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丁大头来,勾着他的脖子将他转了个身,凑到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人群叽叽喳喳,他们又是背对着,姜圆一个字都听不到。 过了几秒钟,丁大头突然转个身来,拽着丁二头,头也不回地迈着大步走了。 围观这一幕的众人唏嘘的同时,也看出了些门道,齐振雷明摆着来替姜圆和她妈撑腰了。 齐振雷是什么人?他仗着他老子的身份,不知道玩弄了多少个小姑娘,今年还刚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那女孩子的妈妈找到镇长家里,以死相逼,可齐振雷死活不娶。 说白了,他就是个地痞流氓,一个二世祖。 他这是看上姜圆了。 丁家人都走了,很多围观的人还迟迟不散,显然是热闹还没看够。 齐振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走到姜圆跟前,微微弯下身子,从下往上瞧着姜圆的脸,一本正经道:“我救了你,你连点表示都没有,说不过去吧?” 后面那俩兄弟嬉笑着附和,“就是,齐哥可不白救人。” “把你当自己人才救。” 杨雪见状又把姜圆往后拉了拉离齐振雷远了一点,她用客气又近乎恭敬的语气道了声:“谢谢你。” 齐振雷眼根本没从姜圆脸上挪开,他那直勾勾的眼神活像是苍蝇盯着美味可口的食物。 他连回应都没有。 后面那俩小弟替他出声:“一句口头感谢就算了?你女儿那是动手打了人,丁家真追究起来,能把她关局子里。” “齐哥是用自己的人情替你女儿求了情,你动动嘴皮子就完事了?齐哥的人情有这么便宜?” 姜圆突然抬起头来盯着齐振雷:“你想怎么样?” 齐振雷勾唇笑了笑,声音压低,语气暧昧,哪怕当着姜圆母亲的面,他毫不遮掩自己的厚颜无耻,“我想照顾你啊,给你当靠山,你们家没个男人怎么行,我不忍心看你们孤儿寡母的挨欺负。” 他把趁火打劫,仗势欺人说得假模假样。 杨雪气得浑身发抖,在这一刻,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她愤怒地挡在姜圆身前,情绪突然变得异常激动,“别碰我女儿!” 齐振雷往后退了一步,假惺惺道:“我又不欺负她,您看您激动个什么劲儿。” 姜圆:“滚!” 齐振雷敛起笑意,一脸无奈道:“你在外面不知道给多少男人睡过,就别在这装什么贞*洁烈女了,我不嫌弃你,你该庆幸,少跟我在这摆谱。” 他话音刚落,杨雪突然抄起一把笤帚就朝齐振雷扑了过去。 齐振雷脸色一变,跟他那两兄弟齐齐跳开,杨雪不甘休地追上去,边喊边骂:“让你打我女儿主意,滚,都滚!” 第一百五十九章 被教育 人群散去,杨雪拉着姜圆进了门,并把门从里面反锁上。 屋里还飘荡着浓郁的火药味,中午的日光从窗户玻璃里射进来,照亮了一屋子的碎屑和粉尘,呛得人鼻子发酸。 母女俩安静地站了一会,杨雪先出声道:“饿了吧,我去把肉炖了。” 姜圆眼眶里转了半天的那滴泪突然就落了下来。 “妈......” 姜圆哑着嗓子喊了一声,杨雪抹了把脸转过身来,将她抱住。 也许在姜山执行死刑的那天,母女俩已经把眼泪哭干了,更深的悲痛她们已经经历过了,眼前这一切,就像是在伤疤上又豁开了几道口子。 “妈,你跟我去北城吧” 姜圆沉默了会,突然开口。 杨雪:“这座二层楼是你爸拼了半生积蓄才盖起来的,你爸在这里,我在这里能梦见他,我走了,他们会把咱们家蚕食干净。