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崖下的海水平静却不见底,海上有救生员时刻待命。 站在跳板上,傅聿琮一遍遍帮夏雨甯检查安全绳。 他看着夏雨甯从容的脸庞,眉头微皱:“有没有不舒服?现在喊停还来得及。” 夏雨甯笑着摇头:“我没事。” 不等傅聿琮反应,她抱着他,一跃而下。 没有任何防备,他下意识紧紧抱住她。 夏雨甯贴着他的胸膛,感受两人一样的失重心跳。 绳子来回几下后,变成荡秋千般的悠闲速度。 望着一览无边的辽阔海景,夏雨甯不舍得蹭了蹭傅聿琮:“聿琮,你这些年照顾我,辛苦了……离开我以后,你一定要做真正的自己哦。” 傅聿琮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咔’的一声响。 海风中,夏雨甯解开了她的安全绳! 一瞬间,傅聿琮颤声嘶吼:“雨甯!” 他死死搂紧她,眼中满是慌乱,心脏跳动得比刚才跳下来时还要剧烈。 夏雨甯诧然片刻,而后拍了拍他的背。 “你的安全绳也绑在我身上,我不会掉下去的。” 傅聿琮这才反应过来,低头扫了眼后才平缓下来。 只是他脸色黑的可怕,直到工作人员接他们落地,他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夏雨甯知道他生气了,连忙追过去:“聿琮,我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 男人停下脚步,温润的眼眸尽是未熄的怒火。 “夏雨甯!你刚才是故意的,你是想死在我面前,让我愧疚一辈子是不是?” “不想离婚就直说,用这些苦肉计做什么?你以为你是苦情剧女主啊!” 他还想痛斥,夏雨甯却一头扎进他怀里,声音微颤。 “对不起,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死的……” 她不想死。 她想活下去,想再多点时间陪伴年老的父亲,想看傅聿琮幸福。 真的很想很想…… 夏雨甯红着眼,喉间的哽塞让她连说话都有些艰难。 “以后你和温斐然在一起,可不能像今天对我这样对她发火,女孩子要哄的。” “你要像以前一样,多笑笑,最重要的,要像以前爱我一样……爱她。” 傅聿琮心脏一空,抬起的双手微不可察地抖了抖,最终还是垂了下去,紧紧攥着拳。 良久,夏雨甯才放开他:“……陪我去看看爸爸吧。” “好。” 夏父住在市区边郊的老小区里。 因为交通不便,设施破旧,许多住户已经搬走了。 夏父所在的单元楼只有他一户还住着。 当年夏雨甯结婚时,劝他搬去和自己住,可他说:“这里是我和你妈妈相爱的地方,我守在这里,就好像你妈妈还在,走了,她就真成回忆了。” 每每想到父亲的话,夏雨甯都会感慨万千。 当初自己那样的身体,但仍然愿意和傅聿琮坚定的步入婚姻,就是受到父母的影响。 因为亲眼见过连死亡都不能阻断的爱情,所以她觉得自己和傅聿琮也可以。 但现实告诉她,相爱并不难,难的是能不能一直相爱。 面对夫妻两人的到来,夏父很高兴,做了一大桌菜。 只是吃到一半,傅聿琮手机响了。 依旧是温斐然。 他下意识要挂断,夏雨甯却说:“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想和爸爸说会儿话。” 傅聿琮犹豫了瞬,最后放下筷子起身:“我等会就来接你。” 话落,他歉意地看了眼夏父,匆匆离开。 从人一走,父女俩就一直沉默。 直到夏雨甯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起身走到夏父身后,一边帮他捶背,一边问:“爸爸,你会不会觉得我没用?” 夏父叹了口气:“雨甯,有些东西靠执着是留不住的,就像……你妈妈的离开一样。” 顷刻间,思念和苦涩同时淹没了两人。 这些年,许多亲戚都跟夏雨甯说过,爸爸很爱妈妈。 妈妈去世的那天,整个医院都能听见爸爸痛苦的哭声。 看着夏父头上越来越多的白发,夏雨甯忍不住掉下泪。 “爸爸,对不起,是我夺走了妈妈的生命,现在还让你整天为我担心……” 甚至要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再次面对失去挚爱的痛苦。 