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问的…… 再加上马道长本来就不准的卜卦…… 燕时洵觉得自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张无病。 张无病战战兢兢:“我不知道啊QAQ,那,那不会有事吧?” 燕时洵假笑:“一半可能有事,一半可能没事。” 张无病:那不就是根本不确定吗……咸鱼绝望瘫。 “燕哥你说长寿村有不对劲的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我怎么一点没有感觉到?” 张无病疑惑:“我怎么一点都不觉得这里有鬼呢?相反,我觉得这里才是人间,环境太舒服了。” “正因为这里太舒服,一点不对劲的地方都没有,所以才反而不对劲。” 燕时洵静静垂眼。 他隐约记得自己发现了很多异常之处,但却一遍遍忘记,只能依靠着意志力在做斗争,拼命才能抓住些许。 而刚刚路星星的表现,同样让燕时洵觉得不对劲。 路星星一副有话想说的样子,却几次都没能对自己说出些什么来。 但他的反应,已经在向燕时洵说明问题了。 路星星提醒了燕时洵,让他重新回想起又被自己遗忘的事情。 虽然在没有找到切实证据之前,燕时洵不想要随意给长寿村定性,但是他也同样不会拿节目组所有人的安全去赌。 大多数人即便看到了异常,都会本能的想要逃避危险,从而变成一边战战兢兢熬时间,一边害怕危险真正发生。 但燕时洵绝非如此。 常年与鬼怪打交道得到的经验,让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丝一毫的异常。 而现在……遗忘就是最大的异常。 张无病听完燕时洵的话之后,整个人都快要凉透了。 他赶紧伸手从旁边拽了一件羽绒服裹上,哆哆嗦嗦的问:“那,那我们现在走?” 总感觉好可怕的样子QAQ。 燕时洵轻轻摇了摇头,在说起河水正午之后涨水的事情后,又向张无病问道:“你了解那个向导吗?和偏南地区对接的时候,他们是怎么介绍向导的?” 张无病挠了挠头:“主要是导演组在和他们对接,不过我记得,那个向导好像家就在这附近,土生土长的偏南人,四十多年都没出过偏南地区,一直在这附近打转。” “他好像经常进山,对这附近的地形很了解,平时也是靠着给那些徒步爬山的,还有要进山的人带路挣钱。所以这次官方才向我们推荐了他。” “说是山势复杂险峻,磁场紊乱而且冬日日照时间短,怕我们在山里迷路又无法依靠正常手段找到方向,所以才让向导跟着我们。” 张无病的脑子转了转,警惕的凑近燕时洵,压低了声音问道:“是他有问题吗?” “不清楚。” 燕时洵镇定的眉眼下隐藏着汹涌波涛:“现在什么都无法确定,我意识到,我一直都在忘记之前看到的不对劲的东西。” 不过,燕时洵还是凭借着强大意志力,模糊记住了向导递给自己烤红薯的那一幕。 滚烫的烤红薯,对方要么是常年干活,手上有老茧不怕烫,要么就是对方确实有问题。 而燕时洵直觉偏向后者。 况且,向导的笑也让燕时洵觉得不对劲。 那不是正常人该有的礼貌性假笑,更不是老实人憨厚的笑容,反倒灿烂得像是花一样。 就好像是站在岸边上,看着河水里溺水呼救的人逐渐沉没,他自己却哈哈大笑到开怀。 张无病对燕时洵一向信任,虽然他自己半点不对劲的东西没发现,但还是遵照着燕时洵说的,开始着手准备明天离开的事情。 “我去和导演组说一下。” 张无病裹着羽绒服仍然被冻得瑟瑟发抖,他吸了吸鼻子,道:“因为是和偏南地区官方的合作,所以就这么离开的话,还有些困难。而且几个到山里去拍空镜外景的人还没回来,我也要联系上他们,告诉他们行程有变。” 不过,就算张无病列举出了一长条的困难,但他却没有半句反驳燕时洵的决定,只是嘴里嘀咕着要做哪些事情,就转身往楼上走了。 而楼上的房间里,工作人员一脸烦躁的拼命抓着自己的脖子,丝毫不在乎皮肤已经红了一大片,一道道指甲的抓痕像是鲜红的鱼鳞,很快就渗出血来。 原本涂上的过敏药膏,都已经被抓挠进了工作人员的指甲盖里,白色的药膏混合着红色的血丝,像是摔碎一地的脑浆,看起来很是诡异。 