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的脸上都写满了狂喜,被珍宝银钱彻底迷了眼。 事情发展到此,燕时洵已经彻底明白了此时他所身处的,正是百年前别墅里真实发生过的事所搭建起的景象。 而他则被塞进了土匪头子周式的身体里,他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也不能借由周式的身体做出任何举动,只能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这场旧日的屠杀在别墅里重新上演。 身上还溅满了鲜血与碎肉的土匪们,举着从酒窖找到的酒尽情欢呼畅饮庆祝,灯光明亮的别墅内,一片笑声。 和巨大的落地窗外被惨白月光笼罩的死寂花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燕时洵因为土匪们毕露的丑态而厌恶的皱起了眉,借由周式的眼睛,所有的线索都连接在一起,前因后果清晰的展现在他的眼前。 他已经确认了从进入鬼山别墅开始,自己心里的猜测。 既然有用的信息都已到手,燕时洵也丝毫不准备再委屈自己,继续待在这具恶因缠身的身体里。 ――在他眼中,这里的每一个土匪身上都缠绕着血红色的怨恨,像是被打下了印记一样。 土匪们做下了恶因,那就必遭恶果。 燕时洵微微阖上眼眸,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沉入自己意识的最深处,将自己与土匪周式本来重合的存在分离开来。 燕时洵已经知道这里是虚构出的记忆世界,受制于记忆搭建者的力量,较之正常的世界来得要脆弱不少,如果他直接使用像往常一样的方式,很可能会让这个脆弱的记忆世界直接被破开。 而他还有一些猜测想要借由这间百年前别墅的幻影来证实,只能采用更温和的方式从土匪头子的身体里离开。 客厅里的水晶灯闪了闪,整座别墅微弱的晃动了几下。 当燕时洵再次睁开眼时,他已经身处在厨房的门口,以旁观者的角度在看客厅里欢庆的土匪们。 但奇怪的是,明明有土匪的目光扫过厨房,也有人走来走去的从厨房里拿食物和酒水,但却无一人看得到燕时洵。 在此刻的幻象中,燕时洵倒反而像存在于别墅里的幽灵,不被此时作为“活人”的土匪们所感知。 燕时洵看着客厅里的土匪们,他蔑然嗤笑一声,便转身准备进入厨房。 从之前他就想要知道,为什么别墅里的老管家接连想要把血肉喂给节目组众人,那些血肉是什么?老管家的目的又是什么? 在百年前事件发生当晚的别墅厨房,他也许会找到答案。 然而当他刚推开厨房门时,就发现里面竟然早有人在等待着自己。 是奶妈。 不久之前,燕时洵刚在旧日的记忆里看到奶妈被土匪头子从窗户扔下,浑身是血的凄惨模样。 而此时,已经上了年纪的奶妈衣着整齐,掺杂着银白发丝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好盘在脑后,不见半分刚刚鲜血淋漓的狼狈。 奶妈就站在灶台前,双手自然交叠在身前,冲着燕时洵道了一声:“先生来了。” 她的笑容慈祥而平和,没有任何阴霾和怨恨,就像是旧时代寻常的母亲,目光温柔的在看护着自己的孩子,怕孩子冷嘱咐添衣,怕孩子饿操持饭食。 更会,不顾一切的保护孩子。 燕时洵没想到奶妈会出现在这,他挑了挑眉,握住门把的手掌一松,厨房门闭合,将客厅里的喧嚣吵闹声全部关在了门外。 骤然安静下来的厨房内,只剩下了他和奶妈两个人。 炉子里的柴火燃着红光,“噼里啪啦”的烧着,旁边的银质水壶里热水飘散着袅袅热气,还有饭食的香气从灶台上传来,专为小姐炖的甜汤也还盛在精致的白瓷盅里,像是马上就会被端走。 厨房里温馨而宁静,就仿佛没有经受过百年前骤然被打破的夜晚带来的苦难,依旧是那个能让人感到安心放松的别墅一角。 