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法。 他欠顾宴亭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他更清楚,顾宴亭恨他。 即便到后来,他的眼神已经遮掩得很好了,可岑遇还是能感觉到,他一直在恨他。 怎么可能不恨呢? 顾宴亭为了他才选择逃跑,可又因为他重新被锁进另外一间地狱。 恨他是正常的。 岑遇捂着疼痛的心脏,安慰着自己。 顾宴亭和齐安忆的感情火速发展,学校的人都知道了这么一对校园情侣。 在公开场合,顾宴亭从不掩饰对齐安忆的宠溺。 原来岑遇会跟齐安忆一起去图书馆,偶尔会一起约饭,现在这些全部都消失了。 齐安忆每天跟顾宴亭腻在一起,形影不离。 到了大二,他们学校有了交换生的名额。 要是想申请,就要做提早准备。 岑遇原本从未想过离开这个地方,可如果他的存在只会引起顾宴亭的恨,只会让他不得安宁,那离开好像是一个好的选择。 岑遇在那几宿,每天都靠着墙坐到天亮。 他不能那么自私。 如果离开会让顾宴亭好过一点,岑遇愿意舍弃这里熟悉的一切,愿意暂时远离他的母亲,先离开一段时间。 等到再回来,也许顾宴亭就会放下了。 那么那时,他们就可以好聚好散。 既然做好了打算,岑遇自然行动起来。 他的学习成绩一向优异,绩点非常的高,向导师申请后,岑遇接了一个很重要的项目。 只要这个项目做出来了,说不定他就可以获得资格。 心里有了计划,岑遇沉下了心,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这个项目上。 他整夜整夜地查资料,修改,每天去找导师讨论,最终在规定时间内把这个项目完成了。 原本以为这会是一个好的开始。 可岑遇没有想到,齐安忆的名字被加了上去。 到后来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操作的,齐安忆变成了那个主要负责人,成绩都记在了他的身上。 他变成了那个不劳而获的人。 而岑遇,则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个时候的他并没有愤怒,因为他知道是谁做的。 齐安忆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他的家境和人脉不足以支撑他做出瞒天过海的事。 那么策划这一切的人就很明了了。 是顾宴亭。 岑遇不想去问他,因为没必要。 不论顾宴亭给他什么,他都要承受。 可顾宴亭却主动联系上了他。 “岑遇,你要出国,你想逃?” 一句轻飘飘的问话,让岑遇的心口发涩:“我没有,我只是以为,离开你,会让你好受一点。我的存在……很碍眼。” 顾宴亭在那边笑了出来:“对,你的确很碍眼,但没有我的命令,你哪里都不能去。岑遇,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你选择留下了,怎么能反悔呢?” 岑遇感觉胸口的氧气快要消失了,他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好,那我不走了。” 他没有走,齐安忆却成功申请到了留学的资格。 这对他来说,是之前不敢想的。 得到资格后,齐安忆要请岑遇喝酒告别,因为他不久就要走了。 岑遇婉拒了。 明明他的留学资格是怎么来的,大家都心知肚明,那虚伪客套一番,到底有什么用? 不过,让他没有料到的是,顾宴亭竟然跟齐安忆分手了。 他已经很难靠近顾宴亭的心了,更不了解他的真实想法。 对于他们两个人的情变,岑遇并不清楚。 他只知道两个人是和平分手,齐安忆没吵也没闹,很快就登上飞往他国的飞机,离开了这个城市。 而顾宴亭又变成了孤家寡人。 不过他的身边从来不缺追求者,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 当得知他单身后,岑遇每天都会收到不少的试探。 他作为一个跟班还是称职的,至少学校的人都清楚应该从哪里打听到顾宴亭的一点消息。 岑遇没法向他们解释,关于很多事,顾宴亭已经不会跟他说了。 对于别人通过他迂回追求顾宴亭,他询问过顾宴亭的意见。 顾宴亭表示要是有一个人到他的跟前烦他,岑遇就别想好过。 岑遇明白了他的意思,把那些人全部都回绝掉了。 