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始‘搏杀’,霎那间刀光剑影,金戈交鸣。 “传将军令,骑兵营,赏一千金!”年深身旁的亲兵大声宣布。 “谢将军!!!” 骑兵营之后是水军营,小世子叶九思带队,虎跃龙骧,士气凌云。 镇南侯看着底下招摇而过的小世子,眼眸微眯,脸色微微有些凝滞。 第三个过来的才是镇南侯极为感兴趣的火器营。 火器营的兵卒们刚推着现在已经改名轰天炮的抛掷炮出列,镇南侯等人便急切地望了过去。 随着炮车的逐步靠近,众人愈发目不转睛,年纪最小的周用更是毫不掩饰地瞪大了眼睛。陆溪虽然面上一派淡定,目光却盯得比谁都紧。 顾念眉目微展,轻轻勾起唇角,要的就是你们这感兴趣的样子。鱼饵已经就位,就看对方咬不咬勾了。 抛掷炮的炮架是用当初回回炮的炮架改进而成,别说藏在底下的联动齿轮,上方的抛杆和弹药台都经过无数次精密的计算,绝不是看两眼就能学得会的。 至于最重要的炮弹,当然不适合在现场拿出来,顾念便单独安排了远程展示。他轻轻一扬手,身后的一名亲兵便抽出三角令旗高高举了起来。 “接下来是三发实弹演示,目标是笔架峰,周侯和诸位公子最好捂上耳朵。”顾念彬彬有礼的提醒了对面一句,指向对面有三座细峰的位置。 镇南侯自然不屑捂耳,倒是周器抬手帮幼弟捂住了耳朵。 “轰!” “轰!” “轰!” 顾念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三声轰然巨响,霎那间土石飞溅,浓烟滚滚,待到浓烟散去,众人不禁目瞪口呆,刚才三座细峰居然直接被炸平不见了! 周器和周用都忍不住站了起来,那天晚上他们虽然也听见这个声音,看到了火光,但毕竟距离遥远,又被漆黑的天色遮住了视线,无法感受到真正的效果。知道此时此刻,他们才知道,轰天炮的威力居然恐怖如斯。 镇南侯和陆溪虽然没站起来,却也被眼前的情形震慑得半晌无语,旁边的另外两个文官更是面如土色,久久无法回神。 直到火器营退场,众人的目光依旧恋恋不舍的粘在轰天炮上面,唯有镇南侯眉目紧锁,似乎陷入了深思。 陆溪悄悄瞥了眼镇南侯的脸色,捏紧了手里的那把玉扇。 各营览阅封赏完毕,镇南军的三位将军也带着手下的兵卒们‘友情参与’了一下,年深也封赐了‘参与奖’。 再之后,便是镇西军与镇南军商定的余兴节目,。 所谓的天地棋,其实是同时对弈两盘棋局。 天棋就是以兵卒作为棋子的真人棋局,地棋则是普通棋盘。 对弈者分别坐在两座营帐之内,一边与帐内的棋童下地棋,一边与对面营帐的人下天棋,双心并用,限时为半个时辰的时间。天棋胜积两分,地棋积一分,总分高者胜。 如时间到时,双方天棋地棋均未取胜,或积分相同,则视为打和。 另外,由于营帐是分别关起来的,所以下棋者看不到帐外的真人棋局,全靠记忆,属于盲棋的一种。 对弈的彩头,按照镇南侯之前跟年深议定的方案,胜方可以从败方的军营内随意索要拿走一件物品。 陆溪风度翩翩地站了起来,手指玉扇,朝年深叉手作礼,“此局由在下携棋童代表镇南军,不知贵方由何人应战?” “不才愿意试试。”顾念微微一笑,当即起身。 年深默默看向顾念,顾念眼睫微垂,轻轻颌首,示意对方放心。 围棋他或许不是陆溪的对手,但天棋的规则是他按照后世的国际象棋制定的,陆溪不过学了五天而已。 城下当即有人用白灰画起了兵卒们用的棋格,另有兵卒手脚麻利的搭起了两座军帐。 盏茶之后,顾念跟陆溪就分别坐到了营帐内。 营帐门口的帐帘落下,负责报时的兵卒在香案前燃起了第一炷香,正式宣布道,“棋局开始。” “戊字位兵上二。”帐内的顾念朗声报出了第一枚棋子的落位。 “丁字位兵上二。”对面的陆溪也飞快地道。 …… 一炷香将尽的时候,陆溪帐内的棋童先败退出帐,摇头表示自己输了,第二炷香刚点上,顾念帐内的棋童也退了出来,同样输了。 此时外面的天棋也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 “甲字位车进吃马。” “丁字位象斜飞吃马。” …… 营帐内的陆溪和顾念你来我往,声声不歇,第二炷香燃烧过半,天棋的棋盘已然呈现僵局,最终陆溪手上的王棋无路可走,走到了逼和的局面。 负责监看的兵卒按照规则仔细查看了一遍兵棋现在的状态,确认后将手中的令旗旗杆横置,大声地宣布结果,“双方天棋打和,地棋各积一分,最终各一分,平局。” 镇南侯长叹口气,失望的半垂下眼眸,年深站起身正要开口,异变陡升。 “轰!”顾念所在的军帐突然传出声巨响,刹那间,火光冲天,黑烟滚滚,整座营帐登时四分五裂。 作者有话说: 备注:1、据《唐律疏议》记载,唐代时的阅兵讲武又称为“大集校阅”。古代阅兵大多在秋天,但也有特殊情况,比如有纪念性的或战争状态下。 第355章 几个守在军帐四周的兵卒猝不及防,直接被爆炸的气浪掀翻,重重地摔了出去。 年深飞快地朝火器营方阵那边看了一眼,城墙上下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呆了,呆怔在原地。 “轰!”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燃烧的营帐再度传来声响,与刚才相比,第二次的动静明显小了些,与此同时,一股赤红色的浓烟滚滚而起。 “愣着干什么,火器营!还不赶紧灭火救人!”年深大声喝道。 在线阅读全文访问:WNWEN点COM(旺尼小说网) ‘棋盘’四周的人吓得纷纷四处逃散,离得较远的那些人也如梦初醒,纷纷行动起来,有些给火器营的人让出通道,有些则找东西到护城河边去提水,帮忙救火。 火器类的东西爆炸极度危险,非比寻常,有时候还会出现后续的多次爆炸,所以镇西军营内日常就常常对其它营的兵卒宣导,遇到爆炸,交由火器营的兵卒处理,其它人听指挥调度,不要盲目上前,以免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火器营那边的兵卒们也立刻穿上护具,朝营帐疾冲。 顾言直接从城头一跃而下,踩着护城河上方的吊桥飞快地跑了过去。 “骑兵营,立刻封锁四周,彻查刚才所有靠近过军帐的人。水军营,检查护城河。”年深一掌拍在墙头。 “是!”完颜旗达、杜泠、叶九思等人纷纷应声,带队而出。 城下马蹄纷沓之间,年深转过头,冷冷地看向周寮,气势骇人,“这件事该不会跟镇南军有关系吧?” “你误会了,此事跟本侯毫无关系。”镇南侯立刻义正言辞的撇清关系。 上次回去后,他可是特意打听过这位顾司直──也就是顾城主的,虽然此人博闻强识颇有过人之处,但传闻也说他经常夜宿在年深的军帐,两人同进同出,无论怎么看,此人都像是年深的面首。 他又不是疯了,怎么可能会在不想跟年深撕破脸的情况下对此人动手?那岂不是与强捋虎须无异? 退一步来说,就算他真的想做点什么,至少也不可能选择在现在这种时候明目张胆的来吧? 更何况,以这些日子的所闻所见,镇西军的装备之精悍,十数年内,镇南军根本无法与之抗衡,与其现在冒险跟对方拼个你死我活,倒不如按照他说的,好好发展南方各府的种植、商埠、制糖之业,安安稳稳地赚几年钱,未来手上钱粮充足,有机会再谋大业也不迟,他们周家,向来不缺耐心。 难道是年深想栽赃嫁祸自己下的手? 不对,他就算想这么做,也完全可以安排别人,没必要让自己的面首冒险。或者至少找个安全点的方式…… 镇南侯心念电转,瞬间闪过数个念头。 