你明天就回去,回北城,不要再回来了,这里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姜圆趴在她母亲肩上无声地摇头。 杨雪去做了饭,姜圆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她一直在想到底该怎么说服她母亲跟她一起走。 她默默地盘算着一切,她该怎么租房子,怎么安置她母亲,怎么跟她解释她跟殷东的关系,要不要跟她坦白她的复仇计划 ...... 充满浓郁古典气息的老菜馆包厢里,殷东垂目坐在红木的圆桌边上,他旁边的中年男人名叫殷正廷,是殷正贤的亲兄弟,殷东的小叔。 男人眉目端正,气宇不凡,或许是常年身居高位的原因,殷正廷即便沉心静气地坐在那里,亦能于不动声色中透出威严。 殷东跟这个小叔有着相似的眉眼和气质,只是殷东身上还添了股天生自带的慵懒和不驯。 许是年龄差距小一些,比起殷正贤,殷东跟这个在外省的小叔更亲近一些。 殷正廷是过年特意从外地携家带口地赶回北城跟殷正贤一家相聚,本来定了中午在殷家老宅聚餐,谁知道临到昨晚,殷正廷接到孙梅的电话,说殷正贤身体不舒服,聚餐取消了。 殷正廷一问才知,原来昨晚家里又大吵了一架。 年三十中午这顿饭是殷正廷约的殷东,包厢里就他们叔侄俩。 服务员把菜端上桌,殷东欠身给殷正廷倒了杯酒,淡声问了一句:“这次回来准备待几天?” 殷正廷扫了他一眼,微微叹了口气,“本来打算后天就走。” 殷东轻轻勾唇:“那是被什么十万火急绊住了脚?” 殷正廷斜睨着他:“你还好意思说?” “你日理万机的,还有时间关注热搜?” 殷东语气懒散。 殷正廷:“我管你上不上热搜,你就是拉着女孩子上电视我也不管你,你有能耐把你爸摆平吗?你闹得满城风雨,到最后能给女孩子一个交待吗?” 殷东没作声,殷正廷继续道:“你自己跟父母的关系都处理不好,将来怎么让女孩子嫁进来?晚上先回家认个错,大过年的,别人举家团圆,你自己在外边游荡,像什么话?” 第一百六十章 渡劫 沉默半晌,殷东淡笑开口:“想太多了。” 殷正廷迟疑几秒,问:“你没想过跟那女孩子结婚?” 殷东端起酒杯,淡漠地喝了口酒,“没。” 殷正廷眉目间一下子松缓了几分,“晚上回家。” ...... 别人家过年是过节,姜圆和她母亲却更像是渡劫。 中午,杨雪烧了一锅排骨,因为姜圆从小到大最爱吃她做的红烧排骨,但一整锅香气四溢的排骨,从冒着热气到彻底凉透,母女俩谁都没吃一块。 姜圆记得每年过节,家里都会里里外外清扫得一尘不染,姜圆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年三十下午,跟在她爸爸屁股后面,往家里大门上贴春联,往每扇窗户上贴福字。 小时候她给姜山扶梯子,等个子长高了一点后,就换成了她爸爸在底下替她扶梯子,一边提醒她,小心脚下,别踩漏脚了,一边告诉她,别贴歪了。 家里窗户上贴着的福字还是去年她和她爸一起贴上的,最高的那扇窗户上的福字贴歪了,她爸较真,让她重新再贴一贴,她耍赖,说什么都不干,直到现在那个福字还是歪着的。 只经历了一年的风吹日晒,那上面鲜红喜庆的颜色却已褪得颜色苍白,被日光一照,更像是殡仪馆里,那些廉价花圈上的塑料花。 姜圆坐在小卖部的那把旧椅子上,盯着那扇窗户看了很久,意识逐渐恍惚,她一点点记起姜山。 从出事到现在,她好像强迫自己把关于她父亲活着时候的一切都自动屏蔽了,好像只要不去回忆,就能维持住她潜意识中那个假想的事实,她爸还在家里,跟她妈妈好好地生活在一起。 她人在北城的时候,做到这点不难,然而她回到家里,家里的边边角角到处都是他爸爸的痕迹,“物是人非,山长水阔,触处思量遍”。 