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扶桑玩笑道,将两只小盒子捏在手中,心里是有高兴的。 南阳轻笑着凑到扶桑面前,眼光从她唇角上擦过,很快就避开。 南阳心情浮躁,深深吸了一口气后,站直了身子,故意看向其他地方,“您坑我还要说理由吗?” 虽说避开,随着时间消逝,她还是看向扶桑,目光黏在了唇角上。 倘若能亲一亲,是不是就知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扶桑? 南阳心跳得很快,扶桑却唤来顾椋,“将这送去寝殿的状台上,明日就用。” 顾椋接过,觑了殿下一眼,也跟着笑了:“殿下是捡了银子吗?” “没有,我是在……”南阳紧紧地闭上嘴巴,低低一笑,识趣地改口:“我没有捡银子,特意给您挑的,喜欢就好。” 顾椋捧着小盒子退下,殿内只剩下两人。南阳心里有了计策,拉着扶桑去一侧坐下,两人对面而坐,她悄悄地凑到扶桑面前,鼻尖对着鼻尖。刹那间,扶桑后退,不给她机会靠近。 “做什么呢?”扶桑不知她的意图,却也明白两人不可太靠近,朝后微微靠了靠,口中嗔怪:“小混蛋。” 小混蛋叹气,脑子一转,想到晚上,便也放弃了,这些偷偷摸摸的事情适合晚上做。 她端正坐好,嘴巴也不停,“阿娘,您召回裴琅了吗?” “裴琅,朕并未召他回来,你想他了?”扶桑不由自主地询问她南阳的感情倾向,眼睛带了几分落寞。 南阳摇首,压低声音道:“我看到了裴琅,他见了酒肆,后来在那间酒肆里我见到扶昭。我不知二人有没有见面,但事情并非简单。” 边境战将无诏不可随意回来,这是其一。 武将私见藩王,有结党营私之嫌。 两罪论处,裴琅的仕途也走到头了。 比起南阳,扶桑想得很深,皱紧了眉头,“朕即刻让人捉拿扶昭。” “这么一来,裴琅的行踪也暴露了,岂不是给襄王送上把柄?”南阳即刻警惕道,裴琅是忠于陛下的良臣。良臣不多,不能见死不救。 “朕知晓,你先回去清洗,朕再想想。”扶桑疲惫,她如何不想护下裴琅,偏偏裴琅行事荒唐。 襄王正愁捉不到裴家的把柄,他却上赶着送人头。 扶桑又气又恼,吩咐人去裴家去将裴琅悄悄带入宫。 裴琅趁夜入宫,女帝更加气恼,未及行礼便询问:“为何回京?” 裴琅脱下铠甲,穿了一身黑色箭袖宽袍,走路衣袂翩飞,就算年过不惑,依旧俊朗。 “为些私事罢了。”裴琅面色不好,说话间失去了往日的风采。 扶桑睨他:“为了南阳?” 裴琅眼神一颤,不可置信地望向女帝。扶桑嗤笑:“你们好大的胆子,你还敢回来,朕若是你,杀了扶昭。” 裴琅低眸,“可是陛下没有动手,臣信您爱南阳之心,在您心里,江山重要。扶昭告诉臣秘密,却未曾提出条件。臣在等着他的后续,眼下不能回边境。” 扶桑气得发笑,“裴琅,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臣知晓,臣糊里糊涂过了这么多年了,这回想清醒一回。”裴琅语气低沉。多年前懦弱过一回,放开了盛婉林,累得她早死,如今,他想坦然面对一回。 南阳孤苦,岂能留她一人面对众人的怒火。 扶桑却说道:“滚回边境,朕保她无忧,你若坚持,整个裴家都会受你牵连。裴琅,该勇敢的时候你选择退缩,不该勇敢的时候,你却选择逞能。当年你若坚强,凭借裴家威望,岂会让扶良得意。” 裴琅面若土色,“臣不能走。” 扶桑怒气滔天,唇角微颤,狠心道:“你若不走,朕即刻处死她。” 裴琅大惊:“陛下,您与她十五年母女,一点情分都没有吗?” “在你谈论母女情分之前,边境数万将士便不是命吗?裴家千余条性命便不是命?裴琅,你已自私过一回,何不再自私一回?”扶桑放下姿态劝解,“南阳个性开朗,未必有你想的那般凄惨,朕让你见一面,即刻返回边境,至于扶昭,不必再管他,朕自有解决的办法。” 