想象的还要厉害！我没想到卫楼能把她叫来，她肯帮忙，我看卫老这次多半能化险为夷。” 这么厉害？卫明轩张着嘴，一时说不出话来，下意识的往乔念的方向看去，还是那张年轻的过分的脸：“……” 京市的人都知道叶家有个小魔王被全家人捧在手心里宠，就是叶蓝的大外孙。那个孩子身世令人心疼，刚出生没多久，妈妈就死了，亲生爸爸又是个不靠谱的软饭男，从小养在叶家，偏一岁多的时候发现他胎里养分不足，左脚有先天性腿疾，跟个小瘸子没两样。从那以后，叶家这位小魔王的腿疾成了叶家人难言的痛处，这些年找了不少专家。国内国外的都有。结果并不乐观。他前段时间听说叶祁辰的腿治好了，还在想找了谁，给叶蓝打过电话，但叶蓝当时在电话里没透露医生是谁。没想到是个女生，还这么年轻？！ * 乔念听到四周窃窃私语的议论声了，好多都是在质疑她行不行。她摘下耳机，走到迎上来的男人面前，拉了拉帽子，手又白又修长，抬眸，声音暗哑道：“…来之前你没跟我说过有这么多人。” 她语气里没有指责的意思，只是单纯不喜欢人多。卫楼却一改方才跟卫英说话时玩世不恭的态度，桃花眼黝黑注视着眼前的女生，轻声细语地解释：“刚一直在里面没找到时间跟你说，我家里的情况比较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先帮我看看我爷爷？” 乔念见他头发剪短了，人也精神许多，只是左耳边上的耳钉熠熠生辉，还有以前桀骜不驯的样子，她没废话，把耳机线取下来，‘恩’了一声，抬腿准备进去。第597章从来没有把梁璐和乔念放在一起比较过 “等一下！” 就在这时。一个五十出头的女人忽然出声，拦在两人前面，面色沉的仿佛能挤出水，犀利的目光上下打量乔念一眼，很不客气的开口：“卫楼，这就是你找来的绕城神医？她才多大能跟梁璐教授比？你这不是在胡闹吗！” 这话她都反反复复说过几次了。卫楼脾气一般，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之前给她长辈的面子，她一直揪着不放，他也懒得给脸，冷笑一声：“梁璐？”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把她们放在一起比，两人本来就没有可比性！” 乔念随手做的药丸能在黑市上卖疯了，一颗五百万，海外的人抢的跟什么似的。梁璐天天搞科研，搞了这么多年，除了在医学刊物上发表过几篇文章外，做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了？他就搞不懂这些专家，一个个道貌岸然的披着医生的皮子，干过几个有利于病人的事？这话说的有点太难听。梁璐一张脸红的差点滴血。卫英花了大代价才把人请过来，卫楼打梁璐的脸和直接打她的脸面有什么区别。当即面色阴沉的开口道：“梁教授是国际医学协会的成员！反倒是你随便找个不三不四的人来给你爷爷看病，万一你爷爷有个三长两短，谁负责？” “啧。”卫楼就知道她想借这个事情发难，扬起下巴，毫不犹豫地说：“我负责行了吧。” “你负责，你负担得起这个责任？”卫英显然不愿意就这么放手。这时，乔念听到一旁插进来一个舒朗的男声：“我们大房一家负责。如果爸真的因为卫楼耽误了治疗，我愿意放弃卫家的一切！” 她挑眉。这么信她？卫楼在她耳边低声道：“我爸。” 乔念揉着眉头，低声道：“我还没看到病人，话别说的太满，万一不行……” 医生也不是万能的，生死有命，万一到了油尽灯枯的点，她也不能保证能把人救下来。卫楼其实和她一样惊讶卫明轩此刻会站出来帮乔念说话，毕竟这么年轻的‘神医’，若不是他见识过好几年，第一次遇到恐怕也不会相信。但他没时间去管他爸为什么这么相信乔念，玩世不恭道：“你不行国内就没人行了。” “乔小念，反正我亿万身家和我爷爷的命就吊在你手里，你不行我只能跟着你去街上讨口。” 若说国内他还相信谁能治好他爷爷，一个黄老，另外一个就是面前的女生。若是这位隐藏大佬都不行，那他确实不知道谁能行了！梁璐？抱歉，他还真不相信！ “呵呵。”乔念掀了一下嘴皮子，懒得搭理他，把双手揣在兜里，整个人比他还要玩世不恭，道：“我先看看再说，没准绕城的垃圾桶就给你留着了！” 卫楼一看她眉眼里敛着的自信，稍稍放下心来，笑了笑，没说话，跟着她一起走了进去。 * 乔念要给人看病，肯定要先看病人。屋里光线昏暗。她一进去就看到好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围在床前。见他们进来，几个人明显愣了一下。有人率先皱眉，问道：“梁教授呢，还不准备手术吗？卫老快撑不住了。” 第598章还会中医？乔念一看，病床上躺着个老人，身形消瘦，双眸紧闭着，嘴唇也乌黑发青。和聂弥一样的年龄，看起来比聂弥年纪大的多，她不用细看都看的出对方身上透出来的油尽灯枯的迹象。卫楼靠近她，没搭理那几个医生，低声问：“我爷爷怎么样？” “情况不大好。”乔念摇摇头，走过去，敛着脸上的恣意，多了一分认真，说：“我先给他检查下。” “嗯。”卫楼深呼吸，心里其实很紧张，攥着手，抿着嘴角跟几个医生说：“你们先让开。” “卫少，她是谁，梁教授呢？”有个医生抬着下巴往乔念方向努了努，问他。这些都是他爸从京市军区医院找回来的专家，卫楼耐着性子，道：“在外面。这是我找来的医生，你们让一下，让她给我爷爷看下。” “她是医生？” 几个穿着大白褂的人面面相觑，皆从对方脸上看到错愕。这个女生才多大？看起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高中生。卫少竟然说她是个医生？太滑稽了！乔念没管别人看她的目光，确切地说她从来不在意外人如何看她，她走到病床前，拉过个椅子把肩膀上的单肩包放下来，然后坐下，从被子里拿出老人的左手，纤细的手指搭在老人的脉门上。动作行云流水，号脉的姿势也很专业。几个军区医院的医生越发惊疑，没想到对方还会中医？乔念号脉很快，差不多一分钟时间。她鸦黑的睫羽动了动，抬起头，问卫楼：“病人是急火攻心导致的昏厥，不算中风，但是他颅内有淤血块压迫着血管神经，所以症状看起来比较像是中风。他早上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卫英一行人这会儿也进来了，站在门口。听到乔念问的话，脸上顿时闪过一阵心虚。早上老爷子从卫东山口中得知卫麒在绕城闯的祸，把她叫进去问话没多久就晕厥过去。这事私密性强，没几个人知道。卫楼都不知道，但她心知肚明。果然卫楼摇摇头：“早上我不在，我也不清楚。” “恩。”乔念没看后面进来的一大帮子人，号脉以后，拉开自己带来的单肩包拉链，从里面掏出一套针灸来。敛着锋利的眉眼，低声说：“我可以用针灸把他颅内淤血引出来，淤血散了，他就会清醒过来。” 后半句话她没说全。卫老这个情况不单单是淤血导致的问题，她刚号脉的时候发现他脉象虚滑，气血亏损严重，五脏六腑或多或少都有些毛病，应该是年轻时留下的病，上了年纪以后，陈年顽疾复发，导致他常年卧床，人体缺乏锻炼加上器官老化。她这次就算把淤血的问题解决了，卫老这个身体以后还会遇到其他的问题。说白了，就是年纪大了。到了知天命的岁数。不过保养的好的话，再活个三五年不成问题。超过三五年，再出现问题，恐怕华佗在世也救不了！第599章嘶，打脸梁璐乔念心头叹息，但没把这些话说出来。人到了这个年纪，她相信卫楼心里有数。 “你有几成把握？”卫楼垂着睫毛，难得收起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挺认真的歪头问她。乔念考虑了下，回答：“七成。” “老人年纪大了，我不敢保证百分百成功。”她解释道。卫楼看着躺在床上意识不清醒的老人，再看看边上的女生，女生还戴着鸭舌帽，侧脸五官很立体，看起来冷削又不好惹，但脸上的表情很认真，看得出她说七分就是有七分的把握！卫楼不是第一天认识她。很清楚乔念说的七分把握，放在梁璐这类人身上起码有九分。他爷爷七十岁了，到了耆老知天命的年纪，能有七分把握已经算不错了！ “做吗？”乔念没急着拉开针灸包，等着他做决定。卫楼紧绷着的后背松开，看着她，抬手摸了摸耳垂，耳钉闪耀迷人，笑了下，扬声说：“做啊。