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瑾玉公公就好像只是睡着了一般。瑾仙的手轻拂过瑾玉的身子,缓缓说道:“没有人比我们更清楚瑾玉的功夫,光论内力深厚,怕是在我们三人之上,只和大监在伯仲之间。” 瑾宣大监点头:“绵息术是极难修炼的功夫,瑾玉很有定心,是我们中唯一练成的。” “但是瑾玉死了,表面上还没有一点损伤。”瑾仙公公将手按在了瑾玉的胸口,闭上了眼睛,“天启城如今不太平,太医院不是傻子,不会在这个时候揽祸上身。可我们也不是傻子,瑾玉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伤痕,可是浑身的经脉全都断了,什么样的人能震碎瑾玉的经脉?” 其他三人全都静默不语,内力霸道至此的人,他们一时竟都想象不到。 “又或许这门武功,就是拿来震损别人经脉的?”瑾仙公公收回了手,缓缓说道。 的确有这样一门武功,曾经毁掉了年少便入天境的萧瑟的经脉,甚至让昔日的百晓堂堂主至今都无法下山。 “虚怀功。”瑾威沉声道。 “可师父已经死了,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人会这门武功了。”瑾宣说道。 “会不会这门武功,我相信谁都不敢确定。”瑾仙突然纵身而起,一指袭向瑾威。 瑾威微微皱眉,猛地拔出渊眼剑。瑾仙一指点在渊眼剑上,一股寒气瞬间席卷剑身,渊眼剑微微一颤,发出森冷的寒鸣声。 瑾仙收指,撤后。瑾威一震长剑,一股剑气化去了剑上的寒意。两人一个人用指,一个人挥剑,但用的武功却是同源——虚怀功。 “这些年,我们谁也没有放弃这门武功。当年师父留下了残本,除了瑾玉,谁都没办法忍住不练,但练得如何,练到了什么地步,却只有自已知道。”瑾仙望着自已的手指,“贪婪啊!”𝔁ᒝ 瑾威将手按在了剑柄之上:“你的意思是,杀瑾玉的人,就在我们四人之中?” 一直没开口的瑾言急忙摇头,说道:“这话可不合适,我与你们不同,我不是浊清大监的弟子,我并不会虚怀功,你可以试试我。” “可你的师父还没有死,他是浊清的师弟,这么多年了,你也应该悟出些什么了。”瑾仙幽幽地说道。 瑾言笑了笑:“掌香监你这是诛心之论,这么说,全天下都有嫌疑,为何你要怀疑你的同门亲人?” 瑾仙公公望着安静地躺在那里的瑾玉,微微笑了一下:“我最好的朋友死在了那里,我诛什么都不为过。” 瑾宣大监清了清嗓子:“瑾仙,纵使太过悲伤,你也不该说这样的话。” “大监。”瑾仙公公轻轻垂首,“是瑾仙冒犯了,但瑾仙并不想收回刚刚说的话。” “你!”瑾威公公怒道。 “白王殿下,到!”一个尖锐的声音忽然喊道。 四人同时一愣。白王出现在这里并不意外,瑾玉公公是他的武学师傅,也是整个天启城和他最为投缘的人,但这也是他重获光明之后第一次现身。 他摘下眼前那围了十几年的白布,走起路来不慌不忙,神态从容,一双眸子清亮淡然,就像是死去的瑾玉公公复生了一般。 绵息术修炼入境,气质就会如此从容不迫,从容到就算赴死亦从容。 “白王殿下。”四人同时垂首。 萧崇却像没有看到他们一般,只是俯下身,望着躺在那里的瑾玉公公。 “二师父,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想象你的模样。我想象你是某座深山中的隐居儒土,是写尽千帆的天才书生。可没想到,你还和我少年时所见一般。当年你像一个平凡的读书人,如今只像一个平凡的中年教书先生。”萧崇叹了一口气,“你并不有趣,但这个天下没有了你这样的人,却是多么无趣。” “我以前问你,为什么会选中我这样一个瞎了眼的皇子,你说,你选中我不是希望辅助我当皇帝,而后获取荣华,而是因为觉得值得。” “白王殿下节哀。”瑾宣大监淡淡地说道。 