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去宫门口找你弟弟问问?” 颜君齐想了想,还是去了。 太子府在皇宫与皇城交界处,离翰林院也不远。 宫门守卫替他去传信,卢舟正在吃饭,听说颜君齐找他,放下筷子要出来。 姜濯和今天新来的米添同时一怔,尤其是知道颜君齐和卢家关系的姜濯,“完了完了,颜传胪是不是知道你打架了,要骂你?” 卢舟:“不会的。” 米添心想,哪里不会,他阿爹昨天就说他了,让他以后看见打架的机灵点儿,躲远点儿。 姜濯:“我陪你去。” 米添见状,也道:“我也去,我在场,我可以解释。” 他们三个齐刷刷出来,齐刷刷看颜君齐。 颜君齐先向姜濯行礼,然后拉近卢舟上下检查,问道:“昨天的衣服是打架划破的?” 卢舟点头。 颜君齐:“他们有没有打伤你?” 卢舟摇头:“没有,我跑的快,他们也没什么力气。” 颜君齐放心,“都有谁打你了?” 卢舟:“我不认识他们,我也打回去了。” 姜濯目瞪口呆,颜传胪是要替卢舟打回去吗?! 米添:“我认识。” 颜君齐:“这位公子是?” 米添:“我父亲是承平伯,我叫米添。” 颜君齐:“米世子,昨日之事世子也在场?” 米添点头,将事情有条有理的和颜君齐说了一遍。 姜濯连忙道:“皇爷爷已经敲打过他们了,他们不敢再惹阿舟了。” 颜君齐这才放心。 他不怕一场打架,他是怕后续有人会以此做文章,就像今日翰林院乱传那般,明里暗里针对卢舟。 不过既然弘安帝都知道了,卢舟今天还能安安稳稳进太子府,那便是没事了。 卢舟很高兴的跟颜君齐分享弘安帝多么讲道理多么慈祥,还说会替他出医药费。 颜君齐:“……” 他拍拍卢舟肩膀,“这是自然,陛下是天下君父,天下之事都逃不过他的慧眼,你这点儿小事,陛下怎么会不知是非曲白呢?” 姜濯:“皇爷爷最讲道理了!” 颜君齐心说,这个还是先去问问满朝文武再说吧。 在这里也不便细问,只要姜濯、弘安帝认为卢舟是对的,这就够了。 颜君齐道:“多谢殿下维护卢舟,臣不打扰殿下用膳了。” 他恭送姜濯三人回了太子府,才转头回翰林院,要找宗鸿飞问问是谁乱传他家卢舟打人的。 不料一中午过去,风向又变了,昨天弘安帝带着个小孩突袭内阁、六部的事在皇城各衙门传开。 那小孩是谁,可一点儿都不难猜。 颜君齐回去,梅孟希便问他,“你们观阳是风水有问题,还是有什么特产吃了能让人壮胆?” 颜君齐懒得搭理他的讥讽,找宗鸿飞询问一中午发生了什么,也打听清楚昨日的传闻不过是几个皇城的小内侍瞎猜。 得知弘安帝带着卢舟跑内阁、六部看袜子,颜君齐心情也十分的微妙—— 宫中又不是卢舟一人能识别布料,非逮着卢舟干什么? 这下倒是没人再敢随便招惹卢舟了,但是他们卢舟连个童生都没考呢,就先把一群官员得罪了。 这不翰林院便有人冷一句热一句的讥讽个没完,调侃问颜君齐能不能辨识布料,帮大伙儿看看。 也有人问颜君齐穿的是什么料子,他们照着颜君齐穿。 颜君齐哼一声:“梅翰林说我们观阳风水壮人胆色,我倒是觉得京城的风水更厉害些,孩子敢在太子府打陛下亲点的伴读,大人敢在皇城内非议、揣测圣意,诸位是对陛下让伴读看布料有什么不满吗?大可上书劝诫呀。” 众人:“……” 宗鸿飞心想,京城风水有没有问题不知道,你们观阳风水肯定有问题!论得罪人,颜传胪你可比你的伴读弟弟更甚好吗?! 颜君齐在座位坐下,贺颂之低声安慰道:“我今晚去太师府问问昨日的情况。” 颜君齐:“多谢。” 他回家也得详细问问卢舟昨日的情况。 宫门深深,皇城内的事城外一无所知。 今天卢栩高高兴兴出城去冯长工家装麦子。 那十五亩田分给颜君齐的时候,除了五亩坡地大半闲着,水田和良田都是已经耕种好的,前一阵子夏收,冯长工和两个年轻的长工已经将麦子收好晾晒了。 夏收各家都要往城中送粮食,冯长工进城不好借车,卢栩便带着这个月的工钱,自己架骡车出来了。 京城的六月比观阳还热,有阴凉还好些,若是无风无阴,晒半天简直要把人晒晕。 