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邬岳在旁边冷哼一声,站起身来走了,袍角被风吹过孟怀泽脑后,邬岳的手在他脑袋上扒拉了一下,冷声道:“走了,睡觉。” 进了房间,孟怀泽仍是兴奋得厉害,虽说这一天鸡飞狗跳,但今日夜里所见所闻过于奇妙,孟怀泽过去二十余年未曾有过如此体验,短时间内心绪难平。 邬岳上了床,大爷似的拍了拍身侧,要他的内丹自个躺上来。等了半晌,毫无动静,邬岳睁开眼,见孟怀泽仍是坐在桌前发呆,嘴角含着浅笑,不知在想些什么。 邬岳不耐,嗷呜一声化为原身,孟怀泽一惊,还未看清,就被一爪子捞过去,下一刻就被狠狠地拍在床上,压得结实。 孟怀泽疼得龇牙咧嘴,惨声道:“你能不能轻一些……” 邬岳变为人身,强健有力的手脚将孟怀泽缠住,舒舒服服地将脸往孟怀泽脖颈中一埋,闭上了眼睛。 孟怀泽从小识书学礼,对于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睡觉心里实在别扭,却又反抗不了身边这条狼,只得委委屈屈道:“你妖力不是恢复得差不多了么,前些日子是需要内丹没有办法,现在为什么还要这样睡觉啊……” “闭嘴,”邬岳蛮横道,“我乐意。” “你讲不讲道理?”孟怀泽皱眉。 “道理?”邬岳嗤笑一声,睁开了眼睛,金黄的眸子盯着孟怀泽,“道理就是你吃了我的内丹。” 孟怀泽:……行吧。 这事儿他确实理亏,无言以对。 孟怀泽闭上眼,脑子却仍是无比清醒,他先是想起了房间外面那只叫雪招的妖,然后又想起来在暗寂夜色中的那条光河,那些飘舞着的灵。 孟怀泽小时候听婆婆讲过一些志异故事,现在才发觉,这世间奇妙,是故事也说不尽的。 他的眼前似是仍有白色的荧光闪烁,而穿透这些光,愈发清晰的是站在那些灵之间的邬岳,远处是川箕山和月光,近处是飘动的灵和邬岳。 孟怀泽忍不住想笑,他从心底里觉得快乐,今晚或许是他过去二十多年间最快乐的一个晚上,而他很清楚地意识到,这快乐的很大一部分,不是来自于那些幻梦般的灵,也不是来自院中等待花开的妖,而是来自月光下,邬岳和他一起走过的那段路。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陪过他了。 第16章 被轻薄了 孟怀泽睁开眼,看向旁边的邬岳,黑暗隐去了部分细节,勾勒出他脸部锋锐俊挺的轮廓,每一处都似是最完美的天地造化,英俊得不似凡间人物。 孟怀泽看得有些出神,眼前闭着眼的妖怪突然开口:“看什么?” 孟怀泽不知被什么蛊惑了,竟然低声问道:“方才,我说你妖力恢复得差不多了,你没反驳……” 邬岳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那你,”孟怀泽有些紧张,却还是看着邬岳道,“你是不是,准备要取回你的内丹了?” 邬岳松开抱着孟怀泽的手臂,在枕头上屈起支着脑袋,眼睛睁开,金色的眸子在夜里微微发着光,居高临下地看着孟怀泽。 孟怀泽心里有些发虚,刚想说什么,便听邬岳懒洋洋道:“是啊。” 孟怀泽的手臂猛一抽搐,脸上的血色迅速褪下去,他抿了抿发白的唇,看着邬岳干瘪地哦了一声,许久之后他才像是醒过神来,猛地正过身体闭上了眼睛,睫毛却仍在微微颤动着。 孟怀泽乐极生悲,不知自己方才是被什么迷了心智,竟然找死一般主动询问邬岳内丹的事。或许他不提这事,邬岳已经忘了呢,他一边懊恼,一边忍不住心中冰凉,闭着眼结巴道:“不、不早了,睡觉吧。” “睡觉?”邬岳哼笑了一声,拒绝道,“那不行。” 孟怀泽惊恐地睁开眼,还未完全睁开,便见邬岳欺身过来,孟怀泽下意识地伸手防备,刚伸出了一些便被邬岳不耐又强势地压了下去,下一瞬,微凉的嘴唇落在了孟怀泽的嘴唇上。 孟怀泽脑中一片空白,彻底被这一出搞懵了,愣愣地睁大眼看着邬岳近在咫尺的脸,半晌毫无动作。 