少了身旁的男男女女,顾宴亭出去喝酒时,又开始带上岑遇了。 岑遇每次都会比服务生还称职,顾宴亭喝醉酒,他会把他带回来。 就这样过了几个月,有一天在KTV里,顾宴亭又喝醉了。 岑遇照例想搀扶他,把他带出去。 然而,他却被按住了肩膀,坐了下来。 顾宴亭含着醉意的眼神里,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岑遇被他按在那里,一句话都没说,他已经擅长保持沉默了。 然后,顾宴亭开口了:“你的侧脸很像齐安忆。” 他一边说着,摸上了岑遇的脸。 感觉到那只大手的温度,岑遇浑身僵硬。 “今晚,你来当他的替身,愿意吗?” 第58章 他生了很严重的病 有时候岑遇想问顾宴亭,他有说不愿意的权力吗? 从他进入顾家开始,他所有的幸福都是顾宴亭给予的,如果没有他,他岑遇早就露宿街头,更不用说上大学,给他的母亲交医疗费。 拒绝,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于是他答应了。 “很好。”时隔那么长时间,顾宴亭终于摸了摸他的头。 即便岑遇知道这是末日来临时的安抚,可他还是微微闭了闭眼睛。 不管当谁的替身,或者赎罪,他都心甘情愿。 顾宴亭把他带到一个小宾馆。 看到那个宾馆的名字,岑遇浑身的血液上涌,脚步仿佛有千斤重,迈不动半分。 顾宴亭好像醉了,又好像在清醒着。 “听说就是在这个地方,顾越山找到的你。” 顾宴亭朝着他微笑。 是的,这个宾馆,就是当时岑遇从顾家逃出去藏身的地方。 这么长时间了,它依旧三教九流最喜欢的地方。 甚至连牌子都没有换,掉漆的地方如往常一般存在着。 “是要在这里吗?”岑遇有些发声困难。 “嗯,你得记住,你是一个替身,要是去好的地方,怎么配得上你的身份?” 顾宴亭径直下车走进去。 看岑遇在那里站着不动,他的表情里带上了不耐烦:“还在那里等什么,快点过来。” 明明知道这是在报复。 岑遇却没有办法逃离。 他一步一步地走了进去。 50块钱一晚上的小宾馆,床单泛黄,光线阴暗,甚至连窗户都没有。 岑遇抬头就可以看到布满蛛网的天花板。 他很疼。 他曾经在这里期望过自由,期盼过人生的重启。 更憧憬过爱情。 可惜都毁了。 如今的他,跟曾经爱过自己的人,来到这个故地,做着世界上最亲密的事。 可是他很疼。 他却没资格喊痛。 一天一夜过去了。 顾宴亭拿起外套就走了,临走之前他还站在门口,回头笑着看岑遇:“应该不需要我给钱吧?” 岑遇眼神空荡荡,他摇了摇头。 “那就好,今晚上我要陪朋友吃饭,你先去酒店定位置,我走了。” 门被“砰”一声关上。 岑遇的第一次,就在这个阴暗潮湿的地方,伴随着他曾经向往过的自由和温柔,一同被埋葬。 从那天开始,岑遇除了跟班,多了另外一层身份。 从大学到毕业到进公司,他们的关系就那样持续下去。 —— 一直到此时此刻,岑遇吞下了药,靠在了他母亲的墓碑旁,静静等待着死神的来临。 其实岑遇早就在很久之前发现,顾宴亭还在爱他。 一个人怎么会产生那样复杂的情绪,既恨他又爱他。 岑遇不懂。 可当他偶然发现,在他某一天的生日时,顾宴亭拿着他的照片,温柔地笑。 他就知道完了。 这到底是怎样的魔咒? 才会让顾宴亭到现在还喜欢他。 岑遇早就发现,他给自己的家庭带来不幸,给顾宴亭带去的依旧是不幸。 两个人同床共枕的那些年里,顾宴亭不止一次被噩梦惊醒。 在那个地狱一般的地方留下的疤痕,几年都消退不了。 以及顾宴亭偶尔会犯病。 岑遇见过他把自己关在一间屋子里,几天几夜不吃饭拿头撞墙的崩溃。 更见过他在黎明破晓前冷汗颤抖不止的脆弱。 这都是他喜欢上岑遇带来的后果。 明明都这样了,岑遇宁愿顾宴亭恨着他。 他在更多的细节里,发现顾宴亭在努力去恨他,或者说表现出这种恨。 可是一个人的眼神怎么能骗人? 顾宴亭在折磨他,也在折磨自己。 岑遇害怕了,他终于又开始害怕。 两个人的命运本不该纠缠在一起,他们的纠缠带来的是什么? 悲剧,痛苦,罪恶,绝望。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岑遇发现他开始喜欢疼痛。 不管是刀子划破手带来的痛,还是被重物砸中带来的痛。 他都很喜欢。 他甚至开始幻想,如果自己动手,会带来怎样的感觉? 明明不应该这样,理智在提醒他,可内心却又抑制不住那样的冲动。 岑遇开始偷偷地自伤。 每一次他都会在清醒后,立即对自己进行治疗,力图不留下任何伤痕。 时间久了,岑遇发现细微的疼痛满足不了他了。 