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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个OK手势。 妙笔生花蹭蹭往上爬了一截,又回头:“把我英勇赴死的样子拍好看点!” 熵不增这么理性的人都给这个大她好几岁的姐们儿逗乐了,作势脱装备:“算了花花你下来换我上去。” 妙笔生花才不跟她交换,嘻嘻哈哈地上了阁楼……她爬墙的姿势没行者玩家潇洒,但亡灵这轻盈得只有正常人不到40%自重的躯体COS下蜘蛛人真心没啥难度。 跟先前的伽罗一样贼猥琐地吊在阁楼窗台上的妙笔生花,先谨慎地甩出鉴定术。 从鉴定出来的信息确认这怪确实没法打,妙笔生花又继续攀在窗台上,跟阁楼里那只阴森森的恶灵BOSS大眼瞪小眼。 伽罗没形容错,这只蹲阁楼里的黄名恶灵确实有点儿像少年版的俊雄,但有美术功底的妙笔生花很敏锐地发现,这只恶灵并不是天生就长这样——它现在的五官,很像是浮肿后才呈现出来的。 仔细地辨认了好会儿这只无名恶灵的长相,妙笔生花脑内建模这只怪去除浮肿和青白面色后的造型,并很快与她不久前才看到过的一张脸重叠…… 任务文本(红皮本)上附录的第一名失踪者肯特·班奈特! 不,不对。 妙笔生花暗自摇头,任务文本(红皮本)上的肯特·班奈特确实有一部分能与这只无名恶灵去除浮肿后的脑内建模重叠,但特征差得有点大——肯特·班奈特的眼距要更宽一些,眉骨要高一些,人中要更长一些。 有美术功底又擅长化妆的人,对五官位置分布是很敏感的,尤其是眼距眉骨人中这些影响人脸整体美感的关键部位。 不是肯特·班奈特……那就是亲属? 妙笔生花思索到这一环,灵光一闪,更加认真地打量起阁楼里那只阴森森的恶灵。 接连被亡灵趴着窗口上光明正大窥视,阁楼里的恶灵似乎感觉到被冒犯,缓缓站起身,没有眼白的瞳孔危险地瞪着妙笔生花,浑身上下散发出能把橘猫老板那种高灵感的玩家吓掉线的可怖气息。 只比橘猫老板胆子大一点点的妙笔生花,这功夫却顾不上害怕,更加专注地观察这只恶灵。 “肯特·班奈特有接近成年人的身高,这只恶灵在阁楼里都能站直,身高最多一米六!” 恶灵缓缓往窗口走来,这只亡灵黑洞洞眼眶下的审视目光让它本能地感觉到不快。 妙笔生花头皮一麻,短促地“嗷”了一声,惊慌失措地往下爬。 经过二楼窗口时,妙笔生花抓紧时间透过窗口往内打量。 二楼有一间客厅,和两个房间,朝向街道这边的客厅能看到两个房间的房门,其中一个房间的门没有关,能隐约看到里面放着一张单人床。 “花花!头顶!”站楼下的小伙伴们忽然撕心裂肺地喊。 妙笔生花猛一抬头,顿时吓得一激灵…… 那只恶灵上半身从狭小的阁楼窗口里伸出来,青白肿胀的面部朝下,恐怖的深黑双眼死死地从上方盯着她。 对上妙笔生花的视线,这只恶灵更多的躯干部分探出窗外…… “啊啊啊啊——!” 其实也很不擅长恐怖类型的妙笔生花嚎叫着蹭蹭落地,撒腿就跑。 恶灵似乎有被妙笔生花的反应激怒到,整个身体都挤出了阁楼窗口,头朝下、四肢抓着墙面,如同壁虎一样迅速落地,理都没理刷刷退到街对面的玩家们,沉默地往妙笔生花追去。 “我靠?!” 玩家们全给这场面整懵逼了。 