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听说你回乡去了,你这是?” 卢庆朝卢栩那边示意,“我侄子。” 邵安错愕,随即笑起来:“观阳的卢老板原来是你侄子!那咱们……” 卢庆:“先去卖东西吧,我看他们一时半刻也聊不完。” 邵安舔舔唇,有点不好意思,参军派粮官砍价,他也不好插手,好在卢庆似乎也没有要替侄子出头的打算,邵安朝粮官招呼一声,带卢庆和商队往营地方向走。 他们走在前,卢栩和粮官跟在后,边走边谈,一只一只的砍价。 见前面都卖起来了,几个军医也看完药材只等和卢栩交换,粮官也不打算再拖下去,狠狠心道:“二百五!二百五十只总行了吧!” 不料卢栩一听这数字反应突然激烈:“不行!要么二百五十一,要么二百四十九!二百五绝対不可能!” 粮官:??? 什么毛病? “那就二百四十九!” 粮官派人去挑羊,卢栩狂朝人家喊:“要肥的!要肥的!” 粮官想想省了一只羊,也大方道:“给他挑肥的!” 反正他们也是从蛮人那儿挑的,若有瘦的,还能换。 户部卡了他们的饷银,上头意思是蛮人交的珍宝金银送到京城,牲口他们就自己留着吃吧。 原本这些羊要往青龙城送一批的,既然青龙城扣了他们的好粮,羊,他们将军也不打算给了。 一来二去便宜了卢栩,若不是将军扣了要给青龙城的羊,粮官还真舍不得拿这么多换粮食。 看来要趁着下雪前抓紧再去打一次猎,冬天猎物难找啊…… 他正想着,忽然瞧见卢庆掀开防雨的席子,露出一车的酒坛子。 粮官赶忙道:“酒不能卖!酒留下!” 他们冬天在外巡逻可少不了用酒。 卢栩警惕道:“那二百四十九只羊换的可没有酒!” 粮官:“我再给你换行吗?” 卢栩笑笑:“除了羊,我还想再要点儿别的。” 粮官:“……” 最终,卢栩扣下五车米、五车小麦、三车杂粮给裘虎,用其他的粮食加两车半的酒,四车棉花,两车布匹,一车药材,和一些杂货,一个烧烤架,一大箱调料,换了三百只羊,一仓同上次差不多的皮毛兽角兽骨,半车北境的药草。 因为没及时还牛,他还得留下二十只骡子补偿北境军空缺的运力。 他们还在北境军的营地卖了两天的杂货,又从军户手上换到些干货、皮毛。 卢栩抽空和营地大厨交流一番心得,教他们串羊肉串烤羊肉串,一边教一边吃,自己没少一只羊,还吃了个痛快。 一场交易皆大欢喜,第二天李修还抽空见了卢栩,继续和他定明年的粮食,还夸了他弄出来的羊肉串,卢栩很高兴,既然这位李将军没有要收回令牌的意思,那就等同于这条大腿抱稳了! 卢栩不要钱的说了一箩筐好话,带上三百只羊快乐的向裘虎他们的营地出发。 带着羊,他们走在北境草原更像只肥羊,以防他们路上会招惹到仇视大岐的蛮人,或者引来狼群,大营特意调了一支五十人的骑兵精锐护送他们。 卢栩看过羊,吃过羊,放养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趟。 那些咩咩叫的羊根本不听话。 让往东,它们往西,让往南,他们往北,他们整个商队都傻眼,谁也不会放羊。 没办法,骑兵又返回接了两个军营专管牲口的小兵,总算有惊无险把羊赶到裘虎的营地。 原本只有两天的路程,他们硬是走了三天才到。 到了裘虎大营,卢栩总算能睡个踏实的好觉,把羊和货物全甩给谭石头,饭都没吃就跑去谭石头家闷头补觉了。 三天没睡好,他走路都发飘。 谭石头扔给他两床新拆洗过的被子,往床头端一壶热水放一个馒头,扔下卢栩就跑。 他们友谊也只能让他做这么多了,他得赶紧带人卸货去!不赶快藏一点儿,一会儿张百户就带人来抢了。 谭石头家门都没出,已经吆喝起来,满村子喊人。 时隔两个多月,义山村又感受到了过节一样的欢乐情绪。 卢栩呼呼睡大觉的时候,羊入圈,粮入库,谭石头带着人手将货车拉到校场。 