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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 张妈利落地处理菜叶,拿清水漂洗,她道,“您也不用太担心,孟院长总归是她的父亲,血浓于水,不至于不认的。” “我的外孙女,要那个陈世美认什么认!”黄梧妹当即啐了一口,“葭葭也不是要去认亲的。” 张妈笑起来。黄梧妹虽然上了年纪,但眉眼之间,还瞧得出五分年轻时的俏丽,倒退个几十年,黄家在香港仍风光的时候,也是天不亮就打点夜礼服、小皮鞋,等着富家子上门来接她去浅水湾游泳,日头落下来,再往丽都饭店吃饭、跳舞的角儿。 孟葭得了外婆七八分真传,又多读几本书,在明媚的春绡底色上,额外生出临水照花的庄雅来。 到晚饭时,黄梧妹的那一道文昌鸡才端上桌。孟葭想哄她外婆高兴,特意多添了一碗饭,连配料里的火腿、鸡肝都吃个精光。 胡吃海塞过后,孟葭闹起了胃胀,哎唷大半晌。张妈给她煮消食茶,她手脚细,一样样药材往里加,孟葭就坐在厨房里等。 张妈一边搅动紫砂罐,“刚才我就想拦着你,吃那么多,害了馋痨病一样的。” 孟葭走来走去,揉着肚子,“你没看外婆笑得有多欢啊,我是不是很孝顺?” “你要真是孝顺,就不该去北京,”张妈左右张望了一遍,确定无人,才压低了声音说,“这话我不敢跟老太太说,我在谭家做过两年事,那位太太可不是好相处的。” 张妈经孟维钧的手精挑细选,是在深宅大院里,见过贵人们出入上下的,说话也格外注意分寸。 孟葭端着瓷盏,她嘴圈成圆形,轻吹了吹,“孟院长很怕她吗?” 她不叫爸爸。 黄梧妹也不许她这么叫,说他在你两岁的时候就撇下你,不配当爸爸,可直呼其名又不礼貌,所以每次提起来,孟葭都只讲孟院长。 张妈笑她天真,“你还小。夫妻之间,不好讲谁怕谁的,应该是多有倚仗。” 孟葭盯着漆黑的碗底瞧,“那想必是孟院长,很少不得他岳父的扶植了。” 脸上是冷峭又悲悯的神色。为她的妈妈,为她自己。 “当然。提起京里头的名门来,谁能绕得开钟谭两家?” 孟葭揉着胃,“谭家我知道,是孟太太的娘家,姓钟的是谁?” 张妈报了钟家老爷子的大名。孟葭立马噤了声。 是她议论不起的人物。 张妈忽然望眼窗外,像是回忆起什么,短叹口气,“孟院长的日子也煎熬,都说谭家的女婿、儿媳是最不好当的。他们家啊,那是出了名的门难进、脸难看。咱们平头百姓,即便有这个命迈过门槛,进了那银屏金屋,也是受罪。” “既得了利,就不要妄求,还能得自在。” 孟葭未置可否,也不觉得像孟维钧这样的人,有哪一点值得同情。 她一贯吃的很少,这次撑坏了,尽管喝了消食茶,胃里还是嗳气。孟葭睡不着,趿上双穆勒鞋,沿白玉阑干出了门,去半山坡上散两步。 夏季入夜晚,人们也肯出来走动,八九点了,还能听见街道上传来的喧嚣。这条路孟葭走过多次,每天两趟去搭公交,上学放学各一回。 舅公来劝过,让外婆卖掉这宅院,去珠江边上置换一套房子,足够她们三个住,好方便孟葭上学,但黄梧妹不肯。总觉得守住了这个院子,才算对得住祖父的嘱托。 孟葭漫无目的往山下走,溜达到公交站牌附近,打了个嗝,她又往回走。 “小姑娘。” 后面有汽车追上来,司机摇下车窗喊她,车内转出风霜染鬓的一张脸。年纪在五十岁上下,很是干练稳重的样子。 孟葭站定,“你有什么事吗?这位先生。” 好空灵娟秀的一把嗓子。 车后面双腿叠放,松弛靠坐在椅背上的钟漱石,从冗长的文件里抬头,蹙着的眉头闻声展开,还没看清孟葭的长相,先下结论。 再隔着车窗缝隙眺去一眼,小女生大约十七八,削肩细腰,容貌如珠贝昭然。