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这是盛如绮撩妹的一贯风格,偏偏不少女人都吃这一套,所以成功率也十分之高。 夏安面无表情,这种搭讪她常遇见,只是与陌生人贴得过于亲密,觉得不适,欲要保持距离。 “别动,头发乱了……”盛如绮正要伸手去替夏安理头发,发动自己的温柔攻势时。 “出去一下。” 一个漂亮的身影站在一旁。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盛如绮扫兴,她抬头一看,怀疑自己眼花了,因为这程咬金不是别人,居然是叶矜? 叶矜正低头望着夏安。 夏安推开了盛如绮,抬眸看清了叶矜的脸,她怎么又来夜色了?还在意外,夏安没太听清叶矜说的什么。 叶矜又启唇,“跟我出去一下。” “嗯。”夏安会意,站起身,跟上了叶矜的步伐。 沙发上,盛如绮被晾下。 被截胡,还是被叶矜截胡。 盛如绮懵了,从来没有这么懵过,好半天都没回过神。一口气喝了小半杯酒,望着那两人离开的身影,心情颇为复杂。 太稀奇了。 刚刚那是叶大小姐? 不过,盛如绮现在能肯定,叶矜跟那女孩之间一定有点什么,不简单。 走出喧闹嘈杂的夜场。 晚风渐凉。 两人放慢了脚步,最后停下。 夏安见叶矜一路没说话,就主动问,“叶总,有什么事吗?” 除了在必要时候,夏安还是更习惯叫她“叶总”。叫名字太亲密了,而她们的关系,并没有那么亲密。 为什么?叶矜看到盛如绮暧昧撩着夏安的头发时,就这样做了。 穿着无袖裙子有些许凉意,夏安摸着胳膊,静望叶矜,等她回答。 “不是说在学校做实验吗,怎么在这?”叶矜终于开口。 不过这个问题问得显然多余,做实验无非是夏安搪塞不回家的理由罢了。 “那只是说给姥姥听的,而且,你知道我在这边兼职。”夏安也是如是解释。 瞧着这张清纯不谙世事的脸,叶矜差点以命令口吻说出“以后不许来了”。 但对方的私生活,无权干涉。 “你怎么在这?” “跟朋友一起。” “那你找我有事?”夏安再度问叶矜,想起刚刚的情形,她咬咬唇朝叶矜笑了笑,试探问道,“你是不是怕我被人吃豆腐?” 毕竟,叶矜帮她解过好几次围。 夏安此刻脸上还是挂着纯真明媚的笑,叶矜见她这副模样,一时懒得理会。 明知道盛如绮是想占她便宜还不赶紧保持距离?再不推开,叶矜看盛如绮那架势,恨不得下一秒就抱着吻上去。 “我没那么傻。”不管怎么说也是来自叶总的关心,夏安笑道,“又不是第一次来,会保护好自己的。” 叶矜依旧不语。 夏安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两人的聊天戛然而止。 夜色沉寂,偶有汽车驶过。 一辆,两辆…… “什么时候有时间?” “嗯?”夏安望了望叶矜。 叶矜低声,“晚晚想见你。” “过些天,我今天和晚晚打过电话,已经跟她说好了。”夏安解释过后,凝视叶矜一阵,见对方沉默不语,夏安以为也就这些事了,“没事我……” “不舒服?”叶矜忽然问。 她听夏安嗓音沙哑,又神色疲倦,刚才还在桌上趴着一动不动,跟生病了似的。 虽然听似漫不经心的一问,但却激起了夏安心中的暖意,她没说话,而是眉眼含笑继续望着叶矜。 叶矜也直视上夏安双眸,干净清澈,笑起来时眼睛像会说话,只不过姣好的面容略显苍白。 两人发丝都被晚风拂得稍稍凌乱。 叶矜见夏安迟迟不回答,只是直笑着,不禁问,“笑什么?” “没什么。”夏安嗓音依旧沙哑疲倦,慢悠悠说道,“就是觉得,叶总其实挺会关心人的。” 夏安话里有话。 从上次叶矜带自己回家,给自己准备药膏,夏安就感觉到了,她是个温暖的人,可偏偏表面裹着层冰,像一道透明屏障,让人想靠近又无法靠近。 会关心人?叶矜并不表示赞同,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这样评价自己。 夏安的笑容还是掩不住疲惫,叶晚平时发烧时也是这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这一大一小真的像极了。