关键时刻,给吓到跑路的妙笔生花倒还没忘记自己应该干啥,在团队频道里发出信息:“不用救我,我把怪拉走,你们赶紧上阁楼找线索!” “这只恶灵很可能是肯特·班奈特的近亲,搞不好是兄弟!” 第267章 副本通关 引到怪的人有责任把怪拉走,要死也得死远点儿,不然就得算拉怪害人,要挨玩家集体口诛笔伐,这个规矩PC网游适用,到了《异界》这游戏也适用。 妙笔生花拉着恶灵BOSS跑了,其他人是一点儿也不耽搁时间,蹭蹭上了建筑外墙,一部分人翻进二楼,一部分人往阁楼小窗里钻。 阁楼的窗子很小,成年人很难通过,但对于玩家来说没啥难度……个别人骨架太大肩膀过不去的,临时拆掉自己一根胳臂也就钻进去了。 熵不增记得妙笔生花被恶灵BOSS吓得蹭蹭往下爬时还停下来打量过二楼,心知花花肯定发现了什么东西并通过观察二楼得到验证,才会突兀地提出“恶灵BOSS可能是肯特·班奈特的兄弟”这个观点,没急着爬阁楼,先跳到二楼里搜索。 她从窗子跳进二楼,前面闯进房间里的玩家突然制造出砰砰哐哐的动静。 熵不增刚准备开口,唐葭那大嗓门就在她耳朵边咆哮起来:“小声点!引到楼下的怪怎么办!!” 杨英、伽罗等人龇牙咧嘴地冲唐葭比出“嘘”的手势…… “这边房间里有怪!”有个提着粗木法杖的法爷玩家从房门里探头出来,“一只三级怪!” 二楼两个房间,左边房间的房门是打开的,里面有单人床、衣柜、桌椅等家具,墙壁上贴着从杂志上剪下来的广告女郎贴画,小书桌上摆着一摞书本,放着些纸笔墨水瓶,还有几件衬衫、套头衫随意地搭在椅背上,看上去像是青少年男性的房间。 闯到里面去的玩家简单搜了下装了满柜衣物的衣柜、和塞满鞋子杂物的床底就退了出来,显然是没什么发现。 右边房间的房门是紧闭的,第一批翻进来的骑士玩家拿盾牌重重砸了几下才把门锁砸开——也幸亏先进门的是骑士玩家,不然玩家这边又要减员了。 熵不增挤过客厅里翻箱倒柜的玩家走到右边房间门前,往内一看,当时心跳就有点儿加速…… 约莫十四、五个平方大小的房间里,两名骑士加一名战士、两名行者玩家合力围攻的……是一只半身粘在床上的人形怪。 这只怪没有躯干以下的部分,或者说大腿以下的部分“融化”成了某种粘粘性极强的液态物体,与宽大的双人床及床上铺盖融为一体,让整张床焕发出一种特别诡异恶心的油腻光泽。 而这只怪躯干以上的部分,也相当地不正常——整体膨大了至少五倍、长着密集肿瘤、已经看不出五官的头部,连在至少两米长、水桶粗的脖子上;随着粗壮的脖子疯狂摆动,那巨大的、表面凹凸不平的脑袋,像是被人抡圆了的旋风锤,凶猛地对亡灵们发起进攻。 头部和脖子畸形地变大变粗,脖子下到与床面粘粘的躯干部分,却诡异地萎缩,双臂比婴儿手臂还短小,身体躯干也缩水成低年级小学生的形状。 “——太恶心了这怪!” 熵不增也是怪物战场常客,啥扭曲的怪物都见过,但还是被房间里这只畸形怪恶心得战术后仰…… 恶心归恶心,不妨碍熵不增发挥智商长处:“近战退出来,远程来房间门口,别挤客厅里了,把地方让出来!” “别打这怪的头和脖子,没伤害,集火躯干!” “去几个人盯着楼梯,要是楼下的怪上来了赶紧提醒!” “别全挤在这里,一队留下,打怪的远程留下,其他人先出去守着楼下!” 把挤得客厅里活动不开的玩家叫出去,熵不增便一边盯着打怪的远程,一边动手在客厅里翻找线索。 