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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去,阿虎也肯定不让他去,估计还嫌他累赘呢。阿虎又说:“对了左飞,这次你就别去了。” 我点点头,知道他是为我好,连庞悦都没资格去,我去的话就有点越俎代庖的意思。 然后他们就在那商量怎么偷袭孟海,选择什么地点、什么时间下手等等。阿虎、狒狒、老猫各有十来个跟班,加起来也有四五十人了,收拾孟海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庞悦也在一边积极的出谋划策,结果被阿虎骂了两句之后就老实了,我看他也是活该。 不过我琢磨了一下,如果孟海真是黄杰叫来的,那我也不能不给黄杰通个信儿,我就抽了个机会,给黄杰发了条短信,说孟海如果是你朋友,你让他这几天躲躲吧。 快散场的时候,庞悦破天荒地把我叫到一边,搂着我脖子问:“这几天你和阿虎走很近啊?” 我赶紧说没有,就是中午碰着了才一起吃了个饭。 “呵呵,我警告你别耍心眼,别以为这样阿虎就能罩你了,我弄死你就跟弄死只臭虫似的容易!”说着,胖悦狠狠在我肚子上抡了一拳。 116 和黄杰决裂 要不是庞悦立刻转身走了,我发誓我能把他的眼睛打爆,让他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臭虫。之后我又念了会儿阿弥陀佛,心想自己这定力可太不好了,这还怎么学越王卧薪尝胆啊,说到底还是因为我看不起庞悦吧,如果是赵松踹我两脚的话还能勉强接受。 从这一天起,阿虎他们便暗中调查起孟海的行踪来,这仨人可不像庞悦那么无脑,他们准备打一场完全压制孟海的战斗。因为阿虎一直在忙,我和他也没怎么相跟,当然也没和黄杰相跟,他成天和一帮炼体生在一起。于是,我被迫和马杰搭了几天伙。 马杰倒是挺高兴,把我当太上皇一样伺候着,连打饭都不用我动弹,他揣着两个饭缸就冲进人群里了,而我只需要占座就好。我不会和马杰说我在外地神打生圈里的事,所以就只能唠唠上官婷,马杰会帮着我一起骂上官婷,但他主要是说上官婷有眼不识泰山,也不知道她臭拽个啥。虽然我俩侧重点不一样,不过我还是挺高兴的。 一起说别人坏话确实是件挺高兴的事,对吧? 最煎熬的就是进修,本来以为有个漂亮同门可以很开心,结果现在每天要面对上官婷那张臭脸。每次看见她的脸,我总以为自己是坨屎,不然她咋那么反感我呢。不过时间久了,我才发现她不单单是反感我,而是反感所有男生,对所有男生都没好脸色,包括男老师下来溜一圈,都能让她大皱眉头,恨不得连鼻子都捂上。我就心想,这女的有病吧? 不说她了,倒人胃口,继续说阿虎他们的事。三天之后,传来好消息,说这天晚上,孟海要陪女朋友去烫头发,随身只带着两三个跟班,实在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阿虎他们商量了一个下午,连赵松都参与帮他们出谋划策。 计划挺不错,看得出用了心,避免了在人家理发店里闹事,也避免了让孟海面前难堪。后来才知道,是阿虎主张这么做的,这个人颇有几分梁山好汉的侠气。 不过孟海也真是的,我都让黄杰告诉他躲一躲了,这还没三天呢就忍不住了。得啦,他自己作死,那也怪不得别人,我也不会再通过黄杰给他传递消息了。晚自习的时候,阿虎他们离开了,我一边看书一边等待阿虎的好消息。从心理上来说,我肯定希望他能赢。 中间,我还给阿虎打了个电话,他告诉我正在理发店外面守着。 “放心吧左飞,事一成就给你报喜。”电话里,阿虎的声音意气风发。 可惜直到晚自习结束,也没等到阿虎的报喜电话,我琢磨着不会这么久还没搞定吧,又试着给阿虎打了个电话,已经显示无法接通了。我有点急了,担心出什么意外,就准备去阿虎的练功室看看,说不定已经回来了呢?刚出我们练功室,就看见高棍儿和四眼过来了。 “左飞,去哪?”高棍儿问我。 “哪?”四眼弱弱地说。 “我去看看阿虎回来没有,你们去哪?” “你还不知道?阿虎他们都住院啦!悦哥叫我们去医院凑点手术费呢!” “费呢!”四眼弱弱地说。 我的脑子“嗡”一声响,与此同时,我的手机也响了,庞悦给我打过来的。 “左飞,到XX医院来一趟,身上多带点钱,松哥要给阿虎他们募集一下手术费!” 从他们嘴里,我知道了今晚的情况。阿虎一行约莫二十个人,分散在理发厅附近守着,孟海中间出来了一次,他们按照原计划立刻一哄而上。但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从四面八方涌出一群人来,至少有四五十人,将阿虎他们团团围住。 毫无疑问,阿虎他们是遭到了埋伏;也毫无疑问,他们的计划泄露出去了。 莫宇航愤愤不平地说:“松哥说肯定有内奸,一定要把这个内奸给揪出来!” 我听的心乱如麻,坐在旁边一声不响。过了几十分钟,阿虎他们相继被推出来。看他这样,我心里不由一酸,挺多人和阿虎说话,阿虎却冲我一人笑笑:“妈的,又丢人啦!” 之后他们几个被推进病房,里面堆着二三十号的人,赵松也来了,迫不及待地问:“你们有没有把计划透露给别人?”这是要抓内奸了。 狒狒和老猫都说没有,轮到阿虎的时候,我的一颗心提了起来,还好阿虎也说没有。 似乎,阿虎从来没有质疑过我。 我出了医院,给黄杰发了条短信:是不是将计就计? 黄杰回了一个字:是。 我的心一下凉到谷底,给他回:出来吧,咱们聊聊。 在大门口,我见到了黄杰,看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顿时来了气:“我给你发短信,是叫你让孟海躲躲,不是让你串通他将计就计,把阿虎他们全都干进医院的!” 黄杰看着我,突然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我顿时怒火中烧,狠狠一拳干在黄杰脸上。 “你给我滚,老子以后没你这个兄!”我咆哮着说出这句话。 黄杰摸了摸脸,吐出一口血水,完全不当回事,转过身去吊儿郎当地走了。 我一坐在门口的花坛边上,时间已经挺晚了,冷风嗖嗖的吹来,但再冷能冷过我的心吗?我一个人独自坐了许久,才给猴子打了个电话,让他出来陪我。不一会儿,猴子出来了。 “失恋啦?”猴子坐我旁边,关心地问。 “我都还没恋过。”我无奈地说。 “我听说你跟你同门闹的欢啊?” “哎,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猴子嘿嘿的笑,不回答我的问题。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影子也来七宗了?” 猴子点了点头。我冲他竖了一下大拇指:“你这情报部门太牛逼、太敬业了。” 猴子叹了口气:“实话说,我的事你都知道以后,我感觉在你面前一点都不神秘了,像是脱光了裳站在你一样。”