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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他得做好准备了。 军权,是掌控势力不可或缺的部分。 王子必须拥有属于自己的军权。 ………… …………………… 大片大片的雪花从阴沉沉的天空中飘下来,落在雪白的大地上。 那是一望无际的冰封大地。 气势巍然的巨大石堡矗立在这万里冰封的大地上,成了这片刺眼的雪白中唯一的深色。 寒风猛烈地刮着,穿过石堡的窗口,呼呼地灌入城堡之中。 城堡深处,一个宽敞的房间里,四面墙壁都是黑石砌而成,几乎看不到一点装饰物,就连挂毯都没有。 一排排闪着寒光的兵刃挂在石墙上,越发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 一侧墙壁上巨大的壁炉中的火焰在燃烧着,赤红的火光映在那些兵刃之上,也映在房间中那几个人的侧颊上。 银白的发丝染上一点火光,略显细长的丹凤眼微垂着。 隐隐泛着光的银发散落在微微上扬而越显得锐利的眼角,肤色如雪的年轻男子站在壁炉之前。 另外两人单膝跪在他的身前,深深的低着头。 “殿下,亚伦兰狄斯的王城传来了讯息。” 浓密的浅色睫毛抬起,青年看向跪在自己身前的下属。 “遵照您的指示,我们潜伏在那里的人已经成功地挑起了亚伦兰狄斯两位王子之间的斗争。” 跪地的人禀报道。 “赫伊莫斯王子已被赶出王城。” “挑动那些亚伦兰狄斯人刺杀伽尔兰王太子的事情也顺利推动了。” “那位王太子已卧病在床,我们的人还在鼓动那些人继续去暗杀王太子。” 一人说完,另一个人接口说下去。 “那个王太子好几次都打乱了您的部署,尤其是托泽斯城那一次……” 那人面露惋惜之色。 他们的人在那座城潜伏了数年之久,若是王子在托泽斯城的暗中部署成功了,作为海运重要港口的托泽斯城陷落在海盗之手,不仅能削弱亚伦兰狄斯的国力,引发慌乱,还能极大地打击亚伦兰狄斯在大陆上的声望。 披着厚厚的雪绒披风的银发青年站在壁炉之前,宛如放置于冰雪之中的淡紫色宝石般的瞳孔边缘映出一点微红的火光。 薄薄的唇,色调如火焰一般,却给人一种极其无情的感觉。 “伽尔兰王太子……” 他用冷漠的语气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然后,转头,看向一侧的墙壁。 石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的地图。 青年俊美的脸是冰冷的,仿佛没有任何感情。 可是在他注视地图的眼中,那名为野心的火焰在瞳孔深处灼烧着,仿佛能吞噬焚尽他所看到的一切。 “卡纳尔国马上就能到手了。” 他说, “下一个,是亚伦兰狄斯。” 第182章 已是深夜时分, 今晚是一轮弯月,或许是因为到了冬季, 月色不如前几日的清朗,夜幕就显得深了不少。 夜色下,白日里被王城的民众们簇拥着而热闹非凡的猎神神殿到了此刻,也安静了下来。 神殿青色的顶端折射出一点光华,月光斜斜地透过天窗,落到神殿之中那矗立着的猎神石像上。 十头猎物躺在下方的祭台上,弥漫出淡淡的血腥气息。 再往里面, 神殿内侧深处的一个房间里,年轻的王子躺在床上, 安静地沉睡着。 长长的流金色发丝在床上铺开,就像是融化的金子一般, 就算是黑夜中,也给人一种明亮的感觉。 突然,一个黑影从天窗里翻了进来。 他轻手轻脚地落地, 行动宛如幽灵一般, 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那个人影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接近沉睡中的伽尔兰,一直到他站在床边, 伽尔兰也依然一动不动, 看起来睡得很沉,完全没有察觉到此人的存在。 那人一伸手, 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滑落到手中。 他举起匕首就狠狠地向躺在床上的少年的喉咙刺去―― 铿。 一声金属撞击的脆响。 突如其来从斜地里伸来的长剑挡住了匕首的剑尖。 那人瞳孔猛地一缩, 立刻就要收回匕首, 转身逃走。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将匕首收回来,突然感觉到腹部一阵剧痛。 男人睁大眼,错愕地看到刚才明明还在沉睡的王太子不知何时掀被起身,手中的短剑重重地捅进他的腹部深处。 