裴琅不肯松口,扶桑又道:“她活命的机会在你手中。” 她起身,拂袖离开,不给裴琅的机会。 半晌后,南阳抱着一碟子点心走进来,左看看右看看,就看到一人干站在殿内,瞧着背影,似是裴琅。 她悄悄上前,绕到身前,见到容貌后瞪了瞪,“裴将军是受到刺激了吗?” 裴琅眼神颤动,目光凝在少女的眉眼上,五官像了五分,可神色却像陛下的清冷,不像盛婉林的温柔。 他沉默,南阳便走到案前,将点心放下,自己拿了一块品尝,抬首想说话,就见到裴琅近乎痴迷的神色。她顿了顿,又拿了一块点心给裴琅,“孤做的,不大好吃,您试试吗?” 裴琅接过来,小小的点心捏出兔子形状,可爱如南阳,他轻轻咬了一口就听到南阳絮叨:“你为何回来,私自回来是大罪,你不要命了吗?自己不要命也不要紧,可你的属下和家人呢?” 少女絮絮叨叨的声音绵软透着甜味,比起点心更加甜。 裴琅有瞬息的恍惚,南阳却说道:“裴将军,回去吧,在数万将士面前,什么私事都不该有。你不想活,他们想活啊。” 南阳又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两口,喃喃道:“挺好吃的,看来我很有天分。” 裴琅未曾开言,因为南阳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她唠唠叨叨地苦口婆心劝解,“陛下对裴家看重,私下召你来劝解,已然不易。你可知天子易怒,伏尸百万,你莫要不识趣。” “陛下仁慈,爱你是良才,你却将数万将士与百姓置之不理,裴琅,你让人很失望。” 裴琅浑身一颤,‘你让人很失望’这句话太熟悉了,多年前盛婉林对他说也是这句话。 “殿下,臣回来,您会去相迎吗?”裴琅抬眸,鼓足勇气与少女对视。面前的少女安静地吃着点心,神色专注,好像天地间就只剩下面前的没事了。 南阳轻笑,“你若是英雄,孤自去相迎。” “好,臣即刻便归。”裴琅心里松了口气,从怀中摸过一枚青色的令牌,上面刻着裴字,递给南阳:“这是裴家的信物,裴家在京城有精锐可用,你或许会用上。” 又是信物。南阳用古怪地眼神看向裴琅,“现在送礼时兴送信物吗?” 卫照临别也是信物,到了裴琅,也是信物。她不想收,眼神转换间厚着脸皮询问:“有银子吗?” 裴琅怔了怔,少女神色狡黠,不像是玩笑,他抿唇,忍不住笑了,“裴家世代养兵,没有银子。” 南阳不高兴了,接过信物:“那我还是要信物吧,总不能什么都没有。” 裴琅这才释怀,朝向南阳揖礼:“臣此行不知何时归来,殿下将来有难,可直接用我裴家人,愿殿下安康。” 他走了,跨过殿门,步履生风,走得自然迅疾。 南阳得了信物,一点都高兴不起来,默默地拿起一块点心放入嘴里,眼神的清澈陡然消失,凝结冰冷的风雪。 扶桑回来的时候,盘子的点心就剩下两块了,南阳眼中无光,可在见到她的时候,神色恢复,立即颠颠地将点心捧至她的眼前:“阿娘,试试,我做的。” “你做的,能吃吗?”扶桑抬手,在她脑门上拍了一下,“朕不吃剩的。” 南阳眄视她一眼,自顾自地吃点心,依旧不忘与扶桑嫌弃裴琅:“你说他送为何就不送银子呢?送我一破令,有什么用处?” 扶桑端坐案后,脊背挺直,目光平视前方,淡淡道:“裴家在京城百余年,战绩无数,曾式微、也曾功高盖住,以曾满门只剩一人,今日的裴家经历过风霜,天下武子提起裴家都会心存敬佩。从裴家走出来的将军多如牛毛,你手中的破令,足以让许多人为之付出性命。” 南阳细品了会,咬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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