我想像了一下猴子脱光裳的样子,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你他妈能换个比喻吗?” “感觉就跟都被你扒掉了一样。” “……滚,更恶心了。” “哈哈,心情好点没?不是因为你那个同门,是因为什么啊?” 这次轮到我叹气了:“是我和黄杰。” 猴子一下严肃起来:“你和黄杰出柜了?” “你能好好说话么?” “好好好,你说吧,我听着。” 我又灌了口酒,把这两天的事原原本本地道来,从一开始我们因为阿虎、高翔的分歧,到后来我和阿虎被孟海偷袭,再到今天的阿虎再次遇袭。最后,我说我刚才打了黄杰一拳,并宣布和他断绝兄关系。讲完之后,我心里难受的很,眼眶都忍不住红了。 我叹了口气:“黄杰人不错,可我们的价值观不太一样,以后也没法做兄了。” 117 不,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旁边传来了哭声,我扭头一看,猴子正抹着眼泪,我惊讶地说:“你……” 仔细一看,才发现他在假哭,丁点眼泪都没有,就在那干嚎呢。 “太感人了。”猴子“抽抽搭搭”地说:“你们就像一对闹别扭的小情侣一样。” “……猴子,咱能正经点吗?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啊!” 猴子平时逗逼就算了,我和黄杰都决裂了他还逗逼? “我说你啊,有没有想过这压根不是黄杰干的?”猴子拿过我的酒去灌了一口。 “怎么会,他自己都承认了——你别喝我的酒,你自己不是有吗?!”我伸手去夺。 猴子一下躲开:“就你那点酒量,还喝的这么猛,找醉呐?” “醉就醉呗,就让我醉一场吧。” “那可不行,你醉了还怎么去跟黄杰道歉?” “……我为什么要和他道歉,难道你也认为他是对的?” “因为那事不是他干的,阿虎他们的计划暴露,是庞悦转达给孟海的。以及,那天你和阿虎被围殴,还真的是个巧合,孟海是无意中撞见阿虎的。” 我彻底惊了:“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猴子看着我,没有说话。 “影子告诉你的?” 猴子点了点头。影子的情报向来客观准确,甚至可以用“冰冷无情”来形容。 像是被一盆冰水脚下,我的身体从头到脚都是木的:“可是,他为什么要承认呢?” “被兄冤枉,伤心了呗,索性就破罐子破摔。”猴子又喝了一口酒。 我没再说话,开始思索整个事件的过程。我第一次发短信询问黄杰时,他没有回复,那个时候就很失望了吧;第二次,也就是先前,我直接问他是不是串通孟海将计就计,他毫不犹豫地就承认了,应该也是彻底绝望了吧…… 我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我久久地没有出声,在考虑怎么挽救这件事情。 “我不让你喝酒,就是为了让你带着一个清醒的脑子去道歉。”猴子悠悠地喝着酒。 “啊,对,是该道歉,我要跟黄杰道歉。”我站起来:“猴子,你陪我一起去吧。” 黄杰估计还在生我的气,拉着猴子去的话也能帮我做个说客。 “切,你俩出柜……哦不,你俩生气的事我才不管呢,解铃还需系铃人,还是你自个解决去吧。”猴子喝完最后一口酒,拍拍很不仗义地走了。 我又坐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回到宿舍,来到黄杰的寝室门前敲了敲门。 “谁啊?”里面有人问,不过不是黄杰的声音。 “我找黄杰。”来到七中,我有礼貌多了,在一中不管谁的宿舍都是直接踹门进去的。 “杰哥不在。” “去哪了?” “说是心情不好,一个人去大操场转转。” 我的心一下很堵。是啊,被我冤枉、还被我打了一拳,换做谁也会心情不好吧。 “好的,谢谢。” 我下了宿舍楼,直奔大操场。大操场黑洞洞的,连个鬼影子也看不见,不过好在远远地就传来了黄杰的歌声:“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看来正在可劲儿发泄呢。那一瞬间,我真是既惭愧又好笑,赶紧循着歌声跑向操场的西北角。歌声越来越近,却连个人影都没看见,我顿时觉得有点毛骨悚然,终于走到了声音发源处,却发现地上放着个小型的手提音响——没错,就是跳广场舞的老太太们经常用的那种,砰砰嚓、砰砰嚓,我差点跟着跳起来。 我登时有点傻眼,看着不断放出黄杰歌声的音响,搞不懂黄杰这么做的用意何在。我把音响一关,东南角却又响起黄杰的歌声。我赶紧又循着声音跑过去,结果又发现了一台一模一样的小型音响。我哭笑不得,再次把音响一关——果然不出所料,西南角又传来了歌声。 等我挨个跑遍大操场的四个角落,连续关掉了四个音响,已经累的气喘吁吁。我大声说:“黄杰,你别玩我啦,我是来给你道歉的。”大操场寂静无声,还是看不见半个影子。 春寒陡峭,之前喝的那点酒早就化作一股黄汤,站在风里的我瑟瑟发抖。 “黄杰,你要再不出来我就走啦!” 我琢磨着,黄杰能这么捉弄我,估计也没有很生我的气吧。 话音刚落,正北方向又响起黄杰的歌声。我担心又是音响,所以也没有跑,而是缓缓走了过去,边走边说:“你要再捉弄我,我就真的走了我告诉你……” 北边是个大展台,平时开运动会,或是举办什么活动,就会坐在展台上面,居高临下的“观赏”我们。我走到展台下面,这次唱歌的终于是真人了,黄杰站在上面,一边唱一边冲着我笑。我也笑了:“你搞那么多音响干嘛?” 黄杰说:“不溜溜你,我怎么消气啊。” “那你又站那么高干嘛。” “你要给我道歉,我当然得站高点,才显得有气势啊。” “……你真是个逗逼——你知道我要来道歉?万一我一晚上都不来呢?” “那不会,你跟我决裂了,心里肯定难受,肯定要找猴子诉苦,肯定就知道实情了,你的性格不会拖到明天,所以我就赶紧到大操场准备来了。” “……”我无话可说,“你也知道猴子有个情报部门?” “什么情报部门?” 我意识到自己说秃噜嘴了,赶紧补了一句:“那他是怎么知道实情的?” “我也不知道。”黄杰说:“反正自我认识他以来,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有一次他还准确的说出了我的颜色……” “咱能不说这么恶心的话题吗?” “……有一次他还说出了我们班班花的颜色。” “靠,这你怎么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很简单啊,我买通了她的闺蜜。” “猴子说对了?” “说对了。” “……”我倒是不觉得意外,就是对影子更加佩服了,连这个也他妈的知道? “在我心里,猴子就跟穿越过来似的,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所以,我断定你一定会来跟我道歉。好了,我准备好了,你跟我道歉吧。”黄杰稳稳地站着,居高临下。 我心里觉得特别好笑,可是看黄杰这么认真的模样也不敢笑。我认认真真的,正儿八经地说道:“黄杰,之前是我错怪你啦,我现在正式向你道歉,对不起!” 说完,我终于忍不住笑了,乐呵呵地看着黄杰,这才是我理想的兄之情。 “不,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为什么?”我一下傻了。 “因为你的道歉没有诚意。” “怎么才叫有诚意呢?”我无奈地问。 “知道负荆请罪吗?你至少得背两根荆条再来道歉吧?” “靠,这么晚了我他妈上哪找荆条去?”我意识到黄杰还是在捉弄我,不过只要他开心,我倒是怎么也行。 “没有荆条,你背两根树枝啊、野草啥的也行啊。” “行吧,你在这等着我。”我走到大操场的边缘,很容易找到了一些树枝和荒草,乱七八糟的往我领子上一插,又走了回来,给黄杰看了看我背上的树枝,接着说道:“黄杰,之前是我错怪你啦,我现在正式向你道歉,对不起!” “不,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靠,你到底想怎样?!”我气的把领后的树枝一拽,不过还有些荒草掺在领子里面。 “你来赔罪的,不拿点这个行吗?”黄杰一边说一边搓着手指头。 “你手怎么了,抽筋?”其实我看懂了,故意逗他玩的。 “这是骂你(Money)的意思啊!” “那你骂呗。”我嘿嘿直笑。 “你就装傻吧。”黄杰一边说,一边从身后拿过个塑料袋来,开始往地上“咣咣咣”地放东西,有白酒,有花生,有小菜,一边放还一边说:“你来道歉的,还得我请你喝酒,让你出点钱还不愿意,这他妈上哪说理去啊!” 我哈哈大笑,远距离冲刺,准备一步跳到展台,结果高估了自己的体能,不仅没有跳,还把小腿磕了一下,疼的我龇牙咧嘴的,黄杰在上面哈哈大笑。 “你什么把式!”黄杰一屈腿,跳了下来,连冲刺都不用,当着我面轻轻松松跳了。 “你不是人啊!” “快上来吧你。”黄杰把手一伸,我借着他的力道攀了。 也不管这地脏不脏了,我俩盘腿坐下,先干了杯酒,又分别嚼了颗花生豆吃。黄杰把酒杯放下,认认真真地看着我,我知道他有话要说,赶紧洗耳恭听。 “这点东西一共花了五十块钱,就算AA你也得付我二十五块钱吧。” “靠!”我直接掏出张五十的放他手里:“不用找啦!” 黄杰喜滋滋地把钱塞口袋里:“这才有个土豪的样子嘛。” 于是我俩继续吃着、喝着,我又着重的道了一次歉,然后又怪他不解释清楚,黄杰说:“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吧,现在的情况挺符合我的预期,阿虎、狒狒、老猫他们被砍,赵松于情于理都该坐不住了,接下来两边估计有一场混战,我会趁这个机会帮你把庞悦干掉。” 118 我帮猴子,是有条件的 “是呀。”我嘿嘿笑着:“你看,不用你干阿虎,事情也会朝这个方向发展么。” “这次是运气不错,可下次还有这么好的运气么?”黄杰哼了一声。 我心里又堵了一下:“可是,那也不能对兄下手啊,就是猴子也不会同意这么做的。” 黄杰叹了口气:“你和猴子一样,都太婆婆妈妈了。” 我的心里一下很堵,感觉话题又回到了几天前,我和黄杰的关系虽然恢复了,但我们之间的分歧还在。我始终觉得,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按孟子的话说就是:有所为而有所不为。而黄杰显然认为,只要能达到目标,什么事都可以去为。 我正胡思乱想,黄杰突然说:“当然,我也够婆婆妈妈的,不然早就主动去干阿虎了。” 我乐了:“这说明你良心未泯。” 黄杰摇摇头:“这说明我们都还不够狠。” “你想变得更狠?” “是啊。”黄杰又仰头抿了一口酒:“我始终认为,人应该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当然认为是认为,能不能做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比如说猴子,如果做不了他们家族的家主,他妈那脉的人都要遭殃,在我看来什么兄都是扯淡,再重要能比自己的家人还重要吗?” “如果你和猴子调一下位,猴子挡住了你的路,你会干掉他吗?” “你这样想不是庸人自扰吗?如果我们是兄,他怎么会挡我的路?你这和那些问‘我和你妈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那我和猴子掉水里你会救谁?” “我会把你俩都踩下去。” “哈哈,你说的对,是我庸人自扰了。如果是兄,怎么会挡对方的路?在咱们这些人里你认识猴子最早了,你们两个的关系也最好,你肯定会无条件地帮他。” “不,我帮猴子,是有条件的。”黄杰又喝了口酒。 “??”我惊讶地看着黄杰。 黄杰呼了口气,像是下定决心,才缓缓说道:“咱们这些人里,生活最困难的其实是我,就连家庭贫困的郑午都比我强,你和猴子就更不用说了,一个是官二代,一个是黑四代。而我从小在孤儿大,其实到现在也没脱离孤儿院的赞助,只是院里也比较困难,只能帮我缴纳学费,生活费就需要自己打工来赚。猴子没钱是因为他太能乱花,动不动就请全网吧的人吃个夜宵,花3000块钱买个溜溜球也是他能干出来的事……而我没钱,就是真的没钱,一分钱都得掰成两半花。” “那你怎么还……” “怎么还去网吧是吧?这就是我说的‘有条件’了。我去网吧,是为了和猴子走的更近。我第一天认识他的时候,他就花一千多块钱请我们整个宿舍的吃饭……虽然后来他就开始四处借钱了,但我还是隐约感觉到这个人肯定不凡。左飞,你从小家庭环境优渥,不会理解我这种苦孩子出身,我太渴望成功、太渴望有钱了。看到猴子这样的,我就拼命往他身边靠,陪他逗逼、陪他借钱、陪他玩游戏、陪他把一宗闹个天翻地覆——你当作这是巴结也行。兄情?当然是有的,在一起呆那么久,石头心也焐热了,还能没感情?谁想对付他,先从我身上跨过去,但是我的最终目的,还是过上有钱人的生活,让我们那个孤儿院的孩子都能不愁吃喝。我知道,猴子能给我这些,所以我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不准任何人挡他的路。所以我和你不一样,我帮他不仅仅是出于兄义气,也为了我自己能出人头地。” 黄杰一口气说完,拿起瓶子来咕咚咕咚地灌着。 “你给我留点!”我不客气地抢过来,也咕咚咕咚地灌了一口。 我一边喝,一边就听黄杰说:“左飞,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市侩?” 我赶紧摇了摇头:“不会啊。”其实我爸当科室负责人的时候,身边就老有些人围着他转,我一向看不起那些人,可我现在完全不会看不起黄杰。至于为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我和黄杰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很快就将一瓶高度汾干完了,黄杰的心扉也完全打开了,絮絮叨叨地说着他小时候的事,他说他记事起就在孤儿院了,他们院里有十来个小孩,都是他们带大的,还说孤儿院附近有个工厂,工厂的子老是欺负他们,他从小就开始锻炼自己的身体,用拳头一次次将他们击退,又说孤儿院附近有个水库,他们每到夏天就到河里摸鱼、游泳……黄杰说他从来没对其他人说过这些事,就连猴子都没有说过,我是第一个。