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什么时候要人?” 顾念跟年深对视了一眼,年深道,“明年三月初五,我们在平州城东门外等你们。” 顾念在心里飞快的估算了下,三月初五,训练四五个月,差不过就是八月初,再往后天气就冷了,这样看来,年深是打算在明年冬天之前拿下渝关?算起来的话实验和赶制装备的时间也只剩不到一年了,再加上中间的雪季,能用的时间就更少了。看来等跟吴鸣会合之后,他们得尽快赶回飞来谷了。 “一言为定,等雨停我就带着忽烈和族人先回去。”完颜旗达正要离开,顾念连忙拦住他,“哎,既然这样,我先把马蹄铁画给你们。” “先给?”完颜旗达怔住了。 “我们相信你的承诺。”年深朝他伸出了手。 “还有,记得告诉吴鸣,我们在城里等他。”顾念按照男人讲故事时的方向,指了指南边。城里的条件肯定比村里好,他决定带年深先去城里养病。而且,也可以去拜访下那位神医,说不定真的能快点治好年深的伤。 “那是自然。”完颜旗达拍了下年深的手,用力握住,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两天之后雨停,完颜兄弟要回部落,船主要继续走船,百戏的人要雇船救人,顾念跟年深要去城里,众人各奔东西。 顾念和完颜兄弟山宗等人都是落水才被冲到荒岛的,身边自然没有银钱,他正准备用玉佩跟村里的人换些钱,船主却主动给他送了两缗钱的盘缠过来。 “我给你写个欠条,他日相逢,或者掌柜的去凉州的云霞饮店铺,顾念必定双倍奉还。”顾念感激地道。 “顾司直客气了,你不但帮我保住了一船人的性命,也保住了一船的货物。这点钱只是在下聊表些心意。”船主被他认真的态度弄得有些不好意思,顾念却执意给他写了张欠条,直到船主收下欠条,他才收下了那两千文钱。 山宗正好也要去城里,便跟顾念和年深结伴而行。 三人搭着村里人进城的牛车,晃晃悠悠地在泥泞的道路上走了将近三个时辰,终于看到了那座城池。 日头偏西,牛车也走到了城门外。 顾念抬起头,夕阳金橘色的余晖里,只见城门上写着硕大的两个字,。 顾念赫然瞪大了眼睛,等等,苏州? 我们这是一路被冲到东海了吗? 作者有话说: 顾念:苏州不是不靠海么? 备注:镇浪油:早期很多海上的搜救艇,都会配备一个“镇浪油壶”,遇到大风浪的时候,就会把油壶里的镇浪油洒向海面,这样就能平息风浪起到救命的作用。 古代就有这样的镇浪油技术了,最早可以追溯到公元前350年亚里士多德的记载。亚里士多德说,潜水者在下潜前会在水面撒上一层油花,这样子海面就会变得局部平静,日光就可以射入潜水区域了。 近代在执行营救任务的时候,搜救船只也常常带着镇浪油油壶。比如,英国8594年制定的《商运法》(Merchant Shipping Act)就要求英国船只携带镇浪油。 究其原理,有两种说法,其一说是利用了液体表面的张力,向海面撒上镇浪油后,油会沿着顺丰向下风铺开,而油的密度是小于水的,因此油就会在海面上形成一层油膜。这层膜就像一个保护壳一样,给海面上盖上了一个大盖子,阻止了浪峰的形成,因此海面就会得到暂时的平静,涌不起浪。 另外一种说法则认为,镇浪油之所以可以平息风浪,是因为“吉布斯表面弹性原理”,当海浪翻涌形成波,油花的内部也会形成纵波,震动方向与波的方向相同,波峰和波谷的运动方向相反。这就会让油层和水之间形成了剪切力,压制了浪花的形成。 不过,由于油对海洋的污染,近年镇浪油已经被禁止使用了。 