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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虎鲨跟着叫了起来。 段大帅这时才把目光聚在猴子手中的虎鲨身上,做出一副吃惊的模样来,说咦,这不是虎鲨么? “你认识他?”陈老问道。 “当然。”段大帅说道:“据说前些日子,他把天阳区众多大哥引到顶方村全给杀了,现场死了一百多人,警备队正到处抓他呢。” 陈老微微面露不快,说你别管那么多,我让你赶紧救出他来! “可是——” 段大帅稍稍顿了一下:“我接到的命令,是当场将他斩杀啊?” 1531 虎鲨之死 段大帅这句话一出口,现场几乎所有人都愣住了。 之前,我找到段大帅的时候,好说歹说,把魏老都搬出来了,才说服他在此事上能够“消极”对待一下。如今,陈老都现身了,段大帅当然不再方便纵容我们,所以他听从命令、制服叶嘉,甚至来救虎鲨,我觉得都能理解。 但是,但他亲口说出“接到的命令是斩杀虎鲨”的时候,还是令我吃了不小的惊。 奉了谁的命令? 不仅是我对这个问题好奇,陈老也是一样,他的目光一闪:“谁令你的?” 段大帅微微躬身:“是魏老。” 果然! 这个时候还站在我们这边,除了魏老,也没有其他人了! 可是,魏老会做出和陈老完全相左的决断吗? 他这是要和陈老针锋相对么?这其中的纠葛让我头大,不是我玻璃心,虽然我也很希望魏老站在我们这边,只是我再蠢都想像的到,倘若九州国五大家族的其中两个家族相斗起来,那对整个中华民族来说无疑都是一种灾难! 听到魏老的名字,陈老的表情反而放松下来,淡淡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没关系,你尽管去救出虎鲨就好,回头我和魏老说一声就是。” “这……”段大帅露出为难的表情。 “怎么,你不相信我?”陈老微微皱起眉头。 显然,陈老吓唬完了叶嘉,又开始吓唬段大帅了。“不是,我这就去。”服从命令是专业保卫人士的天职,所以段大帅也没有表现的太过执拗,径直转过身去朝着猴子走了过去。 “,把人交出来吧,不要逼我动粗。”段大帅冷冷说道。 猴子拎着虎鲨的后领,眼神里虽然依旧倔强,但是脚步已经忍不住轻轻往后退去。作为黑四代的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绝对不能和官、军、警界的人发生冲突,这种概念已经深深植入了他的骨髓和血液之中,比我们这些半路出家的菜鸟们更加恪守这个原则。 “把人交出来,你听到没有?”段大帅摸出海帕手枪,做出威胁的模样。 猴子皱起眉头,眼睛紧紧盯着段大帅的海帕手枪。他有金銮刀在手,当然不会害怕普通的闪亮多尔奈德火花弹,可是现在给他压力的不是海帕手枪,而是段大帅这个人。 说实话,站在一边的我,都忍不住想劝猴子放弃了…… 杀掉虎鲨当然是正义之举,但是为了这种正义,去得罪国家级别的力量,把我们自己的性命也搭上,我认为是得不偿失的。段大帅将枪口对准了猴子,说我让你放人,你听到没有? 与此同时,段大帅又微微看向了我,显然是在暗示我劝劝猴子。 我心一横,刚要说话,就听见一阵引擎声由远及近,一辆同样款型的黑色红旗轿车从街道的另一边缓缓开了过来。因为我们已经和魏老打过交道,上次就是他带我们去流水巷的,所以我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魏老的车! 是魏老来了,我一下就激动起来,有种终于找到依靠的感觉。 妈蛋,人在江湖飘,谁还没有个靠山啊? 我一下就把腰杆挺起来了,咱的靠山一到,这底气自然也就壮了。猴子也是长舒了一口气的模样,依旧被猴子抓在手里的虎鲨倒是一脸狐疑,他还不知道是谁来了。 而段大帅已经站直了身体,不等车子靠近,已经“啪”的行了个军礼。 陈老微微眯起眼睛,只是面色依旧平静,看不出其中任何波澜。 红旗车子停下,有人赶紧过来打开车门,魏老才从车上走了下来,身边瞬间站了四个同样身穿黑的保镖,和对面陈老的配置一模一样。 和陈老的满头黑发不一样,魏老的头发花白了一半,和陈老满脸阴鹫的表情也不一样,魏老看要慈善、柔和多了,笑眯眯的像个邻家老爷爷。 对面的大厦里,恶战还没有结束,我们的人和虎鲨的人仍在厮杀,惨叫声和喊杀声不时传来;大厦外面的街道上,则有段大帅这样的专业保卫人士,也有叶嘉这样的巡查人员,还有我和猴子这样的黑暗势力分子,更有——陈老和魏老这样站在九州国权力巅峰的老人! 还真是个大杂烩,我们摸打滚爬五年,也未见过这样的场面! 陈老和魏老面对面站着,中间大概隔了十几米的距离,两人隔空相望,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想什么,却也足够让两边旁观的人紧张不已了。 最终,是魏老先开口了。 他笑眯眯地说:“原来陈老也在,不知你在这里做什么?” 其实两人彼此知根知底,都知道对方是来干什么的,但是有句话说的好,“看破不说破,还是好朋友”,有时候啊,确实要装的糊涂一些。陈老淡淡地开口:“哦,没事,我刚好路过,看到这里有人在杀人,所以赶来阻止一下。” “原来如此。” 魏老点了点头,又指着被几个大兵地上的叶嘉,说咦,那不是天阳区的负责人吗,怎么像条狗一样被人地上,这是怎么回事? 叶嘉羞愧的低下头去。 陈老说哦,是这样的,今晚多地发生恶战,叶嘉身为负责人却玩忽职守,还纵容犯罪,还要参与杀人事件,我便命人将其控制起来。 魏老点头,说是这样啊,那是该抓。对了,段大帅,我让你见到虎鲨,便就地将他解决,这事办得怎么样了?我怎么看他还活得好好的,你不知道他是前几天顶方村那起死亡一百二十五人命案的始作俑者么? 魏老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直接问起段大帅来。 段大帅呃了一声,看看猴子手里的虎鲨,又回头看看面无表情的陈老,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本来是准备杀的,但是陈老认为当街杀人不好,所以让我先把人救下来,回头再慢慢审理。” 段大帅这话说的,既没有得罪魏老,又顾全了陈老的面子,也没有把自己放在危险境地,情商高的简直无话可说,怪不得能当大帅。在我心里,对他就是一个大写的“服”字。 叶嘉和之一比,就显得太直太太倔强了,怪不得分分钟被人压倒在地。 魏老哦了一声,说原来如此,又笑眯眯道:“陈老,你考虑的很周到呀,是我疏忽啦。不过这个虎鲨罪大恶极,一百多人因他而死,所以我下了特别批示,要求将其就地斩杀、不留后患,不需再走法律程序。不过,陈老说的很对,当街杀人毕竟不好,这么多人看着呢是吧……” 也不等陈老说话,魏老便顺手一指猴子,说陈老,你应该还不认识他吧?嘿嘿,我搞得那个实验,你们几人不是都不知道吗?这就是实验品之一! 他们的进步很快、成就也很大,实验已经初见成效……好啦,回头再和你说这个,咱们现在还是赶快把这个罪大恶极的虎鲨处理了才是。孙孤生,你把虎鲨拎到楼里,秘密解决! “是!” 猴子立刻拎起虎鲨,朝着旁边依旧乱个不停的大厦走去。 魏老话说的快,命令下的也快,猴子接受命令也就更快,完全不给陈老反应的时间。魏老如此位高权重的一个人,而且主要管辖的就是暗杀、星火、军情、刺客、间谍、黑暗势力方面的东西,他说要杀掉黑暗势力上罪大恶极的虎鲨,就是陈老也不能再说什么。 