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兄妹，高H）_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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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的问：“乔为民让你来说这些？” 这个态度，可不像是那么好和解！沈敬言心头咯噔一跳，直觉告诉他最近发生的事情没自己亲姐说的那么简单，里面可能还有内幕。最起码他之前接触过乔念，乔念外表看起来冷，骨子里不是那么不讲情面的人。她对自己在乎的人包容性极强。嗔嗔从小掐尖要强，什么都要最好的，家里自己那个亲姐又是个拧不清的人，偏心的要命。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多少有些嫉妒心和仇恨心理。他见过那几次，乔念虽然不爱说话，性子也冷，对乔嗔却极为包容，起码很少跟乔嗔抢东西。他每次从京市带回来的礼物都是嗔嗔选完，她才会拿。有时候甚至不要。自己硬塞给她，她才收下。这样一个面冷心热的人，除非被伤心到极致，否则不会轻易将划分在自己人生里的人推出圈子！沈敬言一面在心里恼怒沈琼枝糊涂，一面不得不打起精神，面对她犀利地问题道：“我回来时是听过一些关于你们的事，但具体发生过什么，我也不大清楚。只知道半年前你找到亲生父母，被亲生父母领回家，再然后转进绕城一中，和嗔嗔一个学校，两姐妹闹了点矛盾，你爸妈站在嗔嗔那边，伤了你的心……” 他这个回答不可谓不漂亮。起码这种情况下，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没人会相信！但他说他什么都知道还跑来说和，又显得他也偏心站在乔嗔那边，容易伤害到乔念的感情。还不如现在这样，一半承认一半不承认，显得诚恳的多。不过他不算说谎，他刚回绕城，只知道乔家和乔念闹翻了，乘风集团和乔念有关系，这会儿翻脸要收拾乔家，自己那没用的姐夫被收拾的快要破产，一家人过得凄风苦雨。乔嗔人艺的保送名额也闹没了。其他的，他倒是不算特别清楚！第307章以为她考不上清大但乔念也好，乔嗔也好，绕城这些亲戚在他眼里都是些小人物，他的眼界和格局永远放在京市。小人物之间的矛盾，在他眼里无非是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能妥协不过是利益不够。穷人嘛，拿点钱就打发了。他的亲侄女乔嗔不也是，见到他时还一副苦瓜相，听说能去京市，转眼破涕为笑起来。所以他认为乔念也一样。不是不能挽回。沈敬言看着她，措辞后开口道：“嗔嗔要去京市读书了，她想参加清大自主招生。” 乔念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挑了下眉梢，看起来没多大反应：“哦。” 运气挺好。刚丢了人艺保送名额，转眼看上比人艺更好地清大，看样子，沈敬言还会帮忙。不过乔嗔的成绩考清大……乔念眼神匪气，不是看不起，是真没把她当回事！她这个反应落在沈敬言眼底变得‘刻意’起来，仿佛是‘刻意’装出不在乎。沈敬言马上道：“你想考清大吗？” “？”乔念挺莫名，瞥了他一眼，声音沙哑有些慵懒：“会考。” 沈敬言莞尔一笑，提出来：“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京市，和嗔嗔一样，我给你安排个补课老师，抓紧这一个月的时间好好补补课，等你笔试成绩出来，不太差的情况下，我再给你们找找关系，争取个面试名额。这样进清大的概率大得多。” 他不知道清大梁璐这种级别的人物亲自上门找过乔念，直接给出保送名额，让她读王牌专业临床医学系。只是乔念拒绝了。他单纯地记得乔念成绩一般，比起乔嗔来还差一点。乔嗔肯定走艺术路线，音乐系比起其他系文化课要求低一些，乔嗔考清大尚且困难，乔念当然需要补课。他信誓旦旦地承诺：“你放心，你在我这里和嗔嗔一样，都是侄女，她有的东西，我也会给你一份。你们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 乔念之所以肯接他电话肯过来赴约，只是因为沈敬言算是乔家唯一一个对她还不错的人。起码在沈敬言为数不多来乔家的日子里，给乔嗔带礼物时，从来不会忘记给她一份。她愿意给沈敬言一个面子，也愿意把他当成一个认识的长辈，但仅此而已，沈敬言和辰辰在她心里的地位绝不可能一样，她可以为小家伙妥协一些事，可沈敬言……就算了。乔念没直接回答他去京市的事，只问他：“沈叔打算来绕城玩多久？” 沈敬言多聪明的人，一眼就看透她在无声拒绝自己，心里略微失望，却沉得住气，笑着道：“如果要带嗔嗔回京市的话，可能呆不了几天。” 乔念身体前倾，漆黑的眸子清明透亮，黝黑又深沉，看着他，随性地说：“走之前抽个时间吧，我请你吃饭，地点你定。” 沈敬言从京市来，绕城这种小地方的餐厅他都看不上，只听过水榭轩还不错，那个地方不容易订到。他上次回来，乔为民都没订到。第308章还有后悔的机会他不相信乔念这么大点的人能订到水榭轩之类的地方，当她说的是一般餐厅，故而骄矜地抿嘴一笑：“到时候看吧，我不一定抽得出时间。” 他也没把话说死，还是挺诚恳地说：“我尽量抽时间，有时间的话，我给你打电话。” 乔念点点头：“行吧。你有时间跟我说，我订位置。” 沈敬言看着她出落的格外出众那张脸，目光有些遗憾，更多的是自身强大带来的自信和优越感。眼见一时半会儿拉拢不回乔念，他暂时放下想要拉拢的心思，眉宇放松，看着面前的女生，道：“念念，你现在的父母对你如何？” 他大概听说了点乔念亲生父母的事，似乎是绕城江家。他知道江家，江家那位老爷子人脉广，在京市小有实力，和叶家还有其他家关系不错，算个人物。他不提乔为民他们，乔念还可以跟他聊几句，肩膀放松地靠在那里，说：“还可以。” 具体地情况，她也不想跟沈敬言说那么多。沈敬言就随口一问，未必真心关心，但对乔念，他私心里还是看好且喜欢，所以便说：“去京市的事你可以再考虑下，在我离开绕城之前，你都可以反悔。” 不等乔念回答，他又说：“就算你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去考清大，到了京市也可以跟我联系，舅舅什么没有，京市还是认识几个人。带你去吃吃饭，玩一玩还是可以的。” 这话说的乔念冷硬地下颌线条柔和了些，嗯了一声，跟他聊起别的。沈敬言见多识广，在京市也是八面玲珑的人物，他有心想拉拢乔念，聊起天来，天南地北都能说两句，不止会聊天还会说话，时不时夹着几句对乔念的关心，比起乔为民和沈琼枝只会强迫人心那种人强得多。在他刻意迎合下，咖啡厅聊天的氛围很和谐。一直到乔念手机频频震动起来。 [辰辰小可爱：姐姐，我和小舅舅回家了。（图片）] 下面配了一张他们到家的照片。 [辰辰小可爱：小舅舅陪我做了复健，脚踝还是好痛，但是我会乖乖听姐姐的话，好好康复，等我好了就可以陪姐姐一起逛街了。嘻嘻~] 下面是个圆圆的小黄脸，笑容可鞠。随着不停有消息发过来，乔念开始不停地看手机，有时候不是故意去看，但手机一震动又忍不住想看下小家伙给自己发了什么。她一只手拿着手机，一边看消息，一边时不时抬眸跟沈敬言说几句，再低头时，沈敬言都看出她心不在焉，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手机上。 [辰辰小可爱：姐姐，你晚上回来吃饭吗？] 这次是无辜脸。乔念黢黑的眸子看着手机，手指搭在上面，松垮垮地坐着没个正形。那股子匪气就透出来了！正好沈敬言面前那杯咖啡也快喝完了，乔念率先起身道：“沈叔，时间差不多，我该回去了。你有空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吃饭的事别忘了。” 第309章还送了她个礼物沈敬言见她站起来，并不意外地说：“你要走了？” 手机又震动起来，乔念这次没看，下颌微微轻点，道：“有点事。” 沈敬言舒展身躯，手搭在椅子上，后仰着身体望着她，笑道：“我刚看你一直在看手机，家里的人催了？” 家里的人？乔念眼睛属于生的很美的类型，无论抬起还是垂着，睫毛跟扇子般，恰好地敛起眸子的情绪。沈敬言就看到她绯红的唇勾起来一下，就漫不经心地回答自己：“嗯啊。” 他拿起外套跟着站起来，要掏钱包，一边走在前面：“走吧，我去结账。你在外面等我一下，我开车送你。” 谁知他刚走到吧台，就被收钱的服务生告知乔念已经买过单了。沈敬言有些意外，要知道这家咖啡厅价格不便宜，他和乔念一人点了一杯，算下来大概三百多，对他来说三百多不算什么，对乔念一个高中女生来说，三百多应该算个不小的数目。他短暂呆愣以后，从钱包里掏出三百块来，要递给乔念：“你什么时候买的单？我都不知道。这个你拿着，我约你出来喝水，怎么能让你买单。” 乔念没收，让他把钱揣好，满脸匪气，道：“不用了沈叔，你拿着吧，钱，我还有点，够花。” 至少请客喝杯水的钱她有！沈敬言见她执意不肯收下，无奈地把钱放回钱包，眉宇间有些责怪地说：“…我本来说请你喝水结果变成你请我了。” 他很快又舒展开眉头，从衣兜里掏出个小盒子出来，笑道：“对了，我差点忘记这个。” 他把小盒子递给乔念，神色温和地说：“这是我给你带的礼物。” 似乎怕乔念不收，他又补充道：“收下吧！这个礼物是我精心挑选，你肯定会喜欢。” 来之前他在电话里听说了乔家的事，临走之前专门让人买了点东西回来。他对自己买的这个礼物很有信心，相信乔念看到他的礼物以后，多少会对沈家有好感。毕竟……没有女孩子不会喜欢这个礼物！ “别太在意东西的价格，我送你自己好好保存着，女孩子多少要有两样这样的东西。” 沈敬言满怀自信，硬是把东西塞给乔念后，笑着岔开话题：“你要回家了是吧？我送你。” 他之前就说要送，这次比刚才又真挚许多。乔念这个孩子，举止确实落落大方，比起嗔嗔来不知好多少倍，如果能跟他回京市，以后为他们沈家所用，绝对是个稳赚不赔的生意。可惜乔念没给他机会，扬起手里手机，挺匪气的说：“我已经叫了车。就不麻烦了。” 沈敬言原想着借着送她的机会再跟她聊聊去京市的事，闻言也不好再挽留。 …… 乔念从咖啡厅出来，在马路边等了会儿，叫的网约车已经来了。她开门上车。声音挺哑的跟司机说了声。 “去乘风集团。” “好的。” 车子疾驰而去。路上，乔念挑起眉头看了眼刚沈敬言硬塞给她的礼物盒子，没有拆开，反而先看了叶祁辰刚给她发的最新两条消息。第310章不会是早恋了吧果然，还是问她晚上回不回去吃饭的事。第一条是问她晚上回不回去吃饭，第二条就是问她要不要去接她。她垂下眼睑，回个消息过去，就把手机关成静音模式，闭目冥神起来。 …… 别墅。江离还等着乔念回消息，一看叶祁辰手机亮起来，他马上问：“怎么样，念念说她晚上回来吗？” 叶祁辰一样满怀紧张地打开消息，一看，大眼睛变得失落起来，闷声道：“姐姐说她会晚点回来，让我们不要等她，也不用去接她。” 江离有些失望，更多的是不放心：“她没说她在哪儿？和谁见面？” 叶祁辰这会儿没心情搭理他，抿着粉嫩的唇角，抱着自己的手机自闭去了。江离满肚子担忧，在他这里找不到安慰，又跑去找旁边的叶妄川。一脸担心地说：“念念也没说去哪儿，也没说晚上多久回来，我说去接她，她也不愿意。你说她去跟谁见面了？” 叶妄川从始至终都在他们周围，但全程没有参与他们给乔念发消息互动，就听着他们时不时地说发了什么，乔念回了什么而已。闻言，他撩起眼皮，目光从正在看地笔记本电脑上面移开，漆黑的眸子看了急的团团转的人一眼，风轻云淡道：“一个长辈。” “一个长辈？”江离下意识地重复了遍他的话，那张帅气的脸庞露出一言难尽地表情来，盯着他的脸，不敢置信：“妄爷，你连这种话都相信？” “念念她哪儿有什么长辈？她已经和乔家那些人断绝了关系，总不可能去见乔为民他们。我们家老爷子和我爸妈在京市没回来，她能去见什么样子的长辈？” 江离越说越觉得可疑，心里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转了个圈圈，又倒回来道：“……她不会交往男朋友了吧？” 十八岁刚好是叛逆的年纪。江离想了想自己十八岁在干嘛。貌似除了追求音乐梦想外，没少早恋。他自己早恋时没觉得什么，这会儿听说自己妹妹可能早恋了，他双腿一软，想起了家里老头子再三叮咛的事，眉头都快拧的打结。 “念念班上有什么男生来着？我想想哈……上次见过的那群人里面，她好像跟那个叫梁什么来着？” 咝，怎么一下子想不起来！江离拍了下自己脑袋，脑海中灵光一闪，眼睛亮起来，就抓住叶妄川的衣服，道：“梁博文！” “对对对，那个男生叫梁博文。”他想起名字后，心抓得更紧，一颗心七上八下：“我记得念念跟他关系特别好，那个男生长得还不错，也有那么高，皮肤还挺白，是个小白脸的长相。你说念念该不会去见他吧？” 他太大意了！光顾着防着身边的狼，没注意到妹妹身边还有其他野狼窥视。江离心烦意乱，星眸看向面前男人，提着心情问：“妄爷，你说我要不要给念念打个电话问问？” 叶妄川看着他在自己前面晃来晃去，跟个没头脑的苍蝇似的，这会儿又得出奇怪地结论，深邃狭眸一眯，声线低沉：“不想被嫌弃烦人的话，我劝你不要打。” 这一句话戳在了江离七寸上。原本已经把手机掏出来的人，动作停了下来，又变得犹豫起来。呜呜，想给妹妹打电话又怕被讨厌怎么办？江离这会儿都想发ins问问粉丝遇到过这类似的情况没，当哥哥应该怎么做才能满分保护好妹妹又不被嫌弃。但他想起上次自己冲动发微博给乔念惹出来的麻烦，硬是把冲动压下去，拧着眉头，忽然品出那里不对来。 “妄爷，你不担心？” 第311章会不会有人想你了叶妄川双手抱臂，挑起眉梢，那副似笑非笑的矜贵模样，简直犯罪！ “担心什么？” 江离在心里骂了声‘祸水’，收回视线，差点脱口而出‘你不是对念念有意思吗’，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变成了：“念念没说晚上多久回来，也不要我们去接，你不担心她去见了同龄男生？” 他见不得叶妄川那么淡定，故意地说：“指不定他们这会儿正在电影院看电影，等会儿还要牵个手去逛街……” 他本来是为了气叶妄川故意这么说，说着说着，自己不自觉咬紧后牙槽，强忍着心酸，还要故意酸溜溜地继续道：“那个梁博文看起来就是很会哄女孩子的类型，念念又没耍过朋友，一旦陷进去，我倒是没什么，就是多了个妹夫……” 叶妄川眸色逐渐变得幽深，眼尾似乎能看到些许嗜血的颜色，但是只是转瞬就消失不见。江离再看时，就见他拨弄着手腕上的银色手环，背靠在椅子上，半阖眼睑，下颌骨的线条流畅，那张脸英俊到令人羡慕的地步。 “如果你说这个，我不担心。” “？” 江离愣了下。妄爷真不担心？他不是喜欢念念？叶妄川再撩起眼皮时，狭眸深处又一簇幽光，脸上全是强大与自信，声音沙哑：“和狮子为伍的女人，不会爱上狼狗。” 这点自信他不至于没有。最重要的是。 “我相信她。” 乔念既然说去见一个长辈那就是去见一个长辈，他信！说完，他没再搭理身边绕来绕去的‘苍蝇’，看了眼桌上的手机，刚六点，时间还早。叶妄川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手头的事情上。 * 乘风集团。乔念刚推开袁永琴办公室的门，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袁永琴正在等她，还在想她怎么还没到。忽然听到门口打喷嚏的声音，立刻放下手里面工作，从皮椅上起身，没看到人已经难掩关心地问：“念念，你是不是感冒……” 话音未落，她已经看到门口走进来的女生。女生美得很有攻击性，张扬又明艳，每一处五官都完美，瓷白的肌肤更像是刚剥壳鸡蛋那么娇嫩。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惊愕的看着乔念那身仙女风的打扮，特别是看到她发间还戴着个星星形状的善良小发卡时，半天没合上嘴。这…… 这什么情况？乔念穿着仙女裙，还披着头发，戴着星星发卡…… 这种事放在其他这个年龄段的女生身上，她也许不会奇怪，小女生嘛，喜欢可爱淑女的东西没什么奇怪，可放在乔念身上……袁永琴就是半天回不过神来。乔念看到她震惊的表情了，太阳穴突突跳了下，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自己这一身的由来。她本身又不是擅长解释的人，干脆就不解释，走过去，放下手里的东西道：“应该不是感冒，我没感冒的症状，只是突然打了个喷嚏。” 袁永琴毕竟四十来岁，该见得世面都见过，不过短暂惊愕，转眼回过神来，乔念不说，她也不多问，顺着话就轻笑道：“会不会是有人在想你了？” 第312章也就一颗20克拉原石什么谁在想她？乔念雪白瓜子脸上迷茫地表情一看就是没懂自己意思。袁永琴自己忍不住笑了，走过去给她倒杯热水放在桌上：“这是我家乡的一种说法。” “大概意思是说一个人如果没生病的情况下，老是不停地打喷嚏就是有人在背后提起你，有想你的意思。” 乔念捧着水杯，杯子身上的热度传递到手掌心，身体都热乎起来，她眨了下眼睛，沉吟片刻，居然扬起嘴角笑了下：“那有可能。” 别人她不清楚，小家伙肯定在想她！袁永琴原本是开玩笑外加调侃两句，哪想她爽快承认，一时居然找不到话接上去。她是觉得乔念不会谈恋爱，卫楼那家伙在念念身边守了那么久也没见乔念真正地跟他谈一场恋爱。可…… 她不由想起那天在水榭轩见到的男人，说句惊才绝艳来形容也不为过。如果是叶少……袁永琴又觉得自己没那么肯定。就在她走神时，乔念忽然问她：“对了，袁姨，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在南非找到一颗钻石原石，那颗原石在公司吗？” 袁永琴被她转移了注意力，沉吟着回答：“是有一颗原钻，没有瑕疵不说，色泽也不错，就在公司，你要用？” “恩。想用来做两个小玩意。”乔念背靠在沙发上，眼神挺匪气，神态散漫，低头喝了口热水。透明的玻璃杯映出她的影子，她正好看到自己头发上夹着的小发卡。唔，一开始看还不习惯，看久了貌似没那么别扭。她之前就欠了叶妄川个人情，转头小家伙又给她买了礼物，虽说虱子多了不怕咬，但人情这个东西，她总想还一点是一点。蓝钻是钻石中比较少见的类型，用来做男士袖扣正合适！一颗原石切成一大一小两个袖扣应该没问题！ “我去给你拿过来。”袁永琴不知道她拿原石做什么，却连问都没问，直接往保险柜方向走去。乔念想要，别说是一块20克拉的原石，就是天上的星星她都会帮办法弄下来！更别说乘风集团什么都不多，就钻石多。 * 玫瑰园里，卫玲等到快六点才看到丈夫的车开回来。她早喝腻了乔家的茶。等人一进来，她马上起身问：“怎么样，见到念念了吗？” 沈敬言身上夹着从外面回来的凉气，见到自己妻子问，那张不怒自威的脸庞轻松下来，嗯了一声：“见到了，和她喝了个水。” 卫玲从他手里接过他脱下来的外套，一举一动端庄优雅，抬眸问他：“乔念怎么说？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回京市？” 她说话时没有避开人，乔为民、沈琼枝还有乔嗔都听到她的话了。乔家人脸上的表情不可谓不尴尬。特别是沈琼枝，涨红了脸，下意识地掐紧拳头，又要忍不住脾气插嘴。幸好乔为民眼疾手快抓住她手腕，朝她摇摇头，露出不赞同的表情，她才勉强按捺下去，胸口却像是着了火，不明白自己弟弟刚火急火燎说要出去见个人，那个人为什么会是乔念！明明嗔嗔才是他亲侄女啊！第313章也是要去清大乔嗔何尝不是和她一个感受，低着头，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娇美的小脸此刻煞白一片，死死地揪着身上的裙子。又是乔念！一颗心更是提起来，竖起耳朵，七上八下地偷听沈敬言夫妇说话。沈敬言扯开脖子上的领带，面露遗憾地说：“我问了她，她不愿意。” “不愿意？”卫玲有些失望。但并不意外。乔念可比乔嗔有骨气的多，她和乔家闹成这样，不愿意跟着他们也正常。沈敬言何尝不失望，不过他眼界更广，看得格局更大，对他来说乔念最多算沈家锦上添花的存在，能挽留回来最好，没有挽留住也不是什么大事！一个江家认回去的孙女，从江老还没把人带回京市的情况看来，江家还是以那个江纤柔为主，江家未必在乎乔念…… 他不过短短时间，就在心里过了一遍目前局势，跟卫玲说：“她也要去京市考试，也是清大。” 卫玲拧起眉头，仰头看他：“这么巧？” 乔嗔说想去考清大。乔念也想去清大。她记忆中乔嗔的成绩比乔念好，乔嗔想考清大尚且不容易，乔念恐怕更难…… 卫玲：“那她怎么不愿意跟你回京市？你跟她说过没，你可以给她请个家教好好补补文化课。” “说了。” 沈敬言走向客厅，一边说：“她还是不想和我们一起。估计江家那边为她找了老师！” 卫玲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在心里叹息，有些遗憾。就听到他说：“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把礼物送给她了，她看到礼物应该会喜欢。” 提起这个，卫玲表情总算好看点，微微一笑：“也是，哪儿有女孩子不喜欢钻石。你这次给她买的礼物足足有两克拉！等她去了京市，我们再抽时间见见她，跟她吃个饭。就算她不到沈家来，以后也好走动。” 乔嗔也收到沈敬言他们的礼物，也是两克拉的钻石，装在一个小盒子里。她从小娇养长大，自己本身拥有不少珠宝，可两克拉的钻石原石还是让她小小激动了下。这会儿听说乔念也有，仿佛被人兜头倒下一桶冰水，透心凉！ “恩。”沈敬言也是这个想法，才会在礼物上花了点小钱。