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随着灯光亮起,被孟怀泽扔到地上的那团东西也被照出模样,竟是先前睡在桌上的狼崽子。 孟怀泽后背紧紧地贴着桌楞,离那条狼崽子远远的,戒备地看着他,声音都发了颤:“你想干什么?” 刚睡醒,不,刚被摔醒的狼崽子看起来比他还无辜。 邬岳往四周看了看,弄清了当前的状况,眼神霎时危险起来:“你敢扔我?” 孟怀泽被他吓得结巴:“是、是你先往我床上去的!你想做什么!” 邬岳眯了眯眼,扭头看了眼一旁的床榻,心中逐渐有了揣测。 “过来。” 孟怀泽不敢动地方:“干什么?” “解开我身上这些玩意儿。”邬岳道。 “为什么?” “让你做就做,”邬岳不耐烦道,“怎么那么多问题?” 他一发狠,孟怀泽就忍不住哆嗦,颤声问:“那你不杀我?” 邬岳觉得人这物种真的好没用。 得了邬岳不杀他的保证,孟怀泽才战战兢兢地走过来,在邬岳身前蹲下身来,伸手解了他身上包扎的布。 孟怀泽本以为经他方才那不知轻重的一摔,狼崽子身上的伤定是更严重了,谁知呈现在眼前的伤口却是已经好了大半。 孟怀泽行医数年,从未见过这般情况,一时间手也不抖了话也不颤了,睁大了眼震惊道:“这这这怎么回事?” 此时天色未亮,距离他替这狼崽子包扎伤口至多不过两个时辰。 邬岳发现人这物种除了好没用,还好没见识。 他不屑道:“这算什么,要不是你抢走了我的内丹,这些小伤根本无足挂齿。” “我没有抢!”孟怀泽不知这妖怪究竟是为什么如此热衷血口喷人,谁不委屈啊,他还委屈呢,“我是被逼的……” 邬岳更不明白这人为什么总是在无关紧要的小字眼上抠哧。 “不管怎么样,你人界的那些医术对我用处不大,我只需要内丹来恢复妖力。”邬岳看向孟怀泽,“但它现在在你体内。” 孟怀泽觉得有些不妙,紧张道:“那那那你想怎么做?” 片刻后,孟怀泽僵硬地躺在他的床榻之上,一只手臂木头似的向外支楞着,其间卧了一只毛绒绒的小狼崽子,狼脑袋还舒坦地趴在他的手臂上。 孟怀泽一动不敢动,问他道:“这样真的可以吗?” “闭嘴,”狼崽子哼唧道,“睡觉。” 他倒是舒坦了,孟怀泽却是煎熬万分,他不敢睡也不敢动,只能睁着眼盯着床帐等天亮。 过了没多久,孟怀泽手臂间呼呼大睡的狼崽子突然动了起来,尚且幼嫩的爪子扒着孟怀泽的里衣,往他的身上拱了两下,没等拱上去,脑袋在他胸口一放便又困呼呼地睡着了。 睡了片刻,这狼崽子似是想起来自己还有未完成的事,又不消停地动起来,就这样爬一会儿睡一会儿,半晌他终于拱上了孟怀泽的胸口,四肢大咧咧地摊开,脑袋顶着孟怀泽的下巴,酣甜地睡着了。 孟怀泽觉得自己被压得有些呼吸困难,放在身侧的手忍耐地攥成拳,才忍住没出手将身上那乱动的狼崽子扯住扔出去。 谁知这小妖怪竟是个没完没了的,爬上了胸口仍不安分,还想蹬鼻子上脸。 过了没一会儿,那狼崽子便又拱起来,两只前爪一边一个搂住孟怀泽的脖子,狼脑袋往孟怀泽的脸上蹭来蹭去,微凉湿润的鼻头点在孟怀泽的嘴边,宛如在闭着眼寻找吃食。 这下孟怀泽着实忍不下去了,胆大包天地伸手抓住了狼崽子的尾巴,将这妖怪从他脸上抱了下去,又给端回了胸口处。 还没等孟怀泽的手收回来,邬岳便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孟怀泽一僵,一时间大气也不敢出。 邬岳瞥他一眼,没跟他计较,换了个姿势,又睡了。 孟怀泽半晌才呼出胸腔中屏着的气。 接下来半个时辰,孟怀泽从自己脸上将这只睡没睡相的狼崽子扒拉了四五次,最后实在有心无力,一面怕这妖怪突然翻脸,一面自己又被折腾得着实疲倦不堪,最终索性一扭头,随这小狼崽去了。 在天色将亮之时,他竟揽着狼崽子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5章 初次吃肉 孟怀泽平日里都起得很早,极少有赖床的时候,这日却是一直快到晌午时分才醒。 