伽尔兰拔出短剑,侧身避开喷溅而出的鲜血。 他手中短剑的剑身已经整个儿染成血红色,指向地面的剑尖还在滴滴答答地滴着血。 男人向后踉跄两步,他还试图逃跑,可是腹部的重伤让他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 他才后退了一步,那不知从房间的哪个角落里走出来的独眼骑士手中的长剑已经抵在了他的喉咙上,让他再也动弹不得。 腹部的鲜血泉涌而出,他捂着怎么都止不住血的腹部伤口,一咬牙,忽然张嘴吹了个唿哨。 那是向自己的同伴传递行动失败、赶快撤离的暗号。 然而,他一吹完,就听见了剑抵着他喉咙的独眼骑士冷笑了一声,开口喊了一声。 下一秒,房间被打开。 两个被五花大绑着的男子被打开门的侍卫一把推耸进来,登时站立不稳,皆是狼狈地倒在地上。 男人的呼吸一滞。 被绑住的正是他的两名同伴。 “说,谁派你来的?” 凯霍斯将手中的长剑插回腰间的剑鞘中。 他说,“说出你的主人,我许诺你,保住你这条命。”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几个人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男人没有动,可他盯着凯霍斯的目光很狰狞。 他的手指捂在腹部,整只手都被染成了血色。王太子那一剑虽然没有刺到他的要害,却让他几乎失去了行动能力,而且如果不尽快进行止血治疗,他依然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感觉着腹部鲜血的流逝,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了起来。 “如果再不进行治疗,你就离死不远了。” 凯霍斯再一次开口道。 男人听完,突然对凯霍斯古怪地一笑,然后用力一咬牙。 凯霍斯心里一惊,猛地上前,想要掐住他的喉咙。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凯霍斯的手才碰到刺客的喉咙,那名刺客突然发出诡异的咯的一声,一头栽倒在地上,嘴角流出黑红色的血痕。 男人的眼睁得很大,瞳孔涣散开来,很快就没了气息。 不只是他,另外两名刺客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咬破了藏在后槽牙的毒药,瞬间毒发身亡,让人根本来不及阻止。 凯霍斯跪地俯身,指尖碰触着毒发身亡的那名刺客的鼻尖,确认那里没了气息之后,他抬头,对伽尔兰摇了摇头。 伽尔兰神色凝重。 他刺的那一剑特意避开对方的要害,就是为了留活口,找出线索。 可是现在看来,这几个刺客都是死士一类的存在,一旦被抓,就会吞毒自尽。 伽尔兰抬手,按在自己的左肩上。 左臂上的伤依然在一阵阵地疼着,提醒着他不久之前发生的那一场刺杀。 那恐怕只是一个开始。 显然,那些坚持着所谓高贵血统的人们绝不会就此罢休。 为了让赫伊莫斯返回王城,登上王座,那些人会想方设法、抓住一切机会除掉自己。 …… 赫伊莫斯…… 默念着这个名字,伽尔兰转头。 透过敞开的天窗,他看着夜空中那细细的弯月。 这一夜的月光是如此的微弱,仿佛要融化在黑暗中一般。 在这个夜晚,在北地的赫伊莫斯应该在沉睡。 以赫伊莫斯的能耐,恐怕早已收到了自己遇刺受伤的消息。 可是这些天来,他却没有任何从赫伊莫斯那里传来的讯息,哪怕只是一封信…… 少年垂眼,细长睫毛的影子浅浅的笼罩在他的眼窝上,让人看不清此刻他眼底的神色。 ………… …………………… 虽然天气很冷,但是初雪已经停了,夜空中那一轮细细的弯月高挂空中,在厚厚的云层中若隐若现,投向大地的光几乎都被云层遮蔽,让整个大地都被黑暗笼罩着。 北地要塞深处的一个房间中,石墙上的灯还在燃烧着,微弱的火光映在床上的青年俊美的侧颊上。 赫伊莫斯侧身躺在床上,静静地沉睡着。 突然,不知为何,他睁开眼,金红色的眼中掠过一抹令人心悸的微光。 他坐起身,转头。 窗子关得很严实,外面的寒风在呼啸着,晃动着木窗发出响声。 他下了床,推开窗,一股冷风猛地灌入房间里,瞬间让房间里的温度降了好几度。 穿着单衣的赫伊莫斯却仿佛感觉不到寒风带来的冷意,抬头向天空看去,厚厚的云层中,隐约能看到一轮细细的弯月。 他的瞳孔映着那若隐若现的弯月,金红色的眸在黑暗中异常显眼。