另一个住这间房间的人一回来,看到工作人员这副模样,顿时惊呼:“我的天!你的皮肤是怎么回事,过敏能这么严重吗?” 在工作人员列开怀的衣服露出的皮肤上,一道道红色的抓痕就像是菊花的花瓣,在皮肤上肆意舒展。 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朵鲜红的菊花,开在人皮上,根植骨髓,摇曳生姿。 楼上的后勤人员手忙脚乱给同事找药膏的时候,欢笑声和泼水声从楼下传来。 河边,众人都蹲在岸上,惊叹于这河水的清冽。 虽然天色已晚,阴冷的风裹挟着水汽从河水上游刮过来,吹得人冷得连眼睛都不想睁开,但是寒冷依旧无法驱散众人的好奇心与欢乐。 他们还真的没见过比这还清澈的河水,而且光是凑近,就已经有甘甜的味道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白霜都笑着向宋辞道:“完了少爷,这次是星星赢了,他说对了,这水真的很棒。” 小少爷本来生闷气,打定主意不出门。 却没想到河水正对他的房间阳台,看着大家玩得这么开心,小少爷也被勾得心痒痒,直接就想跨过栏杆,学燕时洵那样随意的跳下来。 但宋辞没想到,他不仅体力和燕时洵不是一个等级,连身高也不是。 于是他跳到一半,就被栏杆卡住了。 最后还是赵真憋着笑,伸手将挂在栏杆上的猫猫举了下来。 猫猫已经死鱼眼了。 宋辞看着河水,奇怪道:“守着这么一条河,为什么这里还这么穷?不拿去做产业吗?” 虽然小少爷平日里从来懒得管理公司事务,都是扔给哥哥操心。 但是他毕竟是个富三代,在这个圈子里耳濡目染,早就对商业运作很有了解,也有自己的一套想法。 ――比张无病那种二十几年来,所有时间都用来操心活命问题和做导演梦的人可不一样。 宋辞是有商业能力的。 所以宋辞更加不能理解长寿村和这附近的不发达。 “靠水吃水,他们只要把这水冠上长寿村之名,找几个运营拿以前定居的那些人举例证明,就说他们都是奔着水来的,长寿村也是因为水才长寿。再做个好看的包装,走高端线直接一卖。” 宋辞疑惑道:“这事不就成了吗?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人想到?” 安南原想了想,不确定的接话道:“可能是这里的人不喜欢过度开发吧?就像是野狼峰那样。” 宋辞无语:“那还挺极端的,一个开发到死,一个死都不开发。” 这时,路星星也得意洋洋的走了过来:“怎么样,水好吧?我跟你们说,你们是来的晚了,没看到河水在阳光下面的样子,那才是真的好看啧啧啧。在阳光下也一点杂质没有……” 说着说着,路星星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他的视线落在河水上,呆呆的出神。 众人奇怪,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被手亮筒照亮的那一块河水,出现了几瓣菊花。 黄的,白的,顺流而下。 宋辞立刻抓住了路星星话里的漏洞,朝他挑了挑眉:“哈?一点杂质都没有?” 路星星:“…………” 可恶! 直到众人打好了水回到小楼,路星星都仿佛一只在陆地上跳跃的河豚。 和路星星一间房睡的赵真不得不哄着路星星,让他赶紧去洗澡,毕竟只有一间浴室这么多人用,不能耽误时间。 赵真看着路星星甩着小黄鸭毛巾,一路走一路甩着空鞭的幼稚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像是男保姆带孩子了,一个路星星一个宋辞,偶尔还要加个安南原…… 唉。 在众人离开河边之后,原本只有一两片菊花花瓣漂浮的水面上,花瓣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最后当小楼里路星星洗澡的时候,河面上的菊花花瓣已经多到掩盖住了整个水面。 黄的白的花瓣缝隙间,隐约能看到白惨惨的河底。 那不是岩石的颜色。 反倒……像是人的骸骨。 “哗啦!” 