怎么不做。我都把你请来了，不做不是亏了。反正大不了我跟你一起共沉沦。” 他爸给卫英立了军令状。卫家长辈都聚在这里，某种程度上他早就跟乔念绑在一起，要翻车大不了大家一起翻车。乔念睨了他一眼，眼眸挺匪气，拉开针灸包，露出里面一排长短不一、冒着寒光的针灸，扯动嘴角，挺狂：“放心，我尽量不让你沉下去。真掉下去了，只能说运气不好。” 卫楼还没说话，跟着进来的梁璐就冷哼一声，轻嘲道：“呵，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可以用针灸引出淤血的手法！” 她声音不大，但她是这方面的权威专家。她开口，很多人都看向她。乔念也听到了，抬眸看去，看到梁璐，想了一下，才想起来她那张脸，给脑海中的人对上号，挺不耐烦地回了她句：“没听过就多看书！” ——我从来没有听过可以用针灸引出淤血的手法。 ——没听过就多看书。 “扑哧。”秦肆没忍住，在后面笑出声。笑完他倒是忍住了，视线睨过脸色乍青乍红的梁璐，再落在抬手压着帽檐，桀骜的女生身上，压低声音，一脸似笑非笑的跟江纤柔说：“你堂妹挺有性格啊。” “…她那是无知没教养！” 江纤柔一张娇容都快被气得滴血，红的不行。说完，就马着脸，顾不上之前想的不跟乔念扯上关系的想法，恼火的说：“乔念，你才读高三，大学都没上会什么医术。你知道卫老的身份吗，就乱来。” 卫老这种身份，治好了可以扬名立万。一个不好，要承担的后果不是一般严重。梁璐这个级别，一开始都不愿意接手这个棘手的烂摊子。她一个高中生，连基本的医学知识都没有系统学习过，懂得什么，也敢在这种场合冒头。万一闹出人命来，他们江家都要被她拖累进去！乔念撩起眼皮，从人群中看到了江纤柔，眸子露出一丝意外，有点头痛的看了眼卫楼，大有他给自己找麻烦的意思。第600章你念姐是隐藏大佬卫楼也没想到江纤柔在这里，回了她个sorry的眼神，耸耸肩膀，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乔念日狗地收回视线，慢吞吞地开口：“他的身份不是病人？”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江纤柔一时被她反问的噎住。 “哈。”秦肆越来越觉得这个妹纸有点意思，桀骜张狂，又冷又酷，嘴巴还很毒辣。真是妄爷喜欢那一款。要不是场合人多，他恨不得立马掏出手机拍张照片。乔念说完，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扭头，把针灸放在床边上，漫不经心地跟旁边的年轻男人说：“我要准备开始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清场？” “现在就清场。” 卫楼知道自己给她惹了不少麻烦，不耽搁，说干就干，很利落的催促着房间里的人都出去。有卫明轩在后头承担责任。卫英无话可说。她这个二房都不吭声，其他卫家长辈就算恼火大房一家子胡闹，却也不愿意当这个出头鸟。别看二房一家子蹦跶的起劲，这么多年卫明轩比卫英能耐，卫老手里头大部分的人脉都在卫明轩手里。只是卫明轩为人比较顾念亲情，心肠也软，才由得卫英离婚以后带着两个孩子回娘家，改成卫家的姓氏，上蹿下跳的争财产。这些人都是猴精，没人会在这种敏感时期上赶子惹卫明轩不快。 * 呼啦啦一群人一出去，一等就是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卫老的房门都紧闭着，一点动静都没有。里面没动静，外面的人也走不了。秦肆因为对里面的人挺感兴趣，倒是按捺住了性子，双手抱胸，淡定地等在边上。跟他一起来的张阳等的有点不耐烦了，回过头，见他这位平时最耐不住性子的主儿，今天这么沉得住气，好奇地凑过去说话：“这都两个小时了，人还没出来。秦少你说江小姐的堂妹到底行不行？” “不好说。”秦肆瞥了一眼从两小时前就脸色难看，不停走来走去的江纤柔。看着她又是发消息，又是给谁打电话。摇摇头，意味不明：“看纤柔的样子，她这个堂妹似乎真没系统学过医。” 张阳张张嘴，挺吃惊地说：“那她还敢把所有人都赶出来，一个人留在里面给卫老针灸？” 这要是弄出人命来，怕是要吃牢饭！牢底坐穿那种。秦肆站的累了，换了个姿势站着，又努努嘴，让他看另一边，轻声说：“但是你看卫楼和卫厅两个人的态度，又不像随便找了个人来。” 张阳抬头朝着他说的两人看去，确实，很沉得住气。 “那……” “你别问我。”秦肆耷拉着肩膀，一点责任感都没有，不负责任的说：“我就是不知道里面那位是个骡子还是匹马，所以才说不好说。” 顾三如果在这里，一定会忍不住拉着他耳朵嘶喊：不是骡子也不是马，里面那个是个大佬！隐藏的大佬！！ …… 卫英和梁璐站在一起等了两个小时，已经有些耐不住性子，她眉头压得很低，频频看时间。第601章这一波梁璐等人都尴尬了眼看着快要两个半小时，她再也忍不住，扬声道：“里面怎么还没有动静，要不要让人进去看看，别弄出什么事，不敢出来才是。” “你说的什么事是指哪种事？”卫楼脾气不好的反问她。卫明轩不赞同地喊他的名字：“卫楼，怎么跟你姑姑说话？她是你长辈！” 卫楼撇了下嘴角，桃花眼微眯着，挺危险：“我看她一点长辈的样子都没有，倒是挺盼着爷爷有事。” 卫英小心思被说中了，恼羞成怒的责问：“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盼着你爷爷有事了！” “呵。”卫楼轻笑一声，个头山碾压她，居高临下的睨着她问：“小姑平时去医院，也是随随便便想往手术室里钻？里面手术还没做完，你张嘴就要叫人进去，几个意思？” “你！”卫英被气得够呛，偏还找不到反击他的话，气了半天，冷冷地说：“你就嘴犟吧！你爷爷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她！关乎人命，我肯定会报警处理。” 卫楼挺烦她这套，双手插兜，没个正形的站着，挑起的眼梢看起来有些寒芒。就在这时，紧闭了两个半小时的门打开了。一抹桀骜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 “我爸怎么样了？！”卫英率先开口，那副样子，不像是着急想知道卫老的情况，更像是迫不及待要收拾人的反应。看得卫明轩狠狠皱了下眉头，从另一个方向走上前，温声问：“乔小姐，我父亲的情况如何？” 乔念抬起头，看都没往卫英那边看一眼，径直地走出来，走到卫明轩面前，声音里有些疲倦，但很轻松：“人已经醒了。” “醒了？”人群中的梁璐脸色骤然发青，攥紧拳头，一脸不可思议。江纤柔同样宛如被人打脸，脸上一阵燥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喃声道：“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醒了？就算做手术也要48小时才有可能恢复意识。” 乔念听到了她的话，抬眸，黑亮的眸子又冷又燥，抬手拉了拉帽檐，淡淡地说：“中医针灸不需要开颅当然不需要那么长的恢复期，也可以达到和手术接近的效果。老祖宗的东西多看看，几千年沉淀下来的经验，不全是糟粕。” “……”江纤柔攥着手，一时接不上话。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打她的脸？乔念倒是没搭理她，说完这句话就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玻璃瓶，丢给卫楼。 “拿去。” 卫楼一把接住东西，条件反射的问：“这是什么？” 等看清楚手里是什么，顿时懂了。乔念做的药丸。他最近一个多月都在京市没回去，黑市上也跟着断货了，听袁永琴说，药丸的价格已经从500万炒到接近一千万，他数了数乔念给他的瓶子里装的数量，大概十颗。 “从今天开始，两天一颗，一周以后改成一周一颗。这里大概三个月的量，三个月后看情况再说。” 卫楼收下瓶子，没多说，道：“我回头把钱打给你。” 第602章这算是一战成名？