灿烂的阳光透过窗照进房内,洒在榻上,孟怀泽眼皮沉重,有些艰难地睁开眼,只觉得浑身酸痛不堪,胸口处尤其重得厉害。 他抬起脑袋向下看了一眼,只见那狼崽子在他身上睡得四仰八叉,柔软的肚皮摊开露在外面,一只爪子还抵着孟怀泽的下巴。 孟怀泽又泄了劲地躺回床上。 身上睡着的狼崽子被他的动作惊扰,抻着身体伸了个懒腰,也跟着醒了。 一狼一人对上视线,孟怀泽开口还带着些未完全清醒的鼻音:“你能从我身上下去了吗,好重啊……” 狼崽子爬起来,四只爪子踩在孟怀泽身上,挑衅一般慢悠悠地从他的胸口踩到小腹处,又转身慢悠悠地踩回来,两只前爪摁着孟怀泽的两个肩膀,毛茸茸的脑袋盯着孟怀泽瞧。 孟怀泽被他踩得忍不住直咳,却又不敢违抗,讨好地伸手,想要抚摸一把那小狼崽。还没等摸上,他的视线落在邬岳身上,震惊地发现一夜过去,狼崽子身上的伤竟已几近痊愈。 孟怀泽猛地坐起来,邬岳没有防备,耍到一半的威风被突然打断,被孟怀泽掀得打了个滚,一脑袋栽进他的怀里。 孟怀泽的手摁在狼崽子的背上,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昨夜尚且骇人的伤口,只见那些伤口皆以收拢为细小的血痂,只长长的一小道,被绒毛遮住已是看不出。 孟怀泽昨夜已是惊过一回,此时仍是忍不住再惊,主要是这妖怪的自愈能力着实有些颠覆他过往的认知。 邬岳对他这副没见识的模样很是不屑,妖本就自愈能力极强,若不是失了内丹,这些伤对他根本无甚影响。 他在孟怀泽手下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说也奇怪,他本该极其厌恶此类触碰,尤其对方还是一个陌生而弱小的人,但许是内丹的缘故,他对于孟怀泽的触碰并不厌恶,反而还觉出几分舒坦。 孟怀泽惊叹了半晌,这才猛地想起他还有事要做。 他昨日里上川箕山是为了李二叔家生病的小意,昨夜回得晚,再加上这一摊子奇奇怪怪的事,竟是耽搁到现在。 孟怀泽急忙下床,没待用饭,便先配了药准备给李二叔送去。 他不知该如何处置这被他从川箕山上带下的狼崽子,试探地商量道:“我去给人送药,你在房里待着等我,别乱跑行吗?” 邬岳根本没空搭理他,他极少来人界,更从未进过人住的屋子,看什么都是新奇,此时正扒着柜子,挨个地拉开抽屉看里面的物什,将孟怀泽宝贝的药材弄得到处都是。 孟怀泽心疼坏了,跟在他屁股后面捡,最后实在没办法,还是带着邬岳出了门。 出门之前,孟怀泽千叮万嘱,生怕在外面露了马脚。 “你在外面不要弄出动静,尤其是不要说话,要是被人知道你是妖怪就坏了,你要知道,在我们这里,见到妖怪……” “闭嘴,”邬岳不耐烦道,“走!” 几个药包而已,孟怀泽本来只用手拿着就可以的,现下因为多了一只狼崽子,只能扛上他的药箱,将邬岳放了进去,顺便留了条缝,给他看外面。 孟怀泽专门找了条人少的路走,邬岳顶着药箱盖,只露着一双眼睛看着外面。 阳光烈烈灿烂,照得狼崽子露出来的一点毛发乌黑油亮,孟怀泽低头看他的模样,有些想笑,又觉得还有几分可怜,于是伸手想将盖子多掀开一些,好让狼崽子看得更清楚。 “孟大夫!” 孟怀泽手刚碰到盖子,还没等掀开,便被前方一声叫喊吓得一哆嗦,手猛地向下一摁,没将箱盖掀开,倒是更严实地盖了下去。 喊他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正靠在自家门前,冲孟怀泽笑道:“孟大夫昨日去山上采药了么?” 孟怀泽一手死死地摁住药箱盖,笑里尚带着丝余惊,回道:“是,采芷姑娘。” 采芷问他:“现在是要去给谁看病吗?” “李二叔家的小意病了,我去给他送几副药。”孟怀泽箱子里装着个祸害,现下最怕见人,不敢多作耽搁,简短地解释了两句便想赶紧告别,“我先去了,采芷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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