一声破水声响起。 随即,一只被泡到肿胀发白的手臂,从河面下伸了出来。 然后是肩膀,头颅…… 一具肿胀的尸体,僵硬的站在河中央,抬头仰望向小楼的灯光。 第196章 晋江 因为晚上吵架最后还是没吵嬴宋辞,路星星连洗澡的时候都气得不行。 但偏偏他又不能做什么――他说河里没杂质,结果眼睁睁看着飘过来菊花瓣,这已经是打在他脸上了。 要是继续吵下去,反倒显得他更丢人。 道理路星星懂,但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浴室里的水流声哗啦啦回响,一时间,路星星耳边也只剩下水流声,纯净规律的白噪音让他一点点放松心情,整个人软在花洒下来,舒舒服服的任由被冷风吹得冰棍一样的身躯,重新被热水温暖。 但就是这么一晃神,路星星再想接着想之前的事情时,却忽然有些迷茫。 我刚才……在想什么来着? 风将本来就没有关严的窗户吹开一点,寒冷的风顺着缝隙溜了进来,将路星星冷得打了个寒颤,头脑忽然有一瞬间的清醒。 他闻到了奇怪的味道。 潮湿阴冷的,像是长时间积压在水面下的腐尸,风将烂肉和水汽的味道一起送过来,路星星抓住了那一瞬间的怪异。 他一时顾不上自己正在洗澡,赶紧几步快走到窗户旁边,想要搞清楚那味道是从哪里来的。 因为情急,他几次差点摔倒在湿滑的地面上,直接扑在了窗户上。 等路星星站稳一抬头,就猛地正对上一双赤红的眼珠。 猝不及防之下,路星星差点吓得直接把心脏吐出来,整个人都坠入了阴冷的河。 浴室在一楼,窗户正对着河水。 而从窗户缝里,路星星看到那双赤红眼珠的主人,正静静的站在河中央,抬头仰视着小楼。 那是一具人类的尸骸。 即便已经被泡发到整具身躯都肿胀起来,像是一个四百斤的胖子,连面目都像是被水泡过又脱落的墙皮,皮肤片片剥落,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但是,从四肢和形状依稀可以看出,它曾经也是人。 在与路星星目光相对的下一刻,那东西似乎感知到了路星星对它的恐惧,它僵硬迟缓的抬起脚步,缓慢的从河中起步,走向小楼。 从窗户缝里吹进来的寒风让路星星冻得牙齿打颤,他光裸着的脊背和手臂上都一颗颗冒出鸡皮疙瘩,原本被热水温暖的皮肤重新变得冷硬,青紫的血管在皮肤下面浮现出来。 路星星想要做些什么,他的本能在告诉他,他必须要保护所有人。 在看到这么诡异恶心的尸体时,他第一反应就是诈尸了,然后就意识到,他应该阻止那个东西继续往小楼里走。 再不济,他也应该去告诉燕时洵。 可是,他就像是整个人变成了冰雕一样,站在窗户后面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东西上岸。 水从那东西的身上淌下来,在河岸上留下长长的一道水痕。 然后,它僵硬一抬手抓住了木质栏杆,像是一具坏掉了的玩具一样,将自己的大腿举过头顶,笨拙而诡异的迈过栏杆,出现在了浴室的窗户外面。 隔着窗户,路星星在昏黄的灯光下,几乎能看清那东西每一道肌肤纹理。 正常人会有的肌肤纹路早就被泡得模糊消失,本应该紧致的皮肤变得松垮,与下面的肌肉都分离开来,像是豆腐一样失去了弹性,不知道已经死亡了多久。 而一直浸泡在水中,也让皮肤在腐烂的同时高度浮肿,让人觉得只要按一下,皮肤就会整个凹陷下去。 如此近距离的程度,路星星能看清那东西充满恶意和死气的眼珠,赤红色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择人而噬。 他想要伸手去阻止那东西,但是却连手脚都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东西伸出肿胀惨白的手臂,推开了浴室的窗户。 “吱……嘎――” 随着冷风一起进来的,还有那东西。 它笨拙迟缓的跨过窗户,然后从路星星身边擦身而过,向里面走去。 路星星被充满了浴室的臭味差点恶心到吐出来,那股子陈年腐败的味道混合着超市内后的闷气,直冲天灵盖。 