这户NPC的住宅绝算不上富贵之家,但也不算贫困,屋内有电灯,无论房间里还是客厅里的家具都相当齐全,男女主人住的主卧里有架看上去成色挺新的缝纫机,客厅里的立柜上还摆着台款式古老(以玩家的眼光看来)的收音机。 放收音机的立柜内,熵不增翻出来几本厚厚的相册。 相册里有许多肯特·班奈特的照片,其中一张面对镜头洋溢着自信笑容的黑白照片,正是任务文本(红皮本)里出现的那一张。 熵不增丢开比较新的相册,把封皮已经褪色的老相册找出来继续翻,一直翻到快结束时,总算找到了能旁证妙笔生花“兄弟推论”的证据——一张四口之家的合照。 合照上的班奈特夫妇看起来很年轻,男主人穿着系领结的正装,女主人穿着一条碎花长裙。 熵不增目光落到男主人身上时,嘴角一抽,不由得往主卧方向看了一眼…… 照片上的男主人当然是正常人,面相方正,身材匀称,就是脑袋比较大,脖子比较长。 “男主人变成了半身粘粘在床上的怪物……那楼下那只‘见光死’的BOSS是女主人?” 熵不增视线落到照片上的女主人身上。 女主人倒不像男主人那样特征奇异,长相还是挺普通的,就是面相比较刻薄,大嘴薄唇。 再看照片里的班奈特兄弟,熵不增不由心里一咯噔。 拍这张合照时的班奈特兄弟大约有五、六岁的年纪,穿着小西装的肯特·班奈特一脸骄傲地站在父母身前,那张汇聚了父母长相精华的小脸蛋自信地对着镜头。 由母亲牵着手、站在旁边的另一个小男孩,就比较磕碜了……个头只到肯特·班奈特的肩膀部位,脑袋略大,五官虽然跟肯特·班奈特很相似、也是继承自父母,但长的位置不太对劲——过度集中紧凑,让本来就略大的脑袋看起来更大。 更糟糕的是,这个小男孩的面部表情不太对劲……视线溃散,嘴角下拉,站立时也不像他的兄弟那么挺拔。 这种症状,熵不增在网上见过。 “——先天性脑瘫?” 熵不增意识到了什么,将这张合照抽出,又快速将老相册翻到底。 除了那张四人合照,再没有第二张大头男孩出现的照片。 又把封皮比较新的相册拿过来,从头翻到尾。 新相册内有肯特·班奈特从小到大的照片,但看不到他的兄弟。 熵不增合上相册,默默看向两间并列的卧室。 小孩住的房间,只有一张单人床。 肯特·班奈特的成长轨迹中,没有他那个兄弟的痕迹。 “被遗弃了吗……”熵不增微微一叹。 这个副本的剧情,她约莫能猜出来了。 先天性脑瘫并非彻底无法自理,如能得到精心的治疗和引导教育,先天性脑瘫患者也可以完成部分比较简单的工作,运气好的话,智力还能够恢复到接近同龄人的程度。 但有了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兄弟为衬托,父母很难不在两个儿子中做比较,做衡量,甚至是……做取舍。 “那件藏在38号洗衣场木屋草席下的套头衫是这个‘兄弟’的所有物……显然,这个‘兄弟’被遗弃后命大没死,流落到了洗衣巷。” “不,衣服本身没有特别,封印物是那枚铜扣,换句话说,能让‘兄弟’记得他的家庭、记得他原来的亲人的,应该是那枚铜扣。” “他被遗弃后,只有那枚铜扣。” “因某种巧合,在洗衣巷长大的他,看到了他的兄弟,幸福地长大,没有病症、畸变,英俊,帅气,身姿挺拔,交游广阔,即使犯些小错也能被所有人原谅的肯特·班奈特。” “明明是亲兄弟,他只有一枚铜扣,而肯特·班奈特,拥有全部。” “嫉妒吞噬了他的心……这就是一切的开端。” 