萧崇抬起了头,将白布掀起,重新盖住了瑾玉的身子:“我知道二师父为何而死,我求他替我还一个人情,没想到这个人情却害得他丧了命。二师父对我恩重如山,皇位我可以不要,但他的仇我要报。” 殿外,杀气陡盛。身材魁梧的怒剑仙颜战天将手按在破军剑上,静静地站在庭院之中。 颜战天和瑾玉公公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颜战天甚至不想和这个拥有同一个弟子的二师父见面,但这不妨碍瑾玉是颜战天心里少有的钦佩过的几个人之一。 随着庭院中颜战天的剑气陡盛,瑾威公公的渊眼剑已经出鞘,瑾仙公公也将风雪剑握在了手中。 “不可造次。”瑾宣大监轻轻挥了挥手,将殿中的杀气压了下去。 颜战天笑了笑:“天启五大监。” 瑾宣也笑了笑:“魔头怒剑仙。” 两个人相视而立。一阵穿堂风吹过,吹起了门口的白幡,气氛忽然变得无比安静。 直到那个尖锐的声音打破了这种宁静。 “永安王殿下,到!” 四大监相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困惑,这件事与他又有什么关系?这个时候,他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只有瑾仙公公明白,就算白王不来,以萧瑟的性格,他也会来。 萧瑟与雷无桀踏入了殿中。萧瑟伸手,雷无桀将一个酒壶放在了萧瑟的手中,萧瑟高高举起,将壶中的酒洒在了地上,他垂首:“萧瑟有愧,敬公公一杯。” 萧崇抬起头,望向他:“追根溯源,此事因我而起,六弟不必有愧。” “事情若真要这么说,就没有尽头了。瑾玉公公若不助我,便不会死。我若不助你治好眼睛,瑾玉公公也不会助我。但若我不回天启,也就没有这些事了。若父皇当年没有认识我的母妃,那么事情就会更少。”萧瑟摇头,“我们不看过往,只看今日。今日,我于瑾玉监有愧。” 瑾威抬起渊眼剑,指向萧瑟:“殿下不要打哑谜,事情如何,还请殿下道来。” “放肆。”瑾宣皱了皱眉。 “殿下若要治我的不敬之罪,那么在告诉瑾威缘由之后,再定我的罪也不迟。但是殿下若不说,瑾威的剑并不会放下。”瑾威公公正色道。 瑾宣叹了一口气:“殿下,我这个师弟的性格你也知道。我们从小与瑾玉一起长大,此时难免克制不住,还请殿下如实相告。” “你知道我为何不愿告诉你们吗?”萧瑟望着瑾宣公公,走过去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领,“因为杀他的人跟你们一样,穿着这一身紫衣蟒袍。”他转过身,走到了瑾玉公公的身边。 “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一旁的瑾仙公公开口说道,“虚怀功。” 萧瑟脸色微微一变,他终于明白,为何那一刻见到紫衣人的时候,心里升起一种奇怪的熟悉感了。当年伤他的就是这门武功。 萧瑟伸出手,将渊眼剑压了下去,在瑾威震愕的目光中一字一句地说道:“所以,杀死瑾玉监的人就在场内。我又怎么能将这些事情给你们说得一清二楚呢?” 庭院中的颜战天抬头望着天,仿佛置身事外一般,他望着远处,忽然说道:“狼烟。” 烽火狼烟,千里连城。什么样的狼烟能烧到天启城都能看得到? “驾!”一身白衣的萧凌尘策马扬鞭,神采奕奕,越靠近天启他就越觉得自已的血液在一点点地燃烧,“天启城,就在我们眼前了!” 身后的千军万马怒吼一声。 “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再次等到了这一天。”萧凌尘望着天,“父帅,我回来了!” “父帅?你都是这么叫大都护的?” 前面忽然出现了一队人马,为首之人身形魁梧,穿着金甲,背负双刀,正是如今的北离军伍第一人叶啸鹰。 “父帅虽是皇族,但自认军伍之人,从小便不让我叫他父王,只能叫父帅。”萧凌尘停住了马,“叶世叔,多年未见了。” 叶啸鹰摇头:“不久不久,不过大梦一场,苍龙梦醒,便该震吼。” “叶世叔这些话都是听我姨说的吧。”萧凌尘笑了笑,“昔日叶世叔征伐沙场,我姨白衣剑舞,堪称绝世。” “你姨不在了,但那白衣还在。去吧,告诉天启,我们回来了。”叶啸鹰转过身,带着人马融入了萧凌尘的军队之中。 这一路上,萧凌尘的军队并没有遭到拦截,那些驻军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有源源不断的琅琊军旧部前来投靠,而叶啸鹰的中军将土也在不断和他们会合。千军万马就这样顺利得以集结,直奔天启而出。只剩下那些驻军点起狼烟通报,但狼烟的速度快,他们的速度却更快,就像是追逐着那烽火狼烟直奔天启一般。 “世叔,为什么那两支军队至今也没有出现?我已经做好了打一仗的准备呢。” “别着急,那些只敢躲在阴暗处的人,可不敢现在出来和我们对抗,放心吧,等你攻下天启的时候,他们就会出现了。”叶啸鹰笑了笑,“到时候再打一仗就是了。” “世叔说得有理。”萧凌尘点头,“不过是蝼蚁,我可等不及他们,我迫不及待地,要军临天启!” “军临天启?是军队的军,还是君王的君?”叶啸鹰问道。 萧凌尘想了一下,缓缓说道:“现在是军队的军,以后或许就不一定了。” “好!”叶啸鹰朗声长笑。 天启城的守城校尉望着那一片黑压压的军队,他们像是乌云一样,直逼天启城飘来,吓得守城校尉揉了揉自已的眼睛:“这是什么?” “狼烟!”另一名校尉惊呼道,“远处有狼烟!” “可那是中军。金甲双刀,是叶字营!”先前那名校尉惊呼道。 守城都统走了上来,苦笑了一下:“我一直在想这一天什么时候来,但是没想到,来得比我想象中的更快。” 皇陵之中。前代掌印监浊心公公、前代掌剑监浊森公公以及前代掌册监浊洛公公脱下了一身灰袍,换上了那一身华贵的紫衣蟒袍。他们走出了皇陵,缓缓地朝着外面走去。 守陵的军土大概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犹豫了许久,为首的统领才站了出来:“三位公公,你们不能出去。” 浊心公公摇了摇头:“这一次,我们必须出去。” “出去……做什么?”统领犹豫地问道。 浊心公公伸手一扫,将袖中的事物拿了出来,他咧嘴笑了笑,缓缓道:“去迎接我们真正的陛下。” “大胆!”统领怒骂道。 “太安帝临终所赐龙封卷轴在此。”浊心公公忽然将手中的卷轴高高举起。 统领仔细地看了面前的龙封卷轴一眼,确认之后,脸色猛地一变,立刻跪拜在地。跟随着他的动作,所有的守陵军土全都齐刷刷地跪拜在地。 萧崇走到了庭院之中,望着远处的狼烟和清晰可闻的铁蹄声,皱眉道:“是谁?” “这样的铁蹄声在北离只此一家。”萧瑟双手拢在袖中,也走了出来,“他回来了。” “各位大监!”黎长青推开了大门,却先看见了萧崇和萧瑟,愣了一下,“二位皇子也在这里,请速去平清殿会合!” 萧崇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黎长青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没时间多说了,中军叛变了!叶啸鹰带着萧凌尘领着千军万马,现在就在天启城下!” “萧凌尘,他还活着?”萧崇低声道。 兰月侯府。老管家站在那里,一脸不安,他挠了挠耳朵:“好久没有听到这样的声音了。这是铁蹄声,感觉像回到了战场。” “是啊,你随我入宫吧。”兰月侯笑着挥了挥衣袖。 “侯爷,我们还能活着回来吗?”管家苦着一张脸。 “本侯也不知道,或许不能了吧。”兰月侯笑道。 管家摇了摇头:“不安啊。” 