但也正因为这样的刺激,他短暂的夺回了自己对身体的控制权,立刻回身往那东西的方向跑,下意识的伸手向怀里想要拿自己的符咒。 可是路星星摸了个空。 触手所感受到的,只有被寒风吹得冷硬的肌肤,鸡皮疙瘩一粒粒在手指下凹凸不平。 这时他才想起来――是了,自己是在洗澡,当然不会随身带那些东西。 而就在路星星走神的这几秒钟,那东西已经推开了浴室的门,走进了小楼中。 “砰!”的一声,浴室门摔上,路星星扑到的只是门板。 他哆哆嗦嗦的用僵硬的手指急切的想要拧开门锁,但是寒冷之下手指几乎失去知觉,完全不听从大脑使唤。 路星星急得直用身体撞门板,想要赶紧出去追那个东西。 但越急越是出错误,平日里看起来再简单不过的开门动作,此时却艰难无比。 还是赵真听到了浴室的声音,奇怪的走过来:“路星星,你是洗完了吗?洗完就出来,别玩门。” 赵真觉得自己已经逐渐开始习惯自己这个幼儿园老师的身份了,对待路星星这样的大龄儿童,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充满了耐心和无奈,还试图教会路星星不要玩水。 本来等在客厅沙发上的赵真在走向浴室的时候,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味道从自己鼻尖飘过去,像是臭鱼烂虾的味道,还带着些许水汽的潮湿。 赵真心里奇怪,不知道小楼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味道。 他本没有当回事。 但是…… “滴答” 水珠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响起。 赵真下意识循声看去,却看到了地板上,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行水渍,就出现在自己脚边。 就好像是……有人挨着自己的位置,从自己身边走了过去。 可是,客厅里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 赵真保持着半扭过身体的姿势,就这样站在原地定定的往后看去,狐疑的目光扫过整个客厅,好半天才收回目光,重新向浴室走去。 浴室单薄的门板还在“砰砰砰!”的被从里面敲响。 赵真无奈:“你该不会自己把自己锁里面了吧?” 他摊了摊手:“我从外面打不开门,星星你自己想想办法,会不会拧开锁?顺时针旋转,来,跟着我说的做……” 虽然赵真没办法进入浴室帮路星星开门,但是他镇定的声音还是让路星星刚刚的急躁逐渐平缓了下来。 他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脸,然后努力定下心来,专心对付门锁。 这一次很快就打开了。 听到开门声,赵真本来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穿戴整齐的路星星。 结果门刚一开一条缝,赵真就瞥到了在昏黄灯光下闪着光的肌肤。 赵真:“!!!” 星星你个熊孩子!为什么不穿衣服?!我还在直播啊! 在意识到之后,赵真反应迅速,立刻转过身背对着路星星,然后一把捂住了肩膀上别着的分屏镜头。 观众们:[???] 因为赵真动作太快,他们根本没看清什么,就立刻被捂住了镜头。 即便有眼尖的,也只隐约看到了一堆斑斓色块而已。 “星星!”赵真又气又恼。 路星星纳闷的看了眼赵真背着身耳朵还红了的模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他虽然好奇赵真到底怎么了,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就在浴室门终于打开的那一瞬间,路星星看到了那个东西的身影,从客厅一闪而过。 路星星顾不上赵真,立刻就往外冲,想要跟着那个东西看看它到底要干什么。 