朔北寒风也不能阻挡大伙抢购的热情,张家屯和附近军户村的村民们闻讯而来,加入抢棉花的队伍中。 皮毛好是好,可他们大岐人还是喜欢盖棉被睡觉啊! 从中午卖到下午,从下午卖到天黑,等卢栩一觉睡醒,连在附近收草的伦兰人都闻讯跑来采购了。 卢栩揉揉眼睛,看着黑洞洞的屋子,再看看校场方向明晃晃的火把,一时都有些分不清这是天黑了还是天刚亮。 作者有话要说: 粮官看卢栩,眼中都是馒头、米饭、面条!两眼迸发饥饿的光芒。 卢栩:妈耶,要吃人了!害怕! 第166章 破防 卢栩睡迷糊了,校场上抢购的人却还清醒着。 巡防回来的张百户说什么都不许谭石头把酒重新运回去。 张百户带头起哄:“就半车,你还都运回去,你那屁大点的小破铺子能装下这么多酒么?在这儿卖得了!” 谭石头:“怎么放不下了?我才挖了地窖!” 张百户:“你那地窖不是都装粮食了?你说你,弄那么多吃得完么?哎哎,裘虎!快来管管你兄弟,怎么有酒还不卖了!” 裘虎从大营入口方向疾步而来,板着的脸道:“伦兰人来了!” 张百户一怔,连忙道:“快快快!快拉走!” 他怎么忘了伦兰人这几天就在营地附近收草料呢! 他们可没少带钱啊! 他也不和谭石头抢了,还连忙让人把才抢下车的酒坛子重新搬上去,趁着伦兰人还没进来,赶紧把酒拉走。 留在谭石头的杂货铺,就是贵点,好歹往后还能买着,让伦兰人买走了,那买都没地方买了。 见伦兰人已经在大营门口喊他们了,张百户忙道:“妈的,他们怎么跟闻到腥味儿的猫似的,我去拦拦,你们赶紧啊!” 他小跑过去,朝为首的伦兰人喊道:“天都黑了,你们不赶紧扎营休息,怎么跑这儿来了?” 伦兰人:“……” 他们心中骂,你前几天喊我们来大营收草料的时候态度可不是这样的! 这还要从前些天忙秋收说起。 军户们头一年在北境种田没经验,开春种早了,一场倒春寒冻死不少苗,他们赶紧补种,不料北境的夏秋短冬天长,到了秋收,还有一部分庄稼没长熟。 眼看是歉收了,裘虎和张百户去找负责他们这一带的沈千户,问他能不能找牧民过来收草料。 反正牧民也是要储草过冬的,他们附近的伦兰部和卫宿部牛羊都不少,没长成的庄稼人不能吃,牛羊可以吃嘛! 卫宿部和他们相处不多,关系不好不坏,但伦兰部还是比较识时务的。 沈千户想了想,让他们试试。 裘虎、张百户带着谭石头找过去,和正忙着打草的伦兰人一拍即合。 吃什么不是吃,大岐人愿意把秸秆整齐捆好卖给他们,他们也能省不少事呢! 他们迁移过来也才一年多,对现在生活的这片土地也还谈不上十分熟悉,多做储备总比草料吃完,牛羊饿死冻死划算。 于是,伦兰人带着钱赶着车过来收草料了。 他们有钱,伦兰人本就爱做买卖,加上从前蛮人没少从大岐掠夺,战败后虽然交不少金银给大岐,但他们手上还有不是。 并且,他们伦兰人和很多蛮族部落一样,自己是不爱用钱做买卖的,他们更喜欢公平的以物易物。 用钱换草料,他们认为很划算。 草能给牛羊吃,金银只能做首饰和盘子。 平时大岐营地附近是不许他们放牧的,没牛羊啃食,大岐人也不割,营地附近的草十分旺盛,他们驻扎在大营外,一边向军户们买草料,还能一边在营地附近打草。 伦兰人觉得这个生意又划算不少。 这天他们像往常一样正在打草,远远就感到地面的震动了。 长年生长在草原,他们甚至通过感受地面颤抖就能猜出来的是牛是羊,是马还是车,数量又有多少。 果然,没多久卢栩的车队、羊群就到了。 那么多人,那么多车,那么多羊,就从他们眼皮子底下过来的,他们哪能发现不了? 伦兰人腹诽着,他们已经很客气了,一直等到约好的收草料的时间才来的。 倒是张百户自己忘了,他们约好了每两天傍晚在大营门口交易草料。 为首的伦兰人猜着他们今天也没准备好草料,故意将银子拿出来,客气道:“张将军,我们是来买草料的,不知今日的草料可准备好了?” 张百户:“……” 光顾着买酒,忘了这茬了! 