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死人了。 “同志,你是大夫?” 一个乘警将倒地的女孩直接放在了就近的铺位上,“能不能麻烦你给这位同志看看?” 江行野这才松开许清欢,无视众人打量他的目光,或友好,或不善,或审视,或批判,跟个尾巴一样随在许清欢的身后。 许清欢从口袋里掏出了膏药,给女孩抹在脖子上,不得不说,这姑娘的性格还挺讨喜,直爽,也有些鲁莽,但是真性情。 许清欢给她把了脉,然后又掏出一根银针在姑娘的一个穴位上扎了一下,她就醒了。 一眼看到许清欢,纪香澄还没有回过神来,紧张地抓住她的手,“你,你,你怎么真的过来了,哎呀,牺牲我一个不够,还要搭上你一个吗?” 许清欢笑了一下。 然后,纪香澄看到周围还有这么多张脸,都笑盈盈地看着她,她愣了一会儿,才问道,“啊,我们是得救了吗?” “嗯,得救了,恭喜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许清欢笑道。 “你也一样,你好漂亮!”纪香澄由衷地赞美了一句。 许清欢笑笑,正要牵了江行野回隔间,女乘警怀里的孩子也醒了,他抬起头来,看看四周,看到许清欢后,就朝她伸出了手,“姐姐!” 许清欢有些踟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秦柏繁。” 他一直伸着胳膊。 女乘警哄着他,要带他去找爸爸妈妈,但他执拗地挣扎,一只手推女乘警,另一只手去抓许清欢。 许清欢有些无奈,只好抱过了他,问道,“秦柏繁,你爸爸妈妈是谁?” 他迷药刚刚醒,脑子一时半刻还不清楚,想了想,小小的眉头紧紧地皱起,许清欢怕他头疼,忙拍道,“好了,想不起来就别想了,等你脑子好了再想。” 他身上之前被那些人贩子用一层毯子裹着,这么热的天,许清欢担心他中暑,就帮他把毯子解了,只见他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格子短袖,一条打了好几层补丁的裤子,脚上是一双穿洞了的破鞋。 头发也被剪得缺缺拉拉,看着跟狗啃的一样。 但这孩子细皮嫩肉,头发光亮黝黑,明显就是富人家娇养大的孩子。 许清欢暂时收留了他,反正乘警肯定会联系当地的公安尽快找到孩子的父母。 华灯初上,陆家一家人吃过饭后,各自散去,就好似早上的事从未发生过。 后院被取走的财物暂时还没有发现。 陆让廉跟着老父亲进了他的书房,陆宗生问道,“和秦家联系得怎么样了?” 陆让廉温雅地笑了一下,“等这段时间过了,就是我们说什么他们听什么了。” 陆宗生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果然,陆让廉十分得意,“我听说霍家打算让秦正元进候补名单,我就让人做了点手脚,哪怕现在霍家送他进,他也没有心思进了。” 秦正元结婚多年,才得了这么个宝贝儿子,现在儿子不见了,他不得疯? 霍家的如意算盘是要落空了。 许清欢发现江行野在生气,还是在晚饭后。 他本来一向都话少,只有两人独处的时候,说话才稍微多点。 火车上,环境嘈杂,他更加冷漠,许清欢也能够理解,但他竟然不和自己说话了,这就比较反常。 他从来不会不搭理自己。 虽然现在她要喝水,他会去打水,她上厕所,他也会跟随,但就是问他什么,他都不吭声。 她偷偷地观察了江行野,发现他还避开自己的目光,不过,她不看他的时候,他又会偷偷地看过来,等她一扭头,他就故意别开脸或是垂下眼。 他在耍脾气。 认识到这一点,许清欢心情其实有些复杂,也是在这一刻,她才意识到,他原来也是有情绪的。 他身上像是被铸了个厚厚的壳,他把自己藏在壳里,用冷漠面对周围的一切,所有的情绪也都不对外展示,似乎这样就能够逃避更多的来自外来的伤害。 现在这个壳朝她稍微漏开了一道缝,她竟然花了快半天的时间才发现,里头透出了如此微弱的一点光,如果自己最终忽略了的话,他是不是就会把这道裂缝补起来,从今往后再也不会向她展示了呢? 不管是漏缝,还是以后可能会有的缝补,都只是他潜意识的作为,他自己或许根本意识不到,但也正因此,才会让许清欢更加难受。 隔间的门被关上,里头只有他们三人了。 