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人心,比琉璃、关浩、钻地鼠三人加起来还要名声斐然。 而且这许多年来,华西道上的众多英雄好汉,无一不以“认识庆海七雄”为荣耀,哪一个不愿意和庆海七雄交朋友?在华西道上混的,倘若不认识庆海七雄,那是要叫人笑掉大牙的! 庆海七雄在华西道上的地位,就如同一支标杆——认识他们,就是混的可以;不认识他们,哪凉快上哪呆着去吧。 在华西,庆海七雄的影响力,绝对非同凡响。 这一点,就是老龙婆都不得不服气的。 所以,“庆海七雄拜上”这几个字传过来的时候,院中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约而同地朝着大门望去。 大门紧闭,在周明和张宇杰进来之后就关上了。 大门之后,果真站着庆海七雄么? 众人高高昂起脖子。 老龙婆的面色都变了,忍不住咬起了牙。而琉璃则有些慌张,说龙婆婆,他们怎么来了? 老龙婆看向周明和张宇杰,应该不是他们引过来的,从他们坐上飞机开始,一举一动便在自己的监控之下。那会是谁? 老龙婆想起了一个人,牙齿再度咬得咯咯直响。 “龙婆婆,庆海七雄拜上,能开门吗?”声音再度高声响起。 现场一片寂静,众人大眼瞪小眼。老龙婆高声说道:“我在办事,开不了门,请诸位回吧,咱们明日再见!” “哈哈哈哈……” 一连串笑声高声响起,接着“咔嚓”一声,大门竟然被生生劈了开来,一柄黑漆漆的关公大刀率先穿了进来。紧接着,两扇大门倒下,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走了进来。 正是庆海七雄的老大乔木。 在乔木身后,则跟着几个人,正是他们庆海七雄的兄——虽然在霍坔的时候折了一个,但是没人敢将他们的名字改为庆海六雄。 和庆海七雄在一起的,还有一个手持回龙刀的青年,正是黄杰。 看到黄杰的瞬间,周明和张宇杰松了口气,他们一开始就发现黄杰不在,但是一直都没来得及问。看到他安然无恙,两人均心中稍慰。 进来的只有庆海七雄和黄杰。 只是门外,却燃着无数只亮堂堂的火把,火把之下,是一个又一个的人,无穷无尽、连绵不绝,似乎已将这所宅院彻底包围。 “好大的胆子,敢闯我星火基地!”老龙婆用力敲击拐杖,地面裂开了一条缝。 “哈哈哈,龙婆婆,你别激动嘛。” 乔木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在自己的地盘上,是有底气——走到周明和张宇杰的身前才停下来,说道:“我有急事要见你,但是你不肯见我,我只好用点非常手段喽。” 黄杰冲着周明和张宇杰低声说道:“来了五百多人,事发突然,只能集到这么多了。” 周明微笑,说足够了。 张宇杰则眨巴眼睛,说你们够可以的啊,在庆海这地方也能找到帮手? 不像周明,张宇杰认识我们晚,所以好多事他都不太清楚。黄杰简单地和张宇杰说了一下我们和庆海七雄的关系,便关切地朝着我们这边看来,而我们也冲他使了一个眼色。 只听龙婆婆沉声说道:“找我有什么事?” 乔木手指我们几人说道:“这几位是我的朋友,得知他们犯在龙婆婆手里,所以特地来求个情,不知龙婆婆肯不肯卖我乔某人这个脸?” 龙婆婆眯着眼,说倘若我不卖呢? 乔木回过头去,冲着门外说道:“兄们,龙婆婆不肯卖我这个脸,怎么办啊?” “杀!” 震耳欲聋、排山倒海的声音传了过来,气势几乎要撕裂天空和大地。待众人安静下来,乔木嘻嘻笑道:“龙婆婆,你可听到啦,我这些兄脾气可不太好。” 老龙婆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乔木,我们认识多年,也算是有些交情吧。我帮过你的忙,你也帮过我的忙,一定要闹到这种地步么?为了这几个小子,值么?” “值!” 乔木大声说道:“实话实说,若不是他们几个小哥,我们几个兄的命就丢在霍坔了。还有我二,因为练功走火入魔,这事你也是知道的,也多亏了这几个。” 老龙婆皱眉,说你二的事,仓天不是让你去霍坔找安婆婆么? 乔木呸了一声,说你他妈还好意思说?那安婆婆是什么东西?长得比你还可怕,手段也下作的很!我告诉你,这几位小哥于我们兄有救命之恩,我们的脾气你也知道,肯不肯放人,你自己好好琢磨一下。不过我劝你别琢磨的太久,我门外那些兄可没有什么耐心。 老龙婆看着乔木,说乔木,今天这事你一定要插手? 乔木说废话,这大冷天的,你当我没事出来溜达?赶紧的,把人放了,咱们以后还是朋友。 “好啊,那就拼个鱼死网破吧。” 老龙婆突然笑了一声,手中拐杖突然狠狠戳向猴子的喉咙。 1620 不愿染上朋友的血 实际上,当老龙婆将我们绑到庆海,还把周明和张宇杰也引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要和我们鱼死网破了。试想,就算她成功杀掉我们几个,魏老会放过她吗? 事后会承担什么后果,老谋深算、活了一把年纪的老龙婆不是不知道,但她还是执意这么做了。 为了一个人和全世界对立,需要很大的勇气。 面对老龙婆的精心策划、步步紧逼,周明和张宇杰其实没有太好的办法。在来之前,他们已经做好决定,能救就救,不能救的话,那便杀个天昏地暗、同归于尽,方显男儿本色。 但是当老龙婆这一拐杖戳下来的时候,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猴子了。 谁都没想到老龙婆说动手就动手,这边还谈得好好的,乔木有协商也有威胁,软中带刺、软兼施,就算老龙婆不同意,也还有商量的余地。但是老龙婆显然压根就没想谈,一出手便是要置人于死地,一出手便是要把双方逼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众人皆惊,几乎同时朝我们这边奔来,但是他们尚有七八米的距离,再快也快不过老龙婆手里的那根拐杖。老龙婆手中的这根拐杖黑漆漆的,似乎精钢所制,每次人未到,拐杖之声便到,哒哒哒,令人心中生寒。 有谁愿意和这样一个实力深不可测、性格乖僻暴戾的老太婆做对? 如今这根拐杖,正裹挟着凌厉无比的杀气朝着猴子的喉咙击来。 猴子眉头深锁,双手撑地想给自己挪个地方,但是他身上本就受了重伤,不像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根本就无能为力。我们出道这么多年,面对过无数次生死难测的局面,每次不是有高人相救,就是敌人突然被什么事情打断,总之运气是占了很大一部分的。 只是这一次,运气距离我们有些遥远,能救猴子的高人还差好几米才能过来,能够打断老龙婆的事情也根本就不存在。无论怎么看,猴子都像是必死无疑了。 但是偏偏,有个人就突然动了。 这个人就是我。 本来被捆仙索绑着手脚的我,突然猛地伸出手去,一把就抓住了老龙婆手中击来的拐杖。我的力气当然不足以完全阻住老龙婆,但是能够缓她一缓已经足够了。 然后,我一脚踹到猴子背上,猴子的身体便骨碌碌地滚到了郑午那边。 猴子骂了出来:“你妈的,能轻点不?!” 而本来同样被绑着手脚的郑午,竟然也猛地跳起身来,一把将猴子背起,朝着周明那边奔了过去——其实不难理解,钻地鼠既然和我们站在一边,还想利用我们做些事情,当然要吩咐手下在关键时刻解开我们的绳子了。 