可以说,现在天王老子都救不了虎鲨! 况且,陈老也不可能为了区区一个虎鲨去得罪魏老。 所以陈老也只能微微皱着眉头,看着猴子拎着虎鲨逐渐远去。 待猴子走出去七八米远,虎鲨才猛地反应过来,年纪那么老的一个人,突然就像个孩子一样恐慌大哭起来,边哭还边叫:“陈老,救我啊,救我啊,我是为了你才走到这一步的……” 不等陈老说话,魏老立刻骂了出来:“这个混蛋,死到临头了还敢往陈老身上泼脏水。陈老是什么人物,会和你这种家伙串通一气?孙孤生,给我掌他的嘴,狠狠地掌!” 猴子抬起头手,一边走,一边啪地甩着虎鲨耳光,就听见叮叮当当数声响动,十几颗牙齿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一样跌落在地,走一路,洒一路。 虎鲨哭嚎着、叫喊着,但是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任由猴子将他带进了厮杀重重的大楼里面。 猴子杀人的动作多快,几乎只是片刻,便独自走了出来,金銮刀上连个血沫子都没有。他快步走出,冲着魏老微微躬身说道:“搞定了。” 魏老满意地点头,说搞定就好啊,总算是将那个祸害天阳区的恶魔给杀掉了,今天晚上能睡个好觉了。 接着,他又转头看向陈老,说陈老,咱们去喝一杯如何? 虎鲨死了,陈老心中必然气得不轻,但他仍旧表现的很无所谓,仿佛死了一只蝼蚁一般:“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完便上了车,乘着车扬长而去。 陈老一走,我和猴子立刻快步走向魏老,叫道:“魏老!” 1532 京城,尽入我手 魏老点点头,笑眯眯道:“差事办的不错,其他地方怎么样了?” 我和猴子便分别介绍了一下我俩所知道的情况,魏老一边听一边点头,并不时点评两句,均是一针见血,令我和猴子折服不已。猴子问魏老,今次得罪陈老,会不会还有后文? 魏老摇头,说放心吧,他还不至于为了区区一个虎鲨来找我的事。而且,我们五大家族盘根错节,各自都有不少的恩怨纠葛,互相看不过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谁也扳不倒谁的,所以尽管放心。 猴子松了口气,说那就好,还担心得罪了陈老,以后的工作不好展开,还是魏老看的透彻云云。 魏老微微笑起,说等你们再成熟一些,看东西也就会更远了。 猴子看这句马屁拍的魏老高兴,便变本加厉地拍了起来,那马屁拍的都快没边了,连“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这种昧心之话都能说得出来——不是说魏老长得不帅,只是他年纪都那么大了,这俩成语用得实在不太合适。 不过也能理解,猴子家以前最多就在龙城混混,在沙溪地区范围内小有名气,和沙溪的官员有所来往,也就局限在这了;如今能和国家级别的大佬直接对话,当然铆足了劲儿的拍马屁。 看着猴子厚颜无耻,我也不甘落后,也开始漫天没边地吹捧起来,而且比猴子更无耻更厚颜,说魏老犹如东方升起的一颗小太阳,是中华民族的大救星什么的。 到了后来,魏老都听不下去了,摆着手让我俩别再说了,估计是也知道我俩的尿性,改口说道:“咱认真点啊,我跟你们说,今天搞定了虎鲨,你们就相当于是拿下整个京城了,津城、霍邶和内古那边也加把劲,多搜集点高手过来,准备对仓天下手,知不知道?” 我和猴子这才严肃起来,说知道了。 “还有,因为仓天和樱花的神秘关系,所以我最近暗中关照海关和大使馆,要求他们在东洋人的签证问题上严加审核,稍有不对的便禁止踏入咱们华夏的土地,所以你们暂时不用担心来自樱花的威胁,全心全意地去做仓天的事即可,知不知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已经好久没有来自樱花的纠缠,原来是魏老在暗中使了手脚,我和猴子再次点头,说知道了。 在我们说话的同时,段大帅就一直站在旁边,走也不是,站也不是,看着相当尴尬。魏老和我们说完话,才回头跟段大帅说:“你先走吧,这边没你的事了。” “是,可是……” “可是什么?” “叶局长怎么办?”段大帅指了一下叶嘉。 魏老这时候才想起来,叶嘉还被段大帅的兵押着呢,段大帅也不敢私自放人,所以只好一直等着。魏老摆了摆手,那些兵便把叶嘉放开了,魏老又冲叶嘉招了招手,叶嘉便走了过来。 “魏老。”叶嘉低着头,经过刚才的一番扭打,他身上又脏又皱,像个要饭的一样,完全没有了一局之长的威严,看上去颇为可怜。 魏老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叶嘉的肩膀说道:“老叶啊,你是个好官。不过,你今天得罪了陈老,怕是这顶乌纱帽保不住啦!” 叶嘉抬起头来,眼睛红红地说道:“没关系的魏老,在做今晚这件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卸任的准备!只要虎鲨死掉,我的心愿已经完成,哪怕卸甲归田,也无憾了!” 魏老点头,说你能想开,自是最好不过。我会尽力帮助你的,但是不能保证你就一定无忧。倘若陈老一定要整你,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趁着你还在位,有什么想做而没做的事,就尽快去做吧! “好!”叶嘉用力点了点头。 接着,魏老又嘱咐了我和猴子两句,让我俩今晚把事情办圆满了,便坐了他的红旗轿车离开。叶嘉这局长估计当不多久了,不过他并未自暴自弃,毕竟今晚还有好多地方都在打架,他还要尽心竭力地去做好自己的事情,和我们告过别后,也匆匆地离开了。 段大帅则把我拉到一边,说这事情处理完了,是不是能跟他回军区去做事了? 我这才想起来,还欠着段大帅一个忙没有帮,也难为他时时刻刻都记在心里。我让段大帅放心,等我忙完手头的事情一定过去他的军区,段大帅这才满意地离开。 对面大楼里的战斗也接近尾声,现场还剩了一些特警还在巡查,不过自然不会再为难我们了。我和猴子把现场交给叶小来,又分别给其他人打电话,询问他们那边的情况,得知战斗基本都已结束,我们这边自然大获全胜。 不过据说,黄杰那边还是出了一点意外—— 和我那边突如其来的爆炸不一样,黄杰那边的意外是他自己造成的。 事情是这样的:按照我们原先的作战计划,是等虎鲨的人进去战斗地点,将那些残余势力消灭之后,我们的人再行登场,采取收割手段,将虎鲨的人一网打尽。 这个计划堪称完美无缺、天衣无缝,但是黄杰偏偏不走寻常路。 黄杰和我一样,在天还未黑的时候,就已经带着兄弟赶到了水阳。然,因为作战时间还没到,所以他采取了和我一样的手段,先把手下的人驱散,让他们到时间再来集合,接着又和我一样,到对面的楼里视察情况。 事情进展此时,一切都很正常,符合我们多年来的作风——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实地考察战斗的地形当然十分重要。但也就在此时,黄杰的画风开始变得不正常起来。 黄杰潜入之后,在现场溜达了一圈,很快便被人给发现了,众人自然以为他是奸细,对他喊打喊杀的。 黄杰没有办法,只好把人全给干掉了。 团灭对方之后,黄杰索性也不走了,就大剌剌地坐在大堂的沙发上,将回龙刀拄在手边,一直等到虎鲨手下的那干黑衣人到来。那帮黑衣人一来,直接都懵逼了。 