然而燕时洵很清楚,即便奶妈看着依旧鲜活,却已经在百年前的那个夜晚就死了。 就被摔死在把她视为母亲的小姐面前。 “先生看起来好像有很多话想要问我。”奶妈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皱纹也带着慈祥温暖的笑意:“我可以尽数为先生解惑,只是,还请先生不要忘了我之前的请求。” 她轻声细语,却格外坚定:“请将我的小姐,从没有尽头的怨恨中拯救出去。” “你的小姐,是叫袭霜吗?”燕时洵向她确认道。 奶妈点头:“没错,我的小姐,百年前滨海城里声名最盛的粤剧名伶,这间别墅的主人,袭霜。” 燕时洵想起袭霜两次制造幻觉,展露在丁茜和白霜面前的,都是狰狞仇恨的恶鬼像。 在节目组刚刚跨过横倒在路上的枯死槐树,进入鬼山地界时,他就感知到了这整座山,都被黑沉沉的怨气所笼罩,像是深陷沼泽囿困于此,就连天色也受其影响而黑沉如墨。 然而就在这样深重的恶鬼怨恨中,奶妈就像是完全不属于这里的一张白纸,干净得过分。 在她的身上,除了一点母亲对孩子的担忧之情外,燕时洵找不出任何与女鬼或老管家相似的怨气。 “那你呢,你不恨吗?” 看出奶妈对自己持配合态度,燕时洵就直接将自己的疑问问出了口:“你视为己出的小姐就死在这里,你的姑爷再也没有露过面,那些土匪在被你视为家的地方肆意妄为占为己有。就连你自己,都痛苦死去。你就一点都不怨恨吗?” 奶妈缓缓摇了摇头,她笑着回答道:“在我小时候,老人们都常说,恶人做事神明判,我信的。而且,我相信先生会帮我。” “但我知道我已经死了,应该从这里离开了。要说百年来还留在这里的理由,也只是因为小姐吧。” 她担忧着道:“小姐死得太惨,她又有太多未平之事,即便她杀死了那些土匪为我们所有人复了仇,但怨恨和痛苦也将她囿困于此,不得离开。我很担心她,所以才主动留了下来,想要最后送她一程,看着她好好的入轮回。” “在看到先生要通往四楼的时候,我就知道先生会被拉进记忆里,所以便早早在这里等着先生。” 就在刚刚燕时洵借由土匪头子的身份时,奶妈一直在厨房里,平静的注视着百年前那一夜的旧事重新上演,然后耐心的等待着燕时洵前来厨房。 她知道燕时洵会来的。 这位在百年后借住了她的房间的青年,是一位强大且聪明的人,在得知了那些借住在别墅里的生人所食用的饭食都是她在操持之后,一定会怀疑原本的食物究竟是什么,并且会来厨房寻找。 而且,因为燕时洵之前在厨房里将了老管家周式一军,奶妈得以趁机掌控了厨房,并且因为在她活着的时候,她就经常呆在厨房里,所以才顺利的进入了记忆世界的厨房,不受任何力量干扰的行动。 “实不相瞒,就算是我在这百年的时间里都没能成功走上四楼,小姐屡屡拒绝我的请求,不想见我。”奶妈苦笑道:“但我知道,小姐这一次是误会了先生。” 从奶妈的诉说中,燕时洵知道了自己刚进入这方记忆的世界时,为什么会借用了土匪头子的身份。 对于这间被两股互不相同的深重怨气吞噬的别墅而言,很多在正常世界里常见的举动,在这里都具有象征性意义。 就比如燕时洵发现的,别墅左边的房间使用的全部是白色布料,女鬼对住在左边房间的人并没有下死手。而右边房间全部是红色,处于老管家和那些怪物的控制之下,却被女鬼怨恨。 再比如,老管家只能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死死的扒着玻璃怨毒的注视着柴房,却一步也走不出别墅,无法进入花园。 花园里的人脸玫瑰,则畏惧着柴房。 而燕时洵在踏上四楼的时候,遭到了女鬼激烈的反击,他却凭借着自己的力量破开了四楼百年来的屏障。 那道屏障,是女鬼袭霜画地为牢的,禁锢了她魂魄的牢笼。 但也是她安心的围栏。 她始终恐惧着会沿着楼梯走上来的那个男人。 