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 “我不知道我到了那里说什么,”她道,“告诉他们永远别再回来?” 沈贺文在门外沉默半晌,就当秦羽织以为他要放弃时,开口:“我只是不希望有一天你会后悔。” 羽织嗤笑一声:“我怎么会后悔?”看来沈贺文并没有想象中了解她。 数月记忆编织出的是可怕的噩梦,足以将过去未知的十七年感情消磨殆尽。 她想有时候自己也是需要爱的,即使不愿意承认,她也曾渴望过那个老人给予自己一丝丝慈祥。 有多少次喃喃自语,祖父哪怕只分给她给予小茉莉的一半温暖,她定然永志不望,心满意足。 可祖父究竟给了她什么?是一个耻辱的身份,还是数也数不清的困惑? 回忆时,秦羽织忍住眼泪,大腿上平添了几道掐痕。这不是伤心,只是无比的怀恨在心。 天蒙蒙亮,推开房门,沈贺文在这守了一夜,他这么高个子,在卧室门外的扶手椅上睡了一整晚,两条大长腿无处安放,悬在扶手上,亏得这样能睡着。 那杯牛奶已经冷却,上面起了一层厚厚的奶皮,暗淡,浑浊。 只是极轻的动静,他睁开眼睛,有些惺忪:“你醒了?” 风流倜傥的沈贺文几时这样‘落魄’过。 一夜而已,下巴就有了胡茬,眼下乌青隐约可见,衣角有一半挂在外面,另一半却好端端塞在皮带里。 “我答应你,我们这就出发,”秦羽织突然改了主意。 那一刻,她未发觉她实际是极端幼稚可笑的,“朝令夕改”只是因为发现这个男人在乎自己。 既然收之桑榆,何忧失之东隅? 秦羽织口是心非道:“人在屋檐下,屋主人的意见岂能置之不理。” 沈贺文脸上的疲倦一扫而空,振奋道:“好,等我。” 沈贺文一面吩咐黄妈准备早饭,一面让荣叔去开车。 “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需要赶快。” 她转身回屋子梳洗,应道: “十五分钟后,楼下会合。” 岸边的风很大,荣叔把他们直接拉到码头,然后自己驾车去岸边等着。 秦老爷即羽织的祖父、姑姑、姑父和大小茉莉站在不远处。 还是小茉莉先看到她的,不满地对妈妈说:“秦羽织怎么来了?” 大茉莉道:“我们等的就是她,你不知道吗?” “这不可能。” “祖父都不要她了,真是阴魂不散。” 秦羽织离开沈贺文的身旁,微笑着上前:“放心,我不会与你们同行。” “你也休想。”小茉莉恨恨道。 秦羽织反常的平静,第一次拿出成年人的口吻:“小茉莉,到了国外你也要听话,认真听每一个人的话。” 小茉莉果然用恶狠狠的目光瞪过来,秦羽织心头快慰,却不表露,扬扬眉头,冲她挑衅。 她何尝看不出,小茉莉不想出国,不想循规蹈矩,却不得不。 报复的快感使人轻飘飘的。 然后秦老爷来了,看透秦羽织一样,厚厚的镜片把她从头到脚掠了一遍,却选择对沈贺文道:“沈先生,麻烦你了。” 习惯性忽视她。 他们去到一边说话。 姑父贾士章拿着众人的号牌去办理登船手续。 这个忙碌的男人很少现真身,不是忙着交际就是忙着做生意。 姑姑欣慰地看过来:“谢谢你能来。” “不知道姑父会不会习惯海外的生活?” “总会习惯的。” “可是国内这么大的根基,说断就断了,怪可惜,真的不能东山再起?”秦羽织学会理性分析。 “也是没有办法,好了,姑姑使眼色,”他回来了,别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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