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的体面都要给你丢完了!” 太子下意识想闪身,但忍住了,头一低,茶盏擦着他的头飞过去,砸中后背。 他一下子趴地上,闷哼一声,眼泪飙出来,却嫌丢人似的,慌忙背转身,用袖子擦脸上的泪痕。 因此,皇帝三人便看见,太子后背印出一道血痕来。 “卫极!”看戏的皇贵妃腾一下起身,三两下扒开太子的衣裳。 只见太子的后背,一道伤口有些腐烂,约莫是被那个茶盏砸得,伤口撕裂,渗出血水。 皇贵妃心疼得眼泪直掉,但也没法子,这里没她说话的地儿。 第206章 又戳一刀 皇后变了脸色,扬声唤来太监:“快去请太医!”慌忙走了过来问,“太子,你怎么样?你父皇不是真心生你的气,你怎么不躲开!傻孩子!” 太子拭了泪,面对皇帝三人,强颜欢笑道:“儿臣自知无耻自私,父皇惩罚儿臣是应当的,何况只是砸这一下子,没什么大碍,母后、母妃不必担心。父皇,儿臣失仪,不是故意落泪,是没忍住,父皇千万莫要笑话儿臣。” 说完,一双泪水浸润过的通红双目,可怜巴巴地望着皇帝,眼里依旧是清澈的孺慕之情。 皇帝记起太子幼时的可爱娇憨,心头又是一软,但将谭家女儿定为太子妃,是从将太子内定为储君时便生出的念头,到今日早已深深扎根,根深蒂固。 岂是太子使个苦肉计就能扭转的。 “太子,不是朕不通情达理,非要拆散有情人,朕也希望吾儿婚姻幸福美满,可那甄家姑娘实在不是太子妃良选。你可知,昨儿朕收到了弹劾谁的折子?” 皇后和皇贵妃将太子扶到柔软的蒲团上坐下。 皇后回头道:“弹劾谁,皇上直说便是,卖什么关子,太子等着太医救治呢。皇上好狠的心,这可是您的亲儿子!” 皇帝的气势一滞,无端矮了半截气势,无奈道:“是下面的知州弹劾甄青殷父亲的折子,那甄世俭当了个七品芝麻官,不思进取,整日斗鸡走狗,官衙一应事务托给两个师爷办理。 带了两个小妾上任,纵容小妾强占百姓的屋舍、良田,强夺店铺里的胭脂水粉、华衣美服、珠宝首饰,却不给老板付银子。 此等鱼肉乡里的恶霸行径,惹得益安县上下一片怨声载道。甄世俭如此上不得台面,丢尽朝廷的脸面,庸碌无能,还管不好后宅,怎配跟皇家做亲家?他的女儿怎配做朕儿子的嫡妻!” 太子早派人盯着甄世俭,因甄青殷不想他出息,便没有插手。 不过,弹劾一个七品小县令的奏折,能登上父皇的案头,除了父皇留心外,必定还有旁人出手。 太子额头滚下冷汗,因疼痛而面部肌肉微微抽搐,声音平稳却给人柔弱之态。 “父皇,那是她父亲,她没得选择,甄县令确实窝囊了些,甄姑娘的二叔甄侍郎是个肃正律己的,她祖父在世时,为官也获得朝中上下的好评。求父皇莫要因甄县令,而对她心存偏见。” 皇帝气得不行:“朕瞧你,是被那甄家女迷了心窍了!甄家女除了一张脸好看,身份、地位、才学,哪里配得上你?既不端庄,也不安分,野心勃勃,竟和你一同听先生讲课,那是她一个小女子能听的吗?” 皇后和皇贵妃听到这贬低女子的话,顿时都脸色微微难看。 “儿臣就图她长得好看,”太子骄傲地解释道,“听课是儿臣强迫她听的,儿臣想的是,若儿臣有个万一,她能学点东西保护自己,保护我们的孩儿。” 说着,太子仿佛想起什么伤心事,竟淌下两行清泪。 皇后扶额:“太子,休要咒自己。” 皇贵妃险些笑出声。 皇帝猛拍桌案,雷霆大怒:“太子,你听听你在胡说什么?你这是盼着早些给朕办葬礼,早些给你腾位置?” 连甄家女垂帘听政竟都考虑过了,这儿子不能要了! “儿臣岂敢有此大逆不道的念头!”太子声泪俱下,“只因在梅雁山落难奄奄一息时,儿臣后悔没早些留下子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父皇母后和母妃好歹有个念想。 