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突然在这深夜中醒来,莫名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只是突然想到,在那遥远的南方,伽尔兰会不会也正看这轮弯月。 ……他可能想多了。 这样的深夜,伽尔兰应该早就睡着了。 大概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蜷缩成一团窝在床上吧。 只要一想到少年那窝成一团睡着的模样,赫伊莫斯就觉得自己心里都柔软了几分,暖暖的,就连呼呼灌入房间里的寒风也不会让他觉得寒冷。 抬手轻轻地抚摩着耳上那粗糙的青金石耳环,他闭上眼,脑中全部都是那个身影。 明明之前他也曾远离王城数年,和伽尔兰分别数年的时光,那时虽然也很想念王城中的那孩子,却也仅仅只是想念而已。 可现在这一次,不知为何,明明才只分开了十几天而已,时间却是如此的难熬,让他难以忍受,就像是无法呼吸一般的难受。 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在外面响起,赫伊莫斯睁开眼,那恍惚的眼神瞬间消失,锐利的目光投向不断发出响声的门板。 “谁?” 他开口问。 这么晚的时候,为什么会有人敲门? 一个他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那是他的一名侍卫,大概今晚轮到这名侍卫值夜。 “赫伊莫斯殿下,赫亚大人让您尽快前往议事厅,说是有紧急情况!” 赫伊莫斯目光一凝。 赫亚,是亚伦兰狄斯极少的数位骑帅之一。 年初他被卡莫斯王召回王城的时候,卡莫斯王派这位骑帅接掌北方军团。 现在他返回北方军团,虽然论身份高于赫亚骑帅,但是按照军中规矩,赫亚骑帅才是北方军团的最高统帅者。 这位赫亚骑帅一贯行事稳重,可是对方居然在这么晚的时候突然叫他去议事厅,想必一定是有很紧急的事情发生。 赫伊莫斯迅速穿上外衣,换上战斗装束,迈步出去。 他一边快步向议事厅走,一边开口发问。 “是什么事?” 那位侍从紧跟在他身后,低声回答。 “紧急情况,盖述的军队有异动,正向边境而来!” ………… …………………… 卡纳尔国的西北方,是希达国,意为高原上的国度。 因为地处高原之上,耕地不多,也不肥沃,且气候偏干旱,希达国的子民大多以放牧一种毛多且肉质鲜嫩的高原绵羊为生。 因为生存环境较为恶劣,所以希达人大多性情粗暴、身体强壮,军队的战斗力很强,他们经常在粮食丰收的时候去他国掠夺粮食,因此与周边国家大多交恶。 周围的国家对其又厌恶又有些惧怕。 而此刻,这个令周边小国都有些惧怕的国家正在进行着一场惨烈的战争。 在他们毫无防备的时候,那些来自北方的、被他们称之为蛮族的人突然入侵了他们的国家。 那些来自冰雪之中的蛮族拥有着更甚于他们的强壮体魄、可怕的力量以及更加锋利的武器,以迅猛之势在短短数日之内就攻打到了他们的王城。 战火一路蔓延,一座接一座的城市陷落。 蛮族的军队就宛如一只张开巨口吞噬着一切的冰雪巨兽,一路鲸吞着他们的城市,吸取着他们陷落的城市养分,越发壮大。 现在,希达国所有的军队都汇聚到了他们王城之中。 若是王城陷落,就意味着希达国的灭亡,他们只能拼死一搏。 战火在希达国的王城燃起。 原本安宁的城市已经成为了铁与血的战场,杀喊声,怒吼声,惨叫声,在整个城市上空回荡着。 在他国曾今耀武扬威的希达士兵们在被他们称之为北地蛮族的战士面前是如此的脆弱,仅仅只是一个照面,希达军的阵列就被摧毁。 那就像是一头凶猛可怖的北地巨熊冲入一群鬓狗,轻易地就将那群鬓狗碾得粉碎。 那巨熊以摧枯拉朽之势毫不留情地击溃了希达人的大军。 王城陷落,这场惨烈的战争已经接近尾声。 希达王,一个身型雄壮的中年男子,此刻骑马矗立在战场之上。 他剧烈地喘息着,鲜血从他额头上流下来。 他身后的王宫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那火光从他身后照来,映红了他的身影。 他的四周,是遍地的尸首。 他粗犷的脸上露出绝望的神色,眼中满是血丝,那仇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对面的人。 一名面容俊美的青年骑马立于希达王的对面,风声从他身边呼啸而过,让他那如雪般的银白色发丝在风中拂动着。 本是白色盔甲,却几乎被染成了血红色。 那全部都是他砍杀的人溅落在他身上的鲜血。 