而燕时洵的所为,击中了女鬼袭霜百年来最深的恐惧和愤怒,让她理智全无之下魂魄混乱,现在的景象和旧日的记忆重叠,她将燕时洵当做了杀死了奶妈后来杀她的土匪,并主动发起了攻击,将燕时洵拉进了记忆构筑的世界。 因为四楼由女鬼袭霜掌控,所以被袭霜误当成了土匪头子的燕时洵,才会出现在土匪头子周式的身体里,借用他的身份进入了记忆世界。 奶妈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但却更痛心于小姐被困在这里,于是她赶在小姐与在她看来可以将小姐救走的燕先生见面之前,将自己所知的一切毫无保留的告诉燕先生,期冀着小姐能够在时隔百年的现在,重入轮回。 就在奶妈最后一个话音落下后,整间别墅的灯光忽然全部暗了下来,奶妈的身影也渐渐消失。 整间别墅连同着那些在客厅里狂欢的土匪,全部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中,然后悉数化作腥臭的污泥,铺天盖地向燕时洵淹没而来。 燕时洵垂在身侧的手指颤了颤,压制住了自己身体本能的结印手势,不做任何反抗的任由黑暗将自己吞没。 ――然而燕时洵没有注意到,就在黑暗降临的那一瞬间,一双青白暴突的眼睛,在黑暗中睁开了来。 失去了刚刚像是活人一样的生机和灵活,原本站在客厅里背对着厨房,与所有土匪一起举杯欢庆的土匪头子周式,僵硬而迟缓的转过身,在一切如沙砾坍塌的黑暗中,死死的看向厨房的方向。 好像能透过逐渐崩塌的空间和围墙,看向厨房里的奶妈和燕时洵。 随着奶妈的魂魄逐渐消失,土匪头子眼睛里原本的忌惮一点点褪去。他张开腐臭的嘴巴,缓慢僵硬的笑了起来…… 当燕时洵的耳边再次传来风声的时候,他才缓缓睁开双眼。 然后就骤然正对上了一张双手扒着脸向下、笑得比哭还难看的女人脸。 视野被血红深黑占据。 女人笑得癫狂又绝望,用一双怨毒的血红色眼珠,恶意的死死望来。 乍然从黑暗脱离进入光明之中,人的视线会有片刻眩晕,不知身处何地与虚实。 几乎会将那女人当做扑向自己索命的厉鬼。 然而燕时洵却始终平静站立在原地,没有被这份光影带来的错觉影响。 是画。 挂在四楼走廊里、曾出现在安南原的直播画面里而引起了燕时洵注意的挂画。 他已经从虚构的记忆世界,回到了有女鬼袭霜的别墅里,并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跨过了楼梯,直接站在了四楼的走廊里。 果然不出他所料,只要不做出任何反应,就会跟着女鬼袭霜的怨恨回到百年后的别墅。 ――纯白如纸的奶妈,是全然黑暗的记忆世界中,最后的支撑点。当她将心愿托付给燕时洵,魂魄心满意足的跟着执念一起消散时,作为记忆世界构筑者的女鬼袭霜,显然也感受到了。 狂怒使得她主动撕毁记忆世界,拼命想要从中抓住逐渐消散掉身形的奶妈。 然而已经晚了。 “……救拔诸众生,得离于迷途。” 一直在燕时洵心中默念的符咒生效。 “去吧,到你该去的地方去,不要再留恋人世。” 燕时洵微微垂眸,长长的眼睫半盖住他眼中的神色,让他一向桀骜肆意的面容上,难得显露出了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温柔。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即便是阎罗酆都,都不能定你的罪。进入轮回吧,你会重新投生,在富贵人家,享一世平安喜乐……然后,也许有缘,你还会和她再相遇。” “那会是再一个盛夏的凉夜,但天空只会有烟花燃放。熙攘人群中,你会抓住她的手,再一次唤起她的乳名……” 奶妈已经彻底脱离了一团污黑的别墅,去往她百年前就应该去的地方。 从来没有怨恨过,所遗留的只有不舍和担忧的善良魂魄,甩脱了束缚了百年的重负,含笑着渐渐消散。 