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着她一个残酷的事实,她爸爸已经彻底离开她们了。 姜圆知道那张搁置在她母亲床头桌上的黑白相框,被她母亲提前收进了抽屉里,母女俩不多的对话里,都刻意避开了有关姜山的一切。 可这个男人填充了她长达十几年的记忆,从牙牙学语到独立为人,他无所不在地陪伴着她度过了她人生最初的二十年。 他曾是她的靠山,是他给了她踏入这个世界的底气,可他就这么走了,什么都没留下。 眼泪早已流干了,把心里最柔*软的那一块也一齐带走了,只留下一个血肉模糊的洞,每每有穿堂风穿过,便揪着疼。 姜圆不知道坐了多久,日落西斜,黄昏的光朦朦胧胧地倾斜着洒在姜圆身上的时候,小卖部的门被敲响了。 杨雪因为心有防备,还以为是齐振雷他们又来闹事,满脸紧张地走到门口,迟疑着没有开门。 门外的两个快递员无奈按照预留的联系人电话,给姜圆打了过去,姜圆走过去把门打开。 “您好,北城寄来的快递,请查收一下。” 姜圆和杨雪站在一边,看着两个身强力壮的快递员从车上搬来一箱又一箱的东西。 有冷鲜食品.水果.干果.海鲜.以及许多北城当地的有名气的特产小吃。 大大小小的箱子足足有几十箱,把整个小卖部都填满了,杨雪站在一旁都看愣了。 殷东说让周执给姜圆寄点年货的时候,姜圆哪里会想到,他的一点跟她想象中的一点差了一辆车的容量。 “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这些东西能吃到明年过年。” 杨雪疑惑地看着姜圆。 第一百六十一章 除夕夜 姜圆没办法出声解释,只含糊道:“买了就慢慢吃吧。” 她拿着手机上了二楼,边走边跟殷东发了条消息,“年货收到了,谢谢。” 不出意外的,她没收到他的回复。 年三十晚上,年夜饭开始之前,殷东回了老宅。 四合院里,佣人早早便挂上了十几只红灯笼,大门和窗玻璃上都贴上了春联和福字,乍一看,整个家沉浸在一派喜气祥和之中。 殷东手里拎着东西迈步往正厅里进的时候,正听见孙梅在说话:“你说他是不是昏了头了,让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丫头迷得五迷三道,我见那丫头了,有一说一,那孩子长得倒还不错,也挺有规矩,就是性子轴,油盐不进的。” 回应她的是秦佩也就是,殷东的小婶,“你别心急,我听小东那意思.......” “还没吃呢,给你们添点菜,给小婶带了点您爱吃的烧鹅。” 殷东把手里拎着的保温食盒放到桌上,转脸朝着孙梅和秦佩的方向看过来。 孙梅狠狠白了他一眼,“你还有脸回来?” 殷东:“怕您惦记。” 殷正廷:“回来得正是时候,菜还没上齐,快坐下。” 殷东朝主位上的殷正贤看了一眼,殷正贤没抬眼看他,但态度却是默许的。 殷正廷夫妇只有一个小女儿,在国外留学,过年去了北极,回不来,但好在殷东回来了,一家人还算齐整地吃了顿团圆饭。 吃过饭,众人在客厅喝茶,殷正廷和殷正贤坐在沙发主位上低声交谈,电视上播放着节目,孙梅和秦佩两人边看电视边交换着圈子里的一些闲谈八卦。 时钟的指针转到9点的时候,殷东看了眼手机,点开那个熟悉的头像,对话框里的消息还停留在下午那句刻板的“谢谢”上,今天年三十,她连个拜年电话都没给他打。 殷东拿着手机走出正厅,来到院子里的花丛旁边,把电话给她拨过去。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传来她的声音。 “喂” 殷东:“还记得我?” 