转眼，他就走到客厅，见到自己姐姐一家人局促地坐在那里，眸子中精光内敛起来，视线落在抓着自己裙摆的乔嗔身上，声线低沉的开口：“嗔嗔，到了京市以后好好听你舅妈的话，认真学，知道吗？” 乔嗔听他提起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揪紧裙摆，深呼吸，扬起脸道：“我不会让舅舅失望！” 她不会输给乔念，绝对不会！沈敬言之所以没避开他们一家人，直接跟妻子聊起刚才见乔念的事，一来是打下自己姐姐姐夫的脸，二来也有提醒她的意思。见她眼底藏着野心和不甘，面色缓和下来。乔念虽好，到底不好掌控又被江家认回去了。乔嗔各方面差点，至少是沈家血脉，再加上学习成绩更好也更有野心，培养一下未必不能给沈家争光。他这么一想，对于没有重新挽回到乔念的那点遗憾淡了不少。已经不打算抽时间和乔念吃饭了。毕竟他的身份地位，来绕城一趟，多得是人想跟他攀关系。他来都来了，肯定要结识下绕城的圈子。这可比哄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侄女有用得多！第314章直接给她一周假乔念要去参加清大自主招生的事原先只有A班的人知道，不知道怎么就传遍一中。一中只有少部分人晓得清大的教授专门跑来挖过乔念，要给保送名额的事。大部分人就知道高三有个学姐叫乔念，之前在别的学校读书时成绩一般，来一中后考过两次试发挥的不错就大言不惭想考清大。这也就算了，偏生有好事的人还把乔嗔也要去参加清大自主招生考试的事挂在贴吧上。这下整个一中的人都知道A班乔念和B班乔嗔这对宿敌外加真假千金又看上同一所高校，都要去参加不久后的招生考试。高三部的人还好，大部分见识过乔念的神奇之处，高一高二的学生不跟高三在一栋教学楼，平时都靠着贴吧了解高三学姐学长们的八卦。他们就知道乔嗔是校花，成绩好，长得又漂亮，是个真正的白富美。原先说好保送人艺，后来闹出个得奖乌龙，奖项被取消了，保送人艺的名额也黄了，乔嗔本人没多久还选择转校，转到隔壁五中去…… 相比乔嗔的光鲜履历，乔念的看起来寒酸的多，长得是漂亮，但性格冷，除了有个顶流哥哥外，平时很少出风头，成绩看起来一般，不如乔嗔好！后面虽然考进A班，更多人相信那是内幕。这年头，有点内幕多正常，没内幕才不正常！所以有人在网上搞出了个无聊地投票，投得就是乔嗔和乔念谁能顺利考上清大。一开始参与投票的人不多，除了高一新生外，高二兴致缺缺，高三的众人更是忙着刷题，没时间去关注这些周边八卦。一直到B班和乔嗔以前玩得好的几个女生凑钱搞了个赌博，那个投票的帖子才热起来。因为决定好以后要考得学校，乔念这几天比较忙，难得没天天上课玩手机，沈青青他们见她拿了本挺厚的学习资料，没事的时候在做上面的题…… 转眼就到了考试前一周。乔念确定会提前过去就找沈慧请了假，沈慧知道她要去参加清大的招生考，爽快批了假期。一周。比她自己请的三天还多两天！在假条上签好字，沈慧转动椅子，把单子给她，神情复杂的望着眼前匪气的女生说：“到了京市那边好好休息，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考得上最好，考不上还有高考，你回来好好复习，我们还有机会。” 清大没那么容易考，特别是自主招生考试，去的全是各省高校的精英。一中在绕城出众，在全国排名里连前100都进不去。 “你成绩可以，我看过你上两次考试的卷子，只有语文相对薄弱些，就算走高考的路子也有机会考上清大。”沈慧显然听说过贴吧上的闹剧，也大概知道点乔念和已经转校走的乔嗔的关系，下颌微微收拢，声音又轻柔了些，道：“你不要跟其他人比，跟别人比没意思，只要每次超越上一次的自己就是赢了。好好加油！” 第315章考不上也别有压力她班上学生要去参加清大自主招生，她问过五中老师，知道乔嗔也去了，而且自从转校，乔嗔就没去五中上过课。听说家里找了关系弄到京市去补课了。京市是首都，各方面都比绕城强，乔嗔成绩一般，但走的艺术路线，和乔念要考正儿八经的专业不同，艺术生收分低一些，再加上家庭条件好，早早弄到京市找名师补习，考上清大的可能性怎么看都比乔念强。可乔嗔再好，也是其他班的学生。她肯定站在自己班学生这边！沈慧没说她私底下还用小号在学校贴吧帖子里投过票，赌的是乔念考上。她把请假条递过去的同时又从抽屉翻出一本历届清大自主招生的考试题，一并交给乔念。 “这些是我在网上找的，18年的卷子网上查不到，其他10-19年的卷子全在这里，你趁着这几天好好看看，看看他们的出题方向，也许对你有用。” 清大历年考试的卷子乔念早就看过，她只是没想到沈慧会专门为她去网上收集这个，怔忪下收过她递过来的资料，抿抿嘴角，看了她一眼：“谢谢沈老师。” 她声音不属于这个年龄段女孩子该有的娇憨。听起来微微沙哑。似乎挺不伤心，又有点野。搁在其他人身上也许会认为她这是没放心上，但沈慧教了她半年，大概摸清她的性子，知道乔念属于面冷心热的类型，她肯跟自己说谢谢，那就是正儿八经接受了自己好意，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拍拍她肩膀：“加油！” 办公室还有其他班级和其他科目的老师。乔念声名远扬。一中的老师大部分认识她。见沈慧又是给她签请假条又是给拿复习资料，纷纷地祝福道：“乔念，到了京市好好考。” “对，相信你自己！” “你是我们一中尖子班的学生，又是老沈教的孩子，你肯定能行。” “就是，别有太大心理压力。” 沈慧就怕乔念因为乔嗔也要去考清大压力大，见他们一个二个还在那里起哄，顿时一个锐利的眼神扫过去，没好气地说：“你们有完没完了，都说了不要给她压力，你们一个个这么说，不等于给她压力是什么？” C班班主任可是见识过她从不喜欢乔念到现在处处维护，忍不住笑出声，举起手跟其他人说：“好了好了，我们不说了，别说了哈！再说沈老师生气了！” 当初B班那个班主任陈希欺负乔念时，他还帮乔念说过话。他本身是个语文老师，也没多说，走到乔念面前，把一本《高考作文佳作》塞乔念手上，胖乎乎的脸庞笑呵呵地说：“拿去，回去背两篇，回头清大的语文试卷如果出了作文题，你就把上面的好词佳句用上去，再添几句，好歹凑一篇作文出来，别开天窗了！” 作文分可不低。偏偏乔念不知道是不会写还是不想写，每次考试，语文作文全部开天窗，问就是空白！搞得他心痛不已。第316章送了她一沓考试资料他开了这个先例，其他科目的老师不管是不是A班的老师都跑来凑热闹般一人送了乔念一本自己看好的习题册，让她拿回去看看。乔念本来是来请假，转眼怀里多了一沓书和试卷。她太阳穴跳了跳，看着自己怀里那些根本派不上作用的‘补习资料’，敛起眼底张扬匪气，把各班老师塞给她的东西全部收下来，道：“我会尽量考。” 清大自主招生的文化题她看过，难度一般，考肯定可以随便考，至于想考多少分，到时候看情况！乔念比较担心地是中医系这次到底参不参与这一次自主招生考试。因为去年清大自主招生，医学系其他学科都来参加了，唯独中医系没人来，没招生自然没有名额，她去考了等于白考。不知道今年中医系会不会来…… 她走神想中医系会不会参与招生的事，落在沈慧眼中就变成她压力太大。沈慧瞪了眼带头的C班班主任，又拍拍她肩膀：“没事，好好考，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清大不行还有和清大差不多的南大，以你的天赋，只要肯努力，高考前几个月再加把劲，考个南大绰绰有余！” C班班主任被瞪了，摸摸自己鼻子，不好意思地说：“就是，我们几个跟你开玩笑，你别放心上。一中也就三年前出过一个考上清大的学生，就那个傅戈。前年和去年都没人考上过，可见清大不好考。你就当去试试，散散心，回头再回来让你沈老师好好给你补补课，一样能上名牌大学！” 沈慧怕他再说下去，乔念心理压力更大，找机会制止了他继续念叨，抬眸跟乔念道：“行了，你请了假明天就在家好好休息，老师等你好消息。” “嗯。”乔念本身不擅长跟老师打交道，跟沈慧说了声，抱着一沓多出来的‘复习资料’走出了老师办公室。她前脚走，后脚C班班主任就凑过来，一个大男人听八卦地说；“沈老师，你说乔念这次能考上清大吗？” 他个人觉得悬！私下也问过其他老师，其他老师跟他一样的看法，都认为乔念年轻气盛之前不该拒绝那位找上门来的清大专家邀请。这下好了，放着好好王牌专业不保送，还要自己去参加自主考试。自主考试可比高考难多了，笔试过后还有面试，两门成绩加在一起前面的10名才能被录取，3000进10，平均300个人能进去1个，看起来比例比高考高得多，问题是去的全是各校前几名，再对比这个比例，堪比去买彩票！沈慧推动转椅回到自己位置上，打开明天要用的教学资料，拿起钢笔写起来，一边头也不抬的说：“有什么不可能。清大既然专门来人挖她，说明她就是最好的那个孩子。我相信她能考上。” 她这么说，C班班主任悻悻然地也回到自己座位上，叹息道：“可惜她当时没同意。我就纳闷了，临床医学不好吗？清大临床系出去的学生哪个不是医院外科一把手。” 第317章去京市前事情还多 “我那天听教导主任说，这次清大来挖她的是那位梁璐梁教授，你听说吧，医学系就梁璐和那位黄老最出名。黄老很早不带学生了，梁璐未来极有可能成为清大最年轻的院士！乔念如果成了她学生，未来前途无量。她偏偏拒绝了，还把人一并得罪掉。” 中医有什么好，能赚钱吗？现在人出去看病，哪个不是去大医院找专家。除了家里上年纪的老年人外，有几个往中医馆跑。他实在不明白乔念的选择。不过教书几十年，形形色色的学生见过不少，有些孩子太年轻，凭着一股子热情脑子不知道转弯的人多得是，他把乔念也当成那种人了。有些可惜地说；“不知道这次那个梁教授会不会参与面试环节，乔念顺利挺过笔试少不得要面试，如果碰上……” 他话刚说到一半，沈慧把钢笔放下，推了推自己眼镜，板着脸，一本正经道：“碰上就碰上，一个老师如果不能公平公正的对待每一个学生只能说明这个老师人品有问题！” “沈老师，这话可说不得……”C班班主任被她吓一跳，忙摆手制止她，一面偷看办公室其他老师有没有听到，压低嗓子说她：“那位可是国内首屈一指的专家，整个我们这种普通人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你小心点……” 沈慧抿紧嘴角，还是板着脸的表情，神情肃穆，并没有害怕的意思：“我说的是实话。” “……”他知道是实话，实话不用说出来嘛！藏在肚子里，大家心知肚明就行啊！沈慧深呼吸，吐出一口浊气，说：“如果乔念过了笔试没过面试，等她回来我就劝她考南大，她底子好，好好补补，南大不比清大差！” * 乔念不知道她走以后沈慧还为了她跟其他老师起了争执。她抱着一大摞书回到教室。临近放学，班上的人走了大半。沈青青他们还在。见她回来，梁博文跑得快，主动帮她拿了一部分书，陪着她回座位。 “念姐，你这是什么情况？老沈他们给你的资料？” “差不多吧。” 除了沈慧还有其他各科老师送的免费资料。林林总总加起来好七八本书。沈青青见他们放了一摞在课桌上，情不自禁感叹：“这么多？” “念姐，这些你全部要带回去？” 乔念抱了一路书，手臂都抱酸了。她把书包拿出来，把沈慧给她的书全装进去，一边神情匪气地说：“恩，老师送的，反正房间有地方放，先带回去再说。” 至于看不看，乔念觉得大概率不会看，不是不想接受沈慧他们的好意，实在是……看这些书对她来说跟看小学生加减乘除法一个道理，没什么作用，只是浪费时间而已。她去京市前事情还多，除了乘风集团有几个决策袁姨让她帮忙看一下外，卫楼那边又在催小药丸，说是有个长辈生病要用。之前做的小药丸全给小家伙了，卫楼急着要，她还需要重新做几颗出来，问题是有几味原材料没了，不知道简妗最近在不在国内？第318章从小到大收情书收到腻乔念平时书包空，基本上一本书都不带。这几天倒是装了一本，就是她常看的那个复习资料。也幸好她平时不带书，不然书包还装不下沈慧他们给的书。乔念看着装的鼓啷啷的单肩包，有些头大，正好叶妄川的电话打过来，乔念接起电话，恩了一声，就收起手机问几人：“我朋友来接我了，走吗？一起。” “走啊~！” 梁博文和沈青青他们留下来就是想等着她跟她一起，闻言纷纷拿起书包。关灯关门，一气呵成。放学时间都过了一会儿了，学校里没多少人，乔念一出现，照样成了学弟学妹们争相关注的焦点。好几个男女生认出她后，兴奋地偷偷拿手机出来偷拍。还压低嗓子，小小声在那儿说：“哇，运气真好，看到没有，前面那个就是高三A班的乔念……本人感觉比照片漂亮，好有范儿啊。” “哪儿啊。” “就是前面，穿黑色连帽衫那个女生，看到没有？” “只看到个背影，没看到脸。” “本人超漂亮！比之前那个校花乔嗔看起来漂亮得多。” “你会不会太夸张了？” “真的。” 两个男生自认为自己声音够小，其实梁博文他们都听到了。梁博文忍不住打趣道：“念姐，你这个人气高啊！真不考虑往娱乐圈发展一下？” 乔念撩起眼皮，挺匪气的，并没有把周围议论声放心上，手里还拿着手机，视线就没从手机上面移开过，漫不经心地说：“不考虑。” “当明星多好啊，有钱赚，还受欢迎。”梁博文还不死心。陈远走在他们后面，背着书包，听他们说话。他比其他人认识乔念都早，对这一切早就见怪不怪！读初中时，乔念已经很受欢迎，哪怕在学校里成绩一般，性格冷淡也不爱理人，但他听他妈说过，乔念书包里经常翻出男生塞得情书。从小到大，光他妈收拾过的情书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封。比号称一中校花的乔嗔收到的情书还多！她连直接塞进她书包的情书都不怎么在意，更别说在乎那些只敢在周围小声议论的关注目光了！陈远嘴角紧抿，浓眉大眼忽然看向走在前面的女生，道：“你几号的飞机？” 乔念正在回卫楼消息，听到他问自己，想了想，说：“3号。” 陈远抓紧书包带子，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我去送你吧。” 梁博文他们也一样想法，跟陈远一起说：“对啊念姐，你这次去京市起码十天半个月才回来，我们想去给你送机！” 乔念算算时间，三号星期一，一中在上课，他们如果全翘课给自己送机，她可以想象沈慧生气的表情，所以婉拒了几人好意：“我这次跟朋友一起去，不用担心我。” 末了，她又对上几双齐刷刷的眼睛，无奈道：“到了会给你们发消息。” 她话音刚落。梁博文他们刚想问哪个朋友，余光就看到校门口有一个男人等在那里，见他们出来，迅速朝着他们走来—— “乔念。” 第319章和乔嗔一个德行这个声音，做作中带渣。算是很有个人鲜明特色了！乔念脚步停下来，双手插兜，眸子里敛着强烈的不耐烦，根本连搭理都不想搭理朝着他们走过来的男人。梁博文：“念姐，是傅戈。” “唔。”乔念眼尾撩起一丝戾气。陈远防备极了，盯着走过来的人，压低声音，不高兴地说：“他又想干什么？” A班一群人都知道他和乔嗔的关系，大家的表情看起来都不怎么欢迎他。傅戈转眼已经走到众人面前，径直看向站在众人中央，明明不是C位，却自带气场的女生。目光沉淀下来，道：“乔念，能单独聊一下吗？我有话跟你说。” “有什么直接说吧！” “……” 乔念今天穿着简单的黑色背心外搭一件蓝色衬衣，牛仔裤包裹着她纤长美腿，脚踩着一双匡威黑色高帮帆布鞋，肩膀上带搭着一个单肩书包。这种简单的穿搭换成任何一个高中女生身上可能平平无奇，穿在她身上硬是被她穿出一股子野来！那种野性像孤狼，天生桀骜，匪气十足！傅戈注视着她，不由得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她时的场景，好像也是这般惊艳，惊艳以后情不自禁被她吸引住了视线，然后对她好，整整追了一年多才把人追到……最初的时候他也是如获珍宝，恨不得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给她，可越是相处下来，他越是疲惫。一个不能牵手，不能拥抱更不能亲吻的女朋友，永远跟朵高岭之花般只能看着。另外一个是懂得关心，温柔体贴，天真无邪的妹妹，楚楚可爱的跟他说喜欢，不顾一切为他付出第一次。是个男人都懂得在两者之间做出选择，他不过是做了所有男人都会做的选择，最后为什么人人都说他错了？傅戈本想单独跟她聊一下，见她没有要给自己台阶下的意思，薄唇又不由自主的抿起来，帅气出众的脸庞隐忍着怒意，转头对乔念身边的几个朋友说：“你们好，我想单独跟她说两句话，方便的话，可以让我们单独呆一会儿吗” 他外表看起来还是很出色，不然当初也不会被选做一中校草，又是一中出了名的传奇学长，按说下面的学弟学妹都很听他的话才对。谁曾想，不管是梁博文还是沈青青他们都没有挪动的意思。陈远还直接说：“念姐没让我们走，我们为什么要走，你又不是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要说就说，不说拉倒，不要挡着我们的路！” 这态度，刚的一批！傅戈深呼吸，眼底阴霾地看着他，似乎认出来他是谁了，忽然笑起来说：“你是陈远？陈婶……” 他话音未落，陈远打断他的话，脸上没什么表情，冷漠地说：“我妈很好，她以前是在乔家做过家政阿姨，不过已经辞职很久了。现在开了一家麻辣烫的小摊子，我同学都去吃过！你如果想说我妈以前当家政阿姨的事，大可不必，她拼自己努力挣钱供我读书，我不觉得她丢人！” 第320章其实不敢惹乔念傅戈确实有这个意思。陈远刚才太不给他面子，他本来想提起陈婶挫挫他身上的锐气，结果他还没说，陈远先把话说完了。反而显得他小鸡肚肠，欺负学弟似的。傅戈有些尴尬，干巴巴的解释了句：“我没这个意思。” “嗤。”陈远对他的解释不屑一顾，连质问地兴趣都没有。他以前叛逆过一段时间，在乎过出身的问题，想不通为什么像傅戈、乔嗔这样的人一出生就高人一等，他们天生矮人一截，说起出身家庭来要被人用有色眼光看待。那个时候他充满了负能量和戾气，一度想靠自己混社会博取别人的尊重。后来乔念跟他说过一句话，他记忆犹新。她说‘条条大路通罗马，读书是所有人试验出最好最快的一条。尊重不是别人给自己，是自己要先学会尊重自己’！他早就想明白了，如今不代表将来！他好好读书出来未必以后会比别人差，没什么好自卑，不敢承认自己家里做什么的。他父母辛苦工作供他读书，一没偷，二没抢，比起乔为民那种人来更善良踏实懂得感恩，他应该去以他们为荣而不是自卑。 “你有这个意思也无所谓，我管天管地管不住别人的脑子，你爱怎么想怎么想，我就是想告诉你，你如果想说这些就没必要浪费时间，我可以帮你说。” 他这算是明晃晃地打自己的脸了！傅家好歹是绕城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一个保姆的儿子也敢当众给自己没脸。傅戈面色有些难堪，眼睛里压抑着阴霾情绪，盯着陈远看。他收拾不了有江家当靠山的乔念，要让一个靠摆地摊为生的普通家庭过不下去却无比容易，不过跟当地地痞打个招呼而已。乔念看到他眼底的阴鸷，不着痕迹挡在陈远前面，扬起瓷白的脸庞，神情冷漠：“有什么事说吧，我赶时间。” 傅戈对上她视线才想起来她和陈远的母亲陈婶关系极好，自己如果动了陈婶，乔念……他倒不是害怕一个高中女生，江家再厉害，根基在京市，傅家也不差，可问题是乔念身边跟着的那些人。袁永琴、叶妄川、苏怀远，还有一个他不认识但是看样子都不好惹的年轻人，另外那天走错包厢走到他们包厢来的那个不知身份的老人，看唐薇的反应，应该也是一号人物…… 他深呼吸，压下胸口的恼怒情绪，尽量让自己不去看她身后的陈远，脸色不大好看道：“也没什么事……” 正好这个时候，乔念手机亮了。她垂眸一看，是顾三发来的消息，告诉她，他们已经到了。她再抬起头时，就没那么有耐心了，绯色红唇一抿，眉骨挺野：“既然没事就不要挡路。” 这话一出，傅戈那张帅气的面庞不受控制的扭曲起来，握紧了拳头，再一次挡在他们前面，深呼吸道。 “…我有事。” 乔念一再被他拦住去路，早已经不耐烦到几点，听语气都能听出她的燥来：“有事就说，不要浪费我时间！” 第321章你什么时候把人带回家她一向是个耐性有限的人，要不是沈青青和陈远他们都在这里，她可能早就越过碍事的人先走了。傅戈注视着眼前的女生，她皮肤白的晃眼睛，黑白配色简单大方，眼眸漆黑如墨，睫羽敛起，任谁都看得出她不想搭理的态度，但她身上仿佛藏着神秘的钩子，勾着人看她。哪怕她对自己的态度不好，傅戈还是没能从她身上移开目光，反而越发被她吸引住：“我有个东西给你。” * 马路边，黑色的辉腾静静地停在树影下面。车子后排上坐着的男人翘起大长腿，身体舒展地靠在那里，一只手拿着手机，神情轻慢慵懒，睫羽正好遮住他眸子里的情绪，让人无法窥探他此刻在想什么。 “过几天回去…3号左右…恩…具体还不确定。” 他声音低沉如鼓点敲打在人心脏上。 “…我到了会跟你联系。” 京市那边叶公馆，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穿着中山装，背脊挺得笔直，眼神矍铄透出一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势，正在跟谁打电话，那张肃穆的脸庞罕见地被气得够呛，微微发黑。 “你个臭小子，到底几号回来？我看你在外面玩的乐不思蜀不想回来了！辰辰也是，最近都不跟我打电话。” 叶妄川听着手机那头传过来的咆哮声，薄唇一翘，漫不经心道：“你想他就给他打电话，他还不至于不接你电话。” 那里面还有没说完的话。虽然叶祁辰的心思全在乔念身上，接了多半也是心不在焉的状态…… 这话他没说出来而已。 “哼！我凭什么要给你们打电话，打也应该你们给我打电话！” 还挺傲娇。 “……”叶妄川挑起眼梢，看了看来电显示，貌似这个电话就是他老人家自己打过来的。他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已经想挂电话了：“好了，爷爷，你打电话来到底什么事？” 远在叶公馆的叶老脸一黑，差点又没忍住怒气，这个不肖子孙！他忍着怒火，咳嗽了声，忽中气十足的问：“乔念是不是也要来京市？