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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了。在飞机上,我们感觉坐了很久很久,足有三四个小时。 众所周知,这个时间,都够横跨整个九州国了。 可我们知道,这不过是上面迷惑我们的一种把戏,就是不让我们判断出11号训练营的具置。不过我们已经知道11号训练营在草原省古了,除了之前猴子通过分析季节、时令得出判断之外,还有一个更加准确的证据。 那就是我们在做毕业考核的任务时,东、西、南三个方向都有巡防营把守,唯有北边没有——那是因为,北边有国界线,自然有其他的兵在镇守。 当然,我们心里知道,是不会说出来的。 三四个小时之后,我们的飞机终于落地,不过眼睛上的面罩并没被揭开。 下了飞机之后,我们又坐了一段时间的汽车,接着又有人力呼哧呼哧地抬着我们,走了二十来分钟,终于停下。直到这时,我们才被允许揭开眼罩,赫然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燕城水阳流水巷内。 而且就站在星火基地的院子里,当初我们就是从这里坐直升机离开的。 我勒个去,实在太神奇了啊! 此时已经凌晨12点了,院中两边站着满登登的星火成员,噼里啪啦地为我们鼓着掌,庆祝我们载誉归来。 在掌声中,我们往前走去,一直走到主屋之内,张宇杰就在这里等着我们。 只有张宇杰,没有魏老和周明。 可以理解,毕竟已经晚上12点了,人家那么大的咖,是吧? 张宇杰还是醉醺醺的,胡子拉擦、蓬头垢面,一双眼睛却是精神奕奕,扑上来摸索着我们的身体,不停地说着哎呦、卧槽、一年不见,高了,壮了! 确实,一年不见,物是,人没变。 张宇杰还是那个张宇杰。 张宇杰让我们坐下,又让人给我们端来茶水,让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说11号训练营里的情况。我们也不隐瞒,挑了一些精彩的给他说,听得他连连拍手叫好、兴奋无比,直夸我们没有给他丢脸。 张宇杰说他一年中也到11号训练营培训过两次,不过并不能和普通学员接触,更没有什么精彩纷呈的故事,觉得甚是可惜。他看了看我们的铂金毕业证书,看着看着便手贱去抠上面的金子,猴子大呼小叫,说你别给我们抠坏了! 张宇杰说抠坏个屁,明明是镀金的,你们被洪卫国给骗啦! 我们仔细一看,果然已经被张宇杰抠下来一块,露出了里面红色的底子,而且那抠下来的一块也不是真金,而是镀金,敢情就是原版的毕业证书镀了一层金色。 我们这才大呼上当,铁公鸡就是铁公鸡,抠搜成洪卫国那样,哪里可能真的给我们铂金的毕业证书? 亏我们一路上还跟宝贝似的捧着! 连猴子都感叹:“这么多年了,终于碰上比我还抠的了!” 唠嗑唠到凌晨多,张宇杰让我们去睡,说第二天一大早,魏老会来见我们。 猴子问他,明哥不来吗? 张宇杰说不来,他在花省忙着走不开。 猴子有些失望。 我们回来了,我们的手机自然也还给了我们。一年没有见我们的手机,当然早就都没电了,大家各自回到房中充电。打开手机一看,里面塞满了各种未接来电和短信。 我的朋友本来就多,平时和我联系的也多,逢年过节更是一大票一大票的。好多人都不知道我们去11号训练营了,打不通我的电话,便不断发短信问怎么回事,怎么失踪了。 一点都不夸张,一年没拿手机,收件箱里竟然塞满了上千条短信。 我一条一条地翻过去,属王瑶发的最多。这个傻姑娘,明明知道我去11号训练营了,不拿手机,还给我发短信,当然发的都是些表达思念的短信,看着看着不禁就了眼睛。 我知道她现在已经睡了,所以也没给她打电话,而是发了一条短信,说我回来了,我很想你。 发完之后,我又去翻其他短信。 大多都没什么好说,上官婷和莫小花也发过几条,都是问我在干嘛、怎么不接电话之类。翻着翻着,我的手指突然顿住,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吸引了我的注意:爸爸,妈妈要和别人结婚了,你快来阻止她好吗。爸爸,求求你了,不要让别人娶走妈妈。 这个世上叫我爸爸的,只有左小飞一个。 而他的妈妈,是林可儿。 1740 你,留在华夏 这条短信不过三十多个字,可我仿佛却从其中看到了小飞那张哀伤和难过的脸,甚至看到了那双可爱的大眼睛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着眼泪,看到了那张小嘴巴因为委屈而撅得老高。 左小飞满心期望地向我求助,最终得来的却是一场空,只能抱着手机哭个不停。光是想想这副场景,我都快要忍不住了,想要立刻回拨电话。 但是想想现在已经凌晨,最终还是忍住了。 我又去看发信时间,就是前两天的事,那也就是说,林可儿或许还没结婚。那么,和她结婚的是谁?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大少爷,这世上如果还有一个人向林可儿求婚而不会被拒绝的话,那一定就是孙孤命了。 林可儿一向很听大少爷的话,大少爷如果要娶她,她不会不从。 可是,大少爷到底喜不喜欢林可儿,这是一个谁都无法知道的秘密,我上次也问过他,他并不告诉我。 得知林可儿要结婚的消息,我实在无法形容内心中的感受,心烦意乱、十分复杂。毕竟,林可儿也在我生命中曾经留下过浓墨重彩的一笔,那是怎么也抹不去的,所以要说完全没感觉也是不可能的。 当然,如果她是真的幸福、快乐,并走出了过去的阴影,准备迎接未来的光明,我肯定会祝福她的。 这一夜睡得并不太好,满脑子都在想林可儿的事,回忆我们中级宗门的事、高级宗门的事,所经历过的种种。再到我和王瑶结婚的时候,她带着裘开心一干人前来捣乱……这些事情塞满了我的脑子。 说我没喜欢过她,那是不可能的,其实在她还是丑逼的时候,我就喜欢她了,只是那时候碍于面子不肯承认罢了。甚至我还作死地想过要把王瑶和林可儿一起娶回家,但是却遭到了二人的强烈反对,一副有你没我、有我没你的架势,其实我自己也觉得荒唐,这又不是旧社会了。 像猴子啊黄杰啊,虽然他俩也有两个老婆,但是情况不一样,不能比。 不过辗转反侧了一夜,我也想明白了,林可儿和谁结婚,其实和我都没多大关系。但是,左小飞是我儿子,我还是要安慰一下他的。所以第二天一大早,我都没给王瑶打电话,而是先给左小飞打了一个电话。 毕竟我儿子呢,是吧?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接电话的竟然是个操着浓重口音的南方人。我说了半天,这个南方人才告诉我,他是在海澜沙雅开杂货铺的,前两天确实有个小孩子找他帮忙发了一条短信,但是发完以后这个小孩就走了,再也没有见过。 我才想起,以小飞现在的年纪,就算他口才还不错,但是不可能认识字、也发不了短信,所以找人帮忙发短信也是很正常的。而我又没有林可儿和大少爷的手机号,等于和左小飞联系的这条线就断了。 一想到左小飞现在可能处于惶惶不安和焦虑等待的状态之中,我就觉得我这个父亲实在是不称职,都想立刻飞到海澜岛去了。就在这时,王瑶恰好打来了电话。 得知我回来了,王瑶特别开心,问我回不回东城,如果不回,她就飞到京城来和我见面。 我说我不知道呢,待会儿要见魏老,见了以后才能知道什么安排。 王瑶从我的语气中听出我不大高兴,便问我是怎么回事。