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周未把蒋孝期掀到大床上,自己也差点儿栽他怀里。 开了灯,干涸的血和新鲜的血糊了蒋孝期一脚脖子,看着吓人,也瞧不出肿了还是折了。 管家手忙脚乱,蒋孝期皱眉:“没事,别张扬。” 周未已经脱力了,脸色白得瘆人,确定蒋孝期死不了,轻飘飘挪着两腿走出房间。 刚拐上走廊,他一手扶墙,滑蹲下来呕了一地,都是姬卿塞他那碗没消化干净的爱心粥。 周未呕个不停,后面没什么可吐,全是难闻的消化液。 这是平时缺乏运动的人在剧烈运动之后的缺氧反应。 蒋孝期按着伤口听见他在门外呕得狼狈,眼神冷沉,对忙着拨电话的管家说:“别叫医生了,要叫的话就给他叫。” 顿了一下又补充:“给他找个房间休息吧,今晚别走了。” 蒋孝期一扭头,管家会意地倒了温水拿出去给周未漱口。 周未躲着自己吐出来的一地秽物挪到旁边的沙发上,死狗一样靠着捯气儿。太衰了—— 管家找人清理,转头见周大少醉八仙似的从沙发上晃起来,拖着脚步踢踢踏踏往外走了。 “小蒋先生请您在这儿……” 周未头也不回,没骨头似的晃了晃手,他得离蒋孝期这扫把精远一点儿,挨一次倒一次霉。 门虚掩,外头的动静蒋孝期听个清楚,丢掉沾血的帕子走出去,二楼下行的电梯已经关合。 蒋孝期站在走廊窗边向下看,周未过了一会儿才晃出别墅,脚步飘得像踩棉花的提线木偶。 管家忙解释:“已经安排司机送周少爷回家了,他不爱受拘束,照顾也是,我们不好贴身跟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废话这么多,好像不说明一下这位小蒋先生就会很生气,怪他们待客不周,毕竟还有前科。 哎?管家视线蹭下来,看了眼蒋孝期的伤脚,刚刚那几步好像……走得很溜! 啊啊啊,他连忙收回眼神放到自己鼻尖上,像是窥破了什么值得被灭口的内幕—— 医生连夜赶过来给蒋孝期清创包扎,他的凝血障碍在之前捐髓时已经引起了医护的重视,这会儿多小的伤口也不敢怠慢,处理好伤口还留了药。 蒋孝期洗漱完毕躺到床上,天都快亮了,换在他之前兼职上早班,都该起了。 这会儿他却有点睡不着,像是那副少年人的身子骨还硌在胸口,柔软且硬,怎么翻身都不自在。 蒋孝期长这么大,可能除了蒋桢还没被人背过抱过,就算是蒋桢,那也是五岁之前记忆混沌的时候了,这么清晰的触感—— 当时周未误会他受伤,他完全可以解释的,仅就一念冒出的报复心理顺水推舟想欺负他一下。 也许是新处陌生环境让他像刺猬一样警惕地炸着刺儿,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扎出去; 也许是荒山暗夜人迹罕至给予他保护色,面对不设防的对手暴露出强烈的掌控欲; 也许是…… 那个一夜昙似的人,只能让人生出眼睁睁看着转瞬即逝和不如亲手摧折这两种选项。 蒋孝期身体里的狼血,从结论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亲子鉴定拿到那刻被点燃,像所有根性卑劣的物种一样,他无法抵御芝麻开门的诱惑。 他已经做好了同恶龙战斗的准备,却意外遇到一只单纯欢跳的九色鹿。 &&& 周未浑身哪哪儿都疼,连喘气时肺都疼,好像给什么碾散架了似的。 早几年有次裴钦带他去骑马,身娇肉贵的周大少在马背上颠了几个小时,骑的时候不觉得,给江湖豪侠策马奔腾那种侠客情结蒙蔽了感官。 待到第二天睡醒,意识到自己仍是肉/体凡胎时,就是现在这种感觉。 唯一的区别,就是那次他在上面。 周未瘫在车里,需要极强的意志力才能保持葛优瘫而不是横到座椅上。 裴钦打电话找他:“末末你去哪儿了?也不跟我说一声。”背景里掺着模糊的调笑,小鸭子似的。 “回家睡觉,你玩你的。”现在才找他,刚不定玩什么呢,周未又不是不了解他那点儿爱好,启蒙都不用手的。不爱五指,也不爱姑娘。 “怎么睡这么早?”裴钦疑惑,平时周未是最能熬的,天不亮他不睡。 周未说话肺疼:“爬山累的。” “不如我呢?”裴钦咕哝,又提起劲儿:“哎我跟你说,后天……明天,左家买那马场要开业了,约咱们先去玩玩。马都是有证书的,阿拉伯马和英国纯血的后代,又快又漂亮!”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周未兴致缺缺:“早安,好梦。” 挂断电话。 &&& 周家住得闹中取静,是丹旸一处单价天花板的别墅区,三层小楼,建面不像静湾那么夸张,足够三代人住得舒适。 祖父在三楼,父母在二楼,周未和周耒住一楼。 最近周耒睡眠不好,高三生精神压力大。周未开门换鞋都轻手轻脚的。 