第137章 “苏州?”顾念分外疑惑,仔细看了两遍,确定自己没有认错。 “镇北军辖地,有苏、扶等州,苏州与对岸镇东军所辖的青州登州相对,想来便是此处。”山宗笑眯眯地看了顾念一眼,“顾小郎君可是将这里与镇东军下辖江宁府的苏州弄混了?” 这个时代居然有两个苏州?闹了个乌龙的顾念有些尴尬,耳朵泛红,“是我见识浅薄了,只知道江宁府有个苏州,却不知道北边还有一个。” “我也不知道。”年深泰然自若地站到了同样‘无知’的位置,缓解了顾念的窘迫。 山宗摇了摇头,“顾小郎君说笑了,你若是见识浅薄,世上还有几人敢自称有见识?” 几人谈论之间,便已来到城门前。 顾念他们的过所还在靺鞨部落的行李里,所以在渔村分别之前,他特意拜托船主和村里的村长各自帮忙写了份保书,打算跟守门的兵丁说明情况,进城去办份临时的过所。 大约因为此地是船难的多发之地,兵丁们已经见惯了类似因为落海而没有过所的状况,并没有过大盘问,随便看了那两份保书几眼,就将他们放进了城。 几人进城之后,第一站便先去了县衙,县丞收过钱后,办事也很痛快,程序化地问了几个问题,便给他们发放了苏州城的过所。 尽管这种临时的过所只能在本地行动,对顾念和年深来说也够了,毕竟他们也得等跟吴鸣会合后才会离开,到时候拿到行李再去别的地方,自然就不用愁了。 等他们离开县衙,就已经到了掌灯时分。 从县衙出来,转过一个巷口就是街市。也不知道是临海码头的关系还是此地距离长安路途遥远的缘故,总之这里似乎完全没有了宵禁的概念,周围依旧人来人往,夹杂店铺伙计招徕客人的响亮嗓门和路边摊热气腾腾的食物香味,烟火气十足。 如果不跟南方那座同名的城池比较,单从镇北军所辖之处来看,这座北方的苏州城其实也算得上繁华。 街面上的人口音纷杂,打扮各异,三人很自然的融入了人群。 顾念原本是打算先找家客栈住下再看吃什么的,但是街边那些小摊的香气实在是太诱人了,他没忍住,先是花两文钱买了两块玉梁糕,后来又买了一纸兜油塠。 此地的油塠不是长安那种甜口加糖的,反而用了猪肉和章鱼肉,做成咸口,颇有些章鱼小丸子的口感,味道异常鲜美。 “太好吃了,你快尝尝。”顾念尝了一个之后,便‘爱不释口’,立刻用竹签串了一个往年深嘴巴里塞。 年深怔了怔,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热闹的人群,大街上喂食,是不是有点不成体统? “真的很好吃。”顾念丝毫没有意识到‘体统’的问题,盛情推荐着手里的美食。 年深无奈,只得硬着头皮抛开顾忌,配合顾念张开嘴吃了下去。 原来如此,看着他们‘卿卿我我’的模样,山宗眉峰微扬,露出丝浅淡的笑意。 再往前走两步,又遇到了烤肉串的店铺,顾念便把先前的玉梁糕塞给年深,又买了一大把肉串。 就这样,顾念维持着‘逛’──‘吃’,‘逛’──‘吃’的愉快节奏,等到他们找到客栈,放下行李坐到桌前想吃晚饭的时候,顾念已经完全吃不下了。 这家客栈的格局跟沛遥那边差不多,为了提高店铺的利用率,也是楼上客房,楼下兼做酒肆。 顾念他们下来吃饭的时候,店里客流高峰已经过去,只有四桌客人还在,桌面上的菜吃得七七八八,人也喝得眼花耳热,正在就着烛火高谈阔论,把酒闲聊。 见店里的伙计不忙,吃不下的顾念便给了他几文‘小费’,索性打听起神医的事情。 这位神医果然是苏州城里的名人,提起他,伙计的话就滔滔不绝。 神医姓莫,据说才三十岁出头,留着山羊须,平常做道士打扮,手里时长拿着把红玛瑙柄的芭蕉翠羽扇。 他是两年多前云游到此处的,说是与此地有五年的缘分,便暂时留了下来。