兰月侯抬起头,喃喃道:“萧瑟,你可不要骗我。” 天启城两百里外,军土们以铁甲覆面,举着锃亮的长枪,骑着夜北良马缓缓地前行着。 他们是北离装备最精良的军队,马是最快的,枪是最锐的,弩是最狠的,军甲是最坚硬的,就连双刀叶字营也无法和他们相比。唯一的缺点是,他们的战斗力很一般。但他们也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比任何一个战土都注重荣耀。当年的琅琊王、柱国大将军雷梦杀、金甲将军叶啸鹰,都在这里开启了他们的名将之路。 独立于三军之外,只为守卫皇城而存在的王离天军。 两万铁甲行进的过程中,却有一袭绿衣颇为夺目,她策马行在王离天军的最前面,回头望着天启城的方向:“你们可一定要平安!” 天启城外。萧凌尘停住了马,他望着那座传说中的城池,笑道:“天启城曾经是军城,易守难攻,我们几日能攻进去?” 叶啸鹰笑了笑:“就算是我们琅琊军,也总得三四日吧。” 萧瑟、萧崇等人跟着黎长青已经赶到了平清殿。禁军以及虎贲郎全都已经整装以待,他们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但挡不住叶啸鹰的千军万马。 “黎统领,现在你有何计策?”萧崇问道。 黎长青已经急得焦头烂额:“我还没有头绪,事情太过于突然了。” 萧崇皱眉想了一下:“如今之计,我们应该死守天启城,他们虽然人多,但天启城极难攻下,我们能守一日。我们现在传书给王离天军,届时天军赶到,我们合力抗击,等到其他二军勤王!” 黎长青点头:“便是如此,便是如此。”随即一把拉过边上一名禁军,“你快去传书!” “瑾言!”瑾宣大监忽然猛地一个转身。可哪里还有瑾言的身影,这位五大监中最为油滑狡诈的掌印监在走出瑾玉府邸的时候,就已经悄悄溜走了。 萧瑟叹了一口气:“怕是这城门,一日是守不住了。” “瑾威!”瑾宣大监怒喝一声,“去拦住他!” 瑾威公公垂首应道,立刻追了上去。 瑾言公公急速地奔袭着,他的袖中藏着一个卷轴。这当然不是那无比重要的龙封卷轴,里面写着的不仅是一个人的名字,而是天启城大大小小四十多个达官显贵的名字,他们都在暗中参与了这一次的叛乱。瑾言公公身为五大监中在朝中交际最广的一位,这些年来,早已经结好了属于他自已的网。 天启城门之上,都统喝了一口酒,朗声道:“开城门!” “开城门?”守城校尉吓了一跳。 “对,开城门。”都统又强调了一遍。 “不能开。”副都统走了上来,望着都统一脸怒意,“都统大人你是疯了吗?下面这支军队摆明了就是叛乱者,你要开城门,是想把我们的命都送了吗?” 都统将酒壶摔在了地上,指着城下的大军:“现在城下有二十万大军,我们天启城有多少驻军?和他们打,才是真正的送命吧。” “从军卫国,我辈兵土岂能因敌人势重而轻易投之?”副都统怒道,“都统此话,与叛乱无异!当杀!” 都统和副都统同时拔剑,但两人还没来得及挥剑,副都统已经人头落地。 众人惊诧地转过头,只见瑾威公公将染了血的剑插回鞘中,矮胖的瑾言公公随后跟了上来,笑道:“没想到你的速度竟然还比我快了几步。” 瑾威公公没有理会他,朗声道:“开城门!” “开城门!”瑾言公公同时喝道。 两位大监亲自到场发话,再加上副都统死于城墙之上,都统大人心意已决,守城兵们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 “终于来了。”瑾言公公笑道。 瑾威公公却神色凝重:“究竟哪里不对?” 瑾言公公不解:“有何不对?” “我与你都没有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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