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良久,他说:“你回来后,好象还是第一次对我笑。” 我缄口不答,只毫不畏惧地迎着他的目光,看着他的眼睛。 这次被他抓回去,也许会比上次更加变本加厉。 但是,那没有什么。 上次,我觉得被背叛,心有不甘,这次,我和他只是已经陌路的旧识而已。 对方于我的意义不同,尽管遭受的事情相同,我不会再惊慌失措,伤心难过。 他和我对视,我的目光平静无波,他深沉如水。 两人都没有占到上风。 “和我回去。”过了一阵,他发出命令,语调轻柔,而权威不容置疑。 我清晰地回答他:“不。” “你现在跑不掉。”他指出事实,脸上有若隐若现的一丝笑容。 “除非我死。”我简短地回答。 他表情异样地皱了皱眉:“不要这么说。” 那我还能怎么说。 我没有接话。 隔了一会儿,他放缓了口气:“我们先回去再说。” 我不答,用目光和表情表达我的意思,——还是“不。” 他看我半晌:“和我回去,我不会对你不好。” 我摇头。 你们车马成群,人多势众,我既没有楼或者悬崖可跳,又没有炸弹或是刀枪在手,用武力把我押上去就好,何必假惺惺伪装谈判专家。 但要我自己上你的车,跟你回去,除非我死。 管你回去后对我好不好,你以为我担心这个? 他挥手,他的手下都退远了。 “回去,什么都可以商量,好不好?”他柔声劝说。 “不去。”我硬梆梆地答。 他笑,丝毫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意思:“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还喜欢看,比不理不睬好很多倍。” 原来你喜欢别人对你恶声恶气,真是奇怪的嗜好。 他似乎听得到我在想什么一般,看着我的脸,带笑低声地说:“是比不理不睬要好,但也不能一辈子这么过啊,——和我回去吧。” 我用目光表达我的坚决拒绝之意。 我不会和你有一辈子,你自己的一辈子自己去过。 他好象能猜到我在想什么,又说:“会有的,一辈子。” 我不反驳,只摇了摇头。 他看我,踏前一步,抬了抬手,似乎想摸我的脸。 我警觉地后退一步。 他没有继续逼过来,只说:“你瘦了。” 那是当然,我这些天做逃跑的准备,虽然不是什么巨大工程,但毕竟花费许多脑力和体力。 “和才认识你的那时候比,瘦了很多。”他说。 这样吗?也是。 人说心宽体胖,这几年的我,胸中像被压了一块大石,自然瘦下来。 不过,我失去了很多东西,也得到一些东西。 最重要的是,我还是我。 没有在那一年囚禁里丧失心智,也不曾在这些日子的温柔陷阱里随波逐流。 这是我唯一的骄傲,唯一支撑我活下去的信念。 所以我也才能站在这里,和他对视,对他说“不。” 我并不是坚强的人,如果再次遭到持续不断,不断升级的恶劣对待,或许哪一天,我什么都会放弃,生命、自尊、一切。 但不是现在。 现在,我听到他说出我瘦了这样的话,只会恶狠狠地看他。 “真的这么恨我吗?”他的眼光缓缓在我脸上打转,过了一会儿,定在我的眼睛上,目光认真而恳切,“这一段日子,也没有稍微减少一点,对我的恨?” 他执意地看我,等我回答。 我没有可说的,他问的问题太过复杂。 他如果不惹我,我就不恨他。 至于这一段时间以来有没有减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增加抑或减少,于我和他的关系的改变,没有任何意义。 我们早已成为陌路。 如果不是他追上来,我们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何必管我怎么想。 他在对面殷殷望我。 如果当年抢夺公司的是别人,一定对我避之不及,不知道他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追上来。 态度又这样地诚恳,几乎要令我相信,果真如同这段时间里他经常说的那样,他爱我。 但以前阴影太大,我早已经不能去相信他。 他做过的事情,有可以让我相信的吗。 以前的那些事明白告诉我,被爱是件奢侈的事。 