夏父却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苍老但坚定:“爸爸从没这样想,我很庆幸,能够和你妈妈相遇,也很高兴,能够有你这么个女儿。”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选择当你爸爸。” 夏雨甯再也忍不住,抱着夏父哭得泣不成声。 夏父也湿了眼眶,静静抱着她,哄小孩似的拍背安慰。 天渐渐黑了,傅聿琮也没来接她。 夏雨甯给他打电话,但是电话一直占线。 直到快十点,傅聿琮才过来。 “抱歉,公司有事耽误了,也没顾得上看手机。” 面对他的解释,夏雨甯并没有追究。 只是坐到车里时,熟悉的女士香水让她心口一顿。 是温斐然的香水味。 忽视心底的酸涩,夏雨甯温声说:“没事,回家吧。” 傅聿琮看了她眼,没再说话,启动车子。 经过红绿灯的时候,傅聿琮才重新开口:“剩下两个条件,你还想干什么?” 夏雨甯想了想:“第四个条件,陪我去云南旅游,我想看雪山。” 傅聿琮苦恼似的揉着皱成一团的眉心:“你为什么总是提一些带有危险性的条件,你身体本来就差,根本承受不了高反。” 夏雨甯看着车窗外,指间摩挲着安全带:“这几天天气都很好,我们可以早去早回。” 傅聿琮凝着她的侧脸,目光渐深。 她似乎又瘦了很多,曾经被他细心呵护出的红润脸颊也变得苍白。 昏黄的灯光照着她的眼睫,洒下的阴影遮盖了她眼中所有的情绪。 傅聿琮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觉收紧。 直到后面传来车子的喇叭催促,他才回过神,重新启动车子。 虽然傅聿琮嘴上拒绝,但还是做好了出行计划。 两天后,他带着夏雨甯坐上去云南的飞机。 只是在登机时,温斐然也来了。 她看着怔住的夏雨甯,笑不及眼底:“我也一直想去看日照金山,多加一个人,你们不介意吧。” 傅聿琮泰然自然:“是我让斐然来的,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们和她分开走。” 许久,夏雨甯深吸口气,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一起吧,多个人也热闹。” 面对她的大度,傅聿琮脸色微沉,心头更觉堵的慌。 一路无言。 飞机落地,已经是下午四点。 三人到达香格里拉的酒店时,也快六点了。 因为海拔高,夏雨甯有些喘不过气。 见她脸色苍白,傅聿琮眼底划过抹紧张:“一会儿到房间你先吸会儿氧,如果还是觉得不舒服就去医院。” 夏雨甯嗯了一声,挪着有些沉重的双腿进了酒店。 办理完入住信息后,前台递出的两张房卡。 一张单人房和一张双人大床房的。 傅聿琮刚伸手,夏雨甯就率先拿过单人床房卡。 她从容地看着诧异的傅聿琮和温斐然:“飞机上没休息好,我想在一个人好好睡个觉,行吗?” 温斐然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傅聿琮抿抿唇,并没有反对,只是拿起夏雨甯的行李:“我送你上去。” 他将另一张房卡递给温斐然:“你先去休息。” 夏雨甯眸色渐暗,一丝失落擦过心尖。 自己真傻。 居然还期盼着他拒绝…… 进了房间,傅聿琮就拿出一个新手机:“那个旧手机别用了,我给你买了个新的。” 说着,他拿过夏雨甯的翻盖手机,取出电话卡插进新手机。 夏雨甯看着他,目光温柔。 她的丈夫出轨,她其实该怨恨的。 可对傅聿琮,她连一丝不满都生不出。 察觉到夏雨甯的注视,傅聿琮不觉有些局促。 两人突然像刚认识一样,相处束手束脚起来。 “……好好睡一会儿吧,明天再出去玩。” 看着塞到自己手里的手机,夏雨甯还想说什么,胃突然痉挛,连骨头里的痛都加重。 因为怕路上扛不住疼痛,她把自己要吃的止痛药加大了剂量,以至于副作用也大了。 见夏雨甯脸色突然煞白,傅聿琮眸光一紧:“怎么了?” 夏雨甯竭力压下痛,强作轻松地转移话题:“你看阳台外!” 傅聿琮转身看去。 落日倾泻而下,照在不远处的雪峰上,犹如镀了层金光。 夏雨甯拿起手机,稳着声音:“我给你拍张照,不许回头哦!” 傅聿琮背影微僵,但还是听话的没有回头。 夏雨甯拿着手机的手颤抖着,咽红的血从她鼻子里缓缓流出。 