我深感荣幸,还想陪他再聊两句,可惜他喝的太多,说着说着就靠在我肩上睡着了。 我背着黄杰回到宿舍楼,就看见猴子站在走廊,一看见我就赶紧招了招手,看来已经等了我很久。我心里还是挺感动的,猴子虽然不陪我去道歉,但心里还是惦记着这事。我指了指背上的黄杰,轻声跟他说等一会儿,他陪着我把黄杰送回寝室放到,就火烧火燎地把我拉了出来,我知道他急着问我事件过程,就乐呵呵跟着他出去了。 “快,借我五块钱。”猴子一出口就把我惊了,看来我还是太嫩,这都多少回了,还是这么的不长记性! “……你就不关心关心我和黄杰之间的事?” “我关心你俩干嘛,你都背着他回来了,要不是被我撞见,估计你们还要一起睡呢。” “你滚一边去,能说点正经的吗?” “行,那就说点正经的,你赶紧借我五块钱,我要去网吧包夜。” “你怎么又没钱了,礼拜一不是才给过你吗?”我一边抱怨一边塞给他五块钱,王瑶收来的保护费,我一部分发给他们当活动经费,一部分留在我这以备不时之需。 “操,就那点毛毛雨,我第一天就花完了,这几天一直在蹭毛毛的饭。” 猴子拿了五块钱,屁颠屁颠地就走了。黄杰说的没错,猴子花钱就是大手大脚。 第二天,阿虎他们就出院了,虽然还是行动不便,但也能正常的进修和吃饭。这次阿虎他们偷袭孟海反遭围歼,着实大大的折了我们外地神打生的面子。赵松快气爆了,脸上最无光的就是他,他先是风风火火的抓了一场内奸,当然最后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玩意儿哪是说抓就能抓到的。我虽然知道庞悦就是内奸,可也没办法告诉赵松,因为没有证据啊。 好在,干掉庞悦的日子也不远了。一个多礼拜之后,阿虎他们好的差不多了,赵松就迫不及待地向外地炼体生的老大高磊约战、打定点。高磊欣然应允,炼体生从来看不起神打生,觉得他们就是一帮娘炮。这次打定点,不光约了时间、地点,还限制了人数,因为两边人都挺多,真要全叫上就成百人混战了,影响力会变得很大,没准会惊动巡查组织。 最后,两边各约了五十个人,定在星期六的下午三点,大操场。 我和黄杰都认为这是个干掉庞悦的好机会,黄杰以外地炼体生的身份干掉庞悦顺理成章、天经地义。黄杰跟我保证,以他的刀功,至少捅的庞悦一个月下不来床,到时候再由阿虎帮我吹吹风,庞悦这个老大的位子就到我手里了。我也开玩笑的问黄杰,用不用我干掉高翔?其实对高翔,我也下不了手,因为黄杰的关系,高翔一直对我很客气,我是那种别人对我一丁点好,我也会深深记在心里的人。 好在黄杰说不用:“我先帮他成为外地炼体生的老大,到时候再想办法干掉他。” 听了这话,我还是有点不寒而栗,不过我尽量让自己不要多想,黄杰有他自己的想法。 提前两三天,赵松就开始定人了,首先手下的十几个老大肯定都去,然后赵松又让这十几个老大提交他们手下比较能打的人选,最终凑够五十个人出来。其他老大我不知道,但庞悦这边可是太废了,战斗力最高的竟然只有我、四眼、高棍儿。我草,就四眼这样的,我一个能打十个好么,真怀疑庞悦是怎么混到现在的。 人数很快就定好了,因为只要五十个人,每个老大手下抽3、4个人就行。阿虎私下还和我说,让我到时候好好表现,赵松肯定全都看在眼里,如果我表现好的话,说不定能提个老大当当。我说行,谢谢虎哥提携。 星期六中午,我们先在宿舍楼下集合,赵松还没有来,我们就一堆儿一堆儿的站着,都紧密地围绕在各自老大的身边,阿虎也在给他的兄们打气。我、庞悦、四眼、高棍儿四人也站在一起,庞悦跟我们说了一堆废话,什么一定要好好表现,表现好了不会亏待我们,怎么个不亏待他也不说,好歹他说请我们吃个饭呀?结果什么都没有,连个饼也舍不得画。 119 猴子他们来看戏了 我看看四周,这些就是外地神打生里最精英的力量了,家伙都是自提的,各式各样,终极格斗仪居多,和一宗差不了多少。好多面孔都挺生的,有些人我还是第一次见,估计一会儿要往胳膊上系个红布条之类的,这样好辨认是不是自己人么。 高棍儿神色挺激动的,说:“我还是第一次参加这么大规模的群架,要是能碰见上回在食堂打我和四眼那小子,我一定把他的屎给打出来。” “出来。”四眼弱弱地说。 “你他妈少逼逼两句吧,别让人家把你的屎给打出来。”庞悦的脸色很不好,估计根本就不想参加这次的群架。高棍儿被他骂的一句话也不敢吭,结果庞悦反而骂的来劲儿了,把高棍儿骂的狗血淋头,还翻起了老账,说上次就是因为他才挨打的云云。 正说着呢,赵松就来了,这就是老大,只能别人等他,永远都是最后一个登场。赵松来了以后,先说了两句鼓舞人心的话,然后让大家把一只胳膊的袖子扁起来,说这个就是咱们的标志,一会儿乱起来后,看见没扁袖子的就往死里打。我心想这个主意也不错,以后可以效仿一下,不过夏天就没法学了,大家穿的都是短袖,不过夏天可以把裤腿扁起来嘛。 “左飞,你他妈发什么呆,赶紧把袖子扁起来!”庞悦骂我。 我应了一声,赶紧把袖子扁了起来,心想你也得意不了多久啦。扁好袖子以后,赵松就带着我们往大操场走,五十个人也能营造出浩浩荡荡的感觉。因为是周六,所以基本没什么人,大家一路说着笑着赶往大操场,看也不是很紧张的样子。 到了大操场,以高磊为代表的炼体生们已经在了,毕竟这里是人家的主场嘛,要不是没有合适的打架地方,我们神打生也不会来这啊。对面也是四五十人,在操场里或蹲或站,我一眼就看见了黄杰,这小子正和高翔蹲一起抽烟呢。两拨人都到齐了,但是并没急着开战,而是隔着几米开始说话,打定点的时候一般都是这样,双方要摆开阵势翻旧帐,一笔一笔地说清楚是谁不对,最后因为某件事开始扯皮,扯到一定程度后开始骂街,骂到脸红脖子粗后就开始动手了,这在游戏里叫做积攒愤怒值,愤怒值达到一定程度就可以放大招啦。 两拨见面不废话直接开打的,这么长时间我只见过王厉一个。 我还是第一次见高磊,和我想象中的肌肉男不同,他竟然又高又瘦,皮肤也白,还戴着一副眼镜,像个文质彬彬的弟子,完全看不出是个上百人组织的老大。但是他发起狠来,却又是另外一个模样了,他用手里的碎星刀指着赵松说道:“少你妈的逼逼,要打就快点打!” 赵松则说:“打就打,你以为老子会怕你?但是咱们得把上次的事说清楚……”就开始在那巴拉巴拉地说,结果高磊根本就不鸟他,偶尔才插一两句嘴,那也是嘲讽和谩骂,我觉得赵松在高磊面前有一点点怂,别看赵松叫的欢,但是一直都不敢动手。 对面还是或蹲或站,一副非常散漫的样子,看来炼体生看不起神打生的习俗由来已久,连打定点都这么不放在心上。我都等的不耐烦了,正准备摸出根烟来抽,就听见身后突然遥遥传来一句:“怎么还没开打,爷爷还等着看好戏呐!” 回头一看,只见毛毛、猴子、郑午一行十来个人走了过来,我们这边顿时炸开了锅,“毛毛来啦!”“我去,怎么把这尊大佛给引出来了。”“他们不会是帮对面的吧?”“扯呢,高磊算什么东西,毛毛怎么可能帮他!”对面也是一样的情况,陷入了一阵骚乱之中。 赵松和高磊也不说话了,呆呆地看着毛毛他们一行人。 毛毛大喊:“没事没事,不用看我们,我们就是来看看热闹。” 