这咋回事呢? 人咋全都死了呢? 不用我们动手了啊? 坐沙发上那个中二青年是谁啊? 你过来和我们说说这是咋回事呗? ……然后他们也遭到了团灭。 完事之后,黄杰抖抖回龙刀上的血,踏着一地尸体踏出了门。这时候,他带来的那干兄弟才刚刚在马路对面集合完毕,看到黄杰过来,便问他:“杰哥,咱们什么时候进去?” 黄杰说道:“不用进了,直接走吧,人已经被我全干掉了。” 众人:“……” 事后想想,黄杰说是潜入过程中无意中被人撞到——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我觉得他没准就是为了满足心中的杀欲,所以才故意让对方瞧见自己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只要顺利完成任务,那就谁也没有办法说他。 总之,这一夜过去之后,整个天阳区的魔界,几乎所有势力都灰飞烟灭…… 不得不说,我们纵横道上五年,也是第一次遭遇如此惨烈的状况。整个天阳区的魔界势力遭到重创、青黄不接,确实需要大鱼好好整治一番了。大鱼重伤初愈,便立刻投身其中,努力收拢剩下的微末残余势力。 如此一来,整个京城、六座城区,终于尽落我们之手,而且我们依旧保持着京城的历来传统,海店区和天阳区依旧由本地人士把控。 我们牢记魏老交给我们的任务,积极四处搜刮高手,但是不知是京城发展的太过现代,还是我们不得其法,像沙溪或是霍坔、青海等地那样藏在民间的高手,这里几乎没有。 ……我好像有点能够理解当初来自浑澜的血麒麟,为何能凭一己之力就横扫海店和水阳两大城区了。 这地方,压根就没有高手啊。 有高手,也是在流水巷中,仓天手下的四大战神,以及他所养的那干星火杀手。唔,好像明白了一点什么,不是京城没有高手,而是已经都被仓天搜刮走了。 猴子便给之前被派往津城、霍邶、内蒙古三地的斌子、王厉、刘明俊打电话,得到的消息是,斌子和刘明俊还差一点,而王厉…… 王厉说他一个月前就搞定霍邶了,这会儿已经回到了龙城,每日和苏晨老师呆在一起。猴子当场就炸毛了,痛骂王厉不负责任,说你搞定了怎么不早点汇报? 王厉哪里是个服软的主儿,说和你汇报有个屁用,你们搞定京城了吗?京城还没搞定,要我这霍邶有什么用?我这不是给自己放两天假,抓紧来办自己的人生大事吗? 猴子也不跟他计较,又问他在霍邶有没有遇到什么高手。 王厉说有个叫“七剑”的,被他从山沟沟里挖了出来,这会儿正跟着他讨生活,身手还不错。 猴子要求见识见识这个七剑,王厉说好,等过几天的。 猴子刚挂了电话,便有人推门进来,竟然是许久不见的叶嘉叶局长。叶嘉一看见我们,便双膝一弯,朝着我们跪了下来…… 1533 杀到他们放弃为止 自从上次的事件过后,我们心里都明白,叶嘉这负责人怕是干不久了,就算魏老有心帮他,可陈老如若执意要对付叶嘉,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好在要拨掉一个负责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走走程序也要一段时间,所以叶嘉现在仍旧在任。而且,毕竟叶嘉自己也说过,只要能干掉虎鲨,这身巡查服穿不穿也无所谓。 如今虎鲨死了,他这也算是求仁得仁,即便卸甲归田也很潇洒,起码在卸任前轰轰烈烈地做了一件大事。 在我们印象里,叶嘉应该不是会为了这种事而困扰的人,所以那天过后,我们也再没联系过他,大家曾经并肩战斗,如今便算是相忘于江湖吧。没想到他现在又来找我们,而且一来就跪下了。 莫非这叶嘉也是个官迷,虽然嘴上说的潇洒,但到底还是舍不得这一身荣华富贵,所以才来求我们帮帮他的忙? 先不说我们办不办得到,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叶嘉也太让我们失望了。 猴子连忙扑过去把叶嘉扶起,说叶负责人,你所托之事我们办不到,你不用再跪了。 叶嘉纳闷,说我还没说,你就知道你办不到? 猴子说好吧你说,但是你别再跪了。 叶嘉说没事,都跪过两次了,已经跪习惯了,这一招确实好使。 我们都哭笑不得,猴子把叶嘉扶起来,说叶负责人,你到底有何事所托?如果是想留下官职,这我们可真做不到。 叶嘉摇头,说你也太看不起我了,我是那种会为了这种事而哭哭啼啼的人吗?只是我自知干不久了,所以才想在卸任之前,做最后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猴子问道。 “你们答应过我的那件事!” 我们更是一头雾水,我们答应过叶嘉什么事了?叶嘉不再说话,而是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然后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我们。我以为他在敲摩斯密码,但是仔细听听又不是。 猴子却“哦”的一声,说我想起来了,我们曾经说过,待拿下水阳的魔界之后,会帮你清理毒源! 我差点吐出一口老血,这也能猜得出来? 不过猴子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我们确实答应过叶嘉这件事,作为当初得以踏入水阳的条件。 叶嘉呼了口气,说对,这是我最后一桩心病了。泱泱九州国,水阳称之为全国治安最好的地方都为不过,唯有这个东西乃是一个毒瘤、顽疾,怎么清都清除不掉。 猴子说我明白了,这件事我肯定会帮你。 然后他看向我,说左飞,你…… 我一下跳了起来,说怎么又是我,你干嘛,黄杰干嘛,郑午干嘛? 猴子说你别着急,因为斌子和刘明俊出了点问题,所以我和黄杰想各自奔赴津城和草原省古一趟。然后你和郑午留在燕城,你去帮叶负责人处理毒品问题,郑午帮大鱼处理水阳事务,可否? 我一听大家都有活干,不是单拿我当劳力使唤,方才松了口气,说好。 叶嘉却面露难色,说只有一个人吗,这…… 我一手勾住叶嘉的肩膀,说怎么着啊叶负责人,不相信我? 叶嘉摇头,说不是不相信你,是那帮家伙不好对付,要不我早就收拾他们了。 我说没事,有我在呢,甭管对方是什么三头六臂,在咱们的地盘上就休想好活得了! 看我如此自信,叶嘉只好说那好吧,还让我跟他回局子一趟,给我详细讲讲这宗案情。我便和猴子他们告了别,坐了叶嘉的车和他一起回局子去。负责人的车就是好使,本来哪里都堵的水阳,换成他的车就哪都不堵了。 我说叶负责人,等你以后卸了任,可就没这特权了,怀不怀念? 叶嘉苦笑一声,说你不说还好,你一说啊,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了…… 我在车里放声大笑起来。 跟着叶嘉回到局子,又来到他的办公室,两人坐下来,就着茗茶,好好谈了一番。我才知道,天阳区的毒品当真是一大毒瘤,虽然天阳区的群众比较给力,总能检举不少违法违禁现象,还抓了一些明星以儆效尤,但是风气依旧不减,吸食毒品者依旧大有人在。 说来也是怪事,堂堂燕城天阳区,最靠近政治核心的地方,竟然会被毒品搞得灰头土脸? 我向叶嘉提议,你把毒源封掉不就行了?禁止这些东西进入水阳,让他们吸也到别地儿吸去。 叶嘉一拍,说你以为这么简单的事,我就想不到吗?根本就封不掉啊! 我说为什么?毒品到底来自哪里? 叶嘉告诉我,安南国! 安南国?! 这么远?! 叶嘉告诉我,安南国是个毒品大国,常年向世界各地运输廉价毒品,九州国也是重灾区之一。