女人贩子已经被带走了,那个耍流氓的青年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行李全部拿空了,不知道是换了铺位还是下了车。 万籁俱静,众人都睡了,只听到火车行驶过程中发出的咔哒声。 第245章 哄人 秦柏繁起初不肯一个人睡,也不和江行野一起睡,非要赖在许清欢的身边,后来被江行野凶了一场,他就只好乖乖地睡在了江行野的铺位上。 江行野等他睡着后,就挪到了许清欢的上铺,这会儿面朝隔板躺着,听到许清欢从铺上起身,听到她穿上鞋子,他以为她是要上厕所,翻身起来。 许清欢却从梯子上爬了上去,钻进了他的怀里。 江行野浑身一僵,但很快就抱住了她,柔软的身躯如春日里的水草一样,将他紧紧缠住,她的气息在耳边喷得他浑身燥热。 “阿野,你在生我的气?” 是疑问句也是肯定句。 江行野停止了所有动作,连刚才略有些急促的呼吸都轻了一点的时候,许清欢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既心疼又有几分好笑。 这个人,连生气都这么隐晦! 这是不想让人知道呢,还是想呢? “阿野,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不该冒险让你担心,我以后都不这样了,我都听你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态度挺诚恳的,至于其中有几句真话,也就只有许清欢知道了。 她第一次哄人,业务不是很熟练,一口气说完,还挺紧张的。 “都听我的?什么都听我的?” 黑暗中,江行野的唇角高高地翘起,火车行驶在野外,低垂的天幕繁星点点,美好得像是在童话故事里。 许清欢靠在他的胸口,他的掌心贴在她的腰上,暖意隔着一层单薄的布料透进来,如他低沉的声音一般,撩拨她的心弦。 他的话别有深意。 许清欢存了逗他开心的心思,便也没有和他计较,“什么时候没听过你的?” “那等你过了明年的生日,我们就结婚?”江行野趁机要了个大的。 低下头,火车晃荡了一下,门板被震动,走廊里微弱的灯从间隙里透进来,照亮了女孩的粉颊和殷红的唇,他眼眸一暗,低下头含住了她的唇。 原本是想着,多生一会儿气,但到底舍不得她担心,更加不想她难过,可气还是会气的。 “我答应了你就不生气了?”许清欢咬了咬他光滑的喉结,也就是仗着这会儿他不敢胡作非为,她才这么蹬鼻子上脸。 要是两个人独处,她就不敢这么撩了。 “我没有生气。” 说是没生气,可扣住她腰身的手却是紧了紧,“我只是害怕!” 他认真地看着她,“万一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办?” 他想,他可能再也没办法去山林中寻找伙伴,更加没有办法独自一个人活在这世间。 滚滚红尘,熙熙攘攘的人群,环顾四周,他孤身一人,再也没有人能够带给他温暖,也没有人在他回家的时候给他点一盏灯,这世上的笑脸万千,没有一双笑眼里会装着他。 那时候,他该怎么办? 原谅他,他只想过有一天她不要他了,去了远方,哪怕和另一个人生活在一起,他想见到她的时候,还是会偷偷地看到,哪怕她的笑不再属于他,至少,她还是鲜活的。 想起她的时候,他还能回忆起和她共同生活过的岁月,曾经她的身边有过他的位置,他们一起走过一段人生路。 可要是她在这世上消失了呢? 他从来没有想过,所以,那一刻来临的时候,他猝不及防,直击心脏的时候,他只能血淋淋地承受。 许清欢自然说不出那种“我要是不在了你再找一个比我好的你们一定要幸福地生活下去”这种虚伪的,不切实际的话,她只能紧紧地搂着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不是圣母,但也做不到看着一车厢的人跟着送死,江行野或许有能力将她安全带离,可是万一呢? 他们将一辈子面对道德的审判,接受世人的辱骂? 种种因素,她才做出了这样的选择,没想到最后还是伤害到了江行野。 这一刻,她才真正体会到了他的心境,害怕失去,失去时的那种无措与自责,因为太在乎,所以他没法放过自己。 “阿野,是我的错,跟你无关,我以后都不冒险了!”