她拍下他浴满金光的背影,尽管因为手抖而没有一张清晰的。 望着男人挺拔的背影,夏雨甯擦着鼻血和眼角的泪,满目祈盼。 她祈祷这圣洁的神山,保佑这个曾为了自己付出一切的男人,一生健康快乐。 天渐黑。 夏雨甯躺在床上,疼痛折磨的她难以入眠。 她拿着新手机,看着给傅聿琮拍的照片,试图转移注意力。 犹豫了半天,夏雨甯把照片发到朋友圈,但设为仅自己可见。 没想到刚发完,傅聿琮的动态同步出现。 他也发了张照片。 只是照片里是温斐然,她背对雪山,笑容明艳。 配文:今天的雪山不在画里,在你眼里。 夏雨甯心不由一紧。 以前他们出去玩,傅聿琮的镜头里永远只会对准她。 “这个动作好看!这个也好看!我媳妇怎么拍都好看!” “以后我要做一本世界上最厚的相册,然后用它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让全世界的人都看看我老婆有多漂亮!” “老有什么好怕的,只要我还能走得动,你去哪儿我都能背你。” 想着傅聿琮曾经说过的话,夏雨甯还是忍不住笑了。 她深吸口气,给他的动态点了个赞后打开音乐,昏沉睡去。 她梦见和傅聿琮领证那天。 他们花了一百块去吃自助,最后两人撑的不行,开始说谁拿的菜谁吃完。 最后还是傅聿琮吃了,肚子大的像足球。 她又梦见第一次撞见温斐然衣衫不整的从傅聿琮办公室里出来。 傅聿琮没有惊慌,反而淡定地点了根烟说:“太久没碰女人,忍不下去了,我们离婚吧。” 她也没有大哭大闹,只担心温斐然是不是真心爱他。 …… 夏雨甯醒来时,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冲进鼻腔。 “你醒了?” 她闻声转头,看见松了口气的傅聿琮。 她才发现自己在医院的病房里。 沉默片刻,傅聿琮眼中含起丝愠色:“酒店的工作人员给你送早餐的时候,发现你发烧了。” 夏雨甯愧疚:“……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面对她泥人似的脾气,傅聿琮只觉怒火‘噌’的烧进了心里。 “你到底是想单纯的让我履行这些离婚条件,还是想用伤害自己来博取我的同情,好让我打消了离婚的念头?” 顿了顿,他声音低了下去,也沙哑了许多。 “夏雨甯,你让我把你当成正常女人,可正常女人是你这样的吗?” 一字一句,像针扎在夏雨甯心里。 很痛,可更多的是心酸。 是啊。 她不是一个正常女人,哪怕装的再像,都不能改变她即将因病而逝的事实。 良久,傅聿琮起身:“等你身体恢复些,我们就立刻回去。” “可……” “无论你做什么,都不会改变我们要离婚的事实,我也不会再可怜你。”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夏雨甯抿着的唇颤抖着。 傅聿琮鲜少发怒,也从不会对她说这样冷硬的话。 委屈混杂着无奈,压红了她的双眼。 之后两天,傅聿琮一直没来,电话信息都没有。 这是第一次,夏雨甯被他丢在医院,不闻不问。 直到第三天早上,温斐然来了。 她没有拖泥带水,爽利的递去一份文件。 “我已经为聿琮提起诉讼离婚,这是离婚协议,签完字你们就再无关系。” “你放心,聿琮给的补偿够你花好几辈子了。” 夏雨甯盯着文件,没有接,只是问:“我签了,你会永远一心一意爱他吗?” 温斐然懵了。 夏雨甯望着她,像是个讲述者说着:“这十几年里,聿琮一直照顾我,知道我所有喜好和习惯,但我好像都没真正了解他,因为他一直在迁就我……” “他睡觉有时候会说梦话,要是他在梦里叫我,你不要生气,只要他清醒的时候爱的是你。” “如果聿琮跟你吵架,你也不要跟他计较,他是个好人,也有小孩子脾气,别人对他三分好,他就还十分,他会主动跟你和好的。” “还有,他不爱吃辣,这是我上个星期才知道的,所以……” “夏雨甯,够了!” 傅聿琮的声音打断了夏雨甯的话。 他看着夏雨甯苍白的脸,面无表情地把文件和笔递给她。 “不要再说些没意义的话了,斐然已经怀了我的孩子,你赶紧签字。” 男人的话犹如闷雷,震的夏雨甯大脑一片空白。 温斐然怀孕了!? 温斐然看了眼傅聿琮,对她说:“要是你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做我们孩子的干妈。” 