不过,他平日有一半的时间会四处游走给人治病,大半时间其实都不在苏州。 神医最出名的事迹,就是顾念先前在渔村已经听过的业火烧疫病。 除此之外,神医还施展仙术,只用三针就帮一位遭遇海难为亲人哭瞎双眼的船客医好了眼睛,让他重见光明;剖开一个已经死去的孕妇和肚子,救出了一个活着的婴孩,等等等等,都是这个时代的人听起来极为匪夷所思事情。 “那莫神医住在何处?”听完伙计的话,顾念更想见这位神医了。听起来,对方不是一个擅长自我包装的惊天大骗子,就是一个难得的学识渊博甚至还懂些‘科学’的医者。 “呦,那可真是不巧,要说莫神医住的倒是不远,就在隔壁街的云清观。但小郎君晚了一步,莫神医前些日子就被侯府请去给老夫人看病了。”伙计遗憾地道。 本地人说的侯府,自然就是位于沈州的镇北军军侯府。 镇北侯死后,方耀日便掌管了侯府。不过据说他还是满孝顺的,老夫人身体不好,有头疼的旧疾,方耀日也时常会搜寻各种名品给她补身体。听说了莫神医的名声,每次老夫人犯头疼之症,便会派人过来请他。 “通常诊期需要多久?” “这个可就真的说不准了,”伙计挠了挠后脑勺,露出为难的神色,“侯府那边请过莫神医三回了,时间都不太确定,少的时候有十来天,最长的那次待了有三个月呢。” 可惜,顾念叹了口气,这样看来,他们这次恐怕就很难见到这位神医了。 无论如何,还要在此地等吴鸣,顾念和年深便在城里住了下来。 山宗在苏州待了几天,某天早晨,突然留下封书信,不告而别。 他比年深略微善谈一点,书信里至少还有十几个字, 后会无期?通常不都是写后会有期吗?看他的模样,不像是有什么想不开要寻短见之类的。难道是有什么危险的事情要去做?顾念不解的皱起了眉,把书信递给旁边的年深。 “你怎么看?”年深一眼便扫完了那几个字,递回给顾念。 “他这个人看起来文文弱弱,温和无害,但仔细想想其实挺神秘的,就像我们用的是假身份一样,他也未必是真的商贩。”顾念又看了那封书信一眼,“甚至于他来北地,可能还身负什么秘密任务,可能有去无回的那种?” “也有可能是他知道了我们的身份,自知立场与我们不同,为避免日后相见时难堪,宁愿‘不见’。”年深提出了另一种可能,“他可能是镇北军或者是陆溪那边的人。” 听到陆溪的名字,顾念的眉心皱得更紧了。 他对这张脸没印象,应该是之前没有见过面。但当时在荒岛上,船主不但称呼他为顾司直,甚至还提了秋浓渡和红衣厉鬼的事情,如果对方真是陆溪那边的人,也关注过年深的事情,那么就算他们没见过,要从这些关键字猜出他们的身份也不难。 可惜书里他看过的部分对陆溪那边的势力着笔不多,他根本不知道陆溪手下是不是有个叫山宗的人,而且,这个名字也可能是假的。 “完蛋,我怎么觉得他就是陆溪那边的?”顾念忧郁地搓了把脸颊,居然救了个敌人! “也未必就是陆溪,镇北军的可能也很大。我们留在此地,一是为了等吴鸣会合,二也是困于过所。”年深屈指轻敲桌案,“他能离开,就证明过所对他来说不是问题。” 顾念啧了一声, “这么说城里有他的同伴?” “或者是他用某种方法传递了消息,他的同伴这两天赶到了。”年深轻叹口气,“他用‘后会无期’几个字点破自己的身份,无非也算是还个人情,与我们两不相欠而已。无论如何,他日不见还好,如果再见,恐怕是敌非友。” 顾念愤愤不平地撇了撇嘴,“他的算盘打得倒是挺好,四个字就想抹平你的救命之恩。” “无所谓,兵来将挡。”