儿臣经此劫难,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中过毒,常感身体衰败、气息不足,恐寿数上有折损。 起不了榻那会儿,儿臣倒是常想过、梦过,父皇白发苍苍,为儿臣办葬礼的场景。每每思及此,便五内俱焚,深感不孝。” 恳切地说完这番话,太子垂目,大颗大颗的眼泪朝下掉。 皇后和皇贵妃跟着抽泣。 皇帝看着面前哭成一团的妻妾儿子,心里空落落的,竟也伤感起来。 太子一向是孝顺的,除了曾去西北代他巡边,就没离开过他的视线,好容易才护着他,看着他长大。 他一向刚强,做什么事都游刃有余,何曾哭成这个样子过。 “罢了,此事再议。你伤势要紧,先治伤。谢院正不是汇报你伤势大好,基本痊愈了吗?为何又流血?” 皇后啜泣着骂道:“还不是你砸那一下子!太子是我护在手心里长大的,他要出个什么意外,我跟你没完!” 因过于生气,皇后连敬语都忘了。 挨了一通骂,皇帝反倒浑身舒泰,走下去,扶起皇后道:“朕一时糊涂,皇后莫恼朕,朕这就跟你赔不是。” 天下没有老子给儿子道歉的道理,这也算变相地软和态度,向太子表达歉意了。 说完,皇帝收起赧然的神色,怒道:“谢院正,既来了,还不快来看看太子的伤势,杵外面干什么?没看太子正流血吗?” 谢院正弓着腰,像只受惊的小老鼠一样,快速地小跑进来,一看太子后背的伤口化脓流血的,错愕不已。 他记得,太子这个部位的伤口,比腹部的伤口恢复更快,早恢复得只剩一条疤了,什么时候又变得这么严重的? 然而,他什么也不敢说,擦了一把额头冷汗,赶忙打开医药箱,手脚麻利地给太子清洗伤口、上药包扎。 一通忙下来,谢院正有了数,面上诚惶诚恐,心中破口大骂。 这家伙真狠! 自个儿用刀,在原伤口的位置又戳一刀,还在伤口上撒盐! 怎么没疼死他呢? 下回,下回太子再受伤,倒在他家门口,他也不会再当太子的主治太医! 谢院正处理伤口的期间,太子疼得是冷汗说掉就掉,眼泪说来就来,额头冒起青筋。 哪怕皇帝知道有猫腻,知道他在卖惨,到底也心疼了。 想答应他娶那甄家女吧,又委实不甘心放弃多年来的夙愿。 皇后不停给太子擦眼泪、擦冷汗,眼见着太子这么凄惨,皇帝依旧不松口,渐渐越发冷了心肠。 第207章 枕头风 皇帝命人抬走太子,打发了皇贵妃,和皇后并肩去寝宫。 皇帝想想不是滋味,埋怨道:“皇后为何帮着太子,不帮朕?朕在皇后眼里,是不是越来越不重要了?” 皇后心生烦躁,天天吃醋,乱吃醋,拿他自个儿的亲生儿子、睡过的小妾来吃醋,生怕她被恶心不死! “皇上说的哪里话,太子是您的儿子,是臣妾的儿子,亦是皇贵妃的儿子。独属于臣妾的,唯有皇上的心。自是皇上在臣妾心目中最重要,您是臣妾的夫君,亦是臣妾的天,世上谁也比不上您。” 皇帝听到了想听的话,心口的酸醋不翼而飞,握紧皇后的手,温声道:“太子妃之位,朕自有安排,皇后别掺和。” 皇后心中一凛,咬了咬牙,撒气甩开皇帝的手。 “皇后!” “臣妾的儿媳妇,臣妾还不能插嘴了!皇上是看中了哪家大家闺秀?折腾得宫里人仰马翻,太子险些命都没了!您直说,您喜欢谁,纳回宫里来,不,八抬大轿抬进宫里来,臣妾给她让位置,连太子妃都省了,直接把皇后之位给她!横竖皇上瞧不上甄姑娘的家世,臣妾是贩夫走卒家的女儿,出身更是低贱,这皇后之位,臣妾不配!” 皇帝这才知道大殿上斥责太子的那番话,戳了皇后的心窝子,急忙环住她的肩膀,连声哄道: “甄家女如何跟你比?你我是患难夫妻,咱们走过几十年的风风雨雨,你是朕的妻子,朕是什么地位,你便是什么地位。甄家女不同,太子位高权重,她那是攀龙附凤、攀权附贵,跟你万万比不上。” 