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了,“昨天明明打了一大缸水,怎么就没了?” 集体生活就是这样,谁都不愿多干一点,不愿便宜了别人。 昨天负责打水的人是刘志坚和黄大海,前者是个书呆子,衣领子上都能够看到虱子爬来爬去,后者是看似老实本分,但一双眼珠子转来转去,小心思不少。 不满的人就是黄大海。 今天轮到张铁山和周长生打水。 但一直以来的惯例就是,昨天的水应该至少能够维持到今天做早饭,因为一大早可能来不及打水。 张铁山拍了拍黄大海的肩膀,“算了,应该是昨天回来晚的把水用完了,你就辛苦一下,再去打两桶吧!” 许清欢一出来,就听到了这话,冷声道,“昨晚晚上我们回来的时候用的水是我自己打的,水缸里一滴水都舀不起来,到底是谁用光的我不管,你们别赖我们头上。” 张铁山一噎,不高兴地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也没怪你们什么,用完了就用完了,你们新来的不知道规矩,犯一次错,改正了就好了。” 许清欢打量了他一眼,嗤笑道,“队长心胸宽广,不过,我们不需要,毕竟,犯错的人不是我们。” 陆念瑛捂着脸哭着出来,“欢欢,我只是说了一句公道话,你就拿鞋子砸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这是要将许清欢公开处刑。 许清欢忍住扇这女人两耳光的冲动,脸色阴沉得快要滴下水来,“陆知青,我们不熟,如果我是你,就一定会离我远点。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 毕竟,你一个劲儿地往我跟前靠,我唯有用这种办法才能让你离我远点,你可明白我的好心?” 屈琼芳皱眉道,“许知青,大家都是一个知青所的知青,天南海北地过来,聚在一起就是缘分。陆知青想和你交朋友也不是什么坏心肠,你何必这样对人呢?” 陈德文嗤笑了一声,“屈知青,如果我是你,就闭嘴,什么都不知道,这般大义凛然的给谁看?” 屈琼芳是知青所的老大姐,是老三届,下乡七年,和张铁山是同一批。 他们这一批知青,有的回城,有的嫁人,也有的娶了当地的女社员,如今留在知青点的也就四个人了。 仗着资历老,屈琼芳这才敢说许清欢,谁知,又被陈德文这个新来的知青嘲讽,她脸色当即就很不好看。 “陈知青,你怎么能这样说话,你要是不满我这个副队长,你可以直说。”屈琼芳气死了,新来的这些知青简直是太刺头了。 许清欢道,“屈副队长,陈知青要说的话就是我想说的,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个道理,你活的年头比我长,应该比我懂。 我和陆知青的恩怨很复杂,如果可以,我这辈子都不想看到她,看到她在我眼面前晃,我就想揍她,所以,我的确是为了她好!” 这会儿有男知青向陈德文打听许清欢和陆念瑛的恩怨,许清欢之所以在火车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为的就是今天。 陈德文也没有避讳,再加上有戴亦风在旁边佐证,很快,众人看许清欢的眼神便充满了同情与理解。 陆念瑛哭道,“我知道我对不起清欢,我才想要和她做好姐妹,补偿她,谁知她不领情,呜呜呜,清欢,你能不能原谅我? 我要是知道我妈妈是你妈妈,我一定会让妈妈多关心你,多照顾你,不让你吃这么多苦。我只要想到你因为我而没有了妈妈,我心里就很难受。” 第44章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许清欢脸色沉静,静静地看着陆念瑛演戏。 突然,听到“啊”的一声,后院传来噗通一声响,张铁山忙跑过去看,只见屈琼芳摔了个大屁股墩,四仰八叉,一手端着茶缸子,一手举着牙刷。 茶缸子里的水倒在她的脸上胸口,早上才换的衣服,全部打湿了。 张铁山去扶屈琼芳,差点也摔了个大马趴。 “是谁把水全部倒在这里了?” 张铁山索性站在外面一点,怒吼道。 众人跑过来看,只见后园的地上,一片湿漉漉。 这都是好几天没有下雨了,到处都是干的,唯独这里,既不是左边的耳房附近,又不是右边的耳房附近,正好对着上屋的后园门口,出入去菜园子都是走这条路,偏地上起了泥泞。 