等等,如果说镇南军这边真的有人想他跟年深撕破脸而且骑虎难下的话……他心内猛地冒出股凉气,下意识地看向白灰棋盘另外一边的那顶营帐。 “顾城主的营帐内分明就是发生了类似火器的爆炸,我镇南军根本就没有火器。”周器也接着镇南侯的话补充解释。 年深面沉似水,扫了眼周器,又看向镇南侯,“是没有火器,还是目前还没在战场上用过火器?” 周器噎了噎,心虚地垂下眼皮,镇南侯心内暗暗叫苦,看来陆溪和他们私下研究的那些东西,恐怕是走漏了风声,此刻却只能硬着头皮道,“当然是没有。” “让让!” 底下的人越聚越多,嘈杂一片。 周器和周用跨前两步,扶着城墙垛口朝下张望,只见黑红色的浓烟已经顺着风蔓延开来,大半个‘棋盘’区烟尘滚滚,人影混在里面模糊难辨,隐约似乎能看见几个抬着担架奔跑的人。上风区一片狼藉,周围散落着无数碎片,俱都焦黑焦黑的,跳动着星星点点的火苗,一时之间已经分不出是布片还是木头。 周器盯着那些遥遥而去的担架眉心紧皱,不知道该不该打听那位顾城主目前的状况,刚才的起爆点明显就在他的营帐,而且听说此人不会武功,以火器爆炸的威力而言,恐怕凶多吉少。 他正在犹豫间,忽然看到年深从亲兵那边要来了一张角弓。周器下意识地横跨一步,正要挺身挡在自家父亲身前,却发现年深根本没有看他们这边,只见他挽弦如月,遥遥对准了城墙下那片被黑红色的浓烟笼罩的地方。 那鹰隼般锐利的眸色让周器不禁心惊,年深要射谁? 下一刻,箭矢破空疾出,以雷霆万钧之势直奔浓烟边缘一个人影而去。周器隐隐觉得那个人影似乎有些眼熟。 就在那支箭即将射中的刹那,另一个人影急急扑了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前面。 然而,那支长箭戳进那人的后背却去势不减,生生穿出半尺多长,又扎进了前面那人的身体,一矢双穿! 两人‘砰’地倒地,距离前方的树林不过十几步之遥。 这么远的距离,还能有如此惊人的准头和如此骇人的力道,太可怕了!周器惊愕地看向年深,一时说不出话来。 都说年深的箭术才是镇西军中的第一,他以为不过也就是上次所见的杜泠那样的水准。此时此刻,他才知道自己错得多么离谱,年深和杜泠之间,恐怕放十个自己都未必够。 等他再看向城墙下方的时候,杜泠已经带着一队骑兵朝年深射中的人奔了过去。 浓烟微散,周器猛地认出了地上那两个人影,居然是陆溪和他常带在身边的那个随扈。 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树林那边?那个位置怎么看都像是要逃跑,难道……事情是陆溪做的?周器嘴唇翕动了下,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功夫,树林里又窜出数十个人影,试图将地上的两人救走,那些人武功似乎极高,杜泠带的人明明多了数倍,居然落于下风。 年深又连发四箭,接连射杀四位身形露出浓烟的人影,才扭转了局面。城下的顾言和叶九思看到状况不对,立刻带人过去帮杜泠的忙,双方顿时轰轰烈烈地战到一处。 “麾下,护城河畔发现一具尸体,经过辨认,是刚才跟顾城主下地棋的那个棋童。”完颜旗达催马到城门楼下方禀告。 “棋童是陆溪自己从随身侍从里选的,非我镇南军之人。”不等年深问,镇南侯便立刻道。他面上虽然努力维持着镇定,心内叫苦连天,今日之事,想要撇清恐怕有些难了,眼下只能求镇西军营中那位传说中的神医能名副其实,让顾城主千万不要死。 “是与不是,待会儿等抓住人,审一审就知道了。”年深眸色冷厉,时刻注意着城下的动静,“不瞒侯爷,陆子清与我和小世子,的确有些私怨。” 镇南侯面色微苦,他倒是知道陆溪应该是与年深闹掰了,否则陆溪也不可能放弃镇西军的阵营,跑到自己这边来,只是没想到,陆溪会在这种时候害自己一把。