他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姜圆懵住了。 殷东:“你是不是忘了还有我这个人?” 姜圆从床上坐了起来,脑子一下子清醒了,今天一整天都精神疲惫,她的确是把他忘了,年三十,也是她跟他分开的第二天,她至少应该给他打个电话,表达一下思念之情。 “没有,我本想着12点钟给你打电话拜年的。” 姜圆的谎话现在已经可以信手拈来。 “你怎么不说等明年过年一起拜?” 他没好气地怼她一句,她那边没再吱声。 殷东踢了踢脚边的花丛,淡声问:“在干什么?” 姜圆:“没干什么,打算睡了。” 在家家户户都喜庆热闹的团圆夜,在震天响的烟花鞭炮声里,她和她母亲各自回了自己房间早早上了床。 殷东听出她声音里那丝说不清的倦怠,声音一沉:“出什么事了?” 姜圆惊讶于他的敏锐,她沉默了一秒,出声:“没什么事,就是想我爸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冷面笑匠 有好几秒钟,电话里都是静默的。 姜圆知道,他大概很难想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吧,这种时候,说什么似乎都无足轻重。 “实在想,我借你,给你当会爸。” 他这话是冷着声说出来的。 姜圆头皮都炸裂了,他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沉闷的心情在顷刻间被他搅得翻云覆雨,她忍不住道:“你是冷面笑匠吗?你怎么不去说脱口秀?” “你的意思是我适合去卖笑?” 他一本正经说胡话,姜圆顺嘴跟他扯皮,“不卖笑也行,就你这副皮囊,往那一站,都有大把的女人看,完全可以闭着嘴挣钱。” 他仍旧不温不火的语气,“做人*体模特吗?” 姜圆想象着那副画面,他赤身*体地坐在教室前面,周围围着一众美术生对着他指手画脚,他拉着一张臭脸,却只能纹丝不动。 莫名的好笑又诡异。 “在想什么?” 他语气阴沉下来,姜圆甩掉脑子里的画面,老实地回:“没想什么。” “你在想没穿衣服的我。” 隔着手机,姜圆耳朵还是被烫红了,隔了两秒才回:“你是不是太自我迷恋了?” “你脸红什么?见得太少了?” 活见鬼了,姜圆脸红憋气,主要是脑子里会自动浮现出许多幅少儿*不宜的画面。 殷东捏着手机,站在月光下,院子里的花丛散发着幽幽的香气,他的皮鞋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他母亲悉心养护的花丛,声音蓦地一暗,“有没有想我?” 隔着遥远的距离她的心似乎还是被戳了一下,心底一动,她反问:“你有没有想我?”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不想她,他这种高傲的人,怎么会给她专门打电话。 可她想知道他到底会不会亲口承认。 她等了一秒,听见他回:“穿衣服的还是没穿衣服的?” 姜圆不知道他这个人骨子里这么涩,脑子里装的是不是都是这些事? 她刚开始接近他的时候,她差点以为他是高岭之花,他那么克制禁*欲.洁身自好的一个人,到头来张口闭口都是黄段子。 姜圆气得想挂电话,“你还有其他事吗?” 他捏着手机往大厅里面看了一眼,那四位已经搓上麻将了。 “睡吧。” 姜圆:“新年快乐,谢谢。” 她知道他有意逗她开心,才跟她插科打诨地说了那么多,他这种人平时都是别人来取悦他的份,什么时候犯得着哄别人高兴。 殷东无声地勾起唇角,懒懒地回了句:“同乐。” 