两国在某部分国土上就是紧挨着的,中间隔着一道老林子而已,反而方便了对方运输毒品。 在这件事上,他们早已成了一条产业链,将毒品运到九州国大陆之后,不走空路也不走水路,就走陆路,分散至九州国各地,其中当然包括燕城。 也就是说,燕城的这帮毒品贩子,大多都来自于安南国! “怪了,即便是安南国人,就不能逮捕他们了吗?在咱们国家,遵从的还是咱们的法律吧?” “那是当然。”叶嘉苦笑着说:“如果让我查到他们贩毒,分分钟便将他们抓了起来……可问题是,他们每次都用驻外馆的车子运输毒品,这你叫我怎么查呢?” “驻外馆的车子?!”我瞪大了眼睛。 竟然通过驻外馆的车子来运毒,这不是说明……这个国家也参与其中了吗? 我擦,还真是个奇葩国家啊。 “对啊,我们对各国驻外馆的车子可没有执法权,人家就是大摇大摆地从我跟前过去,我也没有权力要求人家停下车子接受检查!因为这涉及到两国的外交问题,所以这件事情我向上级汇报过的,这需要更高阶层的人员才能调查。但遗憾的是,上面好像不太愿意和安南国发生冲突,始终拖拖塔塔、推三阻四,让我管好吸毒的人就行了。唉,毒源不禁,光管好吸毒的人有什么用呢?” 听完叶嘉所说,我才意识到这问题真的非常困难,涉及到国际和外交的话……哪里是我们能解决的? 安南国这国家很有意思,历史上曾经是咱们国家的一个郡,名交趾郡。后来到了宋朝,咱们国力渐微,他们趁机就独立了,不过也是咱们的附属国,年年要向咱们纳贡称臣。 那时候虽然偶有摩擦,但是基本相安无事。 后来安南国先后被高卢国、东洋、阿美利加国占领,次次都是九州国大量援助他们武器装备、粮食物资,安南国方才能够抗战胜利。直到现在,持有来自九州国武器的308师、316师仍是他们国家的主力。 结果这国家是个白眼狼,统一之后就倒向了苏联,并且自觉军力膨胀,屡屡挑衅九州国。后来九州国忍不住了,于1979年出兵教训他们,这就是有名的对越自卫反击战。 那场战胜,九州国虽然大获全胜,但是并未趁机侵占他们土地,而是迅速撤离了安南国。 所以直到现在,两国关系依旧不大友好,时不时的仍在海上或是陆上有些摩擦。而我们国家因为实行韬光养晦的政策,抓紧发展经济,也没心思和这样的小国扯皮,所以大多时候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想必,这也就是上面明知水阳的毒品是来自安南国,而不闻不问,还让叶嘉管好自己的缘故。 当然,这并不是说我们国家软弱,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上面有上面的考量,叶嘉有叶嘉的考量。 “你想让我怎么做?”我问叶嘉。 叶嘉想了想,说道:“在这件事上,我们不能动用国家力量,需要悄悄摸摸的给他们一些教训,而且还不能留下把柄,不能给国家添麻烦……毕竟咱们还不想和安南国发生冲突。” 我点头,说知道了,待我摸清楚他们的构成之后,就杀几个头头来灭他们的威风,如若他们仍旧继续运输毒品,那我就继续杀他们的人,杀到他们放弃水阳为止! 安南国人在其他地方的买卖,我管不着,但是在水阳,就休想进来! 叶嘉点头,说那你注意一些,不要留下痕迹! 从巡查组织出来,我就给马杰打了个电话,让他帮我查查安南国驻京驻外馆里面的情况。结果马杰说他不在燕城,跟猴子一起到津城去了。 哎呦我去,竟然被猴子给抢先了? 不过马杰又说,他可以派几个暗影帮我。 我说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我挂了电话,又转了几趟车,便来到安南国的驻外馆门前。驻外馆的房子看相当低调,也就是个二层小楼而已,不过占地挺大,有个几千平米,门口是铁质栅栏,四周是砖砌围墙,看并无特殊之处。 门口有特殊巡查人员把守,我照例还是绕到后墙,准备翻墙而入。 哪里知道刚刚爬到墙头,刺耳的警报声便响了起来。 1534 杀人,越货 卧槽?! 听到这警报声,当时我就懵逼了,咋回事啊这是?一个驻外馆还装警报器? 不等我反应过来,就听见围墙两边都有人朝这边跑了过来,喊着让人听不懂的话,叽里呱啦的很是难听。我知道自己不能再呆下去了,当即一个后空翻,跳下墙去逃之夭夭。 我一直跑出去两条街,确定自己安全之后才停下来。我一坐在路边,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方才知道探取情报也不是个简单的活儿,马杰的位置实在是太不可替代了。 我又给马杰打了个电话,让他还是给我找两个暗影帮忙吧。 我给马杰讲了一下我这边的情况,马杰连声说好,说会尽快帮我安排,让我等消息即可。有马杰出手,我自然放心许多,我现在最该做的就是随便找个地方喝喝茶,再睡一觉等着即可。 但我心里又有点不服气,想看看马杰手下的暗影是怎么绕过墙头警报的,便又绕了回去,在驻外馆附近找了个咖啡厅,坐在二楼观察着外部环境。 我这个位置,受视觉所限,可以看到包括大门在内的大半个驻外馆,再往后就看不到了,如果马杰的手下就是从后面进入的,那我也没有办法。 我一直坐到下午三点,咖啡也续了一杯又一杯,始终没有看到有奇怪的人物出现。不过,却见到一辆挂着驻外馆牌照的奔驰商务车进进出出,一整个下午就进出了六趟,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一直坐到晚上,也没见到有疑似暗影的人物出现在驻外馆的周围,莫非马杰还没有安排人过来?咖啡店都快打烊了,我只好悻悻地准备离开,结果刚刚起身,一条来自马杰的信息就发了过来。 打开一看,就让我吃了一惊,竟然是驻外馆内部的详细地图,以及避开各种机关防御的方法,还有一些主要涉毒人物的介绍,驻外馆的馆长和副馆长赫然在列,其他还有十来个小喽啰。 我勒个擦,还真是从上到下无所不包啊,安南国这个国家果然是奇葩到不行了。 驻外馆的馆长名字叫阮文志,副馆长叫做范文同。 在安南国,阮和范都是大姓,并且他们喜欢在名字中间加个“文”字。马杰告诉我,他们平均每个礼拜接一次货,接货的时候由馆长或副馆长亲自去,每次的货量平均在两百公斤左右。 两百公斤! 这要放在国人手上,枪毙八百回就够了!这帮王八蛋也就仗着自己是驻外馆的,才如此肆无忌惮。 他们接到货后,便分发给下面的喽啰,再由喽啰分散给更多的散兵,这些散兵往往都是九州国的人,再由他们扩散至整个水阳。 那十几个喽啰也都是驻外馆的,标准的安南国人。说他们是喽啰,只是相对阮文志和范文同来说的,其实在天阳区那些散毒贩的眼里,他们都是标准的业内大佬。 马杰还告诉我,他们从驻外馆里往外运毒的时候,一般乘坐的是辆黑色的奔驰商务。因为坐这个车很安全,不用担心被查,普通的巡查人员什么的根本无权过问,这也就是叶嘉的烦恼。 他们乘车出去之后,会用不同的方式将毒品转交给散兵,再让散兵到各大娱乐场所贩卖。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可不就是今天下午出走六趟的那辆商务车吗? 我说来来回回的进出干嘛,原来是在玩这个幺蛾子,什么狗屁驻外馆,整个一毒窝啊。我仔细研究了一遍所有信息,又跑去和叶嘉商量了一番,确定馆长和副馆长是不能杀的,他俩死了会引起外交问题。 所以要杀,便是杀那干喽啰,这样才能起到杀鸡吓猴的作用,让那俩馆长放弃往水阳这块地区贩毒。 说干就干,我仔细研究了一下马杰所说的潜入驻外馆的方法,实在是太繁琐了,哪哪都是机关,稍不留神便要万劫不复。