皇后黯然道:“原来在皇上眼里,臣妾是攀龙附凤、攀权附贵之辈。” “朕说甄家女呢,你怎么又朝自个儿身上比?”皇帝环住她肩膀的手紧了紧,“行了,为个甄家女,你们倒个个跟朕较真起来。赶明儿朕问问甄侍郎,愿不愿意结这门亲。” 直接跳过了甄世俭。 七品芝麻小官,若非跟东宫扯上关系,皇帝连甄世俭的名字都懒得记。 皇后吐出一口气,不枉她唱了一晚上的戏,终于让皇帝松了口。 趁着皇帝沐浴时,她命于嬷嬷把消息传到东宫,原话一字不动地传过去。 * 东宫,灯火辉煌。 太子的伤口上盐水没冲洗干净,一回到东宫,谢院正重新拆开纱布,再清洗一遍。 这回太子紧咬牙关,一声没吭,一滴眼泪没掉。 谢院正见状,下手没个轻重,横竖太子疼着疼着就习惯了,他那么小心干什么?明天去皇帝面前吃挂落,太子又不会心疼他。 好半晌,太子缓过劲儿来,眼神清正,洗去脂粉的脸上,显出真实的病弱苍白,气息虚弱地道:“多谢谢院正,冯有喜,打赏。” 谢院正没当一回事。 旁人不了解,他这个给太子当了一个月的太医,还能不了解太子的脾性? 太子就是个铁公鸡,一毛不拔。 住行宫的那些日子,他当自个儿是去吃香喝辣度假的,谁知,因御厨做的三个菜不合他的胃口,他吃过一回便再没动过,连续三天后,那三个菜不上了。 嗯,就没了。 那仨菜不上之后,没换别的菜来。 他的伙食从六菜一汤,降为三菜一汤,找冯有喜说理,冯有喜美名其曰:勤俭节约不浪费。 京城谁人不知玲珑阁是太子的,日进斗金,还克扣他的伙食,说得过去吗? 因此,当冯有喜塞过来一个红封,他打开一瞧,里面装了三百两银票,险些当场落下感动的眼泪。 太子殿下总算大方一回! 转念一想,搞不好明天他要挨顿板子,又觉得这三百两银票太轻。 明天,皇帝问起,他一定不会帮太子遮掩。 谢院正背着药箱,碎碎念着铁公鸡,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东宫。 太子喝了汤药,哭得昏沉的脑袋犯困,问道:“坤仪宫可有消息传来?” 冯有喜忙道:“有,皇后娘娘遣人来说,皇上原话:赶明儿朕问问甄侍郎,愿不愿意结这门亲。” 赶明儿,而不是明天,操作空间很大。太子缓了缓,脸上素来温润的笑,此刻寻不见踪影:“父皇话里留了余地,这些日子,派人盯……” 话一顿,太子泄气道,“父皇的态度应是软化了的,他不着急,孤也不着急,反正青殷正生孤的气,先给她时间消消气也好。孤忍得。” 他陷入沉思,不去感受背上灼烧一般的疼痛。 甄家甄侍郎还算清正廉洁,要出纰漏,只能是甄世俭那里。 只要甄世俭不犯大错,小错他能兜得住。 七品小官,撸了就撸了,他也不仰仗未来岳父的权势,来稳固东宫的地位。 这些年,父皇独宠于他,朝中上下,不用他去故意结交,朝臣们天然便心朝他这里偏,加上父皇早过了年富力强的年纪,他这太子之位还是很稳的。 父皇想废太子,他敢答应,朝臣也不会答应。 废太子……这三个字,太子从前从未想过,但今儿父皇两次举起茶盏砸他,一次没砸到,一次他没闪躲,这一举动便能看出,父皇对谭家女儿当太子妃几乎已成执念。 他可是父皇十多年手把手教导的孩子,是大皇兄、二皇兄、大皇姐的寄托。 如此,父皇依旧勃然大怒,当着母后的面怒斥、动手,可见,父皇早早就决定把谭家女嫁给他了。 或许正因他将来会娶谭家女,父皇才会唯一宠爱他这个儿子,没有分半点怜爱给其他儿女。 太子感到心寒。 若母后不重视他,若他不娶谭家女,兴许他和五皇弟、皇姐皇妹们,在父皇眼里没有任何区别。 好在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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