乔念撩起眼皮子，漆黑如点墨的眸子又黑又透彻，把手揣在兜里，说：“不用了。朋友的爷爷也是我的长辈，这个算我给老爷子的见面礼。” 见面礼送一瓶药？还没有标签？看不懂的人只觉得这个女生出手挺小气，卫老这种身份，送礼起码送点人参鹿茸啊。送一瓶没几颗的药算哪门子事！只有叶蓝之前吃过亏，一眼就看出乔念随手丢给卫楼的玻璃瓶子里装的什么东西。黑市上的药！她目测十来颗，在心里换算下价格，嘴角一抽，好家伙，随手京市一套房。这个见面礼够分量！回头妄川把人带回去见家长，她和她爸岂不是也能收一份？她忍不住想笑，总觉得照着这个样子发展下去，念念这个丫头可以养着妄川吃软饭了。卫楼知道她性格，心里记下她的人情，没急着进去看醒过来的卫老，收下瓶子，抬头问她：“你今天回绕城还是要在这边住两天再走？” 乔念把见面礼送了，拉着耳机线，想了想，道：“住两天吧。” “有点事。”她补充道。她来之前才知道后天是聂弥生日，来都来了，怎么也得吃个饭再走。卫楼没问她什么事，只道：“你酒店定好没，要不要我帮你订？” “啊。”乔念想起自己下飞机接到的电话，叶妄川给她订了酒店，酒店地址和房间号都发给她了，就摇头婉拒了他的好意：“不要，我订好酒店了。” 她抬眸，感受到众多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又把帽檐往下拉了下，跟还杵在这里的男人道：“你不用管我，进去看你爷爷吧。我差不多也该走了，早上起来太早，头痛，先回酒店去睡一觉。” 卫楼给她定的机票，自然知道她几点起床，以乔念的性格能在早上五点爬起来，可见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既然人没事了，他不拦着她。卫老清醒过来，家里肯定还有一连串后续的事，他不再挽留，爽快地说：“行。我让管家送你回酒店。等我忙完这边再给你打电话。” 乔念挺想说如果太忙也可以不给她打电话，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醒。如果半路被吵醒，她会很烦。不过话到嘴边，她抬手摁揉着眉心，没说。算了，卫老刚醒，万一有突发情况，她也不可能丢下不管。但这个地方她确实不想待下去了，卫楼吩咐的管家一过来，乔念二话不说就跟着对方走了。走的头也不回。完全没管身后那一路探究的目光。路过江纤柔的时候也没停留，只顺手把耳机塞进耳朵里，低头似乎在回谁消息。秦肆目送着那道桀骜又狂的身影离开，看完整场热闹，目光深沉地往江纤柔身上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跟张阳道：“卫老没事，我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那我也走吧。”张阳意犹未尽的收回视线，慢吞吞地说。没想到卫楼叫来的女生这么厉害，绕城神医，今天之后，这个名头怕是要传遍京市整个上层圈子了！以后不知道有多少人求上门去。第603章我等下要攒个局，接待个小朋友秦肆都要走了，又想起一件事，脚下停顿一下，问两人：“对了，我等下要攒个局，绕城来了个小朋友我要接待一下，你们要不要见一见，吃个饭？” “什么时候？”张阳无所谓，他反正没事，能多和秦肆呆在一起，他当然愿意抱大腿。秦肆皱起眉头怀疑自己都快臭了，道：“晚点。我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说。” “要去的话，我一会儿叫你，去吗？” 张阳点点头，干脆利落：“去！” “那行。老地方见。” 秦肆说完想了想，想到对方从绕城那种小地方过来，人生地不熟，自己和张阳两个大男人去接待不大好，万一是个胆子小的女生，他们把人吓坏了怎么办。淦！他想到这里就烦，又蹙起眉头，吩咐张阳道：“你到时候多叫几个人出来玩，那个小朋友胆子小，人多热闹一点。” 张阳能跟他们玩在一块，整个一猴精，他一说，立刻心里门清儿，抬起手比了个OK的手势。秦肆想着对方是个女生，江纤柔也是个女生，同性在一起好相处一点，便问她：“纤柔，你呢，去不去？” 搁在平常，秦肆都开口了，她肯定会去。今天却是个例外，江纤柔心烦意乱，哪儿有心情去见秦肆绕城来的小朋友，她光是听到‘绕城’两个字都觉得反感，当即蹙眉，脸上脸色并不好看，摇摇头：“我晚点有别的事，就不去了。” 秦肆撇见她不大好看的脸色，用脚指头都猜到她此刻的心情，没强求她去，嗯了一声，就说：“那行。改天再聚。一起走不？” “你们先走吧。” 江纤柔望着还没从卫老房间出来的梁璐他们，下颌微抬起，一双美眸忍住难堪。 “我还要等我导师。” 梁璐今天算是栽了个大跟头！秦肆没兴趣看人家翻车的糗态，又一晚上没睡觉，强撑了几个小时早想回去了，就没再跟她浪费时间，颔首道：“那我和张阳先走了。” “嗯。” 见她没意见，他招呼着一旁的男人，跟江纤柔打了个招呼就潇洒离开。江纤柔看着他们两个离开的背影，咬着嘴唇，翻出手机，给家里面打去个电话。 * 乔念到酒店已经下午三点了，她到前台办理了入住手续，又找到叶妄川给她订的房间。套房。一个卧室，一个客厅外带厨房等一应俱全，不算最昂贵的那类房型，胜在更温馨自然，有家的感觉。她来之前在旅游APP上搜了下这家酒店，价格不便宜，这样一个套房一晚上起码五位数起。乔念自己倒是住得起，只是觉得花别人的钱多少有点贵，但转念一想，这个别人是叶妄川，她微蹙着的眉头又舒缓开来。进房间把包放下，就去里面洗澡了。今早上为了赶飞机，她早上五点就起床，一路换乘到了京市，水都没喝上一口又马不停蹄的给卫老看病，做针灸治疗，乔念洗澡的时候差点没睡着。等洗完澡出来，她身上披着松垮垮地浴袍，走到床前，捡起之前丢在床边上的手机准备点个外卖。她刚打开手机，就弹出一条新消息。第604章给她发了张叶妄川的照片乔念耐着性子打开。是聂弥之前给她介绍对接的那个‘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她眯着眼睛，不晓得对方给她发消息干什么，顺手点开消息，半眯着疲倦的眸子，凝眸看去。 [追光大佬，听聂老说你来京市了，有时间吗？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乔念眉头微拧起来，走到窗前，打开玻璃窗，外面的新鲜空气流动进来，她倚靠在落地窗边，勾着脖子，才散漫的给温如夏回了个消息回去。 [Q：没空。] 直接干脆，一点不拖泥带水。回完温如夏的消息，她又退出那个平台的聊天软件，点开微信。好几个消息一并弹出来。也亏得她手机系统好，换个手机铁定卡住。乔念滑过上面一大片的消息，除了A班一些询问她吴洁的事的后续的消息外，她看到最上头的是一条来自顾三的消息。她点开一看。啥也没有。就一个照片。拍的是叶妄川。照片里的男人刚从港口走下来，衣角被风吹得扬起来，一双大长腿又长又直，格外打眼。更别说那张脸，原本就生的好看，在海天一色的背景下看起来就更加耀眼。 “啧~”乔念把照片放大看了下，就看到后面他们截下来的那批货。她眼尾上扬，嘴角勾起来。顾三的消息接踵而至。 [顾三：乔小姐，我们这边刚早上，我和妄爷准备出发。你呢，京市冷不冷？] 乔念扬起眉，勾着头，下意识的抬手想拉拉帽子，才意识到自己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吹干，帽子被她丢在浴室里。她眸子漆黑如点墨，又默默的把手放下来，停顿半秒钟，给顾三拍了一张酒店外风景的照片。然后发送过去。 [QN：刚到酒店，事情忙完了，准备出去吃饭。] 她回了消息就没看顾三接下来回什么了，估计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她直起腰，走到冰箱前面，从里面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一边走回床边，拿起书包，拉开拉链，把笔记本电脑拿出来放在书桌上。刚打算坐下来。手机叮的一声响。乔念头一偏，以为是顾三发过来的消息，本来没打算看，迟疑了一秒钟，还是捡起手机。点开一看。不是顾三。