卢栩戴着草帽,摇着大蒲扇,一路找着树荫走。 冯长工已经将田里的麦子都晒好装好,还用村中的石磨给卢栩磨了一袋子新面粉。 相处一阵子,他已经知道卢栩脾气好,人大方,好吃,也没问卢栩,就自己做主去别的庄子给卢栩换了些甜瓜、绿豆、莲藕、苦瓜、丝瓜,从家里摘了些黄瓜豆角,还给卢栩捉了一篓子的鱼和黄鳝。 卢栩到时,冯长工正在收薄荷,睿王庄子的河边种了不少薄荷,他认识那儿的管事,每年都过去剪一些。 拿回家晒干泡水,夏天喝着清凉解暑。 也不知道卢栩稀不稀罕。 卢栩当然稀罕。 他也挺爱用薄荷泡水消暑的。 卢栩给冯长工结算这个月的工钱,还给他们带了一篮子他做的蛋糕饼干。 “这绿豆也是从睿王庄子换来的,睿王那儿种子好,豆子好,再过一个多月咱们田里的豆子也该熟了。” “天热,鱼还活着,您拿回家里现吃现杀吧,省得肉不新鲜。” “这藕我只见过没吃过,不知道怎么做。” 卢栩:“我会做!” 起初他还觉得十五亩地雇三个人有点儿贵,相处久了觉得中介果然没骗他,雇这位冯长工真划算! 他什么都不用操心不用管,冯长工就都帮他考虑到了。 他照例在冯长工家吃了顿午饭,逗冯长工孙子玩了一晌午猜左右手哪有糖,又领着小豆丁去河里学游泳,等太阳不那么晒了才装货回家。 他一路啃着甜瓜回家,心情舒爽的处理了颠簸一路死掉的鱼,一半红烧,一半做汤,把活着的放进水缸,留着慢慢吃。还煮了绿豆粥,凉拌了莲藕,打井水冰上甜瓜,等时候差不多了一蹦一跳去接君齐和卢舟下衙回家。 结果晚上听到这两日的事端,一天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兜头来了这么一盆冷水,大夏天的也叫人一点儿都不清爽。 卢栩还没听完始末,就气愤的教卢舟:“谁敢打你,你就狠狠揍回去!他们是不是脑子有病啊,皇上给亲孙子找伴读,轮得到他们指手画脚吗?皇上就是给阿濯找只猪当伴读,也轮不着他们管!” 颜君齐:“……” 他给卢栩夹了一筷子莲藕,让卢栩赶紧吃,闭嘴。 卢舟倒是一点儿不介意他哥把他比成猪,很冷静道:“我知道,他们就是嫉妒。” 卢栩:“你只管揍!大不了这伴读不做了,他们稀罕什么伴读,咱们家一点儿都不稀罕!” 卢舟:“我还是想做的。” 卢栩:??? 卢舟满心向往,弱声细气:“太子府的先生都好博学、好厉害!哥哥你知道吗,陛下给阿濯又选了一个小伴读,就是承平伯家小世子,才十一岁,诗写得好好!超有灵气!” 卢栩:“……” 卢舟:“而且,如果身边只有那样的朋友,阿濯好可怜啊。” 卢栩:“……” 他端起一大碗绿豆汤,一口气咕咚咕咚喝完,总算压下去点儿火气。 “既然你愿意,那就读吧。” “嗯。”卢舟给卢栩舀汤,“谢谢哥哥。” 卢栩郁闷的盯着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的弟弟,嘱咐道:“你以后离那群傻缺小孩儿远点儿,他们脑子不好,省得传染了你。” 也不想想,皇子皇孙要和谁玩儿,是该听他们的吗? 跋扈成这样,早晚翻车。 他要是弘安帝,才不是把什么承平伯叫过去扒衣服,他要把那天所有小孩的老子全叫去扒衣服,管他什么国公不国公呢,呸! 作者有话要说: 别人:你弟弟打架! 小颜(紧张站起):谁赢了? 别人:你弟弟。 小颜(安稳坐下):哦,他们活该挨打。 第223章 嚣张 卢栩想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嘱咐卢舟和颜君齐:“最近肯定有人会朝你们说些酸言酸语,你们就当没听见,那些喜欢阿谀奉承的,最见不得别人比他们会阿谀奉承走关系了。” 卢舟:“……” 颜君齐:“……” 虽然但是,为什么你说的好像超有经验的模样? 刚刚因为衣服出了乱子,卢栩也没再让卢舟穿他高价置办的好衣裳,而是把原本买来想让他在家瞎穿的麻料衣服拿出来给他换上。 