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人带回来跟我见见面？” “你怎么知道她要去京市？顾三跟你说的？”叶妄川垂下眼睑，拨动着手腕上那串佛珠。佛珠该给人心平气和的印象，在他手指间拨动，却有种说不出的喋血狠厉。吓得顾三后脖子一凉，赶紧举起手，无声表示自己没说过！ “哼，你都半年没有回来过，突然跟我说你要回来，我猜也猜得到是念丫头要来京市，你跟着撵后脚。” “一个男人成天跟着媳妇儿跑算什么本事！” 这话说得中气十足，和叶蓝有的一拼。嘴上说的强硬，他语气却很和煦：“你姑姑跟我说了，念丫头治好了辰辰的腿。等辰辰恢复后，可以像个正常孩子一样走路。她……她和她妈妈一样都是我们叶家的恩人。你放心，我不是那种顽固的人，你和念丫头的婚约我记着呢，不会为难她！” 第322章凭你的成绩不可能考上清大叶妄川一直不清楚乔念的亲生母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又对叶家有什么恩情才会让他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定下这样一门娃娃亲。刚想问。忽然听到前面顾三在说：“妄爷，乔小姐是不是被人堵住了啊？” “那个人怎么那么眼熟？傅少？”顾三语气惊讶地说：“他不是有女朋友，堵着乔小姐干嘛，他跟乔嗔分手了？” 叶妄川本来注意力在电话上，听到他一个人在前面小声念叨，深邃的眸子掀起波澜，按下车窗玻璃，转头望向校门口。果然看到傅戈堵在校门口。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高大帅气的男生低头跟女生说着话，神情温柔又专注。远远看过去，仿佛一对男女朋友。叶妄川眸色幽深起来，仿佛藏着个旋涡，忽然低声跟手机那头的人说：“我有点急事要处理，等下打给你。” 说着，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拉开门，起身跟顾三道：“我过去看看。” 顾三看着他言简意赅挂了叶老电话，又朝着乔念的方向走去，差点脱口而出提醒他——‘妄爷，乔小姐好像还不是你女朋友’！您这么雄赳赳气昂昂的过去真的没问题吗？可惜他只看到个背影，没等他劝阻，人已经走远了。 * 马路对面的校门口。乔念看着他递到自己面前的试题册，挑起眉梢，表情玩味道：“这是什么？” 傅戈觉得她在明知故问，但还是耐着性子开口解释道：“我做过的习题册。” 乔念当然知道这是习题册，她好奇的不是习题册：“我是问你把自己写过的习题册给我干什么？” 他们很熟悉吗？还是说她看起来像个捡垃圾的？傅戈以为她没理解到自己的意思，骄矜地开口道：“我听说你想考清大？” “所以呢？” 这和她捡垃圾有关系？傅戈最无法接受的一点就是她无时无刻透出来的冷漠和从容！当初他们在一起时她也这样。永远淡定，永远从容，仿佛天大的事到了她面前都不是个事儿！这样独立自主的女孩子当然好。可如果自己的女朋友太独立自主了，作为男生，他找不到一个平衡点，因为乔念似乎永远不需要他帮助。 “你的成绩想考清大根本不可能。” “？”乔念眉梢微动，睫羽鸦黑的敛起，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看着他，不知道他从哪儿得出来的结论。傅戈深呼吸，用自认为最诚恳的口气说：“你从小到大成绩都不如嗔嗔，我是不明白你怎么考入A班，后面那次摸底考试又是怎么考到第一名，但就凭你想考过清大的自主招生根本不可能！” 沈青青他们都听得牙痒痒。除了陈远外，他们也认为乔念要去考清大的自主招生太冒险了，很有可能考不上！可他们不管心里怎么想，大家想得都一样，等下分开前要多跟念姐打打气，鼓励鼓励，不管考上考不上，不给她太大压力。哪儿像这个傅戈，一来就说什么念姐考不上，成绩差。第323章我如果考上了呢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在说念姐当初考上他们A班靠得不是自己成绩，而是作弊。清大自主招生不能作弊，所以念姐一定考不上！太恶心人了！傅戈不认为他在恶心人，他自认为自己一心为了乔念好，才会掏心窝子跟乔念说实话。 “你根本不了解清大的自主招生考试。自主招生看起来没有高考那么多人，竞争比高考大得多。来的全是各个名校的尖子生。” “嗔嗔她一个月前就去了京市，她舅舅给她找了京市名师专门补习，现在文化课水平直线上升。” “她走的还是艺术生的路子，你和她不一样，你只能靠文化课成绩！如果你文化课成绩考不到前30，连参加面试的资格都没有。” 他眸色沉沉，握着手里的习题册，苦口婆心地说：“乔念，我不希望你去一趟京市连面试的资格都没有又回来。这本习题册上有今年高考热门题型，我都给你圈起来了！你只要认真学会了，别的不说，起码不会吊车尾。你爸爸是清大教授，你去了一趟，总不可能给他丢人。” “呵~”乔念忍不住嗤笑出声。脸上的表情有些纳闷，注视着他，漫不经心地问：“我给谁丢人跟你有关系？还有谁告诉你，我去了只有吊车尾？” 乔嗔？傅戈见自己把话说到这份上，她还不收下自己好心送过来的习题册，帅气的面庞显而易见闪过气恼，动了动嘴角，情不自禁的带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你的意思是你考得上清大？” “考得上啊。”乔念想都没想，回答的挺漫不经心。傅戈：…… 她以为清大是路边上随便一个三本学校，说上就能上？想当初他作为绕城市理科状元考上清大，整个一中都轰动了！迄今为止，他的名字还挂在一中光荣校友的名单上。乔念到底明不明白清大是一所什么样的学校？！那可是全国学子梦寐以求的学府！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沉声道：“乔念，我知道你自信，你觉得你可以。但自信不是每一个地方都适用。有些时候过度自信等于自负，只会耽误你自己。” “你和嗔嗔这次一起参加考试，我不想到时候她考上，你没考上。虽然你没考上很正常，但我是你的话，我就抓紧剩下的一周多时间，放下所谓的骄傲，好好得接受别人帮助，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多看题……最后哪怕没考上，起码可以跟自己说尽力了。” 沈青青从来不知道关心一个人原来能恶心成他这样子。明明都是关心的话，听在耳朵里面怎么就那么刺耳。刺耳到她听了想打人！不止她一个人想打人，傅戈话里话外都是吹捧乔嗔成绩好，拉踩乔念成绩差，陈远、梁博文还有A班众人听了都想打人。陈远拳头都握紧了，只差朝着他的脸挥过去。乔念鸦黑的眸子眯着，看着他还在苦口婆心的劝自己，嗤笑一声，打断他的话，挺狂挺野：“你一直说我考不上，我如果考上清大，你直播吃屎？” 第324章脸都打肿了[1] 傅戈的脸瞬间涨的通红，反复被人掐住脖子般，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抓紧了手里面的书，手背上青筋鼓起来，道：“乔念，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俗了！” 直播吃S，是个女孩子说得出口的话？！起码他从来没有听乔嗔这么说过！他眉头狠狠皱起来，开始变得不耐烦起来，薄唇一碰道：“该说的我都跟你说了，你自己听不进去，愿意去丢人现眼我拦不住你……” 呵！乔念拧起眉头，眼眸漆黑如墨，刚要冷嘲，一个声音忽然从后面横插进来—— “我怎么不知道我女朋友要丢人现眼？” 这声音，乔念抬眸望去，果然看到穿着一袭米色风衣，风姿卓然的男人。叶妄川！他一米八几的优越身高，风衣刚到他腿边，衬得他身形修长，宽肩窄腰，一双大长腿更是显眼之极。乔念光顾着看他风衣，没注意到他说的话才是重点。 A班几个人都被那声‘女朋友’惊呆了，包括傅戈！唯有她，自动把‘女朋友’三个字过滤掉，挺奇怪地问：“你怎么过来了？” 叶妄川眸底漾起一丝笑意，低着头说话的模样看起来很宠溺：“顾三说你被人拦着不让走，我过来看看。” 跟乔念说话时，他春风般和煦，再抬眸看傅戈时，漆黑的眸子就像是藏着阴鸷地警告，偏说话时他还是勾起嘴角，一脸慵懒的表情：“傅少，你刚说谁要丢人现眼？乔念？” 傅戈一看到他气势上怂了三分，帅气的面庞竟然显得猥琐起来，一脸无所适从的表情，眼神闪烁着：“我，我没那个意思。” 叶妄川看起来脾气很好，还温和的问他：“哦？那你什么意思？” 傅戈：“……” 他什么意思…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不看好乔念考清大，觉得乔念非要去参加清大自主招生就是去丢人现眼。但这话他能直接说出来？叶妄川没在这里，他或许说了就说了，可叶妄川在这里……傅戈又是屈辱又是难堪，抓紧了手里的习题册，隐隐后悔来一中门口堵乔念了。他本来没想过要来，他妈听到他和嗔嗔打电话，得知乔念也要考清大，硬是催着他过来送这个资料。说什么送个资料，起码能缓和一下他们的关系。现在看来，乔念哪需要跟他缓和关系，她早就傍上叶妄川这棵大树，得意着呢！叶妄川仿佛看透他在想什么，忽然慵懒地说：“你不知道清大的梁璐专门到绕城一中来过？” 傅戈猛地抬起头。他自身是清大金融系的学生。虽然不是医学系，但对学校王牌专业多少有所耳闻。清大最厉害的两个专业，一个是金融，一个就是医疗！他当初选择学习金融，一来是自己化学成绩一般，二来是为了以后接手傅家更方便，还有一个他不愿意承认的原因就是清大医学系收的分数其实比金融系还要高二十分。总分650，听起来20分好像不多。第325章打脸可问题是，清大的提档线本身就在560左右。像金融和医疗这两个大系，王牌专业，提档分数更是高达600分。你考90分不难，可让你考98分，能说不难吗？他当初虽然是绕城市理科状元，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的成绩放在报考清大的考生里面只能算中上水平，能顺利进入金融系还跟他的家庭背景有关系。比金融系更好的医学系，他根本进不去。更不要说梁璐教授带的临床系。他不明白叶妄川突然提起这个干什么。叶妄川很快告诉他自己为什么提起这个！ “你刚才说的处处不如乔嗔，考不上清大，只能去丢人现眼的人，就是梁璐来绕城一中的原因。” “…你说梁教授是为了乔念来的？”傅戈怀疑自己耳鸣了，错愕地望向一脸匪气的女生，说话的声音都变得艰难起来，每一个字都反复从喉咙管抠出来般，一个字符一个钉子：“不可能。” 梁璐为了乔念来绕城一中？！这怎么可能！乔念的成绩放在绕城一中都不算拔尖，之前考进A班还有走后门和作弊的可能性。像梁璐那种等级的专家，看忘记了也看不到乔念这里来啊！连嗔嗔……都只有靠着唐薇的关系，被人艺多看一眼。清大不是人艺，清大是千万学子梦寐以求的学府，最高规格的学习圣地！叶妄川听到他想也不想的不可能三个字，深邃眸子覆盖上一层寒芒，眼尾仿佛有血色弥漫，他又将那波涛汹涌的戾气压在了深邃的眸子里，眸如寒星，他神情看起来却很慵懒，矜贵中透出玩世不恭，仿佛世间万事万物都入不了他眼睛。 “可不可能，你自己问下你女朋友不就知道了？怎么，乔嗔没跟你说过？” “乔念被清大挖人那天她和乔为民也在办公室，正在办理退学手续……” 一个被清大看上，国内顶级专家亲自飞绕城挖人！一个却如同丧家之犬，偷偷摸摸地办理退学手续！对比如此明显。偏偏他刚才还一口一个乔念不如乔嗔，乔嗔成绩更好更优秀，更能考上清大！他刚才说的有多笃定，傅戈这会儿就觉得脸有多痛！陈远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了，一脸嘲弄地看着他，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道：“乔嗔怎么可能告诉他这些！乔嗔只会跟他说念姐又在学校惹事了，又不认真学习了，要不然就是说念姐别的坏话……念姐在他们眼里面哪儿有优秀的时候，在他们眼里就他们两个最优秀！也是，幸好他们互相欣赏，换个人，不是祸害了别人？！” 表子配狗，天长地久！陈远在社会上混过一段时间，什么混不吝的话都学过，但在乔念面前他不愿意说这些话。可面对傅戈，他差点没忍住就骂了。 “呵，我就纳闷了。你既然这么看不起念姐，还三番五次跑来找她干什么。还有那个乔嗔，念姐考不考得上清大，她自己心里没点数？怎么好意思教唆你过来嘲讽念姐考不起？” 第326章再打脸 “念姐考不起，难道她考得上！” 最后这句话简直是直白打脸。傅戈俊脸乍青乍白，放在平常陈远这么嘲讽他，他怎么也要还回去。可他确实没想到乔念竟然被清大找上门来求保送。而且找上门来的人不是别人，还是梁璐！那可是梁璐！连他的导师都敬畏三分的顶尖专家！傅戈深呼吸，表情极其复杂地说：“你说她被保送清大，那她为什么还要参加清大自主招生？” 既然梁教授都找上门来了，乔念大可以不用参加自主招生。乔念本来还在诧异叶妄川怎么知道她被保送清大的事，因为这件事她没拿回去说过，连江离他们都不知道。叶妄川知道就算了，还说的一个字不差，仿佛他就在现场般。所以学校里的谁是他的眼线？乔念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于校长。她正在思忖这件事，突然听到傅戈质问般的问题，挺好笑的，于是敛起眼底的野，搭理他了下：“不可以去玩玩？” 傅戈脸色骤沉。她把清大当成玩的地方，那自己这个清大高材生在她眼里算什么？他一直把考上清大当成一件骄傲的事情，因为整个绕城上层圈子只有他凭着自己的成绩考上了清大，其他人不是送出国就是在国内随便找个大学镀金。他一直认为自己站在同龄人的顶端，是最优秀的一批人之一。可今天他一直看不上的人忽然告诉他，他一直引以为傲的东西在人家眼里根本不是个事儿！这种感觉比打脸还痛。仿佛把他的自尊心都扯出来丢在地上践踏般！傅戈眸子里覆盖着一层寒凉，掐着手指语气又急又快地说：“我会回去问嗔嗔。” 他还是不相信梁璐会看上乔念。就乔念那个成绩，梁璐怎么也不可能看上乔念，更别说给她清大保送名额。肯定是叶妄川他们联起手来骗他。 “随便你。”乔念还没回他，陈远已经双手抱臂地冷笑道：“你问了也是白问，我估计乔嗔是不会老老实实告诉你念姐被保送的事，她怎么可能承认念姐比她优秀。” 傅戈这会儿心思早就不在这里，满脑子都是乔念被梁璐看上的事，深呼吸一口气，也不把话手里的习题册硬塞给乔念了，面色铁青地说：“嗔嗔她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那她是哪种人？单纯善良？天真无邪？还是成绩优秀的一中校花？”陈远也不客气，直接给他怼回去：“傅少，我劝你不要自以为自己了解乔嗔。她如果和你说的一样，她就不会偷拿念姐的曲子去拿奖。” “那是乔念给她改的曲子！”傅戈沉着脸据理力争：“原本就是她的作品。” 陈远笑了：“得，是我脑子有毛病。人家都说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你这种算昏迷了！你觉得乔嗔没问题那就没问题，我就只想说一句。就算那个作品是她乔嗔的作品，念姐给她改过吧？那么这个曲子也算她和念姐合作的曲子，合作的曲子拿了奖是她一个人荣耀的事？” 第327章道不同不相为谋 “她再没被曝光出来之前，她提过一次念姐帮她改曲子的事？也就你相信她温柔无辜，她在这个事情上没有一点私心，都是别人想害她。” 陈远盯着他的眼睛，四目相对：“说句难听的话，苍蝇不叮无缝蛋！就算我们是苍蝇，她也不是一颗好蛋。” 沈青青马上反驳道：“谁是苍蝇，陈远，你说乔嗔就说乔嗔干嘛把我们都骂进去。” 她嘴上这么说，下一句话锋一转，就变成了：“就算我是苍蝇，我也不叮她，我怕一嘴绿茶味。” “噗！”梁博文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A班好几个人都没忍住。蒋婷婷毫不留情地嘲笑不说，还跟傅戈道：“傅戈学长，我劝你好好擦亮下自己眼睛吧，我以前还挺喜欢你，啧，从今天开始我都粉转路人了。” 傅戈在他们学校那可是个传奇。比他们大三届。家世好，长得帅，成绩好。简直就是偶像剧里写的那种男主角，光这个条件摆出来都可以脑补一百万字的爱恨情仇。从校园能幻想到都市，再幻想幻想豪门斗争。奈何真人……还不如以前看贴吧幻想一下！ “乔嗔在学校没少找念姐麻烦，哪次不是她先撩者贱。再说成绩的事，念姐在我们A班，她在B班还不足够说明一切。你口口声声说乔嗔比念姐成绩好，我就纳闷了，她哪儿比念姐成绩好？她比念姐成绩好，她该在我们班啊，去B班体验生活？”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还全部都是一中的学弟学妹，一句比一句不给他留面子。傅戈面上无光，俊脸青白交加，握紧了拳头，已经没脸再继续带下去，狼狈地跟乔念道：“保送清大的事，我会问嗔嗔。如果真的有这件事，我会给你道歉。” 乔念挑起眼梢，眸子黝黑又凉薄，皱起眉，言简意赅地说：“道歉就不用了，你以后看到我离我远点就行。” 傅戈深呼吸，帅气的面庞看起来表情诚恳：“我道歉是因为我误会了你。如果我真的误会了你，我不是那种不会道歉的人，你放心。” 乔念怀疑他听不懂人话，既然对方听不懂，她干脆说直白点好让他理解到自己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误会不误会跟我没关系。但是下次麻烦离我远一点，别像今天一样堵着我说一大堆有的没的。你不烦我烦！” 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傅戈不是个正人君子，能和乔嗔混一块的人，内心阳光不到哪儿去。她可以走，沈青青、陈远他们还在这里。傅戈想报复他们太容易了，自己在这里还好点，至少他有所忌惮！乔念眼神挺淡，站姿有些匪气：“道不同不相为谋。”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就是她唯一想对傅戈这类人说的话。 * 乔念跟沈青青他们告别过后。车上。她坐在那里，背靠在椅背上低眸玩着手机。她手机是纯黑色，款式简单也没像其他女孩子喜欢买花里胡哨的手机壳，叶妄川就看着她葱白的手指时不时打字，应该是在回谁的消息。第328章和叶家还有点关系 “书包怎么这么重？你今天带了书回来？” 叶妄川帮她拿得书包，罕见地看到她书包鼓啷啷，装的满满当当的样子，深邃狭眸微眯起。乔念还在看消息，头也没抬：“嗯，带了几本。” 她平时都不带书回去，书包永远空荡荡，最多装点小玩意，比如她随时带在身上的‘口香糖’，另外还有一个ipad和一个笔，完全不像是高三学生的书包。叶妄川还是头一次见她‘普通’一点，带上高三学生应该带的书。有些好奇，声线低醇地问：“带的什么？复习资料？” 乔念的手机上。细腰控正在回消息。 [细腰控：老大，你让我查的资料我查了。这人不好查啊。我用海外服务器入侵电脑系统只查到一点消息。] [sun：查到多少算多少。] [细腰控：这个季情18年前就死了，怎么死的都查不到！我只查到她的死跟叶家关系匪浅，另外还有非法区的影子。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她是18年前死在了京市。] 叶家？非法区？乔念没料到自己亲生母亲的死竟然如此复杂，连非法区都牵扯进来了！非法区，地名已经写得很明白，法外之地。非法不是说这个区域不合法，而是指在这个区域里你做任何非法的事情都是合法。只要有钱，你在这一片区域里可以横行无阻！没人会管你是杀人犯还是罪犯。这里百无禁忌！只看实力。非法区就像是一个影子，普通人的世界如果是白天，那么非法区就是黑夜，很多人甚至不知道它的存在。但知道它存在的人都知道这个区域有多可怕。算是海外最大也是最强悍的势力之一。乔念眼眸低垂，敛起眼底寒芒。怪不得江离也好，老爷子他们也好，没有一个人提起她妈的事情。如果她亲生父母的死和非法区有关系，那整件事情比想象中还要复杂，她想清楚还需要慢慢调查。乔念心里在想事情，难免有些心不在焉：“恩，学校老师送了我几本复习资料。” 她一边还在给细腰控回消息。 [sun：再试试能不能查到别的，我不着急。] [细腰控：OK。不着急就好，不着急我再想办法破解下其他的资料库，也许有你想要的资料。] [细腰控：老大，你最近怎么对绕城这边的人这么在意，什么情况？你人在绕城？] 他不会发现老大藏身地了吧？乔念直接下线，退出了软件。红色的软件在她退出登录那一刻自动消失在手机屏幕上，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般，神奇地找不到任何痕迹。叶妄川没看到她回了谁消息，就看到她侧脸似乎比之前沉凝，像是遇到难事。他不方便问，只能拿着乔念的书包，眸色深邃内敛道：“这些要带到京市去吗？” 乔念已经把手机收起来了，闻言抬起头，想起细腰控说的还有叶家的关系，又有点头痛，道：“不用吧。我应该没时间看，太重，就放在绕城算了。” 第329章妄爷不用安检叶妄川猜她也不会看，颔首，把书包放在一旁，跟她说：“机票已经定了，3号上午十点半的飞机，你可以睡个懒觉，我们准点到就行。” 本来他想用私人飞机，想了想，这次他算是临时回京，既然秘密回去，没必要搞那么大动静。另外乔念这次去京市主要目的是为了考清大，如果她跟着自己乘坐私人飞机回去。京市那么多双眼睛总会有人注意到她。到时候她想要安静纯粹地考个试都难。他问过江老爷子的意见，江老也是这个想法，尽量低调。乔念肯定是要回京市，到时候也会认祖归宗，在这之前，他们还需要布控好对她的保护措施。免得她叶家未来少夫人的身份一官宣，山雨欲来，各方势力都看过来，她连点准备都没有就被卷进风波里。 “不是要提前一个小时过安检？”乔念倒是没想那么多，什么飞机过去都行。顾三在前面开车，闻言笑道：“那是普通人，妄爷带你去坐飞机不用过安检。” 语气满满的骄傲。但他那种骄傲和乔家人还有傅戈喜欢蔑视别人的骄傲不同，内敛又低调。 “乔小姐，你跟着妄爷就对了。京市是妄爷的地盘，他不会把你带丢的！” 京市算他的地盘？乔念没特意去查过叶妄川的身份，但姓叶，又从京市来，她不查多少也猜到一点。京市就一个叶家，勋贵世家，最早的那一批人之一。身份有多贵重，看在绕城不可一世的唐薇和傅夫人他们的态度就能猜出一二来。叶妄川，没看起来那么简单！乔念心里有数，面上懒洋洋地，匪气的连问得意思都没有。顾三还以为她会好奇的问自己两句，透过后视镜一看，乔念都在闭目养神了。他嘴角一抽，愣了下以后又淡定了。也是，乔小姐如果像个普通女生那样问他‘为什么京市是妄爷地盘’之类那才奇怪。乔小姐之所以是乔小姐就是永远淡定的一批，永远像个谜题让人捉摸不透！绕城神医、清大梁教授特招还玩的一手好电脑……反正乔小姐再有一两个身份，他快彻底站在乔小姐这边，觉得是妄爷高攀了！ * 傅戈狼狈地回到家后，没搭理自己母亲一路追问，上二楼，直接把自己关在房里。他的卧室足有40平米，除了超大的大床外，房间里还有休息区，沙发书桌一应俱全，另外外面还有个大阳台，他找了专门的人设计了一个吧台，酒架子上面放着几瓶在外面买都买不到的几瓶红酒。傅戈把自己关在卧室后，烦闷地解开衬衣纽扣。脖子的束缚减轻许多，他却没有呼吸顺畅的感觉。心里始终回想着之前在一中校门口发生的事。他快步走到阳台，拉开了玻璃门，在酒架里随便拿出一瓶老人头，拧开盖子，又拿了个玻璃杯，倒了半杯酒。一口酒抿下肚。傅戈胸口那股子邪火下去了点，他眸子闪烁着，一脸犹豫地拿出手机翻出乔嗔的电话号码。几次反复思考后，打了过去。第330章你知不知道乔念保送的事 “嘟嘟嘟……” 手机响了七八声都没人接。傅戈抿起薄唇，浓眉皱得打结，从他紧绷的下颌线条看得出来他这会儿心情有多么的不平静。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没人接？放在以前，他可能不会在意，没人接就没人接。乔嗔自从去京市后课业繁重，一直很忙，一般要到晚上才有时间给他发消息，打电话。可这会儿傅戈心头就像是多了一个紧箍咒紧紧地捆绑着心脏，越是打不通乔嗔的电话，他就越是上火。所以他没像以前似的，还等着乔嗔回他。几乎没停顿，再一次拨打了乔嗔的电话号码。 “嘟嘟嘟……”这次手机响了七八声，很快打通了。女生的声音娇柔动人，带着嗔怪和着急，跟他说：“喂？傅哥哥？你等一下，我还在上课，我上完课给你回过来。” 她声音如同一缕清风拂过。傅戈燥热的情绪稍稍缓和些许，但脸上的表情依旧很严肃，在对面挂电话前，就沉声道：“我有重要的事问你。” “可是……”乔嗔望向里面正等着她回去继续的卫玲，脸上闪过纠结和犹豫，她最后还是做出了选择：“傅哥哥你问吧。” 说完她又不放心地加了句：“我舅妈还等着我过去学琴，你尽量说快一点，我晚上再给你回电话。” 傅戈愠怒的神色又缓和了些许，抓着桌沿上的玻璃杯道：“你知不知道乔念保送清大的事？” 乔嗔心脏猛地漏掉一拍，刹那间咬住下唇瓣，嘴皮子差点被她咬破了：“姐…乔念她要保送清大？” 那天他们看到的那个清大教授真看上了乔念？可是她明明听舅舅提起过乔念要来参加自主招生。说明他们走以后，清大那位梁教授没看上乔念啊，否则乔念放着好好地临床系不读，干嘛要和其他人一起参加自主招生考试？短短时间内，乔嗔想了很多，最多的确实心里压不住的嫉妒，嫉妒翻涌着缠绕在她心脏上，她心情一下子变差了。 “你不知道？” 乔嗔满脑子都是乔念被保送的事情，心不在焉地回答他：“我，我不知道啊。” 傅戈的心猛地往下沉，没由来想起陈远嘲讽自己的那些话，脸色变得难堪起来，他不死心又问了遍：“你真的不知道？” 乔嗔指骨抓紧手机，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咬着唇，声音轻柔地说：“我不知道。我一个月前就和舅舅舅妈到京市来了，这段时间都在专心学习，没注意绕城那边的消息。” 傅戈当然知道她一个月前就跟家里人去了京市，但人家说的不是她去京市以后发生的事，叶妄川说的很清楚，说清大的教授来挖乔念时，她就在现场！ “我以为你知道……”傅戈心不住的往下沉，抓着杯子的手，指节泛白，有些失望。乔嗔没听出他语气里的失望，还当他在随口问问，想也不想的继续否认：“我不知道。” 第331章乔念不能保送就不足为惧她其实心里在意的要命，嘴上还装出不在意的样子，轻声问：“对了，傅哥哥，你确定乔念她要保送清大吗？她的成绩，保送清大有点难吧……” 乔念的成绩不好。起码来绕城一中之前，成绩只够勉强上大学。自己当初保送人艺一来家里有人艺的关系。二来她自己成绩不差，还有各种钢琴奖项加持。就算这样，她还需要唐薇力保才能勉强拿到人艺的保送资格。乔念无非在上次摸底考试上超常发挥下，考了个全校第一名，就乔念以前那糟糕的履历，凭什么被清大看上？！那可是梁璐！她心里想的和傅戈差不多。都不肯相信这是真的。傅戈心情已经降到极点，仿佛被人打了一耳光，再听到她用柔柔的语气试探自己，没心情回答她了，口气很烦躁：“不知道，反正她会来参加这次自主招生。” 那就是没保送成功！乔嗔暗自松口气，故作惋惜：“清大自主招生挺难，其实她有机会保送清大的话还是保送比较好。毕竟……她成绩不算好。” 自己以前只呆在绕城那一块巴掌大的地方，能看到最厉害的学校也就绕城一中，来到京市以后她才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这一个月来，她拼命地学习，现在文化课起码能考个580左右，这个成绩放在绕城起码能进前十。放在京市也就那样。不过她走的艺术生路子，580算分很高，再加上她才艺加持，这次清大自主招生的名额，她有八成把握！剩下的两成要看会不会有黑马杀出来。 “我听说这次自主招生会来很多人，一中在这些尖子生面前，根本不够看。姐…乔念她还是太任性了。” 自从上次大家撕破脸皮，她也不好意思再厚着脸皮喊姐。太假。那天闹成那样子，她再喊姐，装出心无芥蒂的样子。别说外人不相信，她自己都不相信。既然都闹开了，乔嗔想的挺明白，她和乔念注定不是一路人，既然大家不能欢欢喜喜相处，那就各凭本事，看谁爬得更高，爬得更快…… 乔念既然自己傻拒绝保送清大的机会，那就不足畏惧了。毕竟自己在京市补习这么久，乔念却窝在绕城那个小地方，能有什么出息。她没把乔念放在心上，转而笑盈盈地跟手机里的人撒娇：“傅哥哥，自主招生那天你会回京市吗？” 傅戈听到她的声音都觉得心情极为复杂，酒杯里的酒不是个滋味：“…会。” “我是学校志愿者，那天会在学校负责接待。” “真的？太好了！我会早点去学校，希望能碰到你~” 手机那头的女生声音那么娇软甜美，充满了欣喜，按说自己听到应该无比满足，傅戈却感觉不到一点的满足，只有失望。他刚恩了一声，乔嗔那边似乎有人催她，傅戈听到她用雀跃的声音说：“那考试那天见。” 说完，匆匆挂断了电话。第332章做出了选择挂了电话，傅戈好半晌回不过神来。陈远的话还历历在耳。说乔嗔见不得乔念好，像保送清大这类好事，乔嗔不可能告诉他。还说乔嗔不是他想象中的单纯善良，天真无邪。那个时候他打从心眼里认为陈远和乔念关系好才会对乔嗔有敌意，故意诋毁嗔嗔。这会儿……傅戈眼底满是迷茫，拿着手机，盯着上面挂断的电话号码，好几次想要重新打过去再问她一次。但又觉得自己如果再打一次过去，好好地问问她就变成了质问。作为男朋友，应该无条件的相信自己的女朋友，更何况嗔嗔为他付出了第一次！傅戈想起乔嗔曾经的付出，眼底的迷茫褪去不少，他深呼吸一口气，把桌上的龙舌兰一饮而尽。烈酒入喉，总算把心里杂七杂八的想法全部压下去。他重新看向手机，俊朗面庞流露出思索神色，犹豫之间，拨通了自己导师电话。 “喂……” 电话响了一声就接通了。傅戈起身走到阳台边，一只手搭在阳台边缘，慢条斯理地跟手机那头的人说话：“程老师，我想拜托您一件事……” 他把乔嗔的情况说了一遍，末了轻声道：“我记得您是这次自主招生面试老师之一，到时候就拜托您了，帮我多照顾照顾女朋友，万分感谢。” “…嗯，乔嗔。” “她自己成绩也可以，不需要您帮我别的，我就是希望您在她进入面试以后能多照顾她下，我怕她紧张……” 大家都是成年人，到底是怕紧张还是想关照一下，心知肚明。但有些话不可能说的那么直白。傅戈挂了电话，长吁出一口气，俊脸上的表情变得坚定起来。不管怎么说，乔嗔是他女朋友，当初他选择了乔嗔就没有回去吃回头草的可能！更别说乔念身边还有个叶妄川。叶家那位，他无论如何都惹不起。既然只能是敌对关系，他肯定相信自己的女朋友，而不是相信一群外人！乔嗔无论是从平时成绩还是从性格来看都比乔念好太多，他妈总想着两头吃，两头讨好。经过这次他看明白了，乔嗔和乔念之间，他们只能选择一个。乔念不接受保送的话，不可能考上清大。就像嗔嗔说的一样，乔念再好，也太任性了，今天她可以因为任性放着好好地保送清大不要，非要异想天开参加自主招生。明天她也可能因为任性做出别的事。对比之下，他选嗔嗔。 * 另一边，清大会议室外面，穿着条纹汗衫的男人接完电话，眉头微拧起来，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不大好，眉宇间笼罩着为难神情。正好一个路过的老师碰到他，笑呵呵的跟他打招呼：“程教授，会议快开始了。你还不进去啊。” 程午收起手机，吸了口气，暂时把自己得意门生求自己帮忙的事放在一旁，微微一笑的跟在那人后面：“马上进去。” 自主招生是各大高校一年一度的大事。作为高考之前高校唯一一次自主选择学生的考试，虽然每个学校拿到的名额有限，但这是提前抢夺优秀学生的好机会。清大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学府自然是众多学生选择的热门学校之一，他们不愁没学生来考试，愁的是每年从自主招生里选拔出来的学生看起来不错，进了学校后却表现尔尔。第333章也听过类似的名字今年南大也被评选成了国内超一流的学府。在学生中的人气快和清大持平了。今年报考南大的学生听说人数不少，清大的人一个个的都绷紧了神经，极度在乎这一次的自主招生，各个专业铆足劲想在这次考试中挑选出一两个资质优秀的学生。既然各个专业老师和学校都极其重视这次自主招生考试，考试之前当然要开会专门谈下这个问题。程午这次参加的就是这个会议。金融系作为清大王牌专业之一，他是金融系的系主任，本身在金融领域的成就不小，手里带的学生又一个比一个优秀，比如他手下的学生傅戈，这次就带着小团队在国际上拿了个小奖项，奖项不大，名头传出去好听。清大谁不知道金融系在他手里面蒸蒸日上，隐隐有要超过医学系成为清大最王牌的存在。既然是大会议，这次各大专业的教授、副教授都会参与。他一进去就看到梁璐穿着烟灰色职业套装，正襟危坐在会议桌左侧最上首的位置。周身散发出高傲孤冷的气场，弄得其他人都不敢坐在她身边。程午早就习惯了她这副样子，大家都是各自领域的专家，他笑了下，走过去，拉开了梁璐身边的椅子坐下，顺便跟身旁的人打招呼：“梁教授，今年有没有什么看好的学生？” “我听说你早就看中一个资质极佳的学生，还专门为了那个学生跑到绕城去了，怎么样，拿下来了吗？” 他也就随口一问，像他们这种身份亲自登门去挖人，几个学生有脾气拒绝？说白了，他们看上谁是那个人的运气。谁会放着好好地好运气不要。谁曾想，他话音刚落，梁璐的脸骤然黑了一层，抓紧笔尖，抿紧了嘴角：“呵呵，程教授很闲，还有心情管其他系的事？” 程午莫名其妙被她怼了一通，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坐在他旁边的一位老师，也是医学系的老师，顾启楠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道：“程主任，你还是不要问梁教授这个问题了，那个学生……” 顾启楠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个桀骜的身影，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倒是程午挺好奇：“那个学生怎么了？” 顾启楠摸摸鼻尖，有些尴尬地说：“那个学生拒绝了梁教授的邀请，说是想考别的系，不想学临床医学。” 程午都没注意听他后半段说什么，光听到前半段就露出惊讶表情来：“你说那个女生拒绝了梁教授？” 清大临床系这些年一直稳稳地压在他们金融系头上，梁璐这十来年声名鹊起，更是临床系的招牌。居然有学生拒绝梁璐？！他这下是真的有点好奇了，一脸好奇地问：“你说的那个学生会叫什么名字啊，也会来参加这次自主招生？” “她来不来的我不确定…至于名字嘛…还挺好听。是一个女生，在绕城一中读书，叫…乔念。” 乔念两个字一出，程午愣住了。第334章绕城出人才啊绕城来的，姓乔的女高中生，他刚也听过一个类似的名字。不过不叫乔念，叫乔嗔。听说成绩好，人长得漂亮，家里还是绕城当地的名门，自己的得意门生专门打电话过来求他帮忙。乔念，乔嗔……两个人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刹那间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顾启楠说的不是乔念，是乔嗔。仔细一想乔嗔走的艺术生路子，医学系怎么也不可能看上一个艺术生。程午精神奕奕的眸子闪了闪，不由得注意起一个地名——绕城！绕城在全国各大城市里面不算出名，一个三线接近二线的小城市，地方不大，前几年他搞学术研究去过一次，巴掌大的地方，地铁就一条线，开车两个小时能把从城南到城北……地方不大，好学校也没几个。就一所当地的绕城一中还算不错，隔两年会出一个市状元。绕城就那么点大，出个市状元也就那样子，把成绩放到全国面上看，只能算拔尖，算不得顶尖。就这么大个地方，今年倒是人才辈出啊。出了个乔嗔就算了。还出了个连梁璐那么高傲的人都看上的学生…… 乔念是吧？程午在心里默念了下这个名字，打定主意到时候面试时多留意留意，看看拒绝梁璐的学生长什么样子。台上校长已经讲完话，开始各系发言了。像这种自主招生考试之前的大会，无非是决定下今年哪些系参加，他们金融系作为清大王牌专业怎么可能错过每次抢学生的机会。金融系肯定会参加，所以程午百无聊赖的等着其他系的人商量讨论。平常他们金融系和医学系都属于稳坐钓鱼台，不愁学生不选的大系，很少在会上发言。今天梁璐却像是吃错药般，忽然朝着中医系那边开炮：“呵，其他系我不管，我就想问一下，今年中医系又不参加这次自主招生？” 医学系向来分成两个派系，西医和中医，中医这些年式微，已经从原先三个系变成现在一个系，西医却逐渐壮大，每年都有精英加入进来。两个派系虽然都属于医学系，但实际情况却是互看不顺眼！本来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中医系也知道自己这几年越发不如西医，平时在学校无论老师还是学生都非常低调，不碍事不惹事，谁晓得梁璐今天会突然点名他们。中医系几个老师被她恶意挑衅，当时脸一黑，有点受不了了：“梁教授，你这是什么意思？” 梁璐轻啧一声，双手抱臂，没给面子地挑起精明地眼梢，言简意赅地说：“也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中医系每年都不参加自主招生考试不大好，万一有学生想考你们系，你们不参加，人家不是白跑一趟？” 谁不知道中医系招生一年难过一年，要不是清大属于百年名校，不可能撤销中医系，中医系早就没了！她偏还拿招生说事情，无疑当众踩在中医系众人头上打脸。第335章踩在中医系头上打脸中医系的人脸色都不好看。梁璐看着他们脸色发青的憋屈样子，心里总算好受点，重新握着笔，似笑非笑地说：“我劝你们今年还是参加一下，万一有个好苗子想不开，你们系上也可以多个人才。” “啊，我记得你们去年好像只收了三个学生是吗？” “今年会好一点，万一自主招生招收到一个，回头高考填志愿再收几个，起码比去年强。” 这话说的过分了。在场的清大老师们没一个人吭声。没法，人家医学系内部扯皮，他们这些外人不好插话。她一番抢白下来，中医系众人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中医系主任韩风忍不住了，站起身，看着她，沉声道：“梁教授就这么笃定我们今年一个学生都收不到？” 梁璐挺好笑，医学系是王牌专业，可王牌的是他们西医，和中医有什么关系。只要不是傻子，谁会放弃西医选择吃力不讨好的中医？她好整以暇的优雅一笑，慢吞吞换了个姿势坐：“我没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中医系年年都不参加自主招生，今年好歹参加一次。不然人家外面会误会我们排挤你们。” “……” 她不说这话还好，说了以后，中医系的众人脸色越发难看。医学系的人谁不知道，他们中医系以前也参加自主招生，可几次下来，不论他们开出多么优越的条件，学生都不愿意选择他们学科。久而久之，黄老也不来了，没了黄老坐镇，他们更是次次零蛋，连最差的学生听说他们系要都宁愿去参加高考，他们也就不参加自主招生了…… 今年估计也是这种情况！可打人不打脸，梁璐公然拉踩中医系，还把话说到这种份上，他们能说他们不参加？可是参加……到时候没有学生来，他们一样被人打脸。中医系主任当然知道这种情况，他握着拳头，冷肃着一张脸，忽然转头看向校长。扬声道：“校长，今年的自主招生，我们系也想参加。” “主任……”好几个中医系老师惊了一跳，下意识的叫他。可一想，他们不参加现在就会嘲笑，不如参加以后，万一有人选择他们呢？这么一想，几个老师互看一眼，纷纷闭嘴。可心里那股子不甘心和凄凉却找不到地方发泄！中医明明是国粹，可随着时代进步，越来越少的孩子喜欢中医，相信中医。好好地国粹变成了坑蒙拐骗。从西方流传进来的医术变成了精华，何其可笑！奈何面对现状，他们除了内心愤懑不满外，找不到任何改变的办法。好学生都不愿意学中医，中医系收不到好苗子，他们空有一身本事教给谁啊。每年那几个想读清大但是考不上其他系只能勉为其难来中医系混文凭的孩子吗？就算他们愿意教，那些个孩子也吃不了苦，不愿意学啊！ “校长，今年我们中医系要参加自主招生考试！” 为了中医系的尊严，哪怕明知道今年自主招生他们又会沦为全校的笑柄，但中医系系主任豁出去了，咬着牙，一字一顿，说的铿锵有力！第336章念姐要去京市了中医系的老师们见他那样子，无不苦涩，只在心头默默地盼望着，希望今年能有个好苗子不嫌弃中医，选择他们中医系…… * 乔念还不知道清大发生的事，更不知道因为她拒绝梁璐的邀请，梁璐把脾气发在了中医系身上，在会上当着全校老师的面公开羞辱了中医系。因为要去京市参加考试，她这段时间很忙。一面忙着给卫楼找药，一面还要抽空刷刷题。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了3号，要去京市那天。早上十点半的飞机，乔念十点才到机场。她穿着一身白色长袖T恤，下面套了条牛仔短裤，露出来的一双美腿笔直又长，光靠腿就吸引不少人注目。更别说她鸭舌帽下那张看起来精致有型的脸，光一个下颌弧线，都能看出她藏在帽子下面那张脸有多惊艳。乔念只带了个黑色背包，将包搭在肩膀上，半眯着眼睛像没睡醒，周身散发出生人勿进的气场。叶妄川走在她旁边，看她那副走路都要睡着的模样有些好笑，忽然低下头，温声细语地问：“喝不喝咖啡？那边有家咖啡店，我去给你买一杯。” “嗯？”乔念拧起秀气的眉，兴致缺缺，咖啡和奶茶之类黏糊糊的饮料她都不爱喝，但这会儿她有些发困，长睫羽敛起，匪气的点点头：“一杯摩卡，不加糖。” 顾三也跟在一起，听她要喝摩卡还不要糖，蓦然笑道：“乔小姐，摩卡很苦，你还不要糖，等下会喝不下去。要不给你买卡布奇洛，我看你们女生都爱喝这个，没那么苦。” “就要摩卡。”她喝过一次卡布奇洛，名字好听，喝起来的味道咖啡不像咖啡，奶茶不像奶茶，像是倒了半杯白糖在里面，比一般咖啡还难喝。叶妄川薄唇勾起来，那双狭长深眸宠溺地看了没睡醒的人一眼，双手插兜，慵懒地说：“只要一杯摩卡？不要别的？” “机场有别的？”乔念挑眉瞥向他，那眼神，仿佛在说‘你逗我呢’。叶妄川不自觉地笑出来，心情不由地变好起来，把包给她：“那边有椅子，你在那里坐着等我一下，我马上买了过来。” “OK。”乔念没意见的拉着行李箱，答应的爽快。她昨晚为了查季情的事熬夜到凌晨三点半才睡，睡下去又没睡着，迷迷糊糊到早上六点才勉强睡着。睡了三个小时又被挖起来，要去赶飞机。说实在的，现在给她一个枕头，她能马上睡着。顾三见她习以为常的支使着矜贵的男人，嘴角抽了下，也把行李交给乔念，匆匆地说：“乔小姐，顺便帮我看下行李，我去帮妄爷。” 乔念手里莫名其妙又多了个行李箱子，她按了下帽檐，有些无语。只是买个咖啡而已，有必要帮忙？不过顾三是叶妄川的人，她没说什么，默默地拖着两个行李箱走到不远处的长椅。机场到处都设有供旅客休息的长椅，有些等飞机或者提前到的旅客可以在飞机起飞之前在这里休息。乔念选的那个位置正好在机场候机大厅入口不远处。第337章真是冤家路窄她长得漂亮腿又长，随意的坐在椅子边打盹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可惜乔念帽檐压得极底，几乎遮住了眼眸，也看不见别人注视的目光。不过就算她注意到了，估计也就那样子，不会特别去在意。 …… 机场另外一侧，乔为民和沈琼枝也来了。自从乔氏地产破产，两人一改平时奢靡作风开始学着节俭，好在公司破产后，乘风集团那些势力没有对他们赶尽杀绝，除了豪车豪宅被冻结外，家里的其他资产没动，他们靠着以前买的那些奢侈品典当也能勉强生活，就是过得没有以前滋润。