她捧起他的脸,吻了上去。 江行野抱过她,将她压在铺上,小小的空间给人一种安全感,但左右都有隔间,偶尔还传来几声长短不一的鼾声,令人紧张而又刺激。 这个吻缱绻而温柔,到了最后还是难免急且野,两人的呼吸都压不下来,江行野这才放过她,头抵在枕头上,慢慢地缓和。 床板太窄,两人挤在上面,身体紧紧地贴着对方,温热异动不受控制地传递。 许清欢就跟一具僵尸一样,一动不敢动,身体里似乎长出了无数的触觉,所有的注意点难免都集中在某一处,紧张而又透着一种隐秘的期待。 什么时候睡着的,已经不记得了。 早上,许清欢一个翻身,身后是空的,她的手耷拉下来,碰到了江行野的肩膀,她才惊醒过来。 “姐姐,你终于醒了,你饿了吗?”秦柏繁坐在对面的下铺啃包子。 江行野一大早去餐车上买来的早饭,原本是要等许清欢一块儿吃的,因为秦柏繁一直盯着包子流口水,又不停地问“姐姐怎么还不醒”,江行野怕他吵醒许清欢,就先给了他一个。 这小家伙心理素质还挺强大的,被人贩子摸走后,一夜功夫竟然像寻常人一样。 但越是这样,许清欢越不敢掉以轻心。 她前世有学心理学的同学,人的心理是比身体更复杂的一个东西,受过创伤之后,越是表现得很正常的人,比那些反应大的,反而心理上受到的伤害更大。 她仔细观察着孩子,觉得他并不是那种无心无肺的,而是在陌生的环境下,面对陌生的人,表现出乖巧的一面,来讨好人。 “我饿了,繁繁,包子好吃吗?”许清欢亲热地叫了他一声。 秦柏繁抿着唇笑了,他生得白嫩,五官非常精致漂亮,头发黑而软,被剪得乱七八糟后,不但没有失美感,还让他显得十分可爱。 “好吃。” 许清欢要去洗漱,江行野照例当护花使者,两人走出隔间的时候,许清欢朝后看了一眼,见孩子从床上下来了,胆怯地跟了两步,神色惊恐,紧紧抿着唇,要哭不哭的样子。 看到两人回头看他,他又连忙换了一张笑脸,挥挥手,“姐姐,哥哥,再见,你们快去吧,我会乖乖的!” 江行野没有说话,但他转过身,一把抄起了秦柏繁,“走吧!” 第246章 嘉奖 秦柏繁顿时开心起来,一只手拿包子,另一只手去搂江行野的脖子。 江行野嫌弃地避开,“别碰我,再碰我就把你扔出去了。” 眼见孩子害怕,江行野揉了揉他的头。 秦柏繁又笑起来,知道江行野也是吓唬他,不去抱他的头了,只将自己的头挨在江行野的头上,笑得像个小傻子。 “啊,许医生,我正要去找你呢!昨天真是谢谢你了!”纪香澄正好从厕所出来,许清欢朝旁边让了一步,让她先洗手。 “不不不,我不着急,我先等等!”纪香澄摆摆手。 许清欢朝她的手盯了一眼,纪香澄脸一红,似乎觉得自己这样不太合适,毕竟刚上完厕所,也嫌弃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边道谢,边洗了手。 “许医生,我一会儿可以去找你吗?” 许清欢含着满口泡沫,点点头,“嗯”了一声,等她让开,自己上前漱口洗脸。 等她和江行野吃早饭的时候,纪香澄过来了,先做了自我介绍,“我叫纪香澄,东山人,前往黑省安广县下乡,许医生,你们是回阿城市吗?你们家住在哪儿?” 她看出来了,许清欢和江行野是一对儿。 许清欢听到“东山”两个字就不由得留了心,还有纪香澄的这个名字,和一般这个时代的人的取名习惯不太一样,笑道, “我叫许清欢,这是我未婚夫江行野,我们也是回安广县的。你是下乡的知青啊,我看你好勇敢的。” 纪香澄不好意思地笑了,“我爸也说我勇敢,不过我妈总说我是鲁莽。” 许清欢也跟着笑起来,“听你爸的,这两词意思相同,只是用在不同的情况下,活下来了就是勇敢,没活下来才是鲁莽。” 纪香澄被逗得大笑起来,想一想当时的场景,更加好笑,笑瘫在了许清欢的铺上。 说话间,火车靠站了,不一会儿,乘警带着两个身穿制服的公安来了,纪香澄看到后大喜,朝许清欢挤眉弄眼,用气音说了一声“恭喜”,然后就走了。 那乘警朝许清欢看一眼,笑道,“许医生和纪同志早就认识?” 许清欢摇摇头,笑道,“不认识,昨天第一次见面,她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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