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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上,但行动上只能克制。结束后飞也似的回到家,看到灯光落在她发顶,有一撮碎发悠悠地翘着。 这样温存的时刻,更胜纵情。他只想多享受一会儿,并不急于直奔主题。 两人互相依偎着,任时间从眼前流逝。 许久,梁津元长叹一口气,终于可以抱怨:“我好累,特别累,身体累,心里也累。好多事啊,一件接着一件,我不想管,但它们追着我跑……我的 offer 也黄了,计划好的一切都被推翻了……而且我爸那里也有事,我妈知道,他们都知道,只是瞒着我……” 只是越说越难过,当下觉得是天大的委屈,现在说起来却像是小事一桩,仿佛菜叶子上的虫洞,再平常不过。心里有个声音吐槽自己,普天之下,哪家不是一地鸡毛,怎么就你委屈? 陈默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亲亲她的额头:“说不定更好的 offer 在后面,我陪你再找。至于其他的事,你愿意说我就愿意听,我们一起想办法。” 她赌气:“找什么工作?一找好又要出事。” “那就留下来。” 梁津元低低地哀嚎一声:“我不知道,我还没想好后面的事。” “好,不想了,今天好好休息。” 梁津元靠着他休息,但干休息是不成的,手指不知怎么就从他衣角钻了进去,但还未碰到,就被他扣住。 她嗔怒:“干什么!才几天就不让碰了?” 陈默居然还点头:“你想我,就是想这个?” 梁津元太后悔了,为什么没买个鞭子,这会儿好抽他? 她一把推倒陈默,整个人趴在他身上,也不想再耐着性子解扣子了,双手用力扯着,但扣子纹丝不动,倒是衣服被蹂躏出一道道褶皱。 陈默笑起来,胸膛起伏震动着,摊开双手任她鱼肉。 梁津元更恼怒,一巴掌拍在他胸口:“笑什么!” “像个土匪。”他轻声说。 于是土匪捏住他的下巴问:“那你从不从?” 陈默停住笑,目光炯炯地看着她。梁津元被看得不自在,撑着他要起身,被他猛地翻身扑倒,低头含住胸前的凸起。她在家试衣服,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刚刚趴着时,领口的蕾丝花边若隐若现,春光荡漾,惹人遐想。 梁津元推他:“你不是要当君子吗?” 陈默松口,胸前的布料浸成深色,凸起的一点也更瞩目。他再不觉得难为情了,也不要什么克制了,急切的心情重又填满了他,他狂妄地宣告:“君子不好玩,我要做小人。” 说罢,小人又含住另一边,手沿着腰滑到腿心,轻轻按揉着,指尖渐渐传来湿意,他忽然一用力,梁津元弓起身子,双腿紧夹住他的手。 陈默抽出手,继续向下爱抚,但裙子太长了,裹着她的腿,也拦住他的手。 他捏着裙边问:“这条贵吗?” “18 块 8。” “嘶啦——”,话音刚落,他便沿着侧边缝一口气撕到腿根,然后分开她的双腿,以最快速度进入正题,小别一场,温情虽好,但纵情更妙。 梁津元比他更热情,紧咬住他,在耳边轻喘着问:“你也和我一样没吃晚饭吗?” 想和他紧紧抱在一起,深深连在一处,像互相绞缠的藤蔓,用尽力气证明存在。 陈默被这话刺激到,托着她的腰大力耸动起来。 低喘变成浅吟,接着又变成他的名字,陈默、陈默、默默…… 他听得耳热,佯怒道:“不许乱喊!” 梁津元闭嘴,才不过两秒,又搂着他的脖子喊哥哥。陈默一怔,方寸皆乱,一股冲动直冲而上,险些要交代了。他狠狠吻住她,堵住那些令人分心的声音。 梁津元哼哼唧唧:“藤席不舒服,我要去床上。” 陈默只得咬牙停下,抱起她往卧室走去,梁津元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她像漂浮在海浪之上,陈默就在一道接一道的浪头之间冲刺,每走一步,都掀起更高的浪潮。 