是一个京市的陌生号码，给她发了一条短信过来。乔念这个手机是私人号码，她没给过几个人，她只觉得上面那串电话号码挺熟悉，似乎在哪儿看过，一时之间又没想起来。便垂下眼睫毛，漫不经心的点开。 [157XXXX679：妹妹你好，我是秦肆，妄爷跟你说过我没有，我是他朋友。你到酒店没，要不要出来吃个饭？我就在他给你定的酒店附近。] 乔念一目十行看完他发过来的短信，微皱起眉头。她其实不想出门，只想窝在酒店补瞌睡。她刚拒绝了温如夏，本来也想直接推掉秦肆的邀请。但在回消息的时候，停顿了两秒，看到他短信上提到的叶妄川，再一看他说就在酒店附近，正好她也准备点外卖，出去吃是比较麻烦，如果在附近的话…… 乔念垂着眼睑，终究还是给了他这个面子。 [QN：发个定位给我吧，我半个小时出来。] 第605章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还要给聂弥打电话说一声自己到酒店了，另外问下他明天几点，在哪儿吃饭。没一会儿，对方就给她发了个定位过来，生怕她找不到似的，还细心地将会所的名字和地点都标注出来。乔念看了一下，确实就在她住的酒店附近不远，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她把手机重新放在桌上，喝了一口水，拧上盖子，去吹头发换衣服了。 * 半个小时后，长安街某会所外。傅戈跟着温子虞身后，刚下车，就看到停车场里停放的不少车牌打眼的豪车。情不自禁地压低声音说了句：“今天兰亭的好车不少啊。” 今天是他和温子虞一个共同好友过生日，对方定在兰亭开庆生派对，他们就一起过来。说是一起的朋友，其实就是他傍上温子虞认识的京市顶级二代圈子里的一个朋友。温子虞从小在京市长大，浸淫的圈子跟他不一样，只一眼就认出谁是谁的车。 “那些是秦少那一拨人的车，他们今天多半也在兰亭玩。” “哦，原来这样。” 傅戈听他说过几次京市的圈子。知道他说过的秦肆一群人，比他们大个几岁，跟他们混得二代圈子不同，人家那个圈子的人都是握着实权。温子虞现在玩的这个圈子跟人家那一票人没得比。傅戈羡慕归羡慕，知道自己的斤两不够碰到那种圈子，视线从那一排豪车身上收回来，跟在温子虞身边走近兰亭。兰亭环境清幽，装修高雅有情调，进门就能听到潺潺流水声。他一路走着，温子虞正在跟他说起明天的事：“明天上午有课是不是，我明天要去参加个私人晚宴，可能去不了学校，你帮我请个假行不？” 傅戈知道他说的私人晚宴是聂老的生日，他从程午口中听到过，只是他没资格被邀请。听到温子虞要去，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可以，我帮你跟教授说一声。” “恩，谢了。”温子虞跟他道了谢，就走在前面。傅戈跟在他旁边，心里挺不是滋味，正在走神时，眼角余光似乎看到门口进来一抹熟悉的身影。乔念？他有些错愕的停在原处。用手揉了下眼睛，再看，那道身影已经走过转角，消失不见。就似乎刚才是他眼花了，压根没人从那边走过去似的。傅戈嘴唇紧抿着，一时拿不定主意。倒是温子虞注意到他忽然停下来，回头问他：“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走了？” 说着，还朝着他望向的方向看去，满眼疑惑。 “看到个熟人。” 傅戈握着拳头，有点失魂落魄，想起他之前在饭桌上说过对乔念有兴趣的话，又心头一紧，勉强扯起嘴角，表情复杂地说：“可能是我看错了吧，她不可能来这种地方。” 兰亭不是别的地方，这个私人会所档次极高，他也是跟着温子虞混以后才慢慢的知道这个地方，还能进来。乔念这种绝不可能知道兰亭这样的地方，更别谈到兰亭来玩。第606章秦少，是你家亲戚？这个时间，她应该在绕城才对！可刚才那抹身影像极了乔念。傅戈心里说不出的感受，只觉得自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才会看到谁好像都能看出那人三分影子来。 “是吗？”温子虞不大相信的样子：“我看你站在那里发呆，还以为你看到谁了。” “我能看到谁。兰亭我就没几个认识的人，就是看错人而已。” 傅戈扬起眉，逼着自己不再去想，拍着他肩膀，催促他：“走了，他们都在等我们了。” 温子虞其实想到一个人，但见他不像说谎，就没有纠缠，转身往他们订好的包厢方向走去…… * A1869包厢里。一群男女聚在一起。张阳和秦肆都在，秦肆洗了澡换了套衣服窝在沙发上，整个人困顿的不行，一脸不耐烦，全身都散发出生人勿进的气场，都没几个人敢招惹他。张阳是个交际花，最擅长处理人际关系。他和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打成一片，有他在，包厢里的气氛一直维持的不错。大家各玩各的，玩的热火朝天。他端着杯子在全场喝了一圈后，回到秦肆身旁坐下，放下杯子，笑呵呵的问：“秦少，你攒的局，你不跟大家一起玩？” 秦肆回去洗澡换了套衣服出来更困了，眼皮子都在打架，闻言瞥了他一眼，一脸写的不爽：“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玩的起来？” “啧。”张阳仔仔细细看了他那张写满丧气的俊脸，摇摇头，笑着调侃：“说实话，不像。更像是来砸场子的！” 这位大爷脸上满脸写着‘劳资困，想睡觉，莫挨老子’几个字，可不是像来砸场子的吗？可是他既然这么困了，张阳有点闹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强撑着攒这个局，出于好奇心，他忍不住问了下：“秦少，你这个绕城来的小朋友是你家亲戚？” 不是亲戚，以这位混不吝的性格，估计没人能指使地动，更别提让他不睡觉在这里陪着。秦肆提起这个脑袋就疼，烦躁的抢过他的杯子，嘴唇没挨着杯沿，直接把酒倒进口中。喝了一口，稍微清醒过来，才斜斜看他一眼，说：“屁得亲戚！我亲戚我早就回去睡觉去了，会在这里撑着，又不是我妈！” “那是……” 秦肆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往后一靠，说：“妄爷的妹妹。” “妄爷亲自开口让我招待一下，说小朋友人生地不熟，怕无聊。” 他就呵呵了。好歹十八岁一个人了，有什么好无聊。自己不会玩？不会玩不好好待在学校念书，跑出来干毛！他有一肚子牢骚找不到人发泄，抬眸戾气十足的看了一圈包厢里正在玩的人，抬手嚷嚷道：“你们一个个的，把酒给我收起来啊。等会儿都给我喝饮料！小朋友在呢，喝毛的酒！让人拿一箱可乐上来，都TM给我喝可乐！” 有一个挑染着头发的女人媚眼如丝的放下杯子，嗲声嗲气地说：“肆爷，你说的小朋友还没来啊，该不会走丢了吧？” 第607章念姐，你掉马了 “就是啊，秦少，怎么还没来，不会找不到路吧。兰亭地方不少，要不要派个人出去接一下。”另外一个方块脸的男人也跟着起哄，问道：“对了，秦少，你说的那个绕城来的女生多大啊，有没有照片，最好有个她的照片，免得认不到人。” 秦肆挺烦的邪睨了他一眼：“有锤子。” 说完，他又诚实地拿起手机，翻出乔念的电话号码，琢磨着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问问人到了没。一边不忘抬起眼警告包厢里的人：“你们一个个别TM听到人家是从绕城来的就给我搞事情，我丑话说前头，人家小地方来归小地方来，谁要是不给面子，那就是不给我面子，都给我把皮绷紧了，多陪着玩一下。” 大家更加觉得等下要来的人可能是他某个远房亲戚，家里长辈下命令让他接待那种。一个个尽管心里不以为然，挺瞧不上这种小门小户出来的土包子，不过没谁敢不给秦肆的面子，纷纷道：“秦少你放心吧，陪小朋友玩嘛，我有经验，等下就跟她聊聊学习，名胜古迹之类，保准一聊一个准儿，不会冷场！” 只有张阳还在愣神。等下要来的女生是妄爷的妹妹？他摸着后脑勺，有点傻眼。以前怎么没听说过妄爷有个妹妹，去绕城认识的干妹妹吗？那江小姐怎么办？大家都在传妄爷和江小姐才是一对儿，突然冒出个干妹妹来…… 他往秦肆那边偷看了眼，秦肆脸上神情挺不耐烦，他也摸不准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打算先看看再说。 …… 包厢里的人还在你一嘴我一嘴的说着带小朋友的经验。门口忽然响起一个清脆的敲门声。紧接着是个年轻的女生声音。微微沙哑。一听就很撩人。 “不好意思，请问秦肆在这里吗？” 包厢里一沉默，齐刷刷地朝着门口看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美腿，包裹在修身牛仔裤下面笔直又长，在兰亭的灯光下，光一双腿就足够打眼。包厢里顿时没了声音。众人的视线再往上，来人大概十八九岁的年龄，一张脸看起来过分年轻，是岁数不大，但是和秦肆口中胆小怯弱的小朋友三个字一点关系都没有。女生周身透出漫不经心的匪气，气场强大，上身套着一件印花卫衣，挺酷，头上戴着个鸭舌帽，遮着小半张脸，一双眼睛漆黑透彻，野的没边了，往哪儿一站，顿时镇住全场。乔念没想到包厢里这么多人，拉了拉帽檐，抬起头，挺礼貌的又问一遍：“你好，秦肆在这里吗？” 声音沙哑。一听就和普通女生不大一样。能和秦肆他们这个圈子沾上边的都是家庭背景不错的人，见识面广，这下也有点看呆了。刚戏谑地说着自己带小朋友有经验的那个方块脸男人呆愣楞的扭过头，望向里头的秦肆，道：“肆爷，找你的。” 秦肆跟见了鬼一样看着门口的女生，半天回不过神来。第608章一时之间脸更疼了妄爷绕城来的妹妹=神医？他一句我草卡在喉咙管上不去下不来，脸上简直无比精彩。他一直以为妄爷说的绕城来的妹妹应该就是个小地方来的懦弱胆小的小女生形象。再看看门口比他还恣意站在那里的人。秦肆嘴角一抽。懦弱？胆小？小地方来的？他没由来想起几个小时前，她在卫家一句话噎的梁璐脸色都变了的画面。但是他反应很快，马上回过神来，起身，一改刚才轻慢的神情，脸上多了些正经和认真，走上前去打招呼：“来了？我正说给你打电话看要不要出去接你。” 乔念抬眸就看到一个长相出众的年轻男人走到自己面前，长得不错，她垂下眼睑，很随意地说：“不好意思。吹头发耽误了点时间，过来晚了。” “没事没事。”秦肆现在对她一万个好奇，一点都不介意她过来晚的事，跟她简单介绍了下包厢里的人：“这些都是我朋友，平常一起玩，听说你过来，他们都闹着给你接风洗尘。” 一面又跟包厢里的人说：“乔……” 乔了半天，他卡壳了，没想起名字。之前叶妄川给他说的时候他就没往心里去，根本没当回事，自然没特别去记名字。只想着随便完成下任务。这会儿只觉得脸疼。谁知道妄爷的妹妹居然这么牛叉。卫老都能救回来。关键看起来还这么年轻。高三…… 他想了想自己高三在干嘛，脸更疼了。他高三还在外头鬼混，临近高考实在成绩太差，被家里人一脚踹出国留学，在外面吃了苦头，人慢慢沉淀下来，又开始跟着叶妄川干事情才慢慢像个样子。像乔念这种高三就能一手针灸用的这么厉害的，他真挺佩服。但他佩服归佩服，抓着脑袋就是没想起来后面那个字是什么来着。妄爷之前跟他说乔什么来着？秦肆就没这么尴尬过，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埋了。好在乔念看出他忘记自己名字，散漫地接上去：“你们好，我叫乔念，很高兴认识大家。” 秦肆一拍手，马后炮接上去：“啊，对，乔念。我妹妹，大家以后照顾着点。” 乔念听到他自然地那句我妹，挑起眉梢，没吭声。秦肆倒是觉得没什么，他和叶妄川一个圈子，又是朋友，按说兄弟的妹妹就是自己的妹妹也没毛病。他介绍完，看出乔念不属于那种爱热闹的人，有点后悔之前叫张阳叫这么多人来。把人带着在沙发一角找了个位置坐下，又叫了服务生过来，把桌上的酒全部收下去，清一色换成毛峰茶。还让弄了几个果盘和小吃上来，那架势，只差没把瓜子一并搬上来。他前后态度反差太大了，看得包厢里的众人一愣一愣，半天跟不上他节奏，不过都是人精，一个个再跟不上节奏也看出他一改之前的不以为然，明显对乔念挺看重，其他人也马上有眼力见的跟上，开始围着乔念身上找话题，尽量不让场子冷下去…… 第609章认出乔念来了 “妹妹读大学了吗？” 乔念窝在沙发里，把手机拿出来，靠在那里，姿势很放松，看得出她没有怯场。就是有点懒：“没。” 秦肆看着她脸上淡然自若的神态，又恨不得掏出手机拍照片给某人看了。这风轻云淡的模样，简直跟妄爷一毛一样！不是长得一样，是气场！气场简直一个样！问话的男人笑了下，偏过头跟身边的女生说：“那你跟唐宁一样大，该不会也在读高三吧？” 唐宁这个名字，乔念依稀觉得自己在哪里听到过，抬起头，看向坐在那里，挑染了一束头发，漂亮时尚的女生，一时之间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张脸。她默默地收回视线，又嗯了一声。她没认出唐宁，唐宁却认出她来。之前自己回绕城，家里给介绍了个门当户对的对象，傅戈。她当时心动过，还和对方约着一起逛过街。然后在商场碰到过眼前的女生，她记得很清楚，当时妄爷也在，妄爷对这个女生的态度很不一般！她想起叶妄川，再看乔念时多了一分忌惮，没之前那么张狂，整个人老实许多。 “唐宁今年要考清大，妹妹呢，有没有想读的学校？” “我认识几个人，你想来京市读大学的话，我可以帮你找找关系。”说话的男人方块脸，就是刚才瞧不上乔念，说什么自己会哄小朋友，大不了跟乔念聊聊学习、旅游景点的那个人。他家里搞培训学校的，做的挺大，国内外不少出名的教育机构都有他家的投资。家里也有些背景，不过他那点背景在京市这个三步一个厅长的地方，显得不够看。也就是这个原因，他才巴结上张阳，平时跟着见见世面，不算秦肆他们那个圈子的人。但他为人市侩，极有商人的眼力见，看出秦肆突然对乔念重视起来，也想着卖秦肆个面子，以后在京市的圈子能混的更顺畅些。他倒不是看不上乔念，就是有点看不上绕城这个小地方，小地方小，教育资源就那样儿，和京市没得比。唐宁家也在绕城，还是当地的顶尖家族之一。不也早早的把人送到京市来读书。图的什么，不就是图个比其他地方更好更优质的教育资源？他看着乔念，挺自傲地说：“只要不是清大南大那样的学校，稍微差一级的大学，哥哥都认识人。你想读哪个学校，跟哥哥说就是了，保管把你弄进去。” 秦肆听到他一口一个哥哥自称，皱了下眉头，没发作。男人还不知道自己拍马屁拍到马腿上，还挺来劲，追着问乔念：“怎么样，有想到想读的学校了吗？” 乔念只觉得他在自己耳朵边聒噪极了，垂着眼睑，挺匪气的挑起眼尾，看了他一眼，慢慢的端起桌上的毛峰茶，捧在手上喝一口，再放下水杯说：“没。到时候再说吧。” 这就是不买账了！男人面子上有点过不去，脸色明显往下沉去。第610章你还会玩股票？奈何碍于秦肆他们在，哪怕乔念有点不识抬举，他也不好发作出来，只能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皮子，冷嘲道：“看来妹妹学习成绩挺好。” “还行吧。”没想到乔念还真给他接了上去，淡淡的眉眼，坦然的承认了。顶的男人一时语噎，吃了个哑巴亏。张阳多人精的人，当即给了隐隐想挤兑回来的男人一记警告的眼神。马上笑着在中间打圆场：“好不容易出来玩，聊什么学习，又不是在学校上课。来来来，聊点别的东西。嘶，对了，京市最近要搞个什么文化节日活动，长安街那边最近来玩的人多了不少，什么活动啊？” “啊，那个啊，一个汉服游街的活动，据说不少学生从外地赶过来参加，挺热闹的。”有人接上话。大家都是聪明人，你一句我一句又把场子暖了起来。乔念乐得清静，低着头，打开手机玩起来。她窝在沙发边上，手机幽幽的光线照在她雪白的侧脸上，手时不时的动一下，像在玩游戏一样，看得秦肆好奇的凑过去，没理会包厢里聊得热火朝天的气氛，看向她的手机的，问：“玩游戏？” 乔念对他印象不错，没藏着掖着，利落的操作着上面的东西，嗯了一下。秦肆却看到她手机上花花绿绿的线条，哪儿是什么游戏，她分明在玩股票！他脸上露出意外神色，看了看垂着眼睫，一脸悠闲专注的女生，挺惊讶地：“你会炒股？” 妄爷这个妹妹会的东西挺多呀。乔念抬手卖掉一只股票，又返回页面，风淡云轻地回答：“没，就随便玩玩。” “没多少钱。”她又顿了顿，解释道。 “啧。”秦肆猜也猜到她这个年纪，玩股票也就是拿着零花钱随便玩一玩，不可能真的花多少钱。