压得住这份玉泉泠泠的音调。 钟漱石来广州公干,七点刚散会。临行前,受老师孟维钧的托付,探望他多年未曾尽心的岳母和女儿。 孟院长的原配夫人是广州人,只是,京中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多。 在外人眼中都只以为,孟维钧与谭宗和两口子,是大才子配世家女的佳话。 谭家的秘密很多,这只是其中,绝不能提的一项。是谭二小姐难愈的夙疾。 有一年,新来的佣人口无遮掩,私下议论说,好像在哪儿见过孟维钧,当时他手中牵着另一个漂亮女人。过了几日,传到不可一世的谭小姐耳朵里,没两天就寻了个打碎碟盏的错法儿,让她去别处高就,说家里养不起这样手脚粗笨的。 郑廷说,“跟你打听一下,黄梧妹女士家是从这儿上去吧?” 他是钟漱石的秘书。 说是秘书,但钟漱石称他廷叔。这是钟老爷子为他挑的人,从他毕业起就跟在左右,专门为他打点私人事务。 孟葭留了一个心眼,“是的,沿着这里一直往上。” 车缓缓从她面前开过,孟葭没有注意到一道探寻的目光,从她脸上扑闪而过。 她只看见了一张鼻骨高挺的俊雅侧脸,短暂地被山道旁的路灯擦亮过后,又寂静下去。 钟漱石在半开的铁栅栏门前下车,修长的手指转动下领节,扯松两襟后,再妥帖地收一收紧,脸上冷淡又漠然的神情,也祛了大半。 他此行公务繁忙,这一点时间也是强挤出来的,否则不会等到晚上才来拜访。多少失了当晚辈的礼数。 也只得孟维钧,是他的授业恩师,才有这天大的面子。 郑廷跟上,把礼盒从后备箱提出来。他问,“不知道老人家睡了没有?” 钟漱石从容吩咐:“去敲门。” 张妈刚要睡下,听见外头的动静,出来瞧,“请问你是?” 郑廷说,“我们是从北京来的,孟院长托我家先生,来看望老太太。” 张妈把他们迎到正厅,周到的泡上茶,“你们稍等,我去请老夫人出来。” 黄梧妹紧张外孙女,这几夜都睡得不好。张妈去叫时,她早换好了一身苏绣缂丝月白旗袍,样式虽老了,但难得做工精细,是她见外客时才穿的。 张妈给她绾头发,“您都听见了?” 黄梧妹说,“那么大的阵仗,还能听不见吗?葭葭呢。” 张妈道,“去遛弯了,晚饭吃得多不消化,她也是,到这会儿还没回来。” 黄梧妹戴上珍珠耳环,笑道,“她啊,牙牙仔。” 钟漱石静坐在前厅等候,玉白的指节一下下敲着黄花梨圆桌面,隐隐透着几分不耐烦,眼神一转,打量起这里的陈设。 墙上这几幅看似寻常的字,都是出自名家之手,那面紫檀八仙纹雕花方柜上的汝瓷,撇开充门脸的市面货不谈,少说有两三件是真品,只是恐无专人护养,已出现几道细小裂纹。 看起来,孟维钧的先夫人,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免不了被惯养。难怪会咽不下那口气,生被人逼到精神失常。 张妈扶着黄梧妹出来。钟漱石起身相迎,“老夫人您好,我姓钟,是孟院长的学生。” 如果不是他亲口说是学生,黄梧妹几乎要以为,这是京中谭家的后生。他身上八风不动的沉稳气质,言谈举动间模仿不来的雅致,眼眸微垂时不怒自威的神态,都不像是等闲门户能养得出来的。 黄梧妹伸手,示意他坐,“喝茶。” 钟漱石慢条斯理的,颔首坐下,“此次冒昧前来打搅,一呢,是老师记挂您的身体。” “多谢他费心,我身体还好。” 黄梧妹和蔼地笑,明面上的客套总要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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