最后他们一起倒在床上,巨大的浪头将他们淹没,失去神识,只凭本能,向更深处、更更深处探寻,直至白光乍现,浪头变成席卷天地般的愉悦,变成滑落的汗水,变成颤抖的身体。 梁津元睁开迷离的双眼,高潮褪去,空虚又袭来。快乐为何来去匆匆? 今晚请让她尽情沉沦,忘却诸多烦扰。 陈默还伏在她身上,摘了眼镜,他看人看物时总是微微蹙着眉。梁津元叫他,他立刻舒展开眉头,低头来寻她的唇。 但她偏开头,让吻落空,然后抻着脖子,轻咬了下他的喉结。 于是,廉价的吊带裙被彻底撕坏。 🔒28.盖被纯聊天 困扰的事情如果不解决,那么它就会以各种形式反复出现,直扰得你心神不宁。 梁津元最近常想起两件事。 一件是自己离家去上大学,十三个小时的普快,把她从长江岸边送到了千里之外的北京。她的心伴着哐当哐当的声音飞驰了一路,在列车到站时,甚至激动到战栗。但这份激动并不源于对大学的憧憬,而是因为她终于离开家,像气球乘风而起,总算自由了。 另一件是上幼儿园的时候,有天下午,吴平惠带着她翘课去隔壁镇逛集市。赶到时,最热闹的时候已经过去,很多小贩都收摊了,吴平惠就买了两根盐水菠萝,两人坐在一棵大银杏树下吃完了。 回家路过一座天桥,她们一时兴起爬了上去。吴平惠双手撑在栏杆上,梁津元太矮了,只能从栏杆的缝隙向下看,她们一起对着桥下的车流大喊: “啊——” 好幼稚,但好好玩。 她还记得吴平惠那天穿了件黑白条纹的针织短袖上衣,配一条白色九分西装裤,脚上是方跟小皮鞋。落日在吴平惠身上镀了一层金光,她冲着桥下又喊了一声,然后低头笑看梁津元。 这两件事并无关联,但闲暇时、睡梦中,甚至是工作时,总是忽然从脑海里跳出来。 梁津元心烦意乱,再度失眠,半夜两点起来给薄荷浇水。 陈默半梦半醒间摸到身边空空如也,吓得坐起来,最后在露台上找到梁津元,喷水壶放在一旁,她蹲在薄荷面前,双手支起托着下巴。 陈默走过去:“怎么这个时候来浇水?” 梁津元头也不回:“我总觉得忘了什么事,刚刚突然想起来是没浇水。” “浇完了吗?” “嗯。” 陈默便就着这个姿势把她端起来:“那就回去睡觉吧。” 走到门口,梁津元叫起来:“等一下!我的拖鞋还在那儿。” 陈默只好把她端回去放下。她没站稳,一脚踩在地上,还把拖鞋踢翻了,踉跄着将它勾正,脚底板上全是沙粒。所以一进门,陈默就拉着她去冲脚。 梁津元边冲边叹气,陈默说:“你这几天平均每天叹十次气。” “你数啦?”她较真。 “……夸张一下。” 于是梁津元故意踩他的脚,又撩起水洒到他脸上。陈默跑出去,还顺手拉上卫生间的门。她关了花洒去推门,推不动,对外面的人放狠话:“我倒数三个数,你马上给我开门!” “三!” “……” “二!” “……” “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你可想好了。” 门还是没开,只有个人影映在门上,陈默催她:“继续数啊。” “一!” “……” 梁津元能屈能伸,立刻服软:“零点五。”陈默爆笑。 她拉开门问:“你是不是不困?” 陈默没说话,打了个哈欠。梁津元装看不见:“你不困正好,我们来聊天吧。” 他这下有话要说了:“现在是凌晨两点。” 梁津元也不说话,翻出两人的聊天记录,点开他之前发的一条语音:我晚上睡觉不关手机的,也不开免打扰模式,你睡不着了随时找我聊天。 …… 但陈默还是争取了一下,问能不能躺着聊。梁津元当然驳回,是聊天,又不是催眠,躺着不像话。 她盘腿坐好:“我想和你聊一聊我妈。” 陈默说:“好。” 梁津元又说:“请你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不要带任何情感和滤镜地听我说。” 陈默捏了捏眉心:“行。开始吧。” 从哪里开始说呢?梁津元想了想,决定从最开始说起。 “我妈算是全职主妇,从我有记忆开始,她就操持家里的大事小事。我爷爷奶奶是典型的重男轻女思维,刚好大伯家又是儿子,可想而知我妈受了多少气。