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红衣。 所以,他今日特地穿了红衣来见她。 他喜欢她悄悄黏在他身上的目光,喜欢在每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她惊艳的羞涩眼神。 “知道了,还有吗?” 南星摇头:“没了。” 太子唰一下打开折扇,摇着扇子下楼。 出了明月楼,他回头朝甄家的包厢窗口望。 甄青殷正手执团扇,倚在窗口,低眸含笑,抬手抿了一下耳边的碎发,露出手腕上的五彩绳。 与太子腕上的五彩绳是同样的结法。 明明那么多窗户,那么多探出头的小娘子,太子眼里却只容纳得下她一人。 甄青殷退后,招呼孟如兰:“如兰表妹,太子在楼下。” 孟如兰缩了缩肩膀,惊恐地看她一眼:干嘛?你想害我? 甄青殷哭笑不得,挑起她的下巴逗她:“太子今日穿红衣,可好看了,你听隔壁的小娘子尖叫,你真不想看看他?” 孟如兰躲到大殷氏身边,直摇头:“不看,我不看。有什么好看的?” 好看又怎样,反正太子是她得不到的男人,看了也白看。 自从被甄青殷吓住,每次梦到翩翩少年郎的太子,便总会同时梦到甄青殷如恶虎一般拦在太子面前,一旦她上前一步,甄青殷便会张开血盆大口,嗷呜一口吃掉她。 三五次白日噩梦做下来,她哪里还敢对太子有什么心思。 哼,刚刚大表姐出去那么久,就是去见太子了吧? 她与太子暗度陈仓,还让她去看太子,肯定不安好心! 孟如兰抱紧大殷氏的手臂,打定主意,回甄家之前,一定不能落单,她要紧紧缠着大表婶,大表姐总不敢坑大表婶吧? 甄青殷不知她弯弯绕绕的心思,只是想与人分享一下看到的美貌少年郎。 她回到窗边,太子已骑马远去,只留下一道红色的背影。 甄圆圆紧紧抓住她,尖叫:“啊啊啊,姐姐,是太子殿下啊!刚刚太子殿下朝咱们看了,还笑了,天哪!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虽然没有阑珊灯火,但意境到了!姐姐,啊,姐姐,你竟然不在!” 隔壁的小娘子也在尖叫:“太子殿下明明看的是我们!萦萦姐,你说是不是呀?是不是呀?” 后面的话,明显有撒娇的意味。 甄青殷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娇笑声,带有嗔怪之意,十分悦耳,却未听到叫萦萦的少女说其他的话。 甄圆圆哼了声,我也有姐姐,于是摇晃甄青殷的手臂,大声撒娇:“姐姐,太子殿下看的是我们,是我们!你说是不是?是不是呀?” 甄青殷扶额,这有什么好争的:“太子殿下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既然世无其二,那么,大家一起欣赏啊。” 隔壁的争峰突地没了声。 甄圆圆捂嘴偷笑,悄悄说:“姐姐,你说的真好,你瞧,她们不吱声了。就是嘛,反正太子殿下是未来太子妃的,趁他没娶太子妃,咱们大家一起多多欣赏,多好啊!” 甄青殷点点她的额头:“莫要再争无谓的口舌。” 甄圆圆小鸡啄米点头:“知道知道,我听姐姐的。” 孟如兰翻个白眼:又给你装到了! 大殷氏笑着摇摇头。 想起少年时,新科进士骑马游街,姐姐殷如珠带着她穿插在拥挤的人群里,尖叫着朝探花郎掷花投帕的场景。 和甄青殷、甄圆圆现在一个样。 可惜那样的时光回不去了。 大殷氏落下一颗棋子,轻声道:“世人常被皮囊所困扰。我初见大老爷时,惊为天人,不敢相信,世上竟有男儿能漂亮成这般,又一身书卷气,比那探花郎还要精致十分。虽他有些风流名声,但我以为,那是世人嫉妒他的美貌,以讹传讹。到底是我太天真。” 说罢,她自嘲地一笑。 孟如兰越发坚定,她一定不要嫁给长得好看的夫婿,好看的男人容易招花惹草。 比如太子。 比如大表叔。 