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孩子。” “不可能,书吟,我不可能把我的孩子给你。除了孩子,你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 “我不在乎钱。” “但孩子呢?你也不希望他和你一样,过着贫穷的童年,敏感又自卑吧?” 正是这句话,彻底击垮了书吟。 书吟维持许久的平静被撕碎,他从来都把她保护得很好,照顾得很好。不论是年少时还是成年后,和她的交往,都给予她尊重,让她没有半分二人地位不平等的悬殊感。 原来相爱的人变成不爱是如此的简单,一句话就能将对方伤害的体无完肤。 书吟的泪无法遏制地流,而商从洲看她落泪的模样,眼神里满是厌恶与嫌弃。 书吟醒的时候,整个人被抱在一个温热的怀里。 “做噩梦了吗?”商从洲紧张兮兮地看着她,抽了几张纸擦她脸上的眼泪,动作小心,温柔。他也是刚醒,醒来后第一时间就去看她,结果没想到,看到的是她处在睡梦里,却眉头紧锁,不知不觉间,眼缝里沁出泪来。 “怎么了?是做噩梦了还是哪里不舒服?”商从洲低沉微哑的嗓,一遍又一遍地问书吟。 书吟很少哭,此刻一哭,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没有止歇。 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哭太久,喉咙都干了。 她什么都没说,眼前突然多了杯温水。 为他的体贴入微,书吟的眼又红了,“我做了个噩梦。” 商从洲说:“嗯,我知道,你嗓子都哭哑了,先喝点儿水润润嗓,再和我说做了什么噩梦。” 书吟小口小口地抿着水,压着胸肺里的滞闷感,缓声道:“我做梦梦到我生完小孩后,你常常夜不归宿,后来,我发现你出轨了。” 两人都寂了好长一段时间。 商从洲脸上的表情复杂:“我的错。” 书吟哽了下:“啊?” 他认错的速度快得惊人,书吟想生气都没法生气。 可:“你为什么道歉?” 商从洲说:“让你做这种梦,我的错。” 书吟闷声道:“难道你不应该说,梦都是假的,现实里,你绝对不会出轨。” “可是梦已经做了,你的眼泪是真实落下的,我总得为这件事道歉。”他忽地俯身,亲了亲她的脸畔,心疼的目光盯着她,“怎么办,我好像没办法控制你梦里的我,要不你以后不要梦到我,好不好?” “你以前还总让我在梦里梦到你。”书吟破涕为笑。 “嗯,因为我总是梦到你,但我做的都是春梦。” “……” 书吟默了几秒:“梦都是假的。” 商从洲淡嗯了声:“梦都是假的,所以,我不会出轨,更不会夜不归宿。” “万一有出差呢?”书吟的心情已经好了许多,又恢复往日云淡风轻的书吟,开始自我调侃起来,“我怎么会做这种稀奇古怪的梦?真奇怪。” “我尽量不出差。”商从洲低垂的眼眸,敛去眸间的晦涩。 书吟用手指戳戳他的胸口:“都是梦啦,而且你要真的想出轨,至于夜不归宿吗?想出轨的男人,白天也能出轨。” 商从洲失笑:“说的什么话?你老公只爱你。” 书吟笑:“好肉麻。” 商从洲:“胎教呢,你配合点儿。” 书吟:“你这算哪门子胎教?教什么?” 商从洲一本正经:“教宝宝,爸爸妈妈是相爱的,它是滋养在爱里,被爱包围着、期待着出生的。” 书吟心头发软,目光也变得绵软悠长。 她轻声道:“……嗯,我们是相爱的。” - 上午,商从洲去往公司。 还有一个月就到书吟的预产期,商从洲没有给自己太多的工作安排。其余三人也替他着想,把他的工作均匀地分摊下来。 他处理完堆积的文件,而后,打通齐聿礼的内线电话。 电话接通,传来齐聿礼冷冰冰的声音:“有事说事。” 商从洲问他:“在办公室?” 齐聿礼:“嗯。” 商从洲:“我来找你。” 挂断电话后,他神色匆忙地来到齐聿礼的办公室。 齐聿礼正浏览手头的文件,听见开关门的声响,却没抬头给商从洲一个眼神。 “有什么事要紧到需要当面和我说的?” “我想和你聊聊,关于明年的工作安排。”商从洲说,“我可能没有办法出差了。” 闻言,齐聿礼翻阅纸张的动作一滞,他扬眸,没有情绪的眼直睇向商从洲,四面八方延伸的气场强大,具有侵蚀性。 “什么意思?” “书吟今天做了个梦,梦到我经常不在家过夜,然后出轨了。” “哦,渣男。”齐聿礼骂他。 商从洲没那闲心思和他开玩笑,“说正经的,我觉得我给她的安全感还是不足,想着还是多陪陪她。” 