花园里的加百列又新开了一朵,烟紫色的花瓣,在这冬夜里,盈盈而立,优雅而纯净,嫩得能掐出水来,他把手机塞回口袋里,转身的时候随手揪了片花瓣在指腹间捻了捻。 正厅里,正在搓麻将的孙梅朝门厅外大呼小叫:“小兔崽子,你又掐我的花干什么?” 殷东随手把把那花瓣丢回花丛里,扭头,留下一句:“走了”,便大踏步地走出院子 孙梅在身后扬声问:“你大半夜去哪?” 殷东已经头也不回地出了大门。 第一百六十三章 半截身子入土的男朋友 大年初一,大家互相去家里拜年,杨雪不得不把房门打开。 姜山在镇子上的人缘和口碑都不错,他在的时候,每年大年初一,姜圆记得来她家拜年的人络绎不绝,她母亲会准备好一桌子的干果、糖果招待客人。 迎来送往,家里总是热热闹闹的,然而今年,镇上的人仿佛都心照不宣地自动把他们家隔离出来了,热闹的人*流从他们门前的街上走过的时候就像是避开瘟神一样,特意绕开路走。 姜家去年一年摊上这么大的灾祸,没人愿意来沾染上晦气。 杨雪已经预料到这一切,沙发前的茶几上什么都没摆。 母女俩仍旧安静地坐在家里,麻木地等着这一天过完。 门外的街上突然传来一阵突兀的汽车引擎声,接着是关车门的声音,随后便是吵闹的人声。 从昨天到今天,杨雪脑子里有一根弦一直紧紧地绷着,齐振雷不是好打发的,他就跟只狼狗一样,一旦被他盯上,很难从他嘴里逃脱。 她催促姜圆提前回北城,她只要走了,剩她一个老太婆,他们拿她没办法。 但姜圆说什么都不肯走,她不放心留下她母亲一个人,母女俩僵持不下,直到现在,齐振雷又找上门来了。 杨雪想去关门的时候已经晚了,齐振雷是带了四五个人一起来的,有男有女,都是平时跟他一起厮混的,这些人里有三四个都是姜家之前要给赔偿的债主。 杨雪没跟姜圆提过,之前这伙人三天两头来小卖部找茬,用催债的名义来小卖部拿烟拿酒拿吃的喝的,从来不付钱。 她深知这伙人骨子里的恶劣,他们就是一帮地痞流氓,因为有镇长这个保护伞,连当地警局都变相袒护他们。 杨雪一边示意姜圆去二楼躲起来一边挡在齐振雷身前,“你们又来干什么?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们!” 齐振雷不慌不忙地看着站在杨雪身后的姜圆,歪了下嘴,笑道:“ 我来给您老人家拜年啊,岳母大人。” 身后的人哄笑着,推推搡搡地往里进。 姜圆知道迟早躲不过这一劫,她站立着一动没动,只冷着脸怒斥:“ 我有男朋友,而且我男朋友恐怕你们八辈祖宗都惹不起,你要是识相,就从这里滚得远远的,你要觉得自己头铁,那就试试,我保证十个爹都救不了你。” 她声音落下,在场的人皆是一愣,似乎真被她的气势震慑了几秒。 齐振雷身边的那几个人互相对视了几眼,都在猜测她这句话的真假。 但齐振雷浑不在意,不仅不在意,他还更狂了,“你说的是你那个半截身子入土的男朋友? 我怎么没见着他人影啊? 是腿脚不利索还是让大老婆绊住抽不开身啊?你打电话叫他来啊,我今天就在这等着,我给他一天时间,要是等到晚上还不来,我可就要住你这了。” 他突然压低身子,凑到姜圆耳边,一大股浊气从他最终喷出来,他用气音说:“ 晚上咱俩直接入洞房,老子保证好好收拾收拾你。” 第一百六十四章 爸妈都是杀人犯 “啪” 小卖部里响起干净利落的一巴掌,这一巴掌,姜圆用尽了全身力气,后坐力让她身子微微晃了晃,掌心处传来清晰的震感。 “我槽” “别碰她!” 齐振雷高高扬起的手臂,在半空里临时僵住。 姜圆瞳孔一震,视线里,杨雪脸色煞白,充血的双眼狠狠瞪着齐振雷,她颤抖的双手紧紧攥着一把锋利的小刀,那是一把崭新的折射着澄澈亮光的瑞士刀,那把刀握在她母亲那双布满了皱纹的手上,显得格格不入。 