邬岳亲得很是随意,舌尖撬开孟怀泽的唇,却并未往里进,只是闲闲地抵住,一只手覆在孟怀泽的胸口上,感受了下里面内丹的躁动。 很快,他便松开了孟怀泽的嘴唇,身体向上撤离了几分,歪着头,眼中露出些许沉思之色。 孟怀泽僵住的脑子终于迟钝地转动了两下,血色霎时涌上了他的脸颊,逼退了原先的苍白。他一把捂住嘴,挣扎着要坐起身来,冲邬岳怒声道:“你干什么!” “别动!”邬岳眉间一蹙,沉声道。 “什……”孟怀泽愤怒地一低头,视线扫到他的胸口处,惊讶地发现那处竟在发着光,这光并非浮于表面,而像是从皮肉下浸出来的,胸腔之中鼓噪不安,似有什么东西在冲撞着要出来,孟怀泽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出了滚烫的疼痛。 “这是什么?”孟怀泽的震惊和愤怒尚未落地,便被死亡的恐惧盖过,他愣愣地抬起头看向邬岳,红着眼睛颤声道,“我是不是就要死了?” “害怕吗?”邬岳问。 孟怀泽诚实地点头。 “那就老实点。”邬岳道。 没等孟怀泽再回答,他便又低头,亲在了孟怀泽的嘴唇上。 孟怀泽的手脚皆是麻的,下意识地挣扎了两下,便止了动作,右手紧紧地抓着邬岳的手臂。 明明邬岳是要取他性命、他现下最该防备的妖,可他抓着邬岳,却像是抓着绝境中唯一的依靠。 邬岳一开始亲得显然三心二意,与其说是亲,不如说是堵着了孟怀泽的嘴,并无甚情欲和缱绻之处,垂眸细细感受着孟怀泽体内的内丹愈发强盛的躁动。 是要从喉咙里吸出来吗?孟怀泽惊恐地胡思乱想,这会不会太凶残了…… 他额上全是冷汗,脸色亦是苍白,还没想明白那个凶残的问题,嘴唇上突然传来疼痛,孟怀泽回神,对上邬岳有些玩味的眸子。 随即,邬岳松开了他,与此同时,孟怀泽胸口的光亮和胸口下的躁动也消失了,房内倏然归于黑暗。 孟怀泽剧烈地呛咳起来,他的胸口处仍在微微发烫,留了些许疼痛的余韵。 邬岳亲完像是个没事人,好整以暇地躺回床上,悠悠然地闭上了眼,看模样是要睡觉。 孟怀泽咳了半晌,才终于缓回了些气息,他捂着嘴,戒备地和邬岳拉开了些距离,抖着声音问:“你刚才在做什么?” 邬岳回答得理直气壮:“取内丹啊。” “那,”孟怀泽有些迟疑地问道,“取出来了吗?” 邬岳抬起一只手来,孟怀泽被吓一跳,便见自己胸口处溢散出丝缕金光,穿过黑暗落进邬岳的指尖,显然那内丹还在。 “算了。”邬岳道。 孟怀泽一怔,放下捂着发麻的嘴的手,不敢置信地惊喜道:“内丹你不要了!” 邬岳哼笑一声:“你想得美。” 孟怀泽脸上的喜意僵住:“那你是,怎么回事?” “我现在妖力虽然已经恢复不少,却仍差得多,”邬岳闭着眼开口,“强取出来会要了你的性命。” 他心底里也觉得有些奇怪,这内丹是他所属之物,按理而言,即便是其他的妖将它抢走也是无用,很难将之炼化据为己有,像之前的蛇妖便是如此,更何况是区区一个人,本该在内丹入体的那一刻便会因承受不住其中的强大妖力而亡,孟怀泽却不光将它咽了,这些日子与之共存也是相安无事。 邬岳不知其中缘由,先前他曾试过将内丹从孟怀泽胸口直接取出,但那样会当场要了孟怀泽的性命,这次显然要好一些,他能感受到内丹中那股迫切归服于他的强大力量,却也感受到了一小股奇怪的不舍与停留之力,取是完全可以取出来,邬岳只是不能保证在这之后,孟怀泽是否还能如现在这般活蹦乱跳。 “那等你妖力全恢复了,”孟怀泽期待地问道,“是不是就能不要我性命地将它取出来了?” “或许吧。”邬岳道。 “那之后再说,”孟怀泽生怕邬岳改了主意,赶紧道,“慢慢来慢慢来!” 他搬起邬岳的胳膊,钻进邬岳的怀里,头一次如此心甘情愿地给邬岳抱住,老老实实地躺好,催促道:“你赶紧再吸点妖力。” 邬岳看他一眼,接受了他的主动,收拢手臂,将人严丝合缝地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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