他淡紫色的瞳孔冷冷地注视着希达王,目光中看不出一丝感情。 轰隆一声,被大火灼烧的王宫一栋高塔轰然倒塌。 在这一瞬,希达王发出一声喉咙撕裂般的嘶吼声,握紧手中的长枪,向这位北方蛮族的王子凶猛地冲了过去。 他咬紧牙,面色狰狞,发誓要与这个带领大军毁灭了他的国度的王子同归于尽! 近了。 更近了。 他挺枪,将全部的力量灌注在手中的铁枪之上,全无防备的,不管不顾的,狠狠向对方刺去。 就在两匹骏马即将交错而过的前一瞬间 一柄足足有半人之宽的银白色巨剑猛地劈砍而下。 将希达王连人带马一并砍成了两半。 鲜血飞撒在空中,溅落在勒住骏马的青年的盔甲上,将其再度染上一层血色。 他骑马矗立在大地上,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地面上那具被他砍成两截的希达王的尸首。 他手中那柄巨剑向下垂落着,鲜血从上面滴落在大地上。 他的身后,王宫的大火熊熊燃烧着,火光映红了天空,像是染红了整个天际的血光。 那是他带来的鲜血和死亡。 …… 希达国,灭亡。 第183章 上午时分,明亮的阳光普照大地。 在王宫深处, 王太子宫所的庭院中, 一名大块头少年杵在那里,一副蔫头蔫脑的模样。 “兄长大人, 我不想走。” 辛亚斯低着头,垂头丧气的。 他闷闷地说,“您还受着伤,我得留在这里保护你才行。” 辛亚斯离开伊尔米亚城已经半个多月了,身为城主, 他在王城待的时间已经太长,其实早在几天之前就得启程回去了, 只是因为辛亚斯担心受伤的伽尔兰, 死活不肯动身,这才多耗了几天。 辅佐他的祭司实在是没辙了,最后只能将事情告知歇牧尔,而歇牧尔自然直接下令, 强行让辛亚斯第二天就启程返回伊尔米亚城。 于是, 接到最后通牒的辛亚斯在离开之前可怜巴巴地跑来找伽尔兰诉苦,任由他的下属在外面苦苦等候着, 自己磨蹭着就是不肯走。 “辛亚斯,你已经保护过我了,在那一次。” “可是, 万一以后还有――” “我是兄长, 偶尔一次还行, 但是次次都让我的弟弟来保护我,作为兄长我就太没用了,是不是?” 伽尔兰摸了摸身前这只拉耸着耳朵的大狗,哄着他。 “被别人看到,我也会很丢脸的啊。” 辛亚斯寻思了好一会儿,觉得兄长大人说得对,但是莫名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而且他心里也清楚,歇牧尔大人发了话,他想继续赖下去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其实就是舍不得伽尔兰,临走之前再跑来撒撒娇,让兄长大人摸摸头而已。 他抬眼,目光定定地注视着身前的兄长。 伽尔兰的手抚了抚他的颊,手指的暖意渗入他的皮肤里。 他还记得,他很小的时候,那个总是死死将自己圈在她视线范围内的母亲一次又一次对他重复的这句话。 那个时候,他还很小,也很弱,可是他从那个总是说着最爱他的母亲身上感觉不到一点温暖。 母亲所谓的‘爱’,让他几乎缓不过气来。 后来他才懂了,他的母亲对他的‘爱’,是为了从他这里获取足够的回报。 兄长离去的时候,他还很小,对兄长并没有太多的记忆。 他只是有时候会从下仆的议论中听到他这位去了王城的兄长的存在,就记在了心里。 所以,被母亲控制得近乎窒息的他在那一天第一次违背母亲的意思,偷偷跑去找了他那位的兄长。 无论是兄长看着他的目光,还是抚着他头顶的手,都是那么的温暖,让人不舍。 ………… 后来,在兄长派来的那些人的帮助下,他终于摆脱了母亲的控制,结束了被圈禁般的生活。 而将他从苦难中拯救出来的兄长,成为了他心中如神灵一般的存在。 其实,在来到王城之后,也曾有人不经意地对他提起,说他现在这么崇拜和依赖兄长,是因为兄长派去的那些人在这些年里对他强行灌输对兄长的忠诚,对他进行洗脑才导致的。 他这位兄长对他的照顾,是为了等他长大之后从他这里获取足够的代价――就如同他当初那位母亲一样。 并非如此。 辛亚斯知道自己不聪明,可是他很清楚,事实绝不是那些人说的那样。 无论是教导他的沙玛什祭司,还是照顾他的老女官,从来都只是认真地服侍他,从未提过让他忠诚于兄长这样的话。 他的兄长庇护了他,但是并未向他要求任何回报。 祭司说,兄长对他的要求只有一个,做一个优秀的城主,守护好他的子民。 其实,反而是他经常向他们追问关于兄长的事情,缠着他们多说一些,这才能从他们这里听到了那一件件兄长的事情。 他的兄长很厉害。 每次听到那一件件关于兄长的传闻,辛亚斯就很骄傲地想着。 他的兄长是要做很厉害的事情的人,所以,等他长大了,他也一定要去帮助兄长。 