叶矜想着,下意识就抬起了手,跟平日摸叶晚一样,将手心覆在了夏安额上。 这个动作很突然。 夏安先是一愣。 然后,心绪有些乱。 凝视叶矜的脸时,某种感觉好似又闯进了心房,夏安乖乖僵在原地,任由叶矜将掌心贴在她的额间,轻轻触碰。 只是停留了短暂两秒。 叶矜收回手,体温正常。 夏安抽回到现实,口吻故作轻松,“我是学医的,发没发烧难道自己还不知道?” 纵然如此,叶矜并不认为夏小姐懂得珍惜自己身体,“累就早点回去休息。” 冷不防又是一句关心。 叶矜也慢慢意识到,她对夏安的关心,的确过多了。大抵是因为在夏安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她理解这姑娘的倔强要强,才会如此。 “嗯。”夏安费解,为什么话不多的叶矜,偏偏每一句都能戳到自己心窝上?她明明说话时像块冰,可自己却觉得暖。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打断对话。 “我接个电话。”碰巧值班经理来电话了,夏安应付着电话那头,脱不开身,然后就匆匆和叶矜道了别。 瘦削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留下叶矜一人。 这一幕幕,盛如绮在一旁看了许久,从一开始的不可思议,到脸上渐渐浮起笑意。 “还说不是看上人家了。”叶矜转身,盛如绮已经走到了她身侧,嘴里还耐人寻味地感叹着。 “回去吗?”叶矜道。 盛如绮并没被叶矜带偏话题,“先跟我交代一下,你跟刚刚那位什么关系啊?那么紧张她?” 瞧着,像是有情况。 面对对方的咄咄询问,叶矜思索片刻,才严谨开口,“法律上说,她是我妻子。” 语气很淡然,叶矜直接同盛如绮摊牌,她和夏安的关系,也没必要瞒着盛如绮,以后少不了还是会见面。 话毕,一片沉寂。 盛如绮哑然无声,她圆睁着眼望了叶矜半晌,才确认自己耳朵没听错,“你说什么?她是你……” “我跟她结婚了。”叶矜换了个更为简单粗暴的说法。 “你在开玩笑?”盛如绮面上漾起似信非信的笑,像个复读机一样再度重复了一遍,“你跟她,结婚了?” 叶矜的神情语气看着可不是开玩笑,“就这个月。” 盛如绮原以为今晚看到叶矜同其他女人暧昧,就算劲爆了。 结果现在来个更劲爆的。 站在冷风中冷静了好一会儿,盛如绮才想起什么,“……形婚?” 叶矜也知道这件事瞒不住盛如绮,点头承认,“嗯,协议结婚。” 盛如绮心情稍稍平复。她对叶矜还是了解的,叶矜几时考虑过结婚,连谈另一半都没考虑过。不过叶矜倒是对她提过形婚的念头,为了满足老太太的心愿。 到头来还是找人形婚了。 “美女总裁恋上酒吧小妹,你们这爱情故事听起来够传奇的,你们家老太太能接受吗?”盛如绮依旧惊诧,即便是形婚,叶矜也不会差对象,她完全可以挑个家世背景更优秀的。 “她还是学生。” 还是学生,盛如绮本想说叶总你也真下得了手,但转瞬又想起上回她在夜色吻过的女孩,八成也是个学生。 “没摸清她的背景,我会跟她结婚吗?”事情复杂,叶矜只是这样解释。 这话不错,叶矜办事比自己要谨慎心细得多。但盛如绮想起刚才的情形,凭女人的直觉,她觉得叶矜和那个姑娘之间,不止这么简单。 盛如绮还在认真审视着叶矜,似是想说什么。 “有话直说。”叶矜道。 “我今晚说过的话,你不会放心上吧?我真不知道她是你……老婆,你就当我喝多了,胡说八道。”盛如绮想着之前当着叶矜的面说想睡她的小娇妻,也难怪叶总会坐不住。再想起叶矜当时的反应,盛如绮倒吸了口气,煞有其事笑道,“我认识你这么久,好像还真是,头一回看你吃醋啊……” 吃醋?叶矜眉头一皱,“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盛如绮的语气里满满都是质疑,从一进去夜色,叶总眼睛就盯着人家姑娘看。