远程玩家们干掉了主卧里的怪物,上阁楼搜索的玩家也找到了“任务道具”:一具蜷缩在沉重木箱子里的骸骨。 熵不增从二楼楼梯上了阁楼,把那具骸骨从木箱里掏出来拼凑了下,发现……这具骸骨的身高不到一米六,且头骨要比正常人的头骨略大一圈。 明知道只是游戏里设定好的剧情,熵不增也不由得感慨起来:“‘他’把肯特·班奈特的尸体丢在洗衣巷,把自己的尸体搬了回来……他想回家,可他却只敢把自己的骸骨放在阁楼啊。” “青月,你在嘀咕啥?”杨英没听懂。 “没什么,只是副本剧情而已。”熵不增摇头。 这功夫,已经逃窜到洗衣巷去的妙笔生花在团队频道里尖叫:“搞定了没有啊青月!我快被追上了!要死了要死了!” “快了快了。”熵不增回了一句,弯腰把骸骨抱起来,“来帮把手,把这具骸骨放到下面房间去。” “为啥?”杨英习惯性服从指挥,但还是一头雾水。 “帮一个干了坏事的残疾人圆梦。”熵不增道。 杨英:“??” 玩家们把恶灵BOSS的骸骨抱到二楼次卧,撵着妙笔生花一路狂追到洗衣巷去的恶灵,忽然发出刺耳的悲鸣声,并疯了一样往回跑。 差点被堵死的妙笔生花:“卧槽?!” 妙笔生花连忙在团队频道里通知小伙伴:“小心!BOSS杀回去了!” “啊?把骸骨抱下来还不行?”熵不增懵逼了,“怎么这样的,不是这么解谜的吗,不是完成心愿就应该通关的吗,奇怪,是还差什么关键道具吗??” “实在不行直接打吧,大不了团灭回去再想办法。”磨磨唧唧解了半天谜,秦冠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没多会儿,跟在BOSS屁股后面往回跑的妙笔生花又在团队频道里喊:“BOSS等级降了!我刚用鉴定术看,BOSS降到四级了!” “真哒?!”秦冠大喜,“来来兄弟们走,去把那BOSS干了!” 差点以为自己做了无用功、正怀疑人生的熵不增,长长出了口气,重新恢复了自信:“我就说吗,不可能没用的!骸骨归位降一级,打掉主卧小BOSS又降一级,这个BOSS就是削弱了才能打的,这就是正确攻略方式!” 然后,这妹子便愉快地跟花花分享起她俩接力合作完成的破题攻略…… 遥远的因纳得立,蹲在城主府的某宅男微微一笑。 只靠玩家自己想办法,当然不太可能对付得了连教区主教都要头痛的、能将凭依物提升到封印物等级的大恶灵。 恶灵制造的镜像空间能隔绝摩西港教区主教的亲身探查,但身处烙印矩阵内的玩家进入了这个排斥外力干扰的镜像空间,就等于给杨秋开了扇门,让杨秋可借着矩阵联系,出手干涉镜像空间内部。 恶灵不可能配合玩家们玩“副本攻略”游戏,原本杨秋是打算等这帮玩家团灭后强行在镜像空间内留下锚点,把这玩意儿拖到自个儿的矩阵主场内慢慢收拾,没想到这帮玩家认真把镜像空间当成解谜副本来玩,且还真就找到了这只恶灵的跟脚。 因怨念凭依而生的封印物不是拿到手就能用的,必须消除依附在封印物上的“持有者痕迹”才行,玩家们的“解谜通关”行为,等同于帮杨秋省了一道工序。 既然玩家们这么能干,那杨秋也就索性顺水推舟,让玩家们这趟“副本通关”活动有始有终。 第268章 托比·班奈特 一名玩家等于一个锚点,四十多个玩家进入镜像空间,等于四十多个锚点同时锚定了这处恶灵生成的亚空间领域。 也可理解成,四十多条钓鱼线同时勾住了一条肥美的大鱼…… 杨秋只需借矩阵联系输入一部分暗能量、回收一部分暗能量,就在这片恶灵空间内留下了他的气息。 