虽然路星星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他本能的察觉到了那东西身上的死气,知道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能放任它进到小楼里有可能伤害到其他人! 路星星连拖鞋都没穿,直接就从赵真旁边冲出去,直奔向他看到那东西最后一眼的地方。 赵真本来以为,自己背过身去,路星星也就有时间去穿好衣服了。 结果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直接光着就跑了! 在看到路星星一身带着水的皮肤在灯光下闪着光时,赵真错愕到张大了嘴,一时间整个人都懵了。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眼看着路星星就要冲进客厅里了,赶紧迈腿追过去:“路星星,你给我站住!别再往前跑了!” 前面就是直播主屏了! 赵真心里又是庆幸又是紧张,一时间简直想要骂脏话了。 幸好他刚刚第一时间就捂住了分屏。 但不幸的是,主屏还开着,并且如果他来不及抓住路星星,恐怕整个主屏前的观众们都能看到路星星裸奔的豪放姿态了。 那一刻,赵真脑海中已经想出了很多种针对路星星的流言,几千万人目睹…… 他已经能看得到未来的灰暗了。 赵真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即立刻加快脚步,拼了命的往前跑,腿撞到柜子也不管不顾,连指尖都在用尽全力的向前伸。 终于,在路星星跑进主屏拍摄范围之前,赵真一把抓住了路星星的手臂,将他强制拽了回来。 他一手抬起去关自己的分屏,一手直接将自己的外套拽下来,又急又气的直接把路星星裹住。 “你是疯了吗?” 赵真咬牙切齿:“你再往前走一米,就是主屏幕的范围,你是想让几千万观众同时看到你这模样吗?” 路星星一时没反应,只愣愣的注视着前面空荡荡的客厅。 明明他就是紧跟着那东西跑过来的,但奇怪的是就是一眨眼的时间,那东西就不见了? 可这周围无论的矮几还是柜子,到处都没有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那东西又能藏去哪里? 路星星觉得,寒冷顺着脚底蔓延上来,将他一颗心都冻透了。 比起看到虫子,更可怕的是什么? ――你知道虫子在这里,但你却已经看不到它了。 它不知道躲藏在了哪里。 可能是大衣柜,可能是床下,可能是矮柜的每一扇门后……在每一个被人忽略的缝隙里,赤红色的眼珠无声的注视着外面的人,用阴冷的目光梭巡生人鲜活的血肉。 只等黑暗彻底笼罩房间,就是它离开藏身之处,袭击生人的时刻。 路星星整个人都在抖,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去找燕时洵,必须要告诉燕时洵! 但只是赵真拉住他的这么一个动作,冻得发僵的手腕被赵真手掌的温度刺激,一时间回过神来,原本涣散的眼瞳重新聚焦,然后就看到了赵真气得发狠了的脸。 路星星:“?” 可是就这么一打岔,路星星竟然觉得,刚刚还清晰的记忆竟然又渐渐消失。 他慌忙抓住赵真的袖子,语速极快的想要把自己脑海中的东西统统交给赵真:“别去浴室!浴室里有,有……” 有什么来着? 就像是春日融雪,太阳一出来,原来落在花枝上的冰雪骤然融化成水,又在阳光下蒸发,彻底消失不见。 话才说到一半,路星星就觉得,原本那么清晰停留在脑海中的东西,就这样消失了。 他抓着赵真的袖口,站在原地,一时间茫然得像是找不到家的孩子。 而赵真本来见路星星的神情,也以为真的发生了什么,于是严肃下脸,认真的准备听路星星说。 结果路星星就只说了一半,再没继续,反而一副出神的模样。 赵真:“……?” 他耐心的等了好半天,都没等来路星星的下一句,一时被气笑了。 “星星,你在逗我开心吗?” 赵真皮笑肉不笑,抬手狠狠的帮路星星拢了拢外套:“衣服没穿鞋也不穿,你干什么呢?想要开玩笑也先把衣服穿上,还是你想要演得更逼真一些,嗯?” 听到赵真的话,顺着对方的目光一低头,路星星才发现―― “卧槽?!