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不能这么下去,他去看了医生。 这才知道,原来他生病了。 他的心里生了很严重的病。 可岑遇不想去治疗,只要他摆脱不了那个困扰他多年的牢笼,治疗就是没用处的。 他努力把自己伪装成正常人,不让身边的人,尤其是顾宴亭发现他的一丝不对劲。 就在他快要装不下去时,齐安忆回来了。 顾宴亭要他帮忙去追他。 不管顾宴亭是怎么想的,岑遇在那个时候感觉到了久违的放松,他甚至在考虑辞职了。 也许顾宴亭对齐安忆是有好感的,如果齐安忆能给他幸福,他就可以安心退出了。 那时候他也会好好治病,找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小村庄住下来,再找个医院安顿好他的妈妈,好好生活。 可在这个过程中,岑遇发现,顾宴亭还是在爱他。 他甚至只是在利用齐安忆,试探他的心思,甚至把他当挡箭牌,只为了不让顾越山疑心。 有时候岑遇很想告诉顾宴亭,你的演技太差了。连我都骗不过去,你又怎么去骗其他人呢? 现在这些都没用了。 他逃不出内心的牢笼,也救不了任何人。 岑遇感受着眼前出现的大片的空白,将死之人会感觉到雨的冰凉吗? 他缓缓地闭上眼睛,如果人真的有下辈子,那他会自愿放弃。 像他这样的人,就不应该在这个世界上出生。 怎么会有这么差劲的人?给别人带来的永远都是不幸和悲惨。 他还是不要有下辈子了。 ———— 顾宴亭赶到岑遇母亲的墓碑处时,见到的是一个仿佛已经失去所有生机的人。 雨越下越大,砸到岑遇的身上,顾宴亭记得他是讨厌下雨天的,可他没有睁开眼睛。 就那样宁静地躺在那里。 第59章 失忆了 顾宴亭眼神里透着茫然,一瞬间,他甚至不敢走过去。 岑遇,他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当谋划好了一切,最终获得了胜利,却得知岑遇要去赴死,顾宴亭感觉被万箭穿心。 人怎么会遭受那么多的磨难,他和岑遇,就不能有一个好的结局吗? 紧跟在他身后的人比他更快。 路寒池急急忙忙地给岑遇做了一番最基本的检查。 “顾宴亭,你死了吗?快点打120,现在拉他去洗胃,他还活着!” 路寒池瞬间把顾宴亭从地狱拉到现实。 顾宴亭颤着手打了120。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上的车。 直到看着ICU的人被推出来,没有蒙上白布,他才反应过来,没死。 岑遇还没有死。 顾宴亭的眼眶通红。 “病人摄入了太多的药物,具体情况还需要进一步观察,不过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顾宴亭僵硬地点头。 路寒池在一旁看着,也是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等到岑遇被推进病房,路寒池把顾宴亭喊了出去。 至交好友差点丧命,让路寒池再也不畏惧顾宴亭了。 “岑遇这边有我看着,你走吧,你以后就不要再跟他见面了。” 顾宴亭几宿没有睡个好觉,他的嘴唇泛着白,手臂上还打着绷带。 此刻的他无比狼狈。 但听到路寒池的话,他还是张了张嘴,试图找到一个机会:“我不会打扰到他,你放心,我就是在这里看着他。” “顾宴亭,你害他害得还不够惨吗?如果没有你,他会走上绝路?你但凡有良心,就应该远离他!” 路寒池忍不住对顾宴亭发怒。 当他收到顾宴亭的电话,询问岑遇的去处时,他就知道肯定有什么事发生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岑遇竟然瞒了他那么多! 他母亲去世,他没有告诉过他。 甚至他还要独自一个人去迎接死亡。 路寒池一想到这里就眼眶发酸。 他跟岑遇大学认识,两个人成为好友,其实大部分时间是他在缠着岑遇。 只有他知道,岑遇是个多么善良且温柔的人。 明明遇到顾宴亭,已经是噩梦了。 可顾宴亭还要夺走岑遇的命。 “他要是看到你,肯定还会轻生,你但凡有一点怜悯他的心思,就离他远一点。” 顾宴亭像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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