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人就招呼在了一起。 许清欢推着孩子往旁边挪了位置,谢枣花和李凤英过来拉偏架,基本上三个人欺负胡娥一个人,她本来就打不过周桂枝,这会儿气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哭。 “公社领导家的人欺负人啊,大家快来看啊,有没有天理了!” 周桂枝捋了一下头上的碎发,两手一叉腰,像个双耳茶壶,“欺负谁了?谁像你家里,自己的娃干了啥事,声儿都不吱一下,就要打人? 他五岁,抢我家半岁的小宝的吃的,二蛋维护妹妹,怎么欺负你了?” “我家小平没吃过米糕,他想尝一下味道,咋地了?他一个孩子,就算欺负了你家孩子,不是还有我这个大人在吗?凭啥叫你家大的,打我家小的?” “哎呦,这真是稀奇了怪!”周桂枝被气笑了,“你家大的,欺负我家小的,你咋不出面说说?” “你家小的是个啥?半岁就知道动手打人,看把我家小平的脸刨成啥了,以后要留了疤,还咋找媳妇?赔钱,你们不赔钱,我就要去县里告你们!” 周桂枝还要和她理论,许清欢拉了一下,“婶,不用搭理她,让她去告去,现在就去,别光说不做!” 孔丽娟在一旁收拾玉米棒子,看了一眼许清欢的穿着打扮,她的两个孩子,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当初,她们一起从申城来,她还有父母姑姑照顾,可许清欢是个孤女,未婚夫还被堂妹抢了。 就因为她一来,勾搭上了江行野,人生就像是开了挂一样。 没有下过一天地,吃的穿的和在城里没有两样,江行野简直是把她捧在手心里,一胎就生了一对龙凤胎,谁不说许清欢好命。 可她呢? 她给孙家也生了个儿子,快一岁了,他们都出来干活了,孩子自己一个人在家爬,她昨天回去的时候,孩子拉了没人管,浑身都是屎,满头满脸都是。 她看到的那一刻,泪水滚滚而下。 嫉妒如毒蛇,啃噬着她的理智。 “要我说,胡婶子,就是你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孔丽娟边忙活着手里的活儿,边道,“你家的孩子能跟人家江家的比? 看看人家孩子养得跟以前的少爷一样,你家的孩子那是啥?佃户家里的放牛娃,啥人啥命,还和人家攀!” 江行梅下班过来,正好听见了,一耳光朝孔丽娟脸上扇去,“你给谁戴帽子?我江家的孩子是金贵,因为都是革命的后代,祖上都是上过战场打过鬼子,流过血的英雄。 将来也是我为国做贡献的后备军!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是个千人骑万人睡的骚货,你阴阳谁呢?” 孔丽娟被刺了,她扑上来就和江行梅打,江行兰就在后头,上去帮忙。 姐妹俩把孔丽娟制在地上,她大骂,“一个被男人休,一个被男人退婚,你们又是什么好东西!” “那又怎样,是我们不要男人!你没了男人活不下去,连孙癞子这种你都当个宝,贱货!”江行兰骂道。 许清欢走过来,“孔丽娟,看到我过得好,你心里不平衡?你以为凭你两句话,就能把我怎样?没点自知之明的东西,还没有吃够教训! 这一次,我看你孩子小,我不跟你计较,但凡还有下次,再敢招惹我,你就没这好运气了。” “走,走,走,别搭理她们,回去吃饭去!”周桂枝嫌晦气,朝这边吐了一口唾沫。 场上,机器停了,安静极了。 大家伙把东西一收,就下工了,没有一个人说话,从孔丽娟身边经过,都恨不得离她远点。 她被冷落,心里升起不安,但让她从今以后和许清欢言和,她又十分不甘。 失魂落魄地回去,邱菱花正抓住一把南瓜子在磕,隔着一道院墙和隔壁何香兰在说知青的坏话,两人看到孔丽娟进来,相视一笑,何香兰扭身进了屋。 孔丽娟看到儿子躺在地上不动,满脸青紫,扑了过去,“牛蛋,你咋了,牛蛋,你咋了?” 她哀嚎起来,抱起孩子就外跑,“许清欢,你救救我儿子,你救救我儿子!” 孩子被什么卡住了气管。 许清欢正走在院门口,江行野围着围裙出来接母子三人。 江行野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许清欢也是有几分无奈,“问你闺女,把人家胡婶子家的小平给挠了。” “那不可能无缘无故挠。”