我们之所以一直没动,就是在等庆海七雄的到来,这样才足够有资本和老龙婆去拼。 眼见我们三人都恢复了自由之身,老龙婆惊诧莫名,又提着拐杖朝我刺来。两道黑影突然闯了过来,一个用力把我推开,一个手中一画圈,老龙婆的拐杖便被带到了一边。 正是周明和张宇杰到了。 老龙婆大怒,手中拐杖舞得眼花缭乱,当场和他们二人激斗起来。 而我刚被张宇杰推到一边,就听“嗷呜”一声呼叫,一只黑猫竟然朝我窜了过来。这些天来,我已经被这只黑猫搞得烦不胜烦,吓唬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还在猴子脊背上挠过几道。 关键是,它还“嗷呜嗷呜”地叫,真把自己当黑豹了啊? 此刻,它如闪电般窜来,张大嘴巴便朝我咬来。开玩笑,我连刀都不怕,会怕它的牙齿?这种混乱局势之下,我也不再客气,使出缠龙手来,伸手便朝着黑猫抓去,而且一出手便是狠招。 我的双手直接抓住它的嘴巴,然后用力那么一撕。 我还不足以像赵青山那样手撕活人,但是手撕一只黑猫还是没问题的。 只听呲啦一声,漫天的血雨飘下,那只黑猫也被我活活撕成了两半,总算一报我数日来的心头之恨。说实话,我也很喜欢猫猫狗狗,但是面对琉璃的这只黑猫,真心没有一丁点的怜悯之心。 黑猫的两截尸体跌在地上,本来紧随其后准备对我出手的琉璃一下就崩溃了,双膝一弯就跪到地上,两只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双手也哆哆嗦嗦地去摸那黑猫的尸体。 与此同时,就听“”两声,周明和张宇杰已经各击老龙婆一拳,然后脚尖一弹,便退回了原先的队伍之中。见此状况,我也立刻奔了过去,和众人站在一起。 上面这些事情,均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院中两边的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我们已经完成了解救、交手、退回的步骤,再次和老龙婆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直到这时,院中两边的人才有了一些反应,但是也不知是不是该冲过来。 铛! 老龙婆将拐杖往地上一戳,地上的石板再次裂开一道纹路。而她的脸上,则呈现出难以言喻的怒色,双手也跟着微微有些发抖,似乎终于到达了愤怒的巅峰。 旁边响起呜呜呜的哭声,琉璃还跪在地上为他的那只黑猫啜泣。 趴在郑午背上的猴子忍不住冲我竖了一下大拇指:“左飞,干得好,我早想这么做了。” 我说当然,我是最了解你的。 “我发誓,你们今天没有一个能够活着回去!”老龙婆咬牙怒吼。 “龙婆婆。” 周明认认真真地说道:“直到现在,我们仍不愿与你为敌,何必要闹成这样水火不容的局面?如果你同意让我们离开,我们可以不再计较今天此事。” 比对我们的锱铢必较、别人抽我们一耳光,我们就一定要把对方的脸抽烂的行事风格来说,周明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宽仁宽厚、宽宏大量的,能不和人结仇就不和人结仇,能不杀人也绝不杀人,万事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道德指数高的令人自惭形秽,我一直以为这种人只生活在书本之中。 我们受了一天一夜的苦,我和猴子分别被老龙婆扎了个对穿,猴子到现在还出于重伤之中,放到我们身上,这仇不报绝对不行。 可是周明,却能轻飘飘地说出“不再计较”四个字来。 这话如果别人说来,我们肯定不会服气,觉得这就是个圣母婊,凭什么替我们做主?但是周明说来,我们却服气的很,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我们敬仰他的为人。 不过可惜的是,老龙婆并不领情。 老龙婆冷笑一声:“走?你们觉得今天还能走得了吗?” 周明皱起眉头:“一定要杀个不死不休?” “对,想走出华西,除非把我杀死!”老龙婆横眉冷对。 “龙婆婆!” 琉璃突然大叫了一声,双手捧着那具黑猫的尸体,哆哆嗦嗦地跪爬到老龙婆的身前,脸上也挂满了泪痕:“黑子死了,黑子死了!” 这边正说着事情,琉璃突然爬过来说这一句话,老龙婆也是极为不爽,说道:“死就死了,你再养一只不就行了,哭哭啼啼地像什么样子?” “再养一只,它也不是黑子了啊!龙婆婆,黑子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如今死得这般凄惨,我要为它报仇!”琉璃一边说,一边转过头来,在我们这边搜寻着我的人影,终于找到了我,目光凶狠地看着我。 “好,为它报仇!” 老龙婆握紧手中的拐杖,冲着院中两边说道:“小子们,就是院中这些人,将他们全部斩杀殆尽!” 就在这时,山呼海啸的喊杀之声突然传来,院外那些手持火把的人也一股脑地奔了进来,站在了我们身后,虎视眈眈地看着左右。 “上啊!”老龙婆猛地大喊。 “各位兄!” 乔木突然大叫:“大家看清楚了,我们庆海七雄今天就在这里,要保这些小哥平安离开。我看到有不少人都是熟面孔,咱们曾经见过面,甚至是一起吃过饭,或多或少都称得上是朋友。我乔木手中的这把刀,实在不愿染上朋友的血! 可是如果大家执意要打,那我们庆海七雄也只好奉陪。我只是希望大家考虑清楚,庆海到底还是我们的地盘,倘若各位真的在这边动了手,还能平安地离开吗?!” 四周立刻响起一片嗡嗡之声,都在低声讨论乔木的话。 显然,华西的魔界虽然在短时间内得到一统,但到底还没形成真正团结而强大的力量,说白了不过还是一团散沙,有多少人愿意和盘踞庆海多年的地头蛇庆海七雄做对? 乔木将手中的刀高高举起:“我希望大家能够慎重考虑,如果大家现在走出这道门去,那以后还是我们庆海七雄的朋友!” 这么一说,本就有些松动的人群终于付诸行动,开始或三或五地朝着门口方向走了过去。眼看着局势慢慢变化,老龙婆不由得着急大喊:“大家不要离开,何不趁这个机会宰了庆海七雄?以后华西就彻底是我们的地盘了!” 1621 一个都别放走 乔木和老龙婆你一言我一语,一个想让人走,一个想让人留。 老龙婆的心中后悔不已,早知会有现在这种局面,昨天就不该到庆海来。可是,华西星火基地的总部都在庆海,不到这里到哪里去呢?老龙婆是近两年才从幕后走到台前的大人物,而庆海七雄却是名震华西数十年的狠角色,谁的号召力更强,不言而喻。 很快有人说道:“龙婆婆,我们不是不肯留下,这里毕竟是在庆海,我想我们还是暂避一下吧。” 也有人说:“龙婆婆,在庆海,和庆海七雄斗,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所以对不住了。” 还有人说:“龙婆婆,我们以后仍听您的指挥,但是今天就算了吧。” 一个人走,两个人走,走的人越来越多。不一会儿,老龙婆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人竟已走了大半,只剩下一些星火本部的成员了,约有两百多人。整个华西,星火中人当然不止才这么一些,只是时间紧迫,老龙婆也挑拣了一些,所以来得人并不是很多。 