他光脚踩着地板去厨房拿水,身后周耒卧室门咔哒一响,人还是早早醒了。 周未动作一顿,放弃治疗地顺手给周耒也倒一杯。 周耒一脸睡不足的虚白,黑硬的短发朝向各异,不知是枕头上滚的还是爪子挠的。 他头发像父亲,人常说这种发质的人意志坚定,很难被外界影响或改变。 因为这种说法,周未小时候还羡慕过那父子俩的头发,他自己的又细又软,像团随遇而安的云。 周未递水给他:“我吵醒你?” 他自己那杯水还没沾到嘴唇,被周耒抬手一并截走了。 “说你多少次别一大早喝冷水!忘了是谁天一冷就吐得跟怀孕了似的?” 周耒加了热水还给他,附赠一个白眼。 周未顺杆儿爬,搂着弟弟大脖子往客厅去:“小耒关心我啊,好幸福!” 周耒小他两岁,今年十七,已经一米八二了,被每周三次的私教课练得有型有款,肤色也是健康的麦色。 周耒嫌弃地挣着躲他:“好臭,你捡垃圾去了吗?” 周未想了想:“也不算垃圾,说不定还是谁家宝贝……喂,你怎么这么早,还是没睡?” 周耒还是嫌他:“你先去洗澡!” 周未赖在躺椅上:“你小时候泥猴子似的,我都没嫌你臭,给你洗澡一直洗到小学四年级……好啦别走别走嘛,我不说,不说了……哈哈哈哈——” 一楼是他俩的地盘,有片落地窗正对后院草坪,周耒在那垦出一块花田种玫瑰,也不知要送给哪个女孩儿,枯死一茬又一茬,真是等到花儿也谢了。 这孩子死倔,也不肯假手花匠,非自己弄,眼看这季又失败了。 对着落地窗摆了两张躺椅,小时候兄弟俩喜欢仰在那儿看星星,聊得海阔天空。 这会儿天边云霞泛白,快亮天了,看不见星星。 他俩好像很多年没有再那样并排躺着闲聊,周未困得睁不开眼,又舍不得重温这种时刻。 窗外有细碎的扒挠声,喵~ 周耒起身,将玻璃拉门滑开一条缝,一团灰白绒球滚进来。 唔喵~ 周未睁开眼,是只布偶猫,灰蓝眼瞳像此时的天色。 她不是第一次来,周耒找饼干和鱼片喂它,家里没有猫粮。 “她很干净,是刚被丢掉的。” 有钱人家的宠物很多吃得比人还好,有专门游乐区,一套饲养装备大几万……但也有养着养着遗弃掉的,女主人怀孕、宠物生病或者单纯就是不爱了,放弃总是很容易。 这猫不怕人,应该是从小被养着的,没流浪过。 周耒撸它后脊,也没耽误它享用早餐,不时还优雅地舔舔爪子。 周耒抬眼看他哥:“你不想养吗?” 气氛像是瞬间回到小时候。周未垂下眼睛,摇摇头。 “小乖,是个意外,你要想——” “不想。”周未打断他,起身时趔趄一下:“去睡觉了,喂饱撵出去,记得关门。” 作者有话要说: 累~憋不出小剧场来 捉了个虫,小虫儿~ 第11章 第九章 窗外的感光廊灯自动熄灭,浅淡天光透过纱帘,室内昏暗却没有阴影容身的死角,这是周未觉得舒适的亮度。 隐约有猫叫声传来,周未疲惫极了,陷在松软的大床里将薄被从脚裹到下颏,手脚并用揽着那只毛绒绒胖乎乎一米五长的龙猫抱枕很快沉入深眠。 在梦里,有温软的什么在怀里拱,那是团没有一丝杂色的雪白,叫声奶里奶气的像在撒娇,柔软的肉垫儿在脖颈扫来扫去,唔喵~ “小乖,乖了——”周未喃喃呓语,晃手在龙猫头顶抚了抚。 &&& 蒋孝期长久以来培养出严苛的生物钟,六点前准睁眼。 他的睡姿也规矩板正,仰躺着,空调被搭在腹部,两臂顺在身侧。 睁眼看了一会儿这片陌生的视野,天花上造型雅致的水晶灯,檐角简约流畅的装饰线,墙壁漆成细腻的香草冰淇淋色,只着清漆的榆木家具带着天然的纹理……这是令人放松和舒适的装潢,却不是家。 蒋孝期坐起身,赤膊肩臂上的肌肉线条随着动作绷紧,流畅的曲线一路延展到贴身的棉质螺纹背心里,漂亮却不贲张。 他动了动擦伤的左脚踝,将唯一让人感觉不适的绷带拆下来,伤口已经结痂了,蒋孝期从床头柜上药盒里扣了两粒药吞下,起身到盥洗间洗漱。 昨天刚来的时候没觉得,这会儿周遭氤氲着海盐香氛,那是浴室里香波浴液的味道,让人联想起那具裹紧浴袍的身体,以及……负重行走间随着薄汗蒸腾出来的体味。 蒋孝期不喜欢任何装饰性的气味,平时用的洗衣液和沐浴用品向来只选最普通的柑橘香系,那还是因为无香的只有孕妇产品。 他掬着水洗了几把脸,顺手开了浴室的排风,这味道莫名惹人厌,让他连呼吸这种无时无刻不存在的生理现象都能留意得到。 老人家少眠起得早,摆饭的时候蒋孝期第一个下楼陪着祖父母开饭。 蒋家的早餐十足中式,虾饺、小笼包配杂粮粥、开胃菜,做派却是洋范儿的自由,谁来谁吃,酒店自助早餐一般。 这天是周日,蒋老夫人边吃边问:“孝期啊,明天可是要回学校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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