卢栩:“别人要是问你为什么又穿便宜了,你怎么说?” 卢舟:“陛下提倡节俭……” 卢栩:“不对!这料子太便宜了,你不能那么说,别人会觉得你在装腔作势演戏。” 卢舟:“啊?” 卢栩:“你就说,凉快!” 卢舟:“……” 这不是更装腔作势像演戏吗? 卢栩:“记住了,你的靠山是皇孙,是太子,是皇帝,全大岐其他人靠山加一起都没你的大,高冷一点儿,横一点儿,你说一遍我看看。” 卢舟找了找状态,绷着脸道:“凉快。” 卢栩:“对!就这么来!” 他给颜君齐和卢舟装上午餐,“走,上班去!” 他带头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瞧着比京中哪家的纨绔都像个纨绔。 颜君齐和卢舟跟在后面,笑得肚子疼。 他们三个大摇大摆走到皇城门口,都是一副我好开心的模样,惹得其他入城的官员一阵侧目。 卢栩想开了,反正君齐和卢舟已经这样了,想低调也低调不了,那还不如怎么自在怎么来。 他又不犯法,还在弘安帝、大将军面前都挂了名,他就不信别人敢明目张胆把他们怎么样。 谁看他,他就瞪回去,一个“车夫”“管家”看上去比官员还嚣张。 礼部侍郎一下轿,习惯性的往人堆里瞟,要看看今天有谁行不端衣不整,随时准备找茬。 别人一瞧是他,全挺直了背,站正了身,低眉顺眼躲视线,省得惹这老头不痛快挨参。 结果他才刚一瞟,就对上了卢栩嚣张的目光。 礼部侍郎瞪他,他瞪礼部侍郎。 俩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让,眼神互杀。 礼部侍郎眼都瞪酸了,气怒的指着他:“你谁呀?哪个衙门的?!” 卢栩气沉丹田,傲然回应:“大岐百姓!” 附近好几个老被找茬挑刺的年轻官员当即就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礼部侍郎差点没气厥过去。 家丁赶紧凑他旁边儿解释:“老爷,那不是官吏,似乎是颜翰林家的管家。” 另一边卢舟也赶紧拉拉卢栩,“哥哥,那个是礼部侍郎。” 弘安帝带他去六部看袜子的时候见到过。 卢栩:“礼部侍郎?他瞪我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他。” 礼部不是主持什么典礼仪式的吗? 卢舟:“衣冠也归他们管。” 卢栩:“……教导主任啊?” 卢舟:??? 卢栩怂了,“你们俩快进去,我先走了!” 待礼部侍郎弄清了他身份,一抬头,卢栩早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他一肚子气没出撒,黑着脸逮着其他人好一阵找茬。 颜君齐和卢舟惨遭牵连,被从上到下找了一通毛病,衣冠上没问题,老头逮着他俩几根头发没梳整齐好一顿说。 到晚一步,不明真相的官员见他这么激情澎湃骂人头发,诧异的想,今天又怎么了?这老头不是嫉妒年轻人头发比他黑比他茂密吧? 惹不起,惹不起! 卢栩一口气溜到西城,满西城溜达着找铺子。 原本卢栩开铺子的心情还不强烈,被这么一刺激又升起点事业心了。 别人欺负他们家卢舟不就是因为觉得他们无依无靠无权无势吗? 权势他没办法,那就赚钱吧! 大不了每年给国库捐一笔钱,年年在弘安帝面前刷存在感。 还有姜濯这只小号大腿,小皇孙脾气多好呀,人又仗义,还和他们家卢舟这么玩得来,于情于理他都该多做点好吃的投喂小皇孙。 他家附近能看的店铺都看了,太贵的他买不起,买的起的要么偏僻,要么远,能租的,又太大。 卢栩找了大半个月了也没合适的,不得已将目光转到勋贵聚集的西城。 其实北城更近一些,但北城本来就没多少铺子,人家还坚决不卖,卢栩也没办法。 他到西城靠北的位置逛了一圈,情况和北城差不多。 有些铺子明明生意不好,一问卖不卖,就要跳脚,跟挑衅他们似的。 卢栩也理解,能在这个位置有产业的,非权即贵,事关面子嘛,宁肯空着、扔着赔钱,也不卖是吧? 