但再落魄，今天京市要来人接他们，沈琼枝还是破天荒地把家里最好的衣服穿出来，紫色的狐裘，脖子上还戴了串价值不菲的珍珠项链，乍一眼看起来她仿佛没有破产般，还光鲜亮丽着。可眼角眉梢透出来的落魄和局促，却是锦衣华服藏不住的苍白。沈琼枝他们已经在机场等了快一个小时，她这会儿频频看手表，面露着急地说：“怎么还没到，飞机都快起飞了。” “不是还有半个小时吗？”乔为民比她淡定些，低声安慰她：“你别着急，你弟弟既然打电话过来说派了人来接我们，肯定会有人来。你着急也没用。实在不行，赶不上这班飞机，我们换下一班。” 沈琼枝化了妆也掩盖不住憔悴气色的脸庞瘦削了不少，没有了以前养尊处优的贵夫人气质，看起来佝偻又瑟缩，闻言露出苦相，酸涩地说：“我这不是想早点见到嗔嗔吗？” “…嗔嗔自从去京市，这一个月来只给家里打了三个电话。我快一个月没见到她了，肯定想她。你难道不想她？” 乔为民拧起眉头，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她是你女儿也是我女儿，我怎么可能不想。” 只是乔嗔一个月才给家里打了三次电话，每次还是匆匆忙忙没说几分钟就挂了。他想也没用。其实自从乔嗔去京市以后，他明显感觉到乔嗔对他们的感情淡了，经常说话时不自觉地流露出不耐烦来，这种不耐烦她自认为掩盖的很好，可每次自己都捕捉到了。乔为民自己也在商场打拼几十年，哪儿能不懂自己女儿心态上的变化。京市是个好地方！人杰地灵。卧虎藏龙。和这样的地方比起来，绕城小的可怜。她见识到了更大更广阔的天地，看不上小地方很正常。只是作为一个父亲，看到自己女儿日渐对自己冷淡起来，眼神中开始流露出轻蔑和不满，那种感觉如同一根针扎在他心上，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嗔嗔她学业忙，马上又要考试了，只会更忙。我们过去以后，你也控制控制你自己，别一激动起来就拉着她说个没完没了。她奶奶的情况不好……你也别说给她听。她才18岁，你说给她听也没用，不如让她静下心来好好准备考试。她这次如果能顺利考上清大……我们家也算翻身了！” 清大出来的学生就没有差了的！第338章迫不及待看那个场景了乔嗔只要能考入清大，那乔家以后还有翻身的机会。沈琼枝嗔怪地望了他一眼，一副他瞎操心地表情，眉眼舒展道：“我知道！你不跟我说我也不会打扰她学习。我们这次过去就是给她送准考证和补习资料，东西送到我们呆两天就走。” “恩。”要不是为了给乔嗔送准考证，乔为民如论如何都不愿意去京市，更别说去沈家拜访。 “总之，嗔嗔能不能考上清大就看这次了，希望她能考上吧！哎，我这个当爸爸的没用，以前家里还能帮帮她，现在不拖累她都算好了。” 沈琼枝当初是真心喜欢他才会嫁给他，她陪着这个男人一步步打拼，从小公司到公司上市再到现在，说没感情那是假的。就是有感情，看到他失落颓废的样子，心头才难受。正要拉着他的胳膊安慰，眼角余光正好瞄到了不远处的长椅上斜靠在那里休息的人。 “乔念？”她忍不住失声叫出声来。撞鬼了，哪儿都有她！乔念跟他们隔得远，机场人又多，到处都是嘈杂聊天声，时不时还有广播寻人的声音，压根没听到沈琼枝喊了她名字。但乔为民就站在沈琼枝旁边，沈琼枝失态喊出这个名字时，他就顺着沈琼枝的目光看到了乔念。大半个月没见。女生还是老样子。无论是站着还是坐着都没个正形，看起来懒散的模样，穿着打扮也很简单，不是帽衫就是t恤，可经历过之前发生的事，他再也没法用以前的眼光来看到自己这个养女。所以在听到沈琼枝毫不掩饰厌恶口吻说出‘她怎么在这里’时，乔为民的心情有些复杂，隔得远远地望着那个哪怕用鸭舌帽遮住脸依旧发光的存在，轻轻地拽住她胳膊：“来考试吧。” “考试？” 沈琼枝呆愣了足一秒，反应过来。 “对哦，你们说过她也会去参加清大的自主招生考试。” “她那个成绩怎么好意思去参加清大的自主招生考试，她不会以为她自己真的考得起清大？” 她这话说得乔为民没法接。怎么接？告诉她，乔念人家被清大看上过，差点不用考试直接保送进去？还是说他觉得乔念考得上。沈琼枝不知道他怎么想，反正一如既往地厌恶着自己的养女，冷漠地说：“她去了也好，嗔嗔跟我说她这一个月文化课进步很大，现在能考580分。文化课稳定前30名，剩下的只要在专业课上表现好点，嗔嗔跟我说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考进清大！” “乔念她爸爸不是清大教授吗？她这次考不上，那才是丢人现眼！” 一个考上了，一个考不上。没考上的那个能不丢人吗？沈琼枝迫不及待想看到那个场景了！又压低声音跟他说：“嗔嗔私下告诉我，傅戈帮她给自己导师打招呼了，我觉得嗔嗔这次稳进清大。” 乔为民不懂她脑子里在想什么，赶紧瞪她一眼让她小点声：“这话到了京市你可别乱说！” 第339章今天也是虐狗的一天清大那是什么地方，千万学子梦寐以求的学府，她这话要传出去，别说乔嗔进不了清大，傅戈都得被连累。沈琼枝见他紧张成这样，莞尔一笑，耸耸肩膀：“你放心买我不会说，我又不是傻子，跟谁都说。这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在，我就跟你说声而已。让你别把那个乔念放在心上，她这次丢脸丢定了！” 说到这里，她反而心平气和下来，看看自己的机票上的时间，再看乔念拉着的行李箱，皱眉嫌恶的轻声说：“她该不会跟我们同一班飞机？” “不知道。有可能。” 这个点出现在候机大厅还拉着行李箱，跟他们同一班飞机的几率很大。沈琼枝拿着自己的商务机舱的机票，跟他道：“看她那样子，多半是经济舱。江家对她一般嘛，连个商务舱的机票都不舍得给她订。” “要不是这次头等舱被人订完了，我们都该坐头等舱过去，根本不用挤商务舱。” 她挺不满意这一点。以前出行，她都是坐头等舱，奈何最近飞京市的机票很难定，他们选机票时，头等舱都没了。只有商务舱和经济舱。绕城飞京市需要四个小时，这么长时间让她挤在狭小地经济舱里还不如要她的命。商务舱也挤，好歹比经济舱好点。沈琼枝一想到乔念等会儿要坐在经济舱里坐四个小时，心情就变好了，骄矜地跟乔为民说：“我们别站在这里等了，反正人没来，我们先去检票吧。实在不行，等下飞机我再跟我弟打个电话，告诉他们我们到了。” 乔为民改签机票，闻言点点头，跟她一起往检票通道走去：“走吧。” * 他们都走远了，叶妄川才把咖啡买回来。 “你的摩卡。” 头顶传来磁性撩人的嗓音。乔念才从困倦中清醒些许，闻言动了动，抬起头来，那双黢黑幽深的眼睛因为没睡好，氤氲能看到血丝。机场开始播报飞机快起飞的消息。她揉着额头，脑子稍微清醒了些，慢吞吞地伸出手从男人手里接过咖啡。入手一片冰凉。她挑眉。叶妄川看她那副睡不醒的模样就心疼：“知道你爱喝冰水，我让他们给你做的冰咖啡，多加了两块冰。” “嗯。” 乔念低头喝了一口。冰冰凉的冰块冲淡了咖啡本该有的苦涩，喝起来的味道竟然不赖。她连喝了几口，叶妄川就不让她喝了，抢过她手里的咖啡，挺霸道：“你没吃早饭，空腹别喝太多咖啡，小心胃疼。” 说着又宠溺地把乔念看着的两个行李箱都拉到自己这边，说：“等上了飞机，你睡一觉，到了我叫你。” 乔念确实困得不行，喝了咖啡都困，闻言潦草的点点头。 “走吧。”大概是怕她走丢了，叶妄川还抓住了她的手。乔念太困就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提着包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样子，颇有种小媳妇的感觉。跟在后面的顾三：…… 我恨自己没眼瞎！今天也是单身狗暴击的一天，啊，还是这么苦涩~ 第340章念姐坐的是头等舱叶妄川的身份不用过安检，他们在机场工作人员的带领下直接走特殊通道上了飞机。他们坐的头等舱。上去时一个人都没有。乔念找到自己的位置就窝下去补瞌睡了。顾三也懂事，见她累得闭眼就睡着，轻手轻脚地跟矜贵出众的男人道：“妄爷，我到后面去坐。” 叶妄川很少见乔念累成这样，她平时防备心很重，极少在外面困成这样，满身心都放在睡着的人儿身上，面对顾三，他多少有些心不在焉，随意的‘恩’了一声。扬起眼睫毛，跟一旁的乘务人员道：“麻烦给我拿条毛毯过来。” 他长相太出众，不是那种明星在荧幕上的出众，而是令人惊艳的俊美塑疏冷，那双深邃的眸子只看了一眼空姐，空姐连蓦然红透了，拘谨地应了一声，跑得飞快。顾三知道叶妄川把整个头等舱包下来了，他在头等舱最后面一排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掏出手机给远在京市的叶老发了条消息，告诉对方他们已经登机。发完消息后，他又想起走之前叶祁辰拜托过他的事，悄悄地用摄像头对准前排，拍了个模糊的背影发过去，再配上一条文字——[小少爷不是我不想给你拍乔小姐，乔小姐睡着了，等我们到了我再给你发~] 消息发送成功后，他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靠在椅背上也开始闭目休息起来。从绕城飞京市需要四个小时，干坐着没人聊天时间太难捱，还不如睡一觉。 …… 飞机的毛毯放在商务舱的壁柜中，随着商务舱的人登机坐好，飞机总算起飞。等飞机在几万英尺的高空中飞行稳定后，之前叶妄川拜托的乘务人员开始去找毛毯。头等舱和商务舱挨得很近，但中间隔了一道门帘，把一架飞机隔绝成两个天地。叶妄川这次没用叶家的私人飞机，订的北方航空的票，航空公司专飞全国各地到京市的线路。飞机上的空姐们平时见过了头等舱的客人，明星、名流，自认为自己见多识广，早就不会因为头等舱客人如何而亢奋。这会儿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兴奋，趁着其他人在分发饮料，两个专门负责头等舱的空姐一个拿毛毯，一个拿饮料的聊了两句。 “里面的客人要毛毯？”负责拿饮料那个没抢到专属服务的机会，眼看着自己同事一脸晕红，怀春的模样，忍不住羡慕地问：“男的要还是女的要啊？” 不怪她在乎，几天前他们空乘公司的老板亲自跟她们谈过话，告诉她们今天接待的客人身份尊贵，让她们好好地表现，别把人得罪了。一开始她们都以为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不然哪儿有这个财力物力，还有人脉让他们老板纡尊降贵到基层来跟她们说这些。谁知道今天客人上来，她们才发现自己错了。对方不止年纪不大，还很年轻！两男一女。那女生戴着鸭舌帽看不清楚脸，大概看得出很稚嫩，可能比那个男人年龄还小一些。最多十八岁，不到二十岁。第341章怎么像在说念念两个男人都一米八以上，那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五官端正，背也挺得住，看起来有种神采奕奕的帅气。重点是另外一个男人——二十三四岁的年龄，那张脸用祸水来形容都不夸张，比电视上的明星长得还好看。关键是一身穿着打扮，虽然很休闲。衣服也看不出牌子，她们光看剪裁质感也看得出价格不菲。这么一个客人，搁在哪个乘务身上，谁不心动。奈何大老板之前亲自打过招呼，她们就是有意心动，也不敢在那人面前放肆，只能私底下过过干瘾。 YY一下。刚跟叶妄川搭话的那个空姐耳朵还是红的，难掩心动，轻声道：“男的。” 问她话的空姐眼睛一亮，刚想羡慕她一番。下一秒，一盆冷水倒下来：“你就别幻想了。人家有女朋友。那个女生上飞机就睡着了，他要毛毯多半是给那个女生拿。” 心死的女空姐露出个哭丧的表情，苦中作乐地说：“这就是别人家的男朋友，果然，艺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偶像剧不是不存在，是咱们没到那档次！又是羡慕到心酸的一天。” “哈哈可不是吗，那女生看年纪最多上高中，还没读大学。人家高中生已经成为了人生赢家，包下整个头等舱，想想我们自己混到三十还没个对象。苦哟~”她已经把毛毯拿出来了，眉眼弯弯地说：“我不跟你说了，我去把毛毯送过去。” “嗯，我也准备准备把饮料拿过去。”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话声音不大。只是乔为民和沈琼枝的位置在商务舱第一排，正好将两人聊天内容听进去。乔为民一开始没注意听她们说什么，听着听着越听越不对，等两个空姐拿着东西走开后，他侧过脸，拧起眉头，国字脸一脸肃穆地说：“你听到她们说什么没，头等舱的票不是卖光了，而是被人包了下来。包下头等舱的人里面还有个女高中生，我怎么听着那么像念念？” 沈琼枝不以为然地撇了下嘴角，道：“她？你想多了吧。人家不是说除了女生外还有其他人。我们在机场看到乔念时，她就一个人。如果是她包下头等舱，哪儿来的第二个人。” “也是。”乔为民想想在机场看到乔念时场景，乔念一个人身前放了两个行李箱，他们在那里站了那么久，附近都没第二个人来，可见她是独自一人去京市。想清楚这个，他心头好受一点，不过还惦记着个事。 “你登机时看到去经济舱的客人里有她吗？” 沈琼枝仔细回想之后，摇摇头：“没看到。” 她见乔为民又露出迟疑的表情，抬了抬眼皮，不以为然地劝说他：“我觉得你就是疑心病太重，被那个乔念弄出心理阴影来了。你以为航空公司的头等舱说包下就包下，我们以前乘飞机也没本事包下头等舱，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本事包下头等舱？” “可是……”他总觉得那两个空姐口里说的那个人是乔念！第342章到京市了！沈琼枝：“别可是了！她没这个本事！江家还差不多！可我们也调查了，人家江家根本没承认她身份的意思。她爸是来过绕城几次，还警告过我们，看起来挺维护她。但江家真正当家做主的江老爷子压根没公开承认过大房的女儿找回来了！江宗锦只是个大学教授，江家的人脉这些年都掌握在二房江宗南的手里，乔念一个半路认回去的血脉，江家老爷子根本不在乎。哪儿会为了她包下头等舱！” “是这样吗？”乔为民说不出她这话哪里说不通，但就是觉得怪。江家不在乎乔念大可不用到处找人，找到了又‘不在乎’不是很奇怪。沈琼枝却信心满满，笃定地说：“肯定是这样。不然江家早就把她认回去，哪至于让她留在绕城！你看嗔嗔，到了京市后，学习成绩变好了，接触的人档次都不一样。等以后考上清大……” 后面的话她没说，但在心里想着。等乔嗔以后考上清大，乔念就不重要了。大家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 乔念这一觉睡得很沉。她鲜少能在外面睡得这么沉，身边一直萦绕着男士冷洌地香水味，她居然一觉睡到飞机落地。醒来时飞机上的人好像早就下去了。乔念支撑着额头坐起来，身上的毛毯正好滑落在地上，她太阳穴跳的厉害，后脑勺的神经也跟着扯起来，她撑着头，好半天回不过神来。飞机上空调足，开着空调吹久了吹得她比犯困时头还要痛。 “乔小姐，你醒了？”见她醒来，顾三很高兴的凑上前来。乔念狠狠地按压下头皮，嗓音很哑地问：“现在几点了？” 头等舱的窗帘全拉着，看不到外面的天色，只能感觉到飞机落地了。她依稀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反正很久没做梦了，刚睡了一觉，她居然梦到小时候的事。乔念回想起梦里的血腥味，胸口还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压在心头上，极不舒服。顾三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早，才三点。” “三点？”乔念蹙起眉心，那张冷峭的脸庞没多少血色，看起来有点白：“我睡了五个小时？” 他们十点半出发，上飞机不久自己就睡着了，现在是下午三点，可不是正好五个小时。顾三点点头，轻声说：“是啊，你睡得沉，空乘送餐过来你都没醒，妄爷说你最近太累了就没叫醒你。” 他不说乔念还不觉得饿，一说乔念才发觉胃长时间没吃饭有点难受。凉嗖嗖的，倒是不痛，就是不大舒服。就在这时，一杯水递到她面前，握着水杯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又匀称，指甲也修剪的圆润整齐，好看的堪比艺术品。她没抬头就听到叶妄川低沉的声音：“先喝点热水，下飞机我们去找点吃的，先吃饭。” “恩。” 乔念眸子漆黑如点墨，从他手中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热水滋润过喉咙和胃，她瞬间清醒不少。第343章没法和小混混联系在一起京市吃得多，他们出了机场就有一辆车牌京666888的别克候在外面。顾三驾轻就熟地拉开车门，微笑着让乔念先上车。 “乔小姐，先上车吧。等下我们去御府吃饭，我已经定了位置。” 袁永琴虽然在京市给她买了不少房产，这其实是乔念第一次来京市，人生地不熟，不知道他说的御府是个什么地方，所以只神色淡淡地‘唔’了一声，便弯腰上车。等乔念上车，顾三又很有眼力见的把位置让出来，笑呵呵对着后面的男人道：“妄爷，您和乔小姐坐后排，我在前面指路。” 叶家司机：…… 三少这是什么意思？羞辱他？他给叶老开了二十年车，京市大街小巷没他不知道的地方，从机场到御府而已，他还能开丢了？司机正这么想着，前排的车门被拉开，他看着顾三风风火火上车，对他道：“麻烦去御府。” “嗯。” 司机郁闷归郁闷，身在叶家，他懂得多做少说的道理，默默地调转车头，往哈王府路开去。御府是京市数一数二的私房菜馆，很多上层圈子的人都爱在这里吃饭，以苏州菜闻名。和绕城水榭轩性质差不多，名声有多响亮，价格就有多‘响亮’。顾三却不觉得有什么，在副驾驶座上又拿出手机给御府的经理打了个招呼，要求他们一定留一个位置出来。 * 机场另一边。乔为民和沈琼枝站在机场路的路边上已经站了好一会儿。他们从飞机降落第一个下飞机，下了飞机拿到行李就一直等在路边，眼看着又快等了一个小时。乔为民有些不耐烦抬起手腕，看了眼腕表：“嗔嗔还没来吗？要不要给他们打个电话？” 沈琼枝面露为难：“…再等等吧。” “我们从上飞机等到下飞机，还要在这里等多久？天都快黑了。” 说话间，他看到路边一辆别克开过去，黑色的车身在阳光下线条帅气，看车牌也是低调牛气的京牌开头。京.666888 光这个车牌号就知道不是谁都能开得起，也不知道里面坐的是什么样的人物。他在心里感慨后，再看看路边商铺镜子里照出来的自己——提着行李，形容狼狈的站在马路边，一脸的困顿又疲惫和那些进京打工的农民工没两样。他心不由得揪起来。想起沈琼枝说的乔念可能下一班飞机飞京市。不由自主的想，到时候乔念到了，也会和他们一样，江家半天没人来，让她站在机场路上等吗？ * 别克很快停在王府路一家餐厅前面。顾三扭过头来跟后排的两人道：“乔小姐，妄爷，到了。” 叶家司机透过后视镜就看到和他们家少爷坐在一起的女生抬起头，眼眸漆黑如点墨，雪白漂亮的脸庞还有着刚睡醒的燥气，眼尾挺匪气。看起来一点都没有京城大家闺秀的娇气。周身有种混社会的凌冽气场。但她长得实在太漂亮，哪怕戴着鸭舌帽也藏不住那张漂亮的脸蛋，司机实在无法将她和小混混三个字联系在一起。第344章聂老也在这里 “妄爷，到了。” 叶妄川看向身边的人，眼廓深邃：“到了。” “嗯。” 乔念从上车开始就在回各式各样的消息，闻言头也不抬。上飞机前她把手机关机了，开机后，消息快把手机塞到卡机。沈青青、梁博文他们的不用说，都在问她到了没。还有卫楼和袁永琴的消息。袁永琴给她发了个别墅住址，让她考试期间暂时住那边。卫楼就比较单纯，没管她到没到和住在哪儿，只跟她说到了京市有时间可以抽空见一面。还有小家伙…… 不用说，打开和他的聊天对话框，足足两页消息，隔个五分钟一条。一会儿问她上飞机没，一会儿问她飞机上空调冷不冷，叶妄川有没有给她拿毛毯…… 还有他中午吃什么，下午几点去复健，这些都拍了照片发过来。她好不容易把消息回完，跟在叶妄川后面一起下车。要吃饭的地方在里面。顾三驾轻就熟走在前面带路：“我已经跟御府的老板说了定了位置，乔小姐，这家苏州菜一绝，你喜欢吃苏州菜吗？” “苏州菜？”她刚回完消息，一时之间没回过神，垂眸想了想，想起来什么是苏州菜，颦起眉心，按住跳起来的太阳穴，漫不经心地说：“…还行，能吃。” 叶妄川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没多喜欢吃，伸手帮她拿过单肩包，挺自然地提在自己手上，轻声安抚：“苏州菜口味清淡，你坐了一天飞机，没吃东西，吃太辣的容易闹肚子。” 乔念自己就是医生，他说的自己心里清楚，闻言‘嗯’了一声，没说话了。倒是跟在他们身后的叶家司机看的瞠目结舌。妄爷这也太宠了吧？居然帮女生拿包，还拿得那么理所当然。那个女生也是，来之前他听叶老说过，这位乔小姐是从绕城来京市参加清大自主招生考试，原先是绕城人。一个绕城来的人，来御府吃饭，居然兴致缺缺的态度。她到底知不知道御府是什么地方，有多难订。顾三如果听到他的心声，一定会忍不住笑出声来。毕竟御府再难订，水榭轩难道好订？乔小姐之前过生日，大手笔把水榭轩不外定的包厢都定下来了，更别说在御府定个吃饭的位置。 …… 他们前脚进去。后脚，一辆黑色宾利停在御府门口。泊车小弟认识车牌号，飞快地跑过来帮她们开车门。江纤柔率先从车上下来。她今天用淡粉色撞色斜纹裙搭配一身黑色，女性柔美中不失硬朗帅气，手里提着个同色系的包，看起来精神奕奕。她下车后不忘等着自己妈一块下来。人一下车，她眉宇浮动着不安，轻声道：“妈，你说我们这样直接去找聂老会不会太冒失了？” “聂老好不容易回京，你以为知道我们想找他？” 唐婉茹今天穿了件高领盘扣绸缎上衣，外面罩着一条方巾，手里拿着的是奢侈品牌爱马仕绿色铂金包，她全身没戴什么首饰，就手腕上有一块黑色的腕表，一娉一笑间优雅又不失女人味。