就纳了闷了,一个驻外馆,整的跟碟中谍似的干嘛啊? 不过也侧面说明他们其实非常心虚。 最终,我放弃了潜入驻外馆杀人的方法,决定跟踪那辆运毒的黑色商务车,然后再伺机下手。从第二天起,我便开车守在驻外馆附近,研究、观察那辆商务车平时的路线。 我研究不了驻外馆,研究研究这辆车子总没问题吧。 我这一跟,就跟了三天,终于将它所有的线路都摸清楚了,也知道它每天会定时到哪里去送货。下手的时机显然到了,不过在这三天里面,段大帅不止一次地给我打电话,问我有空了没有,该到他保卫处总部了吧。 得知我有事走不开,段大帅还有些不高兴了,说我怎么言而无信呢?当初说好拾掇完老龟的事就帮他,后来又说拾掇完虎鲨的事就帮他。现在虎鲨都死了一个多礼拜了,还是有事? 我也是无语,确实一天天的太多事啊。 我之前答应了段大帅,一次次的失信我也不好意思,我只好不停道歉,让段大帅再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 一个星期时间,足够我解决完这件事了。 “真的一个星期?” “真的一个星期!”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挂了电话,我松了口气,然后埋头向下看去。此时此刻,我身处一面房顶之上,下面是一条狭窄的小巷,刚刚好能通过一辆车子。过会儿,安南国驻外馆的车子就会从下面经过。 在燕城水阳,虽然无人敢查他们,但他们毕竟干的不是什么光彩买卖,所以也不敢太过肆无忌惮,还是尽量小心翼翼,专走一些偏僻的小巷。 像这样的小巷,在燕城之中其实不少,水阳自然也不例外。 小巷,本来就是燕城的文化之一,不过他们这边称之为胡同,阴暗、潮。我静静地等待着,像一只藏在草丛之中准备捕猎山羊的猎豹。 他们一次出车四人,携带十公斤左右的货。 我准备杀人越货。 杀掉这四人,再抢走他们的货,安南国驻外馆方肯定会报警,但是因为死的是小喽啰,也无法上升到外交问题,只能归类为重大刑事案件,是由叶嘉来负责的。 叶嘉当然会消极怠工…… 如果他们从此收敛,那也就罢了;如果他们还要继续做,那我就继续杀人,杀到他们不再贩毒为止。 在等待了约莫一个多小时之后,终于让我听到了一阵汽车引擎的声音。 来了! 我压低身子,眼睛紧紧盯着小巷,只见几十米外,一辆黑色奔驰商务车正缓缓开来。他们的玻璃全黑,但我知道里面坐着四个人,十公斤的货则放在座位下面。 车子开的很慢,但是越来越近。 慢慢的,终于到了我的。 就是现在! 我的双手一撑房顶边缘,整个人便急坠而下,呼呼的风声刮过我的耳边。十几米的高墙,也就两三秒的时间,我的双脚已经踏到商务车的顶上。 砰! 一声巨响,车顶被我踩了两个深坑,车里的四人纷纷抬头,惊恐地看着车顶,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司机反应最快,知道遇袭,立刻狠狠一踩油门,车子便急窜出去,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没有停留,伸手往前一扒,一手抓住车顶,一手狠狠戳向挡风玻璃。 啪嚓! 厚实的挡风玻璃在我的缠龙手下完全不堪一击,登时被我掏出一个大窟窿来。我的手钻进车厢,一把抓住司机的领,然后狠狠一拽,人便被我拖出了车厢。 然后我顺手一扔,这个安南国人的身子便飞了出去,头颅撞在旁边的墙壁之上,当场鲜血、脑浆迸溅,立时毙命。 车子失去控制,“砰”的一声撞在墙上,保险杠当场脱落,前面的引擎盖也翻了起来。 车里传出巨大的尖叫声,可惜在这狭长的小巷之中,没人能听到他们的声音。我抓住车顶,身子往下一荡,便钻入了车厢之中,副驾驶的一人立刻狠狠一拳朝我打来。 我抓住他的拳头使劲一扭,便听“咔嚓”一声,他的手腕当场被我折断,惨叫声再次响彻整条小巷。我没有停留,又一记混元归一,解决了副驾驶的这只安南国猴子。 后排也坐着两人,他们齐齐朝我扑来,口中还发出叽里呱啦的怒吼。 我的两只手同时伸出,同时扼住二人喉咙,咔嚓、咔嚓两声轻响,两人的脑袋一歪,直接死了过去。 从我跃下小巷,到解决四只安南国猴子,所花时间不超过一分钟,属于我的正常实力范围。而且杀了他们,我的心里特别痛快,当真感觉为民除害,怎一个爽字了得。 我又从车座下面翻出来他们的货,全部泼洒到了外面的地上,然后用随身携带的药剂,将这些毒品全部毁掉了,但是在现场还能留下痕迹——就是要用这种方法告诉驻外馆的那帮家伙,老子不是黑吃黑,不是为了抢你们的货,就是看不顺眼你们的所作所为! 我正做着这些事情,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车笛之声由远及近,显然有辆巡查车开了过来。 我心里一惊,怎么回事?! 1535 该死,又来了 在我跟踪驻外馆这辆车的三天以来,发现它的路线别具一格,基本都是绕着巡查人员走的。 而巡查车,更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来这地方,可是现在不光来了,还这样大张旗鼓地拉响警报,说明巡查车知道这地方出了事情,才飞快地赶了过来。 怎么知道的? 我翻进车里一看,只见第二排座位旁边的车门下面有个红色的按钮,我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按了一下,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我知道了,我我正在赶过去,你们再撑一会儿!” 声音里伴随着急促的车笛声。 我微微皱起眉头,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车笛声越来越近,我不能再呆下去了,否则人赃并获,我也吃不了兜着走。我迅速钻出车子,接着双手攀墙,以指尖戳入墙体,唰唰唰地上了房顶,但是并没离开,而是趴在边缘往下张望。 地上,一具安南国猴子的尸体在七八米外,脑浆迸裂、鲜血飞溅;黑色的奔驰商务车撞在墙上,前面的引擎盖整个掀了起来,保险杠也脱落在地,车内则歪着三具尸体。 不出一分钟,一辆警用面包车便开了过来,车上跳下来四五个巡查人员,为首的是个挺高、挺黑的汉子,我一眼就认出他来,是叶嘉手下的一个队长,名叫大曲。 大曲一下车,面色便立刻凝重起来,和他的兄们上前查看一番,确定人都死了以后,立刻说道:“快报警!” 一个巡查人员说道:“曲队,我们就是巡查人员。” 大曲骂了起来:“老子是让你通知指挥中心,汇报这里的案情,然后再叫法医过来!妈的,怎么养了你这个废物?” “哦,是是……” 大曲戴上白手套,在车内翻动起来,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有个巡查人员突然喊道:“曲队,你看这地上是什么?” 大曲立刻从车里钻出,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到车前,往地上一看,不禁微微皱起眉头。地上当然就是被我用药剂毁掉的那些毒品,只剩一点点的痕迹了,曲队也是身经百战,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另外几名巡查人员好像不太知道,不停地在问大曲。 