江行野抱起闺女,亲了一口,“指定是他欺负我闺女了!” “是,你闺女啥都是对的!”许清欢推着儿子进院子。 孔丽娟冲过来,抱着孩子跪在了许清欢面前,“你救救我孩子!” 她把孩子献祭一样托起来,此时,所有的心气儿都没了。 许清欢也是吓了一跳,接过孩子,检查一下,便用急救法进行急救,一片南瓜子儿被卡了出来,孩子恢复了呼吸。 她从地上拈起南瓜子,递给孔丽娟,“这种东西对这么小的孩子来说,是非常危险的。” 孔丽娟将孩子死死地抱在怀里,看着南瓜子的眼神充满了怨恨,“是他奶奶磕的,应该是掉地上,他捡起来吃了。” 她心有余悸地抱着孩子哭。 邱菱花慢条斯理地跟着赶了过来,“咋了,吓死人了,牛蛋咋了,我跟你说,我金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不会放过你!” 孔丽娟把孩子放地上,她跟头蛮牛一样冲起来就朝邱菱花一头撞过去,邱菱花被撞飞好远,摔下去的时候,尾巴骨骨裂,疼得闭气了。 许清欢也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再稍微晚一点,孩子就救不过来了。孩子太小了,照顾的时候要精细一点,往嘴里塞的东西,都不能放在孩子手边。” 孔丽娟哭道,“是他奶在带,老东西只顾自己,从来不管孩子,昨天拉了也不收拾,我回去的时候,孩子……” 她不好说孩子把自己拉的都吃了。 许清欢倒抽了一口凉气,提点道,“既然是这样,你在家带孩子,让他奶奶去上工啊。孩子才是大事,要真有个三长两短,后悔都来不及。” 孔丽娟抹了一把眼泪,“今天谢谢你,医疗费多少钱,我给你!” 她这么好说话,许清欢反而有些不适应,摆摆手,“救过来就好,也没费药材,算了。” 孔丽娟再次道谢,抱着孩子回去,到了家门口,她实在是不想进去,转身去找沈金桔。 沈金桔刚刚吃完饭,抱着孩子,董良成在洗锅碗。 她看了董良成一眼,当初谁不笑话沈金桔一个知青嫁了个傻子,可人家到底熬出头了,她呢? 第417章 则刚 看孔丽娟脸上的泪水都没有干,沈金桔问道,“咋了,咋回事?” 她一问,孔丽娟哭起来了,“我就是觉得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沈金桔道,“有什么委屈,说说呗!” 孔丽娟哭道,“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下去了,我自己熬就算了,现在看到我家牛蛋跟我一起熬,我心里跟油煎一样。 都是到这人世间来投胎,看看别人家的孩子,再看看我牛蛋,我的心就像泡在黄连水里一样。” 她抹一把泪,抽泣道,“我对不起我的牛蛋,我对不起他,我把他带这世上受苦受罪,我不配当妈!” 沈金桔其实对孔丽娟没有多少好感,但这会儿,却被她这番感动。 都是当妈的,她太能感同身受了。 特别是孔丽娟说到孩子在孙家受的这番委屈,再看看长得瘦骨伶仃的孩子,她眼睛也跟着一红,“还好有你心疼他,你也是没有办法。” 孔丽娟抹了一把眼泪,咬牙道,“总能想到办法的,总会有办法的!” 这年头,孩子的户口是跟着妈走。 沈金桔心头一动,扯了扯孔丽娟的袖子,“我听说他们一直都在偷偷地复习,你知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消息?” 孔丽娟早就被屏蔽在知青的核心圈子外头了,很多消息她根本不知道。 沈金桔低声道,“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他们都在做《数理化自学丛书》,我问了,他们也不说,你说他们和那边关系都走得近,会不会是有什么消息,我们是不知道的?” 孔丽娟心头咯噔一下,“高考?” 沈金桔点点头。 瞬间,孔丽娟看到了一缕曙光,她顿时想大笑,“无利不起早,许清欢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和燕城那边常有来往,消息肯定灵通,要不然厂子那边都够他们忙活的了,还有时间搞这些?” “有道理!”沈金桔道,“这也是你的一条路啊!” 她不说自己是这么想的,把事儿扯到许清欢那边去,除了增加信服度,也是别有用意。 “那你知道他们那复习资料是在哪儿买的?” 沈金桔摇摇头,“我没找到买的地方。” 这是实话。 孔丽娟放在了心上,原本想去问问段庆梅,但她不想多一个人知道,将来还多一个竞争对手。 回到家里,孙癞子抬手就要打过来,孔丽娟将儿子挡在身前,孙癞子收回了手,还是把孩子吓得嗷嗷哭。 “你怎么能对老娘动手?”孙癞子怒道。 孔丽娟哭道,“你怪我?你这老娘简直就是杀人凶手!她差点把你儿子害死了,你知道吗?” 邱菱花尾巴骨摔骨裂了,躺地上动弹不得,还是孙癞子把她背回来的。 她恶人先告状,孙癞子听信了。 这会儿,孙癞子不知道听谁的了。 “饭也不做,你干啥去了?”孙癞子饿得心火大。 孔丽娟忍着饿,将儿子抱怀里,给奶他吃,她自己都饿,哪有奶。 “明天开始家里的活我干,外头挣工分的事儿,你老娘去做,我不能把儿子交到她的手里了,我怕我儿子会没命。” “你先做饭去。” “你给点钱我!”孔丽娟伸手。 “不是才给了你五毛钱,你还要钱干啥?”孙癞子现在每个月结工资,手上有几个钱,底气很足。 “五毛钱能买啥?许清欢说了,孩子要带去县里看医生,你给我钱我要带他去。” 孙癞子给了她五块钱。 孔丽娟把孩子给他,去做了两个人的饭,不给邱菱花吃。 邱菱花躺在床上哼,孙癞子听得心烦,吃完后碗一扔,就走了。 孔丽娟锁了门,抱着孩子去了县里,她去废品收购站淘了两本旧书又去新华书店问《数理化自学丛书》,巩明杰告诉她没这书。 巩明杰自己还要到处给许清欢淘呢。 她回来时,时间已经不早了,从江行野家路过,看到许清欢在做饭,那条狗守着两个孩子,她抱着孩子一进来,那狗就起身了。 这狗,感觉个头好大,看着像头狼。 孔丽娟有点害怕,住了脚步喊,“许清欢?” 许清欢直起身,看了一眼,“啥事?” “我要进去说!” 许清欢只好让她进来。 孔丽娟闻到了鸡汤的香味,咽了口口水。 看到那孩子口水直流,嗷地哭起来,朝孔丽娟的怀里钻,许清欢将一块米糕递过去,问孔丽娟,“孩子能吃吗?” 孔丽娟掰给孩子吃。 她手都是脏的,在裤子上擦了两把,许清欢别过脸,“啥事啊?” “你这里是不是有《数理化自学丛书》?能不能借我抄一下?”孔丽娟是笃定了许清欢会有。 许清欢道,“没有,你要,自己去买。” 她救孔丽娟的孩子是一回事,不想和孔丽娟扯上任何关系也是事实。 现在借了,回头不会做的题还会天天跑来问。 孔丽娟没想到她会一口回绝,“许清欢,我们是一起来的知青吧,我们都是申城的吧,论起来还是老乡,你怎么能这样?” 许清欢也是有些无语,“孔丽娟,当初你害我的时候咋没想到这些呢?我们之间关系很好吗?你值得我帮你吗?” 孔丽娟气冲冲地离开,青霄跟在她身后,将她送出了院门。 乔新语抱着孩子过来,她和于晓敏的孩子都比许清欢的两个大了半岁多,已经会走了,一放地上,就和青霄滚在一起。 “她来干什么?” “来找我借《数理化自学丛书》,她又是哪根筋没搭对?”许清欢有些烦。 “我看到她中午去了沈金桔那里,下午就去了县里,是沈金桔和她说了什么吧?”乔新语道,“沈金桔这个人真是的,太喜欢多管闲事了,还没吃够亏吗?” “有些人吃多少次亏都不够。”许清欢道,“不过,她有一点做的也无可厚非,这么多年,哪怕是董良成最傻的时候,她也没有虐待过董良成。这一点,很少有人能做到。” 乔新语对沈金桔的怨气也稍微少了点,“那她要是想考,可以问我们啊,为啥要让孔丽娟来问?” 正说着,沈金桔抱着孩子过来了,“我就说乔知青肯定在许知青这里,明丫说要找你家楠楠玩呢。” 乔新语儿子叫陈书楠,平常两个孩子也不怎么在一块儿玩。 许清欢心知她过来肯定是有事,给她递了把椅子。 沈金桔道,“中午,孔知青去我那里哭得是真伤心,孩子出了事,差点命都没了,幸好是许知青你,要不然真是……,我听了心里实在是难受得慌,都是当妈的,哪里忍心看到孩子这样!” 第418章 我想要个儿子 乔新语本来不想搭理她,这会儿又问了,“她家孩子咋了?” “当初说好生了孩子是胡婶子帮忙带,你也知道那个老泼妇懒得抽筋了,成天就抓一把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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