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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片明堂。桑洱抱着被子,舒舒服服地窝在了旁边。尉迟兰廷坐了起来,青丝于背后交织,若有所思地盯了她片刻,收回目光。 平时的他,浅眠至极。大雪落檐、惊鸟离巢的声音,也会听见。如今在陌生的地方、且还是身边有人的情况下,竟沉沉睡了过去,甚至还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他一起身,旁边的人也被弄醒了,睡眼惺忪,哼了几声,磨蹭了一下被子。 这时,外面敲门那人说话了,语气不太确定:“二小姐请问,少夫人是在里面吗?” 正是冬梅。 原来,冯夫人娘家的几个姐妹,即是原主的大姨小姨都带着孩子过来做客了。刚才,冯夫人遣了一个婢女过来找桑洱,让她过去一起用午膳,叙叙旧。 冯慈出门在外,今日午时,大概也能赶回来一同用膳。 来到桑洱的房间,婢女敲了门,却没人应。其第一反应,自然不是“桑洱昨晚没有在这里睡”,只以为桑洱早起去了别处,就把事情和冬梅说了,让对方转达。 等婢女一走,冬梅也心里没底,到处找不到人,直觉桑洱应该是找尉迟兰廷来了。眼见午宴时间越来越近,就跑了过来,碰碰运气。 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两扇门忽然朝里打开。 开门的人是尉迟兰廷。 他似乎刚睡醒,垂目看人的模样懒洋洋的,冬梅的脸莫名一红,行礼喊了声“二小姐”,又朝里看去,更加吃惊了因为桑洱还躺在床上。 看样子,她不是一大早来找二小姐,而是昨晚就来过夜了?! 冬梅赶紧跑了进去,小声转达了那婢女交代的事。 桑洱拥被坐起,打着哈欠,听完后,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这些三姑六婆,全部都不是省油的灯。原主傻乎乎的,在这些所谓的聚会上,总会被明里暗里地对比,充当衬托别人的参照项。 桑洱又不是真的不谙世事,才不会浪费时间去演丑角。 系统:“毕竟是全员恶人的设定。” 桑洱: “确实不掺水。” 设定就是设定,桑洱从一开始就坦然接受了剧本,并没有立过对抗原文、改造恶人的远大目标。 何况,只要尉迟邕还活着、还需要冯家的助力,她就不可能和冯家断绝关系。 只是,接受设定,不代表就要逆来顺受。 桑洱打算把冯家人全当成空气。不迎合也不改变,河水不犯井水地过完这段剧情。复杂的牵扯越少越好。 冬梅愣住了:“少夫人,你不想去吗?” 桑洱再次坚定地摇了摇头,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她。 冬梅早就知道自己的主子在冯家过得不怎么样,但没想到她这次会那么干脆地拒绝。不知为何,冬梅有点儿为她的这份硬气感到高兴,露出笑容:“好,少夫人,我这就去告诉夫人的婢女。” 冯府的宴客厅里,万事俱备,即将开宴。所有客人已经到齐。 冯夫人旁边的座位摆着碗筷,却是空着的。 今天,来的客人是冯夫人两个姐妹和她们的孩子。众人一边谈笑一边饮茶,气氛很热络。冯夫人的目光,却时不时会往门口瞟一眼。 这时,一个婢女快步走了进来,面露难色,附在了冯夫人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冯夫人乍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在过去那三年,冯桑很珍惜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 像今天这样直接拒绝,是前所未有的事。 众人见她脸色不对,忙问是怎么回事,得知桑洱不来了,都神色各异。 一个小表妹托腮,露出了一丝丝微妙的表情:“表姐嫁人了就是不一样。大老远回来家里一趟,也不来见见我们,这也太不给长辈面子了吧。” 