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次不是-5了，一个-10窜出半截身体，叶修果断一转手腕，把运送途中的小肉包放回了自己的盘子里，眼角余光瞥见那个-10卡住不动了，犹豫一秒后又钻了回去。 叶修：“……” 呵，这个小周，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心眼这么小！ 再看青年一脸无辜地偷瞄那个被虚晃一枪的小肉包，叶修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干脆咬了一口，无情地对黄少天说：“我要吃，你自己拿去。” 黄少天：“？？？” 吃完早饭，差不多就到训练时间了。食堂的大伙儿一起上楼，叶修看着周泽楷的背影，深觉自己对游戏还是太掉以轻心了。 所有的恋爱类型游戏都是换汤不换药，攻略的窍门向来都集中在对任务目标的了解程度上，通过揣摩对方的喜好来做出相应的举动。 如果一开始，任务对象是个全然陌生，或是他几乎不了解的人，叶修就会把攻略重心优先放在尽快熟悉任务对象的方方面面上。 轮到周泽楷却不一样了，他们认识多年，对彼此已有一定的了解。加上小周又是个安静低调的性格，哪怕是带着必须完成任务的紧迫感，叶修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依然是放松自如的。 得主动地、更深入地了解对方，不能被动地跟着任务跑，才能避免之前那种莫名掉好感度的情况再次出现。 看来以后得尽量制造机会，和小周多接触才行。没来由的，叶修想起了那个奖励诱人的随机任务，视线又一次无意识地落到周泽楷的屁股上。 周泽楷默默地往旁边挪了些，努力想用别人的身体挡住叶修的视线。 前辈为什么又看他的屁股？ 这绝不是什么错觉或是自我意识过剩，一整天下来，叶修看他屁股的视线光是被自己发现的就有五六次。偏偏男人一脸淡定，表情既不猥琐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暗示，反而像是一本正经地思考什么，导致周泽楷连被冒犯的感觉都生不出来。 不仅如此，不止午饭，连晚饭叶修都来找他一起的时候，周泽楷依然不假思索地就点了头。 两人打了饭，刚在餐桌旁坐下，系统就提示叶修日常任务完成。周泽楷的好感度已升至92，再涨8点就能开启积分商城功能。 可惜周围都是人，他只能等晚上回房间再仔细查看功能了。 不一会儿，楚云秀和苏沐橙也加入了这一桌。两个女生顾不上吃饭，兴致勃勃地凑在一起看手机，表情认真又严肃，不时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哦――”“哇――”。 叶修正和周泽楷闲聊，见状随口问：“看什么呢？” “视频呀，”苏沐橙笑眯眯地将手机递到他面前，“‘小鲜肉翘臀集锦’，你要看吗？” 翘臀？周泽楷夹菜的动作一顿，叶修并未察觉，扫了眼手机屏幕，兴趣缺缺地推回去：“男人的屁股有什么好看的。” 周泽楷：“……” 叮咚！ 叶修：？？？ TBC 苏沐橙和楚云秀把视频重播了三遍，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感觉自己已经被美色喂饱了一半。再看一旁，只有周泽楷还安静地扒饭，叶修不知跑去哪儿了。 “他人呢？” “抽烟。”周泽楷回答，想起叶修临走前给自己的复杂一瞥，不知怎么的竟然有点心虚，仿佛腹诽被前辈发现了一般。 楚云秀：“说起来，我下午看了下集训时间表，封闭式训练只有一周啊？结束之后到去苏黎世之间还有两三天好像，还有别的安排？” “好像是吧，下午听少天他们说，搞不好有一天可以自由活动的。小周，你有听叶修说起吗？” 周泽楷呆呆摇头：“没有。” 正说着，叶修的手机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总局对世邀赛的负责人。 “哎，他一定是还不习惯用手机，人走了也不带上。”苏沐橙说，伸手去拿手机，“这个时间不会是有急事吧，我拿下去给他好了。” “我去吧。”