昨天水缸里的水有了去处。 许清欢看了陆念瑛一眼,见她的脸色由红变白。 这时一个看着年纪很小,长着一张娃娃脸的男知青弱弱地举了手,声音很低,“我知道昨天是谁把水舀来泼这里了。” “是谁?”屈琼芳爬起来,浑身都是泥巴。 她脾气再好,这会儿也克制不住怒火了。 “是陆知青。” 这男知青叫宋安平,十七岁,和许清欢差不多大,但已经下乡一年了。 陆念瑛浑身一颤,脸色死白,“你……你……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这样污蔑我?” 女生有时候也占性别优势,比如这种时候,陆念瑛一哭,梨花带雨,柔柔弱弱,顿时惹得知青们都十二分同情,怒视宋安平。 宋安平吓了一跳,举手道,“我,我说的是真的!” 但似乎没有人相信。 许清欢笑了一下,“他都和你从来没有交集,他为什么要污蔑你,你又有什么值得人家污蔑的?” 这话很有道理,墙头草们又重新审视陆念瑛。 “陆知青,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屈琼芳摔了好大一跤,要是骨折了怎么办? 还有,她总共两套衣服换洗,昨天穿的衣服今天才刚刚洗了,这一身又全部脏了。 “呵呵!还能为什么,昨天我们仨回来得晚,她把水缸清空的目的,不就是让我们仨没有水洗澡吗?”乔新语嘲讽道。 许清欢也忙道,“很抱歉,是我牵连了男知青们,让你们今天又要额外多打一缸水了。这件事因我而起,我向你们说对不起!” 说完,她向昨天负责打水的刘志坚和黄大海鞠了一躬。 因为她知道,张铁山肯定是不愿意多打一次水的。 两人慌忙摆手,黄大海道,“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有人存心作恶,不是你也会有别的理由,你不要往心里去,犯不着为了这种人跟自己过不去。” “就是,就是!”陈德文在一旁捧哏捧得很欢快。 陆念瑛则哭哭啼啼上前,“清欢,对不起!我都不知道昨天你没有洗澡,我也不是故意把水舀光的,是因为,是因为,因为……” 孔丽娟上前道,“念瑛,昨天你不是还说水缸里淹死了一只老鼠吗,你觉得恶心,才把水缸里的水舀光了?” “对,对,对,就是这样,我不是你说的那样,为了不让你洗澡,再说了,我做这个有什么意义,你最后不也洗澡了吗?”陆念瑛扯着许清欢的袖子,淌着眼泪道。 许清欢厌弃地将袖子扯回来,“你害人,人家就一定要被你害上吗?你不用和我道歉,你最终伤害的也不是我,你还是跟男知青们道歉吧,还有,今天一大早的,闹这么一出,大家饭都没有吃上。” 不管是不是有死老鼠,许清欢这话,是将屎盆子牢牢地扣在了陆念瑛的头上 时间确实来不及了,第二遍上工的广播已经响了,知青点因为没有水,也没煮上早饭,大家慌慌张张,各自拿了一点私藏的吃食,边往口里塞,边去上工。 人人心里都不爽快,对陆念瑛的怨气很大。 许清欢将几块鸡蛋糕递给乔新语,“你快吃了走!” 乔新语一手鸡蛋糕,一手水壶,“欢欢,你一定要和晓敏在一起,两人不要走散了。” “知道,知道,你管好你自己!”许清欢摆摆手。 她和于晓敏今天要去一趟县里,许清欢分了三块鸡蛋糕给于晓敏,两人也是边吃边往外走。 “清欢,我要不了这么多,我只要一块就够了。”于晓敏留了一块,将剩下的两块鸡蛋糕还给许清欢。 许清欢避开,“你少和我来这一套,我还不知道你,你根本不需要去县里,就算要买东西,去供销社就好了,你就是专程陪我去县里一趟。你要不吃我的鸡蛋糕,你就别跟着我去。” 鸡蛋糕是上火车时,林母硬塞给她的,少说也有四五斤,说是让她带着火车上吃。 她在火车上实在是吃不下的东西,一直放在空间里,吸了很多灵气,空间还有保鲜功能,食物在里面不管储存多久,和刚放进去的新鲜程度一样。 于晓敏没办法,她肚子也的确是饿了,也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香甜可口的东西,三两口就吃下一块,两块鸡蛋糕下了肚,觉得这辈子从来没有吃得这么饱过。 “还要吗?” 许清欢也拿了两块在吃,几口下去肚子就饱了,将剩下的一块递给于晓敏。 她是看姐妹很喜欢吃。 这个年代的食物,基本上没有什么添加剂,保持着食材最原始的味道。 “许知青,你吃啥呢,这么香,快给点婶子尝尝,哎呦,是鸡蛋糕啊,婶子还从来没有吃过呢!” 又遇到邱菱花了,她本来打算向于晓敏要的,但看到这姑娘吃起来狼吞虎咽,一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就歇了心思。 而许清欢不同,吃得斯斯文文,自己吃不完,还要给于晓敏。 于晓敏吓得将最后一块鸡蛋糕连忙塞口里,让许清欢赶紧将那鸡蛋糕吃了。 许清欢用手帕包起来,放到了黄帆布挎包里,一抬头,眉目如画,笑得一双小鹿眼弯弯如月牙,“婶子没吃过的东西多了,让叔给您买去,国营饭店的红烧肉很好吃,鲜嫩多汁,肥而不腻,一口下去油汪汪的,入口即化……” 邱菱花口水都出来了,呲溜一下,听到一阵哄笑声,才知道自己是被许清欢给涮了,怒道,“你不给就不给,馋老娘干啥?你们这些下乡的知青,一个个真不是东西……” 突突突! 手扶拖拉机被开过来了,看到坐在驾驶座上黑着脸的男人,邱菱花缩了缩脖子,提着篮子,低着头爬上了牛车。 第45章 呵,女人,果然善变! 许清欢一看江行野开着拖拉机来了,顿时大喜,她连忙跑过去,站在拖拉机前面挥舞着小手,“江同志,停停,停停!” 于晓敏吓了一跳,这个男人一看都很不好惹,清欢会不会被打一顿啊? 坐在牛车上的社员们也是觉得不可思议,这新来的女知青是不知道江行野是个什么东西吧? 十二岁就敢拿刀砍人,蹲过笆篱子,跑到山里待了三四年,就在大家都以为他死了的时候,他偏又回来了,跟个野人一样。 村里不管是谁,只要他看不顺眼就能把人揍一顿,上老下小,谁都不敢招惹他。 要不是他大伯是大队长,上江大队都没他的立足之地。 他长得是好看,利落的短发显露出广亮光洁的额头,剑眉飞鬓,一双桃花眼哪怕是冷漠如霜,看人的时候凶巴巴的,也依然能够勾得大姑娘小媳妇们心跳如狂。 他五官是好看,鼻如悬胆,唇瓣不染而朱,可最勾人的还是他硬朗的脸部线条,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都完美无瑕,好看得像一幅画。 此时,江行野坐在拖拉机上,穿着一身不合身的衣服,像是捡来的,上衣窄小,紧贴身上,肌肉若隐若现,随时都能把衣服撑破的力量感蓄势待发,黑色的裤子肥大,像是挂在腰际。 他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一起身,性感的人鱼线一闪即逝,许清欢恰好瞥在眼里,赶紧摸了摸鼻子,担心喷出两管鼻血来。 大佬要不要这么勾人? 不过,看到江行野凶巴巴地朝她走过来,于晓敏吓得两股战战,拉扯着许清欢示意她赶紧逃。 而牛车上的大婶子小媳妇们也有些不敢直视,许知青这是吃了豹子胆啊,居然敢拦着狼崽子的车,她们似乎已经看到了许清欢被江行野一脚踹飞的场面。 因为很多人都还记得,就在去年夏天,隔壁生产大队的队花就跟犯了花痴一样,迷上了江行野,跑到上江大队来,拦住江行野说话,结果被江行野一脚踹进了河里,差点被水冲走。 辽中大队的大队长跑来理论,结果,江行野竟然要报公安,说是那女的对他耍流氓。 他这一番猛如虎的操作,一下子歇了多少大闺女们的心。 哪怕江行野声名狼藉,是远近闻名的村霸,一天到晚也不好好上工,上工也是磨洋工,但架不住人家生得好啊,高高大大,那一身腱子肉多惹眼,用生产队里经验丰富的老娘们的话说,炕上的活儿肯定好。 这人一天到晚穿的破破烂烂,可走到哪里,大姑娘小媳妇们的眼睛都离不得他。 但从那以后,谁都不敢再多看他一眼了。 许清欢看江行野一副杀人的模样过来,周围噤若寒蝉,她也没有害怕一分。 书上对江行野的设定是阴沉孤僻,冷漠狠戾,但事实上,他终其一生都不曾做过恶事,哪怕十二岁杀人,知道来龙去脉的许清欢觉得,不是他的错。 所以,这会儿,江行野冲到了她的面前,沉着声音斥责,“你想死?”时,她也没有感觉到害怕,只是又气又委屈。 莫名其妙穿到书里来,她不曾沮丧过,还苦中作乐地劝慰自己,只当是来这里过退休生活;她被亲妈胁迫,拿工作换婚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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