就坐在旁边、一直没吭声的冯茗忽然大声说:“烦不烦啊,我姐姐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我娘都没说话,轮得到你开口吗?” 那小表妹一呆,眼眶顿时红了。 冯夫人轻斥了一声:“阿茗,你怎么说话的呢?” 冯茗放下杯子,发脾气道:“我不吃了,烦死了!” 他跑出了宴厅,来到了平时经常玩耍的小池塘边。吹着风,心口依然有种说不出的慌闷和憋屈。 昨晚,冯桑一直没理会他。冯茗心情不太好,不免就想多了点,除了出嫁前那件事,自己是不是还有哪里惹了她。 因此,一个夜晚都没睡好。 或许是这个原因,刚才,那小表妹阴阳怪气地说话时,冯茗就敏感地想了起来,以前似乎发生过很多次类似的状况。 当时,他年纪还小,只觉得这些人说的话听着不太顺耳,没有细想下去。冯桑每一次被人这样说,都会有点无措,似乎想开口。但是,没等她挤出一句完整的话,冯菀便会出来打圆场,看似在维护她一样,说:“好啦,你们都快吃东西,少说两句。” 话题就这样被带过去了。 但其实,回想起来,冯菀选择打断的时机,非常不妥。 若她真的想维护冯桑,为什么不像他一样,直接截住那些人的话头?非要等她们你一言我一语,一唱一和地奚落完冯桑后,才轻描淡写地堵住冯桑自辨的机会。 迟钝、嘴笨又半哑的冯桑,因此从没有得到辩解半句话的时间。 当话题被转移走了,她就再没机会说出内心的想法了。 仿佛哑巴吃黄连,默默被盖上那些不好的戳。 反观冯菀,则总是因此得到维护姐妹、大度温柔的美名。 冯茗望着晃荡的倒影里那张模糊的面容,愈加心烦意乱。 他如今的年纪,就和当年的冯菀差不多,已经看出了那些人的问题。 而冯菀,三年过去了,她却每次都挑那样的时机来出言打断,难道真的没有感觉到不妥吗? 这么一想,就仿佛拔出萝卜带出泥。有很多类似的情景浮现在了冯茗的脑海里。 他曾以为冯菀是完美的。不是他的亲姐,却胜似亲姐。 如今却发现从很多年前开始,真相或许就已经与印象相悖。 不想承认,又不得不承认。这感觉真的,太糟糕太恶心了。 冯茗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宴厅。 冯茗是幺儿,被家里宠坏了是人尽皆知的事。尤其是冯夫人,平日里别说打手心罚他,连重话也很少说。他说出那么尖锐的话,又负气扔下满屋客人跑掉,倒也不算突兀,像是他做得出的事。 唯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第一次当众顶嘴,是为了维护冯桑。 宴厅内的气氛有点尴尬。很快,有人打着哈哈,安慰了一下那红了眼睛的小表妹,转移了话题。 这顿饭吃到最后,桑洱没出现,冯茗跑了,连冯慈也没赶回来。 不知道是因为身边空了的三个座位,还是因为冯茗说的那番话,冯夫人总觉得心口堵着股闷气,上不去,下不来,没吃多少东西,也回房休息去了。 等宴席散了,冯菀的几个表妹都簇拥着她,嬉笑不止,说着姐妹间的话题,很快,又聊到了冯慈。 冯菀微笑:“阿慈去了外地为父亲办事,我想,应当是路上被耽搁了,才没赶上午膳。” “也是,昨晚下了那么大的雨” 说那迟那时快,厅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少爷回来了”的骚动声。不多时,一个俊秀过人、腰悬长剑的少年,一边擦着身上的雨,一边踏入门来。 似乎没料到这里坐了那么多女眷,冯慈明显怔了一下,目光在众人里略一逡巡,没看到要找的人,隐隐有点失望。 冯菀站了起来,说:“阿慈,你回来了,路上辛苦了。” 几个小表妹也跟着站起来问好,叽叽喳喳地邀请他坐下来,一起吃点茶点。 冯慈哪会和她们坐在一起,婉拒后就离开了。 一个小表妹喝多了茶,去了一趟厕所,回来后,神神秘秘地凑近了几人,说:“我方才在外面的花园里听了一嘴,原来,表哥之所以会晚了回来,是因为去程时在玉石铺订了一块上好的暖玉。回程时下大雨,山路堵了,他为了去取那玉佩,不得不绕了一点远路,才会现在才回来。” 众人艳羡不已:“菀姐姐,表哥和你感情真好,冬天还没来,暖玉就给你备好了。” 冯菀掩唇,有点不好意思地一笑:“我上个月有几声咳嗽,差点染了风寒。