第345章终究是不入流 “京市的各方势力都想找他！” “你既然想拜他为师，只有厚着脸皮去堵人。这还是你爷爷提前知道他在这里开学术研讨会，其他人找了这么久，恐怕连见他行踪都没摸清楚。” 看起来挺和气挺好说话，可眼角眉梢都藏着高傲与强势。江纤柔陷入沉思，似乎在思考她的话。唐婉茹理了理衣服，慢条斯理的跟她说：“我听说沈家也在找她。沈家从外面接回来个侄女也想考清大，学的是钢琴。卫玲在中间穿线，想把她介绍给聂老，博个关门弟子的名头。” 江纤柔哼笑一声，没把她的话放心上，表情不屑：“沈家又从哪里找来个阿猫阿狗，他们想的倒是挺美！也不看看自己推荐的人够不够那个资格。” 唐婉茹不以为然的扯了扯披肩，眼神散漫：“聂老回国，大家卯着一口气想把自己家的孩子送到他名下挂个名。你应该很清楚聂老在音乐界的地位，他的弟子外界关注度极高，他早年教过的那些学生现在都成了一方势力，好不管是图名声也好还是求利益也好，多的是人想抢这个位置。” “你如果想拜师就放下你所谓的面子，不然你看不上沈家找来的那个侄女，指不定人家哪天就踩在你头上，抢先搭上这条线！” 她这话说到江纤柔心坎上面，江纤柔一心想在京市名媛圈子搏出个名头来，大好的机会就摆在眼前，她又怎么舍得放弃。闻言她放下骄矜，挽住自己母亲的胳膊，轻声撒娇道：“我就随便说说而已，又没说不去。妈，你放心吧，我等会会好好表现。” “嗯。你自己想的明白就好。”毕竟是自己女儿，唐婉茹对她还是有耐心，拍拍她手背，仔细地叮嘱：“等会见了聂老表现得乖一点，我让你准备的曲子，你准备好了没？” 江纤柔莞尔一笑，晃了晃手机，胸有成竹：“你放心吧，我把曲子录在手机里面。等见到聂老，我会找机会放给他听！这个曲子是我这次钢琴协会拿奖的曲子，老师听了都说好。聂老听了一定会满意。” 唐婉茹知道她在钢琴方面造诣，在这点上比较放心，嗯了一声，面露惋惜地说：“其实聂老最厉害的不是钢琴。他钢琴、小提琴、萨克斯都会，但是嘴里还是箜篌。你知道他是箜篌的传承人，前些年听说聂老一直在找继承他这门手艺的人，后面就没了动静，也不知道找到没？” “国内没几个人会箜篌，应该没那么容易找到吧？”江纤柔自己都不确定，一边说，一边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名字来。追光！如果说国内谁会玩箜篌还把箜篌玩得很好，大概追光算一个。但一个是玩地下摇滚的音乐人，一个是主流追捧的箜篌大师，两人怎么看怎么不搭调。追光不可能认识聂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儿学的箜篌，还想出把古典和摇滚弄到一起去玩的独特风格。怎么说。独特也独特。就是不入流！追光的音乐太匪气，野性难驯，终究登不上大雅之堂！第346章好像看到乔念了 “…聂老可能已经放弃了。”她嘴上正这么说着，眼角余光忽然看见一道背阔坚毅的背影。江纤柔眼睛一亮。妄爷？妄爷不是带着叶家那个小祖宗到绕城去找医生去了吗？怎么突然出现在京市。她正准备再看一下，就见到高大的男人手里似乎拿着个东西。像是个黑色的书包。书包？江纤柔秀眉颦起，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妄爷怎么会拿个书包？她余光看到一抹纤细高挑的身影出现在男人后面，低着头似乎在玩手机，头顶还戴着鸭舌帽，看不清楚那张脸，只遥遥地能看到一个下颌弧度。皮肤很白。白的不行。瓷白的跟牛奶似的。名媛圈里很多人皮肤不差，现在科学技术发达，哪怕天生黄皮肤也能通过美白针变白，更别说很多人皮肤白皙。但白成这样的女生，她记忆中就见过一次——乔念！半年前，大伯忽然找到走丢了18年的女儿，他们全家回了绕城，在水榭轩她见着自己名义上的堂妹，就有那么白。宛如上好的羊脂玉没有一点瑕疵的感觉。乔念？乔念怎么会跟妄爷在一起？江纤柔一颗心揪了起来，想到她从小就知道的‘秘密’，还有乔念的身份，一颗心仿佛放在了火上烤，滋滋的响。 “妈，乔念来京市了？” 唐婉茹没看到乔念他们，听到她提起来，张望了一番，没瞧见人，蹙起眉头，那张岁月静好的面庞看起来没那么友好，眸子深处藏着厌恶：“你看错了吧，她怎么可能来京市？” “可是我刚看到一个人背影很像她…”江纤柔觉得自己没看错，皮肤白皙的人很多，但一身匪气又白成那样，就乔念一个。唐婉茹收回目光，理了理衣服，口气笃定：“你看错了！她现在高三，又不是假期，不好好待在绕城上学跑京市来干什么？” “就算她跑到京市来，不可能不跟家里面说，你看你爷爷和你爸最近有提过她来京市的事？她总不可能不跟家里联系一个人跑过来。” 这话说得有理有据，江纤柔原本笃定自己看到的身影就是乔念，听她一说反而不确定起来。 “也许是我看错了……” 可是刚才跟在妄爷身侧，低着头玩手机的女生特别像乔念，那气质，那动作，怎么也不像是认错人。唐婉茹没看出她心神不宁，抬手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对她说：“好了，你别想了，是不是她都不重要。我以前跟你说过什么，乔念就是从小地方捡回来的烂石头，你要记清楚你是江家娇养长大的瓷器。永远不要去跟她比较！你如果把自己和她放在一个档次上，你就是自己贬低自己！她来没来京市都和我们没关系，现在最重要的是去见聂老。明白了吗？” 江纤柔见她优雅的脸上流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不敢忤逆她，捏着手里的包包，点点头：“嗯。” “你想明白就好。”唐婉茹慈爱的给她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舒展开眉头，露出个笑容：“走吧，我们进去。” 第347章顾三就是神助攻江纤柔暂时将自己看到的背影抛在脑后，深呼吸，紧张地攥紧手提包，跟在她后面：“好。” 她妈说得对，乔念就是个从绕城来的乡巴佬，她没必要把自己和这样一个人放在一起比较，只会拉低她的档次。她的目光应该往更上面看。至于刚才…应该是她眼花？ * “乔小姐，你坐里面。”御府说起来是个吃饭的地方，实际上更类似会所。有以苏州菜闻名地餐厅，还有休闲娱乐的区域，另外楼上还有供开会的大厅。叶妄川是这里常客。有时会和朋友来这里打个牌。顾三常常跟着他一起来这里，对这里的一切熟悉得很不行。一到他们定的位置，他就熟练地指挥着分配座位。乔念无所谓自己坐哪儿，挑眉坐在了他说的靠窗的位置。再然后就听到他中气十足的声音指挥着：“妄爷，您就坐乔小姐旁边。我坐对面。” 说着，他自己先把对面的椅子拉开，霸占住座位。一面还‘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跟乔念解释：“这个位置小，我们临时订餐，没法，订不到好位置。乔小姐，你只有和妄爷挤一下。” 实际上御府是叶妄川好友开的，当初叶妄川也投资了股份，算这里半个幕后老板。老板来吃饭怎么可能订不到位置。但是他下飞机订位置时鸡贼的跟经理说要个靠窗，风景好，氛围好的情侣卡座。情侣卡座肯定不可能多大。这不就变成这样。叶妄川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怎么可能不知道顾三的小九九，深邃的黑眸瞥了他一眼，就见顾三别开头，‘正正好’和他视线错开，一副‘我在看外面风景，嗨呀，外面飞过去一直麻雀长得还不错’的表情。他有些无奈，薄唇勾了下，施施然拉开乔念身旁的座位，问：“我坐在这里会不会挤？” 乔念已经找到自己最舒服的坐姿，一只腿搭在边上，手肘支撑着下巴，斜靠在椅子上，没个正形的样子，闻言撩起眼眸，点墨般的眸子散漫随性：“还好，我没觉得挤。” 她差点脱口而出，‘你要是觉得挤，你可以坐顾三那边’。再一看，坐在他们对面的人大刺刺的霸占了大半边，两人都属于人高腿长的类型，挤在一块的情况可能比叶妄川跟她坐一方还要麻烦。话到嘴边，她又改口：“你就坐这里吧！” 不然他们两个挤在一起也太憋屈了。情侣座情侣座，什么叫情侣座，就是那种不是单独的座位，每一边都是沙发卡座的位置才叫和情侣座。乔念坐哪儿都喜欢靠边上，更喜欢私密单独的空间，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还是那种气场强大到你很难去忽略的存在，要说没有不自在，肯定是假的。好在坐在她旁边的人是叶妄川，她稍微没那么不自然。毕竟怎么说，叶妄川跟她算熟，又是辰辰的舅舅。之前他们也讨论过大家该用什么关系相处，他说过彼此是好朋友。好朋友坐在一个位置上挤挤吃个饭也没什么。第348章念姐不挑食乔念性格本身不羁，想通后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自在的地方，逐渐放轻松下来。叶妄川指骨分明的握着杯子给她倒了杯水放在她前面，坐在那儿都风姿卓然，天生不凡：“想吃什么菜？” “随便。”乔念还在玩手机，没法，消息太多，回不完。她手肘撑着下巴，态度挺随意，眼皮子都没有抬起来：“你们点什么我吃什么，不挑食。” 叶妄川听到她的话，情不自禁发出一声轻笑，漂亮的手摁着眉骨处，眼眸漾起笑意：“那就随便点几个菜。” 乔念正在看手机，闻言头也不抬：“嗯。” 叶妄川拿着菜单随便点了几个菜，末了跟服务生轻声说了句什么。服务生诧异看了他一眼，默默地从他手里接过送过来的菜单，小跑着过去下单了。顾三没听清楚他跟服务生说了什么，见乔念还在玩手机，突然想起来，道：“乔小姐，你要6号才考试，接下来的两天打算怎么过。要在京市晃晃吗？妄爷从小在京市长大，可以给你带路。” 叶妄川也兴致勃勃的看着她，声线低沉：“要逛京市？” 乔念眼睛就没离开过手机，散漫回答：“再看看，我不一定有时间。” 顾三一脸纳闷：“乔小姐你还有别的安排？” 不科学啊，乔小姐第一次来京市，除了他们外，人生地不熟，能有什么安排。难不成临近考试想在酒店多看看书？顾三又觉得并不像乔念的风格。之前在绕城，他都没怎么看到乔念看书，没道理来了京市乔小姐忽然知道紧张，想看书了。这距离考试只有三天，临阵磨枪也太晚了。他心里这么想，嘴上没说，说的是：“那也可以让妄爷送你，或者我送你也行。” 乔念刚打算回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就震动起来。一看是条新消息。她散漫的拿起来，点开新消息。 [聂：到京市了？] 乔念垂下眼睫，鸦黑的睫毛又密又长，葱白手指打字很快，只看到她的手在屏幕上翻飞。没一会儿，消息就回了回去。 [QN:嗯呐，刚下飞机，找了个地方吃饭。之前生日没请你吃成饭，来了京市想请你吃个饭，有时间？] 她本以为对方未必会马上看到她消息，因为平时他们很少联系，每次回消息都回的慢。谁知道她消息刚发过去没几秒，那边回消息了。 [聂：你还知道请我吃饭，没时间也要抽时间出来。] 紧接着又是一条消息。 [聂：找到住的地方没？要不要住我这边？] 乔念撑着下巴，漆黑的眼眸敛着匪气，挺野。 [QN:不了，我住酒店。方便。] 京市的房子，她倒是有几套，但一直买在那里没管，临时进去住麻烦，还不如住酒店，找个离清大近点的酒店，到时候进出也方便。她这次来京市没让江离告诉江家人，就是怕麻烦。既然连江家都没惊动就更没必要麻烦其他人。 [QN：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去找你。] 第349章聂老怎么一直在玩手机御府的楼上，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正在举行一场音乐界各大领域顶尖人才的聚会，主要目的在讨论三个月后要举办的一场音乐盛宴。这次钢琴协会和小提琴协会等都会参加。大概的意思就是想切磋下技艺，但说白了，这么多种音乐放在一起比较，就是想要比出个长短来。毕竟不管是钢琴也好还是小提琴也好，大家都觉得自己是乐器类最优雅最精粹的那个。但这次会议最吸引人眼球的地方不在要举办的音乐盛宴上，而是一位许久没有回国的大佬身上。聂老！去年聂老和国际上最知名的钢琴家凯文.思迪同台切磋，硬是把这位西方音乐节的巨擘秀的心服口服，一手箜篌绝技，甚至让那位年近七十的西方大师狂热的表示想要跟着他学习。要知道，现在西方音乐界叫得上名字的中坚力量，例如钢琴大师斯蒂文之流，在以前都是跟着凯文.思迪学习的学生。他们的老师尚且折服在聂老手下，你说聂老在音乐界是个什么地位？其实这些年中西方在音乐上一直存在较劲的氛围，但是西方一直稳稳地压着华国一头，他们这些国内的音乐大师到了国外总是得不到尊重，除了聂老，地位超然，整个国际都认可他的实力，也算让国内有个代表的大师。这样子的大师，背景不必说，聂家在京市算个耕读人家，百年大家族，不知道出了多少文坛大家，建筑师。家族不说多么兴旺，背景也不小。再加上聂老自身的本事，京市最顶级的权贵圈子也想求着他帮忙教教孩子。只是聂老这人为人孤傲，教孩子可以，最多指点一两句。真正收徒的人寥寥无几。年轻时，他还愿意物色资质上佳的学生，后面上了年纪，好像对名利都淡了下来。这几年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次能来参加音乐界这个聚会，算是罕见了。大家都铆足劲儿想在他这位顶尖大师面前展示自己，钢琴协会的人正在发言，陈词慷慨激扬，稿子也写的不错。看起来一派和睦。然而在和睦下面，钢琴协会的人却心急地不行，跟着一起来的其中一人悄悄地跟旁边的卫玲道。 “会长。我们的稿子是不是有问题啊，我怎么觉得聂老没听我们的讲话，一直在玩手机。” 卫玲也看到了坐在角落穿着中山装的老人一直在低头玩手机，心里着急，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训斥：“稿子是我亲自过目，反复确认过，你管好你自己，别一天到晚东想西想。我们钢琴协会今年培养出来的学生在国际上斩获不少成绩，实绩摆在那里，不需要靠稿子加持。”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人家大师明显没兴趣。现在聂老还没加入任何一个协会，连挂名的荣誉主席都没有，只是非遗传承人，如果他们能把人拉拢到他们协会，哪怕是挂个名，协会的地位也会随着水涨船高。第350章聂爷爷，很高兴见到你 “我只是看聂老一直在回消息，也不知道是在跟谁发消息。听说聂老私下为人严肃，很少在公开场合这样，也不知道什么人能让他这样子对待。” 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吧？他心里这么想却没有说出来。什么人也是他们这个等级接触不到的人。估计又是哪个大师。卫玲远远地望着一直低着头的老人，柳眉微微皱起眉，心里还惦记着个事情。乔嗔来京市也一个月有余，钢琴进步不小，她原先的想法是既然丈夫已经把人带回来培养，那就好好培养，养出来也是家里一个助力。所以她想着聂老回国，如果能把乔嗔挂在聂老名下，再考上清大，绕城那点丑事，她找人洗白一下，乔嗔不失为一个好的投资对象。现在看聂老这副对他们钢琴协会不感兴趣的样子，她面露愁肠，一时想不到等下怎么去套近乎。二十分钟后，会议散了。卫玲拿起桌上的东西，谢绝过来跟她寒暄的人，一路逆行，朝着同样准备走的老人走去。 “聂……” 她才刚喊了一个字。就见有人快她一步，先走到聂老面前。唐婉茹生性高傲，又出身名门，一辈子顺风顺水，极少放下自己的架子，这会儿却笑得如春风般和煦，态度放的极低的跟面前老人打招呼：“聂老，您好，我是唐婉茹。江家儿媳妇。这是我的女儿，纤柔。” 她招招手，让江纤柔过去，笑意盈盈地说：“纤柔，还不快点过来跟你聂爷爷打招呼。” 江纤柔极为上道，优雅大气的跟面前的人轻声问好：“聂爷爷好，我是江纤柔，我早听我爷爷说起过您，一直遐迩，很荣幸见到您。” 聂弥看着突然拦住他去路的两人，下意识的拧起眉头，精神奕奕的脸庞闪过一丝不耐，但听到她们的自我介绍，愠色稍缓，恩了一声，语气温和地问：“我这几年没回过也没去看望你爷爷，你爷爷身体还好吗？” 他和江维尚是最高一辈推崇传统文化的人，江维尚处事圆滑，比他擅长跟人打交道，他早些年遇到不少事都是江维尚在后头帮他解决，关系一直处的不错，是那种就算没有经常见面，但感情不会变淡的老友。江纤柔听到他语气温和的跟自己说话，松了口气，星眸望着他，恭敬地回答：“我爷爷身体康健，就是老是挂念起您，说许久没有见到您，很想念曾经和您一起吃饭聊天的日子。” 聂弥脸上露出怀念神情来，脸色又缓和了些，罕见露出一丝笑意：“…等有时间我去拜访他。” 唐婉茹马上搭腔：“一周后聂老您有时间吗，我在御府定个位置，到时候大家一起吃个饭。” “一周后？”聂弥惦记着事，一周后清大考试结果刚出来，他肯定要第一时间去看看成绩，不过短暂的走神，他就委婉拒绝；“我不一定有时间。” 毕竟是老友的后人，他没把话说死：“这样吧，我有时间会跟维尚联系，至于在哪儿吃饭，到时候再决定。” 第351章我侄女也拿了第二名乔念既然要来京市发展，江家在京市也算一方势力，到时候可以把她带上。只是她喜欢吃口味重一点的菜系，对清淡的苏州菜没兴趣，御府虽好，口味太淡，她不一定喜欢。唐婉茹还以为能一口气把他定下来，结果还是被拒绝，好在聂弥没拒绝死，她们还有机会。她向来是个信奉先发制人的人，机会摆在眼前，如果错过了，很有可能失去。她们既然来了，既然没定下饭局，起码要把自己目的说出来，抢占先机。她拦在要走的聂弥前面，笑盈盈地开口道：“聂老，是这样的，我们今天过来还有一个事。” 换个人，以聂弥出了名怪诞的性格，可能早就不给面子走人了。奈何她们姓江。他耐着性子，那双明亮的眼睛已经看出不高兴：“还有什么事，一并说了吧，我赶时间。” 他和那丫头约了见面。时间不等人，万一人走了，他又要重新找时间。唐婉茹给江纤柔使了个眼色，江纤柔拿着自己的手机，落落大方地走过来说：“是这样的，聂爷爷，我有一个曲子想让您帮我听听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这是她们之前商量好的第一个办法，先试着用才华打动聂老。如果不行再走人情关系。江纤柔这个曲子拿了第一名，对自己的作品信心满满。谁知道偏在这个时候，有人横插一手，也走过来，插话道：“这么巧，我也有个曲子想让聂老帮忙鉴赏下。” 唐婉茹等了很久才等到这个机会，忽然被人截胡，下意识颦眉，一看来人，卫玲。她脸往下拉，强忍着没发作出来：“纤柔这个曲子得了今年钢琴协会第一名。” 意思就是，你能有什么好曲子拿来献丑。卫玲莞尔一笑，仿佛没听出她话里的刺，笑着跟穿着中山装的老人说：“聂老，你好，我是卫玲。钢琴协会会长。是这样，我有个侄女也在学钢琴，之前写了个曲子，得了第二名。那个曲子挺好就是有一些不合理的地方，我是觉得那个曲子可以更好，只是我才能有限，没办法帮她调整，聂老如果有时间的话，可否赏光吃个饭，帮我听一下那个曲子？” 呵呵！唐婉茹真是笑了。她眼神尖锐起来，马上轻声道：“第二名？我怎么记得纤柔跟我说，今年评选出来的第二名那个曲子涉嫌抄袭，根本不是当事人自己写的曲子？” 卫玲既然敢把这件事拿出来说，就做好了被人抨击的准备，她是钢琴协会的会长，她想抹平个黑点还不容易，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她轻飘飘道：“哦，那个啊，是个误会。那个曲子是我侄女自己写的，只是当时找人帮着改了改，没动太多地方。后续也是我侄女自己做的最后修正。谁知道那人看曲子拿了奖，心里嫉妒，跑出来举报。出于对音乐的尊重，我侄女选择放弃第二名的奖项。” 第352章都想约吃饭唐婉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在强行狡辩，刚要说话。卫玲抢先一步看向聂弥道：“聂老，你也是做音乐的人，应该知道这种写了一个好曲子和朋友一起分享的情况。有时候难免会接受对方的意见在音符上做出调整，但曲子肯定还是自己原创的曲子。” 绕城离京市天远地远，曲子到底改了多少，还不是她们说了算。乔念……卫玲想起这个名字，眸光闪烁，有些可惜。她个人挺欣赏乔念，奈何不服管教又不愿意买沈家的帐，没有跟着他们一起来京市，否则她未必会把曲子的功劳都算在乔嗔身上。社会就是这样，弱肉强食，乔念既然不愿意依附沈家，她肯定要帮着自己人。只是她比较奇怪的是，江纤柔和唐婉茹也在这里，她们难道不知道乔嗔拿了第二名那个曲子和乔念有关系？她敛起眼底诧异，心里已经有了猜测。看来江家果然没打算好好地认下乔念，不然唐婉茹母女也不会连这件事都不知道！真是可惜了！卫玲比起唐婉茹来更有女强人作风，做事干脆利落，一点不拖泥带水，说完马上就问聂弥的意见。 “聂老您看您有时间吗？” 一个二个都要约自己吃饭，聂弥捏了下眉心，知道她们想的什么，干脆地说：“我没有收徒的打算，你们不用费心了。” 这话一出，不说唐婉茹、江纤柔母女，卫玲也是一惊，旋即有些尴尬，讪讪然说：“聂老，您误会了。” 话音未落，就听到聂弥挺不客气的声音：“就当我误会了。但如果你们是冲着让我收徒来的，大可不必。你们说的钢琴，我只懂得皮毛，你们如果想找人帮你们看钢琴曲子应该去找钢琴大家，而不是我。” 这话说得有点直白了。唐婉茹、卫玲和江纤柔脸上都有点挂不住。唐婉茹略尴尬地说：“聂老，您真的误会了，我只是想请您吃个饭，顺便帮纤柔看看曲子……” 他原本都答应找时间吃饭，这会儿却说：“到时候再看，我未必有时间。如果没有时间我就直接去疗养院看维尚。” 江纤柔脸一白。直接去爷爷那里，她岂不是没有机会了。她想拜聂老为师这件事她也跟老爷子说起过，老爷子当时的表情怎么说来着，似笑非笑，很淡定地跟她说聂老不会收她，自己也不愿意去开这个口求人。她但凡是能让老爷子出面也不会跟着自己妈巴巴地跑到御府堵人。