猴子也说:“哥几个闲着没事过来看看,你们可劲儿打啊,打的不好看可是要踹。” 郑午不甘示弱:“小逼崽子们要是光废话不动手,我们就教教你们怎么打架哈!” 我心想,嘿嘿,一群装逼犯,估计对面黄杰也是一样的想法。毛毛他们直接上了正北方向的展台,跟似的居高临下准备看我们打架,就好像我们是马戏团的猴子一样。 赵松和高磊还哑着火,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骂也不骂了,打也不打了,就这么呆呆地互相看着。毛毛又骂了一句:“操,你们扭捏个屁啊,又不是来谈恋爱的!” 话音刚落,郑午就冲下展台,先冲到赵松这边甩了一记耳光,又跑到高磊那边踹了一脚。 “他妈的都死了是不是,现在愤怒值积攒起来没有?赶紧给老子开打!” 郑午一边骂一边又回去了,赵松和高磊心里肯定很气,当着这么多兄的面被打,一张脸都憋的通红不已,但他们还是敢怒不敢言,连动都不敢动一下。我心想,猴子他们哪是来观战的,根本就是来搅局的嘛!嘿,这帮人,我一边想,一边把刚才拿出来的烟给点着了。 “操,左飞你想干什么?”庞悦看见立刻骂了我一句。 一边的阿虎听见了,说:“你逼逼啥呢,抽根烟怎么啦?左飞,给我一根!”我立刻给了阿虎一根,不光给了阿虎,还给了其他老大一人一根,偏偏就是没给庞悦。 庞悦瞪着我:“左飞,你什么意思?” 我笑了一下:“没什么意思啊,你刚才骂我,我还以为你不抽呢。” “我抽呢,给我一根。”他看别的老大都有,就他没有,瞬间感觉没有面子了。 “不好意思,没啦。”我把烟盒往地上一扔,庞悦气的脸都绿了,几个老出一阵轻蔑的笑声,他们本来就看不惯庞悦,看见我一个跟班也这么埋汰他,都是喜闻乐见的样子。 我还是第一次当众这么不给庞悦面子,无他,就是因为他今天要完蛋了,我也没必要在他面前装怂了。庞悦瞪着我说:“好你个小子,翅膀是吧,看我随后怎么收拾你!” 高棍儿跟着一起骂我:“左飞你混大啦,看悦哥怎么收拾你。” “收拾你。”四眼弱弱地说。 我嘿嘿笑了一声,完全不当回事,庞悦更气炸了,甚至用手推了我一下:“你他妈想死了是不是?”结果他声音太大了,成功引起了赵松的注意。 赵松刚挨了一记耳光,正愁没有地方发泄,扭过头来就骂:“哪个不长眼的在后面逼逼呢?” 阿虎立刻说道:“松哥,是胖悦在后面逼逼呢。” “庞悦,你乱你妈个逼呢?”赵松语气很不好。 而与此同时,那边的高磊也大喊一声:“兄们,给我上啦!”看来终于按捺不住了。 展台上,猴子、毛毛他们欢天喜地的大叫起来:“终于他妈的开打啦。快打快打,打的好看了爷爷们有赏哈!”我心里想,这是把我也骂啦,随后非收拾他们不可。 炼体生们吼叫着,犹如潮水般涌了过来,因为让高磊占了先机,我们这边有点措手不及,赵松甚至都没来得及喊一声“兄们上”之类的话,两边的人已经交汇在了一起。我手里拎着一根终极格斗仪,冲着一个朝我跑过来的炼体生抡了过去。 那炼体生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跟辆卡车似的横冲直撞,估计把神打生当成自行车了,连防都不知道防,被我狠狠一棍抡在胳膊上,其实他的肌肉也蛮壮的,但还是挡不住这一下,嗷嗷叫着就往旁边躲,我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又接连几终极格斗仪敲下去,很快就将他砸倒在地。搞定一个,我迅速寻找下一个目标。现在的场面已经非常混乱,四处都是嗷嗷叫喊的声音,好多人打架喜欢大吼大叫,没打过群架的以为这是装逼,其实这和女人叫床一样控制不住,因为男人打架的时候,肾上腺素就会飙升,脑子里的兴奋感不亚于高潮的状态。 当然,我没科学根据,这是我根据自己的经历推测出来的。又一个炼体生闯进我的视线,龇牙咧嘴的一拳头朝我砸过来,我也不知道他为啥没拿家伙,直接一终极格斗仪甩过去,“叮”的一声干在他手上,被终极格斗仪打过手的就知道那有多疼,淤青好几天都算是轻的,那人狂摆着手往后退,我又紧追两步,把他给砸倒了。与此同时,有人从背后给了我一终极格斗仪,虽然没有干在我脑袋上,但还是疼得我龇牙咧嘴,我直接回头就是一脚,一下就将那人踹倒在地,然后又补了几终极格斗仪,砸的他血流满面。在这种场合,我算是实力全开了。 整个大操场内一片混乱,猴子他们在展台上不停大叫,说这个打的不错,继续努力啊亲!又说那个太废了,还没打呢就躺地上了,那么喜欢躺着不如回家睡觉去啊。反正这几分钟时间里,他们就一直在那逼逼,就跟点评马戏团里的杂技似的。 120 少年,搞基吗 一会儿的功夫,我就干掉了三个炼体生,有点无敌于天下的味道。我拿着终极格斗仪四处乱瞄,大家现在各有各的对手,暂时还没人来找我的麻烦。我注意到我们这边已经处于下风了,有整体实力不济的缘故,也有刚才措手不及的缘故,战局慢慢扩散,蔓延至整个操场,因为总有人在追、在打、在跑,打着打着跑到操场外面的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赵松和高磊打在一起,两个人应该是实力相当的,可惜现在打的很不好看,手里的家伙早就不知飞哪去了,都倒在地上滚成一滩烂泥,一会儿赵松骑在高磊身上,一会儿高磊骑在赵松身上,当然打起架来也顾不上好看不好看了,都想着能把对方给打死才好。高磊的眼镜已经被打飞了,现在的他眼睛一片通红,像是一头发疯的……呃,羚羊,因为他太瘦了。 赵松也不遑多让,两个人互相操着对方的妈,一拳一拳打的很是来劲,看来俩人的仇恨也是由来已久了。毛毛他们也看激动了,甚至冲下展台近距离围观他俩,有给赵松鼓气的,有给高磊鼓气的,而且还现场开起盘来,猴子当庄家,让毛毛他们下注,我因为离的远,也不知道谁的赔率高些。不过我估计可能是高磊要赢,真想过去押高磊一笔大的啊! 我正琢磨着黄杰到底搞定庞悦没有,突然瞥见一根黑色终极格斗仪裹挟着风声朝我砸来,我多经验老道啊,几乎是本能反应,瞬间身子一偏,本来能躲开这下攻击的,结果身后有人踹了我一脚,这根终极格斗仪还是砸到了我的胳膊上。我也是人,当场就叫了出来,感觉整条胳膊都麻了。那根终极格斗仪又砸了过来,我一看对面这人竟然是孟海! 我知道跟这人不能碰,况且身后还有个对付我的家伙,我赶紧就地一滚,甭管姿势好不好看,先离孟海远点再说。在地上滚的时候往身后一瞄,赫然发现刚才踹我一脚的人竟是庞悦!庞悦阴森森地冲我笑着,我瞬间明白是他把孟海招过来的。 我还来不及站起,孟海又持着终极格斗仪敲了过来,我只能在地上继续滚,好在人都分散开了,我滚起来也没什么障碍,孟海打了我好几下都没有打住。庞悦赶紧跑了几步,从侧面踹了我一脚,制止了我滚的动作,然后庞悦着急地说道:“海哥快弄死他!” 孟海大步跨上来,一终极格斗仪狠狠朝我砸下,我赶紧往他小腹踹了一脚,不过他块头太大了,只是被我踹的退了两三步而已,我的腿还没有收回来呢,他就又扑了过来。我想再滚,但是后面有庞悦挡着,想滚也滚不动了,孟海再次一终极格斗仪砸下来,我赶紧用终极格斗仪挡了一下,结果力气不是一个档次的,孟海一下就把我的终极格斗仪给打飞了。 哗啦哗啦的一阵脚步声,猴子他们又跑到我这边围观了。