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背得一字不落,因为在无数痛彻心扉的夜晚,我被这些文字翻来覆去的凌迟。 “江楠,有些路,一旦走错就不能回头了。” 她崩溃了,身体剧烈发抖,指缝中的呜咽逐渐变成痛苦的恸哭。 我站起身回到卧室,把她一个人留在了黑暗中。 江楠把结婚证藏了起来。 她仿佛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标。 当着我的面,把所有信都烧了。 每天,我起床时桌上就已经放着早餐,天天换花样,都是我爱吃的类型。 下雨拿着伞接我下班,降温特意给我送衣服。 周末不是拆洗被单就是大扫除,还到处找老母鸡给我炖汤补身体。 距离我手术已经过去两个月,现在想起给我补身体了。 我还要准备复习,没有那么多精力跟他耗。 “江楠,不用再做无用功了。” 她盛汤的手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 “这鸡汤我炖了三个小时,你看上面厚厚一层黄油,特别有营养,你快喝。” 每次都是这样,我一说离婚有关的话题,她不是装听不见,就是泪眼朦胧。 耐心很快耗尽。 忍无可忍,我找到了在后厨洗菜的宋阳。 18 自从联欢晚会后,宋阳连在窗口打饭的资格也没了,只能在后面打杂。 找到宋阳时,他正蹲在地上洗一大盆猪大肠。 一身沾满油渍污点看不清颜色的旧衣服,头发凌乱。 原本圆润的脸颊痩得凹陷,颧骨几乎能戳穿皮肤,显得刻薄寡相,哪里还有当清俊的影子。 长满冻疮的手在飘满油脂的浑浊冷水里大力搓洗大肠,偶尔摘去上面黏着的猪屎,难闻的气味令人欲呕。 “把我整成这样,你满意了?” 他冰冷的眼神里毫不掩饰恨意。 我顿了几秒,组织语言: “你宁愿在后厨洗猪大肠也不愿意离开城里,离开大学?” “对!我就是不想回去!” 他把大肠搓得哗哗直响,咬牙切齿。 “你根本不知道,农村的日子是怎么过的。我们农村孩子做梦都想进城。可你轻而易举就毁了我,毁了我的人生。现在你高兴了,满意了?” 他错了,我在农村待过5年,还是最穷的贵省农村。 但我没有跟他说,他不配。 “其实留在城里的办法很多,你完全可以换一种。” 他啪一声把大肠扔回水里,愤怒地大喊: “你说得轻松,学校取消了我的编制,我的人事关系也被调回原籍。我在城里根本不可能找到工作,你让我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 “宋阳你干嘛呢!洗这么半天还没洗完,耽误了晚饭你就别干了。” 怒斥声从厨房传来,宋阳的眼睛里瞬间浮起怨恨。 “一天到晚娘们唧唧,干点活这么不利索,力气都用来勾引人了。” 厨房里的人并不知道我在,难听的话大声传出。 宋阳浑身发抖,白着脸愤愤坐下。 “黄鼠狼给鸡拜年,我已经过得这么惨,你还不肯放过我吗?!” 我虽然不同情他,但也没有高兴,只是无感。 “你想留下,眼前就有个办法。” ...... 跟学校请好假,我收拾行李踏上了火车。 到西北大学参加考试,算上来回路程,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 我留了张纸条,只说要去看舅舅。 免得江楠看我不见了兴师动众闹出麻烦。 沿途的风景从青葱到苍茫,一天一夜后,我到了。 去学校填完表格,我忍不住到校园里走走。 也许,我会在这里度过四年时光。 “你知道今年的特招尖峰班吗?