当时她还纳闷叶矜在看什么,现在,全明白了。 “你可别说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我不信。”盛如绮一口咬定,晚间那情形她也见着了,叶矜什么时候这么在乎过其他人了。 叶矜面不改色,“我们只是合约关系,互不干涉私生活。” 盛如绮笑,目光仍是怀疑。 有句话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而盛如绮对自己的直觉,更是十二分的自信。 就算假结婚也难免擦枪走火,盛如绮不禁好奇,“老实说,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娇妻天天在面前晃悠,你就从来没点什么想法?没个……性冲动什么的?” 盛如绮口无遮拦,她虽然比叶矜小上两三岁,但也是足够成熟的年纪。 叶矜对盛如绮口中时常跑出的荤段子,向来不以为然,偏偏盛如绮还冠冕堂皇称之为情趣。 “盛小姐,”叶矜看向盛如绮时,眼神里含着一丝鄙夷,“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 “那是那是,”盛如绮又给蹭了一鼻子灰,她连珠炮似的嘀咕,“别人三十岁一个个都如狼似虎的,哪像我们叶总,神仙下凡清心寡欲,从来都没有生理需求的……” 叶矜早已习惯盛如绮这般。 看来从叶矜嘴里也套不出什么话,盛如绮故意阴阳怪调反问叶矜,“既然你们是形婚,又互不干涉私生活,我要是跟她上床,你不会介意吧?” 叶矜脑海又掠过方才盛如绮撩拨夏安的那一幕,再联想盛如绮说的这句话…… 盛如绮抬了抬眉,注意着叶总的细微反应。 过了几秒。 叶矜:“她对你没兴趣。” 果然啊…… 介意就是介意,还死不承认。 盛如绮发现叶矜的闷骚程度,其实远超自己想象。但又忽而觉得,形婚于叶矜而言,或许是件好事,至少叶矜一直宛如死水般的感情生活,终于漾起了一点儿涟漪。 弄不好,就这样误打误撞起了水花。 “哎,你怎么知道她对我没兴趣?”盛如绮越说越来劲,“没兴趣也可以慢慢培养。你知道的,对美女我最有耐心了。” 叶矜抛给盛如绮一个冷眼,表示自己没耐心听她嘴里的胡言乱语。 “行了行了,开玩笑说说而已,你还当真啊。还有,我必须声明一点,我对你老婆也没有任何兴趣,今晚纯属误会。再说,我跟谁抢女人也不会跟你抢女人。” 最后一句盛如绮绝对是从心的。万年单身的叶总身边能出现个暧昧对象,不容易。 “说够了吗?”叶矜幽幽打断盛如绮的滔滔不绝。 盛如绮无奈耸了耸肩,今晚她也没什么继续喝酒的心情,“回去吧,我蹭你车。” 叶矜走在前头,往停车场方向去了。 “形婚的事,你给我保密。”叶矜虽然清楚盛如绮不会到处张扬,但还提个醒。 “知道,我又不傻。” 叶矜不再说话。 汽车驰骋在街道。 过了几分钟,盛如绮有些倦,靠在座椅上半眯着眼。 莫名又想起半个月前的那晚。 那女孩性格真是和她的唇一样软,轻轻吻一下就脸红,想着那画面,盛如绮红唇轻轻一扬。也不知道能不能再遇上, 盛如绮突然轻叹了口气。 “有事?”叶矜听到盛如绮这一声叹息,盛总又说最近没兴趣谈感情,叶矜还以为是工作方面的烦恼。 盛如绮靠在座椅上,揉了揉额头,眯上眼口中喃喃,“半个月前,我在夜色碰到一个小姑娘。你说她吧,长得一般般,身材也就那样,可我为什么就是……总想着她?” 说来说去,还是感情上的事。 叶矜不屑置之,但这些言论倒不像是从盛小姐口中说出的。盛如绮的感情都难得长久,估计这一回,也相思不了几天。 盛如绮也是这样以为,可她这大半个月,没少往夜色跑。第一次去夜店就被人搂着腰强吻,那姑娘那么害羞,估计再也不敢来了吧? 不知不觉,盛如绮又沉浸在那晚的纯情亲吻中。 车内安静了一阵后。 “叶矜,”盛如绮朝叶矜偏过头,难得以对待工作时那般认真的口吻说道,“你如果对那个女孩子有感觉,我觉得可以试试。” 话题转到了夏安身上。 有感觉? 