我躺在地上狼狈极了,他们还看的眉开眼笑,当然也有指责庞悦的:“哎这个臭不要脸的,你不是神打生吗,怎么帮着炼体生打自己人啊?”然后猴子也跟着大叫:“赵松,你这有个手下帮炼体生打自己人啦!” 我知道他们也是帮我,但不能明着帮,只能用这种方式悄悄的帮了。 实话说,要是没有庞悦在这搅局,我还勉强能和孟海拼一拼,就算打不过这家伙,也不会让他好受的了。结果就因为庞悦这个傻逼,把我现在搞的这么狼狈,连站都站不起来。孟海打了几下都没打着我,庞悦也跟着急了,一脚踩住我的胸膛。 “海哥,快弄他!”看来庞悦真是恨我恨到一定地步了。 “嘿,你个臭不要脸的,神打生的叛徒啊你是!”猴子一耳光扇在庞悦脸上。 我当时就一个感觉,黄杰你丫的跑哪去啦,这都十来分钟了咋还没搞定庞悦! 孟海再次一终极格斗仪砸过来,而且瞄准的是我的脑袋!我勒个操的,他这一下砸过来,我就是不死也要脑残啊。我急中生智,抓住庞悦的小腿往前狠狠一拽,他挨了猴子一耳光,本来就重心不稳,猛一下就被我扯的倒了下来,他那具肥大的身子顿时盖在了我的脑袋上,闷的我差点喘不上气来,与此同时,传来庞悦“嗷”的一声惨叫:“海哥,你打着我啦!” “那你快他妈滚开啊啊。”孟海一点都不客气。 猴子在旁边乐得大叫:“嘿,这小子有点意思,咱们在这开盘吧,看看到底谁能打赢!” 毛毛说:“这还开个屁盘,二打一,有什么悬念吗?” 郑午说:“我觉得下面这小子不错,脑子挺活,也很会打!” 我听的差点泪流满面,还是郑午对咱有信心啊。就听郑午接着说:“我不过我押这个胖子和这个炼体生赢,因为他俩实在是太不要脸啦!”我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他们几人在这逼逼,一点也没影响我们几个的鏖战。庞悦跟蛆似的挪动着,想从我身上爬下来,我哪能放他走,死死抓住他的领子,同时膝盖狠狠撞着他的肚子,庞悦嗷嗷的惨叫了两声,突然一头朝我撞来,哎呦这猪脑袋,还真撞的我眼黑了一下,当然他也不好受,和我一样有点晕,嘴里叫着:“海哥快弄死他!海哥快弄死他!” 郑午一个下劈干到庞悦的脖子上:“妈的,要唱江南style你是?害的老子差点就跟着跳起来了。”他们一直在想办法帮我,这让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庞悦被劈的脑袋都贴我脖子上了,而且那大嘴片子也在我脖子上贴着,顿时让我觉得恶心的不行,正想将他一把推开,庞悦突然大吼一声,狠狠一口咬在了我的脖子上。我草这傻逼玩意儿,什么招式也使得出来啊,我不光是觉得疼,还觉得恶心——被一个男人咬在脖子上还不够恶心吗?我按着庞悦那张大肥脸,一把就将他狠狠推开了。 庞悦顺势一起身,同时兴奋地大喊:“海哥我起来啦,你赶紧……” 他的声音跟断了片似的突然停住,一张大嘴半张着一动不动,脸上写满了惊愕和恐惧。黄杰站在他的身后,一把尖刀捅进他的腰间。“妈的,可算是找着你啦!”黄杰轻声说着,把尖刀拔出,绕到庞悦身前,又狠狠在他肚子上捅了几刀。 “我草,又来了个帅小子!”猴子夸张地大叫:“少年,搞基吗?” “滚。”黄杰狠狠瞪了他一眼。 郑午拉着毛毛的袖子问:“搞基是什么意思?他们老说网络用语,我听不大懂!” 毛毛说:“搞基就是搞同性恋!” “我草不是吧!”郑午惊讶地看着猴子,手还抓着毛毛的袖子不放。 我注意到,黄杰的拇指是顶着‘安全距离’的,即便如此,庞悦肚子上的鲜血还是源源不断地涌出,将他整个裳的前襟都染红了,他无力地摔倒在地,颤抖的缩成一团,不只是因为疼,还因为恐惧,估计觉得自己要死了。不只是庞悦傻了,连孟海也傻了,估计就没见过这种阵仗。我趁机一跃而起,狠狠一脚踹在孟海的肚子上,将孟海踹倒在地,又扑在他身上狂殴起来,双拳如雨点一般落在他的脸上。 因为庞悦的重伤倒地、血流不止,好多人以为闹出人命了,尖叫着往操场外面跑去。七宗的混子虽多,打架也很常见,但很少闹到这种地步,操场上一下少了一半人,剩下的都是缠斗的比较激烈的,比如赵松和高磊,比如我和孟海,其他人我也看不清楚,约莫剩了四五十个人还在打吧。我也没心思关心别人,一心想把孟海先干翻再说。 我打了孟海十几拳,揍得他鼻血直流,嘴巴都歪了。猴子在一边给我加油助威:“加油,我在你身上下了重注的!”结果孟海抓住一个机会,狠狠还了我一拳,把我给甩到一边了。 “我草你好没用!”猴子骂了一句。 孟海跳起,狰狞地朝我扑来,看来是愤怒值达到顶点了,他手里还拿着终极格斗仪,我也不敢和他碰,赶紧四处往地上瞄,想把我那根终极格斗仪找回来。就这么一刹那的功夫,孟海已经欺到我的身前,红着眼一终极格斗仪敲了下来。我心里一惊,赶紧偏头去躲,但已经来不及了,怎么着额头都要挨上一下,我都感觉自己的身体摇摇欲坠了! 就听“砰”的一声,不过不是从我头上发出来的,而是从孟海头上发出来的。 孟海手里的终极格斗仪“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身子也微微有点晃动,我抓住机会一脚踹出,孟海一坐倒在地,阿虎出现在孟海身后,同样持着一根终极格斗仪气喘吁吁,刚才就是他及时赶到干了孟海一下。 “哇,又是你们两个!”猴子指着我和阿虎:“黄金搭档啊你们!” “左飞,你没事吧?”阿虎也伤痕累累,看来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没事。”我呼了口气。 121 左飞,送一千块钱来 我们简短的对话完毕后,同时扑向孟海拳打脚踢起来,不一会儿就将他揍得奄奄一息了。打完了孟海,阿虎指着后面的庞悦说:“这他妈怎么回事?”我扭头一看,庞悦捂着肚子蜷缩在地,鲜血源源不断地从他指缝中渗透出来,而黄杰早就不见踪影了。 估计是看我这边没事了,猴子他们也扑到赵松和高磊那边继续去看热闹了。 “快,帮我打个120……”庞悦面色发白,哆哆嗦嗦地说道,估计真是被吓坏了。 回家的路上,我先给黄杰打了个电话,得知他们外地的炼体生正在搞庆功宴,背景音里一片杂乱和欢呼,隐隐约约还听见高磊说了一句:“黄杰,你这次表现不错,来咱俩走一个。”我赶紧说你忙吧,便把电话挂了。回到家里,我爸在家,看见我就跟看见外星人似的。 “哟,还知道回家啊?” 我嘿嘿一笑,坐下来陪他老人家一边看电视一边聊,他问我在新地方咋样,我说挺好的。他又关照我说,不管你在干什么,我不会干涉你的路,但是你不能落下学习。这也是我爸一直念叨的问题,因为他说学习对一个人来说太重要了,那些知识即便现在看枯燥无味,到后来就慢慢显出威力来了,绝对是一辈子的精神财富。还好我在一宗最后一次的期末考试成绩不错,我爸也没有太念叨我的学习,反而问起了我和王瑶的事。 “……爸你就别操心我俩的事了。” 吃过饭后,我回到自己卧室,给王瑶打了个电话,正聊的欢呢,突然有人催线,我就跟王瑶说等一下,然后把另一个电话切了进来,高棍儿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左飞,立马来医院一趟,悦哥正在做手术!”