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然都直接从现场那些坐席边的侍从里出人。 他不禁扫了坐席边那些安静默立的人影一眼,看来这些侍从间藏龙卧虎,根本不像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坐席间站起个人影,一跃而起,‘砰砰砰‘连踩几层屏风,踏过半个场子,带着股劲风跳到了台上。 磬声响起,两人便缠斗到了一起。 侍从步法飘逸,走的是轻灵的路子,那位从房字座位上去的,则属于刚猛路线,拳拳带风,手臂残影连成一片,密不透风,压得人仿佛喘不过气来。 “这个房字位的应该能赢吧?”顾念在心理上天然站在了客人的这一边。 “赢不了。”叶九思摇头。 顾念:??? “他的拳法刚猛有余,灵巧不足,仔细看他的每个动作,完全没有碰到过对面的人。过不了多久,等他气力衰减,就是露出破绽的时候。”知道顾念不谙武功,年深仔细地给他解释了一番。 顾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自问动态视力还是不算差的,但还是很难追上台上那两人的动作。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那个客人被当胸踢中一脚,摔出了‘舞台’区。 第三场又是文斗,先前那个侍从走上台,又出了个九章算术里‘两鼠对穿’的问题,再度难住了对方。 客人出的题目类似后世的足球颠球,在半炷香的时间内,不落地的情况下谁颠得多谁就获胜。结果居然还是那个出题的客人自己输了! 连输三场,坐席区安静了许多,隐隐有些萎靡之意。 第四场武斗,终于轮到年深上场。 年深从容地理了理衣襟和袖口,下一秒便身形一晃,俊逸的身影拔地而起,衣袂在半空中长虹贯日般地带出道漂亮的弧线,落在了‘舞台’上。 台边的侍从拿出根线香,直接掐去一半插入香炉,线香燃起,他举槌敲磬,第四场武斗正式开始。 虽然年深武功很好,顾念却很少有现在这种能安静旁观他动武的机会。 年深出手的力度不像刚才房字位那样刚猛,却同样压迫感十足,远时如惊雷直下,气势汹汹,近处如惊涛拍岸,进退有度,力道收放自如,游刃有余,动作更是行云流水,看得人眼花缭乱。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人滤镜的原因,他甚至觉得年深的身法都比对面潇洒好看。 “三郎勉哉!”叶九思啦啦队样地晃了晃拳头。 同样是刚才那个步法飘逸的侍从,却完全躲不开年深的攻击,甚至退路也都被提前封死,三招刚到,便狼狈地掉到了台下。 年深精彩利落的表现让现场爆发出一阵掌声。 “三招才出,还是给人留了面子。”鼓噪声中,叶九思骄矜的用手指拨了拨耳边的金鼠坠,“师父,我说得没错吧,三郎不但脸能揍,身手也很能打。” 顾念:………… 脸能揍是什么玩意!那叫颜值能打! 年深回到座位时,额上甚至连层薄汗都没有。显然就如叶九思所说,留了许多余力。 暗市那边的动作也很快,立即送来了另一张花笺: 看见后面那行字,顾念跟年深立刻双双皱起了眉头。 什么东西?难道科昂也是出去找这样东西然后才失踪的? 年深看向侍从,“我们可以接着求购第二样东西么?” 侍从点头,殷勤地奉上空花笺和笔墨。 很快花笺回复就来了,同样还是五十金。 年深摸出五十金递给侍从,第五张花笺也如期而至,只有简短的三个字, 狼牙令是什么东西?几人对这个名字俱都感到十分陌生。 叶九思又要拿花笺再问,年深抬手阻止了他,没必要,这件事回去他们自己也查得到。 