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妆桌前,看?过?林听?戴过?的首饰。棺材里那些金银首饰是新买的,她用过?的金银首饰还?在房间里,没被人挪动过?。 段翎神情淡淡地看?着,拿起一支尖锐的金簪,抵到腕间,轻轻划了下,皮肤泛起一道小?伤口。他没怎么用力,仅仅是流了点?血。 即便如此,这道小?伤口还?是能覆盖前不久那道伤口。 伤口能用别的伤口覆盖,那疼痛呢,是不是也能用别的疼痛来?覆盖。自?林听?死后,段翎的心口就不间断地泛起一阵阵疼意。 正当他想通过?划伤手腕来?获取新的疼意,用它覆盖心口的疼意时,金簪从掌心滑落,砸到毯子上,发出了一声?难听?闷响。 段翎微微失神。 过?了片刻,他弯下腰捡起金簪,握住许久,再放回首饰盒里,拿放到一旁的葛布擦干长发。 梳妆桌的镜子倒映着段翎,五官精致,唇红齿白,长发漆黑似墨,如艳鬼现世,又 椿?日? 如画皮妖,画了张好?皮囊来?蛊惑人。他丧服之下,仿佛婚服的绯衣若隐若现。 出门去灵棚守夜前,段翎拢好?丧服的衣领,藏起绯衣。 今晚只有他一个人守夜,李惊秋年纪大了,熬不住连续守夜,身体吃不消。而段馨宁大着肚子,做不来?守夜的事。冯夫人和段父倒是想来?守,但是段翎拒绝了。 夜色幽暗,段翎坐在灵棚里,把厚厚一沓纸钱烧完。风吹进?来?,搅动丧盆里的纸灰,也吹灭了几支蜡烛。 段翎推开丧盆,拿别的蜡烛点?燃被吹灭的蜡烛。 待蜡烛全亮了,段翎又一次走?到棺材边,伸手进?去将金银首饰推到一边,然后进?棺材里,躺到林听?身侧,让她脑袋枕着他手臂。 翌日清晨,过?来?打扫灵棚的仆从看?到段翎从棺材里出来?,他们面面相觑,久久无言。 他们家二公子昨晚竟然和一具尸体睡了一晚上! 林听?是少夫人没错,可她死了,无论林听?是什么身份,死了就是一具尸体。他们活了那么多年,就没见过?有人搂着尸体睡觉的。 他们望着段翎,终于想起问好?,磕磕巴巴道:“二公子。” 段翎朝他们颔首,算是回应,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自?己此举有不妥之处,将棺材里的金银首饰放回原处,平静地去取水洗漱。 这件事很快传开了。 冯夫人连早膳都没用就过?来?灵棚找段翎,担心问:“子羽,你昨晚守夜是不是太困了?” 段翎:“尚可。” 她看?了眼棺材:“我?听?下人说?你昨晚是在棺材里面睡的,你困了回去休息,我?来?守夜就好?。” “我?不是困。” 冯夫人着急道:“既不是困,那你为什么进?棺材里?” 段翎坐回丧盆前,里面的纸灰已经被仆从清理掉:“因为我?想感受一下林听?这两天躺过?的地方,所以进?去了,有何不妥?” “子羽,人死不能复生。”冯夫人也对李惊秋说?过?这话。 他低笑:“我?知道。” * 一眨眼的功夫,到林听?头七这天了,今安在早早地来?送画。 送完画,今安在离开段翎的院子,却没离开段家,因为林听?今天要下葬,他得?留下来?送葬。 段翎这次没第一时间打开画看?,他坐在院中大树底下的长椅,听?风吹动祈福带的簌簌声?。 过?了大概半刻钟,段翎才看?画。 时隔几天,画上再次出现林听?的身影,她伸着手朝他跑来?,裙摆和混着丝绦的长发扬起。 段翎抬起手,像是想隔着画牵住林听?朝自?己伸出的手,可他碰到却是毫无温度的一张画纸。 这幅画没有一个字。 他垂下手。 仆从快步行至段翎面前,欲言又止问:“二公子,夫人让奴来?问你,何时开始送葬?”送葬意味着林听?以后不会再出现在段家,只留下一个冷冰冰的牌位。 段翎握着画站起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很是平易近人道:“等我?换身衣裳就开始送葬。” 说?罢,他回房换衣裳。 出来?后,段翎依然是脚踏黑靴,白色丧服在外,绯衣在内,不过?腰间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第108章 第 108 章 已小修 灵棚前站满了穿素衣的人, 见段翎来,他们?纷纷让开一条道,令他畅通无阻走到棺材前。 被?仆从撒向半空的纸钱飘起又落下, 擦过段翎的丧服, 还有几张擦过脸,有些?纸角尖锐, 弄红皮肤, 他却眼也不眨地看着棺材。 