我觉得这事也没必要瞒着她,便一五一十地和她说了,结果让我意外的是,王瑶竟然知道这件事情,还说林可儿已经发了请帖给她们十三玫瑰,让她们两个月后去海澜参加婚礼,包吃包住还包飞机。 原来如此。 我试探着问:“她和谁结婚啊?是大少爷吗?” “不是,大少爷已经去法国了。” “啊?”我再一次震惊,这一年来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王瑶告诉我,大少爷本身就有血液上的疾病,按理来说都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但是,自从他植物人以后,身体的新陈代谢也慢了,所以病情反而得到了一些控制。 现在虽然醒了,身体机能也逐渐恢复正常,他的病情却又开始发作,好在也有好消息传来,法国对治疗这种病症有了全新的突破。那个时候,林可儿的精神状态也好一些了,不再时不时疯疯癫癫的,所以大少爷便在海边买了一栋房子,还安排了仆人和护工照顾她,便匆匆忙忙地飞去法国了。 再后来发生了什么,王瑶也不知道,道听途说,好像是林可儿认识了当地的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对她很好,还不在乎她带着一个儿子,对她展开了马拉松式的追求,林可儿最终也被他打动了,所以准备结婚。 而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长什么模样、做什么工作,竟然没一个人知道。 姐妹们问她,她也不说,只说到时候你们就知道啦。 “太扯了吧。”我有些无语,说你们就不帮她把把关,眼看着她就这样随便嫁给一个连你们都不认识的男人啊? 王瑶沉默了一阵,说可儿那个脾气,你还不了解吗,表面上温吞吞的,其实骨头里比谁都倔。 我叹了口气,说是啊,她做下的决定,一般人很难改变。 王瑶又沉默了一阵,说左飞,林可儿要结婚,你是不是接受不了,如果是的话,就想办法阻止吧。 王瑶这话虽然说得平静,而我却听得头皮一麻,因为我太了解她了,平静之下绝对隐藏着可怕的波澜,这个时候只要说错一个字,我都死翘翘了。我小心翼翼、斟字酌句地说:“我有什么接受不了的?不管林可儿要嫁给谁,只要她过得好,过得开心、幸福就行,你也是这样想的吧?” 我这几句话说得很高明了,最后一句话还把王瑶也扯进来。王瑶不知其中玄机,说是啊,姐妹们都挺替她开心的。那一个半月之后,咱们一起去参加她的婚礼吧。 我说我倒是想去,可惜我们还有任务,估计那时候我们已经在东洋了。 王瑶叹了口气,说这些年来,你们东奔西走,为国家做了那么多事,不知最后到底会落个什么结果……我也不奢望别的,不要求你们载誉归来、闻达于世,只希望你们平平安安的就好。 我说别乱想啦,能为国家做事,那是我们的骄傲,还求什么回报?国家能稳定、社会能稳定,人民安居乐业,哪怕我们埋名一世,也值得了。 王瑶说最好如此,我也不希望你太闪耀了,那姑娘一堆一堆地往你身上扑。 我和王瑶许久没聊,一聊起来自然就打开了话闸子,说个没完没了。不过大部分都是她说、我听,因为11号训练营的事属于国家机密,不能随随便便和外人说的,所以王瑶也不主动问我。 王瑶说起我们那片的同门,说谁谁结婚了,谁谁生孩子了,谁谁离婚了。我听得十分惊讶,总感觉我们还是高级宗门生呢,怎么就又生孩子又离婚的,后来才反应过来,我们都二十二了,小城里的男女结婚确实都早,岁月如梭啊。 唠了一阵,不知不觉天光大亮,猴子在外面喊我去吃早饭,我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洗涮完毕、吃过早饭,魏老还没有来,我们便坐在一起闲聊,我便把林可儿要结婚的事和他们讲了。 众人大呼小叫,开我的玩笑,让我到时候率领华北大军去抢亲。尤其是张宇杰,更是没大没小,没个前辈样子,说到时候要给我当先锋部队,先把礼堂给他们拆了,然后把媳妇抢回来。 “对对,抢回来嫁给我哥!”猴子一拍大腿,还是忘不了给他哥找媳妇的事。在他心里,林可儿已经是他的准嫂子了,比我还接受不了林可儿嫁给别人。 正聊着呢,就听见外面有人喊:“魏老来了。” 我们众人赶紧站起来去迎接他。 院中,众多星火成员也站得笔直,魏老领着几个人从院门走进。一年过去,魏老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一脸笑容和煦的模样,看上去慈爱可亲。只是我们都知道,魏老变起脸来也是相当可怕的。 他已经知道了我们在11号训练营的功绩,狠狠夸奖了我们一番,说我们是他的骄傲、是国家的骄傲,听得我们心里也喜滋滋的。寒暄完了,魏老便说起了正事,让我们收拾收拾,明天就到东洋去。 “这么快?!”猴子吃惊地说:“魏老,我们刚回来,好歹休息几天啊,让我见见老婆和孩子!” 我们也是这样想的,好歹休息几天见见家人,张宇杰也为我们求情,说是不是太着急了点。魏老却是摇头,说来不及了,如今的情况越来越严峻,樱花组织仍旧不断地通过各种方式往华夏渗透他们的人员,并做出了许多令我们感到棘手的事,你们必须要尽早查出樱花神的下落,并端掉这个组织!待事成归来,再好好休息。 魏老说的坚决,一点不容我们拒绝。而且国家需要我们,那我们也没什么可说的,尽管迎着头上就是。 “马杰已经到东洋去了,孙孤生、黄杰、郑午,你们三人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就出发,到东洋和他汇合,他会告诉你们该怎么做,不得延误!” 魏老一边说,一边指向我,说道:“你,留在华夏,有别的任务!” 1741 我,是人质 魏老一天假都不给我们放,要我们明天就启程到东洋去,没有关系,反正我们这些年东奔西跑的也习惯了。而且,为国家做事,也是我们的荣幸,怎会喊一个累字?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魏老让猴子、黄杰、郑午三人到东洋去和马杰汇合,单单把我留了下来,还说有任务要给我! 我当时就懵了,这是要将我们拆开? 我们几人经过数年的磨练,虽然各自都能独当一面,可毫无疑问的是,我们五个人结合在一起方能迸发出更加巨大的力量。这一点,魏老应该也是知道的,可他为什么还做出这样的决定? 有什么事,非要我去做不可? 而且我在11号训练营训练了这么长时间,每天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和能力,甚至抽空还和猴子学习日语,都做好了到东洋去的准备,怎么关键时刻反而把我给搁下了? 难道是魏老对我的表现不满意,不愿意让我去东洋了? 不要啊! 不光是我不愿意,猴子他们也不愿意。猴子刚准备说话,魏老就看出了他的意思,摆摆手道:“不是说不让他去了,是你们几个先去,他在这边做一些事情,随后再去和你们汇合。” 原来如此。 我们几人都松了口气,这么多年每天都在一起,突然分开还有些不习惯,既然只是暂时的,将来还要汇合,那就还好。猴子他们还羡慕起我来,说我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去见王瑶,去见家人。 