什么免费送的消息,分明就是钓鱼的饵,顾念这才恍然惊觉,他们明明赢了比斗,最后还是花了五十金买消息,甚至差点花更多。 暗市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改建如此气魄的地宫,一般人绝对出不起这么大的手笔,再加上那个几乎‘什么都可以买’的承诺,足以说明暗市背后坐镇那人,既有雄厚的财力,又有庞大的人脉。 同样的,暗市本身又是一个日进斗金的宝库,赚钱的同时还可以在第一时间提前搜罗到许多奇珍异宝,更是一张难得的情报网。 暗市背后的人,简直就像是长安城的另一位主人。 或许是疑人偷斧的缘故,顾念总觉得这个暗市说不定和陆家,和陆溪有些关系。 他正想得出神,年深拍了拍他的手背,顾念抬起头,才发现叶九思已经上场去‘玩斗’了。 不应该我先上吗?顾念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应该是叶九思随手把他自己那张花笺放在了上面,他们上去的顺序就随之变了一下。 台下已经借了一块半个巴掌大的玲珑剔透的玉佩拿上台,叶九思和对面的侍从正在埋头书写价格。 顾念再仔细看,才发现那并不是什么玉佩,而是块琉璃佩,通透程度看起来跟何鞍书之前要送他的那个杯盏不相上下。 叶九思和侍从同时向台下展示了自己的答案,叶九思写的是三十五两金,侍从写的是三十八金。 中间的侍从上去掀开了事先请物主写下的价格,三十六金。 顾念:!!! 不是,一块破玻璃这么贵的吗? 不然咱们也去个安全的地方弄个琉璃场? 台下掌声立响,叶九思骄矜的用白皙的手指勾着耳畔的金鼠坠子转了一圈,施施然走下了台。 接下来果然就是顾念的文斗。 侍从朗声宣布文斗时,叶九思还没回来,顾念深吸口气,朝旁边的年深高举手掌张开五指,做了个求击掌的动作。 年深看着那只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满眼问号。 “加油。”顾念只好自己动手,自助式地抓起年深的手跟自己击了个掌。 年·工具人·深:………… 玉磬声落,对面的侍从眉眼微动,依旧从九章算术里出了一道衰分的题目,“今有大夫、不更、簪褭、上造、公士,凡五人,共猎得五鹿。欲以爵次分之,请问贵客,五人各得几何?” 对顾念来说,难的不是题目,而是所谓的‘爵次’常识。 幸亏有今天暗市的等级做参考,‘公士’市在底层,属于入门级,那么毫无疑问就是其中最小的那个爵次,‘簪褭’在二层,肯定是高于‘公士’的。依据这两个爵次为锚点,就可以确定题干中的爵次是依次降低的,五者里面应该是‘大夫’爵次最高,‘公士’最低。 推断出这个之后,剩下的对顾念来说就根本不是问题了,简单的等差,前后不到半分钟,他就算出了答案。 ‘大夫’得一只整鹿再加三分之二,‘不更’得一只整鹿再加三分之一,‘簪褭’正好得一只鹿,‘上造’得三分之二只鹿,‘公士’得三分之一只鹿。 对面的侍从呆愣在原地,不仅因为他的答案是正确的,更是因为他的速度。 他出给客人的题目是按照标号物的价值而有难度增减的,这道题目虽然不是最难的那种,但也绝不是简单的类别。 就算明白做法,在现场完全没有算筹和算盘之类的东西的情况下,要凭心算,必定需要费些时间才能计算完毕。 这个人是怎么做到眨眼之间就给出正确答案的。 台下也全都愣住了,等等,算完了?这就算完了? “正……正确。”负责宣布结果的那个侍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来回确认了两边,才敢公布。 台下一片哗然,正确!居然还是正确的! 