甄圆圆吓得不敢说话,装作看龙舟赛,顺便看一看,卫颐来没来——她有一个多月没见过卫颐了。 虽不想理会他,拒绝了好几次他的求见,但今日过节,她有点想他了。 甄青殷坐在大殷氏的对面,笑道:“娘,我俩来下一局,您看看我有没有长进。” “好啊。”大殷氏欣然捡起棋子,清空棋盘。 大殷氏执白子,甄青殷执黑子。 两人你来我往,下得很快,往往观棋的孟如兰尚未反应过来,她们便落了下一子。 孟如兰眼花缭乱,几次想问为什么,都忍了下去。 一局结束,才过去一盏茶的时间,大殷氏惊讶笑道:“青殷,你棋艺大涨啊!拜了哪个师父?” 第221章 拿出你的美貌碾压她 甄青殷笑而不语。 是太子的先生教导,加上太子亲自指点,棋艺大涨是必然的。 “秘密。娘,来,歇一歇,喝盏茶。” “好,我也有些累了。” 孟如兰闻言,连忙为大殷氏续茶,大殷氏笑道:“如兰,你也坐。” 孟如兰从善如流坐下,喝着好茶,吃着美味的点心果子。 她默默想,若是能一辈子守着老夫人过就好了,嫁了人,肯定没有在甄家过得舒坦。 甄青殷捧着茶盏,慢慢喝了两口:“娘,姨母他们今日也来了,我刚刚看到大表哥。” “宋蹇?”大殷氏想了会儿,才想起来姐姐那个继子的名字,“他到明月楼来了吗?” “没有,就远远看到他了,”宋蹇十分骚包,隔老远,甄青殷也能将他认出来,“穿了件很宽松的大袍,没系腰带,手里拿了把大羽扇,个子又高,站在人群里,很是显眼。” “我有数年未见过他,依稀记得,是个相貌很俊俏的孩子。”大殷氏从前恋爱脑,对甄家以外的人没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 甄青殷状似漫不经心道:“春狩时,宋蹇大表哥带回个很有意思的丫头,叫做董素素。她随大表哥去过很多地方,江南塞外,大海草原。真羡慕她。这些我们只能在书里向往。” 大殷氏这些年闲暇时,也会看杂书打发时间,听着女儿说向往,她想起山水杂记中的描述,不由也心生向往。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女子一生困于内宅,能出门的机会不多,出远门的机会更少。若有机会,我也想出去走走,领略大景风光。” 甄青殷抿唇一笑,再未多言。 孟如兰则想,出远门有什么好的,马车颠簸,吃不好,睡不好,千里迢迢翻山越岭的,只为爬个山,看个日出日落,京城有山也有水,爬哪座山不是爬。 她才不想出远门,白受罪,安安稳稳过日子不香吗? 倘若半途遇到剪径的土匪,那多倒霉! * 过了午时,龙舟赛结束,皇上给了胜出的队伍嘉奖。 人潮再次汹涌,有朝外走的,有朝内去逛街的,过节就是到处凑热闹,才有过节的气氛。 甄家几人用过午膳,等老夫人和甄世廉、小殷氏到了,便一同下楼,准备回府。 不想,隔壁的包厢门同时打开,两伙人脸对脸。 对面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娘子哼一声,将脸扭到一旁。 甄圆圆知道这是冲自己来的,正要硬刚,忽地看见个熟人,忙笑着打招呼:“贾姐姐!原来是你!” 贾……萦萦……甄青殷恍然,暗暗惊奇,这是什么缘分,她竟和原书男主的后宫之一见上了。 原来隔壁包厢的人,正是贾宰相家的女眷,除了两个十几岁的小娘子,还有两位夫人,想来是贾宰相府上没有诰命的儿媳妇们。 甄圆圆认识贾萦萦,并不奇怪,她俩皆是朝廷实权派的后代,也算一个圈子的人。 小系统怂恿道: 甄青殷懒得理会,这狗系统,卫极走了,它又抖起来了,还死赖在她肩膀上,说什么都听得一清二楚,想拿它当蚊子嗡嗡都不容易。 “甄家妹妹,原来隔壁是你们,我还想,为何声音听着耳熟。”贾萦萦轻轻颔首,面带微笑,朝大殷氏行礼,唤殷大夫人。 闺秀千金的聪慧、识礼一览无余。 甄圆圆也忙朝对面行礼,甄青殷和孟如兰随后。 