而且,怎么其中还有小世子的事儿? 这趟浑水,还是不趟的好。他眉心微皱,计上心来,扶住额头道,“哎呦,今日风大,我这头痛的旧疾好像有些犯了。” “父亲,没事吧。”周器和周用连忙过去扶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城内的镇东侯府已经打扫出来了,你们不妨先陪侯爷去那边休息,待会儿审陆溪的时候,我再派人过去请你们。” 镇南侯想称病先回营的借口被年深堵了回去,没办法,只得先带着两个儿子离开城墙,去了镇东侯府。 小半个时辰后,伤口粗粗包扎过的陆溪被带到了镇东侯府的春衡厅。 厅内摆着四张桌案,却只坐着年深和叶九思两人,还有两张桌案暂时空着。 正中孤零零地放着张月牙凳,壶门和凳腿上都雕着缠枝莲花,这种线条缠绵婉约的江南花样,一看就是镇东侯府的旧物。 陆溪轻轻一笑,姿态优雅地掸了掸身上沾染的尘土,端端正正地在那张月牙凳上坐了下来。 “麾下,周侯说他头疼难耐,让您先开始,等他服了药,那阵疼痛过了就立刻来。”去请人的杜泠回报道。 陆溪眼底笑意浅淡,“老泥鳅,倒是他一贯的风格。” 附:每天更新最新最全的小说:旺尼小说网(WNWEN.COM) 年深摆摆手,杜泠立刻退出去,紧紧关上了厅门。 “成王败寇,两位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陆溪将衣摆理顺,看向厅内的年深和叶九思。 叶九思拧眉,“你是怎么能做到直到现在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你难道没有半点愧疚之心么?” “陆某行事,皆是为陆家数百年来的基业,何愧之有?”陆溪心平气和地看向叶九思,他的脸色因为受伤而异常苍白,却毫无愧色。 叶九思被气笑了,‘啪’地一锤桌案,“好,那就麻烦你先说说,杀我于你陆家有何帮助?” “想听实话?” “废话,这十几年来难道还没听够你的假话吗?” “年深这人基本没什么弱点,家人也几乎都已去世,你是他最好的朋友,杀了你,可以最大程度的对他进行心理打击。另外,你又是申国公唯一的儿子,你死了,国公府绝后,便可撼动叶家在大亁的商业根基,一箭双雕,而我陆家,自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实话最是伤人。陆溪语调平和,却字字都如钢刀,冷冰冰地扎在叶九思的心上。 年深有些担忧,生怕他会被气得暴跳如雷,没想到小世子却忍了下来。 “你对我虚与委蛇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这个?”叶九思眼圈微红,磨着一口白牙道,“我在你眼里,不过就是个工具?” “世人在我眼里无非两种,一种是可以利用的工具,尽可交之用之,另一种就是石头,无用则罢,若是碍事挡路的,说不得还要尽早毁掉。你已经算是其中非常有利用价值的了,自然值得费些心思。”陆溪的表情依旧平静无波。 “你难道没有心吗,我们那么多年的交情,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叶九思一掌拍在自己面前的桌案上,朱漆桌案轰然倒塌,碎落一地。 “那倒也不是,”陆溪看了叶九思一眼,轻轻叹了口气,眼底掠过丝晦暗不明的情绪,“只不过,人生不过是‘舍’‘得’二字,想要达到目的,总归就要舍弃一些东西,孰轻孰重,各人自有取舍判断。” 也就是说,面对陆家的基业,他选择舍弃了这份友情。叶九思半晌无语,颓然地摆了摆手,示意年深自己需要静一静,让他继续问。 “你哪来的炸药?”年深没纠结动机,直接从方法入手。 “你以为天下只有你们有炸药吗?”陆溪不答反问。 “那个棋童就是你派去炸顾念营帐的人?” “没错,其实很简单,我让他混过去帮忙准备军帐内的棋盘什么的,趁机调换了香炉里的东西,如果我赢了也就算了,如果耗到最后,熏香烧到最后一截,就会点燃里面的引线。” “你之前不是明明还要抓他吗,为什么现在突然改变了主意?” “其实也没什么复杂的,”陆溪哂笑道,“你们展示火器,不但是引诱我和周寮参加,也是为了亮拳头威吓镇南军,让他们歇了争霸天下的念头对吧? 那我自然也得做两手准备,如果他稳住还好,一旦他萌生退意,势必不愿为了保护我而与你起争执,那个时候我就成了弃子。所以,我只能早做打算。 顾念这边,现在已经很明显是劫不走的了,既然如此,那就不如杀了。周寮想退,我就偏偏要把他拉下水,自己还能趁乱逃跑,另外,”陆溪抬头看向年深,“也能对你造成……”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了顿,盯着年深打量了两秒,瞳孔微缩,“不对,他不在那顶军帐里!他如果在的话,你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难怪会有两声炸响,原来你们早就为我准备好了陷阱,好,好一出请君入瓮之计。” 陆溪不禁抚掌失笑,“都选择火器,咱们这也算是英雄所见略同吧?” 年深眉峰微扬,不置可否。 笑的动作牵动了伤口,陆溪漂亮的眉目抽搐了下,默默抬手捂住自己的腹部,眉心紧皱,“你明知道他不在帐内,那场爆炸不会伤他分毫,还对我起了杀意?” “我知道他不在,你不知道。”年深冷冷地道。局是假的,杀意却是真的,对顾念起杀意的人,他自然不会留情。 “那他现在在哪里?”陆溪蓦地想起什么,眼底第一次闪过丝慌乱之色。 年深淡淡地看向陆溪,“你说呢?” 第355章 顾念他们原本的计划,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总是设局陷害别人的陆溪,也尝尝踩进别人陷阱里的感觉。 对弈结束后,顾念会趁着外面的兵卒确认天棋状况的时候点燃火药引线,从地道撤离,而来救援的火器营,只需要借着浓烟大雾抬走‘受伤’的假人,确定顾城主‘生命垂危’就好。 顾念遇袭,年深自然会要当场扣住所有人问清楚,尤其是跟镇南军内跟研究火器无法逃离关系的陆溪。 至于扣下之后,后续的事情,可就由不得别人了。 顾念选择跟陆溪走的那盘棋,是他研究过无数遍的一局棋。 前几年人工智能与顶级棋手大战的新闻刷屏时,‘人机’对战的模式也跟着风靡了一段时间,顾念也曾经特意找机会去试着跟人工智能对局,他对国际象棋熟悉些,就选择了国际象棋,结果嘛,当然是输得一塌糊涂。 不过这也勾起了顾念的兴趣,整整半年多的时间里,他都在研究跟人工智能对局的方法,甚至专注的只下一局棋,这次在第五步输了,关机后就重新研究前面四步,下次在第七步输了,就复盘前面七步,就这样,一步步地磨下去,那段时间,他梦里都在下棋,直至最终把那局下成了和棋。 因为天地棋只是个陷阱,也要给配合的人留出充分的准备时间,所以顾念必须要想办法把时间拖长一点。 他并不敢小瞧陆溪,毕竟按照书里的设定,这位一天就能背下琴谱的人,脑子数一数二的聪慧,所以稳妥起见,保证不输,他便决定用当初的这局烂熟于胸的棋。 年深和顾言都觉得他从地道离开的时间太短,不安全,一度反对这个计划。 于是为了增加安全性,军帐地毯底下,地道口上方,特意多铺了一片防护服材质的隔离毯,以防万一。 炸药的用量也一减再减,只追求烟大声音响,类似爆竹或者烟雾弹的效果。 