江纤柔不死心，她自持才华出众，在京市一众千金里面是拔尖的存在，咬着舌根，不甘心地说：“聂爷爷，您的钢琴造诣也非常高，我特别想您帮我看看……” 聂弥却没给面子：“我不擅长钢琴，还是那句话，你要找人看钢琴曲子应该找这方面的专家，我只是略懂皮毛谈不上帮人把关的程度。” 他说完，正好手机响了。江纤柔见他神情稍缓，低头看向手机，也不知道谁给他发了消息，他匆匆地说：“就这样，我还有事，先走了。” 第353章自主招生那天江纤柔也在他说着，没给唐婉茹和卫玲继续挽留的机会，拿着手机匆匆走掉。途中还有个音乐协会的人拦住他想跟他谈事情，他都没给对方面子，急匆匆的样子像是要去见一个重要的人。眼看着人已经走远，唐婉茹和卫玲脸上的神色都冷下来，互相看了彼此一眼，虚伪的打了个招呼：“那沈太太，我就带着纤柔先走了。” “我还有别的事情就不送了。”卫玲同样虚伪勾唇，站在那里动也没动。 “嗯。” 大家都是对手，都看上了聂老，就没必要再装腔作势。 “纤柔，我们走吧。” 唐婉茹叫了江纤柔一声，就拿着包包，风情万种的转身走人。出了这道门。江纤柔的脸蓦然垮下来，有些沮丧恼火，低声道：“妈，聂老不收徒，我们怎么办？” 她来之前信心满满，自认为可以凭着自己的才华拿下大师。没想到一来就撞得满头包。这感觉太不好。她还是头一次这么挫败：“难道只能放弃聂老这条路？” 唐婉茹理了理头发，不甚在意：“还没到说放弃的时候，聂老以前也不收徒，他那么容易收徒，大家就不会盯着他不放。你啊，遇到难题不要动不动说放弃，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你做到了，你才会比别人站得更高，跑的更快！没人的成功不付出努力，就算你生在罗马，照样需要努力。罗马可不止你一个人。没看到沈家还有个人想跟你抢？” “呵呵，她也配。”江纤柔嗤笑一声，没把卫玲的侄女放在眼里：“也不知道还是个什么样的人，好意思跟我争。” 唐婉茹也不知道，她不大关心别人家的事，再加上只是个侄女又不是亲女儿，这种身份放在满地豪门的京市简直不够看。 “总之不是什么值得你去留心的人。” 说完这个，她思忖片刻，一边走一边问：“对了，清大自主招生是不是要开始了？” 江纤柔满腹心事，嗯了一声：“6号吧，还有三天。我明天有个活动要参加，是个拍摄任务。6号那天还要回学校一趟，和学生会的人一起负责这次迎新。” 清大迎新可不是谁都能去，能去的全是学校里数一数二学生。她是医学系高材生，学的临床系，跟着的老师又是国内顶尖专家梁璐梁教授，自身又才艺俱佳，出身名门，在娱乐圈还小有名气。算是清大名人校友之一。像自主招生这种场合，学校也需要优秀的学生撑场面，她作为学校里的门面之一，肯定要去给医学系站场子。她对这些场合早就习以为常，自得地说：“今年中医系也会参加，哎，怕又是要闹笑话。” 以前中医系参加自主招生看上的学生人家都看不上中医系，宁可回去参加高考都不愿意留在垃圾专业浪费成绩。这件事情已经是清大都知道的笑话。其实吧，她也看不上中医系。中医系和考古系之类的学系在她眼里都是凑数量的专业，中医系这次又要自取自辱，她也是服气。第354章这有点打脸唐婉茹不知道他们学校那些事，嗯了一声出了电梯，准备先回去再说。江纤柔也跟着她在走，走着走着，眼角余光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聂老？” 她们都以为聂弥急匆匆的走人，肯定离开御府了，谁曾想会在一楼大厅碰到他。不过聂弥背对着她们，直接往走廊左侧走去。 “那边是哪儿啊？”她有些好奇。唐婉茹来过几次，脸上表情更奇怪了：“那边好像是御府的餐厅，聂老去餐厅做什么？吃饭吗？” 刚刚她们那么陈恳的邀请对方吃饭，人家都没给面子答应。拒绝她们后又直奔餐厅。这…… 有点打脸。 * 御府餐厅里。乔念已经吃的差不多，擦了擦嘴，靠在椅子边休息。睡了一觉，又吃了东西，她这会儿没觉得清醒反而又有些困倦，眼皮垂着，懒洋洋地把手搭在桌上，一边玩着手机。桌上的菜解决的差不多了，在一片清淡的苏州菜中，居然夹着一道格格不入的辣子鸡丁，火红的辣椒印着盘子红彤彤，看起来就让人食欲大增。顾三满足的放下筷子，嘴巴已经辣肿了，餍足的抱着肚子靠在椅子上，惊讶地说：“没想到御府的厨子还会做辣子鸡丁，做的味道还挺好吃，妄爷，你怎么知道啊，就是怎么知道这里还可以点辣子鸡？” 这道菜是叶妄川点的，他之前叫住服务生低声吩咐，就是在吩咐加一道川菜。叶妄川没碰那道辣子鸡丁，没顾三那么狼狈，优雅的用餐巾抹过唇角，狭眸深邃不见底：“以前跟薄屿过来，他闹着吃过。” “小薄少啊。”顾三显然认识这个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若有所思地说：“如果是小薄少就不奇怪了，他本来就喜欢研究吃，只有他想得出让苏州菜厨师做川菜的点子。” 叶妄川不置可否，垂眸见乔念还在玩手机，给她重新倒了杯茶，雪白的茶杯里茶叶沉浮，袅袅白烟带出茶香，可见御府用的全是顶级好茶。他给乔念倒了杯茶后，就问：“等下打算去哪儿？回去休息还是？” 乔念正好收到聂弥回她的消息，说已经开完会过来了，她抬头，抿了抿削冷的唇，眼神挺野，拿起自己的包说：“我要去见个人就不跟你们一起了。” “乔小姐，你不跟我们一起？”顾三下意识的望向对面的男人。这哪儿行啊。妄爷专门陪着乔小姐回来考试，他们可不能下飞机就分道扬镳。 “你第一次来京市就单独行动，我和妄爷不放心……” 乔念不理解他不放心的点在哪儿，挺匪气的挑眉：“京市治安不好？” 顾三被噎住，摸着鼻尖：“也不是治安不好，京市治安挺好，我就是担心你走丢了。” 乔念漆黑的眸子敛着随性，没当回事：“外面到处都是出租车，我想我走丢的概率不大。” 顾三：…… 那咋办，他总不可能实话实说，他们就是为了陪她考试才回的京市，不想跟她分开。自己这么说不等于暴露妄爷的秘密？第355章随便找个酒店住妄爷为了跟乔小姐一起回来，口口声声说的是正好‘顺路’回京市办事！顺路和撵路完全是两个概念。总不可能直说妄爷想追着乔小姐跑。这特么他们不要面子的嘛？顾三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听到男人从容不迫地语调，从容平缓地问：“念念，晚上打算住哪儿？” 乔念每次被他叫名字都有种耳朵怀孕的错觉，自己的名字从他嘴巴里喊出来总是别有深意，估计是他声线的缘故，低沉撩人，太过犯罪！她莫名的又燥起来，拎着包，斜斜的站在那里，声音挺哑：“酒店？” “还不确定。到时候再看吧。不出意外的话，就在清大附近找个酒店住。” 叶妄川眼廓深邃，眉宇疏狂，白皙的手腕搭在桌上，手腕上那串的佛珠殷红的有些邪性，他慢条斯理地说：“我帮你看过，清大附近的酒店这几天都被来考试的学生订完了。你临时定可能订不到房间。” 订光了？乔念之前没想过这一点，眉头颦起来，有些烦，不记得自己在京市的房产里面有没有靠近清大附近的房子。她正想着时，叶妄川慵懒的说：“我住的公寓正好在清大附近，四个房间，两个卧室，一个书房还有个家庭影院，要不要暂时住在我那里？” 顾三懵了一下。怎么也没想到话题转的这么快。前一秒还是乔小姐不跟他们一起，要单独去见朋友。后一秒就变成妄爷邀请乔小姐同居。这效率，牛啊！乔念几乎没考虑：“不用了，我随便找个酒店。” 她刚说完，叶妄川就闲适地说：“京市早上堵车堵得很厉害，你如果不能住在清大附近的酒店都需要打车去学校。每天早上最早需要提前一个小时起来，有时候还要更早……” 乔念眉心紧蹙。他声线低沉又蛊惑：“你只在京市呆几天时间，既然找不到好的酒店不如暂时住在我那边。大家都是朋友，你又救过辰辰，你来京市我总不可能让你没地方住。” 这话说得，妄爷您真想乔小姐有地方住，就您的身份随便开个口，清大周边的酒店没房间也会腾出房间来。顾三心里这么想，嘴上没说出来，一副观眼观鼻的样子，当自己是个背景板。乔念还在犹豫。私心里她肯定不想跟叶妄川单独住一起，在绕城有江离和辰辰两人在就算了，京市…… 她正在考虑。顾三也在旁边煽风点火：“乔小姐，要不你就住妄爷那里。妄爷那个公寓面积大，又有单独房间。大家都这么熟了，家里有房间何必在外面找酒店。” “我平时忙，不一定在家。除了每天过来打扫卫生的阿姨外，你住在我那里和住在酒店一个样。” 叶妄川指骨曲起，他的手长得极为漂亮，匀称的没有一丝多余赘肉，手指修长，指甲修剪的圆润整齐，比起现在网络上喜欢秀手的那些个网红的手好看的多。乔念不是个纠结的人，他把话说到这份上，也没什么好矫情。她短暂考虑下，就说：“行吧。你把地址发给我，我晚上自己打车过去。” 第356章聂老要见的人是乔念叶妄川薄唇一勾，拿起手机把定位发给她。乔念收到定位，朝他抬了抬手机，眼尾挺匪气：“收到了。晚上我打车过去。” 叶妄川抬眸：“你把定位发给我，我让顾三去接你。” 顾三也反应过来，马上表示：“是啊，乔小姐，你到时候把定位发给我，我过去接你就行。打车多麻烦，京市不好打车。” 乔念思忖片刻，没坚持：“恩。” …… 聂弥在餐厅旁边的茶亭等着的许久未见的人。大概坐了十分钟，一个穿着连帽衫，搭配牛仔裤，脚踩一双黑色高帮匡威鞋的女生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走过来。女生戴着鸭舌帽，一张脸被遮住大半，只露出下巴，从侧脸的流畅的轮廓线条可以窥见她鸭舌帽下那张姣好的容颜。许久没见，聂弥竟然有些激动，差点没忍住站起来。 “给我一杯白水，谢谢。”女生的声音不是那种甜美娇软的声线，而是有点沙哑。不过也不是太沙哑，低低的，如泉水苁蓉，悦耳轻缓。给她带路的服务生是个女生，年纪不大，听到她酷酷的说话声居然不小心红了脸。耳垂红红的急切道：“好，好的。请稍等。” 说着就匆匆忙忙跑开了。乔念自己没发觉她无形之中撩到别人，随性的在老人对面的位置坐下，周身那股子野性和痞气差点压不住，玩世不恭地跟对面的老人打了个招呼。 “老头子，好久不见。” 换成音乐界其他人在这里肯定要被她惊呆了。那可是人人奉若神明的聂老！她居然直呼老头子，语调还那么漫不经心，不够恭敬！聂弥却没生气，不止没生气，精神奕奕的脸上似乎还有着激动神色，不过都被他按捺下来，故意地板着脸，冷哼一声：“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头子，我看你都快把我忘光了。” 这话说得幽怨啊。乔念捏了下眉心，拿过书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个瓶子，放到他面前：“给你带了个礼物。” 聂弥一脸奇怪，拿过来：“什么东西？” 乔念没说是黑市上卖的小药丸，只含糊地说：“一个保健药。” “保健药？”聂弥看了看瓶身，上面连个药名，生产日期都没有，更别说配方，治病范围。怎么看怎么像个三无产品。 “你在哪儿买的这个保健药？”他没说这个药看起来不像能吃的东西，只担心乔念被骗。乔念把药给他就拉起书包拉链，把包丢在旁边，神态散漫的说：“…一个朋友那里。放心吧。药没有问题。你一个月吃一颗对你身体有好处。” 聂弥倒不怀疑她给自己的药有问题，就是觉得自己没必要吃药，把药还过去：“你留着给苏怀远吧，他那个身体比较需要这些东西，我还用不上。” 外面市面上这个药快被炒成天价了，特别是最近乔念懒，从一个月给三颗变成三个月给一颗以后，各大势力争这个药争得越发疯狂。第357章不知道乔念给的药的价值之前这个药大概五百万一颗，这会儿钱已经不是问题，问题是五百万你可能买不到东西。要用比钱更珍贵的东西来换！乔念一出手就是一瓶，她给聂弥的这瓶药少说有十几颗，那价值，不能用金钱衡量。聂弥居然把它当成一般的养生药，说不要就不要。好在乔念没收，只给他说：“苏老那里有，我给他另外拿了一瓶。” 她漆黑如点墨的眸子深处掠过一丝无奈，抿唇说：“这个药不好买，我也是巧合多拿了十多颗。你不想吃就留着放在那里。等你哪天身体不舒服吃一颗也行。总之比你在外面买的药有用。” “这么神奇？”聂弥又把瓶子拿回来，透明的玻璃瓶里装着五颜六色的药丸，有葡萄形状还有苹果形状，大小和普通药片差不多，他看了看好奇地问：“这个是维生素？” 一般维生素也喜欢做成这样，做成橘子的样子就是VC，葡萄是VE，这个看不出来是个什么药，看起来倒是和维生素挺像。乔念一只手搭在椅子上，一双长腿搭在边上，斜斜靠在那里，睫羽都没有抬起来，语气随意：“唔，你可以把它当成维生素，反正效果差不多，都是强身健体。” “哦。”聂弥真把她给的药丸当成维生素了，没想那么多，收下瓶子，还挺不乐意：“其实我真的用不着吃维生素，前段时间医生给我检查过身体，没有三高，很健康。” 卫楼如果在这里，看到他一副还不乐意要的样子，肯定恨不得的在旁边跳脚——‘不要给我呀！’ 奈何卫楼不在。没人告诉他这个药丸的价值，他也不知道乔念给他的这一瓶看起来不起眼的三无药丸可以换一套四合院。乔念：“有病治病，没病预防。” “你不想吃也可以给别人吃，谁要是身体不舒服，你给他吃一颗，只能能保半个小时的命。” “什么维生素有这个功效？”聂弥不相信，当她在跟自己开玩笑，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乔念挺野，眸子里收敛着匪气与自信：“我给的‘维生素’就有这个效果。” 聂弥哑然失笑：“你这孩子……” 嘴上这么说，头却摇起来，给面子的收下东西，跟她说：“好吧，我记住了。你给的维生素是人参果，真让我碰到需要救命时，我再拿出来救人。” 他有半开玩笑半打趣的意思，谁知道坐在他对面的女生理所当然地‘恩’了一声，漫不经心地仿佛没跟他开玩笑。他又忍不住哑然失笑。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正好这个时候，服务生把水送过来了，涨红着脸偷看乔念，一边不好意思的说：“那个……你要的白水。” 乔念直起身，手接过她递过来的水，黢黑的眸子跟她四目相对，说了声：“谢谢。” 声线低沉，像是贴在耳朵边。 “…不，不用谢。”女服务生的脸骤然红成大苹果，手一抖，差点没把杯子打翻，吓得她脸一白，慌得不行。第358章念姐的魅力男女通吃乔念眼疾手快接住杯子，没让杯子打翻，只是水杯摇晃间有些水洒在她手腕上，温开水不烫，但是把她衣袖打湿一截。服务生吓得心跳加快，差点哭出来，忙抽出餐巾纸给她擦袖子，一边慌乱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能在御府消费的顾客大部分身份尊贵，不是他们小小服务生惹得起。这里工资高，但每个月的开除率也很高。前几天她才有个同事因为端菜时不小心把汤汁溅出去一点弄脏了一位客人的衣服赔了10万块不说还丢了工作。她害怕她也这样。谁知道她正在慌乱道歉，一只微凉的手从她手中拿过餐巾纸，挺随性的说：“没事，只是弄湿了衣袖，一会儿就干了。” 服务生抬起头，眼角都红了。乔念看着她红彤彤的眼睛，一副要哭鼻子的表情，没由来想到沈青青，也不知道沈青青他们在绕城上课上的怎么样，她没去班上，陈远会不会又跟着外面的混混旧病复发。想到绕城的人，她眼神柔和，语气又温和了些，安慰道：“真的没事，别哭了，小心被你领班看到。” 好温柔。之前很酷，现在又好温柔好温柔。女服务生心跳加速，说不出哪里不对就是心跳的很快，眼神都不敢往她那边看。完了，她怎么被个小姐姐迷得七荤八素。 “重新帮我倒杯水吧。”乔念用餐巾纸随便擦擦袖子上的水，跟她说。女服务生又看到她那双漂亮的眼睛，脖子都红了，忙不迭地：“我马上去。” 没一会儿重新倒了杯水过来，这次水里面还加了两块柠檬，里面放着冰块。乔念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柠檬汽水，愣了愣。她记得她点的是白水，所以柠檬汽水是？女服务生挺不好意思，别开头，羞涩地说：“那个…刚刚不好意思，这杯柠檬汽水是我请你喝的。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说完就跟鬼在背后追似的跑开了。乔念看着自己桌上多出来的汽水饮料，头开始痛起来，她能说她刚吃太饱，现在喝不下汽水吗？倒是聂弥看着刚才那一幕，特别是看到女服务生满脸通红的从他们这桌跑开的场景，表情一言难尽地看着她，道：“你啊，以后不要随便跟人家小女生目光对视。” 乔念：“？” 她什么时候‘随便’跟人目光对视过？大概是看出她在想什么，聂弥神色复杂地说：“小女生定力不强，你…不要害得人家误入歧途了…” 有些话他没说全，他想说的是，毕竟外面的女生不是人人都是她，又匪气又撩人。万一那个女服务生误会了，以为人人都像她一样，那才麻烦。乔念没理解他的意思，主要是没想那么多，更没看出刚才的女服务生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只当这个是个小插曲，抬眸道：“晚上有空？一起吃饭吗？我请客。” 聂弥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请客我还能没空？没空也有空！” 说着，他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对了，我早就想问你，一直没找到机会。你这次报考清大想好读什么专业没？” 第359章怎么会选中医系乔念来之前已经决定好专业，没隐瞒他：“中医系。” 聂弥却反应巨大，整个人从座位上弹起来，脸一黑：“你要考中医系？” 他看乔念脸上还是漫不经心的表情，似乎没把考中医系当回事，拧起眉头，焦躁地说：“清大中医系是清大最差的几个系之一，你的成绩何必考中医系。” 他不知道乔念的成绩只是单纯相信乔念的能力，成绩不会差到哪儿去。毕竟一个三个月就把他学了几十年的箜篌学个七七八八，这种变态级别的天才，读个书而已，能差到哪里去？聂弥深吸一口气，不想她走入歧途，揉着太阳穴坐下来说：“你没来过京市可能不了解清大情况。清大最好的专业是医学系、金融系。其次是音乐系。中医系属于医学系一种，比起王牌专业临床系差的不止一星半点，你也知道国内的环境，大家对中医抱着怀疑态度。你要考清大为什么不选择音乐系？你选择音乐系我可以回去当你导师。” 清大一再邀请他在学校任教，但他生性自由惯了。学校承诺给他最大自由，可有什么比不当老师更自由。他只给清大挂了个名头。实际上没有去过一天。但乔念如果去音乐系读书，他可以回清大教书。前提是乔念愿意考音乐系。聂弥看着对面淡定的女生，露出一丝苦笑。算起来，他虽然教过她几个月箜篌，他们之间的关系算师生也不算师生，只是他自己单方面把乔念当成自己的接班人。这些年他一直苦苦寻找能够接替他把箜篌发扬光大的人，找了很多，也有很多人到他这里来毛遂自荐，他筛选以后，竟然一个都选不出来。直到后来有一天他在苏怀远家遇到乔念。一开始他对苏怀远这样一方大佬居然对个小女孩态度温和甚至谈得上尊重，还觉得奇怪。直到有一次，他在苏怀远家给自己的箜篌调音，乔念正好路过，指出他调出来的音阶的问题，他才发现寄住在苏怀远家的女生在音乐上天赋卓然。后来他无偿教她箜篌。乔念也学了。仅仅三个月，她就跟海绵般将自己几十年所学吸收个干净，差的只有时间磨练出来的沉淀感。乔念在音乐上的天赋之强，他之前从未见过。见过这种天纵奇才，他哪儿还看得上其他的传承人，所以那个唐婉茹和卫玲让他收徒，他一点兴趣都没有。江纤柔也好，卫玲的侄女也好，他相信没人能比乔念更厉害。何况乔念还有个身份，知道的人很少，至少他到现在为止只知道他自己知道，连苏怀远都不知晓——追光！ “你有本事把箜篌和西洋乐结合在一起，以电子琴、架子鼓之类的乐器为辅助，突出箜篌的音律，为什么不考虑走音乐的路子。以你的天分，能在摇滚圈混出名声也能在高雅的音乐圈混出名声。只要你愿意，你未来的成就只会比我高不会比我低……” 第360章传统文化终究没落了 “中医，不是我说，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只会耽误你的前途，浪费你的天赋而已。”聂弥语重心长，恨不得把心窝子掏出来给她看。他惜才如命，换个人他才不屑于劝说，可这个人是她，自己怎么舍得看她选择一条难走的路？乔念分得清楚真心假意，她本来不在意其他人说什么，这会儿却情不自禁叹气，换了个姿势，撑着头，一脸无奈：“我喜欢中医。” 聂弥：“喜欢又不能当饭吃！” 换个人来，听到他这话，可能要傻眼。聂弥可是出了名的怪诞、清高，最不屑于钱的事，前途和金钱在他眼中就是狗屁。千金难买他高兴！他愿意要钱要名声，哪儿还有卫玲那些个年轻人出头的机会。他就是太不屑于这些东西，人家才会说他恃才傲物，不好接触。一个自己都满身傲骨的人苦口婆心的劝另外一个人‘喜欢不能当饭吃’，这冲击力堪比火星撞地球。乔念倒是没那个感觉，懒散地回答：“还有个原因，学医可以救人。” “世界太冷了需要有人传递温暖。” 聂弥吹胡子瞪眼：“音乐也能传递温暖，也能救人！” 乔念就没见过他这么难缠的人，莞尔一笑，挺匪气：“不，音乐可以救人心救不了人命。我想要切实的传递那份温暖，不是靠着音乐来疗伤。” 聂弥不理解，刚想反驳，给她举几个音乐救人的例子。谁知道就听到她娓娓道来的说：“之前我遇到一个小孩子，很小很乖也很懂事，他运气不好，先天身体留下残疾，这个病从出生开始困扰他一直到他长大懂事，音乐是可以安抚他受伤的心灵，却没有办法治好他天生带着的病，我想救人，不只是从心灵上安慰那个人，是让那个人健健康康，拥有和普通人一样的人生。” 她说着，又慢吞吞地说：“我学医还有个原因，我有个长辈瘫痪在床多年，一直没找到能治疗他的材料。最近找到了，但是他身体太差，没办法马上动手术。我有几个还没想明白的地方，想再学点东西，把那几个难点搞清楚，也好尽快给他动手术。” 聂弥不说话了，沉默着，半天不知道说什么：“你学中医也没办法给人动手术。不如学西医。