我心里一乐。 “去不了,我在家呢。” “那不行,悦哥做手术没钱,你送一千块钱过来!” 我更乐了:“我哪有钱啊。” “左飞,你装什么呢,都知道你有钱!悦哥现在落难你不管?等他好起来看他怎么收拾你!” “上次虎哥他们受伤,不是松哥亲自筹的钱吗,要不你给松哥打个电话试试?” “哦,对,我把这事给忘了。”高棍儿把电话给挂了。 我心想这人也是个逗逼,而且逗的不轻。 过一会儿,高棍儿又打过来了:“松哥说让悦哥死了算了,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想让庞悦去死呗。”我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在家睡了一天,星期天下午阿虎给我打电话,让我晚上早点去。说实话,心里还是挺兴奋的,这么长时间的辛苦没有白费。下午,我洗了个澡,换了身裳,把自己弄的精精神神的,感觉当初也没这么隆重啊。或许是因为,那位子是猴子给我的,而这位子是我自己争来的原因吧。 晚上7点,我赶到美术室的时候,已经有好多人在了,没来的则是因为受伤严重的。而且我还发现,庞悦的十来个跟班都来了,我一过去就自觉地和他们站在了一起。高棍儿一见我,就神色紧张地说:“左飞,咱们完蛋啦!” “蛋啦。”四眼弱弱地说。 我刚想问怎么完蛋了,赵松已经走了进来,一进来就问:“人齐了没?” 阿虎答:“除了受伤的兄,其他人都到了,胖悦的兄也都来了。” 赵松点点头,沉着一张脸走到我们这十几个人面前,其他人都在一边站着,露出些幸灾乐祸的笑容。阿虎朝我招手,让我到他那边,但是现在的气氛已经不适合走来走去了。 122 赵松提我当老大 赵松虽然精心收拾过了,但脸上的伤还是很明显,他沉着脸问:“庞悦呢?” 他用的是“庞悦”而不是“胖悦”,看来事情确实有点大条了。 高棍儿马上说:“还在医院,悦哥这次受的伤很重,可能一时半会儿都下不了床了。不过悦哥有让我转告您,不用为他担心,等他伤好以后,还会继续给您效犬马之劳的。松哥,悦哥对您真是一片赤诚之心,就像我对他的赤诚之心一模一样……” 高棍儿话还没有说完,赵松突然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脑袋狠狠往下一压,同时膝盖狠狠往上一撞,高棍儿就“嗷”的一声跪倒在地,大量的鼻血瞬间喷涌出来。 赵松又一脚将他踹倒,狠狠朝着他肚子踹了几脚,伴随着高棍儿一声声的惨叫,在旁边看着的我都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整个美术室一片寂静,谁也不敢发出声响。 高棍儿已经发出了哭声,赵松问道:“庞悦串通孟海,你知不知道这事?” “我不知道啊……”高棍儿吭吭哧哧的。 赵松拎起高棍儿,又狠狠一脚踹出去,高棍儿往后摔倒,压倒了一排的画架。 “松哥,我真不知道啊!”高棍儿嚎哭了起来。 赵松没再理他,而是走到了四眼的身前。四眼弱弱地说:“一样……” 赵松一个大耳光扇出去,把四眼的眼镜也给打飞了。四眼“啊”的一声,身体摆了两下,然后姿势夸张的倒了下去,因为他演的太假了,阿虎他们那边响起一阵的窃笑声。赵松似乎都懒得搭理四眼,直接走向了下一个——也就是我。赵松站在我面前,我一下紧张起来,不是连我也要一起打吧,我昨天好歹还请你喝了一碗羊汤啊喂…… 赵松看着我说:“左飞,你先去那边吧。” 我点点头,走向了阿虎他们那边,身后再次传来了惨叫声。阿虎冲我笑了一下,伸出手把我拉了过去,身边是狒狒、老猫等人,和一干老大站成一排,再往后是他们的兄。 无形之中,感觉自己的地位上升了许多。 赵松还在挨个审问庞悦的那些兄,一个个打了过去,一个个都说不知道,我感觉赵松也是多此一举,你知道庞悦是内奸就完了呗,咋还审问他这些兄。后来我想明白了,赵松也是在借这个机会发泄,把一肚子怨气发在了庞悦这些兄的身上。 赵松打到第五个的时候,我们这边已经有点放松了,纷纷拿出烟来开始抽,老猫居然还亲自给我,让我有点受宠若惊,赶紧说:“不敢不敢,我自己来。”老猫冲我眨了眨眼:“客气个啥,咱们以后就都是兄啦!”连他都这么说了,看来赵松要提我当老大的事是板上钉钉了。即便这样,我也不敢放松下来,赵松没有开口之前还是低调点好。 赵松打完那十来个人,足足花了半个多小时,几乎每个人都要盘问几句、暴打几下,他们躺在地上还不敢站起来,到最后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人,看着颇为滑稽可笑。赵松终于打完了最后一个人,看着气色也好了很多,眼角间都有点笑容了,感觉他果然有点神经,还得靠暴力来恢复心情。赵松朝我们走了过来,大家纷纷把手里的烟头掐了。 “松哥。”“松哥。” 赵松点点头,看了看大家,最终把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左飞,给我支烟。” “好。”我立刻掏出烟来给他,赵松这还是第一次抽我的烟。 赵松接了烟,竟然还破天荒笑了笑:“给我一人怎么行,给大家都分分啊。” 我一脸迷茫地掏出烟盒:“刚发了一圈,现在没几根啦!” 众人都笑了起来,阿虎说:“没烟你去买啊!” 我说:“行吧,那你们等我,我去买。” “哎你等等。”赵松把我叫住:“你知道为啥叫你发烟不?” “不知道啊。”其实我猜到了,但是故意装傻,适当的装傻也是一门学问,毕竟我老爸也是当官的,也耳濡目染了一些政治经验,希望你聪明,又不希望你太聪明。 赵松更乐了,大家也跟着乐了起来。阿虎说:“还不知道啊,松哥要提你当老大啦!” 我故作惊喜:“真的啊松哥?!” 赵松乐呵呵的:“当然是真的,庞悦都滚蛋了,你以后就接替他的位子,那边那帮家伙就都是你的兄了——喂,还不过来?!”说到最后一句,语气已经严厉起来。 高棍儿他们立刻跳了起来,一窝蜂地朝我这边跑了过来。高棍儿算是这里面比较精的,第一个开口叫了起来:“飞哥!”其他人也跟着叫起了飞哥,此起彼伏的一阵“飞哥”之后,四眼才弱弱地说了一句:“飞哥。” 我心里高兴,嘴上继续谦虚:“松哥,谢谢抬爱,不过我怕自己干不好。” “嘿,庞悦那个废物都能干,你不比他强百倍?别废话了,赶紧买烟给兄们散散!” 话都说到这份上,我也不废话了,直接掏出一百块钱来:“高棍儿,去买四盒黄鹤楼!” 高棍儿接了钱就往外面跑,四周都是一片恭喜之声,我连声道着谢。过了一会儿,高棍儿回来了,我让他把烟都拆开去给大家散。散完以后还剩两盒,我说:“给咱兄也发着。”我那些兄,也就是四眼他们,站在一边一声也不敢吭。 高棍儿却没敢动,而是抬起头来看了看赵松,赵松一个大嘴巴就扇了过去。 “你看我干嘛,分不清谁是你老大?”赵松就是这样,他看得起你,就对你客客气气的,看不起你,那你就完蛋了,稍有不慎就挨他一顿打。高棍儿赶紧给四眼他们散烟,都散完了还剩一盒,我说高棍儿你装着吧,高棍儿赶紧就揣怀里了。 阿虎乐呵呵地说:“左飞,当老大了,不请哥几个吃饭啊?”他说的哥几个,单指赵松和其他十来个老大。我立马说:“没问题啊,咱们现在就去吃。” 