姜圆在刹那间意识到,它不是家里用来切水果或是切菜的刀,它是她母亲带在身上随时用来防身的。 现在那把刀的刀刃就抵在齐振雷侧脖颈上,闪着凛凛寒光的刀刃正擦着那根动脉血管,那刀柄只要轻轻一用力,那根血管便会“滋啦”一下断开,里面平稳流动的鲜红血液,便会在顷刻间分崩离析。 姜圆看到她母亲的双手再不断地发抖,仿佛她全身的力气都压到了那双手上,她再用尽全力控制那双手,她苍白的嘴角在发颤。 “妈!” 姜圆看出杨雪整个人都处在极度崩溃中。 “妈,把刀放下。” 她努力把声音放平,让杨雪能冷静。 她母亲显然无法冷静,她双手又把刀柄使劲地攥了攥,“你别管,妈活够了,我就是搭上这条命也不能让任何人欺负你!我已经害死你爸了,不能再耽误你,我就是个累赘,你回北城吧,不要再管我了,永远别再回来!” 她声音透着决绝。 齐振雷整个人像是被定格住了,那只高高举起的手,缓缓地一点点地垂下,连他带来的那几个人都像是被瞬间点了穴,不约而同都站直了,几个人瞪大了眼,连嘴都张不开。 这伙人之前隔三岔五就来小卖部找茬,之前,他们连偷带抢的,杨雪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们看准了这一点,所以肆无忌惮,回回得逞。 谁都没想到老实巴交的一个农村妇女,竟敢拿着刀往人脖子上抵,关键一下子就抵到了致命部位。 这可不是儿戏。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紧盯着杨雪手上那把刀,生怕她一激动,让齐振雷脖子上开红花,直接断了气。 杨雪死死盯着齐振雷,声音发颤,“滚,从我家滚出去!永远别再踏足我们家!你就是一个畜生无赖!人渣!” “老姜被你害死了,我死都不能让你再欺负我女儿!” 姜圆大脑轰的一下,原来她母亲也知道她父亲是无辜的。 她母亲是世界上最了解她父亲的人,连她都这么认为,姜圆更加确信她之前的猜测。 齐振雷过了最初受到惊吓的几秒,缓慢地一寸一寸地往后移动他的整个脑袋,他扭着头,视线够到杨雪,用低缓的语气道:“大婶,你可真有胆儿,光子,拿手机拍下来,这可是凶案第一现场。” “一个杀人犯的爸,一个杀人犯的妈,你女儿这背景挺硬啊,将来她能不能嫁的出去另说,反正走在路上,挺牛逼的。” 第一百六十五章 从天而降 杨雪的脸唰地一下变了,她的手也打了个哆嗦,齐振雷继续不急不缓地说:“你最好一刀把我弄死,弄个半死,又得赔钱,到时候,你女儿得去卖肾替你还债。” 齐振雷的那帮同伙见缝插针道:“是啊,大婶,你这一冲动不要紧,你女儿后半辈子都得替你买单。” “大婶,我们又没动她,是她先动手打雷哥的,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齐哥是真心实意喜欢姜圆,他家里的新房都腾好了,就等着让姜圆搬进去住呢,大家都一个村的,离得这么近,也方便她随时回来看你,你干嘛非赶她去北城啊,你也不怕大城市,坏人多。” “她在那给老头子做小三,回来,齐哥让她当正室,你想想,哪个合算?” 姜圆敛着气没出声,她知道在他们说“你女儿后半辈子都要替你买单”的时候,杨雪已经被击溃了,两行热泪从她沧桑的眼角滚落下来。 那把刀的刀刃刚从齐振雷脖颈处移开,齐振雷反手捏住她母亲的手腕一折,“铛”的一声瑞士刀从杨雪手中落下。 杨雪被齐振雷一把摔到旁边的椅子上,姜圆扑上去扶,两只手臂却被齐振雷一把钳住,“臭婊*子,妈的老子为了你,差点丢了命!” “给我按住老太婆!” 齐振雷粗重的手臂似铁钳一般死死拽着姜圆,就把她往楼上拖。 