他想也不想的弯腰捡起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机，回头问乔念：“念念，你微信多少？” 乔念抬眸一看他这个样子就是要加好友，慢吞吞的调出微信的二维码，递给他。秦肆扫码立刻发了验证消息过来。乔念点了通过。下一秒，一个转账弹出来。秦肆向您转账100000。乔念手指一顿，数了数上面的数字，个十百千万，六位数，刚好十万。秦肆把钱转过去后，抬起头，爽快地说：“这个算哥哥包给你的见面小红包，你不是喜欢玩股票？拿这个去玩，亏了不心疼。” 正好这个时候，乔念手机震动了下。她刚卖的那只股票的交易信息传送过来，买卖成功，顺带还发过来了交易金额。一样1开头，但后面多跟了三个零。秦肆隔得远，没看到上面的交易金额。乔念默不作声将消息删除，然后返回去，把他微信上的转账给他退了回去后，再随意抬起头，压了压帽檐，眉目舒朗，微哑着开口道：“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秦肆看到退回到自己手机上的钱，思忖片刻，也觉得自己好像太唐突了。十万块钱对他来说只是个小数目，对乔念就不一定了，第一次见面，人家不敢收很正常。第611章肆爷该不会看上人家小妹妹了他这么一想没有再强求乔念收下，放下手机，说：“那行吧。晚点我带你去附近的景点逛逛，京市有不少好玩的地方，你第一次过来，好多地方可能不知道，我带你去玩。” 乔念抬眸，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压下眸子里没睡好的不耐，唔了一声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秦肆自动当成她同意了。 …… 包厢里其他人虽然在聊天，其实注意力大多放在他们这边，都听到秦肆给乔念转账又被退回去。有个挨着张阳比较近的人压低了声音，凑到他耳朵边，小声说：“嘶，肆爷该不会看上人家小妹妹了吧？” 别说，这个女生长得是真漂亮，江纤柔算他们这个圈子里数一数二的漂亮。但眼前的女生比江纤柔还漂亮。极致的匪气。是个男人都有征服欲。张阳却神情严肃正经地拍了他一下：“别乱说，里面原因很多，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乔小姐她…值得秦少重视。” 那人一脸错愕挑起眉梢，不以为然道：“张阳，你太夸张了吧。不就是个从绕城来的高中女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肆爷什么样身份，还值得他重视。” 他一脸不相信，张阳也懒得跟他解释，只说：“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这个乔小姐又是妄爷的妹妹又认识卫家人，前脚还救过卫老一条命，卫家还欠着人情呢。秦肆态度摆明以后要罩着乔念，就这些人脉在背后撑着，哪个不要命哪个就上去招惹。 …… 乔念没听到两人说话，玩了一会儿手机，都有点困了。正好这个时候，叶蓝的电话打过来，她起身走到一旁去接了个电话。 “嗯，我没在酒店…”她抬眸看了一圈包厢里的人，又垂下眼睑，挺散漫的把手揣进兜里，绯色的唇碰了碰，漫不经心地说话：“…兰亭，和一群朋友在一起。” 秦肆看着她挑起眼梢，跟手机那头的人说话：“您要过来？额，我暂时不走，恩，好吧，我等你。” 乔念挂了电话又走回来。正好走到他面前，抬手摁着眉心，有些不知如何跟他开口：“我有个阿姨在附近，听说我在这里，想过来找我。” 秦肆本能地想摸根烟出来抽，清醒下头脑，目光触及到面前的女生，又默默地把手收回来，摸了个空气：“行啊，你让她来就是了。反正包厢大，多个人热闹一点。” “OK。”乔念拿着手机，没注意他摸烟的动作，道：“那我给她发消息。” “包厢号码是A1869。”他无所谓的抬抬下巴，又细心地告诉乔念包厢号码。乔念站姿没个正形，把他说的包厢号码发给叶蓝。刚放下手机，就听到有人说：“妹妹，兰亭一般人进不来，你阿姨别等会被拦在外面。” 兰亭是会员制的私人会所，私密性极强，他倒是没乱说，一般人确实进不来。乔念能进来是因为秦肆找跟安保他们打了招呼，告诉过他们如果看到个女高中生进来，别拦着。第612章叶蓝来了乔念从绕城来，他自动把乔念口中说的阿姨当成某个来京市旅游的大妈，秦肆这么一想，拿起手机，起身说：“我出去接一下吧。你阿姨什么时候来？” 乔念对兰亭了解不多，不清楚兰亭的情况，也不知道叶蓝有没有这里的会员，抄着手，蹙起眉，道：“她说马上过来，我也不知道具体多久。” “要不你打电话问一下？”秦肆倒不是怕麻烦，只是担心乔念的阿姨被拦在会所外面太尴尬。 “……” 乔念拿着手机，也在想要不要给叶蓝打个电话问下。正在说话间。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有人去开门。秦肆也回头望去。当看到来人，他愣了下，喊出来人的名字：“叶姨？” 叶蓝在京市可谓身份贵重，如果说温子虞他们那个圈子算二代圈，叶妄川和秦肆他们这个圈子是年轻一辈的圈子，那叶蓝绝对算中年一辈里的扛把子存在。连吊儿郎当的秦肆都不敢在她面前放肆，恭敬地站起来，道：“叶姨，您怎么过来了？” “找妄爷？”他以为叶蓝是听说他们几个在这里玩，过来找叶妄川的，想也不想的解释道：“妄爷人没在京市。” 其他人都知道叶蓝的身份，一个个正襟危坐，跟小鸡仔似的，缩着脖子，仰视着进来的人。 “我找他干什么。”叶蓝不以为意，目光在包厢里梭巡一圈，就看到角落里的女生，风风火火地进来，走向乔念，满脸如沐春风的笑意，道：“我过来找念念。” 说着，她亲昵的跟窝在那里的女生打招呼：“我跟谈生意的人说下次约，没等久吧。” 乔念抬起眸子，摇摇头，挺自然地：“没。” “没就好。”叶蓝似乎很喜欢她，脸上立马露出舒心的笑来，径直在她旁边坐下：“对了，妄川只跟我说你要来京市，都没告诉我你会在这边呆几天，你这次不着急走吧？” 乔念思考了下，有些歉疚地看向她，慢吞吞开口道：“我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后天可能就会回去。” 叶蓝今天也在卫家，知道她是为了什么专门来京市一趟，虽然遗憾，但没说什么。道：“那明天你有没有安排，没得话，我带你去京市附近的景点逛逛。” 乔念偏过头，目光先掠过刚也提起要带她去逛景点的秦肆，再落到一脸殷切期盼的叶蓝身上，抬手，摁着眉心，挺不好意思的拒绝：“叶姨，我明天有点事，已经跟人约好了。” 她上次过生日，聂弥专门从国外赶回来，她明天不可能放聂弥的鸽子，太不地道！叶蓝失望归失望，却没责怪她，反而莞尔一笑，安抚拍拍女生肩膀，大气道：“没事，我就看你时间，你有时间我们逛，没时间就下次，反正以后机会多。你今晚上总没没安排吧？” 乔念一开始打算再坐半个小时就跟秦肆说一声，然后回酒店补瞌睡，现在只有改变计划，黢黑的眸子如点墨，对上叶蓝热情的双眼，摇头：“没安排。” 第613章不想告诉家里人乔念出风头的事 “那晚上我请你吃饭！”叶蓝舒展开眉心，挺高兴，笑开来，又扭头，才像是注意到包厢里的其他人，心情很好的跟秦肆说：“秦肆，你把你朋友也带上，晚上我请客。” 秦肆：…… 张阳：…… 包厢里的一群人：…… 所以他们以为的乔念来自绕城的‘阿姨’是叶蓝！！然后刚才乔念还很随便的就拒绝了这位大佬的邀请，直截了当的说明天有事，不约！就算这样，出了名雷厉风行的叶家姑奶奶也没生气，宠得跟个眼珠子似的，转眼晚上还要请他们吃饭。张阳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看着有一搭没一搭跟叶蓝说着话的女生，生平头一次知道‘服’字怎么写！ * 江家别墅里，唐婉茹正在修剪花枝，抬头就看到从外面回来的江纤柔，优雅放下剪刀，拿起一旁的毛巾擦擦手，站起来道：“纤柔，回来了？卫老情况如何？” 江纤柔取下脖子上的围巾，就对上她探究的目光，脸色不大好看，心绪不宁的扯了扯嘴皮道：“人已经醒了。剩下需要时间慢慢恢复。” “卫老醒了？”