如此说来,还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猴子甚至还打趣地问魏老,说什么任务,还非得左飞去做,能不能让我换他? 魏老却是摇头,说不行,这是早就定好的,不是什么大的任务,左飞做完以后就能到东洋去,应该很快。 郑午一拍,说是吧,因为任务不难,所以才让左飞去做的。 我只能呵呵。 既然是定好的,那就没办法了,大家也就接受了魏老的安排。 这样的话,今天就是猴子、黄杰和郑午三人在九州国的最后一天。一天时间实在太短,本来干点什么也不合适,还是张宇杰够仗义,竟然动用了私人飞机,还特批了两条航线,送猴子和黄杰回龙城,送郑午去石头城,分别去见老婆、孩子和女朋友,这见一面可真够贵的。 我没动地方,还在燕城呆着,反正我还要在九州国呆一段时间,有的是机会去见王瑶和我爸妈。我就在星火基地的房间里,给我妈打电话,又给我爸打电话。 我妈一年没有见我,想我想得都快哭了,可是唠了好长一段时间,差点把我手机的电都给耗完。至于我爸,他好像挺忙,只说了句“哦,你回来了,好的”就挂掉了,再打电话,他直接就不接了,是亲生的吗? 有个日理万机的爸爸也是服。 当天晚上,我没什么事了,便到外面去溜达了一圈。 天阳区的老大当然还是大鱼,不过我并没有联系他,也没什么事是吧。不过街面上跑的小术士、小,我倒是都不认识了,毕竟一年不在这地方混了,街上的人更新换代也不稀奇,哪个正常人会真的在这行干一辈子啊?不过都是些十八九岁的小年轻头脑罢了。 好在,这样的年轻人永远不缺。 一个人在街上溜达确实有些孤单,不过想到接下来还要孤单一段日子,还是要尽早适应才行。毕竟我也大了,二十二岁了,不能再像年少的时候那样动不动就矫情。 第二天一大早,猴子、黄杰、郑午三人又被私人飞机送回来了。在等候魏老的过程中,猴子提醒我说,总觉得这次怪怪的,不管随后魏老会分配给我什么任务,让我一定小心。 我说好的。 过后不久,魏老便来了,没说多余的废话,直接将猴子他们带到了某个从不对外开放的小型机场,所有的出关手续、合法身份都已办好,直接登机走人就行。 东洋能往咱们这边送人,咱们当然也能往那边送人,数百年来,两国的交锋从未停过。 我也到机场去送了他们,亲眼看着他们登上舷梯走上飞机。 没有过多离别的话语,只说了两个字:保重! 猴子点头:等你。 飞机起飞之后,我便转头看向魏老:“魏老,您将我留下来,到底有什么事?” 魏老看了我一眼,却没有过多的废话,只说你跟我来吧! 出了机场,一同前来送行的张宇杰乘坐其他车子离开了,而我随着魏老登上了他的轿车。我还是第一次坐上总领级干部的座驾,心情说不激动那是假的,不过我尽力保持面色平静。 车子前后都有护卫,一路上根本没有塞车、堵车的现象发生,所有车子一律让行。车子一路开进一号院,我又有点激动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进来这种地方,以前只在电视里见过,最近也不过在门口呆过而已。 进入一号院之后,车子的速度放慢许多,我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看着车窗外面的环境,这里就是中央办公的地方啊,果然十分威严、霸气,随便一个保镖看都气势不凡! 如此,我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大,魏老到底要交代我什么事情,竟然要到一号院来说? 车子开了一会儿,便停在一方小院门口。小院看普普通通,和燕城巷子里那些老的四合院感觉也没什么不同,可隐隐又觉得充满王者之气,不知是不是心理效应。 开门下车,司机又把车开走了,魏老则引着我进了院中。推开一扇小门,便进入了主屋之中,也就是魏老的办公室。办公室看也很朴素,一面书架和一张办公桌,还有一张沙发,除此之外别无他物,看还没有个小县城的县委议员的办公室排场。 而在办公桌之前,站着一个背对着我们的、穿着巡查服的中年男人。 看背影我还有点疑惑,待他转过头来的时候,我就完全惊了。 竟然是我爸。 一年没见我爸,我爸基本没有变样,反而感觉比以前更精神了。 我爸看到我也很吃惊,不过他并未理我,而是“啪”地冲魏老敬了个礼:“魏老!” 魏老点头,说坐吧,等很久了吧? 我爸道:“不久,刚来一会儿。” 魏老指了指沙发,让我和我爸都坐下了,而他则转身走到了办公桌后坐下。我和我爸都觉得能在这种地方见到对方实在太过惊讶,愈发觉得此行有点怪异,所以只是眼神接触了一下,便在沙发上正襟危坐。 看到我俩,魏老噗哧一下笑了出来,说你们父子两个,见了面都不说话的吗?没事没事,也别太拘谨了,都一年没见了是吧。 我和我爸才稍微有些放松起来,不过还是没有说太多的话,他说我黑了,我说他瘦了,都是废话。魏老笑吟吟地看着我们两个,说道:“将门虎子,好啊!老左,你的儿子很不错!” 我爸赶紧说道:“都是您栽培出来的。” 魏老点头,说好了,不说闲话了。左建国,事情你都知道了吧,手续办得怎么样? 我爸点头,说知道了,手续都办好了,今天下午就能就职。 手续?就职? 我听得一头雾水,我爸的工作又调了吗? 看出我的疑惑,魏老说道:“左飞,恭喜你父亲吧,他出任天阳区巡查组织负责人了。” 轰! 我的脑子就跟被雷劈了一下,天阳区的巡查组织负责人?我爸?我去,从龙城的副负责人,直接调到燕城当负责人,这哪里是高升,简直是飞天啊,这速度匪夷所思地快啊? 而且,天阳区的负责人不是叶嘉么?我爸来了,他去哪了? 我想起来以前陈老准备搞掉叶嘉的事,看来现在终于动手了么?可是,叶嘉被搞掉之后,为什么会是我爸上位,难道是魏老有意扶持自己人?确实,如此安排的话,天阳区黑白两道都在魏老之手了。 好手段啊! 总之在一瞬间里,林林总总的思想窜入我的脑海,当然我不可能当着魏老的面问出这种问题,因为这些都太了。魏老让我恭喜我爸,我当然要照做,所以便看着我爸说道:“爸,恭喜你了!” 我爸并未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面沉如水,好定力! 一般人面对如此升迁,怕是要高兴坏了吧? 魏老继续说道:“左飞,你父亲刚刚上任,你又对这里很熟悉,应该多帮衬着他才是啊!” 我说好。 这是当然的,这边的魔界既然归我管辖,我爸又来当巡查组织负责人,我不帮他谁帮他啊? 魏老点头:“那这几天,你就哪都不要去了,多帮帮你父亲吧。” 这就是魏老说的任务么? 果然简单,又非我不可啊!没想到我和我爸还能合作一回,实在太有趣了。 如此,魏老又交代了我和我爸一些事情,便让我们两人出来了。我俩出了一号院,我没开车,我爸也没来得及配公车,所以还要打车到市督察组织部去报道。 在路边等着的时候,我还挺兴奋的,说爸,魏老手段真高,一下就控制天阳区的黑白两道了! 我爸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你真这么想? 我愣了一下,说怎么? 我爸道:“你觉得,其他几位老人,会让他这么做么?这可事关他们的安全啊。” 我皱起眉头,说您的意思是? 我爸抬起头来,目视远方:“我,是人质。” 1742 微服私访 人质?! 听到这两个字,我的脑子就好像被雷劈了一下,我从未想过这两个字会和我爸牵扯在一起,怎么可能?! 看着发呆的我,我爸继续说道:“先不说能力,就说以我的资历、人脉、背景,怎么轮都轮不到我来做这个负责人。