我衣服呢!” 路星星火速裹紧衣服,将整个人都拢在赵真的大衣里,警惕的看向赵真:“变态!” 宛如落了水之后炸毛乱挠的猫。 赵真:“……”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觉得额角隐隐有青筋迸起。 这时,旁边的房门被打开。 “干什么呢?在我房间门口喊什么?” 燕时洵皱着眉,一副心情不爽的模样看向外面。 然后他就与光着腿的路星星,正好对上了视线。 燕时洵:“…………?” 他默默的用目光将路星星从头扫到脚,嘴角抽了抽:“你还有这种喜好?”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路星星条件反射的激烈反对。 他本来还想要说什么,就见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燕时洵身后,狭长的眼眸不带温度的注视着他。 路星星当即就怂了,默默将自己往赵真身后挤。 邺澧则一副嫌弃的模样,抬手虚虚挡在了燕时洵眼眸前:“别看,有脏东西,对眼睛不好。” 路星星:!!!你是不是在说我!我才不是,我……QAQ算了,打不过。 燕时洵抬手握住邺澧的手掌拿下来,虽然被路星星打断了和邺澧的询问,让他很不高兴。 但是见路星星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再加上那张桀骜不驯的俊脸在垂下眉眼时,竟然也有点被压榨的小可怜的味道,一时让燕时洵有些被逗笑了。 他的唇角动了动才抻平了笑意,朝路星星仰了仰下颔,问道:“这身打扮又是怎么回事?” 被问起这个,路星星脑海中忽然划过一道闪光。 “燕哥,别去浴室!浴室有东西!” 路星星急切:“你信我!” 燕时洵疑惑的看着路星星,又看向赵真,用眼神询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 赵真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听到声音过去的时候,星星就非要往外跑,又说浴室危险。” “路星星,浴室有什么?” 燕时洵了解路星星,他绝对不是什么细心的人。 如果连路星星都觉得不对劲…… 可路星星却一脸茫然的回望:“我忘了。” 他像是终于找到家长的小朋友,还有些委屈:“我本来是记住了的,但是莫名其妙就忘了。” 这话一出口,心大如路星星都觉得好像不对。 怎么这么像是自己在无理取闹?说有事然后又说自己忘了,小学生都不会找这样的借口。 完了,估计燕时洵是不会相信他了。 路星星心中哀叹。 忘了……和自己一样。 燕时洵眼眸暗了暗,并没有像路星星以为的那样想,而是郑重的上了心。 “既然这样,那浴室就暂时不要使用了。” 燕时洵皱眉向赵真道:“反正明天早上就离开,也不差这一会,其他人先将就一下吧。” 赵真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因为对燕时洵的信赖而一口答应了下来。 路星星也被冻得受不了,在将事情告诉了燕时洵之后觉得重担卸了下去,就开开心心的往自己房间跑,准备去穿衣服去了。 虽然他忘了刚刚在浴室里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一件事他记得很清楚――无助的绝望。 洗澡的时候身上带不了任何可以防身的东西,那种失去了所有保护的无助感……路星星痛恨那种感觉。 赵真则上了楼,告诉楼上的工作人员和其他还没有使用浴室的人,说了燕时洵的话。 不过,在敲开一间工作人员的房间门之后,原本神情放松着的赵真,忽然对上了一双赤红色的眼睛。 他被吓得心中一跳,后退了几步。 然后才看清,那竟然是一名工作人员。 不过那人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抓挠着自己,像是很难受的模样。 听到赵真说的事情之后,那人又重新“砰!”的一声重重甩上了门。 