周泽楷正好吃完了，快速拿纸巾揩干净嘴巴和手指，又把餐盘放到回收处，抓起还在震动的手机匆匆下楼。 叶修正站在楼侧的墙角抽烟，研究着刚刚被扣掉的15点好感度。 他本就是个聪明人，换个角度一琢磨就明白了。自己一整天没事就盯着周泽楷的屁股走神，期间还被人抓到了几次，回头又嫌弃男人屁股不好看，太直男发言了。 怎么就忘了，任务对象可是个男的啊，而且既然可以被攻略，说明是个弯的。 嗯？不过小周真的是弯的吗？ 叶修在脑中零星的、关于联盟选手私生活的信息库中翻了翻，没有任何关于周泽楷性向的八卦。 他又没有Gay达这玩意儿，除了那些性向特别明显的，其他人到底是弯是直，有丝分裂还是无性繁殖，在他眼里都差不多，实在看不出周泽楷到底是电线杆还是蚊香片。 不远处，一个人影走进路灯下，四处张望。叶修静静地看着对方的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圈，最后落到自己身上，那双漂亮的眼睛骤然亮了，远胜过光污染掩盖下的漫天繁星。 “前辈，”周泽楷快步走到他面前，将开始第二遍震动的手机递给他，“电话。” 叶修看了眼来显，想起原世界里也有这么一通电话，是总局方面的负责人来和他商量媒体开放日的。 “谢谢。”叶修按掉烟，向周泽楷笑了笑，接起电话，“喂？” 周泽楷怕打扰到他，回以一个微笑，正要离开，手腕忽然一热，被叶修虚虚握住了。 男人冲他做了个“先别走”的口型，又担心黑灯瞎火的对方没看清，温热的手指仍然拢在青年手腕间。 昏暗中，那若即若离相触的几寸皮肉像是擦起了火花，带起的热度一路冲到周泽楷脸上，脸忽然热得滚烫，连耳根都烧起来了。 周泽楷有些狼狈地低下头。 “……嗯，知道了……啊？这个就不用了吧，太浪费时间。” 叶修的声音近在咫尺，周泽楷偷偷侧过脸，看到路灯光的余韵中男人白皙的侧脸和温柔的眼角，几乎出了神。 前辈…… 叶修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对话，察觉到周泽楷没有要走的意思，手指自然松开，指尖无意间轻轻划过青年的手背。 周泽楷紧紧抿了抿唇，别开脸对着夜空背技能。 终于，叶修结束了通话，把手机塞回裤兜：“不好意思啊小周，让你干等着。” 周泽楷：“没事。” 叶修看看他，又看了看虚空中的某一点――那里有个新的随机任务提示：。 没雾霾就很好了，还要求星空下散步……叶修默默吐槽了一句，状似随意地对周泽楷说：“有点吃撑了，陪我走走？” “……好。” 集训中心前身是某机关单位，编制扩张搬走了，留下几栋空楼和几处草坪凉亭，倒真挺适合散步。除了他们俩，还有张新杰、张佳乐和王杰希，三人坐在一个凉亭里，似乎在讨论什么。 叶修当作没看见那三人，不着痕迹地带着周泽楷往楼后方绕。 散步总得找点话题，叶修拣了个现成的开口：“你知道集训最后几天有个媒体开放日吧，刚刚总局那边打电话来就是说这个。” 周泽楷点点头，听叶修说电话时的内容，似乎那边提了一些要求，被叶领队委婉但是坚决地驳回了，将媒体开放日从一天缩短到上午半天，还取消了一些纯粹满足赞助商要求的环节。 国家队里清一色的明星选手，每个人身上都至少背着一个代言，周泽楷更是有好几个。电竞体育的赞助商无非就是那么几个大类别，细分下来互相有竞争关系的不少。要一一满足赞助商们的要求，不是不可以，但是叶修不愿意。 “懒得给他们开这个头，有一就有二。反正说了让我全权负责嘛，他们应该也有心理准备了。” 周泽楷继续点头，十分赞同的样子。叶修乐了，笑着说：“知道你不喜欢，别点那么用力。” 他忽地想起什么，又笑着说：“倒让我想起一件事，第六赛季全明星的时候……” 那时候二十三名全明星选手――不算从不登场的叶修，都在休息室待机准备开幕式。叶修是照例要躲到小黑屋去的，趁着还有时间靠在角落的窗边抽烟。 轮回经理匆匆赶来，把周泽楷叫了出来。时间紧迫，他就在走廊上交待了周泽楷一些事，无非是等会儿的这个环节要主动点，那个环节要记得给粉丝福利，最后还给他争取了一个什么互动…… 周泽楷眼神放空地听着。 叶修躲在盆栽后面，那两人都没注意到他，况且本来说的也不是什么机密内容，他就心安理得地听了一耳朵，敏锐地注意到青年的心不在焉。 