台上那位可没空管底下的人怎么想,他正认真地考虑出给侍从的题目,努力准备连胜三元呢! 脑子里闪过无数待选,顾念单手托腮,食指轻轻叩击着面具的颊侧,考虑了大约半分钟之后,他最终选择了一个相对比较简单的题目。 顾念随手拿起台子上刚才写答案的那张纸,然后跟侍从借了把匕首,又从腰间的口袋里摸出一枚铜钱,放在中心点上比划了一下大小,用匕首在纸的正中心位置裁出个小小的正方形孔洞。 小洞的尺寸比铜钱小了许多,斜对角线比铜钱直径大概短了六七毫米。 “我的题目很简单,”顾念拎起那张纸,向对面的侍从和底下的众人展示纸上的洞, “在不弄破纸和不损坏这枚铜钱的情况下,将铜钱从这个洞口穿过这张纸。” 侍从:??? 众人:????? 怎么可能?那个方孔足足比铜钱小了好多圈呢! 顾念说完,便朝台下负责点香的那位侍从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燃香计时了。 对面的侍从接过纸张和铜钱,神色凝重地比划起来。 坐席上的人也都伸长了脖子,关注着他的进度。有些手边有花笺的,索性直接自己动手尝试了一通。 一时间左右都是花笺在指间哗啦啦的声响,台上台下都一筹莫展,只有顾念神态轻松,甚至无聊地做了套手指体操。 线香燃尽,玉磬声响起,台上的侍从颓然地垂下肩膀。 “你真的能将这枚铜钱穿过去?”那侍从额上带汗,不可置信地看向顾念。 顾念直接从他手里接过那张已经有些发潮的花笺,白皙的手指灵巧的左右折叠了几下,便折出了个新的形状,‘神奇’地将原本正方形的两边由互成九十度角的垂直形状‘拉’成一线平齐的状态,洞口瞬间就比铜钱反而长出了一截。 然后,他便用手指夹住那枚铜钱,轻松顺着那个扩大的洞口,将那枚铜钱推了出来。 众人:!!! 展开花笺,依旧还是那个小小的孔洞,横竖都无法通过铜钱。 众人:!!!!!!! “是我输了。”那侍从垂下头,当众认输。 台下静默片刻,顿时掌声如潮。 顾念意得志满地下了台,走到坐席旁边得意的朝年深再次举起了手掌。 年深迟疑了下,这是又要击掌? 快啊!胜利仪式!顾念的手掌执着地晃了晃,催促年深。 年深无奈,回忆着顾念之前的动作,刚要配合举起手掌,叶九思开心地扑过来,用两只手紧紧握住顾念举在半空的那只手,“师父,快告诉我,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顾念:…… 年深:……………… 作者有话说: 叶九思:???你们为什么都看着我? 备注:1、两道题目都出自《九章算术》,考虑到阅读体验,选择了两道相对简单易懂的题目。 2、铜钱这个就是简单的拓扑原理,感兴趣的小天使可以搜索‘光盘穿越折纸’之类的关键字,网上很多视频讲解。这道题还有个特别简单的儿童版本,更易懂,搜类似‘硬币穿纸孔’之类的关键字就可以。 第50章 顾念不得不拿起桌上的花笺又给叶九思演示了一遍,小世子瞪大眼睛低呼神奇的时候,侍从端过来一摞手訂图册。 那些图册的尺幅大得甚至已经超过了托盘,高高地摞在上面,足足有三四十公分。 所有的图都已经按照区域集结成册,并标注在封面上,年深翻找到镇西军所在的区域,叶九思拎出长安洛阳一带的那册,分别查看起来。 以两人熟悉的区域校验来看,这份山川图绘制得极其细致清晰准确,没有二三十年的时间,恐怕无法收集起如此详尽的资料绘制成册,从当中许多细小到甚至包含一些天气植被之类的标注来看,这份地图甚至很可能是第一手资料。 对于有些人来说,这份图册或许分文不值,但对那些四处征战的战将来说,就显得弥足珍贵了。 