而且她还是一点就炸的脾气,所以吵架也很频繁。” “和谁吵?”陈默问。 “谁都有。我爷爷奶奶、我大伯大伯母,还有我爸。” “当着你的面吗?” 梁津元点头:“印象最深的有两次。有一次我妈实在太委屈了,哭着用头撞墙,我拉不动她,就和她一起撞;还有一次她冲进厨房拿了菜刀出来,我死死抱着她的腿,当时真的怕她手一抖,那把刀就砸我头上了。” 陈默皱眉:“我很讨厌大人在孩子面前吵架,动手更不行了。” “我现在也讨厌,但当时却很骄傲。”梁津元的说法出人意料,“因为我爸夹在中间,很多时候都沉默着,而我没有,我和我妈是一条阵线的。我觉得我在支持她、保护她。” 陈默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第一次听到这种想法,内心里是震惊且无法理解的。只好问:“后来呢?现在也一直在吵吗?” “后来我爸和大伯分了家,爷爷奶奶也相继去世,日子终于太平了,但我却不好了。我开始感到疑惑,觉得我爸失职了,因为我妈是他的妻子,我是他的女儿,我们三个才是一家,他才该是支持和保护我们的那个啊。” “我私下劝我妈离婚,但她却说除了这一点,我爸其他时候都很好。我更不明白了,这些好就能抵消她受到的委屈吗?何况我爸也是制造这些委屈的人之一。她还说为了我也不能离婚……” “这是对孩子的道德绑架。”陈默打断她,“用孩子来捆绑婚姻,不是在为孩子考虑,是为自己的自私找借口。” 梁津元低下头:“总之我当时也说不清楚,只觉得她可怜又可恨,明明可以摆脱这些,却不肯改变。所以填志愿的时候,我告诉自己,一定要离开家,从此以后再也不回来。” “所以你并不是喜欢因为上海,才不想回来? “对。”梁津元很确定地说:“我是因为不喜欢家里,才不想回来。” 陈默握住她的手腕:“你现在还是可以选择离开。” 梁津元却摇头:“工作之后有一次回家,我妈在看视频,里面提到内卷躺平之类的词,她问我是什么意思,我一下子没答上来。这些词在我看来那么常见,谁都知道啊,哪有解释的必要?” “回去之后越想越觉得挫败,我发现我之前太傲慢了,我妈的成长环境、思维方式、经历的事情都和我不一样,我期望她能和我一样远离这一切,但她做不到,我就把她整个人都否定了。这样不也是一种自私吗?” “我太糟糕了,但又实在没办法认同她的选择。所以面对她的时候越来越难受,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 陈默听明白了,但也只是明白了她所苦恼的是什么。 “你想听我的实话吗?” “当然!” 陈默坦白道:“我很无奈,我只能做个倾听者,你说的很多我都没办法和你共情,因为我们的成长也不一样。比如我完全不能理解,你怎么会在那种又是撞墙又是拿刀的情况下有骄傲的感觉,因为我觉得那就是一种伤害,是会给孩子留下阴影的。” 梁津元也没期待他能完全理解,她更想知道换一个人会怎么处理,或者别人和父母,尤其是母亲之间的关系是怎样的。她问:“那你们家的情况怎么样?” “他们都很忙,我是跟着祖辈长大的。我们之间没有特别大的矛盾,也没有特别浓烈的感情。所以在我听来,你和你妈之间就像刚结痂的伤口,原本是互相治愈的,有一天被撕开,它就又变成了伤口。” 梁津元痴笑着,像海豹似的拍手:“哇,我觉得你的比喻有进步。” 陈默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下次夸我之前先预告一下。” “美不死你。”梁津元啐他。“这么一看,你家的情况也没什么可参考的。” 家与家之间是不同的,连“没有特别大的矛盾和特别浓烈的感情”也是不同的。 非要说起来,一年 365 天里,有 300 天梁津元都觉得这个家温馨而幸福,有 60 天会处在暴躁的边缘,剩下 5 天是猛烈的痛苦爆发期。从 18 岁离家开始,或者更早一些,从她生出离家的想法开始,她就在 300 天和 65 天之间权衡。