那时,祭司说他还小,而且他和兄长联系的话,会给兄长带去麻烦。 所以在这些年里,他一直忍耐着不去联络兄长。 他老老实实地等着,等自己长大,等自己足够强大之后,让自己成为兄长的助力。 “兄长大人。” 阳光之下,辛亚斯注视着他的兄长。 “我已经长大,我已经足够强大,现在,我已经能够保护自己,也能保护您。” 少年说,他的脸色在这一刻比什么都还要认真。 “请您记住,无论何时,我都会在伊尔米亚城等候着。” 他说, “只要您一声召唤,我就会为您而来。” ………… …………………… “那个辛亚斯已经离开了?” “是的,陛下。” 一脚踩在坐着的石台上,斜斜地靠在软枕上,丝毫不注意所谓仪态的卡莫斯王随手将一卷羊皮纸向歇牧尔抛去。 歇牧尔熟练地接住,然后打开翻阅起来。 “那孩子有天生神力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是的,王子派去教导辛亚斯阁下的沙玛什祭司曾向我汇报过此事,我让他注意不要对外泄露这件事。” “嗯,你做得对。” 卡莫斯王说,“以那个小鬼的力量,以后定会成为一员猛将。或许脑子不太够,但是,只以猛将的身份去冲锋陷阵的话,几乎无人能敌。” “看来,他以后应该能成为伽尔兰的助力。” 他沉吟了稍许,又开口道。 “我让你去对凯霍斯说的那件事,如何了?” “凯霍斯已经同意。” “很好,那么你开始做准备吧。” “第三军团的骑帅年纪已大,而且长期征战导致的病痛一直在不断复发,只是因为统帅军团的骑帅不够,无人接任他的位置,所以这几年为了陛下他一直在强撑着。” “诺维啊……是啊,他都五十多了。” 卡莫斯脸上露出感慨的神色。 “为了亚伦兰狄斯奉献了一生,也该让他带着荣耀好好的休息养老了。你问过他的意思了吗?” 对于那些为亚伦兰狄斯鞠躬尽瘁的老将,卡莫斯王都是极为尊重的。 诺维为他和父王征战多年,落了一身的伤痛,现在要决定诺维的继任者,卡莫斯王自然要征求诺维的意见。 “诺维阁下一直都很欣赏凯霍斯,以前就好几次向我提起过希望能让凯霍斯进入第三军团辅佐他。” 所谓的军团长辅佐,其实就是军团长想培养的接任自己统帅位置的人。 “他说他会一力支持凯霍斯继任第三军团的统帅。” 卡莫斯王露出满意的神色。 “那么我等下就下令,先让凯霍斯进去第三军团,做诺维的辅佐。” 让老将诺维先带领凯霍斯熟悉第三军团,等经过一两场战役,再让凯霍斯接任诺维的统帅位置。 等诺维退下时,他必定会给予其丰厚的奖赏。 “现在是冬季,盖述在这种时候一般不会动兵,但是等冬季过去之后,他们粮食耗尽,开春之时必定会再度进攻我国。” 歇牧尔说, “陛下,既然伽尔兰殿下已经成为王太子,那么,他也必须开始建立自己的功勋。” 在亚伦兰狄斯,历代的王太子都必须在战场上获得功勋,不然就会被众人认为没有资格登上王位。 建立的功勋越多,便越能得到亚伦兰狄斯的臣民、尤其是军队的认可。 卡莫斯王神色严肃地点了点头。 “来年开春,我会带伽尔兰上战场。” 伽尔兰和久经战阵的赫伊莫斯不一样,在他的庇护下,除了托泽斯城那一次意外,几乎从未经历过战争。 他必须亲自带伽尔兰上战场,在身边看护着,才会放心。 “那么,就要早做准备了。” 歇牧尔说。 亚伦兰狄斯的冬季很短,仅仅两个月。 也就是说,两个月后,伽尔兰殿下就得第一次奔赴战场。 在这两个月里,他必须尽可能地做好事前准备,尤其是背后还有一些人意图谋害王太子,他必须尽快将那些人揪出来,不然,在王太子前往战场之后,那些人在后方捣鬼就麻烦了。 就在歇牧尔思索着这些事情的事情,卡莫斯王那边不知道在捣鼓着什么,突然翻出一个画卷,抖了一抖,将画卷在歇牧尔面前展开。 “歇牧尔,你看这女孩好看吗?” “啊?” 歇牧尔一抬头,就看到了卡莫斯王举在他眼前的油画。 画卷上画着一名年轻美貌的少女,有着一头漂亮的微卷金发,披落在纤细的肩上。 画中的少女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双手微微交握放在身前,淡蓝色的长裙下摆散开,柔软的布料勾勒出她修长的双腿。 她有着宛如天空的蓝宝石一般的美丽双眸,面容温婉,姿态娴静,微勾的如花瓣般的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她的肌肤温润光滑,泛着蜂蜜一般光泽。 “这位是……” “前阵子卡纳尔国的使者参加伽尔兰的王太子加冕仪式时,来求见我,送上了这幅画像。” 