等轮回经理走了，周泽楷却还站在原地不动，过了片刻，肩膀稍稍一垮，像是无声地叹了口气。 又呆了十几秒，周泽楷转身面向垃圾桶，默默地抬起脚尖，低着头在垃圾桶底座上很轻地磕了一下。 青年的侧脸看起来有些郁闷，又有些沮丧。他对着垃圾桶发了会儿呆，似乎这连鞋印都没留下的棉花糖一脚已经足够发泄情绪，然后安安静静地进屋了。 这一切细节都落在叶修眼里，让他在感到些许意外的同时，却又觉得周泽楷的反应在预料之中。 这个后辈不仅技术过硬，人也挺有意思的，有一点可爱。 四年前的小事，周泽楷早就记忆模糊了，表情茫然地听着叶修说。待听到垃圾桶那段，他微微张嘴，想起自己好像确实干过这么一件幼稚的事，羞愤地低头在地上找缝。 叶修哈哈大笑，在他肩上拍了拍：“挺好的，小周保持现在这样就好。” 周泽楷没说话，但头顶的+15已经比翘起的嘴角更快地出卖了他。 两个人走走停停，多数时候是叶修在说，周泽楷偶尔问两个问题，说荣耀，说战队，说世邀赛的对手……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直到任务完成的提示响起，叶修才惊觉已经半小时了。 “走吧，差不多该回去了。”叶修看了眼时间，发现他们竟然溜达到了后门附近，难怪一路都没遇到其他人。 “嗯。”周泽楷转身，两个人开始往回走。 后门坏了两盏路灯，迎着灯光走的时候没留意，等背光了方觉脚下黑乎乎的看不清。叶修一脚踢到一块翘起的地砖，往前踉跄了两步，整个人差点贴到周泽楷背上，两只手连忙撑了一下。 “前辈？” “不好意思，绊了一下……”叶修说着，忽然消音。 他的两只手，一只扶在周泽楷背上，另一只正按在周泽楷屁股上。 叶修：“……” 周泽楷：“……” 叮咚！ 夜风轻拂，两个人却都像被打了僵直弹，原地石化。 叶修茫然地想，这样也行？莫非我有幸运色狼体质吗？？ 周泽楷疑惑地想，前辈刚刚是不是……捏了一下自己的屁股？？ 叶修先回过神，无比自然地站直身体，顺着断了的话语往下说：“太暗了没看清，对不起。” “没事……”周泽楷摇头，长长的睫毛小扇子似地闪了两下，眼中有几分局促。 叶修莫名心痒，想逗一逗他，看着青年清澈的眼睛，鬼使神差地说：“小周屁股挺翘的啊。” 周泽楷：“……” 叮咚！ 来了来了，听着熟悉的提示音，叶修淡定地做好了好感度狂掉50的准备。 叶修：“……” 啥，竟然涨了？？ ……行吧，小周开心就好。 日常任务和两个随机任务全都顺利完成，晚上给周泽楷开小灶的时候又涨了些好感度，最后叶修带着195好感度回到了宿舍，第一件事就是点开积分商城。 按照系统说明，积分随好感度的增长只增不减，不同种类和难度的任务给的积分也不尽相同。从游戏开始到现在，叶修一共有360积分。 积分商城有两大类，攻略辅助与休闲娱乐。叶修直奔攻略辅助，逐个查看功能，一边问系统：“什么类型的任务给的积分最多？” “给最多的不是任务哦，”系统非常和善地回答，“任何不属于任务要求的亲密身体接触，都会获得兑换比例最高的积分。叶先生，你可以考虑看看。” 叶修嘴角一抽，当没听见。 辅助道具种类繁多，全是消耗品，功能更是五花八门，可以听一次任务对象心声的，可以实时查看任务对象地理位置的，可以直接完成每日任务的……叶修翻到最后一页，眼睛一亮。 企鹅型存档器，按尾巴尖存档，72小时内只可存档一次。戳企鹅肚皮读档，回到存档时间点，好感度和积分同样回到存档时的状态。消耗品，读取存档后报废。 这可是个好东西啊，三天存档一次，足以应付意外状况。 当然，一分钱一分货，这个存档器需要1万积分才可以兑换。 叶修把它放进收藏夹，顺手点开休闲娱乐分类看了看，无语了。 “……为什么全是衣服？” 满屏的各式男士套装，从日常装到职业装，从空少制服到欧式宫廷礼服，连睡衣都有十几套，不知道的还以为打开了什么换装游戏。 叶修哭笑不得：“这是干嘛，奇迹小周环游集训中心啊？” TBC *幸运色狼：日本ACG+轻小说中出现的男主角因各种意外（摔/蹭/撞/踩香蕉皮）而和异性发生亲密接触的谜之体质 *老叶不是，老叶没有 之前因为xx时期，loft把海外ip给pb了，日志发不出来，不是我拖更的，我也没有沉迷游戏……（。 