一有人走,乔木必会拱手道谢,不过那些人并未走远,而是站在门口观望,似乎也很好奇这样一战究竟谁胜谁负。 转瞬之间,两边的局势便已彻底颠倒,我们这边人员已是对方两倍数量,在人数上大大占了上风。周明仍是抱着诚恳的态度说道:“龙婆婆,还是不要再打下去了吧?” “做梦!” 老龙婆紧紧握着手中拐杖,四下一扫,似乎在寻着什么人,冲旁边一个侏儒说道:“钻地鼠呢?” 那侏儒答:“大哥受了伤,出不来。” “混蛋!” 老龙婆狠狠骂了一声,先前她虽然劈了钻地鼠一下,但是她知道那一下并没多狠,还是可以出来参战的。如今竟然称伤不起,显然心怀鬼胎,再联系先前一系列的事情,老龙婆心中杀意顿起。 “龙婆婆……” “不要叫我,我今天一定要为仓天报仇!” 周明还待商量,如非万不得已,他肯定不愿意和同为星将的老龙婆相斗。但是他话还未说出口,便被老龙婆粗暴地打断,且呼啦啦的风声响起,老龙婆已然手持拐杖冲了上来。 “杀!”老龙婆的声音横贯整个院子。 老龙婆引导不了那些华西道上的好汉,命令华西星火本部的成员还是没问题的。一时间,两边顿时杀声四起,为数不多的星火成员朝我们杀来。周明立刻回头冲我们说道:“勿杀,撤退!” 周明这一句话,便已奠定今天这一战的基调:以撤退为主! 老龙婆疯了,周明并没有疯,星火毕竟是国家力量,倘若我们杀得太多,日后传到魏老那里也不好听。周明和张宇杰朝着扑过来的老龙婆迎了,而我们一干人立刻朝后面的大门退去。 两边的人已经交上了手,叮叮当当地打成一片,喊杀声和嘶吼声不断响起。一边是庆海七雄的人,一边是华西星火本部成员,论人数,前者占优,论战斗力,却非后者莫属,所以两边在实力上来说,应该是旗鼓相当的。 但是,我们这边到底还是有些高手坐镇,如庆海七雄和黄杰。猴子身负重伤,战斗力全失,由郑午背着,但是还有我嘛。不过我们是以撤退为主,所以也尽量避免和对方厮杀,努力地朝着大门方向挪去。 “关门!”正和周明和张宇杰缠斗的老龙婆突然大喊:“一个也别放走!” 原先的木门已经被乔木用刀劈烂,如今却又降下来一道铁门,将院子唯一的出口彻底封死,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恶战终于爆发。 四处都是刀光剑影、血肉飞溅,庆海七雄各自进入混战之中,黄杰手持一柄回龙刀也杀得风生水起。混战之中,我护卫着郑午和猴子,小心翼翼地朝着门口方向挪去,准备将那铁门破开,中途自然避免不了和人交手。 “那边,用脚踢他!这边,踹他裤裆!”猴子趴在郑午肩上,还喋喋不休地指挥我的动作,我不厌其烦,便让郑午把他嘴巴堵住。 “拿什么堵?”郑午问我。 “袜子!”我大喊。 “哦。” 郑午蹲来,自己的鞋,又自己的袜子,不顾猴子的反对,还是把袜子塞到了猴子嘴里。猴子在痛苦失声之前,终于喊出一条有建设性的意见:“别忘了拿回我的金銮刀和你的乌金蝉!” 我才想起这茬来,怪不得身上凉飕飕的,原来是少了一件服。混乱之中,我终于把郑午和猴子送到门口,铁门挡住了我们去路。我使出缠龙手来,奈何这铁门太厚,费了半天的劲儿,才终于撕出一个小口子来。 “哪儿跑?还我黑子命来!”就在这时,一个少年突然大呼着朝我窜了过来,正是琉璃。 看到此人,我也是一肚子气,三番两次用黑猫吓唬我就算了,还抓掉了我不少头发。对于琉璃,猴子有同样的怒气,只是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呜呜”地叫着。 转瞬之间,琉璃已经冲至我的身前,长长的尖指甲也朝我脸上划来,上面还有淡淡的真气萦绕。别人怕他的指甲,我可不怕,我是练缠龙手的,和我比手上功夫? 笑话! 让他看看什么叫一物克一物! 我不退反进,伸手便去抓他的手。他以为有机可趁,指甲朝我掌心戳来,我用力捏住他的手,然后掌心用力,便听“咔嚓嚓”数声响动,他的指甲便在我手中尽数断开。 我连无尽之刃都能捏断,区区指甲算得了什么? 啊…… 与此同时,琉璃的惨叫声也划破整间院子。 我一招制住琉璃,不代表我实力远超他多少,只是缠龙手恰好克他,而他也急火攻心之下轻敌了而已。不过机会既然送上门来,那我就不会错过,当即一鼓作气地扼住了他的喉咙。 高手之间,决胜往往只在一招之间。 混元归一! 不过这一招并未用实,而是掐住他的脖颈,问道:“我的乌金蝉,和猴子的金銮刀在哪?” “扔啦,扔啦!”琉璃露出恐怖而渗人的笑,两个大黑眼眶尤为恶心。 我一阵发毛,手上用力,琉璃的喉咙尽碎,人也直接死了过去。我将琉璃往旁边一丢,又回过头去继续撕扯铁门,猴子“呜呜”地叫,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我把他嘴里的袜子拽出来,猴子大吸了两口气,才叫道:“太他妈的帅啦,我想学缠龙手……” 我哭笑不得,想想这门功夫,当年被多少人说过蠢啊,如今在我的不断磨练之下,终于能发挥一些效用出来了。看似坚固的铁门终于被我撕开了一个可供一人通过的口子,便让郑午和猴子先出去了。 “我回去找找金銮刀和乌金蝉!” 我喊了一声,便再度钻入混战之中。院中仍在进行着惨烈的厮杀,华西的星火方面同样有着不少高手——想想我们在华北遇过的那些,唐一剑、曲火等等,也就可以理解了。 所以,我们这边虽有庆海七雄和黄杰等人,但是一时之间也难以取胜,两边仍旧出于激战胶着之中,不断有人倒在血泊之中。 周明和张宇杰仍在斗着老龙婆,两大星将围攻一个星将,结果可想而知。老龙婆已经被打的浑身伤痕累累,鲜血吐了一口又一口,倒下一次又一次,但每次都强撑着再站起来。 同为星将的周明和张宇杰终究不忍杀她,不止一次地奉劝老龙婆收手,但是老龙婆回复他俩的只有一句话:“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混战之中,我抓到了一个侏儒,让他带我去找钻地鼠。 院中角落的某个房间,里面又脏又乱,到处是吃剩的方便面盒子和垃圾塑料袋,比狗窝还要恶心。我闯进去的时候,钻地鼠正站在窗边一个乾坤血煞震魂玄凳上兴奋地朝外张望。 我一进来,钻地鼠吓了一跳。 “爽了吧?”我说:“那个琉璃,已经被我杀了。” “谢谢。”钻地鼠着,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光芒。 如今关浩和琉璃都死了,不论老龙婆最终结果如何,他都成了华西道上唯一的统治者,怎能不爽?爽到快要升天了好吗? “我来拿我的服和猴子的金銮刀。”我懒得和他废话。 “好的。”钻地鼠立刻跳了下来,奔出屋去。 不一会儿,钻地鼠便捧了我的乌金蝉和猴子的金銮刀回来,交给了我。我接过来,说谢谢。钻地鼠说不客气,或许我们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一边说还一边伸出手来。 我微微皱眉,轻轻在他手上碰了一下。 我不是歧视他,在我眼里,身有残疾者均能平等视之,无论瞎子、瘸子,还是哑巴,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只是这个钻地鼠,确实让我觉得很不舒服,和他的侏儒身份无关。 我直接换了服,拿了金銮刀就要往外走。刚走到门口,便听到身后呼呼的风声传来,一阵凌厉的杀气朝我袭来。我的头都来不及回,便感觉自己的后心遭到了钻地鼠的袭击。 