歇牧尔沉吟了一下,开口说:“卡纳尔国的斐诺亚王有两子一女,这位公主应该是十九岁。” 他又看了画像中那温婉的少女一眼。 “斐诺亚王让使者将公主的画像送过来,是打算联姻吗?” “应该是这个意思。” 盘腿坐在石台上,卡莫斯王将画像卷一卷,胡乱卷起来,往旁边桌案上一丢。 亚伦兰狄斯和卡纳尔一直都是邦交友好国,王室之间有时也会联姻,比如说卡莫斯王的祖奶奶,就是从当时卡纳尔国的王妹。 “看来,斐诺亚王早就有和我国联姻的心思了,所以才一直没把女儿嫁出去。” 一般来说,王室的女孩在年满十八岁之前都会订下婚约,可是这位卡纳尔国的公主已经快要二十了,明显是斐诺亚王一直在等着卡莫斯王立下王太子,然后再提出联姻的事情。 要知道,卡纳尔国的这位公主素有美貌之名,向其求婚者一直络绎不绝,只是都被斐诺亚王给拒绝了。 “的确,如果娶了卡纳尔的公主,对伽尔兰殿下会有很大的帮助,毕竟这样就等同于殿下有了卡纳尔王室作为靠山。陛下,您是怎么打算的?” 卡莫斯王摸了摸下巴。 “虽然这样对伽尔兰很有利,但是这个理由对伽尔兰来说没有任何用吧?” 沙玛什的祭司没吭声,想都不用想,他也能猜得到,伽尔兰王子绝对不会用自己的婚姻作为筹码去获取利益。 “半个月的时间,伽尔兰的伤势差不多也该愈合了。我打算在半个月后派伽尔兰出使卡纳尔国,让伽尔兰和那位卡纳尔公主见一见,说不定伽尔兰会喜欢上她呢?” 歇牧尔斜眼冷冷地看他。 “如果王子不喜欢,您就会拒绝斐诺亚王是不是?” “…………” 宠爱自家王弟的狮子王没吭声,目光偏移,但是那表情显然就是在默认。 沙玛什的祭司面无表情地说:“如果真的是那样,在不损害两国邦交的前提下,您打算用怎样的理由拒绝斐诺亚王?” “…………” 卡莫斯王继续目光漂移。 “我知道了。” 歇牧尔说,“为了维护两国的友好邦交,到时候,就请您代替伽尔兰殿下娶了那位公主吧。” “啊?等等,歇牧尔,这有点……” “就这么定了,陛下。” “歇牧尔啊――” ………… …………………… 亚伦兰狄斯北方是盖述,东方是伊斯,一直以来都和这两个国家不断地交战着,战火几乎没停歇过。 多年前那次亡国危机,就是这两个国家伙同不少小国家一起组成联军,想要一举灭掉亚伦兰狄斯。 而西方的卡纳尔则是亚伦兰狄斯的友国,两国的王室历代友好。 在那次危急的战争中,它给予了亚伦兰狄斯不少帮助,以极低的价格向亚伦兰狄斯提供了为数不少的粮草以及军备。 卡纳尔的斐诺亚王已到中年,在位十几年,膝下共有两子一女。 长子在斐诺亚登上王位后不久就被立为王太子,数年前已经开始协助斐诺亚王治理国家。 这一日,他正熟练地翻阅着文书,抬头突然看见他那读着手中石板信件的父王脸上露出了笑容。 那是亚伦兰狄斯的卡莫斯王派人送来的信件。 信件本身是用特殊的白泥烤制而成的石板,外面还用一层有特殊印记的陶瓷包裹住,只有将陶瓷打碎,才能取出里面的石板信件,这样能确保不会有人偷看信件。 王与王之间的通信,通常都会采取这种保密方式。 斐诺亚王显然心情很好,他笑着说:“卡莫斯王即将派王太子出使我国。” “就是不久前刚立的那位亚伦兰狄斯王太子?” “嗯。” 斐诺亚王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 “去告诉你的妹妹,让她提前做好准备。” “父王,您是打算……?” 斐诺亚王点头。 “是的,我打算将你的妹妹嫁给亚伦兰狄斯的王太子。” 第184章 细雨飘零, 阴沉的天空中满是灰色的乌云, 阴沉沉地压下来, 像是要将天空压垮一般。 虽然只是点点细雨,但是落在身上,被冷风一吹, 那寒意像是浸入了人的骨子里,寒透了整个身体。 这里是亚伦兰狄斯北地那长长的边境中无数个小据点中的一员,不大,就是村落大小的规模。 一座土坯?t望塔矗立在大地上,是这一片大地上的最高点。那土坯?t望塔虽是泥土建成, 但是在长久的寒冬中,已经被冻得坚硬至极。 寒风呼啸着掠过?t望塔, 在土坯塔上站了一上午的士兵又哆嗦了好几下, 他不停地在?t望台上那一点方寸之地来回走动着,跺着脚, 搓着手, 让自己暖和起来。 这些沿着边境建好的小据点或者小要塞都是为了防备北方的盖述国, 不同于地大物博、资源丰富的亚伦兰狄斯, 位于北方山地的盖述国虽然铁矿丰富, 但是粮食资源匮乏, 所以每年等冬季过去, 它国内的粮食消耗干净时, 盖述就会来攻打亚伦兰狄斯, 掠夺粮草和人口。 也就是说, 在寒冷的冬季,盖述是不会发兵的。它的士兵虽然比亚伦兰狄斯稍微抗寒一些,但是在冬季中战争也很困难。 因此,这位亚伦兰狄斯的哨兵并没有太认真去履行自己的职责。 