我认识清大的梁璐，她是临床系的教授，在国内名气很大，你要学医，我可以跟她说，你以后跟着她学。” 梁璐？乔念想起来了这个名字在哪儿听过，漫不经心地拒绝：“不用了，我就想学中医。” 聂弥不明白中医哪点好，那么吸引她。但拗不过她，叹息道；“随你吧。中医也是传统文化之一，可惜没落了……” 就像是箜篌一样，众所众知他最擅长的乐器是箜篌，那些人却总是拿着钢琴曲、小提琴曲来找他。终究是没落了啊！聂弥不免心头悲凉，他到底活了六七十岁，半截身体埋进了土里，短暂伤感后，想起一件事：“对了，你考完试后有什么安排，忙不忙着回绕城？不着急的话，能不能抽一天时间出来，拜托你个事。” 第361章聂老谁也没答应京市富人区，卫玲疲惫的回到家。 “我回来了。” 客厅里，沈敬言派人把沈琼枝和乔为民从机场接回来，乔嗔在旁边陪着，几个人正坐在客厅聊天。听到动静，沈敬言率先看过去，看到她回来，起身，迎上去：“回来了？累不累？” 卫玲见他体贴的帮自己拿包，紧绷的心弦松开，脸色没那么难看，摇摇头：“还好。” 沈敬言把她的包交给家里的佣人，旋即问她：“今天见到聂老了吗？” 乔嗔乖巧地站在沙发边，听到这里，忍不住眸子发亮的往卫玲的方向看去，心提在了嗓子眼上，紧张的攥紧身侧的手。卫玲看都没往她的方向看一眼，取下脖子上的丝巾，神情无奈地开口：“见是见到了，但是聂老没给面子，直接拒绝了。而且我还碰到了唐婉茹母女，她们也想找聂老，最后聂老谁也没答应，直说不想收徒。” 那就是没机会，沈敬言并不意外，叹息地说：“哎，猜到了。聂老那么容易松口就不是聂老！算了，我们反正也没有把希望完全放在他身上，这条路走不通，我们走其他路吧。” 卫玲也是这么想，点点头：“恩。” 本来他们想走聂老这条路，走通了等于捷径，乔嗔可以借着聂老的名头顺势混进京市的圈子。现在捷径没了，沈敬言也好，卫玲也好，大家心头多少不痛快。乔嗔感受到家里的低气压，脚尖局促的并拢，头也低了下来，明明她没有做错什么，却有种抬不起头的感觉。这种感受乔为民和沈琼枝也感受到了。两人坐在沙发上屁股下面仿佛有针在扎，左右不自在。沈敬言大概意识到自己无意间释放出的低气压，压得乔家三人抬不起头来，他有意识的敛起心底不痛快，勉强露出个笑来，温和的跟乔嗔说：“嗔嗔，聂老的事我和你舅妈还会帮你找机会。你现在最重要的是顺利通过清大的自主招生考试，6号就要考试了，还有三天时间，这三天你要抓紧时间复习，多做几道题总比少做几道题好，天道酬勤，明白吗？” “嗯，舅舅你放心，这几天我会多做题。”乔嗔抬起头，态度倒是挺端正。沈敬言见她态度端正，脸色稍缓，又扭头跟沈琼枝他们说；“姐姐，姐夫，你们既然来京市，就在家里住下来，我让人去收拾客房。” 这件事他们在机场路上吹了两个小时冷风，已经商量好了。所以沈敬言一开口，沈琼枝马上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话跟他道；“不用这么麻烦，我和为民订了酒店，就不麻烦你们了。” 卫玲惊讶的看她一眼，似乎没想到自己老公家这个姐姐有这个情商。但转眼看到乔为民，又全懂了。沈琼枝没有这个眼力见，乔为民好歹做了多年生意，在商场上打拼过，多半是他的主意。她眼角眉梢流露出轻蔑来。不住他们家最好，一个乔嗔上门就够了，再来两个，说实在话，沈家不缺两双筷子，但谁成天看到老公一家子破落户亲戚不觉得烦。第362章还想考个一鸣惊人的好成绩 “你们都来京市了还住酒店？”沈敬言蹙起眉头，有些烦。他倒不是烦别的，沈家来往的全是京市权贵人家，难免有人会来家里坐坐，他这个亲姐亲姐夫实在拿不出手，被人撞到只会丢沈家的脸。可亲姐从绕城来京市，有家不住，住在酒店，传出去同样丢人。乔为民做生意方面的天分一般，但在商场上交际手腕却令人称赞，靠的就是一双会察言观色的眼睛。他一看自己小舅子的脸色，就知道对方心里想什么，一边心酸自己的落魄，一边为了女儿不得不低头，舔着脸解释道：“我们6号想送嗔嗔去考场，住在这里难免不方便，所以才订了个清大附近的酒店。你不用担心我们，我们都是成年人会照顾好自己。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们肯定给你打电话。” 这话说得给足沈敬言面子，一副‘不是你不管我们，而是我们非要住酒店’的感觉。沈敬言脸色果然缓和下来，只沉默片刻，就半推半就地说：“那行吧，有需要给我打电话，我们是一家人。” 他的一家人未免太高高在上，乔为民苦笑道：“嗯。” 沈敬言找到台阶下以后，再度看向一旁的乔嗔，国字脸表情严肃的说：“嗔嗔，你爸妈为了你专门从绕城跑到京市来陪你考试，你可千万不能辜负了他们的期待。” 乔嗔原本压力就大，这两天都没睡好，闻言心里压力更大，但她不可能跟沈敬言诉说自己的压力，只能硬着头皮点头：“舅舅、爸妈，你们放心，我一定会考上清大！” 清大每年的考试题她看了，又请教过专业老师，另外她还有一个秘密武器。以前乔念给过她一本押题的复习资料，里面罗列了不少题型。她以前考试的时候常常用那个，在里面找两套卷子写一写，考试里多半会碰到类似的题型。她不知道乔念从哪儿弄来的这个习题册，但东西特别好用，就是这个东西是乔念高一给她的，有些题型已经有点老了。她现在和乔念闹成这样，也不可能再找乔念帮她押题，只能将就着原来的那个册子，把上面的题全部做了一遍再找卫玲给她请的专业老师帮她检查讲题。册子里的题她基本上吃透了，最近几次模拟考试的卷子她得分稳定在580左右，只要她在自主招生考试上也能发挥这个水平，进入面试轻轻松松。只要进了面试，傅戈帮她找了关系，拿到高分也很容易。乔嗔这么一想，信心又充足起来，隐隐开始期待起考试那天到来。如果她能考出个一鸣惊人的好成绩…… * 乔念和聂弥分开时快晚上八点半。太晚了，她就没给顾三发消息，直接在路边打了个出租车，报给司机叶妄川给她的定位地址。出租车撵着夜色往清大的方向开去。叶妄川说的公寓在清大附近一个大院旁边，看起来不出众，老京市人都知道这里不是谁想住就能住。第363章叶老也想和乔小姐吃饭公寓里顾三刚接完叶蓝电话，走回客厅跟正在忙工作的男人道：“妄爷，大小姐知道乔小姐来京市了，明天想约乔小姐吃饭，她在御府定位置，让你带着乔小姐一起去。” 叶妄川头也不抬，冷漠的一匹：“跟她说没时间。” 顾三额头滑落三根黑线，顿觉脖子疼，抓着手机，一脸苦哈哈的表情：“妄爷，要不你跟大小姐说，我不敢……” 叶家人都是暴脾气，性格直来直去，只有妄爷平日里看起来佛系的一批，但不管是不是憋着坏，至少看起来好相处啊。叶蓝那个脾气…… 顾三不想被牵连。说起这个，他又想起来：“叶老晚上也打过电话过来，说明天见面的事，似乎也想见乔小姐。多半明天的饭局，叶老也会去。” 乔小姐拿下小少爷后，叶家全家老小似乎都被拿下来。他原先还担心以乔小姐的身家，叶老他们会瞧不上乔小姐，现在看起来好像倒回来了，乔小姐成了宝贝疙瘩，大家都想见的不得了。他眨了眨眼睛，觉得这是一个很好见家长的机会，怂恿叶妄川道：“大小姐也在，到时候乔小姐见到叶老也没那么尴尬，要不妄爷你待会问下乔小姐有没有时间，有时间的话大家一起吃个饭啊，多好的机会，错过了太可惜了。” 他一直在追查一个海外走私的势力，对方最近在非法区异动频繁，非法区好几个同类型的小势力都被暴力吞并了，现在非法区都有一种说法，说非法区又一个暗夜king。意思是，暗夜之王！最近国际警察那边查出来那股势力和红盟有联系。红盟不知道有没有参与进那股势力里，但起码两方人马认识。红盟，他记得乔念似乎和红盟有关系，上次拿稀有材料时，她显然认识红盟的人。顾三还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妄爷，你都还没问过乔小姐的意见，万一乔小姐也想见……” 他一直在自己耳边嗡嗡叫，叶妄川支着额头，把笔记本扣上，心累的看向他。正在这时。门开了。说曹操曹操到，乔念从外面回来了。顾三一见到人，马上兴奋跑过去：“乔小姐，你回来了？” 乔念在外面又是吃饭又是聊天弄了一整天，早就头晕脑胀想洗澡，闻言嗯了一声，淡淡地，拿着自己书包，问沙发上坐着的男人：“我的房间在哪儿？” “里面第一个房间。”叶妄川撩起眼皮，那张英俊的脸在灯光笼罩下看起来简直祸害众生，偏他那双深邃的眸子此刻还格外温柔，简直是漾起来一湖春水：“给你换了新的床单和被褥，衣柜里有你爱穿的衣服，睡衣在浴室里。” 乔念没想到他这么仔细，怔了下，压了压自己帽檐，掩盖住眼底那一刹那的燥热。 “恩，谢谢。” 叶妄川听到她那声清浅的谢谢，心弦仿佛被撩动，轻笑一声，挺慵懒：“我们不是好朋友。朋友之间互相帮助，应该的。” 第364章你不是挺闲？ “……” 乔念不自然的想起自己之前差点误会他要说男朋友的事，怀疑他是故意的，最近他提起朋友两个字的频率越来越高，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顾三没管那个，比较在意吃饭的事：“乔小姐，你明天有没有时间？” 乔念从被撩的心浮气躁中回过神来，垂眸看他：“明天？” 没等顾三点头，她声音挺哑：“明天有点事，白天可能都不在。”她明天要去看去乘风集团在京市的分部一趟，苏摩在公司等她。一整个白天都不在？顾三愣住了，不是说乔小姐第一次来京市，人生地不熟，没两个认识的人？他怎么觉得乔念比他和妄爷都忙！乔念跟他说其实也在跟叶妄川交代，说完，她扯了下衣服，身上黏糊糊的沾的难受，她明眸又黑又亮，跟挡在面前的顾三道：“我已经吃过晚饭了，先去洗个澡，你们也早点休息。” 这意思就是不打算再从房间出来。顾三憋着一肚子话没说，眼睁睁看着她越过自己进了第一个房间，然后咔嚓关上房门。他碰了一鼻子灰，一脸苦瓜相，苦哈哈地跑回去，疑惑地在叶妄川耳边念叨：“妄爷，你说乔小姐明天要去干嘛啊，又不跟我们一起，她也太忙了吧！” 叶妄川只撩起眼皮，闲适又慵懒，脸上看不到一丝意外表情，仿佛早就猜到这个结果。把手搭在电脑上面，深邃狭眸瞥了他一眼：“我明天也有事。” “啊？妄爷你明天也有安排？”这下顾三真傻眼了，道：“那大小姐和叶老那边……” 叶妄川勾起绯色的唇，慵懒的神情和乔念挺像，素手重新打开笔记本，慢条斯理的说：“你不是挺闲吗，你陪他们吃饭吧。” 顾三：…… 人家大小姐和叶老是想让您带未婚妻见家长，我去干什么，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 房间里，乔念洗了个澡，一只手拿着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从浴室出来。叶妄川给她安排的房间布置风格很像她在绕城的房间，纯白的墙壁，床单被褥的颜色偏甜美，粉粉嫩嫩，不是她喜欢的黑白灰简约的颜色，却别有一番家的温馨感。乔念把头发上的水滴擦干，随手将毛巾放在书桌上，拿过自己的书包，拉开了拉链，把书包里带的东西倒出来。一个笔记本电脑。一个ipad。一个喷头打火机。一瓶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口香糖，还有几根笔。一本押题用的习题册。除此之外就没别的东西了。乔念从一堆东西里拿起笔记本。她的笔记本外形看起来黑漆麻乌，没什么样式，一点不像女孩子用的东西。但真正碰到过她笔记本的人，比如卫楼和袁永琴就知道，别看乔念用的那个笔记本破破烂烂，没什么样式，入手格外轻便不说，运行也快，从来没有出现过卡顿的情况，好像随时随刻网速都格外顺滑，用她的笔记本打大型网络那手感才是爽到飞起。乔念把笔记本放在书桌上，打卡，就盘腿随性的坐在椅子上。第365章乔念是追光？打开，开机。一气呵成！电脑开机后，页面直接跳转入桌面。她桌面上没几个程序，除了电脑初始化自带的几个程序外，她桌面干净只有几个看起来极为无聊的炒股程序。还有一个看不懂的软件的程序，叫Nuendo，玩音乐的人都认识，是一个随时可以记录下你的旋律进行编曲的打谱软件。进入界面以后，她葱白的手先点开股市看了看大盘，随手把后台几支丟进去。旋即关掉股市的软件，也没像那些会炒股的人般随时盯着大盘研究。丢完股票，她就打开了Nuendo。上面有一支已经写完的曲子，乔念起身从床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翻出耳机重新坐回位置上，她将耳机插入进电脑，散漫地塞入耳朵，另外一只手搭在大腿上，随性的往后仰，点击了播放键。熟悉追光的曲子风格的人都知道。追光玩的不是什么高雅音乐，‘他’玩摇滚。音乐的风格更是诡谲，一般音乐人编曲总会有约定俗成的套路，‘他’没有。追光的音乐随心所欲又酣畅淋漓。玩的是心跳！电子琴加入箜篌，把古典和摇滚结合在一起，让听到曲子的每一个人耳膜都跟着鼓点跳动。 ‘他’的音乐有黑人喜欢的雷鬼朋克风，也有民谣爵士的飒爽，更多的是‘他’极致的个人风格，野的嚣张跋扈，自由放纵！所有可能不可能的音乐，在‘他’的音乐中都有可能听到。正因为这种独特的风格，在地下摇滚圈子里，追光被奉若神明，那些个地下音乐人，谁也不服却在心底服一个人——追光。一个音乐节只要传出‘追光’可能要去就不愁拉不到自由音乐人参加。就算最后被主办方放了鸽子，这些个音乐人都心甘情愿。因为追光实在太难见到。迄今为止，追光人气高到快直逼一线，见过‘他’的人却屈指可数。也不是说追光不露面吧。 ‘他’玩的没支曲子都会放出个音频，在音频里能透过背光的镜头看到人。但追光总是戴着鸭舌帽，镜头隔得远，看不清楚‘他’的脸，大家只依稀有一个共识——追光是个男的。而且‘他’年纪应该不大，有一双格外漂亮的手，骨肉均匀，线条流畅。至于看不清楚脸为什么确定是个男人。大概是大家心里都有个认知，女人玩不出那么叼的摇滚乐，另外一个女人很难帅成那样。乔念从不看网上的评价，她也不在乎外面的人把她当成男人还是女人，她当初创建这个音乐账号仅仅是很单纯的被聂弥触动，想要把传统文化用自己的方式推广出去。她一只手撑着下颌，挺懒散地闭着眼睛，手垂在身侧，闲适地听着耳膜里正在播放的曲子。这个曲子算她半年前做的，一直没弄完编曲收尾的部分也就没有发出去。今天聂弥找到她，她突然想起这件事，正好睡之前有时间，干脆就把这个弄了。第366章谁发来的消息一曲结束，她蹙起眉心，调整了几个地方，再按下播放键重新听了一次。这次听起来顺耳多了。乔念半阖眼睑，又长又密的睫毛遮住眸子里的匪气，手指搭在桌上轻轻地随着音乐的节奏打着拍子。听了三遍后，她登录自己的账号，将新歌放上去。在取名字的时候，她沉吟了片刻，输入两个字上去。回车键。上传！笔记本上进度条跑的很快，乔念靠在椅子上，随手拿起手机看了看消息。聂弥一个小时前给她发了个消息问她到了没。乔念回了他消息。再看，就是沈青青他们的消息了，还有袁永琴在问她找到住的地方没，给她发了几个京市的房产的位置。乔念滑过她发过来的定位，就没回消息。在看消息的过程中，正巧看到了沈敬言的头像，她想起之前在绕城说的话，想了想，给沈敬言发了个消息过去。 [QN：沈叔，我到京市了，之前说过要请你吃饭。后天有时间？] 回完消息，她把手机放在书桌上，盘腿的姿势压着小腿肌肉酸麻，乔念换了个姿势，把腿放下去，坐直了背脊，重新把注意力放在电脑屏幕上。新歌显示上传完毕。她也不看后续，从软件退出去，重新点开红盟的软件，登录上去。海外这会儿正是凌晨五点，大概都睡了，群里安静地没人说话。她倒是收到几条私信。 [细腰控：？？] [细腰控：老大，你还没回我，你在绕城？] [观砚：细腰控说你人在国内，在绕城？真的吗？] 还有个狐狸头像也在闪烁。 [妲己陪我玩：老大，你怎么告诉细腰控你在绕城了，他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嘴巴没把门，观砚都知道你在绕城，还不知道他告诉了多少人。哎。那个大嘴巴，怎么就这么透风。他们都闹着要组队去绕城找你。] 乔念：…… 她正在思忖怎么回。忽然，眼角余光瞄到一个还有一个灰白的头像在闪烁。她脸上轻松恣意的神色瞬间敛起，抿了抿嘴角，点开了那个头像。那个头像没有任何昵称，只有一串数字代码，看起来极为神秘。乔念点开。对话框里就一句话。 [听说你治好了一个小孩子的腿？] 就这一句，其他什么都没有。乔念却盯着那条消息，身子半天没动。好半天，她终于有反应了，点墨般的眸子深不见底，里面仿佛是深渊又仿佛深渊里面有着微光。她没回那条消息，只是默默地把对话框删除了。 * 沈家。沈敬言刚把乔为民他们送上车，回来就听到自己手机在响。他拿出手机低头看了眼。是乔念发过来的消息。他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卫玲正好看到他盯着手机皱眉，一脸奇怪的问了句：“谁的消息啊，你怎么一脸为难的表情。” 乔嗔乖巧的给两人倒茶，她还等着卫玲休息下指点她钢琴，闻言也好奇地看过去。沈敬言脸上有倨傲神情，挺烦，一边往回走，一边说：“念念。” 第367章荣誉时就是她的曲子，被踩就是乔念 “她来京市了？” 卫玲说完想起来，乔念可不是来京市了吗，来参加自主招生考试。她沉默片刻，道：“她给你发消息干什么？” 沈敬言走到桌子边端起茶水灌了一口，放下杯子才说：“告诉她到京市了，问我们后天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 沈家在京市虽然比不上鼎盛家族，那也是圈子上层家族的一员，他身居要职，平时人情走动不少，要说时间，重要的人当然有时间，至于不重要的人，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恐怕没哪天有时间。卫玲也懂他心里所想，朝着他看去，表情认真；“你打算怎么回？” 乔嗔在旁边紧张的握紧了拳头，一双俏目一瞬不瞬的观察着沈敬言脸上的表情，生怕沈敬言说抽时间去跟乔念吃饭。她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只有沈家，如果乔念也来……她不怕乔念其他方面比她优秀，她担心乔念那张脸……太过招摇！凡是讲究个利益，乔念如果能给沈家带来的利益比她多，她难免成为被抛弃的那个人。她不想成为被抛弃的那个！沈敬言只短暂思考，就跟卫玲说：“算了，我跟她说没时间。” “既然她没有跟我们回京市，有些事情我们也没必要再去强求，顺其自然最好。” 这句话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既然乔念没有选择沈家，他们也没必要在乔念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和精力。大家面子上过得去就行，宝还是押在乔嗔身上。卫玲和他多年夫妻岂会不明白他的意思，脸上略带遗憾的叹气：“只能这样了。” 沈敬言回了乔念的消息，婉拒的表示自己后天没时间后，正好看到手机上有个新的推送消息。 “追光？” 他听卫玲提起过好几次这个名字，似乎是个玩地下摇滚的艺人。卫玲也听到了，马上来了兴致，问他：“你怎么突然提起追光？追光怎么了？” 沈敬言给她看自己手机，道：“手机上给我推送了个消息，说‘他’发布了新歌。叫什么《凤凰》。呵，小小年纪，这个名字倒是取得张狂！” 谁不知道凤凰是传统文化中最高贵的神兽。一个玩摇滚乐的小喽啰也敢用这两个字。卫玲倒是不奇怪，追光的曲子大多都是古典的名字，她正在看沈敬言手机上的新闻，闻言罕见带着认可语气说；“你不知道，这人才华没得说，音乐圈里不少人知道‘他’名头。大家虽然不认可摇滚乐，对‘他’倒是挺认可。圈子里年轻一辈的人很多音乐里都有‘他’的影子。你知道那个江纤柔？她的曲子就是老是跟风追光的作品。她吧，模仿的出个大概，模仿不出追光的灵气。就算这样，这次她的曲子也拿了钢琴协会第一名。” “这个追光……很有些名气。不止音乐圈，‘他’在外面的名气也堪比一线，粉丝无数。我倒是挺欣赏‘他’。” 乔嗔听到她提起这次钢琴协会拿了第一名的人，心头不舒服，再转念一想，她拿第二名的曲子是乔念写的，被人家踩了也是乔念被人踩了，她心头才好受一点。第368章拒绝乔念想约追光 “一个玩地下不入流音乐的人，这么厉害？”沈敬言对音乐圈的事情不了解，他平时关注的全是顶层圈子的事。卫玲嗔怪的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我还会骗你？这人极厉害。也会箜篌，和聂老似乎有点关系。脾性也和聂老很像，不爱在公开场合抛头露面，迄今为止还很神秘。” 沈敬言听进去了她中间那句话，‘和聂老似乎有点关系’，脑筋一动，道：“既然这样，要不把‘他’约出来吃个饭，‘他’如果真和聂老有关系也可以让‘他’在中间牵线。如果‘他’和聂老没关系…就当认识一个朋友了。” 他说的简单，卫玲不知道怎么跟他说，人家追光不是那么好见。京市权贵圈子里很多二代三代都喜欢追光的音乐，张狂恣意，年轻人就爱这些！特别是追光这人又神秘。好多名媛圈子里的白富美是‘他’迷妹，每天都在琢磨怎么约‘他’吃饭，认识一下。到现在为止还没人成功过！可见追光这人有多难约到。她心里这么想，私心里也想见见这位年轻又才华横溢的追光，敛起脸上的为难，定定神说：“我尽量试试！” 哎，如果追光是他们认识的人该多好，有这么一层关系在，她也不用头痛怎么去搭讪了。 …… 江纤柔洗完澡出来也看到手机推送的消息，她脸色微沉，走到电脑前，打开电脑。随便输入追光两个字。搜索里铺天盖地的出现追光新歌的事。凤凰。 “呵，装腔作势！” 她冷笑一声，眸子闪动着不以为然和嫉妒，又情不自禁地打开追光所在的音乐平台的账号。对方极为酷，头像就是一个动漫人物的侧脸，挺野肆。也没有什么动态消息。但账号上的粉丝数量却多的惊人。她自己在这个平台上也有个账号，专门放自己的音乐，到现在粉丝破百万，在音乐人里算粉丝多的账号。可‘追光’的账号粉丝数独一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