系统含蓄地表示：“这些都是综合过往玩家的建议，结合当下热点，为玩家精心准备的。” 作为一个从来只注重实用性，能毫无心理障碍地把散人一身混搭装备穿着满地跑的人，叶修无情地将手指伸向退出按钮。 一套衣服三千到五千积分不等，吃饱了撑着才把积分用在这上面。 “叶先生，”系统似乎早已看穿某叶姓玩家的本质，机智地从实用角度切入，“有些衣服在特殊场合下使用，可以使获得的好感度翻倍哦。” “哦？”叶修果然停手，“哪几件？” “带金色边框的都可以。” 叶修随便点开一件看了看，那是一套和一枪穿云游戏中外观一模一样的衣服。说明显示，在玩家与任务目标一起玩荣耀期间使用，将获得双倍的好感度。 使用限制很宽松，效果也不错，叶修有那么一点点心动，顺手点了“预览”功能。 房间的灯光霎时暗了下来，道具图标化为无数流星，发光的星子旋转聚集又分散，耀眼的星光闪烁，在半空中勾勒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银光流淌中，穿着一枪穿云服饰的周泽楷出现在叶修面前。 衣服剪裁合身，细节精致，浮夸感和突兀感由此减少许多。曾被荣耀玩家们津津乐道的全息投影技术，此时在这似真似假的虚拟空间中，竟全然逊色了。 青年身姿挺拔，优雅地抬手轻扣帽檐，有些羞涩地向叶修微微一笑，慢慢向叶修伸出右手，掌心向上。 眼前的幻影太过真实，周泽楷的笑容温柔生动，叶修看得出了神，忍不住伸出手。 就在指尖即将相触的前一秒，周泽楷的身影重又化为了点点繁星，预览功能的时间到了。 叶修望着眼前重新亮起来的宿舍，沉默了一会儿，又点开一枪穿云的衣服看了眼价格――4200积分。 如果这时候苏沐橙也在，她就会从叶修脸上发现一点儿罕见的纠结神色，就那么一丁点儿，然后男人便面无表情地关上了商城界面，拿出手机。 君莫笑：小周，睡了没？ 一枪穿云：还没。 君莫笑：明天早上你还要晨跑吗？ 一枪穿云：嗯。 君莫笑：那等你跑完一起吃早饭？ 隔着几堵墙，周泽楷刚刚搭上眼皮的睡意不翼而飞，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 这两日叶修的各种主动接近，颇让周泽楷有些困惑。如果换一个人做同样的事，甚至不用换性别，他都能断定对方是在追自己。 可奇妙的是，搁在叶修身上，却让人感觉不到这些举动背后本该存在的浓浓企图意味。 从踏入青春期开始，得天独厚的长相让周泽楷始终不乏追求者。无论那些人的性格如何，奔放或是内敛，充满欲求和恋慕的眼神总是一样的。 可是叶修眼中没有这些。或许有兴趣，有欣赏，有来自年长者和前辈身份的关切，有时候还有无奈，却并未越过那条线。 前辈在想什么呢？ 周泽楷犹豫地用手指轻点输入框。 自己又在想什么呢？ 隔了几秒，对方的回复才出现在叶修手机上。 一枪穿云：好。 一枪穿云：前辈晚安。 君莫笑：晚安。 一枪穿云：早点睡。 一枪穿云：[25岁中老年之心之彩虹特效表情包之莫熬夜，熬夜让你快乐，也让你头发稀疏。养生型修仙，从我做起.jpg] 君莫笑：…… 君莫笑：快去睡。 一枪穿云：哦。 叶修放下手机，炫目的彩虹特效还映在视网膜里，让他忽然笑出声。 这小子，平时看着一本正经的，表情包却一个赛一个的奇葩，仿佛这样才可以帮他展示言语无法表达的闷骚内心。 以前怎么都不知道小周是这样的呢？ 接下来几天风平浪静地过去了，日常任务和随机任务都相对正常，叶修又已经摸到了窍门，没费什么功夫就完成了。 为了能多触发随机任务，训练外的私人时间，叶修也常和周泽楷待在一起――一起吃早饭，晚饭完散个步，晚间自由训练结束后开个小灶。不知不觉中，两个人都习惯了彼此的陪伴。 这天吃完晚饭，周泽楷被孙翔叫走了，叶修失去了散步的小伙伴，走了两步就犯懒，找了个小石凳坐着抽烟，不时咳嗽两声。 “怎么啦？”和楚云秀散步路过的苏沐橙听到了，“下午就听到你在咳嗽，感冒了？” “没事，有点上火，嗓子痒。”叶修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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