大曲皱着眉,说别他妈问啦,赶紧把这些东西毁掉! “是!” 几名巡查人员忙碌起来,将现场那些痕迹清理的干干净净。看着这个场面,我的心中不禁一痛,叶嘉拼死拼活地在和毒品做斗争,手下的人却和安南国驻外馆的人串通一气…… 唉,造化弄人啊。 待那些痕迹清理干净之后,大曲又打了一个电话:“叶负责人,我在铁流巷发现一宗命案,死亡的是四名安南国人,车子是驻外馆的车……” 我轻轻摇头,转身走开…… 当天晚上,我在某小饭馆里独自饮酒,桌上还摆了四道家常小菜。 正吃着喝着,饭馆的门突然被推开,叶嘉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将头上的警帽“啪”一声放在桌上,眉毛拧得比毛毛虫还粗:“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慢条斯理地说。 “那些毒品呢?”叶嘉咬着牙说:“为什么没有按照咱俩的原计划来?你都这么有钱了,何必还在乎那点东西?你抢走了货,还怎么威慑那帮家伙?” 我用筷子尖轻轻敲着桌子,说叶负责人,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是我拿走了货? “那它们哪里去了?” “大曲。” “曲队长,关他什么事?” 我把今天上午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叶嘉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怎……怎么可能?” 我轻轻叹了口气,说叶负责人啊,在治理安南国人之前,不如先管好自己的手下……太丢人了啊! 叶嘉握着拳头,拳背上根根青筋暴起,显然已经到了愤怒边缘。 最终,他打了一个电话。 半个多小时以后,大曲风尘仆仆地赶来,说叶负责人,您找我? 叶负责人却什么话都没说,猛地端起桌上的一碗面汤,狠狠泼在了大曲的脸上。 大曲一脸震惊,说叶负责人,您这是…… “把你的巡查服给我来!”叶嘉怒吼。 大曲不明所以,但还是把服脱了下来。 叶嘉继续怒吼:“给我滚蛋,你被开除了!” “为,为什么?”大曲懵了。 “你还问我为什么?!”叶嘉猛地跳了起来,狠狠给了大曲一拳,说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赶紧滚,别逼我发火! “你自己都干不久了,还开除我?!你给老子等着,等你卸任之后,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大曲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浓痰,然后转身出了门外。 整个过程之中,我一句话都没说,就是默默地吃菜喝酒。大曲走了之后,叶嘉重新坐在我对面,端起刚才的汤碗,咕咚咕咚地往里面倒满了白酒,仰脖一口全部喝了下去。 “叶负责人,这么喝,很容易醉的啊。” “关你屁事!”叶嘉狠狠骂我。 我耸耸肩膀,不再说话。 叶嘉一口气给自己倒了三碗酒,三碗全部仰脖一饮而尽。不到三分钟的时间,他就灌下了整整一斤的白酒。喝完这些酒之后,叶嘉突然趴在桌上,嚎啕大哭起来。 一如之前我们抓来螃蟹和海带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哭的。 只不过,那次是为私,这次是为公。 这位人见人怕的铁面负责人,原来也有这般委屈的时候。哭了好大一会儿,叶嘉才擦擦泪水,说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我说没事,我懂。 叶嘉摇头,说你不懂,我不是活在乌托邦世界的负责人,我干了这么多年的巡查人员,当然知道巡查人员队伍里也少不了腐败分子。但是大曲……大曲,他跟了我十多年,是我十分信任的兄,竟然也做出这种事来,所以才叫我十分难受! “或许你可以劝劝他,让他迷途知返。” 叶嘉还是摇头,说你又不懂了,这人一旦起了贪念,就很难再回头了。更何况,我这负责人也做不久了,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里还有时间去渡别人? 说完,叶嘉抬起头来,说左飞,趁我还在位,我们尽快搞定这件事吧…… “好。” 面对这样真正爱国爱民的官员,我哪里好意思说出半个“不”字来。 在我杀掉那四个安南国人之后,果然如我和叶嘉猜测,安南国驻外馆报了案,很是好好的闹了一番。叶嘉当着他们的面,当然拍保证一定尽快破案、抓获真凶,但私底下自然消极怠工。 那些毒品被销毁的痕迹虽然被大曲抹掉了,但是大曲和他们是一伙的,所以他们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果然很是消停了几天日子。 我挺高兴,希望他们就此罢手,否则就闹的大家都不好看了。 距离我和段大帅的七天之约越来越近,段大帅给我打了几次电话确认,我一直都和他说没有问题。 这几天里,我一直埋伏在安南国驻外馆四周作用监视他们的动向,没有再见他们往外运输毒品。结果在第七天的时候,那辆已经修好的黑色奔驰商务车再次缓缓开出了驻外馆。 车子里面照旧坐着四个安南国猴子。 该死,又来了! 虽然愤怒,但是也在我的意料之中,看来这帮家伙记吃不记打、好了伤疤忘了疼,需要再给他们一次痛击,方能让他们长长记性。依我推断,等我再杀四个人,他们就是心再大、胆再大,也不敢再继续下去了。 这才是人之常情。 我吐出一口气来,迅速驾车跟上他们的车,然后超过他们的车,奔到前面路线的一处地点等着。 这一次,我换了个地方守着,不过和上次的地形差不多,也是一条狭窄的小巷。 和上次一样,我趴在房顶上方等了一会儿,就看见那辆挂着安南国驻外馆牌照的商务车缓缓开了过来。 嘿,胆子还真是大啊,竟然还敢出来。 好,这次就再杀你们个人仰马翻,看看你们到底长不长记性? 我屏着呼吸,等车子开至下方,我再次一跃而子如风一般疾坠,又是“砰”的一声,踩在了车子顶上。 但是这一次,好像和上一次声音不太一样。 上一次,声音是脆的,而且被我踩了两个深坑出来;这一次,声音是闷的,顶部没有任何变形。 我意料到有些不对,恐怕他们对车子进行过改装,但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一手抓住车子的顶部边缘,一手狠狠戳向前方的挡风玻璃。 砰! 玻璃震了两下,却并未碎掉。 虽然,这是防弹玻璃! 与此同时,脚下的车子疯狂加起速来,并不时地急刹、加速、急刹、加速,显然想把我给甩下来。我死死抓着车顶,又拍了两下玻璃,始终未能把玻璃拍碎。 眼看着车子就要冲出小巷,无奈之下,我只好一跃而起,从车上跳了下来,并爬墙迅速离开。而那辆车,自然逃也似的迅速奔出小巷,一步都未敢停留…… 我爬到房顶,忍不住一脚将某片瓦给踩碎了,这帮安南国猴子还挺聪明,知道改装一下车子。 这可如何是好? 1536 潜入,大使馆 虽然我的身手远远超过这些越南猴子,可是这一瞬间却拿他们束手无策。 这件事也能说明,世上不是只有我们是聪明人,别人也会动脑子,也会想辙来对付我们。无奈之下,我只好返回公安局,把之前的情况和叶嘉说了一下,叶嘉问我该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只能潜入大使馆内去杀人了。 