有时候那 65 天几乎要将她压垮,有时候 300 天令她感激留恋,更多的时候,它们像天平的两端,勉强保持着平衡。 说实话,她从来没有过将来要留在上海的想法,她知道自己野心和能力都有限,顶多挣个小富即安。所以一直以来纠结的都是回家,还是不回家?是那 300 天和 65 天,哪个对她影响更大? 她又叹气:“我妈的住院的时候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该妥协一下,毕竟客观上讲,我能陪她的时间是越来越少的。” “如果你妈也这么想的话,我觉得可以试一下。但是单方面的妥协……”陈默顿了顿,“就像压弹簧,你越妥协,受到的压力就越大。”说完期待地看她。 梁津元都懒得抬眼看:“你比喻上瘾了?” 陈默换个问法:“那你觉得你能改她吗?” “哪有那么容易?她是五十多,不是五岁。” “决裂吧。”陈默一拍腿,“永远不要回家,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梁津元瞪他,这是她最不愿意、也最不能接受的情况。 陈默又问:“现在这样你能接受吗?” “勉强可以。”梁津元犹豫。 “那就保持现状,然后再想办法往更好的关系发展。反正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好坏,你都能接受。” 聊了一圈又绕回来了。她纠结苦恼的不就是如何往更好的关系发展吗? 陈默躺下,拍拍身边的空位。 梁津元以为他有什么好建议,立马躺下抱住他,一脸献媚:“快说快说,你有什么好方法?” “没有。” 梁津元松开他滚到另一侧:“聊了半天,又回到起点。” 陈默跟着滚过来:“太晚了,我的大脑休息了,它没办法思考。” 梁津元继续往床边挪,被陈默伸手捞回来。又听她叹气道:“是不是我想太多了?有时候我还挺讨厌自己这种性格的。” “我喜欢。”他不假思索,“我觉得这样很真实,人要做一个选择哪有那么容易,肯定要多考量一下。而且想法总是要随着时间、经历而变化的,这就更难了。当然,你如果不在晚上想就更好了。” “你是在安慰我吗?” “是真的,你检查一下。”陈默把她转过来,拉着她的手按在心口:“撒谎心跳会加快,我没有吧。” 梁津元没感受他的心跳,反而想起了从前在《读者》上看到一个段子。 “有个学弟和医学院的学姐约会,两人大晚上坐在小花园里,别别扭扭终于抱到一起。学姐摸着学弟的心口说,‘解剖的第一刀就从这里下手。’” 陈默汗毛竖起来,拉过被子裹住自己:“睡在你旁边真不容易。”一会儿又好奇:“真的从这里下刀吗?” 梁津元哈哈大笑:“我不知道呀。” 陈默只露出个脑袋看着她:“我喜欢听你说这些,像剥洋葱一样,让我一点一点地了解你,知道你在想什么。” 梁津元挤进被子里,她现在精神得很,把烦恼的事梳理了一遍,脑袋里清爽多了。陈默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还有一句没一句地陪她说着,她只觉得皱成一团的自己被轻柔地展开。 梁津元的手环住他:“你是第二个愿意听我说这些的。” “第一个是谁?” “我闺蜜。” 陈默莫名松口气:“那还可以。” 他闭上眼睛,抱紧她准备入睡,梁津元忽然又问:“如果以后你有了孩子,你希望自己成为怎样的父母?” 他迷糊着答:“我希望我能和她做朋友,和她一起长大,还要尊重她的选择。” “要是她早恋呢?” “那我就……” “或者她沉迷游戏?和你一天吵八百次架,你怎么办?” “我……”陈默猛然睁开眼:“现在这个时间,我们这个样子聊孩子,是不是有点奇怪?” 两人不约而同侧过身背对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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