看着替自己‘打抱不平’的顾念,年深眼底涌上淡淡的笑意,抬手戳了戳他的脸颊,“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顾念怔了怔,疑惑地看向年深。 “四月二十一。” 四月二十一?顾念瞪大眼睛,半秒之后,才突然想起来,四月二十一,小满,是原主的生日! 他原本的生日在六月,今年顾夫人又不在身边,所以下意识的就把原主的生日给忽略了,完全没有想起来。 没想到年深却在默默的记着。 “生辰快乐。”年深变魔术似一翻手掌,掌心便多了两样东西。 那是两顶只有拇指指甲盖大小的迷你冠,左边那个是羊脂玉的,水润油亮,阳光下闪动着漂亮的光泽,右边那顶是则是累丝金冠,镶嵌着珍珠和宝石,充满了珠光宝气。 这两样东西虽然尺寸小,做工和用料却都是上乘,虽比不得墨青的手艺,但在北地这种偏僻之处,也是极为罕见之物了。 顾念完全不知道,年深是如何在这种地方,弄到如此精致的两頂东西的。 “此地找不到更好的工匠,只能临时做个小的,日后等你真正行冠礼的时候,一定补给你顶大的。”年深的神情难得的有些忐忑,似乎是怕他不喜欢。 时间过得真快,眨眼他也已经满二十岁了,到了可以办冠礼戴冠的年纪。顾念微微偏过头,这才明白,年深是想送他人生的第一顶冠,所以才把礼物做成金玉冠。 他挑了挑眉,努力板起脸挑刺,“为什么是两顶?” “不知道你喜欢哪种,就索性都做了。到时候你可以挑自己喜欢的来用。” “我要是都喜欢呢?”顾念接过那两顶迷你冠,放在手上把玩着,一个没绷不住,脸上就露出了笑意。 “那就都做,每天喜欢哪顶戴哪顶。”年深伸臂将他揽入怀里,温柔地吻了下他的发顶。 “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吧。”顾念扬起下巴,轻轻在年深的唇上啄了一口。 说起来,年深的冠礼其实也没办过。这两年兵荒马乱的,年深满二十岁,正是被发配到平州的时候,之后就遇到了石炭矿塌陷的事情,年风勇他们这些长辈什么的也不在这边,顾念更是完全没想过这件事。 这样看来的话,等回到飞来谷,也应该挑个合适的日子,帮年深也补办一下冠礼,不用铺张浪费,至少也要有个应有的仪式感。 “今天既然是我的诞辰,是不是全听我的?”天大地大,生日最大,顾念决定今天什么都不想了,就跟年深好好的出去逛逛,玩玩,认真的约个会! 年深微微怔了下,而后露出宠溺的笑意,“没错,都听你的。” “走,那咱们先去吃点好吃的。”顾念收好两顶金玉冠,拽着年深的手就往外走,要说生日的仪式感,那首先就是长寿面和生日蛋糕。生日蛋糕现在就别想了,长寿面还是可以的。 他们住的客栈斜对面,就有一家汤饼铺,出了门,顾念便拽着年深直奔那家汤饼铺。 “你们家最贵的汤饼是哪种?”顾念询问过来擦桌子的伙计。 “那肯定是冷淘啊。”伙计毫不犹豫地回答。 “好,那就来两份冷淘!”顾念立刻道。 伙计正要走,顾念又拽住他,塞了两文钱道,“麻烦其中一碗帮我只用一根长面,量少没关系,尽可能长些就行。” 虽然不明白意思,但有钱拿,伙计便点头应了。 没过多久,伙计便端上来两碗宽面,还各自配了三小碟浇头,分别是鱼虾肉,猪肉,以及鸡蛋酱。 因为有个‘冷’字,顾念猜到了这玩意应该是冷面,却没想到它居然是绿色的冷面。 厨房那边还特意帮他把那根面条一圈圈的卷了起来,那模样特别像顶草帽,绿色的那种! 顾念:………… 我现在退货还来得及么? “这是槐叶冷淘,咱们店里这个季节每天只卖二十碗,要是下午的话,想吃都吃不到。”伙计笑呵呵地道。 顾念:………… 意思就是限定版绿帽? “对了,你哪来的钱?”