再来……就是消灭生成这片空间的主宰意志,鸠占鹊巢了。 没有玩家从物理层面干涉,只靠隔空手段的话还得多废点儿时间,有玩家在空间内活跃,那简直不要太轻松——杨秋看准恶灵出现较大灵体波动的机会抢走这只恶灵部分暗能量,强行把这只恶灵削弱到玩家能对付的程度,再来只要耐心等待玩家们把BOSS推掉,再把封印物铜扣带到他那儿交换成不值一钱的声望值就行…… 每天上线总要组团去刷几小时怪的玩家们有着不逊色于专业佣兵团的战斗经验,他们主动出击、不给恶灵BOSS召唤一楼那只“见光死”怪物助战的机会,把恶灵BOSS堵在狭长的巷道里围杀。 围杀过程中,并未彻底失去生前灵智的恶灵BOSS采取了多种反击手段,包括且不限于强行掠夺部分亡灵的躯体控制权、让玩家们互相残杀……但并没有什么暖用。 玩家一是不在乎痛击友军,二是,被控制的玩家完全可以采取原地强制下线的办法,让被抢夺操控权的亡灵躯体散落成一地骨架——这是痛击了几次友军后,玩过剑三、熟练掌握被平沙瞬间秒速卸掉重剑操作的前藏剑玩家提供的经验。 灵体强度被削弱到还不如当初那只吸血鬼汉娜·康奈程度的恶灵,终究没能车翻这群天天拿狩猎魔物当游戏玩儿的玩家。 被玩家们从物理层面上彻底消灭前,恶灵哀嚎着发动最后一击——群体精神攻击。 整体精神力(潜质值)平均只有200的玩家是肯定顶不住这种来自大恶灵的精神攻击的,但玩家们背后有人……紧盯着战场的杨秋发现这只恶灵以灵体崩解为代价对玩家们发动致命一击,麻溜空投精神力过来,对仅存的三十多个锚点提供精神屏障。 溢散的灵体穿透玩家们灵魂投影依附的亡灵躯体、从矩阵烙印上轻轻拂过,让免疫精神层面伤害的玩家们,看到了仿佛CG般的记忆画面。 这是属于一位名为托比·班奈特的小男孩,短暂的人生中留下的,刻在灵魂上的伤痕。 托比·班奈特,比肯特·班奈特大三岁。 托比和正常的小孩不同,当家里来客人时,托比能够感觉到别人看他的目光不太对劲,有怜悯,有同情,有厌恶,有嫌弃。 托比的大脑有些问题,他无法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和肢体动作,但他并不笨,甚至比同龄的孩子还要聪明。 聪明的托比,才刚四岁时,就已经知道母亲对弟弟和对自己是不同的。 母亲总会在外人面前强撑着表现出对他的关爱,但在没有其他人在场时,母亲看他的眼神总是很可怕。 母亲……不想面对他,不想看见他,这是年幼的托比自己慢慢察觉到的。 而父亲,托比对他并没有太鲜明的印象……父亲回到家时是不愿意来见他的,总是躺在床上不动弹,偶尔弟弟哭了,父亲就伸长了脖子,隔着房门大声地喝骂母亲和他。 也许是八岁,也许是九岁,托比到了需要去工人学校上学的年纪。 某一天,托比从睡梦中醒来,发现父亲抱着他往外走,母亲在后面关门。 托比意识到了什么,他害怕地想从父亲怀里下来,但父亲没有松手,很用力地抓着他的肩膀和双腿。 关上门的母亲走上来,将一件大衣盖到托比头上。 大衣挡住视线前,托比最后看到的,是母亲冷冰冰的眼神。 父母不想要他了。 陌生人看奇观似的好奇眼神,邻居和亲戚背地里的冷嘲热讽,班奈特夫妇已经受够了。 托比哭泣着哀求,用最大的力气挣扎,可这并没有什么用,比肯特大三岁的他,长得还没有肯特强壮。 