当然,由于绘制习惯、比例尺和表现手法的缘故,在顾念看来,这份图册就不那么‘清晰’了,甚至还有些看不懂。 不过他看不看得懂无所谓,只要年深能看得懂就行了。 顾念对地图不感兴趣,便拿起叶九思放在旁边的千步神弩图翻了翻。 事实上,在平行时空的另一个时期,宋朝倒是出现了一种极其厉害的三弓床弩,射程有七百步左右,后来经过改良,射程据说能达到一千五百多米,传说中秦弩也能达到八百多米的射程,可惜那个时代的资料早已遗失,真假难考,不像三弓床弩,有具体的图样流传下来。 在一寸长一寸强的冷兵器时代,三弓床弩无疑也可算是称霸战场的一样神器。当然,顾念个人心目中的冷兵器之神,还是他想弄出来送给年深的回回炮。 眼前图册上的显然并不是三弓床弩,或者说,应该还只是那种床弩的雏形,它的射程,据设计者估算,实际也只有三四百步,所谓千步,只是种夸张的说法而已。 客观对比大梁现有□□,它的射程确实也有了质的飞跃,不失为两军对战中的一种利器。 这样的话,他们三个这趟也算没有白来,顾念满意地拍了拍那份图册,不但确定了科昂在暗市的行踪,还拿到了一份珍贵的地图和有用的□□图。 他打了个哈欠,正考虑着要不要睡一会儿的时候,一个侍从突然捧着盘金锭和纸笔走了过来,低声跟他们坐席边的侍从交谈了几句,将托盘递了过来。 随后,专门负责他们这个坐席的侍从就捧着那个托盘走到了顾念身边,“贵客,有人已经出钱要买您的龙泉印泥秘方,还请贵客将秘方详细写出。” 啥,印泥的方子卖出去了?顾念早就把方子的事情忘在了脑后,看着托盘里那堆金锭不禁有些恍惚。 没有理由拒绝送上门的金锭,顾念隔着面具拍了拍脸,打起精神仔细回想了一下当初的记忆,将龙泉印泥的所有材料和制作过程详尽的写了一遍,检查没有问题后,才交给了侍从。 侍从当即将那堆金锭放在了他们坐席的小案上,“根据彻侯市的规矩,成交物品收取一成的费用,这里是剩下的一百八十金,请贵客查收。” “你们都不用查验那个方子的吗?”顾念见他将自己写好的花笺直接交了出去,好奇地问。 “暗市交易,以诚信为本。若是有人诓骗使诈,自会需要付出代价。” 侍从语调平淡,却让顾念背后莫名地一寒,这句话的意思,分明就是暗市能天涯海角地追踪到人吧? 再往下细想,他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以暗市的规矩,买卖双方大多互不见面,如果是叶九思之前买的那种何首乌之类的实物还好,但像神弩图以及他刚写出去的那份方子,暗市想留存一份的话,岂不是再容易不过? 幸好这个方子他自己要用,卖出去的时候就没想着独家,真被暗市抄走一份也没有太大问题。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待售目录上八成的东西已经售空,剩下两成没人问的,基本也不再有人感兴趣。倦意来袭,众人纷纷起身离开,顾念他们也不例外,打算回到最初的那个‘子贰’的房间休息一会儿。 打着哈欠走到一楼,顾念隐约看到了两个有些眼熟的身影,似乎是之前那个卖他消息的香料摊主,正搀扶着那个拄着拐杖的老者。 他们两个居然是认识的吗? 看这样子,两人似乎也去了彻侯市。想想名录上的东西,顾念也大致明白了,老者想要的,大概是那份断肌续骨膏。 几个时辰后,被黑暗笼罩了许久的顾念拖着快被颠簸散架的身体,跟年深和叶九思各自抱着一大堆东西走出同化里三号。 国公府那辆罩着珍珠玳瑁络的华贵马车就停在归义坊门口。 灿烂的朝阳里,车幔周围的水晶珠和白玉坠散发出滤镜般明亮柔和的光晕,一眼看过去,恍如隔世。 见到他们,守在车边的两个小厮立刻跳下车,接过了三人手上的那些东西。 “仔细点,千万不要打破了。”