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根针般扎入湖面,他坐在树上,用新生的最细嫩的叶子帮翠翠铺好巢穴,将她放了进去。 然后,他极尽轻柔地碰了碰那只小翠鸟没了羽毛的头顶,有绿色的光从他的指尖泛起,随即蔓延至全身,他整个人都被包裹在那绿色的光芒中,光芒盛到极点,又逐渐淡去。 以前他常觉得艰辛漫长的修炼全是白费,直至如今,才发现他所付出的一切或许都是为了这一刻,他无法陪翠翠离开川箕山,却可以试图挽救她的性命。 绿色的光逐渐趋近于无,木青的身体也越发透明,一阵风似是都能将他吹散了。他收回手来,久久地凝视着那只小翠鸟,神色温柔而不舍。 “再见了,翠翠。”他轻声道,“愿你还做一只快乐自由的鸟。” 川箕山的风吹拂而过,他的身体逐渐散去,化为最后一缕光,托起睡着那只小翠鸟的巢穴,将它藏进了自己的树心里。多年以后,或许会有一只小翠鸟从树中醒来,再次跳跃在繁茂的枝桠间,在澄澈的天空中翱翔。 到那时,她也许会疑惑于自己为什么会睡在树中,却不会知道,那是他的心。 当然,他自己也不会知道。 因为,他只是一棵普通的树,真正的普通的树。 第93章 番外:人间游1(邬岳孟怀泽) 九移山上小妖精们给山神建的房子已竣工多日,渡平却还一次都未曾在里面住过。原因无他,邬岳那只狼崽子宁愿把自己的狐狸毛毯子全都给他,自个睡在冷冰冰的地上,也不肯放他到别的地方去。 除此之外,当初飞扬跋扈的大妖还变成了只跟屁虫,渡平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山神初初任职,每日里少不了事情处理,那些野生野长的妖精们又是第一次有人管控,以往被欺负了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如今身后突然有了个靠山,觉得十分新奇,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儿都想来找山神大人评评理。 怪的是,每次找山神大人,邬岳那条狼不知为何次次都在。他虽然早已经不怎么打架了,然而千年过去,恶名犹存,风评不倒,大多数妖精见着他还都是溜边走,生怕他突然就露出了凶恶的真面目。以至于这些妖精本来是去找山神大人诉委屈的,站在旁边的邬岳一个轻飘飘的眼神看过来,他们便被吓得结巴起来,恨不得立马夺门而出,那点委屈也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一段时日下来,山神门前竟可罗雀。 渡平忍不住向邬岳道:“你能不能出去自己玩会儿?” 他说得好声好气,那只狼崽子倒还委屈上了:“你赶我走?” “我没有。”渡平看向冷冷清清的门口,无奈道,“但你在这,那些妖精都不敢过来了。” 邬岳理直气壮:“过去从没人管过他们不也没什么事?” 还不等渡平再说,他便手快地帮他合上了书卷,扔到了一边去:“天快黑了。” 明明太阳才刚往西边垂了垂…… 然而这头狼不顾忌自己的大妖身份,眼巴巴地看着他:“回家吧。” 两人对视半晌,还是渡平先认输般叹了口气。面对着这条狼,他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夜里在邬岳的山洞中,两人厮磨过后,又偎在洞口边上看月亮。夜风柔柔吹过,渡平倚在邬岳身上,闭着眼一边惬意地吹风,一边忍不住在心里谴责自己。 他觉得他这个山神做的,颇有些淫逸…… 自从渡平再回神界,临霍也一直留在九移山上,他不好老是去叨扰元黎天尊,便整日里在九移山上与渡平忆旧情,由此导致贺州与邬岳这俩自小不对付的冤家,第一次有了个共同看不过眼的敌人。 他早便眼热山顶上那栋小妖精们给山神盖的房子了,于是某一个午后,慢悠悠地踱步过来,装模作样地在各个房里巡视了一遍,一边啧啧叹息。 渡平看他演完了戏,才问道:“你唉声叹气作什么呢?” “这么好的房子,不住可惜了。”临霍一脸遗憾地摇头,“你是没看见,你来之前那些小妖精为了给你盖这房子费了多少心血,如今你却只用其中一间房白日里做事,一到夜里这些屋子就全空了,真是可惜……” “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没有其他办法。”