燕城,尤其是水阳,这个地方太惹人注目,几乎全国、甚至全世界都在盯着这里,说是龙卷风的中心都不为过,是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所在。 倘若魏老真是出于控制水阳黑白两道的目的才将我调到这里来当这个负责人,并且还能成功,那也太不把另外四位老人当回事了——但是,这可能吗,五大家族的核心枢纽,以及他们背后的智囊,哪一个不是大智近妖的存在,怎么可能容许魏老做这种事!” 说到这里,我爸顿了一下:“所以,这说明我的调任,是经过五大家族一致认可的。至于为什么是我,你想明白了吗?” 我爸一边说,一边回头看我。 而我却傻了,完全傻了。 魏老将我爸调来燕城,不是看中他的能力,毕竟九州国别的不多,唯有人才多如繁星;也不是想控制水阳的黑白两道,其他四位长老也不是傻子。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了,用来钳制我,和我们! 我们现在掌控着华北的魔界,足以组成全国五分之一的武装力量,这对国家来说实在是一个潜在的巨大威胁,和我们忠不忠心无关…… 就比如你养了一条藏獒,这条藏獒有着咬死你的能力,它就算对你再忠心,你也不敢完全放任不管,也要大多时候给它拴上风火拔魔银河锁链。如今,我们就是这头有着咬人能力的藏獒,而我爸,就是束在我们脖子上的项圈。 倘若我们真有什么非分之想,或是想要轻举妄动,总要考虑一下尚在燕城的我爸。 这是很浅显、很直白的道理。 虽然我能理解国家的做法,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抗拒和无法接受,毕竟我们从来都是认认真真、忠诚勤勉地为国做事,从未有过杂念,而国家却在背后这样防着我们,怎能让人不难过呢? “而且这事一点征兆都没有,我是前两天突然才接到通知的。” 我爸转头看着我道:“你们最近有做过什么可能危害国家、让国家对你们生出提防之心的事吗?” 我一皱眉头,说没有啊。 我们这一年来一直在11号训练营里呆着,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不仅没有做出危害国家的事,反而还帮洪卫国平叛了魏明和东、西巡防营。国家记着我们的好,还给我们特别记了一等功,颁发了终身荣誉毕业生的证书,怎么会提防我们? “那就怪了。”我爸皱起眉头:“怎么回事?” 我爸向来洞察人事,连他都想不明白的事,我怎么可能会想明白?就在这时,恰好有辆出租车经过——没办法,一号院这旮旯,出租车实在太少,毕竟来这的人哪有打出租车的啊。 “别想了,不管国家出于什么目的,只管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就行。上面既然让我来做这个负责人,那我就一定会好好做,不让任何人挑出刺来。”我爸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爸的思想也很红,和猴子有的一拼,是个“唯国至上”的人。 所以,就算国家将他当作人质,他也只是嘀咕一下、揣测一下,怀疑是不是我们几个哪里做错了事,并不会为此生出怨念和愤怒来。 拉开出租车门的瞬间,我爸倒开了句玩笑:“不过,你们几个可千万别做出什么大不敬的事来,别忘了我还在这给人扼着脖子呐。” 我也笑了,说不会的,爸。 黄杰和郑午我不敢保证,毕竟这俩冲动起来也很可怕,往往做事不顾后果,可是只要有猴子在的一天,我们就永远不可能走上背叛国家的那条路。 我和我爸上了车,出租车司机还很惊奇,说还是第一次见到从一号院出来打出租车的。 我爸笑了,说那你怎么来这边的? 出租车司机也笑:“我以前有过从政的想法,不过后来希望破灭了,只好改行当出租车司机,没事就到这边来转一转,祭奠一下我曾经的梦想。大哥,您去哪里?” “燕城,市督察大楼。” “好嘞。” 司机一脚油门踩了出去。 到了市督察,我并没陪我爸进去,而是在外面等着他。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他办完手续出来了,还多了一辆公车,奥迪A6L,这车真是九州国官家官员的标配,记得前几年还是雅阁和帕萨特呐。 我想陪我爸到巡查组织报道,我爸想了想,问我:“巡查组织的人认不认识你?” 我愣了一下,说应该认识吧,我这么有名。 我爸摇头,说那还是算了,你别去了,影响不好。 我说别啊,魏老让我帮衬着你。 我爸说没事,你回去吧,有事我再打你电话。 说完,我爸便上了车,砰的一下把车门关上了,也不管他儿子有没有车坐,直接扬长而去,真是个高冷的中年男子。 我哭笑不得,站在市督察大楼的门口也不知该何去何从,这燕城的魔界虽然都是我们的,可我们谁也没在这置办个房产啥的。而我又不能回东城去,指不定我爸什么时候就需要我的帮忙。 所以我就给王瑶打了个电话,跟她说了一下我这边的情况。 王瑶一听就高兴了,说那实在是太好了,我明天就到燕城去找你,你带我好好玩玩! 我说好! 不吹不黑,我在燕城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好好玩过,这实在是一次不可多得的假期。不过想到这是我爸用人质换来的,还是隐隐觉得有点心疼。 王瑶明天才来,我又没地方可去,正准备回流水巷,我爸就打来电话,说他晚上要巡视一下天阳区一些知名的娱乐城、会所什么的,让我带路。我说行啊,新官上任三把火,您准备怎么查,扫黄还是扫毒? “都不是。”我爸说:“我穿便,一个人,看看就好——看看这里的治安是不是如传闻中的那样好。” 我说哦,明白啦,微服私访啊! 我爸要转转娱乐城,这当然没有问题,我立刻给大鱼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安排,只说新来的负责人要巡视,也没说我和负责人的关系。 大鱼接到我的电话,激动得话都快说不利索了,说飞哥,您可算是回来了,我都快想死你了!什么,新任的天阳区负责人要巡视一下几个重点娱乐场所?行,没有问题,我这就安排。 我说给安排妥啊,可别给我丢面儿。 大鱼说没问题。 如此,天色也差不多暗下来了,我草草地吃了顿饭,就接到了我爸的电话,问我在哪,要过来接我。我给他报了个地名,然后开玩笑说爸,您认识路么? 我爸冷冷地说:“我有导航。” 啧,越来越高冷了,当了大官就是不一样啊。 挂了电话,我便联系大鱼,问他安排的怎么样了,大鱼告诉我没有问题,并且给了我几个娱乐城的地址,“让负责人到这里去,保证让他满意。” 过了半个多小时,我便坐上了我爸的车。 “去皇家。”我说:“您要在燕城主事,皇家非打交道不可,老板叫赵大海,相当有背景的一个人物。以前,里面吃喝嫖赌什么都有,不过自从您儿子我来了以后,嘿嘿,干净着呢。” 我一边说,一边给我爸指路。 此时夜色已经完全降临,水阳的街上华灯初上、处处繁华。这地方当真是寸土寸金,走在路上都感觉是走在一茬茬的钱上,只恨不能抠一块回家。 “前面再过一个十字路口就是皇家。” 我刚说完,我爸就“吱”的一下踩了刹车,打方向往右边拐去。 我说哎哎哎,皇家还没到呐。 我爸冷冷地说:“我不去你安排好的地方,咱们就到这里看看。” 我一抬头,叫什么动感酒吧,不光名字土,装修也土,而且地方小。