叶九思惦记着那瓶做印泥会用到的蓖麻油,特意叮嘱道。 顾念昨晚已经将制作龙泉印泥需要的材料详细列了张单子给他,其余的东西还好,最麻烦的就是那个六年蓖麻油和藕丝。现在才四月,正好可以在松涛别院种上一片莲花,等到八月左右就能摘到合适的藕丝做印泥了。 马车将三人分别送回居所,顾念睡眼惺忪地进门,见顾夫人坐在柜台里面,旁边也没什么外人,便直接摘下腰间塞得鼓鼓的锦袋塞到了顾夫人怀里,打算回房趴一会儿。 他们约好了各自回家洗漱,一个时辰之后直接在春浅楼集合,一起跟陆昊吃顿午膳。一方面说下他们在暗市得到的消息,另一方面,也是想问问陆昊关于狼牙令的事情。义宁坊离春浅楼不远,他至少还能睡一个小时。 顾夫人接住那个袋子怔了怔,打开一看,惊得差点跳起来,一把拽住顾念,“阿满,你哪来这么多钱?” “卖了一个龙泉印泥的方子赚的。”顾念揉着眼睛道。逛公士市之前,叶九思给了他五十两‘零花钱’,拿到那一百八十两之后,他又还了叶九思五十,再加上口袋里花剩下的,一共是一百六十两金子。 顾夫人:………… 什么印泥方子能值这么多钱? 长安城的另一边,有人正坐在凉亭内临水抚琴。 风动帘纱,竹影摇绿,半园春花颜色如画。 一个青衣文士走到亭前,躬身作礼。 亭子内曲音未停,轻轻传出两个字,“有事?” “禀公子,昨夜那边有人出了道‘奇题’。” 琴音潺潺不绝,“怎么个奇法?” “依我之见,天下鲜有人能破此题。” “觉得合适的话,就按照以前的规矩,去招揽过来便是。” 亭外的人踌躇了下,“可是,这人不是那些寻常高官富贾带去的门客。” “那是何人?” “是大理寺的司直,跟叶九思和年深一起去的。” 琴声猛的一顿,亭子内的人咳嗽了两声,“年深和叶九思去了那里?” “嗯。他们是去寻找最近失踪的那个康安国副使节的。” “那就算了,年深身边的人,不要随便碰。” “可惜,白白损失了几百金。” “谭公目光莫要如此短浅,” 流水般的琴音重新响起,“一道天下几乎无人能破的题,放到暗市文斗里能起多大的作用还用说么?这样的题,花个几百金也是值得的。” 文士恍然大悟,垂首施礼,“公子大慧,在下不及。” 午正时分,顾念、年深、叶九思、陆昊四人又坐在了春浅楼那间名为‘白叠’的房间。 除了一桌好菜,自然也少不了四杯云霞饮。 见到顾念,陆昊便彬彬有礼地先为口罩的事情跟他道了个谢。搞得小世子一脸警觉,听明白是为口罩才松了口气。 从各地目前传回到鸿胪寺的消息来看,好消息是符合他们筛选条件的胡人比预计的要少很多,坏消息是目前都是疑似,还需要继续追查,科昂依旧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年深也将他们在暗市探得的情况告知了陆昊,“陆少卿可知道康安国之前使节所找的狼牙令是何物?” 陆昊摇了摇头,放下手里的云霞饮,“之前未曾听过,不过我可以回鸿胪寺查阅一下典籍资料,一有消息就告诉你们。” “那就拜托陆少卿了,这狼牙令,或许与科昂失踪有什么关联。” “年少卿客气。提起‘狼’,我也有消息要跟各位说。多巴今天一大早来找过我,说是你们上次问话的时候,他忘了件事。”陆昊从怀里掏出张纸,展开之后,只见上面画着个狼头的图案。 “多巴说科昂肩膀的这个位置,有同样图案的刺青。”陆昊对着自己右肩的肩头比划了一下。 叶九思不解,“这么重要的事情也能忘?” “多巴说,这个刺青,他们族内所有的男子肩头都有,所以当时才没想起来。” 顾念拿过那张纸仔细端详了下,狼牙令,狼头刺青,看来康安国崇拜的动物图腾是狼? 等几人就着午餐谈完公事,也差不多快到了散衙的时间。 