大概阿慈是记在心里了吧,明明不用这么麻烦的。” 另一边厢。 正所谓拒绝一时爽,一直拒绝一直爽。桑洱拒绝去赴宴后,心情极好,在尉迟兰廷的房间吃了点东西,就跑去陪冯太夫人了。 太夫人这段时间的精神是一日比一日萎靡,不管用多少珍贵药材,都阻遏不了其衰弱。今天精神却是意外地好,颧泛红润光泽,还坐了起来,笑呵呵地说话。 但周围的仆从神色却是半喜半忧。大概是因为,他们和桑洱一样,都想到了一个词回光返照。 桑洱在心底微微一叹,没说什么,任由老人握住她的手,摸她的头,直到对方睡着了才离开。 已过了午时。天空阴沉,飘着细微雨丝。 今天吃早饭时,尉迟兰廷的胃口明显不好。桑洱有点放心不下,决定过去陪他,快步往他的房间走去。 穿过花园的小桥时,桑洱忽然听见背后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姐!” 很陌生的称呼。 桑洱顿了顿,回头。 朝她跑来的是一个相貌很标志的少年,粗略一看,有点像长大版的冯茗。 结合原主的记忆,桑洱一下子就认出了,对方正是原主的第一个弟弟,冯慈。 桑洱:“卧槽,他撞邪了吗?” 系统:“怎么说?” 桑洱:“那他怎么可能叫我姐姐,这个词不是烫嘴吗,以前他可从来不这样叫。” 系统:“我觉得他应该没有撞邪。” 冯慈跑到了她面前,慢慢止住了步伐。 刚才,他从很远的地方就认出桑洱的背影了。 这真的是很奇怪的事。明明和冯菀在一起生活的时间更长。可在一群人里,冯慈总能更快找到冯桑。 尤其是她的背影。 在凤陵,冯慈有一众交好的朋友。他们不一定是仙门修士,有的只是普通人家的少爷。 众人年纪相仿,经常相约在冯家后院的沙地上玩蹴鞠。 天气热的时候,少年们汗如雨下,常弄得衣衫湿透,像是被大雨淋过。 每一次,冯桑都会来捧场,眼睛亮亮地看他们奔跑、玩耍,还会给他送西瓜和冰品。她傻了吧唧的,不知道这些事可以吩咐别人做,老早就等在了大太阳下。 等冯慈踢完一场,走下来时,冰品早就化成了一滩水,也不冷了。只有冯桑还当成个宝,捧在手上,弄脏了衣服也不晓得擦。 那时的冯慈,也才十二三岁。同伴们都知道他有一个好看又温柔的姐姐叫冯菀,最近又认回了一个新姐姐,见状,都好奇地凑上了来,起哄打趣。冯慈正是爱面子的年纪。这个陌生又傻气的姐姐老跟着自己,他感到很别扭,当时,就梗着脖子,否认道:“她才不是我姐姐,她是我姐姐的侍女。” 冯桑大概是听懂了。从那天起,每一次他们踢蹴鞠,她都只蹲在老地方偷偷看他。一旦和人对上视线,她就会像做贼一样,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跑掉。 仿佛怕多留一会儿,就会给他丢人。 冯慈当时不觉得自己错了。长大一些后,回忆起小时候,才觉得,自己有点过分。 只是,时间过去了太久。那些道歉的话,已经烂在了肚子里,说不出口了。 她仓皇跑掉的背影,与那无数个炙热的午后合在一起,一直深深地印刻在冯慈的记忆里。 以至于分别了那么久,还是能一下子认出来。 冯慈匀了匀急喘的气息,拎着衣领,扇了几下风,走近了她:“姐,我刚刚在前厅没看到你,去了你房间,也没找到人” 他一边说,一边在观察她的表情。 在从前,他主动叫一声姐姐,冯桑能开心很久很久。 可现在,她的神色,却平静得近乎于漠然,仿佛在等他赶快把话说完,然后就各回各家。 桑洱瞟了他的衣领一眼。看来,冯慈应该是刚进家门就来找她了,还没换下赶路的衣服。看着衣领皱巴巴的,有半干的雨水痕迹,下摆处,还凝了星星点点的黑渍,应当是马蹄踏地所飞溅出来的泥。 这么着急找她做什么? 冯慈用手背擦了擦汗,从袖中里取出了一个锦盒,有点讨好地打开了盖子,露出了里面的东西,给她看:“喏,我买给你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桑洱定睛一看。 锦盒里放着一枚暖玉。椭圆形,丁香花的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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