不等我发表意见,我爸已经把车子停好了,然后下车朝着动感酒吧而去,我只好紧紧跟上,心里觉得嘿,咋和我爸斗智斗勇上了? 我和我爸并肩而行,因为我俩穿得都挺普通,酒吧门口的护卫甚至都没用正眼来看我俩。 其实他哪里知道,眼前的这两个人,在整个天阳区的地界上,一人主白、一人主黑? 无论哪个,都是跺一脚抖三抖的角色啊! 进了酒吧,里面已经狂魔乱舞上了,上百名年轻的男女在里面寻欢作乐、疯狂热舞。这酒吧外面看着挺破,里面倒是挺热闹的,生意还可以吧,不过我是从来没有来过。 我爸在龙城做了几年副负责人,也没少和这些娱乐场所打交道,所以也没表现的大惊小怪,不动声色地找了个地方便坐下了。服务生过来,我和他要了一打啤酒,放在桌上慢慢喝。 我爸坐下来后,眼睛便瞟来瞟去,观察四周的环境。我的手机震了一下,是大鱼发来的短信,问我怎么还没有到。我回复说不去啦,新来的负责人脾气有点怪,找了个小酒吧进来转转。 大鱼问我哪个酒吧,我说动感酒吧,你也别过来了,我陪他转转就行。 放了电话,再看我爸,发现他的目光正定格在某个方向。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竟然有一伙年轻人在吸毒。 我的脑子一下就炸了。 妈的,真是给老子丢面儿啊,这回可真在我爸面前丢大人了。 虽说我之前铲除了专门往水阳供货的安南国大毒枭,但是小股的贩毒小组依然存在,这东西哪里可能完全禁绝?不过在我爸面前,我还是觉得脸皮发烫,忍不住握起拳头,想上前去揍那几个家伙了。 我爸却拦住我,说不用你管,我叫人将他们带回。然后便低下头去发短信。 我叹了口气,心想那几个小年轻也是够倒霉的。 我爸的目光又左右巡视起来,我也跟着他的目光四处查看,就见我爸的神色突然一滞,眼神也完全呆了,灵魂仿佛被突然抽走一般。什么情况?我顺着我爸的目光一看,发现是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 那女人看着有四十多岁了,却还化着浓妆,穿着很鲜艳的服,头发也染成红色,一点也不比旁边的年轻人逊色——呵,这是老太妹啊? 我忍不住皱起眉头,说爸,你还想猎个艳? 我爸的面色却浮起一层哀伤,说别瞎说,那是我的初恋。 卧槽,这么劲爆?! “你的初恋不是我妈么?!” “那是哄你妈的。” “……” 在我们说话的时候,那个老娘们竟然也看到了我爸,她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便端了杯鸡尾酒,朝我们这边缓缓走来。 我抓紧我爸的胳膊,说爸,快点,还有一分钟,给我讲讲你们俩的故事! “其实也没什么,她叫阿霞,很早就跟过我,那时候咱们家还挺有钱的。不过后来,咱们家就败了,她也就不和我在一起了,转而跟了一个小走了,那小的名字我到现在还记得,叫三狗,挺狠的一个人。我那时候是真喜欢她啊,所以他俩走之前,我还试图阻止,结果被三狗往脑门上拍了一砖,没想到在这又碰见她了。” “……您以前可真够惨的。” 我还来不及多安慰会儿我爸,阿霞便已经走到了我们面前。 “左建国,还记得我么?”阿霞笑眯眯的。 “当然记得。”我爸站了起来,竟然有些局促,真是难以想象。 “这是?”阿霞看着我。 “哦,我儿子,左飞。”我爸赶紧介绍我。 我也赶紧站起来,叫了一声霞姨。 我爸和阿霞说了两句话,便慢慢不紧张了,还攀谈起来。阿霞问我爸最近在干什么,怎么到燕城来了,我爸说也没干什么,给人看看大门——其实也没说错,看得是天阳区的大门,镇得是罪恶者的灵魂。 我爸又问阿霞什么情况,阿霞说她跟着三狗北上拼搏,如今也算小有成就。 “这间酒吧就是三狗罩的。”阿霞说起来的时候还挺骄傲。 “嗯,挺好。”我爸点头。 “哎呦,这不是左建国吗?!”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出现在我们旁边,“哎呦我草,你小子也到燕城来啦?!”这人大力拍着我爸的肩膀,神色之间颇有不屑。 “三狗。”我爸轻轻说道。 原来他就是三狗,拍过我爸一砖的三狗。我看向他,胸中忍不住燃起一把火。 阿霞在三狗的耳边轻轻说了两句话,三狗便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音乐劲爆的酒吧之中格外响亮:“看大门?!卧槽,左建国,你他妈真是越混越回去啦,败光你家那点家底还不算,竟然来燕城当护卫了?你在哪儿当护卫,能挣多少钱?得啦,看在咱俩是老相识的份上,不如到我这来看大门,我给你开三千!就当是当年拍你那砖的医药费啦!怎么样,够意思吧?” 三狗一边说,一边拍着我爸的脑袋。 1743 放开,我要走了 其实我爸的事,我还是听说过一些的。 我家祖上挺有钱,到我爷爷那代更是不得了,远近闻名的大地主,家财万贯,最阔的时候,家里上百亩地,长工都有好几十个。所以我爸自小就过着纨绔子的生活,吃穿不愁、挥霍无度,成天领着一帮兄游走闹事,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潇洒。 再加上他长得帅,脑子好、嘴巴也甜,整日招蜂引蝶,追他的姑娘不要太多。也因此,遭致很多同龄少年的愤恨和极度,只是大多敢怒不敢言罢了,而且言了也不能咋样,我爸兄多啊,一窝蜂地就都上了。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身为地主的我爷爷在那场中被打倒了,家里的所有财产被国家没收,地也被穷人分了。如此,我爸也从高高在上的大少爷一下摔到了十八层地狱,成了连窝窝头也吃不起的穷小子,那些曾经跟着他的兄也作鸟兽散。 不过我爸也足够争气,靠着足够聪明的脑袋和勤奋的性格,努力学习、抓住机遇,不仅得到出国留学的机会,后来还荣耀归乡,做了小公职人员。 接着再一步步走到今天,也算相当不容易了。 至于我爸和阿霞、三狗的事,应该发生在他出国留学前,这件事我爸从来没有说过,连我妈都不知道——好像是废话,哪个男的会让自己老婆知道初恋的事? 说来也巧,我爸随便走进一家酒吧,竟然就碰到了近三十年没有见过的初恋情人,阿霞。坦白说,我感觉霞姨为人还是不错的,不仅主动过来和我爸打招呼,在得知我爸看大门后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神态。 或许是因为内心中对我爸还有愧吧? 这些前尘往事,本该随风烟消云散才对,不论阿霞曾经做出过什么伤害我爸的事,想必我爸肯定都不会计较了。 两个三十年不见的老朋友,相逢一笑泯恩仇,坐在一起唠唠嗑、叙叙旧不是挺好? 可惜的是,三狗的出现将这一切气氛都毁掉了,他不仅气焰嚣张、毫不留情地戳着我爸的旧伤疤,还看不起我爸现在的工作,说他越混越回去了,还要让我爸到他这里看大门,开一个月三千块的工资! 尤其是他说话的语气,一副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模样,显然在他看来,三千块的工资已经不少,已经是对我爸天大的恩赐,我爸应该对他感恩戴德、立刻跪才是。 这世上有一些人,好像天生就喜欢骑在别人脖子上的,事事都要显得比别人牛逼、比别人能耐,好像不这样做他们就不能生存一样。 “左建国,怎么样啊?” 三狗一边嬉笑,一边拍着我爸的脑袋,还不经意地撩开我爸脑门前面的刘海,然后就惊呼起来:“天啊,这块伤疤怎么还在,我当年拍你那砖有那么狠吗?!” 