1622 魏老驾到 这一瞬间,我想起了京郊那个被钻地鼠抓出心脏的交通巡查人员。 显然,钻地鼠想用同样的招数来对付我,一出手便想要我的命!这个家伙,刚才还口口声声地说或许以后还有合作,转眼之间便用这样狠毒的手段来对付我。 我的反应已经够快,但还是没有钻地鼠的速度快,后心瞬间便被他给扣住了,一股巨大的力道随即袭来。猴子说的没错,琉璃、关浩倒是可以放松应对,唯有这个侏儒不得小觑! 这一招,结结实实地中了。 然而,我身上穿着乌金蝉…… 这家伙应该不知道乌金蝉的效用,以为只是一件普通的服。我也只是猜测,毕竟老龙婆扒我服的时候他并不在场,否则难以解释他为何会用这一招来对付我。 还是那句话,高手相争,有时仅需一招! 倘若我身上没穿乌金蝉,或是我刚才拿了乌金蝉之后,并没有急于穿上,那么现在估计心脏都被钻地鼠给挖出来了。 我又侥幸、万幸地捡到了一条命! 然而,钻地鼠的这股巨力还是将我击飞了出去。我的身子朝前飞去,直接飞出了门的外面,身后传来“咦”的一声,显然是没有想到。这股巨力激荡我的后心,逼得我直接吐出一口血来。 身后又响起呼啦啦的风声,钻地鼠一击不得,又来一击。 我猛地回过身去,钻地鼠的手掌正好到我身前,也是呈爪子状,这次直接朝我喉咙掏了过来。我想,我知道他为什么叫“钻地鼠”了,这人练的也手上功夫,如同挖掘机一般的存在! 唰! 我手中还拿着猴子的金銮刀,毫不犹豫地反手削了过去。 钻地鼠手上的四根手指齐齐被我削断,鲜血飞溅。 啊! 钻地鼠一声惨叫,而我继续手持金銮刀朝他挥去,钻地鼠脚尖一弹,人已退回屋内,这侏儒的身手极其灵活。我毫不犹豫地追,一来我本人的性格就是有仇必报,二来我认为留下此人必是大患! 钻地鼠一出手便被我削断四根手指,手上的鲜血还在哗啦啦往外流着,显然不能再和我斗下去,身子不断往后退、退,一直退到了屋子角落。 他已无处可逃,我立刻一刀挥下。 然而,我这一刀却挥了个空,钻地鼠就在我眼前凭空消失。我在往地上一看,竟然出现一个洞口,里面黑漆漆的。我犹豫了一下,并没有跟着跳下去——我又没疯。 纵然我不想留他性命,可我也不会将自己陷于危险境地! 更何况,钻地鼠刚才那一击也给我造成一些内伤,我喘着粗气奔出屋去。院中依旧打得十分激烈,两边均有人员死伤。主屋门前的一块空地之上,周明和张宇杰仍在斗着老龙婆。 老龙婆已经奄奄一息,强撑着一口气在和他二人打斗。周明和张宇杰也有些伤,不过并不严重。 我奔过去,喊道:“明哥、杰哥,我已把铁门撕了口子,可以让大伙撤退了!” 周明说好,我们这就走! “休想!” 老龙婆一拐杖划下去,拦住了周明的去路。 张宇杰大叫:“二哥,别跟她废话了,直接弄死她吧!” 周明一边和老龙婆缠斗,一边喊道:“龙婆婆,你若是再紧紧相逼,我们就下重手了!” “来啊!” 老龙婆突然面目狰狞,将手中拐杖“铛”的一声顿于地上,一张面庞突然变得发红发青,脸颊也跟着颤抖不已,如同烧开了的沸水似的。 “这是……”张宇杰目瞪口呆。 “不好!”周明大叫:“仓天强行提升实力那手,龙婆婆也会!” “那我们赶紧杀了她!”张宇杰朝着老龙婆扑去。 “别管她了,我们赶紧走!”周明喊了一声。 张宇杰一跺脚,和周明一起往门口方向跑去,我也赶紧跟在二人身后。而老龙婆恐怖的笑声自身后传来:“你们谁都跑不了的,谁都跑不了的……一起死吧!” 当初在流水巷,仓天强行提升实力,差点使得一干华北群豪全军覆没的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我曾亲身经历,所以知道这种手段的可怕,倘若她一旦使用出来,那绝对是大杀器一般的存在…… 所以,我们必须走、赶紧走! “老龙婆,你给我停手!”就在这时,一声暴喝突然自门口的方向传来。 这个声音虽大,却不震耳欲聋,不似练家子那般含着真气,就是个普通人发出来的,可是却充满了无上的威严。现场,不论高手还是敌手,不论星火成员还是庆海豪杰,都不由自主地停下手来。 就连准备强行提升实力的老龙婆,都不由自主地停止了动作。 众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一个点上。 被撕开一个口子的铁门前面,站着一个头发半白半黑的老者,面相看普普通通,但你只要看过新闻联播,那你一定就认识他。 魏老。 是魏老来了! 在魏老身边,还站着几个保镖。与此同时,大门也被人用力撞了开来,无数身穿军服、巡查服的人员聚集在他的身后,有手持长枪的专业保卫人士,也有手持粒子光束能量枪的特殊行动人员。 气场强大。 甭管星火的人,还是庆海的人,在这支如钢铁一般的队伍面前,全部耸拉下了脑袋。 魏老突然出现,就是周明和张宇杰也意外不已,因为担心我们的安危,所以他俩并未汇报魏老,直接便赶来了庆海。而魏老现在不仅来了,还带来一支强大的部队。 “老龙婆,你想干什么,反了天了你!”魏老再度怒喝。 一向笑脸盈盈的他,一旦发起怒来,也颇令人心惊。 老龙婆心气再强、为人再傲,在魏老面前也没了脾气,眼泪反倒唰唰地流下来,说道:“魏老,我和仓天的关系,您不是不知道啊……如今仓天不明不白地死了,您说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去?” “我告诉你,仓天就是该死,至于其中原因,我不能和你明说,以后你不得再询问此事!还有,让你的人赶紧退下,从今天起就守在华西,给我好好反省,两天之后的11号训练营也不用去了!” 老龙婆闹出这样大的事情,差点把我们几人的命都要了,魏老最终只是让她好好反省,连她的职都没革。当然,我们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星将的地位本来就比我们高出许多,我们这样的人虽然不多,但是肯挑还是有的,而星将,一个地区只有一个。 这也就是周明和张宇杰始终不肯杀她的缘故,他们更懂这些。 不杀还好,杀了,问题就大了。 老龙婆要疯,我们不能陪着她一起疯。 魏老态度强,老龙婆也无话可说,只得幽幽地应了一声,然后说道:“大家都散了吧。” “简直不像话!” 魏老狠狠说了一声,然后转身即走,周明和张宇杰立刻跟了,我们一干人也追了过去。到了院外,这边的人更多,除了先前率先离开的华西道上众多好汉,还有数十辆的军车和巡查车。 魏老站住脚步,我们一干人迅速围了。 魏老看看我们几个,说你们没事吧? 我们都摇头,说没有事。 魏老又回头朝着院内看去,院子之中依旧混乱无比,有好多死伤者也需要处理。混乱之中,老龙婆呆呆地站在主屋门口,整个人的灵魂仿佛都被抽空了。 “不是我不帮你们出气。”魏老说道:“华西现在还真离不开她。不过放心,我禁了她的足,将她困在华西,哪里都不能去,你们的安全可以保证了。” 张宇杰试探着说道:“魏老,何不将真相告诉她?” 魏老摇头,说那件事,我希望永远不要有人再提。 无论如何,这场荒唐的闹剧总算落下帷幕。魏老是坐专机来的,他自然有他的消息渠道。他让我们和他一起回去,但是我们还有些事要处理,庆海七雄刚帮了我们的忙,就这么走了也不好意思。 魏老没说什么,最终周明和张宇杰,还有受伤的猴子,以及看护猴子的郑午,随同魏老一起离开了。我和黄杰留在现场和庆海七雄一起收拾残局,现场死了不少的人,两边均有损伤,不过还是老龙婆那边损伤较多。 