燕时洵能够看到在别墅所处的空间之外,奶妈温和的笑着,用口型无声的在向他说―― 谢谢。 燕先生,我的孩子,就拜托你了。 然而像是感应到了女鬼袭霜的愤怒,挂在四楼走廊的全部画像,都不断的猛烈敲击着墙壁,发出一声接一声起伏的“砰!”、“砰!”声。 画中原本悲伤哭泣着的女人脸,也变成了愤怒狰狞的鬼面,长大了嘴巴露出下面的腐肉和森森白骨,像是在无声的尖叫。 她们缓缓抬起利甲,伸向画面外,像是想要扒着画框爬出来,抓向燕时洵。 燕时洵却镇定站在原地,不慌亦不惧。 他的视线落在几米外紧闭的房门上,咧开了浅红的唇:“出来打个招呼吧,袭霜。” “让我们聊聊……当砍刀劈在你的身上直至卷刃时,你的心里,在想什么?” 燕时洵话音刚落,就听“砰!”的一声,雕花的大门被从里面狠狠撞开。 一道深红色的身影迅速从里面袭来,快到看不清对方的样貌,只在空气中残留下了深红色的残影。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啊啊啊啊!!!周―式――!” 披散着黑色长发的女鬼痛苦嘶吼着,冲向燕时洵。 “把我的,奶妈,还给我啊啊啊啊!!” 她手中紧握着的锐利发簪,直刺向燕时洵的腹部。 却被燕时洵修长的手掌一把握住了发簪,让它寸进不得。 燕时洵垂眸看向状若疯癫已经理智全无的女鬼,嗤笑了起来:“你想要杀死我,却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周式?别用那鬼都嫌的玩意儿来侮辱我了。” “给我好好记住啊,你要杀的人的名字――” 他的掌下发力,让女鬼无论怎样用力想要挣开,都依旧随着那只发簪而被固定在原地。 燕时洵修长的身躯挺拔如一柄不折的刀,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满身怨恨恶业缠绕的女鬼,缓缓扯开一个肆意的笑容:“我是,燕时洵。” “不过介于你早就已经死了百年,连尸身都已经腐烂成灰了,介绍和寒暄就省了吧。然后是……” 燕时洵的眸光一凛,手掌骤然发力将女鬼手中的发簪硬生生夺了下来。 发簪上黄金玫瑰锐利的边缘割破了燕时洵的手掌,鲜血缓缓顺着他肌肤的纹路蜿蜒而下,落在地面上便是一个被腐蚀烧焦的黑洞,发出“滋滋”的声音,令人闻之胆寒。 女鬼也被那流出来的血液惊到,求生本能的下意识后退了几步,避开血液滴落的范围。 就连神智都恍惚恢复了几分。 “直接送你上路,怎么样。”燕时洵冲死死瞪着自己的女鬼微微歪了歪头,说出的话直接而正中女鬼的死穴。 “是你!” 刚认出燕时洵这张脸的女鬼,就又因他的话而被激怒:“我认得你,你诋毁了我的情郎!原来你也和周式是一伙的吗?” “你们这种家伙……” 黑色的长发狂乱飞舞在空气中,女鬼青白的手指上指尖暴涨,锐利如刀。 一声接一声的“咔嚓”声也从走廊各个角落传来。 那些挂画中的女人们,满面狰狞化身恶鬼,从画中爬了出来,她们的长发铺满了地面,在地面上拼命伸出骨爪向着燕时洵爬行而来。 “去死,去死,去死啊!!” 女鬼怨恨的尖叫着,冲向了燕时洵。 第24章 鬼山林屋(24) 燕时洵离开得迅速,被留在客厅的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直播屏幕前的观众们也傻了眼:[怎么回事?燕时洵怎么跑了?] [他连导演的话都没回,该不会是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要来了,他察觉到了所以赶快跑了吧?] [前面说什么煞笔话呢?你看燕哥那表情像是你说的那么回事吗?还跑,他直接冲上四楼没看到吗?要是跑不应该去大门吗?] [别吵别吵!你们快看,好像不太对!是地震了吗?感觉镜头在晃。] 