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好。你来扶着本宫，本宫也要回去歇息，养好了精神再去看好戏。” 玉荷伸手扶住安阳，她看着伺候的宫人还未回来，便带着安阳走向另一条道。 …… 望云台的旁边是曲松阁，曲松阁三层阁楼，是观景最佳之处。 苏乌跟着成忠上到 此时河面上停着至少有八艘龙舟，河的对岸早早站满了来看龙舟的百姓们。 成忠对苏乌道：“姑娘，您可在屋子里先睡一会，陛下那边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进了一间屋子，里面摆设无一不精巧。 成忠给苏乌奉了茶后，便默默地退下。 苏乌在软塌上坐下，她将信拿了出来。 展开仔细看了起来。 如她所猜测的那般，永顺十六年的事情都被封了口，那位善香的大夫找到了些眉目。但是那位大夫在永顺十六年便死了，他的妻子带着刚出生不久的幼女离开了徐州。 苏乌紧紧地盯着这封信，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闪过，不知道怎得，她想到崔嬷嬷说的那句话，魏医女偶尔会哼几句江南小调。 苏乌推测了一下年纪，有个不太确定的念头浮现出来。 魏医女的年纪跟那位大夫女儿的年纪相仿。那位大夫会不会就是被大伯灭口的大夫？ 苏乌腾得站了起来，她急着往门外走去。 不想却跟正走进来的人撞了一起。 苏乌还未退开，便被人搂住腰，一道嘶哑的声音响起，“怎这么急？” 苏乌抬起头，傅怀景的眼尾有些发红，他身上有着淡淡的酒味，显然也是在宴上喝了酒。 苏乌道：“陛下，臣女想回慈宁宫了。” 傅怀景抬手揉了揉眉心，一手揽着苏乌往屋内走，他道：“不急这一时半会。你答应过朕，要陪朕看龙舟。” 苏乌已经没了这个心思，她满脑子都是信里的内容以及魏医女的身份。她想告诉姑母，可姑母会怎么做？苏乌有些不确定。 傅怀景道：“不过半日时光，也不肯陪朕吗？” 苏乌神色有些复杂。 然而这时，河的对岸有人放了一只风筝飞过来。 那只风筝上用血色写着大大的一个冤字。 苏乌本就看着窗外，那只风筝刚一飘过，便被人给一箭射了下来。 傅怀景也看向了那边，他的声音有些冷：“总有些扫兴的人偏偏要选在今天。” 傅怀景对外道：“去让裴池查查怎么回事。” 苏乌不知为何心跳得有些快，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傅怀景若无其事一般对苏乌问道：“宴席上可有吃饱？要不要让人给你送些吃的过来？” 苏乌摇头，“陛下不用麻烦了。臣女不饿。” 很快伺候的宫人端了一些热腾腾的御膳进来。 傅怀景给苏乌舀了一碗汤，“不饿，就当陪朕再吃点。” 傅怀景不紧不慢地给苏乌夹了些菜，看着她吃了几口，才放下筷子。 这时候裴池站在门外道：“陛下，已抓到了人。那人自称是懿贞太后身边的旧人，有冤情求见陛下。事关永顺十六年懿贞太后被人谋害一事。” 苏乌手中的勺子差点落到地上。她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原本是元熙五年，有人揭发苏家在永顺十六年谋害瑾妃娘娘，也就是追封的懿贞太后。 为何揭发的人会在这时候出现。 苏乌不敢去看傅怀景的脸色。 瑾妃娘娘是他的逆鳞啊。姑母怎么办，苏家怎么办。 这一世，傅怀景会怎么处置苏家？ 傅怀景看向低垂着头的苏乌，他问道：“吃好了吗？好了的话，那陪着朕去见见这位旧人。” 苏乌不敢置信抬头，傅怀景是何意？ 苏乌心中不安也害怕，可她想去，她想亲自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姑母所说的，和瑾妃娘娘身边旧人所说的有何不同。 姑母还活着，还可以出来辩解。 就算苏家要治罪，也得明明白白。 …… 苏乌虽跟着傅怀景一道过去，但她未露面，而是坐在屏风后面。 她透过孔眼，看都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被带了进来。 那妇人的脸上有着一道长长的刀疤，她恭恭敬敬地对着傅怀景跪拜，她对抬起头对傅怀景问道：“陛下，您还认得出奴婢吗？奴婢是伺候在瑾妃娘娘身边的文萍啊。” 傅怀景道：“朕对你依稀有些印象。确实跟文萍姑姑长得相似，不过要确认你的身份，还有一人比朕会更清楚一些。” 傅怀景对李福吩咐道：“去把柳夫人传召过来。” 李福道：“遵旨。” 那妇人并不在意，她道：“陛下您当时年纪小，不相信奴婢的身份不打紧，只要是宫中的老人，还有柳夫人都人确定奴婢的身份。” 傅怀景道：“朕若记得没错的话，朕母亲身边的伺候的两个大宫女都死在了徐州，其中一个就是文萍。” 