棺材里,林听?双手交叠放到身前, 双目紧闭,脸上妆容恰到好处。按照习俗,人在送葬前是?要盛装打?扮一番的, 林听?脸上的妆容是?段翎今早来为她?化?下的。 段翎目光扫过林听?的眉眼,鼻梁,抹了艳红胭脂的唇。 目光顿在她?心口前,那?里没一丝起伏,也就是?说林听?现在还是?没有呼吸,没有活过来的迹象。 段翎眨了眨眼,眸色晦暗不明, 极缓地移开目光。 李惊秋也在看林听?。 前几天, 李惊秋守灵棚能够忍住不哭,今天忍不住了。下葬后,她?就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女?儿。要是?想林听?, 只能到墓碑前祭拜。 李惊秋像林听?死后的第一天那?样,浑身没了支撑似的趴到棺材边,泣不成声:“乐允。” 陶朱怕李惊秋站不稳,摔倒受伤, 一边扶着她?,一边抽噎。 这么多年来,林听?都是?陶朱的主?心骨。她?一下子没了,陶朱整个人变得浑浑噩噩,深陷看不见尽头的茫然,怎么走也走不出来。 陶朱想伸手过去碰碰林听?,又怕惊扰她?的遗体,只敢站在棺材边喊她?几声:“七姑娘。” 段馨宁听?着她?们?喊,泪眼婆娑,无法想象没了林听?的日子。 以前她?们?经常外?出吃喝玩乐,出什么事了,她?们?互相给对方背锅,减少被?父母骂的可能。 段馨宁一遇到不能跟父母说的委屈就去找林听?,林听?会耐心听?,还会尽力给她?想办法解决。她?刚怀孕那?段时间,若没林听?在身边开解,段馨宁兴许会熬不过去。 林听?给了她?那?么多帮助,她?却在林听?生病时帮不上任何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病逝。 段馨宁愧疚不已,甚至恨自己的无能:“对不起,乐允。” 今安在一言不发站着。 虽说这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很多人走着走着就会分开,但他并不喜欢以这种方式分开。今安在抬了抬头,终究肯看进棺材里。 今天今安在除了要给林听?送葬外?,还有件事要做,是?她?临死前千叮咛万嘱咐,还让他发毒誓要做到的事。此事很荒谬,绝不会被?众人接受,要瞒着大家做才行。 他的眼神落到段翎身上。 段翎忽转头看灵棚外?:“进来吧。”话音刚落,锦衣卫立刻带了几个大夫穿过人群走进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解其意,冯夫人拭去脸上的泪痕,上前问道:“子羽,今天是?给乐允送葬的日子,你找大夫来干什么?” 他牵起林听?的手,似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找大夫来给她?把脉。” 此话一出,众说纷纭。 给一具尸体把什么脉,死人的脉搏不是?早就消失了?他们?觉得段翎到了林听?头七这天,还不愿意相信她?已经死的事实。 明明是?见惯生死的锦衣卫,到头来却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妻子会死。思及此,他们?心中唏嘘。 段父站出来:“子羽,要开始送葬了,你不可胡来。” 他也听?说段翎进棺材和林听?尸体躺了一晚上的事,认为段翎现在就是?伤心过度,脑子不太清醒,这才总是?做出些?奇奇怪怪的事。 段父拦住要靠近棺材的大夫,厉声呵斥:“你这样做,是?要让乐允死也不得安宁?”他这一辈的人很讲究死后的规矩礼节。 段翎充耳不闻,温温柔柔地对大夫说道:“去给她?把脉。” 大夫汗流浃背。 他们?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一大早被?锦衣卫拉过来,为一个即将在头七这天入葬的姑娘把脉。 不过他们?惶恐倒不是?因为晦气,作为大夫,不讲究这些?,主?要是?因为段翎要他们?把脉,段父不让他们?把脉,夹在中间很难做人。 大夫既不敢进,也不敢退,望向段翎:“段大人……” 段父冷道:“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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