叶矜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没再考虑过这个问题,更别提对方还是个比自己小了快十岁的姑娘。她手握方向盘,望着前方的夜景,依然认真开车。 盛如绮严肃不过三秒,“窝边的嫩草,吃起来多方便。” 叶矜只是听着,不予理会。 “你不会真打算一辈子单着吧?” “一个人挺好的。”叶矜照旧是这句话。 而事实上,叶矜也是这样觉得,既然遇不上合适的,不如独处。这么多年,她早已习惯现在的生活。 盛如绮注视叶矜侧脸,打量了好一阵,然后转头目视着前方的挡风玻璃。明知道有些事叶矜不爱提,但盛如绮还是没忍住提起了,“你是不是还忘不了她?” 多年前的事又被提及。 盛如绮算是问得十分小心翼翼了。 “不是。”叶矜情绪毫无起伏,或许夹杂了一丝无奈,因为盛如绮不是第一次这样问她了。 “那为什么……”盛如绮想不到其他理由,为什么叶矜的感情生活会一直留白,为什么不肯再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开车,安静点。”叶矜打断盛如绮。 盛如绮果真安静了。 叶矜摆明就是不想多说这方面的事,再问也问不出结果。虽然算是叶矜最亲近的朋友,但盛如绮并不觉得自己了解叶矜。 盛如绮转头,郁郁望向窗外。 往事涌上心头,一时心烦。 如果当年不是因为自己的不成熟,盛如绮想,叶矜不会像是现在这样吧? 夜深,汽车停入车库。 与往常一样,叶矜又是一个人回到家。 叶晚已经洗过澡,穿着毛绒睡衣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周姨在一旁陪着。 只见着叶矜的身影,叶晚眸底黯然。小孩子不像大人,心里一有点失落,都是写在脸上。 叶矜将外套脱下,随意搭在沙发上。 “小夏妈妈呢?” “不是跟你说了要过些天才回来。”叶矜摸摸叶晚的头,“早点睡觉。” 小小的期待又破灭了。虽然夏安今天来了电话说不回家,但叶晚心底还是希望叶矜可以带夏安回来。 叶晚想闹脾气,又觉得自己不能不懂事,结果就憋着,暗戳戳别扭,对叶矜也比平时冷淡不少,她抱起沙发上的玩偶,安安静静往卧室走去。 “这孩子还闹别扭了。”周姨在一旁笑道,“我去哄哄她。” “我去就行了,你也早点休息。” 晚间洗完澡后,叶矜没回自己的卧室,而是去了叶晚的房间,小家伙是真的不高兴了,往常说晚上陪她一起睡,她要高兴得在床上翻个滚。 “晚晚。”叶矜在床畔躺下,叶晚却只给她留了个小背影,“怎么不高兴了?” “没有。”叶晚倔强说道。 不高兴都写脸上了,叶矜轻抚着小家伙柔软的头发,叶晚这副倔模样,怎么越来越像某个人? 叶矜余光一瞥,床的另一畔是空的。 往常,是夏安睡的位置。 夏安不是每天回来,但每次她来,叶晚就免不得要缠着她和叶矜一起睡。 叶矜望着那只空枕头,突然想起夏安和叶晚在床上玩闹时,嘻嘻哈哈的模样。那么大的人,还能和个孩子玩成一片,也难怪叶晚总爱黏着她。 因为夏安的出现,这个家仿佛一下就变得完整了。叶晚变得更加爱笑,老太太的精神状态也更好。 这些变化,叶矜都看在眼里。 多年以前,叶矜料想以后的生活,应该和大部分人一样。遇上合适的人,适龄结婚,再有个可爱的孩子,家人都在身边,一切平淡而安稳。 可现实和理想往往有着出入。 多年以后,叶矜觉得自己也许更适合一个人。 时钟滴答滴答。 睡意渐起。 “妈妈――”躺了一会儿,叶晚还是朝叶矜转过身,软软问道,“你是不是欺负小夏妈妈了,为什么小夏妈妈总是不回家?” “她忙。”叶矜只能敷衍道。 “肯定是你惹小夏妈妈生气了。”叶晚笃定是这样,在叶晚心里,夏安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她想起自己生气时,也特别希望有人能哄自己,就缠着叶矜说,“你多哄哄她,她就不生气了。” “没生气。过些天妈妈就接她回来。” “不要,”叶晚还是置气,“你明天就接小夏妈妈回来。” “听话。” 