甚至争取离开的时间,他还模拟跟陆溪对战的情形,盘算出数十种最后打和的情形,然后根据这些情形用留声机录制了最后五步的走法,当然,这其实就是明明可以直接打和而拖延时间的做法罢了。 这种做法并不保险,毕竟棋局千变万化,一步不同便会衍生出数十种新的方向。也幸亏顾念对这局棋下得熟,一方面估算着陆溪的心理,另一方面也有针对性的进行卖破绽诱导,最终才顺利把陆溪引入自己的一版剧本,用上了其中一个版本的‘录音’。 就这样,顾念顺利的提前离开营帐,跟随着等待在地道里的亲兵跑向另一边的出口。 “通知他们打信号。”顾念爬出地道之后,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边吩咐亲兵。他跟年深约定过,成功离开后,会让火器营的人把第一门炮上的抛掷杆调成斜四十五度。 然而,就在抛掷杆刚刚调整完毕的时候,他的营帐突然传来轰然巨响。 爆炸的时间好像略微早了点,顾念正在拍打衣服的手顿了顿,下意识地看向营帐的方向,那滚滚黑烟立刻让他发现了问题。他放的炸药应该是红烟,就算因为杂质的问题有黑烟,也不可能没有红色的部分! 下一刻,第二声爆炸传出,赤红色的烟雾也终于冒了出来。 “城主?”亲兵也发现了异常,慌张地看向顾念。 “不用慌,只是有人真的想炸死我而已。”顾念云淡风轻地拍打着衣摆上最后那块尘土,想明白了事情的大致原委。 亲兵:…… 有人要杀你还不慌? “别愣着了,走吧,咱们还有个大活儿要干呢。”顾念拍了拍亲兵的肩膀。兵分两路,他们现在得赶去看看吴鸣那边进行得怎么样了。 “你们在军营里设了埋伏?”陆溪眉睫微拧,紧紧盯着年深的表情。 “陆侍郎此言差矣,”年深搭手于案,俊眉微扬,“镇西军的军营,外人本就不应该进去,谈何埋伏。倒是陆侍郎此问,像是派人去了我镇西军的军营?今日大集校阅,两军人等尽数集结于此,营内空虚,陆侍郎在这个时候派人过去,是打算做什么?” 陆溪被他噎了噎,而后迅速调整好了情绪,淡淡一笑,“年将军若是没有派人强掳走我陆家的门客,我又何须冒险在这个时候派人过去救人?” “门客?说得真好听啊,我倒是不知道,原来世家大族是将门客关在地牢里的。”这会儿心情略微稳定了些的叶九思气哼哼的鼓着脸颊,毫不客气地开口嘲讽,“不就是想趁着人都不在的时候借机偷营么?” 魏陶醒来的消息自然是瞒不了人的,顾念当时跟年深商量过后,依旧借用了魏陶跟陆溪所说的‘通灵术’的借口,把他的大致遭遇告诉了众人。 陆溪的唇角抽搐了下,差点没挂住表情。 “我猜得没错的话,陆侍郎派去带头抓人的应该是那位懂蛊术的五陵蛮族吧?”叶九思抱起双臂,用一种仿佛静待猎物上钩般的态度,不紧不慢地在手臂上屈指轻敲了几下。 陆溪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淡笑着看向他,一副‘是又如何’的模样。 “那陆侍郎不妨猜猜看,五陵蛮族那个鼎鼎大名的觅影蛊,此刻还在不在‘门客’身上?”叶九思再度抛下另一个消息。 陆溪这次倒真的是有些诧异,立刻看向年深,“你们取出了觅影蛊?” 年深眉目平静地端起杯子喝了口饮子,没有回答。 “不,你们不可能拿得出来,五陵蛮族的蛊术传习千年,无人可破。” “很难吗?对你们或许难了点,对我们镇西军的神医来说,那根本都不叫事儿!”叶九思不屑地道。“礼尚往来,我们正好也让他尝尝我们的厉害。” 陆溪蓦地看向小世子,再次露出讶异的表情,“你是说,秦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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