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过裘虎,他怒目道:“裘爷,想不到啊,想不到,我三个敬重你,你就是这么报答咱们兄弟的?” 裘虎一副听不懂的样子:“我还想问问你,不知道我兄弟们做了什么,要六爷亲自带了人烧我家摊子?” 宋六:“少给我装大尾巴狼,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裘虎:“那就只好等三爷回来,我亲自问他了。” 宋六:“好,等我三哥回来收拾你!” 宋六无声骂了几句,甩袖子带人回城,一路上都觉得别人看他的眼神不对。 他拽了小弟问:“他们是不是在笑话我?” 小弟:“没有!” 宋六再擦擦脸,“我脸擦干净了么?” 小弟:“干净了。” 狗子无声递上块帕子。 宋六抓过帕子擦擦脸,再擦擦脸,恼羞成怒踹狗子,“你揣着个手绢是不是认定了我会输?!” 瘦猴把狗子拉到一边,拿扇子给宋六扇风,“六爷,你说这是不是裘家设下的局?他们故意给您使绊子呢?” 宋六:“嗯?” 瘦猴悄悄朝狗子摆摆手,继续道:“他们知道您想教训那小子,还故意让他坐船,料准了您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给那小子出好了主意,故意让他说单挑不说,还叫了罗慎,咱们江湖事哪有官差管的?就是知道咱家不愿意和衙门交恶,想让罗慎堵咱舌头!不是今天,也是明天,早晚会有这么一遭啊。” 宋六越想越有道理,愤愤扔了手帕,重重踩上一脚,“好啊,这个裘虎看着傻憨憨的,原来心黑得跟炭似的,妈的!” 狗子在后面捡起被踩脏的手帕,拍掉上面的泥土,这是他媳妇给他擦汗用的……才绣的,还新着…… 帕子一角上小小的小黄狗变得脏兮兮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宋六:好你个浓眉大眼的裘虎,算计我! 裘虎:???呵,傻缺。 第45章 结识 宋六走了,罗慎把卢栩叫到一边敲打,警告他安分一点。 卢栩装可怜卖乖,“罗大哥,我还不老实吗?您许我在观阳做生意,可宋六仗着船帮不让我坐船,我不想惹麻烦,更不想老麻烦您,每天来回走四个时辰山路我也忍了,大伙都知道!可宋六没完啊,他还想偷我方子,抢我生意。” 罗慎:“当真?” 卢栩:“他们赌坊的人亲口说的!不信您让人去问问。” 罗慎没吭声。 卢栩:“我孤苦无依的能怎么办,不让我坐船,我就不坐了,他们卖田螺,我就不卖了,就是最近下雨,山路湿滑,我都没想过坐船。这不是正巧了我买了裘家兄弟的山货,他们热心肠要送我回家,见我家就挨着河住,才顺道接上我……” 罗慎:“是他们主动找你?” 卢栩:“当然啊!我上哪儿结识人家去?!早市上好多人都瞧见了是他们拦的我问我要不要山货,不信你去找人去问。” 罗慎这倒没怀疑。 裘家卖山货他也是知道的。 罗慎拍拍他肩膀,“你知道自己孤苦无依,就好好做你的买卖,只要你不生事,在观阳没人欺负你。” 卢栩顺杆往上爬:“我最遵纪守法了!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谁敢惹我我就把他拉到衙门去!” 罗慎:“……” 想起卢栩前脚拉刘油子到衙门写字据,后脚带同乡到衙门讨要书,罗慎就有点头疼。他想了想,还是嘱咐道:“找我可以,没事不要去劳烦大人,知道吗?” 卢栩点头如捣蒜:“知道知道!您放心!” 他把县令大人借的书给湿了,哪儿还敢往县令跟前凑? 罗慎领人走了,卢栩才去裘家鱼摊边推他的小车,一过去,先看见鱼摊后坐姿挺拔,虎背熊腰,剑眉星目,却目光沉凝的年轻人。 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穿着粗麻布衣,脚踩草鞋,也掩不住一身的豪迈气概。 尤其是那身材,从衣服下清晰可见的肌肉块让卢栩眼馋又羡慕。 