付钱的时候,顾念猛然想到,船主给的那两缗钱不是都在自己这边么?而且,就算把那两缗钱全花了,也不够买的。 “我把那块玉佩卖了。” “那怎么行?”顾念不禁有些郁闷。 年深现在随身藏的玉佩,只有当初飞来谷的土医还回来的那块顾念玉佩的‘仿制’品。他原本还悄悄的把这两块玉佩当作情侣款的,结果这家伙居然不声不响的给卖了! 年深倒是不以为意,“当时来平州你不在,我才定制了那块玉佩,现在你来了,它就没什么用了。” 所以年深给自己戴的‘绿帽子’就是那块玉佩?那还勉强可以接受。 顾念从刁钻的角度找到了自己跟那碗卖相奇怪的槐叶冷淘和解的方式。 那一天,年深信守承诺,极其配合的陪在旁边,指东往东,说西往西,无论是恶作剧性的让他帮豆腐坊磨磨,还是蹲在街边逗狗,顾念说什么他就做什么,让顾念心无旁骛地把苏州城当作游乐场,痛快地玩了一整天。 暮色将至,年深把他带到城内最高的那座屋顶,静静的欣赏夕阳。 轻软的春风拂过衣角,远处落日熔金,彩霞如锦,美得似乎可以让人忘掉世间所有的烦扰。 “谢谢。”顾念轻轻亲了下年深的脸颊,今天是他来到这里最快乐的一天,眼前的夕阳,他这辈子都不会忘。 五天之后,吴鸣带着行李和马匹终于赶到了苏州。 三人碰面,顾念不得不应着吴鸣的要求,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当成故事般的讲了一遍,只是这次故事的主角变成了他自己。 吴鸣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听说平州城那群耍百戏的就是绑架富户家孩童的幕后真凶,他倒是没有太大反应,反倒是听说了那位神医的事情之后,也动了想要见对方一面的心思。 借口自己太累,吴鸣又拖着顾念和年深在苏州休息了三天,可惜依旧没有那位神医的消息。 最后只得依依不舍的跟着顾念和年深往回走。 吴鸣不肯坐船,所以他们只能先往北走,绕着渤海湾走一圈,才能回到平州。 几天之后,三人赶到了铁州。 几人牵着马刚进城,就见街面上一群人急匆匆地往右边冲。 “发生什么事了?”吴鸣拦住一个青年打听。 “莫神医来了,这会儿正在东街的白云观免费给人看病呢。”青年不敢耽误,应了声就跑了。 这不巧了么?吴鸣朝顾念挑了挑眉毛,“去不去?” “去。”顾念立刻应道。 作者有话说: 备注:1、苏州:根据《钦定满洲源流考》记载:“(辽东)有苏、扶等州,苏与青州登州相直,契丹东丹王封于此处,乘筏浮海归后唐。” 2、玉梁糕:《云仙杂记》“洛阳岁节正月十五日,造火蛾儿,食玉梁糕。”据考证,火蛾儿应该是一种油炸食品,玉梁糕可能是由米粉或麦粉制成的糕点。 3、油塠:《膳夫录》:“汴中节食,上元油塠。”从《太平广记》所记的这种食品的制作方法来看,它的造型是圆形的,主要用面制成,而且面中有南枣做成的馅儿,经油炸之后,“其味脆美,不可名状” 4、槐叶冷淘:杜甫有《槐叶冷淘》诗。以面与槐叶水等调和,切成饼、条、丝等形状,煮熟,用凉水汀过后食用。 第138章 三人牵着马,跟在人群后面朝东走,很快就看到了一条队尾已经蜿蜒到主街的长队。 那个瞬间,顾念不禁有些恍惚,他上次看见这么长的队伍,还是在宣阳坊经过墨家门前的时候,转眼两年的时间就过去了。 顾念原本还想着,如果有机会,给年深也挂个‘号’,但一看到队伍的长度,他们就放弃了。这么多人,那位神医就算每半刻看一位,到天黑的时候也未必看得完,与其在这里傻站着,还不去直接去前排围观。 