没准备? 那就更好了! 伦兰人谦逊地笑着,操着一口别扭的大岐话道:“贵营似乎来了商队,不知能不能让我们也进去采买些日用?将军放心,规矩我们是懂的,出营前会拿出所有货物让军士们检查。” 张百户一脸的不情愿。 伦兰人继续道:“大家都是大岐百姓,将军你看,我们来都来了,总不好叫我们空着手空着车回去。” 张百户心里骂,这会儿想起来都是大岐百姓了? 不过他们和伦兰人相处的还不错,伦兰人又夹在他们和别的蛮人营地间,没少被那些固执的刺头骂大岐走狗,他们这儿又不是将军的大营,屯垦性质远大于防卫,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哨所。 他们位置靠北,平时他们也没少和伦兰人换东西,伦兰人也常往他们这儿跑,平时让来,这会儿不让进就有点儿太刻意了。 虽说相互防备那是私下默认的,面子上还是要保持亲和。 张百户让卫兵检查了伦兰人身上的携带,确认没有武器便放行了。 这次来收草料的全是青壮年,男多女少,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也有好几个,对大岐的贸易充满好奇。 他们伦兰族在蛮人中属于善于经商的一支,以前也常到边关和大岐人进行贸易。 但自从和大岐开始打仗,边贸已经停止了二十来年了。 他们当中有人见过互市贸易,有的却只听长辈说过。 尤其是年轻人,压根没见过。 像现在这样挤在一群大岐人中挑东西,对他们而言也十分新鲜。 蛮族民风开放,崇尚勇武,可他们二十几人混入几百个大岐人中,也不禁拘束紧张,看到从前没见过的东西,莫名就有些不好意思询问,怕别人会笑话。 他们在悄悄观察大岐人,大岐军户们也在悄悄看他们。 军户中大多人还是惧怕蛮人的,尤其是年纪偏大的妇女,或是才来营地不久的新人,有时候晚上做梦还会梦到蛮人冲进营地烧杀抢掠,偷他们的孩子。 在整个北境,会主动和蛮人接触,找蛮人做生意的也就义山村那群怪人—— 即使在裘虎负责的营地,来自其他地区的军户们也觉得谭石头他们是怪人。 不过也因为义山村的存在,他们这个营地的军户们对蛮人的免疫力还是比较强的,至少看到二十几个蛮族人进了校场,没人喊没人躲,更没人要把他们赶出去。 只是悄悄地瞧,悄悄地看。 哦,这蛮人脸盘子真大! 哦,蛮人鼻子好像比他们大岐人高。 蛮人的小姑娘个子真高!腰细屁股翘,辫子真长!戴的耳环可真漂亮! 就是这肤色不知是晒的还是天生的,要比他们大岐姑娘黑一点儿。 刚刚那人身上是不是有股怪怪的味道?不知是和牛羊待久了,还是天天喝奶的缘故。 …… 咦,他们买糖了买糖了,蛮人也喜欢吃糖嘛! 嚯!一个人扛那么大一摞盘子,蛮人力气真大!不过他们为什么只买盘子不买碗?他们吃饭不用碗么? …… 伦兰人适应了起初的不自在,挤在各个摊位观察了一圈,惊讶地发现—— 这里东西比他们部族便宜! 他们几人飞快的把钱折算成牛羊,来回对比几遍,便宜!真的便宜! 这么大的青瓷盘子,这边才卖五十文!而且还能随便挑花色! 那些布匹比他们那边便宜将近一半,还有好多颜色! 主妇们心动了,女孩们心动了,所有伦兰人惊呆了。 可恶的大岐奸商,可恶的苏合,卖给他们的东西到底加了多少钱! 这里卖的很多东西也根本没往他们营地卖! 若苏合在场一定大呼冤枉,首先卢栩卖他的东西根本不是卖,是交换。 他换回来再拆分开换给别人,换来换去,当然要涨价。 其次,这里出现的很多东西他也没见过,卢栩和谭石头根本没给他提供这些。 卢栩知道也要喊冤,上次他带的东西本就不如这次多,先在这边被挑一遍,再到大营被挑一遍,谭石头再往杂货铺放一些,到了伦兰部剩下的东西当然就少了。 尤其是布匹啊,瓷器啊,价格一样,好看的当然先被挑。 饱受物价冲击的伦兰人盯着摊位上的东西,目光更加火热。 