我有马杰提供的地图和机关说明,只要花几天时间研究研究,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叶嘉却说不妥,贸然闯入大使馆内,倘若平安归来也就罢了,一旦出了什么事情,越南人拿这件事做起文章,上升到两国的问题,那就谁都保不了我。 我一想也是,闯入大使馆内,其实是下下之策。 我又问叶嘉,那该怎么办? 叶嘉想了想,说这样行不行,便给我出了个主意。 我听过之后觉得不错,可以一试。 于是当天晚上,我便在叶嘉的安排下,住进了天阳区的拘留所。不过这次坐监,和前几次都不一样,之前都是被迫进来,这次却是主动进来。 不过在进入拘留所之前,我照例要把随身携带的东西交给狱方,刚把手机拿出来,段大帅就打来电话,说一个星期之约已经到了,问我现在方不方便过来? 我直接就懵了,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我三番两次地放段大帅鸽子,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可是这边越南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又不可能直接就去帮他。我只好跟他说:“段大帅,我实在走不开,我叫个兄弟过去帮你的忙,行不行?” 段大帅沉默一番,说你这个兄弟,比起你的身手如何? 我说不相上下。 段大帅说那好,让他来吧。 我说的这人其实是郑午,郑午现在的身手其实比我要差一些(当然不能算他入魔的时候),但是只有到了我们这个级别才能体会出来。在一般人眼里,我们就是不相上下,都是超一流的高手。 我便给郑午打了个电话,问他那边忙的怎么样了? 郑午还有些委屈,说忙什么忙啊,所有事情大鱼都能搞定,根本就用不着我出手,现在都快闲出鸟来啦!你们一个个的都有事情在忙,唯有我在做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活儿,是不是看不起我? 我一听就乐了,说我这有个活儿,绝对有挑战性,你去不去? 郑午毫不犹豫地说去! 我便给他说了一下,让他去找段大帅了。 料理了这事,我便放心地交了手机,在管教的带领下进了某号子。 照旧,管教在门口训了一阵,说不许欺负新人之类的,便锁上铁门走了。管教一走,一窝子犯人便站了起来,不过并没针对我,而是把角落里一个家伙拉了出来。 那家伙皮肤黝黑、嘴唇偏厚,典型的越南人长相。 而且我认识他,马杰给我的资料里就有他,大使馆里面的喽啰之一,叫做阿修。阿修现在很惨,脸上、嘴上都是血,身上也脏兮兮的,看上去相当可怜,显然刚经过一顿暴打,而且还没打完,管教走了还继续打。 一个体格壮硕的汉子一脚便把阿修踢到了茅厕边上,又冲过去按着阿修的脑袋,要将他往厕坑里面按。阿修用蹩脚的汉语大叫:“不要打我,我是外国人,是大使馆的……” “他妈的,就是因为你是大屎馆的,才让你吃点屎啊!”汉子大笑,把阿修的头塞到了茅坑里面。 阿修呜呜呜地大叫,嘴巴里塞满了屎和尿,真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其他人则都站在一边叫好,还有人喊使劲打的。其实身在国外,自家国力如何,往往代表着自身国民待遇如何,倘若阿修是个美国佬或是德国佬,未必会有这种待遇,至于越南嘛……只能呵呵二字了。 抛开越南本身国力孱弱不堪之外,还因为越南和华夏本就有着诸多矛盾和摩擦,所以在号子里被这样殴打也属正常。 这个阿修,当然是叶嘉以别的理由刻意抓进来的,而且因为对人家没有执法权,最多拘留四十八个小时,就得放了人家。所以,我要充分地运用好这四十八个小时。 “干什么你们?!”我放下铺盖,恶狠狠地喊了一句。 号子里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朝我看来。那个壮硕的汉子也回过头来,说哟呵,竟然来了个多管闲事的。按理来说你一个新进来的,也逃不过一顿打的,不过我们正收拾这个越南猴子,没功夫去搭理你……你不偷着乐也就算了,竟然还主动送上来了,是不是觉得皮痒痒了? 我说这和新进不新进没有关系,我看你们欺负人就觉得不爽,把人家放开。 壮汉放开了阿修,捏着指骨朝我走来,边走边说:“妈的,现在的新人真是太肆无忌惮了……”说话的同时,其他汉子也都纷纷走了过来,各个都是一脸奸笑的模样。 阿修躺在茅厕边上,一脸惊悚地看着这边。 壮汉刚走到我身前,正要用手抓我领子,我顺手抓住他的手腕,将他往后一拉,接着使了一招兔子蹬鹰,一脚踢到他肚子上,他的身子呼呼便往后飞了出去。 其他汉子也一哄而上,但是被我左拳右脚一一料理,不过一分钟的时间,所有人都躺在地上哎哎叫了起来。 壮汉头朝下倒在门口,还准备嚎一嗓子叫管教过来,我一脚踩在他手上,说你还叫不叫了? 壮汉疼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说不叫了、不叫了! 我这才松开手,走到茅坑边上,把一脸震惊和茫然的阿修扶起来,说你还好吧? 阿修一脸呆呆地看着我,还真像个猴子。 我比划着说:“你会说汉语吗?” 他在大使馆工作,又在华夏生活多年,怎么可能不会说汉语,我也是故意问的。 阿修点点头,说我会。 我说那好,你起来吧。 我扶着阿修,将他扶到床上。这时候,其他人也都爬起来了,我刚才下手本来就没多重,怎么可能真的伤了自己同胞?不过是给他们一个警醒,让他们知道我不好惹罢了。 那个壮硕汉子显然就是牢头,我便问他有没有伤药? 他低眉顺眼地说有,便从床底下翻出来一管破旧的红花油。我拿了红花油,细心地帮阿修又搓又抹,还跟他说没事,以后在这没人欺负你。阿修感动的和什么似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号里其他犯人看我对阿修这么好,自然不敢再对他怎样了。壮汉却还是不爽,嘴里嘟囔着说:“一个越南人,护着他干嘛?” 我眉毛一挑,说越南人怎么了?越南人就不是人?要是个美国佬,你敢欺负人家吗? 壮汉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我又拍拍阿修的肩膀,说兄弟没事,以后我罩着你,谁再欺负你啊,我就把他屎打出来! 阿修用力点头,不停地和我说着谢谢。 如此一来,我和阿修的关系便熟络起来。 阿修的汉语并不怎么好,但是并不妨碍交流。 阿修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胡诌了个名字,说我叫胡诌。他又问我是怎么进来的,我操着一口沙溪味儿的普通话,说别提啦,我家里穷,所以到京城讨生活来,但是没有什么门路,又饿得要死,只好偷拿了工地上的两根钢筋,就被人抓到这里来了,唉! 阿修握着我的手,说胡诌老弟,你要是信得过我,出去以后我给你找份工作,保你衣食无忧! 我眼睛一亮,说好啊,那就谢谢修哥了! 有我的照顾,阿修的四十八小时呆得很顺利,很快就到了出狱的日子。阿修告诉我,让我出去以后,到越南大使馆去找他,临走前还抱了我一下,说我是个好人。 他要是知道我准备杀他,大概就不会这么说了。 三天之后,我也出了狱,立刻直奔越南大使馆,跟门口的武警说我找阿修。过了一会儿,阿修便出来了,隔着老远便和我打招呼,然后一路小跑过来,说胡诌老弟,你终于来了! 