别墅外的天空迅速暗沉了下来,整个世界都进入了黑暗之中,客厅的水晶吊灯不断的摇晃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狂风愤怒拍击着窗户玻璃,细微的“咔嚓”声响起,像是玻璃马上就会承受不住压力而碎裂。 而别墅内,也有狂风平地而起,强大的力道不仅让所有的布料都迎风狂舞,也几乎要能将人吹卷起来。 嘉宾们惊呼一声,求生本能的下意识抱住身边的物体和其他人,稳固住自己的身形,才避免了被吹走。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顷刻间便天地变色,但经历过别墅接连不断的诡异事件之后,他们隐约猜测到,可能是燕时洵去往四楼的举动造成了现在的情况。 反应过来的众人仰头看去时,因为角度的遮挡只能隐约看到燕时洵站在通往四楼的楼梯转角,手中似乎是在捏着什么法决来对抗狂风。 即便是昨夜一直跟着燕时洵躲避怪物和女鬼的白霜,也没有见过燕时洵如此严肃而可怕的神情。她隐约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由脸色一白,揪紧了心脏不断祈祷燕时洵可以顺利解决。 ――她不知道四楼究竟有什么,但她相信燕时洵可以带领他们所有人,离开这个鬼地方。 漫长得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当别墅终于停止晃动后,所有人绷得紧紧的神经才慢慢放松下来,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疲惫感。 然而另一个嘉宾却不满的嚷嚷了起来:“燕时洵是要干什么?他这么做是要害死大家吗!” 白霜错愕:“你在说什么啊?” 安南原等人也皱起了眉,不赞同的看向这名走成熟大叔路线的男歌手。 就连一向脾气很好的张无病,听到那名男歌手对他燕哥这个语气态度,也不免不高兴的道:“如果不是他,我们所有人昨天晚饭的时候就会出事。还有,我能理解刚刚是有些震动,让大家都很紧张,但请注意这还是在节目直播中,请注意言辞。” 生命受到威胁的恐惧却使得那名男歌手不再顾虑,从今早发现柳依依出事开始就一直压抑的恐惧和不满,尽数爆发了出来。 男歌手腾地站了起来,指向四楼的方向大骂出口:“你们敢说这些可怕的异象不是从燕时洵擅自去四楼开始的?他压根都没有和我们商量一下就跑上去了,就是他导致了现在的情况!这诡异的风这么大,绝对是那些东西生气了!” “明明只要我们什么都不做,就不会激怒那些东西,说不定它们就能让我们立刻这里!燕时洵却擅自行动,害得我们被那些东西迁怒。这下好了,他自己跑了,把我们扔在这没吃的也没药,就等死!” 男歌手说了半天,却见其他人没有一个赞同自己的。 就连那些平常见了他都要喊“老师”的工作人员们,也都皱着眉用奇异的目光看着自己,简直像是在动物园里看猴子的眼神。 ――他们不相信他说的,并且觉得他像猴子一样可笑。 这样的认知让男歌手恼羞成怒,一时脸色挂不住,硬生生连脖子都憋红了。 “哈!你们这些人以为靠着燕时洵那家伙就能离开这里?” 男歌手脸红脖子粗的嘲讽道:“他要是真那么厉害,怎么我没在滨海市听说过他的名字?我可是年年给海云观捐钱,可从来没听谁说过那些大师里有燕时洵这号人物,怕是哪来的装神弄鬼的神棍吧?导演你别是被骗了。” 张无病顿时怒了。 要知道他当年和他燕哥在滨海大学的时候,如果不是他燕哥,他早就死几十回了!他燕哥究竟能力有多强,他可是能用性命做担保的。 张无病正想要反驳那名男歌手,却有一个人比他更快的站了出来。 “你闭嘴!” 竟然是一直躲在一旁的丁茜。 从昨天上山踩到人骨开始,本来不相信鬼神论的她,就被接二连三发生的诡异事件吓得精神在崩溃边缘徘徊,刚刚更是几名嘉宾中被突生的异象吓得最惨的。 然而现在,她却也是反应最为激烈的。 “燕哥他绝对不会害我们,我相信他,他一定是在找能带我们离开这里的方法!” 丁茜眼神坚定,失去了平日里的圆滑世故,显得咄咄逼人:“他救了我两次,你呢?我可是看到了,今早我被房间镜子里的东西吓到时,你只顾着躲在所有人的最后面,忙着用你的分屏镜头对准我。你是又怕死,又想借着我当时的凄惨模样赚订阅和流量吧?” “一个实打实的救了我们这么多次,一个只会躲在别人后面冷漠的利用陷入危险的同伴,只要我们活着并且眼睛还在,就知道应该相信谁。” 丁茜的这番话掷地有声,让客厅里鸦雀无言。 不说本就对燕时洵心服口服的安南原和白霜,其余的人也因为丁茜的话而陷入了思考,并且越发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虽然在刚到规山的时候,燕时洵看起来和节目组格格不入,说话态度也肆意强硬,令走到哪都会受到追捧的嘉宾直皱眉。并且他的素人身份,也让其中一些习惯了娱乐圈里论资排辈的嘉宾,隐隐有些轻视他。 但不到两天的时间内,燕时洵已经用他的行动和实力证明了,他不需要用额外附加的身份来装点他的光芒。 燕时洵的胸臆中,自有他自己的辽阔世界。 在那个所有人都不曾有幸触摸过的非科学领域内,他拥有绝对令人信服依赖的强大力量。 并且不可否认的是,如果不是燕时洵,毫无防备的众人就会吃下老管家准备的有异常的肉食,至于下场…… 只要看看柳依依的模样,就足够令人想象了。 就连零星几个因为过分恐惧,而被男歌手的话带偏,也在心里隐隐埋怨燕时洵擅自行动造成这样恐怖异象的人,也不免在丁茜的这番话下有些愧疚,刚刚的不满顿时都因为愧疚之情而转化成对燕时洵更进一级的信赖。 身处这个诡异危机重重的深山别墅中,在与外界的联络失效的情况下,如果想要平安无事活着离开,比起责备唯一有能力保护他们的人,远不如放心信赖于他。 男歌手将众人的神色变化都看在眼里,他不由失声震惊道:“你们竟然这么相信一个不知底细的人?你们疯了吧?” 安南原耸耸肩:“不信燕哥的话,信你吗?茜茜姐说的对,比起一个只会袖手旁观甚至枉顾同伴安危的人,还是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人更值得信赖。再说……” 他的面容上浮现出明晃晃的讥讽:“你自认为咖位大,瞧不起身为素人的燕哥――可是你的粉丝数量,也只是我一个零头吧?你作为歌手,名气也比不上茜茜姐也比不上白霜,更没得过任何奖项。谁给你的底气,让你瞧不起我和茜茜姐都信任的燕哥的?糊给的吗?” 作为偶像男团出道的安南原平素一向重视形象管理,此时却第一次如此直接的在明面上以名气和咖位压人。 药食全无,危机四伏。 在别墅这种生死徘徊的特殊情况之下,即便是习惯了在镜头前将自己包装完美的人,也更求生本能的接近自己的真实。 更何况安南原亲眼见过了燕时洵身上那些不科学之处,深夜的别墅和花园中,如果不是燕时洵,他很可能会被出现在客厅的老管家杀死,被花园里拖着巨大斧头的怪物砍死。 过了命的关系,使得安南原愿意维护他所信任佩服的燕时洵。 而接连被质疑受到打击的男歌手,脸色又红又白,难看得不行。 他恨恨的瞪了嘉宾们几眼:“那么听话,那你们就待在这等死吧!我是不会陪你们一起犯傻了。” 说着,男歌手恶狠狠的看着不帮他说话的张无病一眼,丢下一句“你不就是觉得我咖位没有安南原大吗?踩低捧高的家伙,你等我拿歌神奖的那天!”,就气冲冲的转身走了。 张无病莫名其妙,却碍于他的导演身份不能在镜头前给节目添乱,而没有骂出口。 但还是在心里吐槽:虽然燕哥总是说他应该改名叫有病,但依他看,这人才有病。 关咖位和拿奖什么事?最先挑事的不是这人自己吗,怎么又变成他踩低捧高了? 白霜也不解的看了好几眼男歌手离开的背影,也小声嘀咕了一句“奇奇怪怪的”。 