在我爸的左侧眉毛上方,有一块浅浅的、不易察觉的伤疤,我以前问我爸怎么回事,他说是小时候不小心摔的。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是三狗拍的。 三狗既然是罩这间酒吧的,那就算是个小头目了,铁铁是大鱼的手下。不过我没见过三狗,之前就说过了,一年多不在这里,街面上的地痞更新换代太快,几乎一个都不认识了。 毕竟,有谁会一辈子干这种工作? ——嘿,还真有,比如三狗这样的,四十多快五十了,混了一辈子终于混了个小头头,确实如阿霞所说,混得还可以了。 其实像三狗这样的小头头,本来怎么着也该认识当地的负责人的。可惜的是,我爸今天才第一天报道,局子里的人都不一定都认识他,更不用说三狗了,所以只能算三狗倒霉。 还有,像三狗这样的小头头,本来怎么着也该认识曾经叱咤燕城的我。可惜的是,我有一年多不在这了,他又是新提拔起来的,显然不认识我,所以还是只能算他倒霉。 竟然栽到我和我爸手里了,你说他倒霉不倒霉,简直是天底下第一字号的倒霉蛋啊。 三狗这样侮辱、挑衅我爸,我早就按捺不住了,尤其是他拨开我爸的刘海,刻意将我爸额头上那块伤疤展现出来的时候,我几乎毫不犹豫地准备抬起手来去甩三狗一个耳光。 然而,我的手刚抬起来,就被我爸给按住了。 我回头看向我爸,我爸却面沉如水地冲我摇了摇头。我一下就明白了,我爸是当地的巡查组织负责人,本身就是治理各种犯罪状况的,怎么会容许自己的儿子和人打架斗殴? 我爸绝对不会做出那种知法犯法的事。 而且我爸目光沉着,意思是说他可以处理好这件事情。 如果说我爸在刚刚面对霞姨的时候还有一丝紧张,现在面对三狗已经完全淡定下来,又恢复到了那个可以掌控一切、手段铁腕的负责人。我相信他可以处理好这件事情,所以就把手放下去了。 嘿嘿,我爸足够强大,还用不着我来给他出头。 我和我爸之间的小互动,正在撩拨我爸刘海的三狗是看不见的,他还是那样的气焰嚣张、不可一世。连霞姨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用手拽了一下三狗的胳膊,说你够了啊,不要这样! “够什么够?!” 三狗大声说道:“我和左建国可是老哥们了,不过说说当年的往事而已,难道他还会真的放在心上?再说了,就算他放在心上又怎么样,他还指望我给他碗饭吃呐,他敢怎样?!” 三狗笑嘻嘻的,笑的特别下贱。 面对这样的三狗,霞姨显然也一点办法没有,只能不断用眼神示意我爸,让他不要计较。而我爸伸手握住三狗的手腕,将他的手往下按去,三狗“哟呵”了一声,说我摸摸你头发,怎么了,还不乐意啊? 便和我爸较起劲来,使劲往上抬着手腕,还要去撩我爸的刘海。 不得不说,三狗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还是有点实力的,他的胳膊十分粗壮,上面的肌肉一块一块棱角分明,比好多年轻人都强的多了。 然而,我爸也不是吃素的,他一向很注重身体的锻炼和保养,而且又在龙城做了几年的副负责人,在巡查组织这种地方工作,你身为要是没有一副强健的体魄,下面的人是不会服气你的,所以我爸还专门去练了一段时间拳击。 所以,三狗虽强,我爸更强。 三狗面容扭曲、面露青筋,额头上还有大汗滴下,显然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而我爸却依旧不动声色,一张脸沉着地像一湾湖水。渐渐地,三狗的手腕被我爸压了下来。 砰! 我爸将三狗的手腕桌上,还压得死死的。 这一幕,显然是三狗没想到的,他的目光十分吃惊,面上更是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显然没有想到当年那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白面公子哥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旁边的霞姨也傻了眼,毕竟她跟了三狗这么多年,十分很了解三狗的实力,平时七八个年轻人都近不了三狗的身!霞姨怔怔地看着这一幕,久久说不出话来。 而我爸,却十分淡然地说道:“三狗,谢谢你了,不过我很喜欢我现在的工作,就不上你这边来叨扰了,咱们改天再叙。” 说完,我爸起身就走,显然也没准备用能量来压这个三狗(我爸确实不是这样的人),不过他的所作所为依旧霸气得不是一星半点,身为儿子的我可真是骄傲啊。 我也立刻跳起来,准备跟着我爸离开,心想这个三狗还算挺幸运的,我爸竟然没有和他计较。然而可惜的是,三狗并没有好好把握住这份幸运,仍旧执着地要往我爸的枪口上撞。 “你给我站住!”三狗突然怒喝一声。 而我爸压根不打算搭理他,依旧快速往前走着,似乎不愿和三狗计较。三狗再一次愚蠢地放过这份本来可以逃过一劫的机会,事后不管过去多久,一年也好十年也罢,他都会十分后悔今天的这个决定。 三狗显然觉得自己的面子受到了冲击,这可是在他的地盘上啊,竟然被人如此地看不起?所以他一下就冲了上来,猛地抓住了我爸的胳膊,不再让我爸前行,大声喝道:“左建国,你他妈还以为自己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公子哥吗?!你醒醒吧,时代早就变了,你要认清自己,你只是一个看大门的!” 我爸目如寒星,根本不理会他,只说了六个字:“放开,我要走了!” 短短六字,却霸气十足! 我爸的气场,是在长期的官场生涯所沉浸出来的,也是三狗这种草莽汉子不能理解的,他只觉得我爸就是个看大门的,到底牛什么牛? 面对我爸如此嚣张的气焰,三狗气得鼻子都快歪了,他再次大声说道:“左建国,你他妈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的吗?我看在咱俩是老相识的份上,给你面子才给你介绍工作,你摆着那副臭脸给谁看呢?我告诉你,在这个时代,清高是没有用的,钱才是万能的!” 我爸却根本不想和三狗多说废话,只想早点离开。 而我爸越是想走,三狗就越不放人,似乎一定要让我爸服气不可,二人的言语之间越来越火花四溅,眼看着情况越来越不对的霞姨赶紧上前圆场。 不过她虽然为人还行,但毕竟是三狗的女人,自然要站在三狗那边,说道:“是啊建国,你既然缺钱,都到燕城来打工了,就别再倔强了吧,三狗也是看在咱们都是老朋友的份上,才想介绍你来这边看大门的,一个月还给你三千块,已经是非常不低的薪水了!建国,三狗虽然说话不太好听,但他的心还是很善良的,他是真心为了你好,你就考虑一下吧。” 我爸深深地看了霞姨一眼,说阿霞,谢谢你了,不过我真的不需要。放开我吧,我要走了。 “真他妈给脸不要脸!” 面对我爸一次又一次地软不吃,三狗终于怒了,双手抓住了我爸的领子,看样子还准备一个巴掌扇下去。 卧槽,我哪里还能再看得下去,虽然知道我爸肯定不会吃亏,但身为儿子的我还是在第一时间本能地冲了。 我一把抓住三狗的手腕,然后将他狠狠一推,说你他妈有完没完? 三狗猝不及防,身子猛地跌了出去,狠狠撞在身后的一张桌子上…… 1744 儿子,上啊 其实面对三狗,我早就忍耐不住了,他算个什么东西,也有资格在我爸面前指指点点、耀武扬威?