卢栩眼睛亮晶晶,“您就是裘爷吧!” 裘虎正修摊子上刚刚打坏的板凳,闻声爽朗地笑起来,“自己人不客气,你要是不嫌弃,跟石头一样喊我虎哥就成。” 卢栩从善如流:“虎哥。” 他颠颠凑过去,“您还会修这个?” 裘虎:“这有什么,我还会编草鞋,缝衣服。” 卢栩夸赞道:“这才是真男子汉!” 裘虎朗声笑起来,“他们都跟我说你聪明能干,最会说话,今天一看,果然如此,不,不止如此,没想到卢兄弟你身手也不错。” 卢栩:“和咱们兄弟比那肯定不行,揍个把宋六那样的绣花枕头不在话下。” 裘虎笑得更畅快。 卢栩秀起自己胳膊上的肌肉:“还要多谢他,让我天天翻山越岭走路,经年累月练出来的才是真实力,他天天坐在赌场吃喝嫖赌怎么和我比。” 他又笑起来,“要是遇到虎哥你,我肯定先认输了。说来还多谢虎哥和兄弟们,我今天才敢狐假虎威收拾宋六,好好出了一口恶气。” 裘虎:“今日没我,我看你也能治得了他。” 卢栩:“我?我要是自己能治他,还用忍这么久?不瞒您,我都走坏十多双鞋了!” 裘虎:“不是有罗爷给你撑腰?” 卢栩:“罗大哥?” 他心里转一圈,果然匪怕官,裘虎也是忌惮罗慎的。 他坦然解释:“罗大哥自然不必说,仗义,威武,可怜我养家不易,总照顾我,但他要顾虑的事那么多,哪能总麻烦他?” 他简短地把和罗慎怎么认识的说了一遍,委婉表达,他和罗慎其实非亲非故,罗慎也不是他靠山,他还是小可怜一个,需要抱裘虎大腿。 裘虎没那么多心眼,听他说完,也是唏嘘,“不想你小小年纪就要养家了。” 他长叹口气,“我不会说话,你别介意。” 卢栩:“不会,虽然我爹不在了,但家中和睦,弟妹可爱,我甘之如饴,不觉得辛苦。” 裘虎对他更赞赏了几分,“不错,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 卢栩嘿笑。 他想了想,还是道:“虎哥,今天的事,我怕船帮不会善罢甘休,会牵连了各位。” 裘虎:“早晚的事。没你这档事,我和船帮早晚也有这么一天。” 他抿嘴沉默一会儿,脸上浮现一丝愁容。 裘虎放下修好的板凳,拍腿道:“我裘虎没有本事,也无意与谁争斗,只想兄弟们跟我下山,我就要在山下给他们找口饭吃。船帮比我们不过是多占了些地利,行事刻薄狠辣,见不得我势大,如今客气,不过是宋大宋二在州府用人,带走了船帮的得力骨干,宋三不得不用我们兄弟。” “即便用得着我,他还是挑三拣四,我的兄弟们在船帮干的也是最辛苦的活,拿的是最少的钱。如今他倒卖粮食,在外抢生意,更把我的兄弟们当打手用。” 裘虎捏着木头,怒火难消。 “怪我,没有什么谋生的本事,空有一身傻力气,兄弟们也只能跟着我卖苦力。” 卢栩低声道:“既然如此,虎哥为什么不趁着宋三不在,船帮势弱,抄了船帮的底?” 裘虎不解地看他。 卢栩自认知道裘虎和他说这番话,有想要他帮忙出主意的意思。 他搬着板凳,往裘虎旁边凑近了些,“我帮您屡屡,如今您手上有人,有船,有货,兄弟们还能吃苦,那干嘛不从县城进了货,到观阳下的村子里卖呢?” 裘虎:“这能行?” 卢栩:“怎么不行?您恐怕不知道,宋家最早就是这么起家的。” 裘虎:“我听说过,不过现在都是与船帮合作的货商……” 卢栩:“那些货商就在镇上卖,根本不进没码头的村。” 裘虎点点头,“只是,不怕你笑话,我的兄弟们都不擅卖货。” 卢栩:“那有什么,我教他们些词,他们照着背就是了。” 裘虎震惊,还能这样? 卢栩:“只要便宜,总会有人买的,日子久了,都混熟了,哪还有什么会不会做生意,谁实诚,谁奸猾,大伙心里都清楚。左右船去收鱼时是空的,先把货送到码头,再去收鱼,也不耽误。” 裘虎点头。 卢栩:“一开始不必多大规模,渔船足矣,就运些针线油盐,粗细布料,农具杂货,还能从村里收些鸡蛋菜蔬,即使不卖,也比在县里买便宜。” 裘虎再点头。 卢栩和他嘀嘀咕咕,推荐起裘虎在各镇上租个小院,一个小院住两三人,平时就卸货放货,也做上几个小推车,推着东西到村里去卖。