又过了会儿…… 叶晚还惦记着这件事,她嘴里轻声嘟嚷,“我要去跟姥姥说,你欺负小夏妈妈。” 叶矜无奈,揉着叶晚的脑袋命令道,“睡觉。” 照旧是忙碌的一天。午餐时间的员工食堂,大家为了节约时间,一个个走路都带着风。 夏安端着餐盘,在柯若初对面坐下。 柯若初夹着菜也不往嘴里送,傻傻呆呆的,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 夏安看她最近一直闷闷不乐,原以为是在急诊科被折磨的,现在都从急诊转去消化内科了,却还苦着张脸。“终于从急诊科解脱出来了,不开心?” “开心,终于解脱了。”柯若初说得心不在焉,她回神,又关心起夏安的情况,“你现在在普外忙不忙?老师好说话吗?我那边那位说话可凶了……” “也还好。”十月底,夏安从心内轮转去了普外。 外科比内科要忙上许多,但对目标一直是外科医生的夏安来说,却是很好的锻炼,带教老师也对她关照,时常有观摩学习的机会。 “外科肯定很忙。我真佩服你,从来都不说累的。” “说累就不累了吗?” 只是不习惯埋怨。 柯若初不知该说什么,她希望夏安在自己面前说累,希望夏安在自己面前示弱,那她至少有机会去安慰,靠近对方一点。但夏安,偏偏是副天塌下来都能自己一人扛着的模样。 “夏安。” “嗯?” “你平时多注意休息,千万不要把身体累垮了。你别老说自己有分寸,你看看你现在累成什么样了。”柯若初见夏安今天气色不好,越发心疼,她想了许久,还是忍不住小声道,“医院忙不过来的话,我觉得你还是别去夜色了……” “夜场其实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乱,别担心了。”夏安反过来安慰柯若初,她同柯若初解释过不止一次。 “可是……可是也不能老喝酒,伤身体。”除了这些单薄的关心,柯若初不知道自己还能为夏安做些什么。 “我会少喝点的,吃饭吧。”夏安拿起筷子,低头吃着。 同平时一样,柯若初习惯默默关注着夏安,只是这样悄悄看着,有时都会满足。 目光瞥见夏安的薄唇时,柯若初脸有点烧,上个月就她们俩在自习室,她见夏安趴在桌上睡着了,她差点没忍住亲对方一下。 想到亲…… 柯若初脑海闪过那晚她去夜色,被陌生女人搂腰亲吻时的情形。 初吻就那样没了。 如今半个月过去,那张成熟漂亮的脸,柯若初还是记忆犹新。想起当晚的细节,她大概疯了,还主动抱着对方亲……柯若初一张脸霎时从里红到外,脸部温度骤升。 饭还没吃到一半,夏安就被一通电话打断。 这是常态,像他们这些来医院学习的学生,某种程度上和打杂有异曲同工之妙。 “若初,我要先走了。” “�G,你就吃这么点?要不要……”柯若初还没等来回答,对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眼前。 从午间忙碌到傍晚,夏安一直没有闲下来,也只腾出了喝水的时间。 五点,陆陆续续有实习医生进入示教室。待会儿有台手术,胰十二指肠切除,主刀医生是刚回国不久的祈沐仪。 祈沐仪虽然在长南医院入职不久,但人气颇高,外科女医生本来就少,成熟漂亮而又医术精湛,很难不受欢迎。 所以,祈沐仪分分钟就被捧到了外科女王的位置。 因为祈沐仪的缘故,夏安明显感觉到观摩手术的实习医生比平时多。 麻醉,切口,下刀…… 每一个步骤,夏安观察得仔细。 手术台上,从容不迫,有条不紊,手法干练,每一个环节几乎都处理得完美,外科女王果然不是徒有虚名。 盯着祈沐仪握着手术刀的手,夏安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目标。她想做医生的理由很简单,父亲一直身体不好,母亲也是因此抛弃了家庭。从那时起,夏安心里就埋下了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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