然后遭到齐聿礼冷嘲热讽:“安全感不是用这种方式证明的。” “我知道,可我……”商从洲第一次有这种无力感,“齐三,我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需要我说吗?我也有老婆孩子,你让我出差,那我老婆孩子怎么办?” “外地的业务尽量用线上沟通的方式吧,至于海外业务,再找个负责人。” 对视许久,齐聿礼说:“这事儿得和大哥说一声。” 商从洲:“嗯,我会的。” 齐聿礼忽地轻嚇一笑,话语里没有任何讽刺的意味,像是真挚地感慨:“以前在华尔街打拼的时候,我可没想过我们四个有朝一日,会为了妻子做出退让。” 商从洲不置可否:“对我而言,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排在她后面。” - 书吟的预产期是在农历十月中下旬。 也就是公历的十一月。 孩子出生那天,正好是小雪。 书吟望着病房外纷纷扬扬的落雪,记忆被盘旋的雪花带回至很久很久以前。 好像所有与商从洲有关的重要片段,都与小雪有关。 商从洲是进产房陪她生产的,打了无痛,她并没有经历太多的苦痛。 他接过医生递来的止血钳,剪断宝宝与母亲连接的脐带。 在婴儿啼哭的声音里,医生抱着孩子,说:“——母女平安。” 商从洲与所有医护人员道谢:“谢谢。” 而后,他望向书吟,“谢谢你,书吟,辛苦你了。” 书吟浑身都是汗,她失力地摇着头:“不辛苦。” 能和你有一个爱的结晶,能成为你孩子的母亲,我不觉得辛苦,我只觉得幸福。 从前一直以为对女人最恶毒的评价,是,她是贤妻良母的最好人选。因为普遍意义上,人们对贤妻良母的定义,是没有工作,在家照顾孩子,打理家务,像极了保姆般存在的老婆。好像女人的价值,不是在职场里,而是在家庭里。 大众对于全职主妇的认知,也是贬义的,认为她不过是做家务的无用的女人,一辈子只能靠丈夫生活。 所以她排斥婚姻,抗拒结婚。 直到遇见商从洲,嫁给他,书吟才知道,原来每一段婚姻都是不一样的。 也有许多的婚姻是幸福的,自由的,纯粹的,没有任何贬低,只有双方不断地支持和肯定对方的价值。 他会一遍又一遍地肯定她,夸她在工作时有多耀眼,夸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夸他运气真好,能和她结婚。 他也会吸收她所有的坏脾气,在她哭的时候紧抱她,在她难过的时候陪伴她,安慰她。 婚姻是什么呢? 对书吟而言,婚姻是和喜欢的人,创造一个新的人生。 在那个人生里,他们是男女主角,结局是命中注定的happy ending。 75 - 宝宝的小名叫小满。 意为圆满。 也有另一层含义——人生小满, 小满即安。 宝宝的大名则是——商初宜。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宝宝还小的时候,大家都喜欢叫她小名,压根没人在意她的大名是什么。就连书吟这个当妈的偶尔也会忘记自己的孩子大名叫什么。 小满长得像商从洲, 尤其是那双桃花眼, 简直是复制粘贴般的存在。 她很爱笑,一点儿都不爱哭,饿了尿了也只是嗷嗷地叫两声,别人给她喂奶或是换尿不湿的时候, 她咧开嘴直笑。 书吟没有母乳喂养。 医生说了, 没有足月出生的小孩,最好是母乳喂养。足月出生的小孩,母乳和奶粉没什么差别。所以书吟选择了奶粉喂养。 记忆里,有个堂姐生完小孩, 她和妈妈一同去看坐月子的堂姐。 堂姐毫不避讳,掀起衣服就给小孩喂奶。 ——这幅画面始终停留在书吟的脑海,久久不能忘却。她无法做到如此的坦然, 当着他人的面喂奶。 医生说的果然没错, 母乳还是奶粉, 没什么差别。 小满的身体特别好,一直都没怎么生过病。 小满周岁宴抓周,抓到的是商清菡放在桌上的金话筒。 周围先是静了一刹,书吟似乎从中听见了松气的释然声。 紧接着,所有人都笑了。 “小满以后要和姑婆一样, 当个外交官啦。” 一众欢声笑语的祝福里,书吟看见华映容默默退出人群, 光线明澈,她看见华映容眼里沁出的一行薄泪。 所有人都对商从洲无法从事外交一事表示遗憾, 但没有人说。 小满小小的一个举动,却讨了所有人的欢心。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似乎,真的是来弥补书吟和商从洲的遗憾的。 周岁宴结束后,晚上,商从洲抱着小满洗澡。 自打小满出生后,商从洲便跟月子中心的人学习了换尿不湿、喂奶、带小孩的各种事宜。很难想象吧,平时在外西装革履的商从洲,私底下其实是个奶爸。 