临霍转过身,手指在桌面上一敲,沉痛道,“只能我献出我自己,勉为其难替你住一段时日了。” 渡平忍不住笑了一声:“那可真是辛苦你了。” 临霍眼一亮:“这是答应了?” 渡平笑道:“我暂时住不着,空着也确实可惜。” 临霍喜滋滋地满屋里转了一圈,又凑到渡平身边。这黑龙或许是活的年岁大了,竟罕见地要了一回脸皮,向渡平道:“但我住进来之前,你这个主人最好先在这住一晚,这样也算承了那些小妖精的情,当是真正认下了这处房子。不然第一夜给我住了,那些小妖精还以为我抢了你的,到时我到哪说理去?” 渡平觉得他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但是…… “邬岳肯定不乐意。” 临霍恨铁不成钢:“你就惯吧!” 渡平向后靠在椅背上,微微闭上眼,叹了口气:“我没办法。” 一时间他身上竟显出些难言的疲倦来。 临霍看他这模样,神色也正经起来:“千年前我跟你家那狼崽子打过一架,那个时候的他,可不是现在这样。” 渡平没睁眼:“我知道。” 他笑得有些苦涩:“那个时候我每天盼着他少去打些架,如今他真的不打了,我却又希望他能回到当初随心所欲不管不顾的时候。” 正如他从来不问临霍这几千年过得如何一般,他也不曾问过邬岳在他离开后这千年间是怎样过来的。他曾经亲身经历人间的短短数十载,便刻骨铭心无法忘怀,更何况是千年之久,这样长的岁月,对妖也不是能轻易捱过的。 沉默了一会儿后,临霍道:“我给你出个主意。” 渡平睁开眼:“什么?” “如今六界初平,那些作恶的大妖虽被清得差不多了,不成气候的小恶妖却还不少,九移山外就有,之后你少不了要费心,不如就让你家狼崽子去。这与你有关的事,又是你让他去做的,他总不会不听吧?” 见渡平有些迟疑,临霍又适时地添了一把火:“邬岳先前有多爱打架你比我清楚,但过去这场席卷六界的大战,他可是连面都没露。” “而且,”他乐道,“就趁他出去的那几天,你可以来这里住。” 渡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临霍赶紧咳了一声,装模作样地往四周看了看:“不早了,你忙你的,顺便考虑考虑啊。” 说罢便迅速溜走了。 过了一会儿邬岳回来,没等进门便先喊“云舟”,兴冲冲地走进屋来,手中拿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珠子,发着月白的光。那是盈月珠,由映入水底的月光凝结而成,常藏于深深的水底,很是难得。 渡平有些惊讶:“从哪来的?” 邬岳得意道:“我从湖底捞来的。” 渡平这才发现这妖怪一头黑发还是潮湿的,应该是来得急,只顾得上弄干了衣裳,连头发都忘了。渡平笑着伸出手去摸上他的头发,淡金色的光缭绕,那漆黑的发丝便都干了。 邬岳将他的手拽下来,却没松开,而是用力将他拉了起来:“走,回洞里看看放墙上合不合适。” 这太阳还挂得高,山神大人便又被迫偷了懒…… 先前山洞里只有邬岳自己时,他对住处如何并不怎么在意,几百年了也就一条狐狸毛毯子,还有一些其他的搜刮来的小玩意儿。如今山洞中多添了一个人,不远处的山头上还有一处宅子作衬托,邬岳危机感顿生,竟费了不少心思来装饰山洞。 其中便有一张他亲手做的床。邬岳当初在川箕山没少摸索那些木头,还给孟怀泽做过一个药箱,后来孟怀泽将那药箱爱惜了一辈子,在他死后又随着他埋入地下。时间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但这些事邬岳再做起来竟然意外地得心应手,连在人间生活了几十年的渡平都甘拜下风,还被那条狼崽子嫌弃碍手碍脚,让他一边安生蹲着去,只用时不时地被牵牵手亲亲嘴,美其名曰对他辛苦的奖励。 邬岳将那盈月珠嵌在床边的墙壁上,竟像是洒了满床的月华,格外地相称。 他转过头来看渡平,像是讨要夸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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