便拉着我的手走到里面,先带我到食堂里大吃了一顿。 怎么说呢,越南饭真是难吃,不过我还是装作大快朵颐的模样好好吃了一顿,然后一抹嘴,说道:“阿修老哥,你说要给我介绍一份工作,是不是真的?” 阿修说当然是真的,我已经和我们馆长说过你了,走! 阿修便引着我来到大使馆内部二楼的办公室里。在这里,我见到了越南大使馆的馆长阮文志。阮文志有四十多岁了,长相还蛮儒雅,或许是照顾我的感受,和阿修交流的时候说得也是汉语。 阮文志问阿修,说这个人就是你说的那个胡诌,身手很不错的那个? 阿修凌空打了两拳,说是的,正宗的华夏功夫,一口气打翻了十多个家伙! 阮文志看着我说,能见识一下你的实力吗? 我最有看看,走到阮文志的桌前,然后一巴掌拍下去,打断了办公桌的一个角。 阮文志眼睛一亮,说好,我再问你,你敢不敢杀人? 1537 忍常人所不能忍 我的眼睛一闪,说有钱赚么? 阮文志哈哈笑了起来,说当然,我可以付你十万块钱! 我故作震惊,说这么多,那人是不是很难杀? 阮文志说当然难杀,否则我也不会请你这样的高手过来了,你敢还是不敢? 我说有何不敢?这人姓谁名谁,身在何处,我这就去杀他! 阮文志拉了我的手,说胡诌兄,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说来…… 果然不出我所料,阮文志要我杀的人,便是我自己——那个偷袭他们的人两次,一次得手,另一次未得手的神秘家伙。阮文志将四具尸体的照片拿给我看,说胡诌兄,你能看出来对方用的是什么功夫么? 我假装研究了一阵,说好像是一种缠龙手。 阮文志问我有没有把握对付,我说这个不能确定,还是要交过手后才能知道。 阮文志点头,说那好,到时候你尽力即可,打不过也别撑。如此说了一阵,便有人端来茶水,阮文志让我喝茶。我正好有些口渴,便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喝过茶后,阮文志继续和我说话,讲述他接下来讲述他接下来的计划,也就是让我随车当个保镖,倘若再碰到此人偷袭,就迅速将其拿下云云。 这个计划,对我来说是求之不得,当我跟车之后,便能再杀四个人了,看他们这次还怎么办?我一口答应下来,拍着说阮馆长放心吧,一切就交给我,那家伙不敢露面也就算了,一旦露面定要叫他有来无回! 阮文志说好,事成之后,我再给你十万! 我刚要谢谢,却觉得脑子有些昏昏的,感觉不太对劲,说你这茶…… 阮文志却小心翼翼地说:“我这茶怎么了,你没事吧?” 他这么一说,我更确定这茶水有问题了。 我的心里怦怦直跳,心想难道是自己哪里露出马脚了吗?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小心翼翼,没道理会被阮文志戳穿的啊。 我捂着脑袋,说阮馆长,我以诚心待你,你为何要这般对我? 阮文志一下站了起来,哈哈大笑道:“左飞,你当我真的不认识你么?” 我心想完了完了,果然是被这老家伙给识破了,竟然还自以为做的隐秘,没想到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捂着脑袋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阮文志乐呵呵地叫道:“阿修,还不将他绑起来?” 我倒下去之后,阿修都吃了一惊,连忙用安南国话去问阮文志是怎么回事。 两人说话,用的都是安南国话,我也听不太懂,只知道阮文志大声呵斥了两句,还甩了阿修一个耳光,阿修才不情不愿地拿来绳子,将我从上到下浑圆地绑了起来。 我稍稍睁了一点眼睛,看到阿修的眼眶里含满泪水,脸上还有个巴掌印。 阿修一边绑我,还一边在嘴里嘟囔,用的还是汉语,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这倒下,当然是假倒,自从在安婆婆那里走过一遭之后,这点剂量还药不倒我。我之所以倒下,也是想看看阮文志到底是怎么戳穿我的。阿修将我绑起来之后,便立刻有人走了进来,说阮馆长,还顺利吧? 我一听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大曲。我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阮文志说曲队,一切顺利,多亏了你啊! 我睁开一点点眼睛,看到大曲正站在我的身前。他叹着气说,阮馆长,可别再叫我曲队啦,我已经被叶嘉那个老东西给皮! 阮文志说无妨,那个叶嘉不是也干不久了吗?等他离职之后,我再想办法让你官复原职。 大曲连说感谢,又指着我说,那这家伙怎么处理,要不要把他杀了? 阮文志摇头,说杀当然要杀,不过他是叶嘉的人,身份也非同小可,在这杀掉恐会带来麻烦。这样吧,过几日你不是要和阿修去浑澜接货吗,把他带到那边去杀了吧。 大曲说好,然后一脚踩到我头上,说我被皮,还是因为这个家伙,我正想亲手报仇呢。 大曲踩的这一脚让我无比光火,正准备一跃而起先,给挣断绳子,再给他两个大嘴巴子,然后冲出驻外馆去逃之夭夭。结果阮文志的下一句话让我断了这个念头,并决定继续装昏。 阮文志说:“你们去浑澜一定要小心,这次接的货有点大,足足两千公斤,可别出了差错!还有,这次负责和你们接头的是我的顶头上司,安南国‘铁山帮’的老大沙虎,别得罪了他!” 大曲吃了一惊,说沙虎?就是那个安南国最大的制毒集团的老大? 阮文志说对,如今九州国三分之一的毒品,都是我大哥沙虎提供的,这次要往燕城运输两千公斤的货,他非常看重,所以亲自送到浑澜,你们要小心一些。 大曲说好,我们一定会小心的。 而我的心里怦怦直跳,九州国如今竟然有三分之一的毒品来自安南国的这个沙虎,那我何不就趁这个机会把他干掉,也算是一桩为国为民的大好事? 这么一想,我也就不醒了,继续忍辱负重躺在原地,等着他们把我带到浑澜,然后去和那个沙虎接头,好让我能把他干掉!为了这个目的,大曲他踩两脚就踩两脚吧…… 老子忍了! 想到能把这个一个祸害我大九州国的毒枭干掉,区区几脚之辱算得了什么? 大曲又问什么时候出发,阮文志的回答也简单干脆:“今天晚上!” 好快,正合我意,省得在这要受折磨! 大曲和阿修立刻着手开始准备,一方面把我抬上一辆小型的厢式货车,一方面又做着一些准备工作。待天黑之后,他们便带着我出发了,他们乘坐着一辆小型的厢式货车,牌照也依然是驻外馆的牌照,随车连我一共五人,除去大曲和阿修之外,还有两个驻外馆里的家伙。 一次运输两千公斤的毒品,这么大的数量,放到哪个国家都是杀头的罪,他们也真是胆大包天……拉着驻外馆的幌子,还真是什么事情都敢做啊。 他们的一切行动都小心翼翼,尤其是大曲,做惯了刑警的他,在这上面有独特的能力,几乎绕过了所有的警戒防线,一方面是不想引人耳目,一方面是不想让人发现我的存在。 毕竟大曲知道,我在燕城的地位举重若轻。 在车上,我也大致明白了他们此次行动的计划和路线——他们要去的地方是浑澜和安南国边界的一个偏僻小镇,距离燕城将近三千公里,要不眠不休地开车两天两夜才到,好在他们人手够多,可以轮流开车。 待到后半夜,车子驶出燕城之后,我便假装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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