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戎大患,扰我边民数十载,朕早欲肃清,又恐一但出师不利,反让百姓更受其害。” 他看向皇儿,众臣也皆看向楚王。 “只要粮草充足,朝中无人牵累,臣就能赢。”楚王也扫向众人。 被他视线看到的每一个人,都不免心中震动。 谁也不会怀疑,他是故意放出大话以振声势。 他能说出来,就能做得到。 “可、可——”礼部尚书急声说道,“东夏虽已国灭,辽东至今还时有民乱,东夏残民不知何时才能彻底归心。且东夏至少还有山林树木可以利用,土地也可种植五谷稻黍,又离京中不远,往来还算方便。若征下西戎,那里戈壁草原,何其茫茫,离京五六千里,差遣不便,大周便得之国土又有何用?既无用,又牵累朝廷管辖,只恐即便大胜,也只是劳民伤财而已!” “那就放任西戎扰边,坐视他三王子壮大,就不劳民伤财!”戚侍郎便瞪着眼睛问。 “戚成辉!”楚王警告,“这是在陛下面前议事。” 戚侍郎立刻低头。 工部尚书与礼部尚书对视一眼,都心想,只怕戚成辉是在配合楚王,故意发怒。 他脾气虽臭,可楚王卸任兵部尚书那三年,他在御前可从未有过失态。 不过,礼部尚书之言,也的确是许多其他臣子心中所忧。 开疆难,守土也难。 西戎的国土既于大周无用,朝廷也不能强令各地百姓迁去他乡。即便征下西戎,过不上数十年,同一片土地上,又会生出其他异族,窥视中原。 且陛下态度暧昧,今次紫宸殿小朝会,自然没能商议出个结果。 只有“楚王欲征西戎”的消息,立刻在朝中京内传开。 小朝会里的讨论,也或多或少,被心思各异的人,泄露了出来。 很快,下一次朝会之前,一封提议让楚王就藩西陲,镇守边疆的奏章,便经通进司初筛,被送至御案之上。 看过这封奏章,皇帝冷笑三声,直接摔了手中的莲青钧窑盖碗。 “去查!” 他的怒喝与瓷器碎裂的声音,响彻紫宸殿内外数间。 “谁给他的主意——是谁——去给朕查,是哪一个王八蛋!” 第96章 第一次失约“不能同你看灯了。”…… 奏章的署名是中书省一 名年轻补阙,景和二十六年——才过去的前一年——的进士,不论从二十出头的年龄看,还是从为官的资历以及行事看,都当得上“愣头青”三个字。 高祖皇帝广开言事之路,在京官员七品以上、地方官员四品以上,奏本皆可直达御前。中书省补阙又为谏官,举荐人才、供奉讽谏为其本职,得知朝中议论,他想出这么一个主意上奏,似乎也理所当然。 而想知道他背后究竟有无旁人指使,也很简单。 到了下衙的时辰,大太监陈宝换过一身家常衣裳,带上一个小内侍出宫,找到正走路回家,在街边买饼充晚饭的秦补阙,请他到酒楼里坐了坐。 三杯美酒下肚,几番夸赞递上,秦补阙头也昏昏,意也飘飘,不过几刻钟时间,就将他近日的交际行动吐露了个干净。 “是他同科,户部主事李应兰,还有兵部主事赵自珍同他议论过,是李主事先提起的,让楚王殿下就藩……”陈宝赔着笑回话,“是否比大军西征,或坐待西戎壮大,都更好。” 经过半日冷静,皇帝面上已经看不出怒意。 “李应兰。”他冷哼,又沉思,“赵自珍……” 户部。兵部。 他命:“再查。两人都查。” …… 查了两日,李应兰身上的线索,竟有一条隐隐指向了魏王——宫中德妃的长子,圣人的第四子,现封郡王之爵。 这与皇帝原本的判断大相径庭。 “魏王殿下的伴读若要查,”陈宝为难,“就不大方便轻轻遮住了。” 而赵自珍的行动,最终指向的是永兴侯府霍家。 对于这个还不算结果的结果,皇帝选择接受。 “这点小事,就不必动用皇城司了。”他把面前奏章一推,眼中满是失望,“鬼鬼祟祟,见不得光!有这主意,不敢光明正大来与朕说,只会藏在人后,还要把所有兄弟都扯下岸!” “不必详查,朕也知道是谁!”他冷笑。 这两日,相同提议的奏章,又有几封飞到他面前,秦补阙是太过冲动,不自觉给人打了头阵。藏在暗处之人,不知还煽动了多少心怀各异的蠢蛋,重提封王就藩之事! “传朕口谕:今日起,有再重提皇子就藩一事者,便以祸国谋反之罪论处!” 太子——太子要将楚王彻底赶去西疆,无非是怕他已经年老,将来若真有皇位之争,他不能顺利登极! 京中没了楚王,皇子里谁还可与他分庭抗礼?齐王、魏王之母,虽也都在一品夫人之位,但齐王只在修书,魏王不过太府寺卿,他两人的母族妻族,又谁能及得上承恩公府与寇家的权势? “朕自登位,便立他为太子,多年来,亲身教养,从无苛责。自皇后故去,二十五年未再续娶,又重修太子之礼,以使无人能轻动储君之位。本以为,父子之情必能保全。” 皇帝站起来,行至窗边,推开窗扇,看向大明宫之东:“可朕,才方至半百,他便如此……” 已将傍晚,窗外的日光渐趋稀薄。 东面的天空率先灰下去,西方的晚霞还余最后一丝,也将尽数沉没。 皇帝却觉得,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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