商从洲抱小满洗澡的时候,书吟正对着镜子贴面膜。 说是洗澡,小满更像是在玩水。 商从洲的衣服都被水溅湿,他点了点泡沫,在小满的脸上,逗得小满直笑。 “我的小满真可爱。”他说,“老婆,你说对吧?” “嗯。”如书吟所料,他不仅是个老婆奴,还是个女儿奴。 “但我不想她成为外交官。”他话锋急转直下。 书吟愣了愣。 商从洲侧脸线条温和,勾了个笑,又缓缓垂了下来,“在外交部工作太辛苦了,压力又很大,我不希望我的女儿过得那么辛苦,我希望她的人生能够轻松一点。” “只是抓周而已,当不得真的。”书吟说。 “嗯,当不得真的。” 小满拍着澡盆里的水,水花四溅。 商从洲挤了洗发露给她洗头,他揉着她头顶的泡沫,笑声爽朗,“我的小满,要永远这么开心,知道吗?” 小满笑声清脆:“爱爸爸!” 她是个一碗水端平的好女儿,说完之后,又转头冲书吟喊:“爱妈妈!” - 其实小满的出生并没给书吟和商从洲的工作、生活,带来太多的影响。 她基本都是保姆在带,加上小满又是个非常乖非常讨喜的孩子,好像是生来就懂事的小大人。知道妈妈在工作,于是安静地待在家里,和保姆奶奶说话都轻声细气的。 “奶奶,我们小声点说话,不要打扰妈妈工作。” 而书吟工作结束,打开书房门,就看到搬着条小凳,坐在书房门外的小满。 小满仰着眉目如画的小脸蛋,笑盈盈地望着书吟。 “妈妈,你好呀!” “你好呀,小满。”书吟弯下腰,脸凑近她,“小满能亲一下妈妈吗?” “可以呀!”小满仰头,“mua——”的一下,亲出了声。 “妈妈的脸滑滑的,怪不得爸爸总是亲妈妈。” 小满语出惊人。 书吟有些招架不住。 她太像商从洲了,长相是,那张嘴也是,能说会道的。 不过像商从洲也好,不像她,她性子太沉闷,在人群里总有种格格不入的局促感。 书吟朝她张开手:“妈妈抱小满好不好?” 却被小满拒绝了:“不要,小满自己能走,不要妈妈抱。” 说完,她从小凳上跳了下来。 她抬起手,“妈妈,牵我的手!” 书吟失笑,“好。” 书吟牵着小满的手往外走,走了没几步,就看见楼梯口熟悉的身影。 还未等她出声,身边的小满扬声道:“爸爸——” 她陡然松开拉着书吟的手,朝商从洲跑去,阳光充裕的廊道里,她穿着粉嫩的连衣裙,像只漂亮的小鸟,奔向辽阔的远方。 商从洲弯腰,一把把她抱在了怀里,在空中将她举起,又放下。 可给她开心坏了,笑声清脆,如银铃般作响。 小满待在商从洲的怀里,没下来。 见状,书吟吃醋:“小满不让妈妈抱,却让爸爸抱,是不是不喜欢妈妈呀?” 哪成想她是真说不过两岁半的小姑娘。 小满歪了歪头,一本正经地说:“小满现在长大了,也胖了,妈妈抱着会累的。小满不要妈妈累。” 闻言,商从洲也不乐意了,装腔作势道:“妈妈不能累,爸爸就能累了吗?” 这两夫妻,还得两岁半的孩子来哄。 小满哄完妈妈,还得哄爸爸:“爸爸怎么会累呢?爸爸这么高,这么强壮!” 商从洲嘴角压制不住笑:“是,爸爸很高,很强壮。” 小满:“就是有点老。” 商从洲嘴角的笑僵住:“爸爸老吗?” 小满点点头:“奶奶说的。” 商从洲啧了声:“奶奶还说什么?” 小满童言无忌道:“奶奶还问我,想不想要个弟弟妹妹。我说——想!爸爸,我想要弟弟,也想要妹妹。爸爸能满足小满的愿望吗?” 商从洲被问住。 他清了清嗓子,僵硬地转移话题:“好香啊,我们下楼看看今天晚饭吃什么?” 小满哼了声,“爸爸,你不要逃避!” 书吟难得见商从洲被追问至穷途末路的时刻,幸灾乐祸地看乐子。 余光瞥见她隔岸观火的事不关己,商从洲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轻易将小满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书吟身上来。 他说:“生宝宝那得妈妈同意,你去问问妈妈想不想生。” 小满从善如流,立即问书吟:“妈妈,给我生个弟弟妹妹好不好?” 她生得漂亮,那双桃花眼专注地盯着人看的时候,和她爸一样,像是在下蛊,蛊惑人的心智。 书吟偏过脸,耳朵轻轻地红:“生弟弟妹妹没有那么简单。” 商从洲慢悠悠道:“确实,不仅妈妈辛苦,爸爸也很辛苦。” 小满求知欲旺盛:“爸爸有多辛苦?” 商从洲说:“爸爸得辛苦一晚上。” 他向书吟投去意味深长的幽深眸光,书吟的耳尖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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