虽然我们获胜,可我仍这样的相斗真是毫无意义,打来打去无非都是九州国中人内讧,有这把子力气用到东洋人身上多好? 我和黄杰说是帮忙,其实更多的只是站场,很多活儿并不需要我们去做。一场恶战过后,现场气氛比较凝重,两边的人都在各自收拾残局,谁都不和谁说一句话。 院外,华西道上的那些汉子并未离开,说到底他们依旧是老龙婆的手下,还要听吩咐的。 庆海七雄和他们说过话、道过谢之后,便和我们一起离开了。 院中,老龙婆依旧呆呆站着,本来就年老的她,经此一战之后更加颓废,仿佛再度老了十岁。她闭上眼睛,脑海里满是她和仓天青年时一起玩乐的情景…… “龙婆婆,我们仍有机会。”一个声音突然小心翼翼地响起。 1623 老龙婆之死 老龙婆睁开眼睛,发现竟是钻地鼠,一股无名之火登时涌上。 庆海七雄为何会突然来到,那几个小子身上的绳子为何会突然断开,关键时刻钻地鼠为何突然消失,这些都是让老龙婆愤怒的原因。 老龙婆正欲发作,却眼睛一瞟,看到钻地鼠的左手上缠着绷带,惊讶道:“你的手指怎么回事?” 钻地鼠的神色一黯,说我刚才和左飞相斗,他削断了我的四根手指。 老龙婆神色疑惑,说他是练缠龙手的,怎么会削断你的手指? 钻地鼠答:“他拿了一柄金刀。” 老龙婆微微沉思,说他拿的应该是金銮刀——他怎么会拿到金銮刀的,那不是在库房吗? 钻地鼠心里紧张了一下,然后答:“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并未消除老龙婆心中的疑惑。这一切的一切,只能说明自己这边出了内奸,反而愈发让她急火攻心,本就已是强弩之末的她,突然“噗”的吐出一大口血来。 然后身子一晃,就要倒下。 “龙婆婆!”钻地鼠叫了一声,赶紧扶稳了老龙婆的身体。 钻地鼠这么一叫,院中众人纷纷看了过来,院外的那些汉子也进来一些观望。老龙婆不愿让众人看到自己脆弱的模样,只得扶着钻地鼠的胳膊,说你扶我回屋去吧。 钻地鼠冲着院中众人做了个手势,众人便各自忙各自的去了。钻地鼠将老龙婆扶回屋中躺下,老龙婆的身体已经残破不堪,浑身上下无一处不伤,无一骨不折,刚才强站片刻已经很不容易了,一躺下来便呼哧呼哧地喘起气来。 钻地鼠有些紧张,说龙婆婆,我去请医生来吧。 老龙婆摇头,抓住钻地鼠的手,说你给我说实话,庆海七雄是不是你引来的? 钻地鼠连连摇头,说不是我。这时候说什么也不能承认,他又不傻? 老龙婆喘着气,说你刚才说我们还有机会,什么意思? 钻地鼠答:“魏老只是限制了您的行动,没有限制我们的行动,我可以带一些兄到燕城去杀了他们。” 钻地鼠提出这个建议,一是想报私仇,二是想名正言顺地接管华西的魔界,倘若运气好的话,没准星火都归他管了。钻地鼠算盘打的响,老龙婆却是微微摇头,说罢了,魏老此次没罚我已是天大的恩赐,我不能再不知好歹…… “那仓天大哥的仇……” “以后再说吧。”老龙婆微微摇头。 看得出来此战过后,老龙婆已然意志消沉,钻地鼠还想再说几句,却听老龙婆继续说道:“钻地鼠,庆海七雄的事情,还有左飞、猴子他们身上的绳子,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做的,但我也不想再计较了……” 钻地鼠想辩驳几句,老龙婆却说你别着急,听我说完,“我可以不再计较,但我也不能再用你了,所以你离开吧。” 这是要赶他走! 像是一道雷打在钻地鼠的脑袋上,钻地鼠整个人都是木的,傻了。他今年已经年纪不小,在华西诸多省市兜兜转转,本事越来越强,却总是站不稳脚跟,走到哪里都被人嫌弃,像是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好不容易跟了老龙婆,以为终于可以翻身,结果又有关浩和琉璃压着他;如今关浩和琉璃总算死了,他以为自己的春天终于要到了,老龙婆却要赶他离开。 为什么,为什么! 钻地鼠简直不敢想像自己离开老龙婆之后会是什么下场,华西还有他的一席之地吗?像他这样的人,若是没有老龙婆做靠山,恐怕出门就被人乱刀砍死了啊! 不行,绝对不行!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钻地鼠立刻跪到床头,求爷爷告奶奶的希望留在老龙婆的身边,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一大把,老龙婆却始终不肯改变主意。 “你走吧。” 老龙婆心意已决,她看得出来钻地鼠心怀不轨,不管他是不是内奸,她都不想再用他了。 钻地鼠知道无望。 他流着眼泪,朝着老龙婆磕了三个头,说龙婆婆,我是在最落魄的时候遇到您的,是您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您就犹如我的再生父母!如今您要我走,我没有话说…… 钻地鼠又磕了三个头,说龙婆婆,那我就走了。 老龙婆轻轻点了点头,眼眶也忍不住微微有些润。最起码,钻地鼠在这一刻是真诚的吧,老龙婆心里这么想着。她还记得三年前那个大雪纷飞的晚上,她在街头救了已经奄奄一息的钻地鼠…… 从那之后,钻地鼠便跟着她,勤勤恳恳、忠心不二,这些年也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是在三人之中,钻地鼠的地位却是最低的,低到像个下人,连和他们坐在一起的资格都没有。 想到这里,老龙婆不禁有些惭愧起来。 每一个见过老龙婆的,都觉得这个老太婆阴沉可怕、辣手无情,但谁又晓得她的内心其实有多? 钻地鼠哭泣着站了起来,又将床尾的被子摊开,轻轻铺到老龙婆的身上。他说:“龙婆婆,今天晚上,琉璃小哥和关浩大哥都死了,我也要走了,我们三个都不在了,您以后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 老龙婆没有说话,她的眼睛已经润。 “龙婆婆,无论怎样,我都谢谢你,谢谢你给我的这三年……”钻地鼠的语气有些哽咽,眼泪也再次滑落,双手小心翼翼地帮老龙婆掖好被子。 老龙婆的心里难受极了,她决定不赶钻地鼠走了,她要把钻地鼠留下来。 然而她刚要开口的时候,突然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给扣住了,接着一股巨力传来。老龙婆吃惊地瞪大眼睛,发现钻地鼠突然换了一副面孔,刚才还泪眼婆娑的他,如今面容已经变得扭曲、可怕。 “老东西,我给你机会,你却不给我机会,你去死吧!”钻地鼠的右手狠狠钻了下去。 老龙婆想反抗,倘若她在巅峰状态,一定能轻而易举地干掉钻地鼠。可如今的她,身子残破不堪,浑身疼痛不已,连站都站不起来…… 钻地鼠缓缓收回血淋淋的右手,一颗还在跳跃的心脏被他挖了出来。 老龙婆依旧瞪着眼睛,面上写满不可思议,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钻地鼠哼了一声,随手把心脏丢在,又用床单擦了擦手,嘴里嘟囔道:“老东西,还真以为我对你心怀感恩啊?这些年你纵容琉璃和关浩打我,老子早就想干掉你了!” 他擦干净手,回头走向门口,随手召过来几个侏儒,吩咐他们守好屋子,谁都不得进入。 