看着面前的两人,夏雨甯被子下的手紧攥着衣角。 傅聿琮很快就有一个新家庭,有一个可爱的孩子了…… 这是她期望的,虽然她很难受,但还是说服自己放手。 夏雨甯缓缓松开手,接过笔和文件。 傅聿琮已经签名,字迹凌厉潇洒,透着一股迫不及待的意味。 她握紧笔,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在旁边签下一个僵硬而滞缓的名字。 傅聿琮看着她写下的凌乱又有些扭曲的字迹,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涌上心。 可他还是若无其事接过:“斐然刚怀孕,需要在家静养,我们要提前回去。” “你再在医院观察几天,等医生确认没事后,我会安排人送你回去。” 夏雨甯却摇头:“不用。” “你……” “既然我们已经离婚,你就没有权利安排我的去处了。” 傅聿琮哑口无言,最终握了握拳,妥协:“随便你吧,如果需要就给我打电话,毕竟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帮你。” V{=兔3兔F9故=cT事H-9屋gFC提G取:本E:s文HO勿pS私l4$自S搬Q>P运z` 夏雨甯艰难地扯了扯嘴角:“谢谢。” 她目送两人离开。 等病房门关上的瞬间,夏雨甯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这一次分离,也许就是永远。 但在这段感情里,她不会有遗憾了…… 次日。 夏雨甯出了院。 她回酒店收拾好行李,独自坐上去玉龙雪山的车。 离开前,她把傅聿琮送她的智能手机寄回去,用回翻盖手机。 一路上,夏雨甯从一个小时吃一次止疼药,到最后十几分钟就要吃一次。 疼痛时时刻刻折磨着她的骨头和五脏六腑。 而她唯一觉得庆幸的是,她赶上了最后一趟上山的缆车。 车厢里,夏雨甯靠着车门,意识有些昏沉。 恍惚中,她看见已经白发苍苍的父亲,孤零零坐在家里看她和母亲的照片。 “爸爸……” 她呢喃一声,朦胧睁开眼。 窗外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白色山峦,云雾缭绕,犹如另一个世界。 夏雨甯拿出手机,拨通夏父的电话。 几声嘟后,手机里传出父亲沙哑的声音。 “雨甯?你不是和聿琮去旅游了吗?” 刹那间,夏雨甯红了眼:“爸爸,我想你了。” 夏父顿了瞬后笑了笑:“爸爸也想你啊,对了,我做了你最喜欢的牛肉辣酱,等你回来就给你送去。” 夏雨甯吸了口氧,艰难维持着自己的精神:“好……” 明明有千言万语,她突然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在夏父逐渐着急的询问下,夏雨甯才道:“爸爸,我小时候你经常唱的歌,能不能再唱一次?” “我都这把年纪了,唱的都不好听喽。” 她通红的双眼一弯:“我想听。” 夏父向来疼她,清了清嗓子便开始唱。 “酒干倘卖无,酒干倘卖无,多么熟悉的声音,陪我多少风和雨,从来也不会忘记……” 听着手机里父亲的歌声,夏雨甯笑着,可泪水止不住往下掉。 她嚅动着苍白的唇,轻轻跟唱。 “假如你不曾养育我,给我温暖的生活,假如你不曾保护我,我的命运将会是什么,是你抚养我长大,陪我说第一句话,是你给我一个家……” 沙哑的歌声萦绕在车厢,夏雨甯看着不远处的缆车终点,轻声说:“爸爸,等我回去,你来接我好不好?” “肯定好啊!” 忽然,夏雨甯感觉有股腥甜涌上喉咙。 她慌的手一抖:“爸爸,我……要跟聿琮去玩了。” “还有,爸爸,我也开心能做你的女儿……我爱你,很爱很爱。” 说完,她匆匆挂断。 缆车车厢打开,夏雨甯几乎摔着出去。 工作人员吓了一大跳,再看她一直流鼻血,立刻紧张起来:“小姐,要不要医疗救助?” 夏雨甯擦着血,吃掉手里的所有药后,强打着精神摇摇头:“我没事。” 话刚落音,她手机响了起来。 夏雨甯以为是父亲打回来的,可拿起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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