唐婉茹对于这个消息挺惊讶，转眼又舒展开眉眼，骄矜地笑着说：“不愧是梁璐教授，卫家之前找了国内外那么多专家看，都没人敢接手，梁璐教授一来，卫老就转危为安，怪不得人家都说她是国内脑外科最权威的专家。” 江纤柔望着她一脸与有荣焉的反应，表情僵硬的挂在脸上，从鼻音里低声的：“嗯。” 一手却抓紧了手里面的围巾，喉咙仿佛被棉花堵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能说什么？告诉自己妈，让卫老转危为安的人不是她老师，而是乔念？江纤柔看着唐婉茹保养得宜的脸，想起自己今天频频被打脸的事，硬是说不出口。她在卫家打电话问过她爸，家里人不知道乔念来京市，她这个时候告诉唐婉茹卫家的事，等于告诉她爷爷和爸爸，乔念今天有多出风头。江纤柔手无意识的攥紧围巾，她早习惯优秀，根本无法去承认别人优秀，更别提这个人还是她一直瞧不上眼的堂妹。她说不出口！好在唐婉茹压根没想过国内还有比梁璐更厉害的人存在，问完她卫老的情况，就把卫家的事抛在脑后，从她手里接过围巾，严谨地说：“对了，明天就是聂老的生日宴，你一定要好好表现。卫玲还想捧着沈敬言的侄女拜入聂老门下，我打听过了，她给那个女生争取到半个月后绕城的音乐交流会的名额，到时候聂老也会去。” “她们削尖脑袋挤进去，肯定冲着聂老去的。你必须抢在她们前面先拜入聂老名下。” 京市想要拜入聂老门下的人数不胜数，她相信自己女儿的实力，只是拜师这个东西，光有实力不够，还要有机遇和眼缘。她女儿是天之娇女，没道理让别人抢占先机。江纤柔没说话，实际上没把乔嗔这号人物放在眼里。第614章心里瞧不上还要去争取乔嗔之前跟她一起参加钢琴协会的比赛，险些赢过她拿下第一名，最后却爆出来曲子是抄袭别人的东西。说明乔嗔这个人本身没多少实力。像这类人，她一贯不放在眼里。 “…你这次的曲子找人改好了吗？”这次机会太重要了，唐婉茹尤为不放心，又问道。江纤柔强迫自己忘记今天在卫家发生的事，脸色稍缓，点头：“改了。我研究过追光的曲子，她无非就是在摇滚里加入了传统元素。” “我这次用她的方法专门找一帮民间艺人给我改了一段融合传统元素的编曲进去，聂老应该会喜欢。” 提起这个，她整个人散发出自信地神采，后背挺得笔直，跟唐婉茹说：“本来我不想学习外人的风格，我就是我，我自认我的编曲没问题，上次那个钢琴协会的奖项不就说明了问题，我拿了第一名，可见曲子没问题。” “只是聂老喜欢传统乐器，不加入传统元素进去，我怕他又用上次那番话打发我。” 她挺看不上追光这类不入流的音乐，可为了聂老关门弟子的名头，她不得不去学习模仿。对她高傲的性格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屈辱。江纤柔抿着唇，想了想又压低声音说：“…等我成功拜入聂老门下，我该学钢琴还是继续学钢琴。箜篌这种东西，玩一下可以，终究落伍了！你看看现在世界上哪个高端的音乐会上会出现箜篌、锁啦、古筝、二胡之类的乐器。清一色全是钢琴、小提琴，要走上国际舞台，还是要靠钢琴。” 她尊重聂老在音乐上的成就，但她想要踏上更高的舞台，箜篌…不配她去深入的学习。她不明白聂老为什么执着于传统乐器，与时俱进不好吗？ “我也不赞成你放弃钢琴去学习箜篌。”唐婉茹也是这么想，淡淡地说：“你钢琴早就过了八级，已经达到演奏水准，没必要放弃你擅长的东西硬去学习不擅长的乐器。只是聂老的性格你知道，对箜篌有执念。” 江纤柔何尝不知道聂弥对箜篌有执念，这件事在圈子里就不是个秘密！只是箜篌太难了，很多技法已经失传。学也学不出个所以然来。唐婉茹：“他这些年都没找到合适的继承人，偏爱传统音乐也不奇怪，毕竟他自己靠传统乐器才成为今天的大师！你就顺着他的喜好，在编曲上多迎合，等这一关过了就好了。” “嗯。” 江纤柔应了一声，不再浪费时间，跟唐婉茹说：“妈，我去琴房练琴去了，顺便再改改编曲。” “去吧。”唐婉茹没挽留她，温和一笑，目送着她上楼，已经期待起明天来。 * 次日。乔念一觉睡到傍晚才醒。一觉睡太狠的后果就是起来以后她发现自己脖子有点落枕，扭动一下都能听到后颈牵扯到经络的声音。乔念起来以后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用热毛巾摁着后脖颈走出来，才拿起昨晚上丢在桌上充电的手机。第615章几乎可以肯定那个人就是乔念一开机。好几个消息一股脑弹出来。全是一个人。聂弥。 [丫头，起来了没？] [快中午了，你还没睡醒？睡醒回我个消息。] [你还在睡？] [看到回我消息。别鸽我。] 消息从早上八点到下午，最后一条发送时间在一个小时以前。乔念看了看时间，下午五点半。聂弥跟她说的吃饭时间在下午六点，地点就在这个酒店。正好这时她提前调的闹钟响了，乔念随手摁掉，回了聂弥个消息，然后取下热毛巾放在桌上，拿起边上的帽子扣在头顶，确认帽檐遮住了镜子里的人睡得惺忪的眼睛，才拿上房卡和手机出门。 * 酒店外面，今天豪车云集。傅戈跟着温子虞也来了。本来他是没资格参加，昨天温子虞听他说起喜欢聂老，才带着他一起过来。走近酒店大堂，傅戈看到里面气派的排场，深呼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从容淡定，不流露出怯场来。 “你等下跟我一起进去，我们坐一桌，有机会我会把你引荐给聂老。” 温子虞今天也是一身正装，看起来有几分成熟模样，只是轮廓和秦肆、叶妄川等人比起来还是青涩不少，看得出他并没有真正的进入社会，还保留着学生之间单纯的人际往来。他偏过头，压低声音跟身旁的傅戈说话，迟疑道：“但聂老今天肯定很忙，我不一定有机能跟他说话。” “没关系，我能来参加聂老的生日会已经是一种荣幸。”傅戈挺会说话，三两句便化解了他的尴尬：“其余就不强求，看运气吧！” 温子虞神色稍缓，颔首，没再说别的。正好迎面碰到个他认识的长辈，他便去跟那人打招呼去了。傅戈除了温子虞，一个人都不认识，站在那里有些尴尬，一时找不到事做。他干脆打量起酒店的装潢来。忽然，眼角余光瞟过酒店一角时，他再一次看到的那抹熟悉的身影。这一次他几乎可以肯定不是自己眼花看错人，那人就是乔念！乔念怎么会来这里？傅戈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匆忙跟还在和长辈寒暄的男生道：“温少，我看到我朋友了，我过去跟她打个招呼，等下回来。” 他说着，没给温子虞回答的时间，匆匆追了过去。 * “乔念。” 乔念从酒店房间出来，走的不快，一路低着头在玩手机，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喊她名字，还挺意外，停下脚步，回头，就看到傅戈急匆匆走过来的身影。她没吃饭，硬是觉得自己吃饱了。傅戈没看出女生眉宇间显而易见的不耐烦，或者说他故意忽略掉女生脸上那抹不耐烦。快步追到她面前，刚站定，就沉声质问道：“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他眉头一皱，语气又沉又责备：“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他这个语气，仿佛他们很熟悉，起码不是之前闹翻的关系。乔念诧异的抬眸看他一眼，怀疑他是不是有健忘症，拉了拉帽檐，挺烦：“你开的？” 第616章这家酒店是你开的？ “什么？”他光想着乔念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一时没反应过来。女生扬起那张漂亮的脸，眼眸黝黑又深沉，看他一眼，淡淡地说：“我说，这家酒店是你开的？” “……” 一句话问的傅戈哑口无言，这家酒店当然不是他开的！他怎么可能在长安街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开得起五星级酒店，这不仅仅是资金的问题，还涉及到背景，牵扯到很多人。他听说这家酒店的老板跟御府的老板很可能是一个人。这种人，绝不是他这个层次能够到的存在！乔念这话问的他不止尴尬，还丢人，傅戈面色隐隐泛白，挺难看的板着一张脸，沉声道：“现在是上学时间，你不在一中上课，跑到京市来干什么？