要不是我爸自恃身份、懒得和他计较,也不愿意用能量压人,三狗恐怕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如今倒好,我爸放过他两次,结果他还变本加厉,不仅抓住我爸的领,还想扇我爸的巴掌。嘿,反了天了啊他?出于为人子的本能,我直接冲上前去准备教训三狗。 不过想到我爸的身份,我最终还是手下留情,只是推了三狗一下而已。 不过这仅仅一推,就足够三狗受的了,他的身体直接向后翻倒,并撞倒了身后的一张桌子。那桌子是个散座,有三四个年轻人正在围着喝酒,酒瓶子登时哗啦啦碎了一地,引得四周的人也纷纷看了过来。 我以为我一出手,我爸肯定会阻拦我,但没想到他竟然无动于衷。霞姨叫了一声,面色露出一些惊慌,说左建国,赶紧带你儿子走,有多远走多远,他闯下弥天大祸了! 说完,霞姨便直扑三狗,准备将狼狈的他扶起来。 显然,霞姨对他男人很有信心,所以才会说我闯下弥天大祸,这在我看来当然只是个笑话而已,不过这也侧面说明霞姨这人确实不错,怪不得我爸好像还对她余情未了。 三狗倒地,酒吧里一片混乱,好多年轻人都围过来,各种杂音也从四面八方而来。 “天啊,那不是三狗哥吗?” “是啊,没错,动感酒吧的老大三狗哥,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推了他啊?” “连三狗哥都敢惹,这是活腻歪了,刀仔肯定第一个不服气啊!” 趁着混乱,我爸深沉地看了我一眼,说我们走! 我知道我爸的脾性,断不可能在三狗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而我也没有心思在三狗这种人面前去逞威风,实在掉价啊,所以便跟着我爸往外走去。因为刚才动手的时候并没多少人看见,所以众人也不知道推倒三狗的罪魁祸首就是我和我爸,一开始我俩走得还挺顺利,结果刚走了十几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便吼了起来:“给我拦住那两个人!” 这声音很大,且夹杂着无穷的愤怒和威严,似乎声音的主人便是这个地方的绝对王者——实际上也确实是,三狗吼过这一声后,连音乐都停了,满酒吧的人都看了过来。 哗啦—— 至少有十来个染着黄毛、红毛的年轻人涌了上来,将我和我爸团团围住,而且个个面色不善。整个酒吧一片寂静,空气中仿佛弥漫着火药的味道,这一看就是要打架了,可是场中的客人一个也没离开。 ——这种一看就势力悬殊的架,根本没有丝毫伤到无辜群众的可能,有热闹看,谁会走? 我爸阴森森地盯着这些人,喝道:“让开!” 虽然我爸气场挺强,但是没有人让。 而我也悄悄地摊开爪子,准备带着我爸闯出这里了。就在此时,一个身材壮硕、额前挑染了一缕白发的青年突然拨开众人,手里还提着一柄砍刀,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口中怒骂:“谁他妈推我爸的?!” 与此同时,四周起了一阵喧哗:“刀仔来了!” “这父子俩完蛋了!” “我去,太血腥的场面我可不想看到啊。” 哟呵,三狗的儿子? 当时我就来了兴趣,饶有兴致地看着刀仔,看看他到底想要干嘛。那刀仔倒不废话,直接冲过来就要砍我,我当然迎面而上,我爸为我担心,忍不住叫了一声:“小心……” “刀仔,住手!”就在这时,三狗的声音再次传来。 刀仔的砍刀刚刚举过头顶,突然被他父亲喝止,回头便问:“怎么了爸?” 我都准备好接刀仔的刀了,不禁也觉得有点遗憾,回头去看三狗。三狗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正由霞姨扶着朝这边走来,三狗一边走,一边揉着刚才被我推过的胸口,脸上则露出阴沉沉的冷笑。 “没事,这是我老朋友和他的儿子,刚才起了一点误会而已,你别冲动。” 三狗竟然为我和我爸说话,以我的经验来看,这肯定不是他良心发现,而是在打其他的鬼主意。刀仔听了他爸的话,回头讶异地看着我和我爸,说你俩是从来的?妈的,最烦你们这些打着老乡名号来求我爸赏口饭吃的了,你们有手有脚,就不能自己去奋斗吗?就因为我爸不同意,你们就把他推倒在地? 三狗是个老装逼犯,刀仔是个小装逼犯,我直接就乐了,说你知道你的饭碗是谁给的吗? 刀仔气宇轩昂:“当然是我爸给的,没有我爸,就没有我!” “刀仔,别这么说,你爸爸我既然有了一些本事,当然要拉拔一下当初的老兄了。”说话之间,三狗和霞姨也来到我们面前,霞姨的神色有些尴尬,还有些担忧地看着我们。 三狗继续笑眯眯地说道:“左建国,你儿子力气挺大啊,竟然一把就将我推倒了,今年多大了,上学还是上班?” 我爸看了我一眼,说他二十二了,还在上学! 三狗直接乐了,说二十二了还上学啊,糟蹋那点钱干嘛,你赚钱也不容易是不?这样吧,我看他身体挺好,不如和你一起到我这来看大门,我给他一个月开两千块,怎么样?真的,你上外头打听打听,我这个薪水不低了。 当然,不能和我儿子比,我儿子现在是我手下头号战将,一个月能拿七八千块,这是他应得的!等你儿子以后熟悉这了,可以给我儿子来当个跟班,只要他敢打敢拼敢吃苦,前途也是很光明的…… 我越看这个三狗越觉得搞笑,也不知道他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而我爸却还表现淡定:“不必了,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别啊。” 三狗笑呵呵道:“左建国,你真是不识抬举。那好吧,工作呢,我就不给你介绍了,但是咱们的帐要好好算一下的。刚才你儿子把我推倒了,我尾椎这块好像受了点伤,你是不是该给我付点医药费?” 果然,就知道他不安好心,原来是打着钱的主意。 刀仔笑了出来,看着他爸露出敬佩的神色,估计心里老服他爸了,而四周的看客也纷纷露出同情的神色。 三狗想讹我爸,我一点都没生气,反而觉得有些好笑,完全当小丑一样在看他。而我爸已经掏出钱包来,说多少钱,三百够不够? “三百?!”三狗用夸张的语气说道:“左建国,你他妈打发叫花子呐?!我告诉你,你今天不拿三万块钱,就休想走出这个大门!” 四周也“唔”的一声轻响,显然也为这个数字感到惊悚,不过也并没有一个人敢出来为我们说一句公道话。也就是我爸在这,我不能随便动手,不然我早把三狗打个半死了。 我爸皱起眉头,说三狗,你这不是讹人么? 三狗很无耻地点了点头,说对,我就是讹你,你要怎么着吧?反正你今天不拿这三万块钱,就别走了,咱们在这耗着吧,要么就乖乖在这给我看大门! 我爸拿出手机,说三狗,你要这样的话,那我可要报警了。 听到报警二字,三狗就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当即哈哈大笑起来,刀仔也跟着他一起大笑,旁边十几个年轻人也笑得前仰后合。我爸皱起眉头,说你什么意思? 三狗止住了笑,说你报啊,我看着你报,看看巡查人员来了帮谁! 我爸还不信这个邪,直接就准备打电话了,然而霞姨却冲了上来,一把按住我爸的手机,说建国,你别打了,巡查人员来了对你没有好处! 我爸还没说话,三狗就一把将霞姨扯了回去,说你管他干嘛,你让他打! 刀仔也在旁边帮腔,说是啊妈,你向着外人干嘛? 霞姨却摇头,说三狗,你别闹了,大家都认识这么多年了,至于闹成这样子吗? 