不过,刚刚还难得态度强硬怼了那名男歌手的丁茜,却在他真的离开了之后,反倒有些迟疑。 “怎么感觉,他好像不太对?”丁茜皱着眉道:“我虽然和他称不上熟悉,但也曾经在几次活动里照过面,那时候他好像不是这么急躁不顾形象的人。他刚刚的状态,似乎有些反常?他平时的脾气应该不是这样的才对。” 同为歌手,白霜倒是跟熟悉那名男歌手一些,知道他原本就喜欢在同行多的地方吹牛夸海口的坏毛病,但也没像丁茜想那么多,并未对此有所怀疑。 “被吓到了吧。” 毕竟生死险境,每个人都会或多或少暴露自己真实的一面。 只是另一名男嘉宾却频频看向男歌手离开的方向,神色奇异。 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就算那名男歌手私下底脾气有多不好,但这毕竟是直播节目,对着镜头就敢如此嚣张?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那个……他就这么走了,不会有事吧?” 怼人一时爽,男歌手真的走了,安南原反倒有些犹豫了起来。 擅长联想的安南原立刻想起了自己看过的那些恐怖片里,不听其他人劝说而单独行动的那些角色的下场,不由抖了一下,被自己脑内联想到的画面吓到了。 另一名嘉宾点头:“那要不你们谁去找一下?” “我也害怕一个人行动啊,怎么看都是和大家一起待在客厅安全。再说他是自己选择走的,说不定我们去找他,他反而要骂我们。” “……那算了,反正他一个大男人也不会出什么事。” 就在所有人都达成一致之后,一名男嘉宾却犹豫着开口:“他的房间原本在二楼右侧,早上燕先生说要右侧所有人都搬去左侧,他就搬到我房间了。这个不影响什么吧?”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彼此眼睛里的犹豫和恐惧。 住在右侧的四个人中,柳依依和那名男演员已经躺在急救房间里了,丁茜也被吓得够呛。这样说来,只剩下刚刚独自离开的男歌手还没有出事。 这…… 应该没事吧? 张无病虽然不高兴这人质疑燕时洵,但他毕竟是导演,有责任确认节目组成员的安全。于是他叫上了几名工作人员,准备去找走掉的男歌手。 “他好像没回房间,可能他自己也害怕回右边他原本的房间,又拉不下脸去后搬过去的左边房间?” 白霜指了指厨房的方向:“他向那边走了,导演你去那边找他吧。” 张无病点了点头:“好,我们也顺便再去看看那边有没有食物和水。” 而直播镜头前,不少不了解事情全貌而也被男歌手带得颇为埋怨燕时洵的观众们,和原本力挺男歌手的粉丝们,也因为嘉宾们接二连三维护燕时洵的行为,和男歌手说不过其他人就恼羞成怒直接走开的事而开始迟疑,不少人更是直接反应了过来。 [这样说,好像是的。我昨晚在哥哥的分屏里,看到了从找白霜到柴房躲避的全程,燕时洵确实不像这个人说的那样鲁莽,他一直都保护了哥哥和白霜。] [哭笑不得,哥哥这是把燕哥当成偶像了吗?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哥哥说话这么直接又犀利。不过确实,要是我的话,我也选燕哥。燕哥比这个人帅多了好吗!嘶哈嘶哈,美色误我啊。] [这个人……人品确实不怎么样,早上茜茜被吓成那样,所有人都在关心茜茜的时候,只有他在调整自己分屏的角度对准茜茜。因为所有人的分屏角度都看不到茜茜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我们都冲去他的分屏看了。] [可怜我茜,哭得妆都花了,身为公众人物本就不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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