等混熟了,再在镇上开店。从村里收菜收蛋收粮食,货源稳了,再在县里开个小杂货店,连同干货、山果一起卖。 若嫌自己卖货麻烦,还可以在村里找个人家帮他们卖货收货,他们管供货到家。 “村里人一时怕没许多本金,一开始由咱们承担成本,每日赚了钱,除本钱,至少要交咱们一半利润,这样日日循环,彼此也能加深信任,直到他们还完本钱,有了积攒,咱们就不再赊账了。这活开始赚钱虽不多,但老人小孩就能干,我想定然有人愿意。” 村小卖部开起来! 裘虎听得一愣一愣的。 卢栩:“若虎哥一时忙不开,不如我家可以先开着试试看,反正谭小叔每日要接送我,能挣钱,效果好,再扩大规模。” 裘虎:“这有什么不行。” 卢栩:“不急,我随口一说,却需要许多的本金,我一时是算不清的,您等我回去找我邻家书郎帮忙算算需要多少本钱。” 裘虎连连点头。 和卢栩说话又亲热了几分,颇有几分交浅言深,“卢兄弟,你日日走山路,我裘虎靠脚一步步从山里走出来的,我头一次出山,走了三天三夜,走到城里,草鞋磨穿了,光着脚扛了一天的大包,赚到三十文。” 裘虎从脖子里拽出一根绳子,上面系着一枚铜钱,“那三十文我一文没花,做成链子送了我妹子和兄弟们。你不知道,我家那地方,穷到朝廷都懒得派人进山收赋税,只当没有我们。我们日子苦,山里无平地,麦子种不活,大雪一封山,数月难进出,若是谁病了,就只能硬熬,熬不过去,就只能埋到雪里,等开春雪化了才能好好入土,村里的姑娘,做梦都想嫁到山下来。我裘虎什么都不怕,只要能让他们过好日子,能在山下谋生,我什么都敢干。你放心,我裘虎说话算话,莫说宋六,就是宋大宋二来,咱们也不惧他。” 卢栩说不出话来。 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很惨,却不料还有这样的地方。 若是他穿越在那样的深山,他有本事像裘虎一样闯出来吗? 他不行。 他吃不了那份苦。 即使闯出来,也定然不会像裘虎那样再回去,一定要把村里人都带出来。 他站起来,郑重朝裘虎抱拳,“虎哥,我卢栩佩服你,我也没什么本事,只有一丁点小聪明,日后用得着,我一定倾心尽力!” 作者有话要说: 卢栩:真英雄就要会干家务! 裘虎:你说的对。(顺手编了一双草鞋) 卢栩:(是不会的技能)我输了。 双方朝对方甩出一记惺惺相惜。 第46章 算账 “你就这样和裘虎拜了把兄弟?” “嗯!” 颜君齐一时有些懵。 卢栩豪情起来,什么都敢干,可干完回家,又觉得自己太中二,有点不好意思。 扭扭捏捏和颜君齐说了,“我只和你说了。” 颜君齐点头。 裘虎知道他在外面名声像个混混,卢栩家又孤儿寡母的,就没要登门,只给卢栩包了礼物让他带回来给弟弟妹妹尝尝。 “我听说裘虎自己都是吃粗粮杂面的,他还给卢舟和腊月买了好些礼物。” 颜君齐点头,这不,他这需要帮忙算账的书郎,都得了一刀好纸,一块好墨。 卢栩:“我瞧着他仗义,我最欣赏敢作敢为,仗义豪气的人。” 颜君齐点头:“嗯,你是如此的。” 卢栩更高兴了。 别人夸他会说话,可他一说话别人就知道他是故意在说好话,君齐才厉害,夸他从来都特别真,特别让人受用。 卢栩翘起尾巴,“你不知道,他那些兄弟可嫉妒我了,酸得我调凉菜都不用放醋!” 颜君齐忍不住也笑起来。 “你快帮我算算,开一个小卖部要多少成本?” “嗯。” 颜君齐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叫小杂货铺为小卖部,但叫就叫了,听着还蛮可爱,便把卢栩说的货物都列出来,想进货多少,如何搭配划算,什么少要什么多要,怎么定价…… 他列了足足三张纸,自己还没晕,先把卢栩看得头晕眼花。 “不行,太多了。再减减。” “好。” 卢栩晚上在他家蹭饭,还又蹭住了一晚。 他和颜君齐熬了半夜才想出个方案来。 颜君齐誊抄好,挨个念给他听。 卢栩听完一遍,便能重复出来。 颜君齐总觉得卢栩是识些字的,可好像又不识。