被塞进陌生的马车前,托比用尽力气,从父亲的袖子上拽下来一枚铜制纽扣。 等他浑浑噩噩地清醒过来时,他被安置在一间十分糟糕的木棚子里,身上的衣服不知道被谁抢去了,没有被抢走的,只有紧紧捏在手里的,父亲衣服上的铜扣。 将他从港口垃圾堆里捡回来的老妇人,用餐厅丢弃的破桌布改了件宽宽大大的套头衫给他穿,又将他捏在手里的那枚漂亮的铜扣钉在领口上。 老妇人以为他只有四、五岁,以为他怪异的表情和不太对劲的手脚只是因为被抛弃后受到太大惊吓,把自己泡在冷水里赚来的洗衣工钱拿去给他买只有一瓶底的炼金药水,用满是冻疮的粗糙的手,给他端来土豆和豆子煮的浓汤。 他在老妇人的庇佑下,像是野草那样挣扎着活了下来。 他知道他长大的家离洗衣巷只隔着两个街区,可他也知道,那不是他的家了。 老妇人只陪了他三个冬天,就死去了。 洗衣场主不想收留只能干半份工的托比,是洗衣工们为他求情,才让他保住了那间冷冰冰的、根本就不像样的住处。 托比将已经穿不下的套头衫藏在草席下,每当冬天来临,无家可归、只能在洗衣场提供的住处里过冬的他,要摸着草席下老妇人一针一线做成的套头衫,才能让冻得瑟瑟发抖的自己安心睡下。 他不记得自己是在哪个冬天死去的,只记得自己仿佛做了很长久的、不能去回忆的噩梦,醒过来时,他已经变成了再也没有人会跟他说话的鬼魂。 他看见自己的尸体被好心的洗衣工悄悄埋在了洗衣场后面的空地,没有让人知道——不然的话,他的尸体会被挖出来,丢到城外让野狗啃噬。 他很感激这些自老妇人去世后尽可能地照顾着他的洗衣工,他继续留在洗衣场里,安静地保护着这些明明没有血缘,却给予了他温暖的人。 直到……肯特·班奈特,出现在他眼前。 肯特不知什么时候认识了一名洗衣妇的女儿,他明知道班奈特夫妇是不会让他娶洗衣巷的女人的,可他还是数次单独跑到洗衣巷来,与这个想要嫁到好人家、不惜付出身体的洗衣妇之女幽会。 那一年的冬日庆典,肯特又来了,和那个大胆的女孩在空无一人的洗衣场内亲热。 担心被家人发现的女孩提早离开,还没有玩够的肯特有些恼怒,女孩走后,他便恼火地自言自语——“这种不知道多少人玩烂的货色还想嫁人,做梦去吧。” 安静地呆在生前住过的木棚里的托比,从屋里走了出来。 为什么这样的兄弟可以得到一切,我却什么都没有? 明明我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 肯特可以住在温暖的家里,可以得到父母的爱,为什么我却要被要抛弃,要在这种什么都没有的地方,要在陌生人的怜悯下长大? 深埋心中十几年的愤怒,怨恨,不甘,嫉妒,瞬间爆发。 这一次,托比没有像之前那样控制自己,他将肯特拖进了他创造的世界里,他看着肯特在那个空无一人的世界里痛哭,崩溃,像曾经的自己一样孤零零地死去。 托比发现这才是对的,他早就应该这样做了……他已经忍耐了太久,为什么还要继续忍耐? 有人为了寻找肯特而找到洗衣巷来,愤怒的托比也将他们拖进自己的世界。 他被抛弃时,他被丢到港口垃圾堆里自生自灭、连衣物都被人剥走,靠老妇人将他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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