双方互相见了礼,因走廊楼梯上皆是人,没多说旁的话,各自散去。 登上马车,甄圆圆道:“姐姐,贾家的姐妹俩都朝你身上看呢,她们肯定想知道,之前说话的人是不是你。” 可能是好奇她这个籍籍无名的人,也可能是好奇,今日丑闻主角甄世俭的女儿长什么样子。甄青殷摇着团扇:“或许吧,今儿瞧见卫颐了吗?” 甄圆圆脸一红,垂下眼,掩住眸底失望:“没呢。我瞧他做什么?” “世事难料,你也不必过于苛责他,我呢,因祸得福,你瞧我,棋艺大涨,进宫学了不少东西,这可是花银子都买不到的。” 甄圆圆勉强一笑,挽住甄青殷的手臂:“姐姐,你真好。” 大殷氏和小殷氏望着感情融洽的姐妹俩,颇感欣慰。 马车停在甄家府门口,尚未下车,众人便听见一阵喧嚷,哭声震天。 甄圆圆忙卷开帘子一角,只见甄家门前围了一圈人,圈子里有人哭,有个男人爬到甄家门前的石狮子上,甄家的下人们想把他扯下来。 她忙丢下帘子,心有余悸道:“有人在我们家门前闹事,不知闹了多久。” 小殷氏凝重地说:“咱们先别下去,莫冲撞了。” 甄青殷眼力好,看到那爬狮子的男人,长得与张姨娘有几分相像。 想必是张姨娘回了张家后不服,带了娘家人来闹。 其中少不了幕后人的指使和怂恿。 她端坐起来,娥眉微蹙,幕后人着实过分了。 甄世廉没让女眷们下马车,自个儿下了马。 张家这般闹,相当于彻底撕破脸,他更不愿请张家人进门解决。 “甄侍郎回来了,甄侍郎回来了!” 有人高喊一句,立时人群让出一条道来。 张姨娘跪在地上,穿得还是早晨那身破衣烂衫,浑身脏兮兮,脸上挂满泪。 张家老太太躺在地上撒泼打滚,扯着嘶哑的喉咙叫喊,嘴里咒骂不停,诅咒甄家断子绝孙之类。 甄家的仆从气得恨不得把这老太太的嘴给缝上。 甄世廉脸黑如锅底,脸上没有一丝笑,沉重的压迫感震慑了所有的张家人,张家老太太瑟缩一下,停止了机关炮似的咒骂。 “张老太太,有事说事,闹也没用。昔日张氏多有不敬主母,后来仗着生了个庶子,横行霸道,辱骂起夫主和我家老夫人,甚至当众动手殴打夫主,一个小妾,嚣张成这般,换作旁人家,早该打死了。” 围观的人本觉得,张姨娘一个生了儿子的小妾被赶出家门,十分可怜,甄家不厚道,可听了甄世廉一条条列下来,纷纷觉得张氏活该。 别说小妾了,正经嫡妻原配行这等事,被休弃了都是该的。 第222章 秀才遇到兵 张姨娘晃了晃身子,膝行爬过来,泪盈盈地道:“二老爷,我知错了,以后一定改正,再不骂人打人,您大人大量,网开一面,饶过我这一遭。我与大老爷情谊深厚,我还生了大公子。 求您莫因我一时心直口快,恼了我,休弃我。在甄家十几年,我已经把甄家当成自己家,生是甄家的人,死是甄家的鬼!您多想想大公子啊二老爷!” 张姨娘拿捏死了,甄青云是甄家唯一孙子。 甄青殷和甄圆圆两个赔钱货,到底无法为甄家传宗接代。 甄世廉真不怕将来死了,甄青云随便挖个坑把他埋了,不让他进甄家祖坟吗? 甄世廉焉能不知张姨娘的底气所在,冷笑道:“当初你辱骂夫主和老夫人,殴打夫主,因此责罚你,将你送到庄子上思过,既然你知错了,为何要逃出去?” 张姨娘眼底掠过冷光。 她为什么逃,旁人不知道,甄世廉还能不知道吗? 他是真不知那庄子上的人个个是豺狼虎豹吗? 甄世廉把她关那里,打的就是她被庄上的恶虎恶狼磋磨死的主意吧? 张姨娘抹了一把眼睛,泪水涟涟:“庄奴凶恶,我在庄上食不果腹,实在没法子,才会逃出来。我没有乱逃,逃出庄子,立即回京向老太太请罪,只是当时府上没有主子,又听说大老爷在益安当县令,这才收拾收拾,去益安侍奉大老爷。二老爷,求您了,求您给我一条活路!女子被休弃回娘家,这是逼我去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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