莫神医免费义诊的地方就在白云观门口,等顾念他们赶到,前几排早就站满了人。恰好对面是间酒肆,三人便将马交给门口的小厮,拿下了三楼最后一间临窗的包间。 几人随便点了些招牌菜色,打发走伙计,便急匆匆地推开了窗户。 虽然他们的房间位置略微偏了些,但因为距离近,看得还算挺清楚的。 白云观门口简单地摆了张条案和两张长凳,条案一角摆着铜炉,里面燃着浅绛色的线香,中间有笔墨和用来写药方的藤纸,另一边则摆着个石绿色的竹纹脉枕。 桌案边还有个惹眼的半人来高的巨大陶罐,旁边放着几摞半个巴掌高的空竹筒,陶罐上面盖着红布塞,看不出里面到底是什么,后面站着位小道童,表情拘谨,似乎有些怕生。 内侧长凳上坐着的男人身着灰色道袍,头戴莲花冠,他左手拿着的其实不是扇子,而是一柄红柄翠羽,形状与芭蕉扇有些类似的麈尾。 从顾念他们的角度不太看得清男人的样貌,只能看到他瘦削的小半张侧脸和手上偶尔摇动的麈尾,举手投足间,确实有几分闲云野鹤仙风道骨的姿态。 吴鸣抱臂斜倚在半扇窗户上,默默黑了远在飞来谷的另外一位小伙伴一句,“这位如果跟夏初并排站到一起,恐怕所有人都会认为他才是真道士吧?” 顾念:…… 确实有点没办法反驳。 不过,吴鸣很快就改变了态度。 三人望下去的时候,神医正在给一位婆婆问诊,没过多久,他就提笔唰唰唰地写了张药方交给对方,虽然架势十足,但整个过程看起来就像是普通医师问诊,平平无奇,完全没有什么想象中令人叹为观止的施展仙术的画面。 “这不就是普通的医师嘛?”吴鸣有些失望地道。 “可能仙术不是每次都用的吧。”顾念也没太搞懂。 吴鸣又耐着性子看了一会儿,依旧是非常普通的切脉,问诊,完全没什么特别之处。他很快就失去了兴趣,恰好伙计开始上菜,他便招呼窗边的顾念和年深,“吃饭吃饭,什么神医啊,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啊,浪费时间。” “不,莫神医很灵的。”听到吴鸣说神医的坏话,正在往桌子上摆菜的伙计忍不住开口反驳。 吴鸣挑眉,斜睨了伙计一眼,“怎么个灵法?” “几位看到他身边是那个大陶罐了吗?”伙计答着话,手上依旧麻利的摆着盘,“别的姑且不说,就他那罐里装的东西就大有来头,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半杯下去就见效,百试百灵,咱们这儿的人,都偷偷管那玩意叫神仙水。” 神仙水?伙计上完菜便急匆匆的走了,留下桌旁的几人面面相觑。 吴鸣不解,“刚才他不就写了个药方吗?也没见打开那个罐子啊?” “或许是有的人病症比较轻,所以不需要?”顾念猜测道。 “再去看看。”两人对视了眼,又齐齐跑回窗户前。 刚拿起筷子的年深无奈地看了那两人的背影一眼,说好的吃饭呢? 最后还是年深把桌子搬到窗边,才解决了边吃边看的问题。 顾念和吴鸣等到第三个人,终于等到神医吩咐旁边的道童打开陶罐,从里面舀出了一勺神仙水,灌到竹筒里递给了对面因为不适而神色萎靡的瘦弱青年。 那被伙计说得神乎其神的神仙水,看起来基本是透明的,不像普通中药的黑红色调,反而微微有些泛绿。 青年激动地捧着竹筒一饮而尽,周围不少人都露出羡慕的眼神。 刚才还满脸病容的人,转眼就变得容光焕发,他跪下给神医磕了两个头,高高兴兴地走了。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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