院中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钻地鼠又召来2号基地的负责人,说老龙婆要听魏老吩咐,从今天起闭门思过,谁都不能扰她。一切事务,则交予钻地鼠来做。 钻地鼠在老龙婆身边的地位无需质疑,负责人也听到了魏老的话,所以并未怀疑,点头称是。 接着,钻地鼠又来到院外,华西道上的众人还在等着。钻地鼠一出来,众人纷纷围了上来,如今琉璃和关浩都死了,傻子也知道该听谁的话。 钻地鼠把刚才的谎言又说了一遍,众人也未怀疑,连连答应。 有人小心翼翼地问道:“鼠哥,龙婆婆没生我们的气吧?” 钻地鼠说没有,龙婆婆知道你们左右为难,两不相帮已经极好。不过她也说了,希望你们从此之后和庆海七雄断了联系,否则就此在华西道上除名吧。 这话说得严重,众人均是紧张不已,连连称是,保证要和庆海七雄划开界限。 如此,钻地鼠便让众人散了,说有事再联系大伙。 当天晚上,钻地鼠便把已经死掉的老龙婆转移出了基地,星火中人虽然连老龙婆的面都没有见着,但是不曾有一人怀疑,也没人往那方面想过。 有谁能想到钻地鼠的胆子有这么大呢? 钻地鼠和一帮侏儒驱车奔出几十里去,在一片广袤的土地上停下,钻地鼠才忍不住下车,对着天空大地狂呼:“哈哈哈,整个华西都是我的啦……” …… 华西如此巨变,并无一人知道,平静的湖水下暗流涌动。 那时,我们也都没想到,此事竟会成为整个九州国风云搅动的导火索…… 我和黄杰又在庆海呆了一天,也没什么事做,主要是和庆海七雄喝酒。这一次,庆海七雄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不然我们真有可能折在这里。 由此可见,广结善缘有多重要,交朋友比树敌人要好的多。 因为还要到11号训练营去,所以我们第三天便乘机赶回到了燕城。马杰来接的我们,然后我们一起去医院看望了猴子,他的伤当然还没有好,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我有外挂。 猴子虽然受伤,但他表示明天照旧出行。 我说你行不行啊?不行不要强撑,我们几人也可以的。 猴子说行,必须行,你们离了我不行。 没想到猴子一语成谶,我们离了他还真不行。这就要从11号训练营说起了…… 1624 奔赴11号训练营 号训练营,如果你从网上搜索的话,是得不到一点讯息的。 据说那里高手如云、人才辈出——指的可不单单是武学上的高手,而是来自各行各业的高手,比如电脑网络、交通运输、刺客暗杀、跟踪侦查……甚至种菜的、开车的、变魔术的、拍电影的、修轮船的、写小说的…… 只要你能想出来的行业,顶尖高手一定就在这里,或是曾在这里呆过。 不信是不是? 但是你必须信,因为这就是国家的力量。 就包括周明、鬼笑、冲言道长这样的星将,也需要定期来这里学习一下。达到某种级别之后,还想继续升迁的话,是一定要来这里镀镀金的。 没人知道“11号训练营”为什么叫11号训练营,甚至无人知道还有没有1号训练营、2号训练营……11号训练营无比神秘,一般人连听都没有听过,只有你在某个行业达到某种水平,才有可能被邀请过来学习参观。 而我们,就是这样的幸运儿。 我们曾问周明,11号训练营在哪里? 周明说不知道。 我们很惊讶,说你不是去过吗,怎么会不知道呢? 周明微笑,说你们马上就知道为什么了。 我们又问周明,11号训练营长什么样子? 周明还是微笑,说你们马上就知道了,那里一定会让你们终生难忘。 周明一再保持神秘,我们从他嘴里撬不出半个字来,只好作罢。第三天的早上,我们早早来到流水巷中,和华南、华东、华中的人汇合,在这等待接我们去11号训练营的人。 华西的人当然没来,鬼笑和冲言道长都觉得很意外,询问周明和张宇杰怎么回事。他俩自然装聋作哑,说不知道云云。鬼笑和冲言道长却很开心,起码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华南方面的南宫云等人,华东方面的华东六圣,华中方面的不净大师和七个小和尚也都到了。南宫云全力支持我们,不净大师也被我们摆平,也就是说我们此行只需要对付华东六圣即可。 上次我们曾和他们PK,除了那个使扁担的汉子比较难缠之外(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宋秋雨),其他几个都不是太难对付。不过,魏老说了要给我们出几个问题,和武力值有没有关系还不知道。 再次见到我们,不净大师的脸色有些难看,现在他有把柄在我们手中,估计杀掉我们的心都有了。而华东六圣则比较嚣张,和华东区星将鬼笑是一样的性格,动不动便要来撩拨我们。 鬼笑自恃身份,对我们小辈没有话说,却对周明和张宇杰不够尊重,会叫他们两个小鬼,还亮出自己的手刀,说:“我这火焰刀又精进了,你们两个小鬼谁想试试?” 火焰刀,我们对这门功夫也算熟悉,想当初王就是耍火焰刀的,也是把双手练得刀枪不入,且削铁如泥,能和普通的兵刃直接对砍,端得厉害。 周明脾气温和,不会和鬼笑针锋相对,反而不断相让,说一定是您比较厉害,就不必比了。张宇杰却咽不下这口气,嚷嚷着要和鬼笑打上一架,但是被周明劝了下来。 无论何时,周明都是最顾全大局的那个。 冲言道长则比较欣赏周明,会拉着周明在一边讨论太极剑和太极拳的相通之处,算是相谈甚欢。 星将之间斗不起来,下面的小辈便蠢蠢欲动,华东六圣里有个叫瘦猴的,看他打扮像是个卖菜的,而他的武器也确实是一杆秤。看着挺唬人,但是上次被猴子三拳两脚就打趴下了。 瘦猴肯定不服气,同样都是猴子,怎么你就那么嚣张? 瘦猴跑过来搂着猴子的肩膀,说你是你们这伙的老大? 猴子摇头,说不算老大,我们兄几个平起平坐、不分彼此。瘦猴有些讶异,说不是吧,难道你们没有意见相左的时候?猴子说怎么没有,到时候投票解决便是,我们是五个人,怎么都投不出一样的票来。 瘦猴点头,说既然如此,那你们不妨现在就投投票,看看要不要放弃争夺去东洋的机会? 猴子冷笑一声,说不用投票,我们是一定要取得。 瘦猴大摇其头,说不不不,你们最好还是不要去的好,否则会被我们华东六圣打出屎来,我也是为你们好啊! 嘿,我们这暴脾气,当时就听不了了,“哗”的一声全部站了起来,虎视眈眈地瞪着瘦猴。 瘦猴“哎呀”一声,说觉得你们人多是不是? 与此同时,华东六圣也都站了起来,同样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鬼笑一下就乐了,说好好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大伙不妨再热热身,看看到底哪边厉害一些? 这鬼笑也真是个战斗狂,上次到流水巷来也是不由分说地就先打了一架。 然而下一秒钟,南宫云等人也站了起来,和我们几个站在一起,一样瞪着华东六圣。 气氛一下变得剑拔弩张,不净大师双手合十,默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鬼笑不乐意了,说怎么着,以多欺少啊? 周明正欲劝解,张宇杰早就忍耐不住,一下跳起来说:“就以多欺少怎么了?大家伙一起上,给他们一点教训!” 一场恶架立时就要展开,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巨大的轰鸣之声,而且是越来越响。