反正这十多年来,盖述国从来都没有在冬季入侵过,今年肯定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攻打亚伦兰狄斯。 哨兵又跺了好一会儿脚,觉得脚都麻了,脚板依然还是冰冷的,像是冻在冰块里一样。 他忍不住从?t望台上探出头,伸着脖子向下面看去,心里抱怨着接班的同僚怎么还不来。 下一刻,在他刚要收回头的时候,两只眼突然就直了。 他张大嘴,目光死死地盯着远方。 朦胧细雨中,大批白色的身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向这个方向汹涌而来。 站在高处,隐约可以看见那些向这边冲来的骑兵们身上熟悉的白色板甲,哨兵的瞳孔猛地收缩了起来。 他二话不说,一把抓起脚下冰冷的铁锤,重重地敲响了挂在?t望台外面的铜钟。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向他的同僚们大喊着示警。 “敌袭!盖述人入侵!!” 响亮的钟声在整个小据点中响起,夹杂着哨兵的嘶吼声,刚刚还极为平静的据点瞬间乱了起来。 很快的,身穿黑红色皮甲的士兵队率们冲了出来,大声喊叫着,召集自己的部下集合。 呼喊声、大叫声、铁刃的撞击声在这个小小的据点里此起彼伏。 常年处于边境中,北地军团的士兵都训练有素。他们在极短的时间里就穿好皮甲,拿起武器,集合在各自的队率身前。 站在?t望台上的哨兵看着下方以及集合完毕的数百名同僚,又抬头看了看那越来越近的盖述骑兵。 细雨中冰冷的白色板甲,一眼看去,足足有两千之众。 哨兵张了张嘴,喉咙却发不出声音来。 想起家中老迈的父母,他的眼圈微微泛红。 他恐怕……再也不能回到他的家乡,侍奉家老了。 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他转头,望了一眼南方,下一秒,他将眼底的不舍压下去,那泛红的眼中迸出了怒火和狠意。 他一把拽下墙壁上的火把,钻出?t望台,沿着外面的木梯向上爬去,爬到了?t望塔的顶端。 ?t望塔的顶端是一个盆状的设计,上面盖着木板,又铺了一层防雨的油布。 将它们全部掀开,盆状的顶端里那堆积着的浸过油脂的稻草和柴火就露了出来。 哨兵将手中的火把丢进去。 很快的,一股漆黑的浓烟在据点上空冉冉升起。 在浓烟升起的同一时间,喊杀声也在据点中响起。 数只利箭从下面射来,射中了攀爬在?t望塔外面的哨兵。 他从空中摔下去,睁大的眼映着空中升起的浓烟,露出释然的神色。 在他重重跌落在地上的那一瞬间,一根铁枪刺穿了他的身体,他在飞溅的鲜血中永远地合上了眼。 十几个骑兵和数百个步兵迎战两千多名盖述骑兵,结果已可想而知。 就像是扑火的飞蛾,转瞬之间,就被火焰焚烧殆尽。 袭击的盖述骑兵毫不留情地杀死了据点里所有的亚伦兰狄斯人,点燃大火,摧毁了这个据点,然后纵马离去。 等援军赶来这个据点时,只能看到被毁的?t望塔、遍地的尸首,还有那被鲜血染成红褐色的土地…… 这只是个开始。 盖述大军的前锋骑兵肆意在亚伦兰狄斯边境沿线的肆虐着,摧毁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型据点以及小要塞。 一时间,边境线上烽烟四起,而盖述骑兵仗着行军速度快,不断地转移着,行踪飘忽不定,让亚伦兰狄斯人难以抓住他们的行踪。 这一天傍晚,天边的夕阳将大地照得通红。 漆黑的浓烟冉冉升起,马蹄践踏着大地,掀起一阵阵的尘土。 兵刃的撞击声、大笑声、怒吼声在夕阳中交织在一起,盖述的骑兵在据点中肆意地冲撞来,用手中的铁枪狠狠地贯穿亚伦兰狄斯士兵的身体。 他们身下骏马的马蹄重重地踩踏在倒在地上的亚伦兰狄斯人的身体上,对方的悲鸣声只会让他们越发愉悦。 一名领头的骑兵纵马奔驰,一枪贯穿了一个士兵的胸口,借助惯性将其整个人硬生生地钉在石墙上。 看着那名被钉在墙上的士兵吐着血痛苦地挣扎着,他咧开嘴,得意地大笑了起来。 就在他哈哈大笑的时候,突然,一道冷光从侧面疾射而来,瞬间没入他的右眼贯穿了他的头颅。 他下一声笑声还卡在喉咙里,瞳孔就已经涣散开来,咕咚一下从马背上栽倒下来。 这并不是结束。 这个盖述骑兵毙命后,紧随那一箭之后的,是无数只利箭。 箭雨铺天盖地而来,只一个照面,就将近百个盖述骑兵射下马来。 骏马惊慌的嘶鸣声此起彼伏,领头的盖述骑兵长一转头,瞳孔猛地放大。 数不清的马蹄踩踏着大地,撼动得大地都微微震动了起来。 在盖述骑兵长的视线中,数不清的骑兵出现在地平线上。 