那位妇人双眼含泪，“奴婢侥幸命大，被人灭口抛尸乱葬岗，却没有死透，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这些年奴婢东躲西藏，苟延残喘着这条贱命，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见到您，告诉您当年害瑾妃娘娘的凶手还有人活着，还在蒙蔽着您。” 傅怀景道：“当年是谁杀你灭口？” 妇人道：“奴婢和文菱带着香去找大夫验证，被大夫发觉香有问题，便被承恩侯所追杀。而那香则是当今苏太后所赠给瑾妃娘娘。” 第九十六章 坐在屏风后面的苏乌全身血液都凝结住了。 果然是冲着姑母,冲着苏家而来。 那妇人唯恐陛下不相信，她继续道：“奴婢所说句句属实。当年瑾妃娘娘在随先帝南巡之前因夜不能寐，知道当时的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那儿常用安神香助眠,便向太后求了香。可偏偏是那个香,让瑾妃娘娘陷入了险境。娘娘自尽以证清白，本能用这香来证明娘娘所说的话，让先帝相信娘娘是无辜的。可是承恩侯却将知情者灭口,让奴婢等人无法拿着证据呈到先帝面前，苏家其心可诛啊！” 文萍说完跪伏在地，等待帝王之怒。 屋子里寂然无声。 苏乌屏住呼吸，悬在头顶的那一刀，终是落了下来。 傅怀景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去把太后和承恩侯请过来。” 苏乌背后冷汗淋淋。 过了一会,李福带着柳夫人走了进来了。 柳夫人刚行了礼,傅怀景指着文萍道：“姨母可认得她？” 柳夫人闻言便仔细打量那跪着的妇人,本疑惑的神情变得惊异起来，“你、你是文萍？是大姐身边的贴丫鬟文萍？” 文萍朝柳夫人磕了一头,她道：“文萍见二姑娘。”她唤着柳氏未出嫁时家中的排序。 柳夫人过去将她扶住,不敢置信,她喃喃道：“你……你不是殉主了吗？” 文萍握住柳夫人的手，神色难掩激动，“上天垂怜,留着奴婢的命,是为了不放过任何一个加害瑾妃娘娘的人。” 柳夫人面露震惊,斟酌一下道：“难道当年的事还有隐情？” 傅怀景朝她们那边扫了一眼,“姨母既然也是当年事情的知情人,便也留下来旁听吧。” 苏乌看着柳夫人坐下了，而她却坐不住了。 苏乌在屏风后面左右踱步，犹为难熬。 过了没多久，苏乌见到有内侍过来禀报。 “陛下，承恩侯那边出了点意外。” 傅怀景抬眼看去，问道：“何事？” 内侍低头有些紧张：“承恩侯刚刚遭遇了刺杀，是一个太医院的医女突然拿着刀子刺向他。” 傅怀景眼眸一压，放下手中的茶盏，“伤得可重？” 内侍连忙解释：“承恩侯及时避开了要害，受了些皮外伤。” 傅怀景语气淡淡道：“既然能动弹，那就都带过来。” 内侍恭敬应下，退了出去。 不多时，苏乌看到大伯苏青德被人搀扶着走进来，在他身后的是被侍卫压着的居然是魏医女！ 苏青德见到上座之人，不顾身上的伤，跪拜行礼，“臣参见陛下。” 傅怀景仿佛是未受到方才文萍所言影响，态度如常的问：“承恩侯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苏青德伤口的血渗出来，他如实道：“臣也不知。臣跟同僚正要前往观云台，这医女趁着在给人送药包的时候，对臣拔刀刺过来。” 原本被侍卫压着的医女忽然剧烈地挣扎起来，她喊道：“陛下，民女所为是为父报仇。民女的父亲因发觉安神香里添了曼陀罗，便被承恩侯所杀，民女有冤啊！” 苏青德眼皮猛地一跳，他大声喝道：“简直一派胡言，请圣上明鉴。” 这时跪在一旁的妇人抬起头来，“苏侯爷，您觉得那医女在胡言乱语，那奴婢所说的话可属实？” 苏青德朝她看去，待看清她的模样后，心下大骇。 妇人眼中透出股恨意，她道：“苏侯爷是不是没想到奴婢还能活着面圣揭发你们苏家所做的恶事？” 苏青德额头的青筋突起，他的手不自觉地在颤抖，却强做镇定朝上座的圣上跪了下来，“陛下，臣不知她在说什么，还请陛下明察。” 屏风后传了一声响动，傅怀景朝那边看了一眼。 厅中跪着的人，都等着圣上的态度。 柳夫人此时心里也急，陛下的反应跟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太内敛沉得住气了。 难道他还是在等太后那边的说辞？ 她心中焦灼着，没过多久外头太监传唱道：“太后娘娘驾到。” 众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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