你不用上学。” 乔念闹不懂他有什么毛病，把自己堵在这里废话连天，她睡了一整天，后颈扯得不舒服，对傅戈这类不识趣凑上来，还把自己当回事的人没什么好脸色，拉扯了一下耳机线，抬眸看他的眸子极冷淡：“我上不上学似乎跟你没关系。” 傅戈看出她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了，面子有些挂不住，握着拳头，冷声说：“乔念，你没必要跟我弄得像敌人似的！” 这话说的好笑。乔念看向他，嘴角挑着，态度很分明：“起码不是朋友。” “我记得在一中外面，我跟你说的很清楚，我们以后碰到了最好别打招呼，希望你看到我离得远一点。你现在跑过来问我一大通，想表达什么？” “……” 傅戈脸色骤然沉下去，变得难堪。他真没想到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乔念还记得在学校门口他们说过的话。还拿出来重复一遍，摆明了连面子上的和睦都懒得跟他维持。他在京市的圈子呆久了，见多了互相恨得咬牙切齿的对手再见面时，仍然能够在公开场合礼貌的打招呼。他早就习惯这种给彼此留着脸面和后路的交际方式，再遇到乔念这样一点面子都懒得去留的相处方式，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才能显得自己没那么难堪。傅戈想了半天也只憋出来一句：“我是为你好，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这里不是绕城！今天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万一冲撞到谁，不会像你在绕城那么好解决。” 乔念没想到他也是来参加聂弥的生日会，撇着眼角，有点后悔答应聂弥来了。早知道生日会上这么多不相干的人，她应该昨天把人约出来，提前给他过生日。反正祝福的意义相同，她没必要非赶着这一天。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管好你自己和乔嗔。” “乔念！”傅戈是真的有点恼怒了，低声喊她的名字，咬着牙说：“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我是关心你才提醒你，又不是跟你有仇要害你。”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只是提醒你，今天的场合很重要，京市很多社会名流都会来。你应该已经看到不少电视上才能看到的面孔。这里不是绕城，我知道你在绕城人脉广，认识的人多，狂惯了。” 第617章让念姐早点回绕城他蹙着眉心，一张帅气的脸庞紧绷着，严肃地说：“但是这里不是绕城！京市不是你可以狂妄的地方，这里多得是看起来不起眼，实际上背景深的人，在这里你最好收起你那套带刺跟人相处的方式，你今天跟我这样子说话没关系，我看在我们认识多年的份上不会跟你计较。如果换个人，未必会和我一样，懂吗？” 乔念完全搞不懂他从哪儿理解出她平时都是带着刺跟人相处，更搞不懂他哪儿来的自信在这里教育自己。他叽叽喳喳的声音绕在耳边，嗡嗡嗡响个不停，乔念皱起眉头，双手插在兜里，刚要说话。傅戈的手机响起来。他阴沉着脸，拿起手机看了看，是温子虞的电话。他不敢不接温子虞的电话，强压下心头烦闷，接起电话，硬是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恼火。 “喂，温少。” 他看了眼面前的女生，一个头比两个大，沉声道：“嗯，我在酒店里。见到了，我认错人了，不是我认识的朋友，只是一个背影长得像的陌生人。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他挂断电话，就收起手机。再偏过头看乔念，声音还是低沉透着警告，匆忙说：“我等下有事，没时间管你，你自己早点回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早点回绕城去。” 乔念被他烦的不行，拉下帽檐，嘴角抿着，不耐烦的开口：“我用不着你操心，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一句话又把傅戈气的够呛，翻涌起来的血气直往脑门上冲，他着急去和温子虞会和，没时间跟她说那么多，只觉得她太不识抬举，自己明明一番好心，她却一点不领情，还弄得自己找不到台阶下。嗔嗔就不是这种性格。同样的情况，他相信换成乔嗔遇到这种事，一定能处理的更好，更让彼此舒适，不会弄得谁难堪。傅戈想到这里，满心的关切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淡了下来。他把手机收起来，扯了扯自己的西装领带，帅气出众的脸庞流露出冷意，也恼了，道：“随便你吧。该跟你说的我都跟你说了，你自己不撞南墙不回头，我也拿你没办法。” 呵？她不撞南墙不回头？乔念刚起来就被迫吃了一嘴苍蝇，被恶心的不行，隔夜饭都要恶心出来了，太恶心人，以至于她连话都懒得搭腔，径直准备走人。傅戈其实还想问问她关于联考的事，想问她是不是和温子虞说的一样满分考上清大，奈何温子虞第二个电话又打过来。他眼看着鸟都不鸟他走远的女生，抿紧唇，一边往回走，一边把手机放在而边：“喂，温少，稍等，我在往回走的路上了。” * 另一边。宴会厅里，聂弥今天容光焕发，精神头十足。他穿着一件簇新的中山装，花白的头发梳在后面，一丝不苟，平时鲜少笑容的脸上此刻还算温和，站在那里招呼着上前寒暄的宾客。第618章现在不同了，有追光在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大师，前来找他攀谈的人不少，聂弥毕竟上了年纪，多聊几句，精神劲儿就有点跟不上了，脸上也逐渐开始露出疲惫神色来。跟着他的聂家小一辈很有眼力见，马上帮他挡下大部分想过来攀谈的人。但像温如夏这种，平时跟他关系不错的人，也没有拦着。温如夏今天穿着一条杏色的裙子，一头卷发放下来，少了平日里的强势气场，多了几分女人味。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人。温子虞和傅戈个头都不低，两个一个一米八出头，一个一米七八，都是西装笔挺，一左一右跟在她身后，又同样长得英俊出色，从进门开始就吸引了宴会厅里不少人的瞩目。温如夏早就习惯了这样子的注目，倒是没把这些打量的目光放在心上，走向坐在那里休息的聂弥。笑道：“聂老，我没来晚吧？” 聂弥一般人早就不接待了，看到她，眼神温和下来，看得出两人平时关系不错：“你来了？” “嗯。”温如夏走过去，笑盈盈道：“路上堵车，来的晚了一点，但祝福不会晚。祝您老生日快乐，寿比南山。福如东海，健康常伴。” “寿比南山就算了，我这个年纪也不图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活一天是一天，只要活着的每一天不让自己遗憾就行。” 聂弥看得出心情不错，又说：“不过我现在应该不会留下遗憾了。” 温如夏知道他说的不留遗憾是什么意思，他说的是追光答应参加后面的音乐交流会。这次音乐交流会的宾客国内外的音乐界中流砥柱都在，聂老这一生都在追求将传统音乐推向世界，却苦于一直找不到能做这件事的人，随着他年纪越来越大，等他百年以后，传统音乐没有他这位大师存在，只会被其他西洋乐挤兑的越发没有生存空间。现在不同了，有追光在。温如夏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女生那张惹眼的脸，非常能够理解他的感受。追光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具有自身魅力的人，这样的人天生吸引别人的目光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