稍微有些经验的,便知这是直升机的声音,众人奔到外面一看,天上果然降下来五架直升机,都落在了房顶之上。 待轰鸣声停下之后,其中一架直升机上下来个人,正是魏老。 几个星将连忙恭敬地打招呼,我们这些小辈也都微微颔首。 魏老依旧满面笑容,说各位,都准备好没有?众人都答准备好了,魏老便让我们上机。鬼笑多嘴问了一句,说魏老,老龙婆怎么没来?魏老说她另外有些事情,就不参与这次的争夺了。 沿着楼梯上了房顶,众人按照次序上了飞机。我们几人自然坐了一辆,机上有个面容冰冷的汉子,摸出几根黑色布条来递给我们。我们奇怪,说这是干什么用? 汉子冷冰冰地说:“蒙上眼睛!” 我们吃惊不已,没想到还要蒙眼睛,感觉像是被绑架了似的。但是看到另一架直升机中的星将们也蒙了眼睛,我们也没话说,只好各自蒙上眼睛。蒙好之后,汉子还来检查,给我们紧了又紧,勒得我脑袋还疼。 不仅如此,我们的手机和一切现代工具全都被收走了。 接着,直升机便起飞了。 我以为会飞很久,结果也没多长时间,大概也就十几分钟,飞机便缓缓落地。我心想,这11号基地挺近啊,这连燕城都还没出。我正要摘了布条,手背上已经狠狠挨了一下,接着那汉子的声音响起:“谁让你动的?” 我稍稍皱了皱眉,便不动了。 直升机已经落地,但是我们依旧被蒙着眼睛,一人搭着一人的肩膀下去。那汉子在最前引导,似乎又将我们引进一辆车内。从声音来听,华南、华东、华中的都上来了,说明这辆车还挺大的,起码是辆大巴。 原来还没到啊。 车子启动,继续前行。 一路上顺畅无比,一步都没停过(按理来说不大可能,就算是不堵车,难道没有红绿灯么),走了很久很久,我们始终被蒙着眼睛,根本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不净大师手下有个小和尚忍不住了,说想上个厕所。 “憋着!”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 自那之后,再无半个人说话,只有冰冷的引擎声传来。我一开始还在心中计着数,后来便乱了,不知过去多长时间,至少也有四五个钟头,车子终于缓缓停了下来。 还以为终于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却又响起:“待会儿下车上个厕所,还有一段路要走!” 竟然还没有到?! 下车之后,依旧蒙着眼睛,上厕所也蒙着眼睛。完事之后,大家又被带上一辆交通工具,这次的感觉更大,似乎像是中型飞机。我天,这是要长途跋涉啊,11号训练营到底有多远? 接着飞机启动,缓缓升空,然后平稳。 这次的时间更久,我都呆得有些烦了,我知道我旁边坐着郑午,想和他说几句话解闷,但是还没开口,便被人给喝止了。 显然有人24小时盯着我们,这太可怕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便开始运气,将体内的真气一遍又一遍的在各处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穴道运转。又不知过了多久,我们终于下了飞机,可是又将我们导上了汽车。 这一次则够悬的,汽车坐完了坐三轮,三轮坐完了坐摩托,摩托坐完了坐驴车,驴车坐完了又换骑马! 得亏我们都是练家子,若是普通人根本就受不了!尤其是到了后面骑马的时候,那冷的简直没有话说。就这样又走了很久,终于停了下来,一个声音响起:“到了,大家把布条摘了吧,不用担心刺眼,现在已经晚上了。” 我们如释重负,纷纷解下眼睛上的布条,看到这世界的第一眼便傻住了! 1625 夜半东洋人 因为视觉所限,我看到的第一个东西自然是我的坐骑。 不是一匹马,而是一头骆驼! “卧槽!”旁边响起了猴子的惊讶叫声。 我立刻抬头看去,四周黑茫茫的一片,不过可以隐约看到,这里乃是一片戈壁滩,远处有几个隆起的山包,视线所及之处,则尽是沙子。 沙子,数不尽的沙子。 这里是沙漠! “咱们这是横穿了大半个九州国吗……”我目瞪口呆,回忆这一路的颠簸,确实有些震撼。怪不得来过这地方的周明也不知道11号训练营在哪,这特么能知道才有鬼了! 四周也是一片惊讶之声,属华东的那帮人最能聒噪,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和他们的星将一模一样。不净大师倒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双手合十默念佛号,和那个流连于烟花之地的花和尚真是云泥之别。 南宫云等人也挺稀奇,不停地东张西望,而猴子却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什么东西。 在我们前面十几米处,则有一个大宅院,四周都有土黄色的围墙围起,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东西,就是感觉挺大的,至少有数千平米。 正对面的围墙之上,竖着几个大字:11号训练营。这些大字已经残破不堪,看来已经很有些年头了,而在围墙之下,则有一扇黄色的小门,小到什么程度?正常身高的都得低头才能进入。 正感慨这门,这门便已开了,一个老人走了出来。 竟是魏老! 我们立刻下了骆驼,纷纷站好,向魏老问好。魏老笑眯眯地走到我们身前,说大家一路辛苦了吧,请随我来吧。魏老转身而去,我们也立刻跟上,还有几个面色冰冷的汉子跟着我们。 我们一个个钻过小门之后,眼前豁然开朗起来,映入我们眼帘的是个大操场,操场上各种训练的器械都有。而在操场四周,则是一排又一排的平房,怎么说呢,像是监狱的格局…… 因为太大,又因为晚上,视线所困,其实也看不出个什么。只是偌大一个训练营,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有些令人发毛。 操场边上是一道长廊,魏老走在最前,边走边说:“今天也不早了,大家先休息吧,明天早上再集合起来。” 走了一段,来到几间屋子前面,魏老分别安置下我们之后,又嘱咐我们早些休息,便带着其他几个星将走了,显然他们是有其他住宿地方。 我们四拨人分别进了四个房间,房间内的格局简单,有些像大学宿舍,四张上下床,一共八个床位,我们五人一人一个,还余三张床呐。 我们走了整整一天,可真是累个半死,都迫不及待地躺了下来,唯有马杰出于职业习惯,立刻四处搜寻起来,看看有没有监听、监控装置。 ……别说,还真被这家伙揪出来几个。 “怎么办?”马杰抓着几个黑漆漆的玩意儿问我们。 我不知道,我看向猴子。猴子肚子上的伤还没好,捂着肚子说道:“应该是训练营的东西,用来监控这里面学员的,不过我可不习惯被人监控,你给它弄聋了就好。” 弄聋了的意思,就是不要毁坏,让它失去作用就好。 处理这些玩意儿,马杰最是拿手,三下五除二地就整好了,说现在好了,没人能再监听咱们,可以放心地说话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我们也不会说些太机密的玩意儿,无非都是闲聊罢了。我说咱们这走了整整一天,又是飞机又是大巴又是骑马的,至少得穿越大半个九州国了吧? 猴子却是摇头,说不会,咱们肯定离燕城不远。 