三狗却来了劲,说阿霞,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对他还有旧情?我告诉你,我早看出来了!我就是故意刁难他,看看你会是什么反应,结果你相当让我失望!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隔了这么多年,你还是对他念念不忘?就因为他长得比我帅吗?我不服气啊,我比他会挣钱,我比他有本事,你为什么不看看我的优点! 四周的人顿时又是“唔”的一声,都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有如此纠葛,而刀仔也十分讶异地看着霞姨,面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说道:“妈,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差点笑喷出来,我说这都三十年不见了,要恨也是我爸有恨,怎么反倒三狗跟个神经病似的缠着我爸,原来是因为阿霞。 原来这么大人了还会争风吃醋,我现在都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 今天这出闹剧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三狗当众怀疑霞姨,霞姨也忍无可忍,骂了句神经病,然后就扯我爸的胳膊,说行了建国,你和你儿子赶紧走吧,三狗今天有点不太对劲。 “你还扯他的胳膊!”三狗大喊:“明天是不是就要上床了?你这个婊子!” 三狗就跟发了疯似的突然大怒,一把将霞姨拽了过来,接着狠狠一耳光便甩了过去,霞姨吓得大叫起来。 我爸一把抓住三狗的手腕,接着把阿霞往自己身后一拽,怒道:“三狗,你还要打人?!” 我一看这个景象,就知道完了,我爸和我一样,也是个走到哪都招蜂引蝶的主儿。 三狗气得跳脚,哆哆嗦嗦地说道:“好啊你左建国,你耍耍到我头上来了是吧?”接着他便回头,“刀仔,有人调戏你妈,你还愣着干嘛!” “不许调戏我妈!” 刀仔哇啦啦一叫,持着砍刀便朝我爸冲去,四周的年轻人也一并冲了上来。 我爸拉着霞姨往后退去,同时口中喊道:“儿子,上啊!” 我爸十分了解我的战斗力。 我回头说道:“不是,我能打架吗?” 我爸可是巡查组织负责人,怎么可以知法犯法,怎么能让自己儿子参与打架斗殴的事件? “你下手有点分寸,别伤了人,撑死也就拘留七天。” “……好吧。” 为了我爸,我提着缠龙手冲了。 “让你尝尝潮阳单挑王的厉害!”刀仔大声喊道,一刀朝我劈来。 1745 好好燃他一把火 水阳单挑王?! 这他妈什么鬼名号啊,谁给他封的,有没有经过我的同意? 不过刀仔这一刀确实劈得很有架势,一看就是练过的。然而,在我面前并没有什么卵用,我连真气都不用放出,一伸手就接住了刀仔的刀,不等刀仔反应过来,一脚就将他给踢飞了。 当然还是脚下留情,否则他至少半个月爬不起来。 解决了刀仔,我又去收拾其他的十几个年轻人,缠龙手被我使得眼花缭乱,一招又一招的旋转乾坤使了出去,一条又一条的胳膊被我卸了下来,现场登时一片鬼哭狼嚎、惨叫连连。 现场一片混乱,四周的看客也纷纷向后退去,给我们腾开一个场地。众人一开始还为我和我爸感到惋惜,结果看到我一出手就放倒一个、一出手就放倒一个的时候,个个都目瞪口呆。 起初,这十来个人围向我的时候,三狗以为我铁定完蛋,所以连看都不看,直接就朝着我爸扑了过去,口中还喊:“放了我老婆!” 我爸一把掐住三狗的手腕,说你还打人不了? 三狗大叫:“关你屁事!”另一只手又去扇我爸的脸。 我爸不再客气,一个扫堂腿使出,登时便把三狗扫倒在地。霞姨大叫一声,便扑到了三狗身上,问他有没有事,三狗猛地把霞姨推开,说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给我滚! 霞姨跌倒在地,我爸赶紧又去扶她,霞姨站了一下没有站稳,倒在了我爸怀中。 看到这一幕,三狗气得发抖,回头便喊:“刀仔,给我……”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面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因为他看到刀仔躺在地上爬不起来,如意光能登龙刀也跌落在了一边。而其他十几个年轻人,也尽数刀仔地上捂着胳膊哎呦哎呦惨叫。 原谅他们吧,这些都是普通,战斗力毕竟有限,实在没有给自己胳膊上好的本事。 然而,看到这震惊一幕的三狗并没有屈服,而是将手指放进了嘴巴之中,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号。片刻,便有数十个黑人冲进了酒吧之中,个个手中都提着管制刀具,亮闪闪的令人望而生寒。 这些人的战斗力较之刀仔那群乌合之众当然又提升了一个档次,而我也不禁心中生疑,这么一个小破酒吧,竟然有这么多看场子的人,而且看还战斗力十分不凡。 诚然,像这种战斗力的,天阳区还是有一些的,可以称之为精锐部队了。可是这种人一般是由大鱼等一些高层亲自统帅的,我可不认为区区三狗有权力能够调动。 当然,战斗力是相对来说的,在普通人看来极其彪悍的存在,在我眼中也不过如蝼蚁一般。 这几十号人冲进来的时候,酒吧里所有人都知道这事闹大了,肯定不见血是不算完了,一些胆子小的已经偷偷溜走,不过大多数人还是想留下来看看热闹。 果然,三狗愤怒地大叫:“把他给我剁了,出了什么事我来负责!” 这几十个人迅速朝我扑来,速度极快。 我也来不及去想三狗为何能调动天阳区魔界的精锐部队了,还是先解决了这些麻烦要紧,便立刻扑了和这些人打架。我的身子一闪,已经钻入人群之中,缠龙手再次频频使出,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再次响起。 这群人数量虽多,且战斗力不凡,而我也完全不放在眼里,游刃有余地在其中打斗着,解决他们,也无非是时间问题而已。 然而三狗却大叫:“这边还有个老的,连他一起剁了!” 于是这群人里,立刻分散出十几个来朝着我爸扑去。我爸怒喝:“三狗,你好大的胆子,敢在天阳区的地界上组织这么大型的群殴事件,还有没有把法律看在眼里?!” 三狗大骂:“法律你妈啊,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法律是由谁来书写的!给我砍,砍死他,我负责!” 我爸就是再能打,也断然不是那十多个人的对手,这一点我还是十分清楚的,所以我便放弃了这边的打斗,转而朝着我爸扑了过去。但是为时已晚,我和我爸尚有一段距离。 关键时刻,在我爸身后的霞姨猛地扑了出来,张开双臂护在我爸身前大叫:“不许打,要打就打我吧!”霞姨一拦,那些人顿时便有些犹豫,转头去看三狗。 被我踹了一脚躺在地上起不来的刀仔叫道:“妈,你那是干什么啊!” 而三狗气得大叫:“给我砍,连这娘们一起砍!” 好家伙,这王八蛋可真够狠的,竟然要连自己的老婆一起砍,大鱼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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