我也早已经不相信爱情。 由于经验,现在我只相信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脸上表情变化的一丝一毫,他都在对面看在眼里。 等最后我的表情定下来,他露出苦笑:“一点也没有少吗?” 我不答。 没有答案,我的答案也不重要。 他轻声唤我的名字,说:“尽管这样,我也不放你走。” 我不搭理他,只环顾散布在周围的保镖,然后转过来看着他,面带笑意:“那个人没来?” 他直直看我。 我和他都知道话里指的是谁。 我回看他,眼睛里毫不掩饰地告诉他,如果他敢带我回去,那个被我敲晕绑在床下的人,就是他的榜样,并且这次,我不会留手。 如果他还是和之前一样,整夜和我睡在一起,我有的是机会。 他的目光晏了晏,居然避开了我的视线。 我很意外。 这对他来说,倒是从来没有过的。 难道我宣布要杀他,让他受到了打击,如此难过? 还没有想完,颈后突然传来一阵巨痛,眼冒金星,我意识到自己在向前倒去,突然又被什么阻挡,停止了倒下的趋势。 然后,我陷入了黑暗。 原来刚才,他是和手下打了暗号,让他们来打晕我,然后在他们从后面掩过来时,故意移开目光分散我的注意力。 他果然不会有所示弱,如果不在对峙中随时保持强势,也就不是他了。 醒来在医院,是白天。 我在一间单独的病房,他趴在我的床边,睡得正熟。 鼻息平缓,面容安适,似乎真的不把我说过要重伤他的话放在眼里。 我摸一下脑后,还有些痛,但应该无碍,我受到的,没有我砸他的手下那么狠。 我下床倒水喝,拿着杯子在屋里逛来逛去,从病房走到外面客厅。 没有人,他的保镖们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竟然放心我和他单独在一起。 如果可能,现在从这里逃出去也不错。 对面病房的门开了一半,从里面传出说话声。 我好奇地往里一望,看见其中一个认识的保镖。 他们正在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医生说应该很快”,还说“他不是专业的,大概下手重了点。” 我心下一动,向那边走过去,敲了敲门。 他们见是我,全部站了起来,领头的一个问:“您醒了?觉得怎么样?” 我回答说:“没事。”向病房里面走去。 病床上的,果然是那个保镖,输着氧输着液,看起来比我严重多了。 他还没有醒,旁边有个十七八岁的男孩陪着他,他们说是他的弟弟。 我刚要对那个弟弟说话,有一个保镖上来打断我,说了些别的。 听他们说了几句话后,有人过来叫我,说他们的老板醒了,在找我。 我只来得及和那男孩说了句“不要担心,会治好。”就被催着出了门。 刚醒来的那男人在那边客厅沙发上坐着,笑着望我,人畜无害的样子,让我几乎没有“被他抓到”的真实感。 他见我第一句话是笑着过来拉我的手:“对不起啊。” 我楞了楞,让他把手抓住。 “检查结果一切正常,自己觉得怎么样?”他显得开心,轻轻把另一只手伸到我脑后,手心缓缓地揉搓那伤处,热热地。 我躲了几下,没有躲过,又开始抽被他握住的手,也没有抽出。 他手上用力,脸上倒只看出笑容加深:“听说你和别人家属下了保证,说一定会治好?” 我皱皱眉头。 你自己的保镖,因公受伤,可做不成我在你手上的人质。 他看我的样子,笑出声来:“你在想我会用他做人质,逼你做事?” 我没有回答。 他微笑,手移去摸我的头发:“我怎么会做这种不能成功又失策的事,如果能成功,倒值得一试。” 我躲开他。 他笑着说:“别生气,我不会要求别的,再不会那样了,我只想你能够愿意留在我身边。” 我仍然不给出反应。 他等了一阵,依旧好脾气地笑:“我是想说,既然你答应了别人家属,在人没有醒来之前,不要想着要走,好吗?” 半晌,我点点头。 他侧过脸,轻轻在我面颊上落下一吻,说:“其实和以前一样,一点也没有变过。” 声调似乎又开心,又有点怅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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