姜圆死命挣脱,杨雪被那几个同伙七手八脚地按在沙发上。 原本安静的小卖部传来撕心裂肺的呼喊。 那扇沿街的窗户玻璃上,颜色发白的福字一半都掉了下来,耷拉在玻璃上,一阵风吹过去,直接把它整张掀掉,在风中卷袭着飘走了。 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迅疾地穿过了镇上几条偏窄的街道,最终拐了道弯,一阵急刹,停在了小卖部的门口。 视线刚越过那辆宝马,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那道撕心裂肺的呼喊,像把利剑一样直接捅到他的心口。 小卖部的门“哐当”一声,被一脚踹开,一股冷空气从外面卷袭而入。 “什么人?” 正死命捂着杨雪嘴巴的卷毛扭头朝他看了一眼。 几个人慌里慌张地朝门口的男人看去。 “姜圆!” 姜圆事后想起,她似乎从来没听到过殷东如此失控地喊过她。 但那一刻,她只觉得像梦一样,他像突然从天而降的天兵天将。 姜圆双手死死地扒着楼梯,朝他声音的方向呼喊:“救我!” 齐振雷费了半天劲才把人拽到楼梯的拐角上,没想到,半路突然杀出来一个男人。 他正气血上涌,气得破口大骂:“你们几个他妈都是废物,连个人都拦不住?” 他话音刚落下,随着几声沉重迅疾的步子,一身黑衣的高大男人从他眼前一晃而过。 因为太快了,他连人影都没看清,脑袋突然被提了起来,接着“彭”的一下,他的世界只剩下轰轰的耳鸣声。 他本能地想从地上爬起来,可他整个脑袋都是昏的,他刚想支起下半身,后颈突然被一股大力猛地提了起来,紧接着又是“彭”的一下,那是人脸撞击到硬瓷砖上的闷响。 齐振雷一张脸被鼻腔里硬磕出来的鲜血糊住了,他大力喘*息着,仍挣扎着要站起来,一只漆黑澄亮的皮鞋重重地碾在了他的脸上,他两只手去扒男人那条腿,然后手刚伸出去,五根手指被重重地踩到了脚底。 他甚至都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啊!” 齐振雷疼得龇牙咧嘴,他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酷刑。 第一百六十六章 “他爸是镇长!” “槽!你他妈谁啊!” 齐振雷趴在地上,声音被挤压得变了形。 “你祖宗” 殷东抬起那只脚,又狠狠往齐振雷脸上跺了跺。 他抬眸往姜圆身上看了一眼,姜圆控制住仍在发抖的身体,跟他对视,他穿着黑色羊毛大衣,身上似乎还带着外面的寒气,那张脸冷如冰封,深邃的眉目间,一片凝重。 姜圆直到这一刻,还像做梦一样,她怎么都没想到,他会突然从天而降。 楼下的那伙人匆忙赶了上来,见了眼前的一幕,直接惊呆了。 他们差点没认出,那个被男人踩到地上,满脸是血的人会是齐振雷。 同行的那个年轻女人瞬间失声尖叫。 “愣着干什么,一起上!给我弄死他!” 齐振雷被挤压得扭曲的一张脸朝着他们竭力嘶喊。 姜圆神经紧张得厉害,她虽然见过殷东跟颜亦儒打架,但那是一对一的,然而眼前算上地上那个,一共有四个男人,一个女人,她就算拖住那个女的,他还要以一敌四。 殷东显然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他在北城平时出入身边总有保镖的车跟着,他是矜贵的太子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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