行,他不买了。 他租。 卢栩一路找啊找啊,终于在过了快半个西城的地方找到一家牙行。 房牙子听说他要往北租,人还懵了一会儿。 卢栩:“你别跟我说没人租,我都看了,生意不好的店铺多了,我给你说几个,你帮我打听打听他们租不租。” 祖上再能耐,也搁不住后代会败家呀。 留个空铺子赔钱,还不如悄悄租了赚点零花呢。 何苦? 不过去打听这种事,没门路可能连铺子背后的主子姓甚名谁都不知,硬问搞不好是要挨骂挨撵的,都得找地头蛇。 卢栩没门路,也只能找牙人,“要是能成,我多给你五十两好处。” 房牙子答应了,他也得找关系找门路,这钱他不肯掏,先问卢栩要了十两的定金。 卢栩痛快给了钱,让房牙子给他写了张收据单子,又在西城逛了逛,了解清楚西城的风貌才慢慢往回走。 这么一圈看下来,卢栩心里大概也有了概念。 总体上对比,西城还没东城有生活气息,但论娱乐和奢靡则远比东城高多了。 同样是卖摆件,东城大多是瓷器,西城大片是金银器。 同样是成衣铺,东城丝绢棉麻都有,西城则不见棉麻,还有大量的珍惜皮草,款式也华丽复杂不少,女装的流苏、羽毛,花里胡哨,男装的腰带、帽子,也是宝石乱缀,闪闪发光。 连文玩摆件都普遍比东城的个头大,还有不少转卖马鞍、马鞭的店铺。 卢栩一打听,西城南边竟然有个牲口市场,不卖牛不卖骡子不卖驴,专卖马匹、猫狗、珍兽,据说还有鹿啊、老虎之类的。 卢栩直呼好家伙,京城不愧是京城,皇亲国戚果然比普通人会玩儿。 今天晚了,改天他一定要去看看,要是真有老虎,等君齐和卢舟休沐得空,他们就一起来看老虎! 免费的动物园,不看白不看。 晚上他们吃的就是卢栩从西城打包回来的饭菜。 也许是西城高门大户太多,所有酒楼都提供外带服务,人家有专门的食盒,一个盒子要五两银子。 卢栩安慰自己这是搞市场调研,这盒子看着质量挺好,回头给卢舟当餐盒,出门野餐还能用,狠狠心,买了。 三人边吃,卢栩边吐槽:“我算看透了,大岐穷,国库穷,那些皇亲国戚可不穷。” 尝过味道后,卢栩开始吐槽:“你瞧瞧,一个破木头盒子,要我五两,一个炖肉,炖成这样,好意思要三两,这个鱼,也就是新鲜,这酱汁不就普普通通吗,四两,在观阳能买一大筐。你看看这个糕点做的……还行吧,但是一块一两,他们怎么不去抢?” 平心而论,人家菜做的挺好吃的,但价钱往那儿一摆,卢栩觉得自己就是个冤大头。 他冤一次,那些住在西城的皇亲国戚,天天挨宰天天冤。 “就这么挨宰都没吃穷他们,他们得多有钱啊!”卢栩感慨:“不行,我坚决要去西城开店,这种肥羊不能只给几个人宰,我也要加入宰羊薅毛的行列。” 颜君齐:“……” 卢舟:“……” 卢舟问道:“哥哥,你不是说就在家门口找,实在没有就算了吗?” 卢栩:“我原本是那么想的。” 可谁让西城的钱看上去太好赚,把他这都躺下的咸鱼刺激到原地打挺呢? “从前我怎么那么傻,光盯着东城这一个小地方,京城这么大,西城和北城才是黄金窝呀!” 颜君齐忍不住泼他冷水,“北城和西城的铺面不好买。” 卢栩自信满满:“我打算租!” 结果,几天过去,现实狠狠打了卢栩的脸。 他自信过头了。 皇亲国戚们要脸,不卖,也不租。 甚至西城南边的铺面,人家也只卖给京城本地的名门望族。 卢栩:“……” 他又给房牙子砸了好几十两,依旧找不到一个愿意租铺子的。 卢栩惊呆了。 这群人宁肯赔死饿死也不愿意赚钱吗? 他这几天打听到,早年的勋贵留下不少没落人家,有些人家里连屋顶坏了都修不起,死耗着等工部派人,即便这样,他们宁肯外面大雨屋里小雨,也不愿意把房子卖掉。 这种守着金山饿死自己的行为,卢栩实在是理解不了。 想要留得青山,东山再起,也不该是留个一直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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