身披黑红色皮甲的亚伦兰狄斯骑兵染着夕阳的火光,宛如红色的洪流一般,向此处汹涌而来。 旗帜在其中高高扬起,如火焰般的底色,旗帜飘动时那金色的雄狮仿佛在火焰中嘶吼。 领头一人,身着银黑甲,身下骏马深红色的鬃毛在风中飘动着,映着夕阳,就像是一簇燃烧的火焰。 那熟悉的身影令前一刻还在亚伦兰狄斯国土上肆虐的盖述骑兵们瞬间心胆俱裂。 “黑骑士!” “不好!是那个黑骑士――” “地狱的魔鬼来了!” 盖述骑兵们发出惊慌的叫喊声。 地狱的黑骑士。 盖述骑兵的士气为之一泄。 这个被他们如此称呼着的亚伦兰狄斯骑士在战场上如魔鬼一般可怕的战绩,让听到这个称号的盖述人都心惊胆战。 为什么这个黑骑士会在北地? 不是说他已经被召回王城了吗?! 哪怕是身为盖述此次前锋队统帅的骑兵长,此刻心脏都因为惊惧而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扫过向他们奔袭而来的亚伦兰狄斯骑兵。 视线中亚伦兰狄斯的骑兵大概是一千多人,比他率领的骑兵要少一些,自己完全可以率军与之一战。 想到这里,他稍微松了口气。 然而,盖述骑兵长扫了一下周身,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这数日里摧毁了好几个据点,前锋骑兵队正是气势如虹的时候,可是那个黑骑士的出现,竟是一下子就将骑兵队的士气给打压了下去。 他甚至能看见那些骑兵迟疑的、惊慌的、甚至是畏惧的脸色。 这样不行! 这不是未战先怯吗! 盖述骑兵长狠狠咬牙。 这样下去,他们的骑兵方阵会被奔袭来的亚伦兰狄斯骑兵瞬间贯穿和击溃,必败无疑。 如此一来,就算他保住一命逃回去,等待他的也是被处死以及全家被贬为奴的重罚。 他不能输,他必须激发出队伍的士气。 骑兵长咬牙想着。 那个黑骑士一马当前冲在最前面,离身后的骑兵有一段距离。 而黑骑士再怎么强也是一个人,双手难敌四拳,自己只要带着人一拥而上,趁着那后面的骑兵没追上时围攻,就一定能将其击败! 而只要他将其击溃,他就能取代这个黑骑士的威名,从此名扬天下―― 心情激荡、血气上涌中,觉得浑身充满力量的盖述骑兵长一声令下,带着骑兵冲了上去,几十个亲卫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近了! 就在眼前了! 就是现在! 骑兵长一声高喝,手中铁枪全力向前挺出。 簇拥在他周身的其他亲卫也在同一时刻挺出了手中的铁枪。 十几根长枪凶猛地向那一身黑甲的骑士刺去,让其避无可避,眼看就能在其身上刺出十几个窟窿。 骑兵长的脸上甚至都已经露出了喜色―― 可是下一秒,他看见纵马冲来的黑骑士手中沉重的铁枪突猛地一转,一下子将刺去的枪尖全部撞开,包括他手中的铁枪,也是身不由己地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猛地压倒在一侧。 他还没反应过来,只看到视线中一点银亮的寒芒而来。 紧接着,眼前一黑。 他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额头被枪尖贯穿的骑士长已经看不到从他眼前迸出的血花,径直一头从马背上栽倒下来。 失去主人的马匹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疯一般向前跑去。 然后,沉重的漆黑铁枪用力一扫,那可怕的力量一下子将旁边的数个亲卫扫飞了出去。 下一瞬,枪尖又是一下贯穿了两个人的身体。 仅仅只是一个照面,黑骑士就轻易地击杀了盖述骑兵长。 接着,他身后的亚伦兰狄斯骑兵追了上来。 那群骑兵宛如一群凶狠的饿狼扑进盖述骑兵之中,转瞬之间就凿穿了盖述骑兵的方阵,将这群因为失去统帅而士气崩塌的盖述骑兵们碾得粉碎。 虽然数量占优,但是少了主心骨的盖述骑兵已是一盘散沙,只能各自为阵本能地对战着,被满怀怒气而凶猛无比的亚伦兰狄斯人逼得步步后退。 尤其是那个在盖述骑兵之中如入无人之境、反复冲杀着的漆黑身影,只要手中长枪一挥,就有盖述骑兵毙命于他的枪下。 他所到之处,就是死神降临之处。 被黑骑士杀得胆战心惊的盖述骑兵逐渐溃败,开始四散而逃。 亚伦兰狄斯骑兵毫不客气地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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