要不是赵真后退得快,差一点就要被撞到鼻子了。 他心里有些奇怪,工作人员是白天工作太累了吗,怎么这个脾气?明明节目组的人脾气都不错来着。 想着,赵真就怀着疑惑往楼下走。 但刚走了两步,他忽然嗅到了血腥气,而脑海中也回想起刚刚在那人开门的瞬间,看到的门内的景象。 似乎有人躺在床上,也有人趴在椅子上。 房间里光线昏暗,让赵真第一眼时没有看出来那些人的情况。但现在他慢慢回想,却发觉了不对劲。 那些人怎么一动不动? 而且现在虽然已经黑天,但是时间其实还算早,拍摄还没有结束,工作人员怎么会先睡觉? 这么想着,赵真本来下楼的脚步又退了回去,重新敲开了那间房门。 再次打开门的工作人员显得比刚刚还要烦躁,像是得了狂犬症一样,眼睛赤红到几乎滴出血来,喉咙间发出“呼嗬――呼嗬!”的声音,两只手一刻不停的挠着自己,整个露在外面的脖子都已经挠出了血。 最严重的是他的脖子。 就在食道的那一条位置上,鲜红的血痕像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甚至赵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他竟然觉得,那花骨朵好像晃了晃,像是有生命力一样。 但再仔细看去,却又不动了。 赵真一时心里纳闷,怪异感油然而生。 “干什么?” 工作人员的声音粗粝嘶哑,像是几百年没用过声带一样,带着砂纸磨过石头的刺耳感觉,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没事就滚。” 说着,工作人员就要重新关门。 赵真先是短暂的被工作人员的态度惊到了,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工作人员现在的状态绝对不正常――脾气再不好的人,也不会在共事者面前说这种话。 他一把扣住了房门不让对方关门,态度强硬的往房间里挤:“让我看看房间里其他人。” 如果这个人真的有问题,那很可能房间里其他人在遭受着危险。 工作人员鲜红的眼睛冷冷的盯着赵真,然后他咧开了嘴巴,一直抓挠着皮肤的手也放了下来。 “渴啊,我很渴。” 他嗓音沙哑的问:“你有水吗?”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了赵真身上,像是终于找到了水源一样,嗬嗬笑着道:“血水也行。” 赵真心里一惊,意识到这人已经不是心理有问题,而应该是邪祟作祟! 他立刻收回本来想迈进房间的脚,转身就往楼下跑去:“燕哥!” 而工作人员却超乎了人类能达到的速度,敏捷的直接冲向赵真的后背。 他变得尖利的指甲距离赵真的后背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触碰到…… “砰!” 灯泡忽然闪了闪,然后一声巨响。 整个小楼都陷入了黑暗中。 …… 燕时洵在目送路星星离开之后,就重新关上门,转身面对邺澧。 邺澧的眉眼间都是笑意:“被打断了。” 燕时洵想起刚刚的场景,也觉得路星星来的实在不是时候,不由得脸色一黑,明晃晃的透露着自己的不爽。 因为邺澧从进山开始就一直情绪不对劲,所以燕时洵意识到长寿村有问题之后,就向邺澧询问他是否知道些什么。 燕时洵本来已经做好了邺澧不会告诉他的准备,毕竟鬼神与人有别,更别提邺澧可能是现在仅剩的唯一一位鬼神,想要从鬼神口中得到准确答案,与窥见天机没有区别。 但就在燕时洵在心中计划着如何才能让邺澧开口,或是自己再去村中探寻时,邺澧却在定定的看了燕时洵片刻后,叹息了一声。 鬼神叹息,天地静默。 那一瞬间,整个山谷中仿佛没有了声音,所有的虫鸟声音消失,风声停止。 而邺澧微微掀起鸦羽般的眼睫,眼眸中没有一丝笑意,只有一片冰冷的肃杀。 “我给过偏南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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