昨天折腾了大半夜,顾念和叶九思都累得要命,送走陆昊,年深见他们两个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只得无奈妥协,“今天都早点回去休息吧。” 两天坐了四五个小时的马车,顾念觉得全身那两百多块骨头每块都在疯狂喊痛,身体僵硬得已经不像自己的,急需好好放松一下,不禁想起了桃花新府的温泉。 “不然我请大家去桃花新府泡个温泉?”顾念揉着酸疼的脖颈提议。 “好。”叶九思立刻响应。 “国公府不是有温泉么,你回家去泡就行。”年深试图赶叶九思回家。 “那怎么能一样?”叶九思揽住顾念的肩膀,振振有词地道,“顾司直第一次请我泡温泉,却之不恭。” “让他去吧,反正那边也是单独院落。”顾念以为年深是怕把叶九思‘带坏’,才有顾虑,但他们本来就是单纯的泡个温泉放松而已,不带叶九思的话,反而会让他多想些有的没的。 年深:………… 一行三人赶到桃花新府,恰好城外运温泉水进来的马车刚到。 琉璃俨然已经变成桃花新府的半个主事,这次把他们带到了另一个略微大些的院落。 院内繁花朵朵,桃杏争色,枝头春意热闹,花林之中,还设有秋千和投壶的场地,玩乐的气息比上次的院落浓厚了许多。 琉璃转头看向几人,“现在只有这个院子的水放满了,不知几位小郎君可合眼缘?还是说再稍微等等?” “没事,就这里吧。”顾念迫不及待地道。院子里有什么他不在乎,反正他就是来泡温泉的,水好就行。 “几位小郎君还是要自己宽衣吗?”几个侍女端上四盘水果小食,琉璃半是打趣半是认真地看了眼顾念和年深,“需不需要我给各位介绍……” “不需要,完全不需要。”顾念连忙打断她的话,生怕她说什么要安排两个美艳的姑娘过来,让小世子误会的话。 看着他窘迫的模样,琉璃一卷手上的帕子,‘噗嗤’笑出声来,“咱们后厨上了两样新点心,我只是想问需要给几位介绍下不。” 顾念:………… 这个小丫头是真的学坏了。 “像上次一样就可以,安排三份,三刻之后送过来就可以。”年深及时出声,给耳根涨红的顾念解围。 他掏出块碎金付给琉璃,却被推了回来,“柔娘说了,少卿和司直过来,费用都算咱们桃花阁的。” 年深自是不肯。顾念明显很喜欢泡温泉,一次是个心意也就算了,如果他们一直过来,哪能次次不付? 叶九思托着下巴,慢条斯理的往嘴里塞了块蜜瓜,“你要是不收,他下次肯定不会来了。” 琉璃:…… 僵持片刻后,琉璃只得收了,下去给他们安排吃食。 等等,不是说好我付账的吗?等耳朵的热度降下来,顾念才后知后觉被抢单了。 “就当感谢你帮我拿到那份地图。”年深朝屋内扬了扬下巴,示意顾念和叶九思过去换衣服。 这倒也可以,顾念点了点头。 “那不行,地图两百五十金呢,就请次温泉太便宜你了。”叶九思替顾念‘打抱不平’。 “好,以后每次泡温泉都我买单。”年深大方承诺。 “说定了,以后累到我们的时候,你就要请客泡温泉。”叶九思又往嘴巴里塞了块蜜瓜,‘努力’敲定了福利。 冲洗完毕,顾念裹着浴巾刚进水池,叶九思就迎了过来,对着他一抬手臂,秀出自己漂亮的肱二头肌线条,“师父,你这胳膊也太单薄了,我都比你厉害。” 大约是运动量比较足的缘故,叶九思明明比顾念小,手臂和胸膛的肌肉线条却比他清晰,甚至隐隐可以看到腹肌和人鱼线。 单看身材,顾念仿佛才是年纪最小的那个,清瘦白皙,带着少年特有的那种没长开的青涩感。 “你有能耐跟少卿比。”顾念把他的胳膊往旁边一推,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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