每每他觉得卢栩是过目不忘的天才,卢栩扭头就念错简单的字。 他琢磨也没琢磨明白,干脆不想,一遍遍重复地教,鼓励卢栩认字,写字。 卢栩脑子浆糊成一团,晚上做噩梦都是写大字,写得他手都要断了,偏颜君齐总那么期待地看着他。 卢栩吓出一头冷汗,梦话都咕哝,“君齐我不写了。”“我不考试!”“把书拿开!” 颜君齐忍俊不禁,借着窗外月光看卢栩熟睡中尚不安稳的脸,若是他画意精湛,不知能不能把此刻记录下来。 卢栩在算账时候,裘虎也在算。 但和卢栩、颜君齐在纸上写不同,他们没人识字,就拿出钱简单粗暴地铺开数。十两一堆,数数多少堆,买货预计用多少,再从总数里往外挪,这一堆,那一堆,一群人算得头晕脑胀,没多久就忘了这堆是做什么用的,那堆是做什么使的。 “虎哥,我看咱得找个账房了。” “账房写了咱也看不懂啊。” “唉……” “重算吧。” 他们重算了三四遍,终于把大致的花销算出来,眼看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银子全要砸进去,裘虎的兄弟们有些急眼,“虎哥,咱们真要这么干?” 裘虎摸着最后五十两银子,狠狠心,咬牙道:“干!” 第二天一早谭石头看见卢栩,心情就十分复杂了。 甚至有点后悔不该把卢栩引荐给裘虎。 谁也没想到,卢栩张张嘴,他们买地的钱,盖房的钱,往家里送的钱,全没了。 他们可是对卖杂货毫无信心的。 要是能卖,梁树宝梁山宝也不至于去堵着卢栩硬卖。 卢栩不知道谭石头在想什么,只当他还因为裘虎和自己结拜酸着。 他上了船,安慰起谭石头:“虎哥虽说没和你结拜,但他心里肯定是把你当弟弟的,就是因为和你们亲厚,才不需要多此一举。” 谭石头怔了怔,有道理!“那可不是么,我从小就跟着虎哥跑。” 卢栩哄高兴了他,又觉得好像没全然哄好。 待他到了裘家兄弟住的大院子里看见梁家两兄弟,很好,和谭石头表情都一模一样——恨不该当初。 卢栩纳闷,一晚没见,他是哪里得罪了他的小伙伴们? 好在裘虎对他热情如旧,打消了卢栩“一夜之间裘家被宋六下降头策反”的互猜。 卢栩将那张写满了字的“预算”拿出来,没怎么寒暄就切入正题和裘虎在院子里念起来。 赶紧念完,他还得去早市摆摊呢! 卢栩先念要买什么东西,越念,裘虎的兄弟们表情越凝重,只是他面对裘虎,背对他们,没有瞧见。 待念起起初需要买多少量,多少钱,他们的表情渐渐转为震惊。 连裘虎都不由有些呆住。 他让卢栩再念了一遍总数。 卢栩又念一遍,“总计五百二十两银子。” 莫非裘虎拿不出这么多钱? 他飞快往裘家的大院子扫视一遍。 裘家兄弟能吃苦,住处也不十分讲究,只是个挺大的院子,全是土坯的屋子,每间都是大通铺,十来个人住一间。听说这院子还是租的。 院子里堆放着他们干活用的东西,扁担,筐篓……还有昨日谭石头送货用的小推车。 南墙边挂着两根晾衣绳,上面挂的衣服都是麻布的。 靠墙还晒着一排草鞋。 他们日子过得也十分寒酸。 卢栩挠挠头,“货品种类已经不能再少了,太少,就不全,别人老在咱们这儿买不全,还得到镇上县里,那咱们优势可就没了。不然,再缩小些范围,只挑选两三个镇子卖卖看……” 裘虎一拍腿,“不,就按你说的卖!再扩大些也无妨!” 其他人也激动了,“五百两就够了?” 卢栩:“……” 听听,什么意思?五百两银子不是钱么,瞧不起五百两么? 是他格局小了,以为他们住破房子没钱。 你们是这能省啊! 他不知道,五百两他们也是嫌多的,但有裘虎昨晚算的一千多两做铺垫,他们觉得五百两太省了! 谭石头眉开眼笑,对着那张纸左瞧右瞧,“栩哥你竟然识字!” 卢栩谦虚:“我邻居家兄弟昨晚才教的。” 谭石头:“那也厉害!我们村没一个人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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