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脱离家庭基因,有次放暑假碰到她父母来接她,他们非要邀请他一起吃午饭,说感谢他帮忙,还大手笔地请他吃了个挺贵的粤式餐厅。 整个过程江其深都有种格格不入的庄重板正,吃饭时也没怎么说话。 看到账单时他想立刻去报警,粤菜还要收这么高的服务费,不是说好了不骗穷人? 又忍不住揪心,心里反复琢磨如果他去买单会不会伤他们面子。 但那也是他第一次沉浸式地感受到另一种温馨松弛的家庭力场。 一家三口都情绪稳定,没有尊卑逆序,也没有情绪操控。既没有一个不可预测的暴怒父亲,更没有一个懦弱服从的母亲。 面对再愚蠢、再尖锐的问题,他们都平和耐心地讨论,甚至互相开玩笑。 说起来,家庭氛围好并不是世人眼里值得称道的品质,但据他的观察,这样的家庭少之又少。 江其深自然就想起他的父母。 从有记忆起家里就有数不尽的争吵,他妈蒋至美有洁癖,他爸江国威是个垃圾桶三分钟不套垃圾袋,就会往里吐痰的人。 江国威早年积贫积弱,19年代退伍后,投身互联网创业大潮,从此起飞。 他在匮乏中长大,擅长掠夺,不擅长经营,给身边人带去的是饥荒般的恐惧和压迫,而且他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钱意味着权力,意味着会议室里的一呼百应,意味着签文件时的豪气干云,意味着就算他只是吹个笛子都有八个人给他按孔。 在这场财富游戏的无限关卡里,账面财富每跳一个数字都让他上瘾。他早就被资本市场异化成穿着高定的点钞机,他真心实意认为,钱可以驱动一切。 点钞机的悲哀也在于此,身边99%的笑脸都是冲钱来的,没有什么忠不忠诚,如果有,那就是背叛的筹码不够。 当然这样的事情,总会有一个惩罚性的例外。 那就是蒋至美不够爱钱。 蒋至美性格柔软敏感而浪漫,情绪稳定,是个很有生活情调的人,爱洁,爱美,爱种花爱小孩。江其深童年所有美好回忆,都跟蒋至美有关。 她也并不是吃风拉烟视金钱如粪土的神仙,只是在她眼里,有更重要的次序。 她需要陪伴,需要倾听,需要尊重,需要一个高参与度的、为家庭做贡献的丈夫,而不是一个只会制造压力,制造恐慌,发号施令口吐砒霜的爹。 她出轨了,或许没有,但江国威认定她出轨了,一定是被穷男人的花言巧语迷惑,她才会抛家弃子。 总之不重要,他们很快就离婚了。 离异后的江国威性情大变,常常暴怒,一点儿小事就迁怒江其深。考试没考年级第一,江国威二话不说,一脚把他踹出去两三米。 他要求他必须事事争先,不允许他像他妈一样软弱,不允许他有跟他妈一样的洁癖。不允许他跟穷人来往,尤其是穷男人。 在种种的不允许里,江其深越加逆反,并越来越厌恶他的种种习性,连闻到他吃羊肉就大蒜那种气味都令他反感。那以后他就不喜欢羊膻味,不吃羊肉了。 江国威像个巨婴一样跟前妻赌气,憋着一口气要向前妻证明,他很厉害,尤其比她的现任丈夫那个抠搜下水道老鼠人厉害。 毕竟他们没生出孩子,而他江国威的儿子永远第一名。儿子是他戴在胸前的奖章,是他向前妻邀功,炫耀的工具。 然而这十年如一日的较劲、攀比,无人在意。 被折磨的只有江其深,用现在的话说,这是一种父子关系倒置。 江国威不断向儿子展露痛苦,展露嫉恨,情绪勒索,道德绑架,给江其深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他作为一个刚刚经历家庭破碎的八九岁的幼童,不仅没有从妈妈离去的创伤中得到抚慰与安全感,还因为家里有个脆弱的爹型巨婴,不断向他索取情绪价值,不断让他陷入无助的焦虑中,不断让他感到妈妈遗弃他这件事的可憎。 江其深不得已背负起了江国威失败的人生。 他感到厌恶,江国威像个黑洞一样吸食了他的安全感和活力。 他不想照顾一个脆弱的巨婴,不想和他有任何情感互动,不想看见他,但他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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