我吃了一惊,说怎么可能,咱们光坐飞机就好几个小时呐。 猴子冷笑,说好几个小时怎么了,可以在空中转圈啊。 我说你又没有看到,怎么那么肯定? 郑午也说就是,你全程蒙着眼睛,也是瞎说罢了。而黄杰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什么。猴子坐了起来,说来来来,哥再给你们上一课啊,省得你们不相信我。 猴子用手在床单上比划了一下,说咱们九州国有这么大戈壁滩的地方不多,也就沙漠省、草原省、甘肃、宁夏、东三州等地罢了,这些地方基本都在北边,而且外面冷风如刀,确定就是北边。 再者,从燕城坐飞机到这些地方,哪怕是到最远的沙漠省,两三个小时也足矣吧?可咱们坐了多久?四五个小时都有了!没绕弯子才怪,就是故意混淆咱们的时间观呐。 还有,咱们这一路更换多次交通工具,是不是感觉长途跋涉、路很难走?可不知你们刚才有没有注意到,训练营的围墙左侧有一条长长的跑道,这说明飞机是可以到的! 最关键的一点是,魏老比咱们到的早得多,他还洗了澡、换了服,甚至睡了一觉,因为他出来迎接咱们的时候精神奕奕。所以我断定,咱们距离燕城肯定不远,或许就在草原省古的境内! 听完猴子分析,我们均是佩服不已,这王八蛋总是这么心思缜密。 猴子往一躺,说当然啦,知道这些也没个卵用,上面这么费尽心机地带大家绕道、转圈,就是不想让咱们知道11号训练营的真实地址,所以大家没事也别瞎分析了。 我差点吐血,难道最先分析的不是他吗? 猴子说睡觉睡觉,明天还不知魏老要用什么招儿整咱们呐,先把精神养好再说。 我们几人都躺了下来,我照例又运了一圈真气。刚准备睡觉,就听见外面有人说话,而且口音叽里呱啦的,完全不知在说些什么。但是细细一听,竟是东洋话。 我当然听不懂东洋话,但是好歹也看过不少东洋片子,所以知道。我坐了起来,猴子他们也都坐了起来,大家都有些面面相觑,不明白为啥这三更半夜的,有个东洋人在外面说话? 猴子通日语,我们立刻问他怎么回事,猴子细细听了一阵,说是那人在朗诵东洋的一首有名的诗歌,翻译过来便是《石板路上》:花瓣像流水一样落下,随风飘舞,向少女的脸颊上、肩上撒去…… 猴子一边听一边给我们翻译,感觉他自己都沉迷在这诗歌中了。 我立马叫停,说你怎么还朗诵上了。 猴子嘿嘿一笑,说这诗歌虽然是东洋人写的,但确实写的不错,描绘的很有意境。我说再有意境也不行啊,这都睡觉了,他在那吵吵个什么鬼?猴子说是,那去和他交流一下吧。 猴子刚跳下床,就听见外面乱了起来,原来是华东六圣已经按捺不住,率先冲了出去,和门外的人闹了起来。这么好的热闹,我们当然也要看了,于是纷纷穿了拖鞋出门去看。 门外果然站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身穿武士服、脚踏木屐,头上梳个髻,竟是东洋武士打扮。 这11号训练营中,竟然还有东洋人?! 九州国之人,普遍对东洋人没什么好感,更何况这东洋人半夜不睡觉,还在我们睡的地方外面朗诵诗歌,那他妈谁能受得了啊? 所以华东六圣都比较激动,围着这个东洋人漫骂不休,宋秋雨更是抓住这人的领子,还把的拳头举起来,说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这华东六圣就是霸道,和他们星将一个脾气。 而这东洋人却是据理力争,但他说的全是东洋话,华东六圣一个字都听不懂,所以两边完全是鸡同鸭讲、各说各的。不净大师也出来了,不过他没有管,而是笑脸盈盈地看热闹。 南宫云等人也是如此,他们那一代的更恨东洋人,所以更是乐得喜笑颜开,还在那边起哄,说打、打! 不过,毕竟这是11号训练营,谁也不知道这东洋人是什么来头,所以华东六圣也未动手,只是不停地让他滚蛋,别来打扰我们睡觉。 可惜的是,东洋人并听不懂。 见状,猴子立刻走了,对宋秋雨说道:“让我来和他说吧。” “你?!”宋秋雨疑惑地看着猴子。 猴子点了点头,便有日语和那东洋人攀谈起来,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大概四五句话。那东洋人频频点头,说哟西、哟西,然后便整整装离开了。 众人都问猴子说了什么,猴子则说没有什么,只是告诉那东洋人,这里不适合朗诵诗歌而已。 “切,那么麻烦干嘛,直接揍他一顿不就完了?堂堂九州国人说什么东洋话!”宋秋雨丢下一句话,便领着华东六圣进了屋子,不净大师和南宫云他们也各自回去睡了。 这场风波过后,这一夜也很快过去。 第二天早上,我们早早就起了床,张宇杰在门外等着我们。其他星将也是如此,带着自己的人朝着操场方向走去。 此时旭日初升,天气仍旧冷得很,操场上却挤满了人,众人都在挥汗如雨,做什么运动的都有,各个屋子前面也都是人来人往,让我恍惚间以为来到某所大学。 操场某处,魏老正在等着我们。 “睡得好吗?”魏老笑眯眯地看着我们。 我们都答还可以,魏老便继续说道:“那好,我们现在进行第三项测试。” 1626 我们再胜一局 第三项?!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这才刚起床不久,怎么就开始第三项了?华东那边的人最先聒噪起来,说魏老,怎么就第三项了,第一项和第二项呢? 魏老依旧笑眯眯的,说第一项和第二项已经结束了,胜出者分别是华南一方华北一方。 此话一出,众人更是惊讶,连我们都有些傻眼,感觉这啥都还没干呢,我们和南宫云他们已经分别赢了一项?知道魏老一向喜欢我们,可这也太偏心了点吧? 南宫云等人和不净大师虽然本就无意争夺,可是依旧好奇无比,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华东那边的反应最为激烈,一定要魏老说清楚是怎么回事,引得鬼笑都忍不住训斥他们,说不得对魏老无礼。 魏老倒是并不介意,认真地解释道:“昨天晚上已经进行了两项测试,第一项是反侦察能力,我在诸位所住的地方安置下一些监控、监听设备,华南方面最先拆除了这些设备。倘若到东洋去,这绝对是必不可少的能力,所以是华南方面胜出; 第二项则是东洋话考核,既然要到东洋,不会东洋话怎么行?那位半夜朗诵诗歌的东洋武士也是我安排的,最终由华北方面与他沟通完成,所以是华北方面胜出。” 魏老解释完毕,众人才恍然大悟,可华东方面依旧不很服气。宋秋雨说魏老,既然考核从昨晚就已开始,为何不早些明示,我们这里也有擅长反侦察的专家! 魏老却笑了,说提前知会你们的话,这项能力还能考吗? 宋秋雨一下就无话可说了,鬼笑则狠狠瞪了华东六圣一眼,狠狠地说:“一群废物,真给我丢脸!” 冲言道长则缓缓摇头,并无半点不忿,因为他知道不净大师不是这方面的料子。 而马杰却有些奇怪,说魏老,我们也拆除了那些设备啊。 魏老说不错,你们确实拆除了,不过却比华南方面慢了一些。 马杰的脸色一沉,说慢了多久? 魏老说也没多久,半分钟吧,不过输了就是输了,输半秒钟也是输的。 马杰没再说话,低下头去若有所思。而我们知道这不是马杰的错,因为马杰发现那些设备之后,曾和我们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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