很快,一名胆大的伦兰姑娘挤到布摊上,操着蹩脚的几句大岐话指着正红色的一匹布问多少钱。 卖布的伙计:“九十文一尺。” 伦兰姑娘:??? 卖布的伙计抖开布,拿尺子比到布上,“九十文!一尺!” 伦兰姑娘依旧发懵。 一尺她看懂了,九十文是多少? 伙计:“你等等!” 很快,他把谭石头喊来了。 谭石头用蛮族语翻译:“九十文一尺,你要多少?” 小姑娘默默在心里将钱折算成牛羊,随后惊喜道:“我都要了!” 谭石头:??? 周围的大岐人:??? 他们家多少人办喜事呀,竟然要一匹红布? 小姑娘转头跟阿爹要钱袋,数出九两银子交给谭石头,开心地抱着一匹布从人群中挤出来了。 文化差异巨大的伦兰人不知道大岐人办喜事才穿红色,也不知道在千蛟岭以南,一两银子通常能兑换一千一至一千三百文钱。 大岐人也不知道伦兰人大多是以物易物,银子都是打首饰、做餐具用的,普通牧民压根不知道一两银子在大岐能买多少东西。 谭石头觉得自己赚大了,这样的红布在观阳散卖不过是四十至五十文一尺。 伦兰小姑娘也觉得自己赚翻了,她用一个银盘子换了这么多布! 北境冬天色彩太单调了,她回去要给姐姐妹妹阿娘每人做一套红裙子,再做一床红被子,把家里的桌布也换成红色! 有她开头,其他人也开始朝其他摊位走,谭石头化为专职导购,陪同他们买买买。 等卢栩从谭家厨房摸了个烧饼,夹上咸菜边吃走过来,那二十几个伦兰人已经没一个空手的了。 刚刚买红布的小姑娘正拿着一块绣片不撒手,和谭石头争执着。 “我出十两银子!” “你出十两也没用,这个我不卖!” “为什么不卖?” “我要……”谭石头卡壳,这是他让卢栩给他捎来送裘燕的,哪能卖?他把脸一板,“反正不卖!” 伦兰姑娘也生气了,抓着就是不松手。 卢栩过来时,正是这个场面—— 谭石头抓着一个小角,伦兰姑娘抓着一个小角,两人大眼瞪小眼,最绝的是,裘燕还在一旁看热闹,她见那姑娘实在喜欢,还帮着劝,谭石头憋屈的要气成河豚了。 裘燕看见卢栩,惊喜道:“栩哥,那个不能卖吗?你让石头哥哥卖给她吧!” 卢栩一瞧,茫然道:“啊?那不是给你的吗,你不要?” 裘燕也迷糊了,“给我的?” 她看伦兰小姑娘都要气哭了,心软道:“那我不要了,石头哥哥你给她吧。” 谭石头:“……” 卢栩:“……” 伦兰姑娘左看右看,也看见裘燕才是关键了,朝裘燕噼里啪啦的说。 裘燕在北境久了,勉强能听懂一些简单的蛮语,她听到小姑娘说谢谢,回笑道:“不用谢。” 伦兰姑娘从耳朵上摘下一对耳环送给裘燕。 裘燕茫然地看谭石头。 谭石头郁闷道:“她说用这个跟你换。” 裘燕垂眸看那对耳环,相比绣片,显然更喜欢耳环。 谭石头更郁闷了,他松开绣片,从伦兰姑娘手里拿过耳环塞给裘燕,噘着嘴气鼓鼓跑了。 裘燕:??? 她喊了好几声,谭石头也没回头,她纳闷地问卢栩:“石头哥怎么了?” 卢栩挠头:“……那个,是石头特意让我捎过来,他想送你的。” 裘燕呆了好半晌,转头看向伦兰少女手中绣片上栩栩如生的鸳鸯,“呀”一声怒瞪卢栩:“栩哥你怎么不早说!” 卢栩:??? 这也怪他? 她不好歹看看绣的是什么吗? 他大哥这妹子有点呆萌啊。 呆萌的裘燕已经挤过人群,红着脸去追伤心破防的谭石头了。 留下卢栩和听不懂大岐话的伦兰人面面相觑。 卢栩:“……要不,你把那个还回来?” 听不懂他说什么的伦兰姑娘迅速把绣片揣起来,警惕地看卢栩。 卢栩:“……” 卢栩郁闷地想,早知道蛮人也喜欢这个,他就多带点儿了。 又轻,又薄,还贵。 记到采购清单上! 作者有话要说: 你在失恋(并没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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