阿虎就问赵松:“松哥,那咱们去呗?” “去,让其他兄们都先回去吧。” 阿虎嚷嚷了一会儿,其他人就都走了,只剩下我们十几个人。我问赵松想吃什么,赵松说想吃炒菜,大门外面有家泰岳酒楼还不错。那家酒楼我知道,档次也不低,十来个人下来,再带上酒,少说也得四五百块钱。即便我现在挺有钱的,还是感觉一阵肉痛,心说赵松可真开的了口啊,不过我还是爽快的答应了,大家兴高采烈的往外面走,昨天的败仗也不是那么放在心上了。和这么多人走在一起,还真有点融入集体的感觉了。 我现在,觉得自己就是一名外地神打生,愿意为了这个小小组去拼搏、去奋斗。 一帮人正乐乐呵呵往外走的时候,阿虎突然鬼鬼祟祟的把我拉到一边,悄声说道:“泰岳酒楼可不便宜,你身上装的钱够吗,我这有点你先拿去。”便递过来一张红版的百元大钞。以我了解的阿虎,他家条件非常一般,这一百块够他花很久了。 我还是挺感动的,把钱拒了回去:“没事,我够的。” 阿虎叹了口气:“你刚才就不该让松哥挑的。你让他挑,他肯定挑贵的啊。” “没事,难得高兴一次嘛。” “不是这个问题,是这个头不能开,你一开这个头,松哥就知道你有钱了,以后肯定榨你!” “都是自己兄,他能干这个事?” “你以为呢,松哥翻起脸来比谁都快。” 我看着前面意气风发的赵松,心里也有点后悔刚才让他选饭店了,直接把这帮人领到大排档就是了嘛,当然主要原因还是我没和赵松这种人接触过。他以后要是真的榨我,到时候再想办法吧,实在不行就装穷呗,看看他要怎样。 正胡思乱想,大家已经走到美术室的门口。美术室的练功室大,门也大,很大的一扇红木油漆的门。赵松走在头一个,正要伸手去拉门,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门外站着十来个凶神恶煞的弟子,不是高磊那边的炼体生,这些人我完全不认识。 门被踹开的同时,赵松也愣了一下。仅仅片刻,他就被人一脚给踹倒在地。 踹他的人面色冷峻,一张脸谈不上英俊,但是眉毛微微蹩起,给人一种冷酷的感觉。 我一瞅,这他妈是来找茬的啊,还找到我们美术室的头上来了。这能忍?我立刻一袖子就要干架,但是胳膊又被阿虎给拽住了。我讶异地看着阿虎,阿虎冲我摇了摇头。 这时我才注意到,所有的人都没有动,眼睁睁地看着赵松被踹了那脚。 而赵松,一样坐在地上没有动弹。 踹他的人迈进门来,微微弯着身子问道:“赵松,你这是准备去哪?” “去……去吃饭。”赵松的竟然打起了结。 那人突然狠狠一耳光打在赵松脸上:“你他妈打输了架,还有脸去吃饭?” 123 强行抱了上官婷 赵松坐倒在地,还是一声也不敢吭。我心里一惊,心想这人是谁啊,竟然这么嚣张,比毛毛他们都有过之而不及啊。阿虎看出我的疑惑,悄声对我说:“本地神打生老大,谢南。” 我一下就明白了,怪不得赵松怂成这样,七宗的阶级分层可真夸张啊。其实在七宗,外地生远多于本地生的数量,弟子普遍都是来自周边村镇的孩子,外地生和本地生的比例大概在3:1的状态。可在这里本地生依旧高高在上,当然这也不难理解,本地生有得天独厚的条件,不光彼此都是一起长大的朋友,有的人还能叫来社会上的大混子…… 可还是有点太夸张了。 据我所知,二楼还有个美术室和音乐室,本地的神打生一般都在二楼,似乎连这里都默认了这种阶级的存在,所以我从没见过这些本地的神打生,更别说这个叫谢南的老大了。 谢南又一脚踹在赵松的肩膀上,赵松倒地之后,谢南身后的人一哄而上,围着赵松一顿拳打脚踢。我们这边的人一动不动,眼睁睁看着赵松被打,赵松也没有喊我们帮忙。 打了一阵,他们才停手了,赵松一脸的血,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谢南蹲去,拍了拍他的脸说:“说说看,为什么会打输?” 赵松有气无力地说:“打不过。” “呵呵,打不过?!”谢南突然抓住赵松脑袋,狠狠往地板上磕了几下,出手之狠辣和赵松先前打高棍儿他们时一模一样,先后还不超过二十分钟,真是风水轮流转,要是高棍儿他们还在这,心里肯定会觉得很爽吧。地板上血迹斑斑,赵松的喘气声更沉,谢南继续说:“你知道打不过,还不多安排点人埋伏,你是不是傻啊?” 赵松说:“是,我以后记住了。” 我心想这不是扯淡吗,约好了人数还要安排埋伏,那赵松以后还怎么混啊,而且就算真那样干了,人家炼体生就会忍了这口气?第二天照样把场子给找回来。这个道理谁都懂吧,谢南还说的言之凿凿,好像天底下就他最聪明似的。 谢南又打了赵松两个耳光:“以后学聪明点,干不了老大就趁早滚蛋!” 赵松连连点头:“是,是。”看的我都窝火了,至于怂成这样吗? “玉不琢不成器,也别怪我对你刻薄,我是怕你丢了我们神打生的脸啊!”谢南站起来,用一副长者尊师的口吻教训完赵松,也带着人哗啦啦离开了美术室,自始至终都没看过我们这些人一眼,好像我们在他眼里完全不够格,就连挨打也只有赵松够格而已。 谢南带人一走,赵松立刻坐了起来,狠狠往地上吐了一口,骂道:“妈的!”大家立刻围了,有递纸巾的,有扶他起来的,有附和着他一起骂谢南的。我忍不住说:“松哥,他们也就十来个人,不如现在追和他们拼了呗。” 周围猛地安静下来,大家都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阿虎悄悄拉了拉我的胳膊。赵松说:“左飞,你刚来这里,有些事还不太懂,本地生不是咱们能惹起的。”周围一阵附和,说没错没错,跟本地生就别置气了,忍忍不就过去了呗。我心想得啦,你们都不放在心上,反正挨打的又不是我,我才懒得管赵松的事呢。 “行啦,咱们去吃饭吧。”赵松乐呵呵地说着,他被谢南打了,情绪似乎也没多低落,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事。跟毛毛打了他一耳光没什么区别。如果是我,肯定就接受不了,说到底还是这些人已经跪习惯了,长久地处在这种“阶级底层”的状态下已经麻木了。 一帮人出了这里,赶往泰岳酒楼,在旁边小铺买酒的时候,我没有再征求赵松的意见,拿了几瓶便宜点的二锅头。点菜的时候,我也没让赵松全做主,而是说:“松哥先点,然后大家再点哈。”暗示赵松你可别都点了,可谓是耍尽了心思,最后还是花了我四百多。 这顿饭吃的还算愉快,中间说起了庞悦,大家一阵痛骂,赵松也当场表态,说这小子不回来就算了,要是回来‘一天三签到’是少不了的,大家纷纷附和。我就问阿虎一天三签到是什么意思,阿虎说就是早饭、午饭、晚饭各打他一顿,就是签到,每天签三次。 我当时就乐了,没想到来七宗又学了个新词。 酒足饭饱后,大家出了饭店,赵松搂着我的脖子,大言不惭地说以后会罩着我。其实我心里已经看不起他了,但还是唯唯诺诺地说谢谢松哥。不过当了老大,我还是蛮高兴的,起码第一步的目标完成了,而且比黄杰还要快一些,那小子现在还是高翔的跟班呐。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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