听说出题的是那位。” “那个天才冰山女神神欧阳姝?” “对对对,真羡慕,我也想进这个尖峰班。” “算了吧,那些题像天书一样看不都看不懂,你还是别去丢人了。而且女神像冰块一样,靠近她你不怕冻死?” “能离女神近一点,冻死我也值了。” 两个男孩打闹着从我身边走过,青春真好,连烦恼都透着快乐。 欧阳姝——会是同名同姓吗? 算了,我晃晃脑袋,现在不是想杂事的时候。 三天紧张的考试结束,我感觉每一丝脑细胞都被抽干。 在招待所蒙头大睡一整天后,我买了回去的火车票。 趁着半天空余,我到市场上逛,想买些特产带给舅妈和马叔。 挑来挑去,选了风干牛肉。 虽然有点贵,但这东西便于携带又能久放。 “同 志,一共68块3毛2,您给68块就行。” 我一摸口袋,糟了! 19 “同 志,同 志?” 售货员举着包装好的牛肉干怀疑地看向我。 而我正手忙脚乱地掏遍身上的口袋,尴尬地确定,钱包被偷了。 怎么办?火车票也在钱包里,而这里我一个人都不认识。 “对不起,我钱包丢了,这个——” 我尴尬地说。 售货员露出非常鄙夷的神色,气冲冲地拆绳子。 “没钱就没钱呗,装什么装,尝完所有口味才说钱包丢了,谁信呢。这年头爱占小便宜的人真多。” 我又急又羞,还想解释—— “我替她付。” 身后伸出一双修长白净的手,越过我朝售货员递过去好几张十元。 “国营商店的服务态度应该改进,试吃是你们自愿的,买不买是别人的自由。” 我惊讶地看着这张熟悉的侧脸,真的是她。 售货员被臊得满脸通红,接过钱赶紧把牛肉干递给我。 我笑,这丫头的嘴还是那么毒。 “等我回去就把钱寄过来。” 我提着牛肉干朝欧阳姝笑,十年不见,当初的小屁孩成了数学大神。 “鹤堂哥,以前我吃了你多少罐头牛肉,抵消了。” 欧阳姝背着阳光笑得一脸灿烂。 这也不像冰山啊。 她爸爸是我舅舅的战友,两家是邻居,从小就爱跟在我屁股后面转。 那年她刚读完初中,得知我要去下乡,气得一个月没理我。 上卡车前,我四处张望没有看到小丫头还有点失望。 直到车开出一段路了,我才发现她在后面追。 我扑到车尾拼命叫她回去,可倔强的少女抿着嘴,不发一言埋头飞奔。 卡车扬起的灰扑在她脸上,我看到她哭了。 那天她追了很久很久,直到再也追不上。 没想到,这一分别就是十年。 饭馆里,她把肉全往我碗里堆,冒尖了还不肯停。 “考试有把握吗?” “好了好了,我自己夹。” 我挪开碗点头, “有七成把握,除了最后一题有点不确定。” 她好像松口气,随即语气轻松: “行,鹤堂哥说七成那至少有九成,等着做我学生吧。” 看她神气活现的样子,我忍不住想笑,见到她之后我好像一直在笑。 “怎么?不服气啊。当年你教我数学题时打了我多少次屁股,终于有机会报仇我怎么能放过?” 屁股?面对已经是大姑娘的欧阳我不自在地假装咳嗽。 她也意识到什么,脸颊可疑地泛红。 “别给我夹了,我吃不下了。” 我一边把碗里的肉夹回给她,一边感慨,小屁孩长大了,知道体贴哥哥了。 我夹回去的肉,她吃得特别香,脸上一直挂着甜甜的笑。 我暗自好笑,什么冰山女神,分明还是那个小屁孩。 一顿饭吃了好久,久别重逢聊到老板打烊。 我下乡后欧阳姝就去当兵了,在部队展现出惊人的数学天赋后被保送大学。 如今,她已经是行业顶尖的专家。 打着饱嗝走出小饭馆,我厚着脸皮开口: “我现在身无分文,你得再借我点钱,我先把回去火车票买了。” 她轻快的步子突然变慢,夜色中看不清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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